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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这里面更有乾坤。
“舒二小姐,请稍候。”赵管家停在一间大的厢房前。
碧儿点头。
这厢房是君问天的账房,飞天堡所有的事务,他都在这个房间里处理。他一向起得很早,刚用完早膳,正在查看伙计刚送过来的铁矿的账目。赵管家走了进来。
“舒小姐?”他一挑俊眉,微微惊愕。“一个人来的?”
“有个老妈子陪着,我问她有什么事,她不肯细说,只是说就几句话问下。”
君问天放下账簿,看看窗外,东方才微微泛红,嘴角轻蔑地勾起,脸上带着意味深长却又不耐烦的神情。舒富贵没有告诉闺阁千金一大早就来拜访一个单身男子是极不合礼仪的事吗?
“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他冷冷地说,坐到书案后面。
一抹倩影跨过门槛,君问天又是一点小吃惊。这个好象不是朱敏口中的舒小姐吧,她说舒小姐娇小、俏丽、可人,可是眼前这个,虽然今天头发梳得还算服贴,衣服也不那么脏乱,他还是认出来了,是那天在灵堂上对着他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丫头。哦哦,他想起来了,这个是舒二小姐,舒家有名的祸害精。别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怪丫头穿得齐整些,看上去还算清秀,小脸上一双滴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充满了活力。
碧儿一进门,就对君问天对恃上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足足有三十秒。
她真的要嫁这个吸血鬼吗?看这张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外面传闻那么可怕,又是嫖妓,又是偷情,还装得人模人样。他是人渣,是垃圾。她应该头抬得高高的,正眼都不看他一下。在二十一世纪,就害她跌落冰河,现在还得和他毛遂自荐地嫁给他,想起来都欲哭无泪。
“二小姐,请坐。”赵管家端着茶,放到旁边的客几上,然后走到君问天身边,讥诮地打量着她。
碧儿清咳一声,收回君问天脸上的目光,转向赵管家,“赵管家,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和君堡主单独说几句话。”
赵管家直眨眼,一时不如何应对,嘴张了张,“这。。。。。。。。”
“你出去吧!”君问天眯了下眼,玩味地一笑。
赵管家觉得真的要对这个舒二小姐刮目相看了,她一大早跑到飞天堡,还要单独见堡主,真的一点都不顾闺誉吗?他非常好奇她的来意,可又没有办法,不满了瞪了碧儿背影一眼,走了出去。
“请坐!”君问天优雅地从书案后走出,对着客椅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用,我站着说就可以了,而且我马上就走。”坐下不够气势,站着说,说得不对时,想逃也快一点。
“好,那舒二小姐,请说吧!”君问天一撩袍摆,在她对面的安乐椅坐下,两腿交叉着。
“首先我声明,我现在头脑非常清晰,是考虑很久才过来的,不是胡言乱语,更不是一时冲动。还有,你不要那么唯心,我不是什么祸害精。”
“嗯!”君问天扬扬俊眉,点头,有点忍俊不禁。
“听说堡主今天要去舒园拜访我爹爹,然后想见见我姐姐,是不是接着就会提亲?”她懒得绕圈子,直接了当地问。
君问天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碧儿用力地闭了双眼,然后睁开,“如果君堡主不介意,我可不可以代替我姐姐?”
君问天突地坐直了身子。隔了相当才的时间,看着面前那张严肃的小脸,他才弄清楚没有误会她的意思。
“舒二小姐,你能。。。。。。把这句话再解释清楚一点吗?”
“其实是件简单的事,绯儿,也是我姐姐,她心仪的是别人。”
君问天浅浅一笑,“这好办,我喜欢成人之美。那我取消下午到舒园的拜访就行了。”
碧儿不敢苟同地看了看他,讽刺地一笑,“如果真这么好解决,我有必要一大早跑过来吗?我爹爹穷了几年,硬生生的从嘴边把红松林那边地省下来,好不容易等到君堡主这种佳婿,他会放弃?君堡主窥视那块地多久了,现在就近在咫尺了,也要放弃?”
君问天嘴角挂上一丝有趣的微笑,凝视着她,很惊叹她有这么深刻的见解。“舒二小姐这么说,好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碧儿冷笑,“两全其美谈不上,但是会让君堡主和我爹爹都受益的。”
“哦?”
碧儿轻轻走向他,在他对面坐下,“君堡主,我们做个交易吧!”
