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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向腾没想到武梁竟能如此,不但毫不忌讳地,将自己那歌伶的出身摆出来说话,还更是要以此侍人呢。话说连他都觉得提起从前对她是种轻慢,从没有让她唱过小曲给他听呢。
想起她说要和唐氏好好相处的话来,心知这都是为了和唐氏搞好关系,好让他放心呢。便越发生出几份怜惜来,便越发看着她移不开眼睛。
唐氏见了,脸上便冷冷淡淡了几分。徐妈妈则瞄着武梁,逮住她视线就挖上一眼,让人横生森森寒意。
武梁:……尼妹妹妹……都不知道该骂谁好。
程向腾其实也不只是看着武梁放电的,过了一会儿就听他道:“洛音苑偏远,五姨娘住在那里不合适,也该挪回致庄院来才好。”然后交待唐氏,“等你身上好些了,着人将云姨娘那院子归置一番,让五姨娘回头就搬去那院子吧。”
之前吧,唐氏不喜武梁住得近,而程向腾也觉得让她自己住得远远的淘气去挺好的。大叶枷裢硕康囊棠锔冒峄囟康闹髟赫饣厥露频摹
武梁挺诧异,这时候让她搬?那里刚吓晕过人不是么?这是要考验她怕不怕鬼?这货不是在怀疑她吧。
武梁就望着程向腾。
程向腾见她目光闪动张了张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她不太愿意搬过来。
不过,他也不是真要她搬过来。
——秦姨娘说进小院去祭拜,祭拜不是在院子里烧烧纸对月拜拜之类的么,进屋里去拜?还半夜去?那种时候,唐氏若听说有动静去查探,会只带着徐妈妈去?凭她们两个的身手身先士卒去抓贼探险?
显然都没有说出去那小院的真正目的。
然后唐氏也没有抓着秦姨娘吓到她的事十分不依,就好像有什么隐情不愿闹大了似的。还有那白鬼到底何方物什,目前也无据可查。
不过既然都围着那小院儿,那小院里就肯定有些古怪。
所以,他便要找理由动动那院子,看看有些什么沉渣烂渍泛滥出来。到时候,不想搬再找理由就是了。
他就安抚的看着武梁。
武梁看他那样子,不象是怀疑她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们这番眉来眼去的,还是深深扎了唐氏的眼。
并且唐氏也觉得自己被怀疑了。什么搬院子,分明查院子。并且程向腾要是怀疑了姨娘们,尽管去直接问话和查证。只有怀疑上她了,才会用这么隐晦的手段。
她默了一会儿,才道:“那院儿毕竟先头住的人不是善终,只简单归置一个只怕不妥,需得好好修整一番,等院子有了新气象,再住新人好些。”
程向腾点头。
后来,程向腾先走。姨娘们也开始告退。武梁乖觉地留在最后,心说唐氏有气,哪怕当场发作她一顿呢,好过回头收拾小程熙去。
结果唐氏竟没多搭理她。倒是徐妈妈,快她几步出门,武梁眼看着她拐进了小程熙的偏院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小程熙大哭的声音。
武梁咬牙。脚下却不敢停,反快快的走开了。
···
洛音苑里,武梁看着芦花怀里那只红眼睛黑猫,问道:“能成吗?”
芦花笑嘻嘻的,“姨娘,已经成了。是你说让再等等的,不然早放出去了。”
——锦绣的猫是只漂亮的白猫,她那天抱过来的时候,那猫的眼睛竟然真的是红得可怕的,不过倒在锦绣怀里却温顺的象只兔子一样。
锦绣挺得意:“看吧,才玩了一晚上而已,就变成这样了,我没骗你吧?”
武梁瞧着那猫一会儿,怯怯的不敢伸手去接,只问道:“你确定抱它不会有危险?”
锦绣笑,“瞧你那胆儿。你抱去喂一喂也就跟你熟了。”
然后告诉武梁这猫虽小吧,玩之前也不能喂它,得好好饿着它。——大约动物与人一样,饿狠了,不但毫无攻击力,也更容易让它精神溃散。
之后再喂它,它为了一口吃的,便再暴燥也得乖顺了。至于说绷着神吃过了以后再行攻击报复之类的,作为一只猫,没那样的脾气禀性。
最后武梁到底也没敢接那只猫,便落锦绣许多嘲笑。
——武梁找锦绣,其实主要是取经。她早就知道府里那个趣园里,就有两只大黑猫,领着一窝小黑猫……
那时武梁正坐在案前提笔练字,抽出一篇给锦绣看,惭愧道:“你们一直跟着二奶奶的,不但识了字,想必字还写得不差,不象我,字写成这样。”
然后让锦绣也写篇字来给她瞧瞧。
锦绣看着那字也笑了,真是连她的也不如啊。
她抱着猫提笔就写,不是什么正规的姿势,竟然也能比武梁写得好些。
武梁道:“你是从小跟着二奶奶的,耳濡目染能有小成也罢了,但怎么听说云姨娘也会写字?她不是半道才到唐家的吗?”
