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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之类的话,让男人从十分腻味,到冷笑渐生。
当初留张展仪在将军府,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说她充州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又疑心她男人的死不是路匪而是有人蓄意谋杀。她怕自己同遭不测,想留在他身边求庇护。是她自己红着眼求他,想他回京后替她作主与婆家交涉,让自家小儿姓张传宗……
那时倒是他觉得不妥,略略沉吟了下。
看看这谁啊,幼承庭训的大家闺秀啊,高端贵气礼义廉耻啊,就是这般对男人主动对男人步步趋近呢。
他的妩儿出身不好呢,所以不如她呢。所以他的妩儿可以从他这侯府出走,避离权重的大统领,与色艺双绝的柳大家保持距离。而她们这种大家闺秀,只要会比较出身就好呢。
程向腾心中邪邪的想,但凡遇上一个象样的男人,思慕思慕,引诱引诱……原来这才是大家闺秀呢……
当初是哪里抽抽,怎么就觉得她们性格相象呢?
之后,程向腾再无多话,要回了她手上全部五颗珠子就走。武梁从前说过想要他的全部,他不要这些珠子沦落在外人手里。
事后,着人送了一万两银票给张展仪,此后再没去过张府。
张展仪失望之余,并没有气馁。她是倔强的姑娘嘛,倔强的特性之一,就是不轻易认输。
她的心意表达了不是吗,他虽然不接招,得当初答应过的帮她与婆家周旋的事儿,他也表示不会食言啊。
她的珠子被要回去了,但她的银子又回来了不是么。她总之没什么损失,并且,她和程侯爷之间,还是有联系的不是么。她已经这般表白过了,两人的关系挑得这么明,她怎么能随意放弃呢。
···
武梁觉得很好笑的是,这位张展仪姑娘对她的态度,竟然能这么的刺儿。从讥诮她的装扮,到讥诮她的出走,说她惺惺作态,还以为多清高呢,却自己又跑回来了。
跑回来做什么呢,还不是巴望着京城里的男人……
她那点儿竟聘上岗被否的气急败坏,好像都转移到她身上来了。好像是她挡了她入职的路,或者她是她最有力的竞争者似的。
武梁很平静地问她找她有什么事,不是就为了说这些才来的吧?
张展仪被她的平静弄得大不舒坦,然后就发现自己驴了,人家是不是巴望男人,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她这样冲动算怎么回事儿???
要张展仪说清楚她到底为什么来找武梁,其实她自己可能也说不太清楚。气愤?嫉妒?或者是一探虚实?
反正她心里就觉得,程侯爷肯定关注着武梁,自从上次之后,她就再没有见着侯爷了,她一个姑娘家啊,不好直接去堵侯爷,那么她和武梁多接触,自然也会跟着进入侯爷的视线。
所以,跳脚没必要啊,平静,要平静。偶遇,真的是偶遇……
张展仪也是个转弯快的姑娘,很快就隐忍了神色,表示嗯,没想到遇见你,一时有些激动了。
然后顺顺气儿,既然平静了,大家就还能愉快地聊天嘛。你最近胖了啊哈哈,你有些黑了啊哈哈,你儿子好么啊哈哈,你儿子也好吧啊哈哈……
然后,张展仪的主题是试探武梁对程向腾的心意,你回京来了,咋想的啊,和前男人见过面了吗?不尴尬难堪么?……以及,侯爷有哪些特别的喜好啊,以前和侯爷相处,有什么诀窍没有啊……
武梁话题拐带的方向,当然是我还有珠子啊,你还收购么,价钱好商量呀……以及,听说张家的商铺不少呢,你一女子怎么打理的呀,有什么诀窍没有啊……
最后大家都达成了目的,张展仪从武梁口中探听到不少侯爷的生活习性,而武梁成功将手上四颗珠子脱手,二万两一口价。
为什么能卖这么贵呢,因为那女人以为这几颗珠子就是程向腾从她手里要回,又转赠给武梁的,气晕了头了。
当然人家才不是真傻,反正她看出来了,这珠子对程向腾来说,似乎意义重大,不管她多少钱买的,价钱上他亏不了她。
她的情义不好用深浅丈量,但用金钱丈量,也不少了吧。男人就能无动于衷?
