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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这样认为。”碧儿眉眼弯弯,“那好吧,韩江流,多保重……”她转过身。
“妹妹!”韩江流低吼一声,扳过她的身子,俯下身,猛然吻了下去,不是温柔,不是挑逗,而是一种道别,咸涩的泪水和着腥腥的血流进她的口中,她默默地回应他,极尽怜惜。
碧儿走出四海钱庄,不舍地回首,她知道韩江流一定还站在窗口望着她,她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她的初恋,正式画上句号,有些凄美。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韩江流担负起四海钱庄的荣辱,他不再是一个能自主自己情感的人了,那个给她买发环、送花,陪她在草原上的温雅男子不见了,活着的是一个必须以牙还牙,慢慢变得冷酷的韩江流。
尊重他的选择吧,成人了,又不是任性冲动的小孩子,一定是考虑成熟后才决定的,她……对蒙古没有一点点留恋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会二十一世纪?世上有这条路吗?哦,那条路好像在飞天镇附近。
头真的好晕,身上又没一文钱,她好像要去看下大夫,要租辆马车,这得多少钱呀?她抬眼看到对面的陆家当铺,怔了怔,解下身上的狐裘,走了进去。一个梳着双髻、啃着手指的瘦小女孩站在铺中,一双眼浑浊不清地盯着外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碧儿多看了一眼,来到柜台前。
“姑娘,这狐裘你要当多少银子?”伙计抚摸着狐裘温暖的皮毛,一脸羡慕。
“你给多少?”碧儿淡淡地问,柜台后的帘子一掀,精瘦的陆老板灰着脸走了出来。
“堡主夫人?”他拱手忙招呼。
“陆老板!”碧儿懒懒地点下头,指着柜台上的狐裘,“我等钱用,陆老板估个价吧!”
“堡主夫人,你……差钱?”陆老板眼瞪得溜圆。
“目前是,请快点,陆老板,如果你觉得这件狐裘不好,我另外找当铺。”
“不是,不是……”陆老板狐疑地直眨眼,“三千两,可以吗?”君问天吝啬得不给夫人零花钱吗,夫人没法子出来当狐裘?他这样猜测。
这么多,碧儿有一点小小的吃惊,“你给我按不同的两数备成多份,还有,我要一些那种几文几文的,喝茶吃点心时,人家不要找。还有,送一个钱包给我!”
“行,行,夫人怎么说都行。夫人,你脸红红的,是不是着了风寒?”
“不清楚。陆老板,那位是贵千金吧!”碧儿看向一直站着不动的小女孩。
“呵,真是,从小在山野间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儿。快来见下堡主夫人。”陆老板喊道。
小女孩茫然地回过头,碧儿这才发现这孩子眼睛有问题,眼瞳没有焦距。
“夫人在这边!”陆老板走出去,拉着女孩对碧儿施了个礼。
碧儿轻抚她的头发,无力地笑了一下。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走出陆家当铺,摸着背链中重重的银子,碧儿心像踏实了一点,可是脚下像踩着棉花,直发软,呼吸也像上不来,喉咙刺刺地痛,这可不是好事。她扶着街边的一棵大树,想定下神,上帝,街上的行人和商铺、楼阁晃个不停。她拼命地眨眼,一切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堡主夫人,你站在这里干嘛?”一辆六骑的马车缓缓经过,轿帘一掀,一个尊贵的男子侧身,不由惊声问道。
是在喊她吗?碧儿忽的眼前一黑,扶着树,整个人像块散开的绵绸,慢慢地向地面飘落。
“耶律先生,碧儿她……”
“凉寒摄骨,病的不轻呀!”
“快,快,抱起她,不,让小王亲自来。”
“不,三王爷不要下车,老朽抱得起堡主夫人。”
六驾马车占了街道的一大半,突地一停,街面就堵塞住了,后面行驶的马车和马不得不全部停下。
不远处,骑在马上的托雷眯着眼,把前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阔唇勾起一抹冷笑,“到底是亲兄弟,这喜好还真一致。”
一边的哲别神情一凝。
“惹恨还添恨,牵肠即断肠。凝情不语一枝芳,独映画帘闲立,绣衣香。暗想为云女,应怜傅粉郎。晚来轻步出闺房,髻慢钗横无力,纵猖狂。夫君,你醒了!”白翩翩丽颜一亮,放下手中书卷,端起一碗参汤,挑了半勺,递到君问天唇边。
君问天挥手推开,拧眉看看四周,厢房主人呢?他撑起双臂,咬牙坐起,身上的衣衫换成干净的了伤口涂了药也包扎过,床被也换了,“现在什么时辰?”一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到不行。
“天刚黑。”白翩翩温柔地用布巾沾了水,润着他干裂的薄唇。
睡了近四个时辰,这么久呀!君问天倾倾嘴角,他的小娘子让他太忘形了,他都累的晕倒,对于初尝云雨的小闯祸精一定也不会好受,很疼吧,他应该温柔些的!想着这些,心中不禁生出几许怜惜,以后再好好弥补她。拿过白翩翩手中的布巾,拭了把脸,觉得身上的沉重感消失了许多,虽然仍觉得有些虚。“怎么是你在这边?”他瞟了一眼桌上的书,《花间集》,小闯祸精从飞天堡带出来的,在马车上和他同看,为一首艳词羞得对他直瞪眼。
白翩翩淡淡一笑,“婆婆和朱夫人到前厅用晚膳了,丫头们我让她们出去了,怕扰了夫君的休息。发生什么事,让夫君伤成这样?”双眸迷迷蒙蒙地看着君问天。
“一点小意外!”君问天轻描淡写地带过,“麻烦你了!以后,君府中这些琐碎的事,你不必管,不要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夫君的事,我怎能不管?”白翩翩说,“你若有个什么,谁能保护我的安全?”