“娶你?”他尖锐地问。
碧儿脸一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等我把话说完,你再露出那种表情。告诉你,我也不想嫁你,但现在是非常时候,我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君问天很坚强的心脏猛地一震,觉得被谁重击了一下,俊美的面容瞬间冷如寒冰。“不必说了,你无需那样委屈。想嫁我君问天的女子有的是。”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现在在说我的事,你听好!”碧儿非常强悍地打断他,口气毫不退让。
“我爹爹的本意是通过嫁女,来获得下半辈子的安逸享乐,你娶妻的本意是想获得那块红松地来扩展马场,至于娶绯儿还是我,并无多大差别。”
“谁说的,至少绯儿比你美丽许多!”他被惹火了,出口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碧儿抿了抿唇,“你无需特别说明,我有审美观,也有自知之明。娶了绯儿,她心里装着别人,整天对你怨怨恨恨的,你会快乐吗?而你娶了我,只是多了个伙伴,有百利而无一害。”
“伙伴?”君问天瞪大了眼。
四,不速之客(下)
“对,就是伙伴。”碧儿再次强调,“娶了我,你可以顺利得到那块地,达到你最初的目的。至于我父母所谓的下半辈子安逸享乐的要求,你则可以付出一笔聘礼,放在钱庄,规范他们每年的支出,安排一两个人侍候他们,我想直到他们老死,那笔银子不会多于你当初想购买那块地时愿意付出的数目。从这一点,你是不会吃亏的。至于我,过个一两年,我们就离婚,啊,不对,是你把我休了,你以后想娶什么如花似玉的娘子尽管娶去。在我们有夫妻关系的这段时间,我对你没有任何管束,娇妾成群呀,红粉知已满天飞呀,左拥右抱,都可以。如果你看中谁,觉得不便于开口,我帮你写情书。。。。。。。写情诗。这样的伙伴,怎么样?”
君问天愠怒地看着她,俊美的五官紧绷,表情越来越冰寒,“你还真是大度!”
“对,这就是我的优点呀!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的优点数不胜数。”她大言不惭地翻翻眼,毫不心虚,与他相比,她足可以堪比纯洁的天使。
“然后你会不会要求我,也同样对你大度,你尽可以阅尽天下男色,夜夜换新郎?”他阴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问话,脸色铁青。
碧儿难以相信地眯起眼,真是没救了,这个吸血鬼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吗?她挑眉不悦地摇了摇头,很严肃地说:“我很讨厌你这个问题,莫谈去做,你有这样想我,就是对我的侮辱。在我们有婚姻关系的每一天,我都会恪守一个妻子的本份,虽然我不会女红,也搞不清你们的所谓礼节,但道德上绝对不会失守。”
君问天神情缓缓放松,但商人的精明又让他对她产生了怀疑。“舒二小姐,听了你的长篇大论,看似我是很受益,那么请问你可以从这里面得到些什么好处?”
碧儿肩一下耷拉着,低下眼帘,重重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没有选择,谁让我是舒家的女儿呢!我那个赌鬼爹爹死脑筋,把那块地卖了不就好了,精打细算,一样可以过上好日子,偏偏搭上什么嫁女,好象能一辈子沾什么光似的。我估计他可能也是怕管不住自己,如果给了他银子,他一下赌光了,日后还是要喝西北风。而让女婿养着,心里舒坦,还能向人炫耀。绯儿不肯嫁你,我又欠了绯儿的,没办法。。。。。。。。怎么样,君堡主,你愿意娶我吗?”
“呃?”君问天被她脸上的无助和惆怅看呆了,心情有点复杂,忽然听到她发问,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大小姐不愿嫁我,你现在这样子嫁过来,我。。。。。。。会觉得对不住你,你看上去很委屈。”
“不,”她忙否认,“不委屈,我情愿的。我想过了,这飞天堡至少让我衣食无忧,还能享一份清闲。反正也就一两年,我就当静心修行吧!”
“一两年后你要去哪里?”飞天堡是寺庙吗?还修行!君问天紧绷的俊容不住的抽搐。
“哦,”碧儿眼珠转了转,运气好的话,碰到日全食,她可以穿越回去,运气不好,要求他给一笔钱,她就四处云游去吧。但这话她是不会说给君问天听的,“嗯,走一步看一步吧!到时候再说,放心,一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她向他保证,嫣然一笑。
君问天深究地看着她,缓缓地说:“你今天来,是笃定我会听你的?你认为,我把婚约也当成了生意?”
“君堡主难不成想娶你心仪的女子?呵,君堡主有见过绯儿吧,那你对她是一见钟情,还是心仪很久?如果是这样,就当我没来过,我回去好好劝劝绯儿,嫁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不算坏事。”她拿着纱帽,讽刺地倾倾嘴角,站起身。“对不起,我把君堡主想歪了,你原来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她很礼貌地向他道了个万福,准备告辞。
“舒二小姐,你一直都呆在舒园吗?”他拧着眉,问。一个闺阁女人不应该有这么冷静的思绪还有这大胆的举止,就连态度也让人吃惊。一般女子和他讲话,都是低眉敛目,不敢正视他。而她不仅是正视,差不多都是怒视。她却说要嫁给他?