锦绣就笑了,“你倒说对了,云姨娘初进府哪会写啊,后来跟了小姐,见我和品绣会写字很羡慕,央着我们教她的。她的字,比你的好不了多少。”
武梁不服气,“她进唐府后也没跟二奶奶几年吧,就能比我写得好,我才不信呢。”
“我还哄你不成?以前府里选丫头,云姨娘帮我抄的丫头名单,现在还在我那儿呢,回头给你瞧瞧去。”
还真有呢?
武梁道:“哎哟,我还真就不信了。等下就让芦花跟你去取来。”
后来发现,果然的,人家云姨娘的字也比她的显好些呢。
于是云姨娘的字就成了武梁的字贴……
小屋子里,芦花开始喂猫给武梁看。
她把猫朝空中一抛,那猫身子在空中敏捷的一扭,就直扑屋子里的一个“人像”头脸而去。
当然,那只是个架子,只不过头像逼真些,上面蒙着的,绝对是某人维妙维肖的画像。
罪过罪过,虐猫这种事,最初是这样的:把猫捂嘴绑脚扔向空中,然后就拿着大扫把不停舞招,猫落到哪里都被驱赶。只有唐氏人像竖在那里,留给猫攀爬用。如果它能抓着那人像脸上,便停止抛扔它。如果不能,就继续。
不过几天,那猫儿绑着四腿,也能在空中敏捷翻身,落到“唐氏”的脑袋上然后停在那里了。因为人架的衣裳都是光光滑滑的垂料子,又内里无骨,揪衣料只能飘飘荡荡的,相当不安稳。并不比有凹凸的脸部好抓,也没有落在脸上那种踏实感。
再后来试着把猫的腿儿解开抛它,这黑猫就更敏捷多了,空中一个翻身就落向人像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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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唐氏没两天就从病床上爬起来了,开始筹办寿宴以及着人修整那院子。那天她逛小花园,忽然一只黑猫凌空冲出,直扑她脸上而来。
唐氏吓得花容失色,猫儿停在脸上,让她惊叫都不敢张嘴,直接眼一翻就蹶过去了。——可比见了鬼还惊恐多了。
夏日衣薄,唐氏身下衣裙一大片黄黄的湿渍。
看吧,是人就总有一怕,这女人连鬼都不甚怕,她当然也不怕猫,否则怎么会允许锦绣养猫呢。
——但她却怕扑自己脸上的猫!!
那猫在唐氏脸上抓了好多道深深的血淋子,似乎试图从这有血有肉的物什上撕下几片来吃吃……丫头婆子鬼哭狼嚎,唤唐氏叫大夫捉猫,乱得一锅粥。
更有人惊呼声声:
“这野猫怎么是只红眼猫!!”
“怎么会无故抓人,会不会得了失心疯?”
“可会传染猫爪热??”
“可会传染瘛咬病???”
呃??好可怕!!!!被传染上不是病死就是疯掉!!!!
就近揽抱着唐氏的丫头婆子都吓了一跳,在扔开她与不扔开她之间激烈思想斗争……
这事儿实在干系重大,迅速的程老夫人和程向腾都得了信儿……
太医来了好几个,会诊的结果是猫是不是病猫真难说,人仍是要按最严重的症状对待。
瘛咬病有一土法,就是拿病猫的血入泥和膏,涂抹被抓咬伤处,所谓以毒攻毒。但如果真是瘛咬病,太医说了:管治不管活。
就算一时没发病,也很可能过些时候甚至过几年才发病,大家各位列位诸位都要注意的说……
唐家来了好几个……男男女女,抱头哭……
红眼猫被灭入药了。而锦绣,战战惊惊养着小白猫再不敢让它见天日,等猫眼颜色恢复过来不再发红了,就赶紧悄悄送到趣园去了。
总之唐氏这种情况,再不能将小程熙养在身边了。老太太第一时间就又把人抱了回去。
武梁:……那这寿宴还办吗,咱还要不要吊吊嗓子练练小曲儿准备着呢?