“放心,我早有安排。到时候,自有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出来这几年,你也未你的家人付出不少,该回去了吧!”
“既然出来,我就没想过回去。君大少爷前几天找到我,让我向你打听江南商铺的一些事。”
君问天冷笑道:“我以为他能撑住不问的,我会给他一个说法的。白一汉把你所需的铜和铁都准备好了,十天后会运到你指定的地点,你让人把银子存进江南的通达钱庄。”
“信鸽前几天就已放出去,这两天会把存据送回来,夫君放心,不会有误的。”
“那就好!回房歇着去吧,差什么,直接向君总管提,我知会过他。”君问天公事公办地点点头,眼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白翩翩弱弱地叹了口气,“在夫君的眼中,我是个没有魅力的女子吗?”
君问天一挑眉,“你的魅力有多大,大都这里的文人墨客描绘得够详细了,不需要我多加一笔。”
白翩翩抬起头,“我问的是在夫君的心中。我没有把那场婚礼当假。”
“白姑娘,你太抬举君问天了。莫谈你的身份,让我望而生畏。你没有那样的身份,作为生意上的客户,我也不愿意牵扯进个人感情。我要清晰地判断生意的利益,放了感情进去,我就做不到冷面无私了。商人重利轻情,你应该懂得。谢谢你对我的抬举,君问天铭记于心。让你以这样的身份住进君府,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也是为了日后我们的生意合作的更愉快。哦,那本书,你不适合读,太俗。”君问天漠然地拧拧眉,拿过《花间集》,放进床里。
“夫君,你防人之心太重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得那么深不可测。”白翩翩无力地摇头。
“呵,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是意外。请回去吧,我还想躺一会。”君问天一幅送客的表情。
白翩翩犹如仕女图中的女子,盈盈而立,打量着厢房中的摆设,轻蔑地一笑,“我想过几天夫君就会改变这样的看法了。记住,我是你的妾室,朱夫人只是路边的一朵野花,不要辱没了你的品位。哦,夫君,婆婆今天为你做了一个决定。”
“哦!”君问天慵懒地闭上眼,“不会是把君府送人了吧?”
“恐怕比那还严重。”白翩翩嫣然一笑,魅力无敌,开了门,翩然离去。
“来人!”君问天突地变了脸色,对着低头立在床前的丫头一挥手,“去把白管事叫进来,快!”
丫头还没出门,王夫人和朱敏挑帘就进来了,朱敏手中提个食盒。
“问天,你可终于醒了,吓坏娘亲了。多大的人,怎么还弄得满身伤痕,还有怎么就不知道节制自己。君府中够不太平了,冲了喜也不能压住惊,明天还得让法师再施施法。”王夫人坐在床沿,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朱敏娇媚地抿嘴一笑,打开食盒,盘盘碟碟地拿出来,“厨房特地为你煲了补汤,你是下来吃,还是我喂你。”她抛了个销魂摄骨的眼风。
君问天心中浮出强烈的不祥的预感,他和碧儿的厢房,今天怎么成了个厅堂,人人都能随意进了。这大半天,小闯祸精跑哪去了?
“我暂时不饿。”君问天打量着娘亲,发现她目光躲闪,神情不安,“娘亲,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嘛?”
王夫人嗫嚅地撇撇嘴,支支吾吾半天,在君问天冷凝的目光中,硬着头皮迎视,“问天,娘也是为你好!我把你抚养长大不容易。”
君问天在被下的手握成拳,抑制住心底的惊惶,“问天知道,娘亲,你请继续。”
王夫人抚了抚他的俊容,“问天,过了年,娘亲请人帮你在大都城中张张眼,挑个知书达理的千金。”
君问天优雅地扬眉,“娘亲,怎么,碧儿惹你生气了?”