还想要回珠子吗?看他还不来见她,看他还与她翻脸!这一次,她要更周详的计划……
张展仪是喜滋滋的走的,结果,她什么计划都来不及做,才半路上,便被截走了东西。
没吃什么亏,也没沾到什么便宜,被扔两万两银票,强买强卖地掳货了……
武梁也喜滋滋的走,她觉得张展仪这姑娘,很好很可奈,送财童子似的,以后若见了,定要对她更加客气才好。
然后有钱了,迅速接手酒楼啊,她要做职业妇女了。
酒楼的交割很顺利,和原老板一起跑跑手续的官方过户什么的,然后给人家十天时间让原老板打包挪地儿,她等到第十一天按列单过来查验交接,支付余款,也就完了。
武梁耍了点儿心眼儿,刚一交上定金落定此事,就征得老板同意,在酒楼前和城里好几处显要地方贴了告示。告知此酒楼换了东家,以及,招聘有用人才。
本来么,她其实需要个得力的见证人,见证这项转让交接,免得以后有什么纠纷产生。但是呢,她认识的人中,肯出头的有来头的,就是两个大男人了。
她虽然回京来是想过找男人做依仗的,但这般自己靠上去,她还是觉得,嗯,人家女生不好意思嘛,万一被男人提什么回报条件,人家女生只此一身别无所有嘛……
呃,还是不要主动的好。
果然,才贴上第三天,就上门了一个金掌柜,武梁认识,从前是为程府做事的,和善得跟个弥勒佛似的,跟武梁在桐花的结婚宴上照过面儿。
武梁就笑了,掌柜都来了,男人还远么?
第129章 。男人()
现下并不流行自茬应聘,来路不明的是没有老板敢用的。都是这个那个互相介绍;人不熟的话还需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做个担保啥的。
金掌柜没有什么担保人,他缓声缓调的,说是跟桐花的公爹很熟。本来一家子跟着侯爷;在侯爷的铺子里干了这大半辈子了;不该到外面来找事做的。只是前段时间摔伤了,便干脆向侯爷推荐了自家儿子去当差;然后自己退居二线准备养老了。结果等伤好了后,才发现自己根本闲不住;这才得了信儿再来找活儿干的。
金掌柜说,他的情况,都可以向侯爷查证的。
至于职业操守;东家你放心,一辈子的老脸了,不敢断了一家子日后谋生的路子。
他们做掌柜靠的是口口相传的声誉,儿子孙子以后还想被哪处东家重家,还想在这条路上混,断不敢自毁长城的。
其实他不用解释这么多,还向侯爷查证什么的。这位说得多清楚,他儿子在侯爷手里干活儿呢……
和金掌柜聊一聊经营的问题,他有经验是肯定的,但难得的是他能认同和领悟武梁的某些经营理念。聊到最后,宾主尽欢。
果然金掌柜来了,男人就在不远处等着了。
那天稍晚时候,金掌柜表示,今天让我请东家您吃个饭呗,预祝咱们合作愉快。从明天起,我可就正式端东家你的碗了,归东家管饭了……
于是一起吃饭去。
酒店包厢里,武梁就见到了程向腾。
原来程向腾一直等在那里。
男人站在包厢的窗边,一身宽袍蓝衫背手而立,身体挺拔却有些萧瑟的样子。他默默看着外面,给人一个冷萧的背影。
武梁一脚跨进包厢,就僵在了那里。这个人……
而金掌柜那副笑嘻嘻的弥勒脸上却神色如故,一副没看清那人是谁的样子,也不跟程向腾打招呼,只管转身叫小二,“哎?小二哥,这厢间有人了,你是不是弄错了……”
一路追着问着就脚底抹油了,走之前还没忘把包厢门给关严实了。
武梁:……
程向腾一直关注着武梁不假,但她在外的时候,一直放心不下,但她回京了,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那种心思和邓隐宸是一样一样的,就如那句矫情的老话说的那样:女人,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面担心她在外面过得不好,一面却又很想她在外面狠吃些苦头得些教训才好。程向腾的心一直矛盾着。
然后她回京了,程向腾很开心。可是,他能怎么着她?着媒下聘抬回府去?她绝不会愿意再做妾室的。安逸富足,她宁愿选择姜家那破败荒芜的小院儿。
外室?家里家外两头大?倒能满足她的自由心,但是,她真会愿意吗?如果她只是乖乖的住着,老老实实的呆着,他愿意不顾那么多规矩……
他能让她在外面自由自在吃穿不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反正熙哥儿一年年大了,很快京城里就能横着走了,象他说的那样,到时候接他姨娘回来,就又明正言顺了。
可终归,那不是正途,且不说唐家知道后会对她动的干戈,只她自己,便不会愿意藏着避着谁去。看看她回京之后,别说隐居了,天天市井间逛呢,哪有老实呆过一天?