“应该是吧,好象有过一两次梦游。”她摊开手,耸了耸肩,“对不起,浪费你宝贵的晨光了,谢谢你很有耐心地听我说了那么多,虽然没有结果。”她转过身。
“等等!”他站起身,抿了下唇,手背到身后,“我会很审慎地考虑你所说的话,这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碧儿倾倾嘴角,斜睨了他一眼,“对,好好考虑下。”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但对于他来说,绝对是生意,碧儿心中轻蔑地一笑,知道他已经被她的建议所打动了。
“在这里用过早膳,再走吧!”他很客气地说。
“不了,我喜欢在舒园用早膳。”在这里对着这张冰脸,吃什么都会消化不良的。
君问天勾起一抹嘲笑,“那日后若嫁到飞天堡,你也要回舒园用早膳?”
“克服、忍耐、坚强、加油!”她握着拳头挥了挥。
他一愣。
“我这个人适应环境很快的。”她扭头一笑,“那些都是小事,君堡主还是考虑大事吧!”她意外深长地对他说。
君问天微微闭了下眼,“那下午见,舒二小姐。”
“除非你决定娶我,不然我想我们后会无期的。”她戴上遮住容颜的纱帽,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厢房和庭院。
他沉默着,做了请先行的手势。碧儿微微有点惊讶,他这是要送她出门吗?
他果真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中间可是穿过了好大一片林子和长长的车道。沈妈跟在身后,大气都不敢出,飞天堡的家仆更是惊得嘴张了半天都不知闭上。
出大门时,碧儿回过头又对他施了一礼,目光平视着他,坦坦荡荡,然后转身走向飞天镇。
君问天带着茫然的表情站着,目送她的背影。“老天!”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怪丫头可是太出人意料了,一大早跑过来自荐嫁给他,真不是普通的吃得消。
“堡主,舒二小姐来有什么急事吗?”赵管家从旁边的小径走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
“哦,随便说了点事。”他背着手,感到事情很诡异,可又挑不出那丫头话里的毛病,她一吐为快,却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他。一两年内休了她,她就那么急于离开吗?飞天堡养的闲人多了去,多她一个又不为过,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他到底要不要答应她呢?君问天第一次感到有些事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拿不定主意了。
“那午后去舒园的礼品要准备吗?”赵管家竖起耳朵,没听清楚他在讲什么,追在后面问。
君问天象是没听见,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喃喃自语,走远了。
天完完全全亮了,太阳升上有一尺多高,飞天镇上的各家店铺纷纷开门、洒水,打扫厅堂,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舒二小姐!”碧儿正走着,忽听到有人招呼,转身一看,又是大快朵颐饭庄的掌柜的,他现在对碧儿有种五体投地的崇拜。“这一大早去哪呀?”
“我正要回舒园!掌柜的生意兴隆呀!”才开店门,伙计端上几大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会儿,就被抢购一空。
“二小姐,过来吃个早膳吧!你很久没光临小铺了。”掌柜的堆起一脸的笑,热情相邀。
碧儿迟疑了下,看看身后的沈妈一脸疲累,不禁有些不舍。“那好吧,就麻烦掌柜的帮我准备点早膳。”
“好喽!小二,准备雅座。”
“二小姐,这得多少银子呀!”沈妈面露忧色,盯着桌上一大笼包子和煎得嫩嫩的鸡蛋,还有熬得稠稠的莲子汤,直咽口水,就是不敢动筷。
碧儿抿嘴一笑,“你尽管吃,不要银子的。”
“啊!小姐,你要赊账?”沈妈这下更不敢吃了。
“这位大妈,你把心款款放肚子里,二小姐的饭钱有人付了。”掌柜的笑吟吟亲自端上一大碗汤圆,“趁热吃,昨儿刚碾的红豆馅,香着呢!”
沈妈禁不住诱惑,半信半疑地拿起筷子,不安地往嘴里塞了口包子,一边不安地瞟瞟碧儿。
碧儿笑笑。
“昨儿韩少爷特地过来,丢了几大锭银子给小的,叮嘱小的,只要二小姐过来,一定要做好吃的给二小姐。如果二小姐喜欢什么,还要给二小姐打包带点回府。二小姐,伙计刚刚在做煎果,我让人帮你包点?”掌柜的哈着腰,询问地看着碧儿。
碧儿刚好吃了口汤圆,听掌柜的一说,突地噎住了。
“呵,韩少爷对二小姐特别体贴,他经常来飞天镇上转转,小的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掌柜的象是自语,又象是不解。
碧儿缓缓放下筷子,看着一桌子的早点,再看看身上的衣衫,蓦地涌上一阵悲哀。如果她嫁给君问天,以后,韩江流还会关心她吗?