王夫人咽了咽口水,和朱敏对视一眼,艰难地说:“娘亲……已经帮你把碧儿休了。”
提着的一颗心“咚”地一声沉了下去,君问天失笑出声,“娘亲真会开玩笑,这么大的事你不会不和我讲一声,毕竟碧儿是我做主娶回来的。”
“八个祸害精把少爷害成这样,休了她是便宜她。”朱敏抢白道。
君问天眉一横,冷声道:“大嫂,我想你该去看看大哥了,把指甲剪短点,男人脸上抓成那样,不好出去谈生意的。”
朱敏低下头,脸胀的通红,慌不迭地堆王夫人施个礼,逃似的跑出了厢房。
王夫人叹了口气,从抽屉中拿出休书,“我是气不过,大白天的和你关在房中,把你累到昏倒,真是太没羞耻,训了她几句,她顶嘴,我……一怒之下,就休了她。”
“你打她没有?”君问天咬着唇,一字一句地问。
王夫人没听过儿子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和她讲话,有点来气,“我能不打她吗?对,我打了她,几个巴掌而已,那种媳妇,我们君府容不得。”
“她不止是你的媳妇,也是我的娘子。娘亲,我是吃奶的不懂事的娃娃吗?”君问天冰冷地绷紧了面容,“作为我的娘亲,你知道什么事我想要的?我快乐不快乐?别人的几句甜言蜜语一哄,你就把别人当好人,呵,碧儿是不会哄人,讲话率直,那时她不愿骗人。以她的聪慧,把你哄上天也是可以的。”
“你为……那种女人和娘亲凶?”王夫人委屈地直扁嘴。
“呵,不是!”君问天无力地一笑,“你是不清楚我花了多少精力才把她……抢到了身边,差不多付出了一条命,而你随随便便就把她给放了。休书,是她写的吧?”
王夫人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没事了,娘亲,你回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他得到碧儿的这一天,也彻底失去了她。娘亲的冲动正中她的下怀,她终于顺利离开他了,一点都不留恋,想必还是带着怨恨。“她几时离开的?”
“午膳前!”
“走了将近六个时辰了。”君问天苦笑,她现在一定去了四海钱庄,目光陡地冰冷,探身就想下床。
“问天,你要卧床休息的。白管事,快帮我扶问天上床。”王夫人对证掀帘进来的白一汉说道。
“少爷!”白一汉神情有点严肃,“你还是躺会床上,钥匙再昏迷,又会错过许多事。”他意味深长地说。
君问天一愣,躺回床上。
“老夫人,这里我来侍候少爷,你回去休息。”白一汉为王夫人拉开门,恭敬地说道。
王夫人看看儿子冰冷的表情,无奈地走了出去。
“少爷,你不要着急。是的,少奶奶被夫人休了,因为你昏迷的事,迁怒于少奶奶,不过,少奶奶似乎很乐意这样的安排,家人说她走的时候,一脸轻松笑意。”白一汉替君问天掖掖被角。
“她想这心思想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如愿了。你马上去韩府,帮我把她带回来,那休书无效。”
“少奶奶一定不在韩府。“白一汉说,”少爷,昨晚上四海钱庄的韩庄主悬梁自尽了,韩府现在办丧事,韩少爷和陆小姐的婚事放在一个月后举行。”
君问天惊得坐起,“我好像是错过了许多事!陆老板真的把韩庄主逼上绝路了,韩江流要报复,所以才成亲?”
“恐怕是这样,”白一汉点点头,“韩少爷没有精力过问少奶奶,当然也不可能收留少奶奶。陆家当铺刚才送了一件狐裘,说少奶奶今日用狐裘当了三千两银子。”
“她离开大都了?”君问天重击了一下床柱。
“嗯,我已经派人追赶过去了。估计她要回飞天镇。”
“我,明天就回飞天堡。想逃没那么容易,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她再抓回来。”君问天又气又恨又不舍,那个小闯祸精还真是勇敢,当狐裘,她还真想的起来。
“少爷,你不气少奶奶吗?”白一汉好奇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君问天自嘲地倾倾嘴角,拿起桌山的休书,“我哪里敢气她,她也只是个……孩子。天……”他突地倒抽一口气,捏着休书的手哆嗦个不停。
白一汉不解地探身望去,眼瞪得溜圆,“少爷,这……这什么字?”
君问天看着一个个偷工减料的方体字,呆住了。笔法娴熟,落笔干净,应该是常写常用,不是偷懒,还有休书写成这样,他是平生第一次见到。
碧儿只是小门小户的小女儿,没上过私塾却博古通今,身居小镇,却知蒙古政局,众王子之间的纷争,她一目了然,甚至蒙古日后的发展,她好像能预见,她讲话的用语、特别的思维……多少疑惑随着这张休书全部泛上水面,从前,他惊奇于她的慧黠和俏皮、自然率性,没什么往深处想,这一刻,他清醒地意识到碧儿绝对不是舒富贵家的那个碧儿,她的不同好像是从那次日蚀后才显露出来的。
碧儿她……到底是谁?