第56章 。好男人()
本来只是想让唐氏养不成程熙;谁知后果相当惨烈。唐氏被毁容;被吓得屁滚尿流;还被太医宣判了望天等信生死由命的结局。几重的打击,让这位很快醒过来的奶奶大人不只面如死灰;只怕也是心如死灰的。
大约真的被点中重穴,她矜贵无比的精神世界溃不成军了。
武梁深觉自己还是低估了人民群众的想像力与渲染力,一时间针对唐氏说什么的都有,好像唐氏就是个传染源;三步外沾上她的气就能被染上似的。
尽管太医一再的强调,不必恐慌;是瘛咬病的可能性非常非常的小,并且就算是这病;它也不会传染给人的。只要照顾病人时注意点儿别接触病人伤处就行了。
但聪明灵活的丫头婆子们都悄悄在心里说:骗谁呢;当谁傻?不过哄着让咱去送死罢了。尤其照顾唐氏的时候,丫头们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宁可挨打挨罚,也好过赔上小命啊。
那时,还有个致庄院的丫头因为被安排近身照顾唐氏,在院里直接磕头哭求,说自己死不得,上有年迈多病的老母,下有年幼的弟弟妹妹都指着她呢,她死了,整一窝都活不下去啊……凄凄惶惶求放过。
被程向腾发怒一脚踢了,一边滚走还一边道谢,含泪带笑的去了。
那时候,唐氏已经在娘家人的哭泣中知道了自己的状况。她不言不语不哭不笑,眼神空洞,形容惨淡。
武梁觉得她很有可能捱不过去这遭,悄悄在心里给自己量了量刑,忑忐于自己是否报复过当。
那心里感觉挺复杂:唐氏不爽了她心里是挺暗爽的,但若这人要就这么死她手上了,那以后但凡想起来,都会是个大疙瘩压得她心沉难受吧?
那时候,程向腾踢完丫头就出门去了,半天没有再回来。
当天晚上,荣慈堂里老太太发飙。说是晚上给小程熙换衣洗澡,发现了小程熙腰上有片乌青。老太太怀疑小孙子被摔着了,怪奴才们瞒而不报。于是带着人来致庄院,把小程熙原先小偏院里的一干人等捉住了一一拷打。经过一番指认辩证,最终揪出其中一个小丫头子,说是她拧的小少爷。
拧出来的一片乌青,那得拧多少下用多大的劲有多大的仇啊!老太太怒不可扼,当场下令狠狠的打那丫头三十大板。
行板子的人看老太太震怒,要死的不要活的可劲的打,那丫头捱不住打死于当场。
整个小侧院里伺侯的人随后都不知去向……
婆婆虽然没有将唐氏对熙哥的照应不周说到嘴上,但唐氏这样了,她在小偏院收拾完人就扬长而去,不肯拐进正屋来看望媳妇儿一眼,那深深的恼怒不满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而女人躺在这里半死不活,自己男人却这时候不告而走,竟是没人知道他干嘛去了。
也许,这就是唐氏人生至down的点。
程向腾折回来时夜色已深,正院里依然灯火明亮,大家都各守岗位肃穆静候,好像等着送唐氏最后一程似的。唐夫人眼睛已经红肿,仍然哭很甚欢,毫无止住的迹象。众人不管真心假意,没人敢稍露欢颜。
倒是程向腾一派轻松模样,叫了院里众人,细细述说了太医交待的护理注意事项。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追去太医院,仔细询问太医去了。
程向腾随后拿出一柔软的薄皮手套戴上,然后他亲自去给唐氏喂汤药,亲手往她伤处涂药膏。
他轻声细语安慰她:“太医说了,一点儿小伤,很快就好了……月盈,就算是瘛咬病你也别怕,咱有药呢……就算药效不令人满意,咱宁可是病死的,也别是吓死的,知道么月盈,我信你做得到……有我在呢,我会照顾你……”
唐氏有没有听进去都不要紧,因为人家程向腾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连着两天,在唐氏最灰心的时候,他都守着唐氏,喂药涂药、劝慰安抚,片刻不离。
他的行为,不但成功安抚了唐氏,让这位奶奶眼睛里慢慢有了神采,哪怕是闪烁着怀疑的光芒,也好过空空寂寂心无生志。
也成功安抚了唐家人,那唐夫人咬着手帕哭得越发动人:女婿呀,这就是我的女婿呀。
还成功安抚了程家那些恐慌中的下人们。看看吧,二爷都不怕传染亲自侍候呢,咱好像也不应该怕?看二爷精神很好的样子,看二奶奶也一天天比先前有起色的样子,莫非,这病并不可怕?
慢慢也有胆大的下人主动靠近了,虽然照顾起唐氏来还是加倍的小心着。
总之连着好几天,病人或护理者中并没有人员伤亡,这是个最最安定人心的信号。
短短几天,府里就一切正常正规了。
程向腾这才提起程熙小偏院被处置丫头一事,借此训话,表示但有丫头敢服侍唐氏的时候推三阻四不肯经心,或胡编乱造说些闲话,都跟那丫头一样的下场。交待执板的婆子,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打死不用回他!