飞天堡里锦衣玉食,华屋贵宅,想要什么有什么,她不会再吃不饱、穿不好,那韩江流就没必要同情她了。
那她就失去他了吗?
贫穷不可怕,有人在关心着她,心里就暖暖的,想到他骑那么久的马,特地过来看她,无由地就很快乐。
她突地意识到,这种快乐再也不会有了。
“二小姐,你不吃吗?”沈妈关心地问。
“我吃不下了。”她心事重重地咬了咬唇,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从饭庄包了点汤圆和包子带给绯儿。舒富贵和舒夫人因为下午有贵客来,一大早就叫吼着沈妈,让她擦拭桌椅、打扫庭院。幸好她们回来得及时,他们并没有发觉她们出去过。
“君堡主怎么回答你的?”绯儿咬了口包子,探询地看着碧儿的脸。
碧儿落莫地瘫坐在椅中,“他说会考虑。”
“这是什么意思?”绯儿狂乱地把手中的包子甩到她身上,“你是不是没把意思向他说清楚。瞧你那笨样,还能做什么事?”
碧儿咬着牙,手抖了抖,才压下脱口的怒气,她侧过身,“你聪明,那你去说呀!对一个一大早跑去说要嫁给他的人,他没吓晕,就够不错了,怎么可能一下子给答复?”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他还有两个时辰就要来了,如果他说要见我,怎么办?”绯儿拍打着床铺,神情有些狰狞。
“那就去见呀!都说到这样,他仍要娶你,证明他是真喜欢你,你应该感到有成就感,这么多男人要你。”
“呀,呀!”绯儿发疯般地大叫着,“你这个疯丫头,存心要气疯我吗?”
碧儿站起身,无法忍受地皱着眉,“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该说的我也说了,决定权在他手上,我无能为力。你叫那么大声干吗,想把娘亲引来?我。。。。。。心情也不好,出去走会。”
“你回来,你回来!”绯儿在身后狂叫着,她理也没理,自顾地掩上门,走了出来。
前院,舒夫人光奋的声音不绝于耳,她听着心更堵得慌,信步走向后园。初冬的后园,残败的痕迹更浓,象一首无词的歌,光低吟就让人掉泪,不谈再加上一阵阵吹袭过来的寒风。
她拢紧身上的风褛,幽幽地看着远方,听说那是大都的方向,不自觉,两行泪悄悄地滑下脸颊。
五,提亲
舒园已经很久没来尊贵的客人了,厅堂里是纤尘不染,桌椅和几件小古董摆设擦拭得锃亮,舒夫人特地拿出上好官窑出土的餐盘,让沈妈做了些点心,又在外面买了点时新的干果,放在餐盘中,颜色各异的摆在桌上,茶按蒙古人和汉人的习俗,准备了砖茶和绿茶两种。她和舒富贵还特意换了件半新的棉袍,其实为了慎重,应该穿件簇新的,可是哪有呢?
舒夫人怕碧儿闯祸,惊了贵客,特地叮嘱碧儿好好地呆在房中,不准迈出一步,碧儿站在厢房前,直点头,说她帮绯儿打扮,让娘亲不要去绯儿房中了。舒夫人现在看碧儿,真是越看越欢喜。窝心地拍拍碧儿的手,喜滋滋的去前面等客了。
绯儿半躺在床上,眼刀一把把射向碧儿。碧儿也不看她,自顾地脱下身上的夹袍,换上原先那件旧旧的皂色棉裙,神情倦倦的。
两个人各坐一边,各是一怀心思。
君问天是骑马来的,高大的红色骏马,健壮雄伟,他穿了件珠色的锦衫,外面披着驼色斗蓬,后面跟了四个家仆,提篮拎盒,装满了各色名贵礼品,看着令人目眩。
商会会长刘爷是个胖胖的老头,很温和,见人就是一脸的笑。
舒富贵和舒夫人热情地迎上前,谦恭地把贵客让进客厅,沈妈带了四个家仆去偏房喝茶吃点心。
君问天进屋前,看了看四周,嘴角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说起来是近邻,但因为杂事太多,一直没来拜访舒员外,是我的不敬,请见谅。”主客稍品了一口茶,君问天抬手,淡淡地说。
舒富贵一张瘦脸挤了半天,都堆不出笑来,颊骨抽搐着,“哪里的话,君堡主是忙人,这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听说朝庭又向君堡主订购了十万件兵器的铁石,君堡主又得忙了。”
“嗯,是得操心些。兵器不比别的,铁块的质量不可怠慢。”
“君堡主和拖雷小王子是好友,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