君问天突地生出一种要永远失去碧儿的恐惧感,她神秘地出现,会不会也什么地消失呢?
四十四,无风一缕痕(中)
“老先生,可不可以请你别再乱晃,你晃得我头好晕!”碧儿躺在廊下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床素被,对着在树下打太极拳的耶律楚材摆摆手。
凡是不能太得意,健康宝宝要么不生病,一病还就不轻。床上堆了五六床厚褥,冷得直打哆嗦,然后又是高热不退,脸烧得像个小火盆,硬是不出一点汗。足足昏睡了三日,宫中的御医花了大力气,煎了几味名贵珍稀的汤药,她才缓缓睁开眼。虚弱得连抬臂的力气都没有,又躺了五六日,今日觉得身子还好,让丫头扶她起床,躺在廊下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现在,一个小孩子用指头一推,她也会应声倒下,讲几句话就喘个不停,脆弱得像个破布娃娃。
又是一次大难不死的狗屎运。在大街上晕倒竟然碰上了窝阔台和耶律楚材。耶律楚材坚持把她带回他的小院,虽然窝阔台拉着个脸,百般不情愿。蒙古国的太傅、第一重臣耶律楚材住的小院,实在太简朴,象个小四合院,临街的小门,三面几间厢房,中间一个种着几棵树木的庭院。厢房中的摆设也非常简单,但碧儿却在房中发现了几盆水仙花和君子兰。这几盆花是外国使臣送给耶律楚材的,在当时的蒙古非常稀罕。看着这几盆花,思念突地就泛滥成灾。林书白先生在冬天的时候最爱养水仙,书房里总是放了好几盆,碧绿的叶子、白色的根须,黄色的小花,淡雅的香气,君子兰虽然较贵,林书白先生却护理得非常好,四季常绿,有两盆还开出硕大的花朵。她躺在床上,对着花默默地流泪,窝阔台用帕子心疼地替她拭去,以为她是病的难受。
耶律楚材是个十足的文人,晚上温书,早晨晨读、晨练,独身,无亲人,也无同僚串门,院中就几个家仆。小院清净闲雅,很适合养病。他平时吃素,为了她。厨房中这些日子餐餐飘肉香,都是窝阔台让人送来的。
“堡主夫人,今天气色不错。”耶律楚材收回手脚,站稳,接过老家仆递来的布巾,擦了擦汗,向碧儿走来,老家仆送上一杯清香的绿茶。
“再不好就对不起老先生,老先生这么洁净的园子,快被我玷污了,我要快快闪人,还老先生清静。”碧儿轻笑,撑着坐起,手怕冷似的缩在被下。
耶律楚材雪白的长须被风吹起,再着一件月白长衫,有种仙风道骨的豁达、飘逸,他轻抿一口茶,大笑摇头,“堡主夫人快别这样说,我这小院多少年没笑声,夫人来了后,热闹了许多,也有人气了许多,你看那几个家仆腿脚都象轻便、麻利了,哈哈,年轻真好。堡主夫人是我想请都请不来的贵客。”
“老先生,叫我碧儿!”
碧儿觉得那一声声的堡主夫人有点刺耳。“老先生,没有向君府透露我的行踪吧!”
“没有,和君堡主闹别扭了?我是个孤僻之人,不太懂儿女情长,也不擅劝慰人,不过……”
碧儿打断了他,无力地闭上眼,躺回椅背上,“他休了我,仅此而已。请老先生不要在三王爷面前提起,他现在是高处不胜寒,不要因为我惹出什么话柄来,不要毁了老先生这一阵辛苦奔波的苦心。”
“舒姑娘是不出大门,便知天下事,果真是奇女子。”耶律楚材立刻就改了称呼,也没有追问碧儿被休的原因。
“老先生,良禽择木而栖,这根木真的是你想要的吗?”碧儿睁开眼,幽幽地问。
耶律楚材放下茶杯,豁然一笑,“从金朝到大辽,大辽到蒙古,我历尽三国,一直在寻找一根结实的衡木,世上有吗?那么就退而求其次吧!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并不把自己紧紧系在一块木头上,能栖几日就栖几日吧!”
“老先生一把年纪,还飞得动吗?我怕老先生……日后会后悔。”史书记载,耶律楚材以后因为窝阔台的奢侈荒淫而失望郁逝。
“碧儿姑娘可以预见未来?”耶律楚材静静地看向碧儿。
碧儿躲开他的目光,“只是猜测而已。老先生你心中已经掂量过了,几位王子中只有三王爷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老先生不想冒别的险。”
“别的人也不值得我去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