于是下人们越发老实了,照应唐氏时更特别走心些。
……有人说是唐氏命好无病,有人说是猫血好使管用,反正唐氏在床上躺了十天,挺过了太医所说的危险期。然后发现根本没事儿啊,不打喷嚏不头痛,不尿频尿急尿出血,腰不痛来嘴不歪,没傻没疯没痴呆……除了脸上的伤痕明显,其他哪儿哪儿都好好的啊。
不得不说,程向腾表现得十分的爷们儿,连武梁都深深地佩服他。真的,好男人就是他,他就是程老二!
他哪怕只表露个不离不弃的态度呢,就已经相当能感人的了,还亲自服侍起来,真是让人泪花花儿直淌啊。
除了程向腾自己大加表现外,他还把姨娘们都拉出来一起表现:唐氏病中,她给姨娘们订的规矩依然坚决执行中,并且更加的严格。
从前吧只是早晚两次请安,可程向腾说现在你们奶奶病了,问侯不是该更加勤谨吗?于是改为早中晚三次。
比如早上,该到的点儿要到,在外侯立着,等主子奶奶什么时候醒了说让走了再走。万一唐氏睡得久醒得晚了,或醒了却懒得说话了,等准你走之后再来请午安就来不及了,怎么办?
怎么办?自己偷空吃个饭早安午安连轴转呗!偷不来空?偷不来空你饿着啊!没的折打,也不准病假。
最初两天,唐氏只想睡死哪肯理人,于是外面姨娘们独成一道风景线,从早到晚的站成望主母石。
噢,必须提一提,被禁足的秦姨娘同学也被放出来了,带队在这里站着。于是最初难免有人猜测,程向腾是借此机会给她放水呢吧?
半上午的时候,因为秦姨娘禁足中可不是清养,是要抄多少份x戒x经x则的,为赶任务晚上睡得足够晚,一大早被放出来站班时眼睛还微红着,然后站着站着就没撑住,身子一晃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然后,她被给一枕头,软软的。
——她必须站在软软的枕头上,再倒地要开除……
于是又有人猜测,程向腾这是借机发挥专门针对秦姨娘的吧,谁让她之前犯事儿来着。
当天一排四个姨娘就站了一天没吃饭,个个腿肚子打颤。
苏姨娘胖些,大概身上细胞多需要更多的能量维持,于是到下半晌就颤颤微微的扑地了,据说是饿晕的。然后她得到两瓢冷水。
——被泼醒了继续站。当然,中途耽误的时间和楼上一样,要double补足。
嗯哼,如今谁还敢再有半分侥幸心理?都老实地站吧。
人家宫里出来的燕姨娘,大约对站规矩有着深厚的基本功,是稳丝不动款。而武梁,是品着嘴唇内侧咬出来的腥味不让自己趴下的。
当然这不能算是处罚,这是正常的规矩。
十天危险期过,姨娘们站规矩也站出经验练出腰杆驾轻就熟了。程向腾还表示了赞赏,说等你们奶奶好了,再立规矩时按你们奶奶要求做,就不怕做不到做不好了。——竟是帮着练兵呢?
然后程向腾给她们安排了新的任务:轮流贴身侍疾。
贴身侍疾就是真的贴身侍疾,具体项目包括:擦身洗漱,尝药换衣,服侍便溺……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姨娘们日常有丫头婆子们侍侯着,所以养得毛光皮滑,所以可以服侍得更精细些。
于是丫头们靠后打下手,姨娘成服侍病人第一主力,活动在贴床贴身的最前线。
——也就是说,不轮你服侍男人的时候,你可能被轮到服侍女人,白天贴身在室内,晚上廊下支床铺。——原来以前都是误会,这才是姨娘行为规范之正解啊。
无论如何,姨娘多的好处就明显凸现出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人三四天,半月就过去了呀。
武梁当然是值三天,因为男人轮她屋里也就三天,得的福利也付出对等嘛。
不管几天,程向腾明显玩真的,武梁也断不敢敷衍。为此她还特意分别服侍了桐花一天芦花一天以积累经验,心理建设做了无数遍,然后真到了该给唐氏换衣擦身的时候,仍然僵在那里。
唐氏是脸上受伤了,又不是瞎了傻了缺胳膊少腿瘫痪了,自己什么不能做啊?偏让人贴身到这种程度。
实际上唐氏也就开始那几天,关于面子里子委屈恐惧等等东西一起涌围着她,让她梗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人无比的尖刻刁钻。
这之后确认了程向腾对她的爱护是多么的有决心多么的有诚意后,就心里慢慢滋润了,整个人慢慢从内而外的颓丧之气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