这回接下酒楼,折腾的动静这么大,这是愿意老实呆着让人养着的节奏?
程向腾说不上有多失望,也许从她着男装大咧咧走在人群中,兴高采烈四处张望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人,还玩心大着呢,肯定又在琢磨什么。然后听说她跟人接洽商谈,把人三万两银子压到两万,把人老板快气哭了。
最后两万六成交,这位得了便宜倒不吝安慰人家:“你看看呀,比我理想的价位高六千两呢,才比你理想价格低四千,还是你赢了……”
听人转述,程向腾就象亲眼看到了某人那小赖模样一般。算了,随她吧,不管他承不承认,她在外这一年多,就是过得更开心些。
这女人,反正他这老爷们儿也管不了了。
可是,他们之间,到底要怎么办才好?程向腾忍着没去看她,一直相当的纠结。
还好,如今她要做生意,还肯用他的人。程向腾那乱糟的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大约武梁肯留用金掌柜,就是一个信号,是那种“你既然接受我的帮手,所以咱们还是好基友对吧”的意思。
所以程向腾来了。
不论如何,有件事儿他觉得很重要,想要跟她说清楚。
但傲骄的男人一开口还是一样的傲骄,武梁叫了声“侯爷”,程向腾身子就僵了僵,人没回身,就已经开了嘲讽体,“呵,离了程府,原来是要做大商人啊。果然出息呢。”
商人是出息的行当吗?瞧不上就瞧不上呗。
武梁心里嘀咕着,还不待说句什么,程向腾却扭头看清了她的模样。再开口声音就有些变调,急吼吼的,“你病过?怎么这么瘦?”
武梁:“……没病。”
她哪有多瘦?只有稍微瘦了一点儿点儿好不好。主要是天天在外面跑,脸晒黑了些,色泽深了,视觉效果上显瘦了吧。不过她也没有黑很多吧,只黑了一点儿点儿好吧。大男人家,看女人的眼光那么高的分辨率干嘛。
武梁有些不自在。若是从前,她可能随意地说句“哪有……”就完了,如今,只敢老老实实回话了。
决定回京开始武梁就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时候的情形,她想她会平静坦然,看着他笑着说“好久不见”。可实际上真的看到他,武梁说不出那般轻巧的话来。
还有那种“最近过得好吗”的常用句型,她也是绝不敢问的。
好或不好,他不是她该关心的了。再者开了关心体贴的头儿,收不住场怎么办?
所以她想过,如果程向腾能平心静气来见她,大约大家还是可以坐着喝喝茶,说几句“天凉好个秋”的吧。
没想到男人话题开得有些偏,一时气氛有些怪。
男人也瘦了,或者不是瘦,是神色间的沉郁,让脸色显得不鲜活。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武梁扫过他的衣袖,果然是旧时衣服,心里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他身上穿的蓝绸衫,是当初放在洛音苑里的衣服。男人衣服多,就跟男人的女人多一样,每个姨娘那里都有早起备穿的应季衣服。
这衣衫的袖口外侧,某天曾被她用同色画笔画上去两枝弄姿梅花,扭曲的枝条,妖娆得女人身体似的,细看还眉眼精致,长发飘逸。他最初没看出那隐形,穿出去行走四方了。后来不知道被谁提醒,才发现堂堂侯爷着实骚包……
然后她就悲剧了……
这件衣服成了调笑用品,他后来便没有再穿过。不知道这是抽的什么风,竟然又穿出来了?
武梁没敢多看,默默的低了头。
程向腾当然是故意的,见她难得有些窘羞,他偏仰起了下巴,斜睨着她不说话。气氛越发有点儿怪。
武梁先忍不住,抬头挤起了一脸官方笑容,正准备问一问熙哥儿,程向腾却展开手里的一张告示纸,点着道:“你发告示就发告示吧,文字说明就行了,干嘛还在上面画画?贴在外面人人瞧着很好么?也不知道稳当些。”
说着有意无意的,抚弄着他的衣袖。
武梁:……
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肯定不能耍横的,来句“我画我的,要你管吗,你谁啊”。
或者撒娇卖乖,软软哼咛“知道了,以后只画给爷一个人瞧……”。可以去死了。
她嚅嚅了几下嘴唇,最后还是乖乖答道:“知道了。”
然后,程向腾递给她一个匣子,简单说:“给你的。”
武梁接过,打开。小匣子里晶晶亮亮的金刚石珠子,九颗。
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武梁:……
她托着那匣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从前收他的东西,很坦然很觉得应当应份,现在再收他的东西,算怎么回事儿呢?拒不接受?只怕她也拒不了。做做姿态使劲儿推辞一番再收下什么的,她不想那么做。
程向腾说:“你那里还有一颗对吧,齐了,你要的全部。”
然后他提起了张展仪,说那女人心思不正,你以后少跟她打交道,她讲的话,也忖度着听。——这就是他觉得很重要的事儿,不管怎样,说于武梁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无感。
武梁见男人这般说,便揶揄地笑了笑。没被乱花迷眼,还是迷过后眼不舒服所以觉悟了?
程向腾见她笑得淘气,想着她大概心中释然了,便也跟着笑起来。
他是相当高兴的,知道她接酒楼的银子,是拿珠子换的,不是随便什么人资助的的时候。看看这来财的手笔,谁敢说她不能把生意做成?
武梁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看人家笑你就笑,怎么一副傻傻的样子?难道是东西能送得出去所以很爽?
也好,她替小程熙攒着。
说起小程熙,程向腾言简意赅得很:那小子……他好得很呢。
然后就没了。
武梁心里还小忐忑了一下,这怎么个意思,不愿意她提起程熙?不是吧?
所以她让程向腾帮着拿拿主意,关于酒楼名字。原本她是想叫“成兮酒楼”的,含了程熙的名,可以借侯府的势,并且这酒楼若有盈利,还不是给那小子花用去。
如果程向腾不想她提程熙,她就干脆改叫“五粮酒楼”好了。
程向腾听了这两个名字,便又高兴起来。他喜欢“五粮”这名字,肯这么起名说明她记得从前呢,那什么姜姑娘,谁要叫那名字。
不过当然他不同意真的用这两个字,说女人家名讳怎么能让这个那个的乱叫去?还是叫程熙的名字好。
于是问她是哪两个字儿,是不是“承喜”?说着手指头点了茶水,在桌上写起来。夸说不错,简单又喜庆,听起来很吉祥。
武梁:哎哟,那人家心情不好的,还不能来吃个饭喝个酒了?
武梁也沾了茶水,写出“成兮”两字儿来。说什么事儿都能成,才是真正万事大吉呢,不比你承喜好?喝了我家的酒,回头治个丧都能治出喜感来……
程向腾:……有学问。不过会不会有点儿太直接啊,这么成兮成兮的一叫,别人一听就知道咱家那小子了呀。哎,我的名字也不错,也可以取一个字来充数嘛。
比如,“向喜”怎么样?
武梁没忍住,就笑了起来。“向西?取经去?咋不向东呢。”
程向腾写了“向喜”两字指给武梁看,然后自己也笑起来,“这俩字儿看着象人名,我家兄弟似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气氛很融洽,不知不觉竟聊到很晚。金掌柜溜得很彻底,最后是程行来叫。
分别时程向腾说:“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我一直都在。”
那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厢间门口,当着程行的面,她大大方方的应着“知道了”,当时想得挺美好,自动作着“我一直关注你,我是你的依仗”这样的注解。
后来才发现,依仗倒也是依仗,不过有时候也叫做障碍。比如,当你结交个什么人,尤其是男人的时候……
···
接手了酒楼,武梁当然一心都在酒楼上。说是给了老板十天时间搬家,但人家既然早生了去意,也无心再多磨蹭,老板很麻利的铺盖细软一卷,小东小西不要,找镖行托运行李物什并家小回家乡去了,只他自己留下收尾。
武梁寻思着怎么整改,没事儿便在酒楼里晃悠。
她喜欢酒楼后面的那个大院子。也没别的好,只一个词可形容:阔大。
深和宽都有三进的长度,用院墙隔断。
一边住着使唤的下人伙计,以及任盛放酒楼物资的仓库等。院里没有种什么花草树木,如今正临酒楼变故,越发没有洒扫整理,院里显得有些荒乱。
大厨还是不错的,人没什么名气,但饭菜滋味还可以,整个厨房是一个团队,说肯留下来做一年试试,如今已经跟金掌柜在那儿商讨菜单了。
倒是杂役伙计们心慌慌的,原来生意不好,福利自然不会好了,如今见武梁一个女人家家的接手经营,越发觉得日薄黄昏没啥混头儿了的感觉,大家看着武梁的眼神,真是各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