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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述情深(纳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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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若扶额,“你不会全看了吧?”

    “啊?我只看了这一幅画。”她质疑看着还有许多卷轴的大瓶子,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方准备再抽出一个卷轴,却被容若先快了一步,大瓶子被他抱在怀里了。

    “看一幅就好,不准再看了。”容若死死抱着大瓶子道。

    明月蹙眉,种种举动让她知道,里面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见容若这般完全抵抗,她也只能暂且作罢。她不差这点时间,来日方长,有的机会能看。明月对容若点了点头,“不看了。”

    容若迟疑地看着明月,不想她就这么罢休了?很不似她的性格。所以他决定继续抱着大瓶子站在原地。明月看他这模样,忍俊不禁,她的冬郎还有这份孩子模样,怕抢他宝贝不成?

    “冬郎,今儿你去国子监学到了什么吗?”她连忙岔开话题,坐在椅子上问。

    容若这才把大瓶子放回原地,一同坐下道:“也没什么,跟一些友人打些照面而已。他们囔着要见你呢。尤其是和硕恭亲王,对你甚是好奇。”

    明月瞅了一眼旁边的大瓶子,目光回到容若身上,“啊,为何对我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为何我这么着急把你娶了,这般等不及。”

    明月一下子无言,只是扑哧一笑,“对啊,你怎么这般等不及呢?”说着,就靠在他肩上,脸上是那般幸福。她是真不知他竟那般着急,她是真不知他竟早就想娶她。

    “没有为何,就是想娶。”怕晚了,就轮不到他了。他这话说不出口,却是最重要的理由。所以他违背了自己的章法,求着阿玛在他还未过成人礼便娶了妻。

    明月浅浅一笑。即使是这个理由她也心满意足。有什么不可以,世上有如此多的爱情与生活,而她心中只想拥有与他爱情,与他的生活。

正文 一系难处寻
新婚第二日,明月例行向长辈晨省,这次觉罗夫人兴致似乎颇好,好生慰问明月,还赠与她一个木匣子。收好匣子,明月便要告辞回自己的院落,觉罗夫人却唤住她道:“明儿回礼,带我向卢大人问好。”

    明月颔首,便退下。

    回到琼楼,明月盯着手中的木匣子发愣。婆婆给儿媳东西本是天经地义,可今儿觉罗夫人的神情总有不一般,难免使她有些担忧。她终究是打开那木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金孔雀金约,上面镶十一颗东珠,镀银镶边,孔雀眼是由红色玛瑙嵌成。

    这金约,定是较为贵重的东西。明月还在研究之余,容若就风尘仆仆而来。明月方一抬首,容若就利索地吻了吻她,“可有想我?”

    因今早容若去围场骑射,身穿戎装,显得英姿飒爽。明月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模样,她是真不知她的夫君竟然能有如此英姿。

    容若见明月傻愣愣看她,疑惑问:“怎么了?”

    “冬郎着戎装真好看,以前都是着秀气书生长袍,还真不知着这类衣服有这般效果。”明月倒有些痴痴然,很似喜欢容若的新造型。

    容若被她这么一看,也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这是件很普通的戎装,平时骑射都穿这个。也是,以前他的生活里哪有她,她哪有机会见到?

    容若笑嘻嘻地俯身靠近,却又被她躲过去了。

    “冬郎饿了吗?给你做点吃的?”明月脸上带着戏谑,似笑非笑的模样。容若不语,知她眼中含笑戏谑他的“非礼”,正身随便瞅了一眼茶几上的木匣子,一愣,“这是?”

    “额娘给我的。”明月拿起木匣子,打开,拿出金约,“很漂亮的金孔雀吧。”

    容若扫了一眼,微微颔首,从她手里拿来看了看,“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历代传给儿媳,佑福增喜之用。”容若笑着把金约插在明月发髻里,“额娘很看重你,我们也不能让她失望呢。”

    明月了解纳兰明珠暂且只有容若这一个儿子,因觉罗夫人管得严,即使后来纳得两个妾,也并无所出。不过听下人们传两位侍妾中的张氏已怀身孕了。子嗣薄弱的明珠自当是高兴,只是善嫉的觉罗夫人就不甚开心。

    觉罗夫人今儿赠送金孔雀,想来是别有用意,而这用意自然是让想她早生贵子,拂去张氏带来的喜庆。

    她抬眼望去,容若的眼神中已然带有无限的暧昧。她一闪神,就被容若打横抱起,她差点惊呼起来,只能死死拽着容若的领口,可气又可笑地将他望着。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嫣婉及良时。”他朝她眨巴眼,“得把握良辰美景。”他眼眸中已带着几分深邃,灼灼望着她。明月被他这目光望得火热,羞涩撇了头。她方想说些什么,一名小厮莽莽撞撞地跑来,“大爷,和硕恭亲王、曹寅大人求见。”一见爷正与大奶奶抱在一起朝床迈进,他就知他坏了好事,脸一阵红一阵白。

    果然,容若见来人,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明月见此,顿感大窘,挣扎地下地,甚是不自在。

    “一点规矩都没有。”容若冷下脸,把欲求不满的不快都撒在小厮身上。小厮也只能缩着身子,唯唯诺诺的样子。

    明月圆场道:“和硕恭亲王?冬郎好似与我提过?”

    容若这才把目光转向明月,微微点头,“也是徐老师的学生,是个为人极其和蔼的王爷。平时国子监就我们仨,久而久之我们仨就要好不得。”

    明月见容若甚是夸赞这个和硕恭亲王,也不免好奇起来,“那冬郎赶紧去接见呢。”

    容若颔首,拉住她,“一起去,和硕恭亲王老早就想见你了。”

    “好。”明月点头。

    一直僵在一旁的小厮连忙应承道:“和硕恭亲王与曹寅大人已在别院正厅等候着。”容若应了一声,拉着明月过去。

    路上,明月笑道:“你脸色好似不怎么好?”

    “能好吗?以后得管教一番这些不懂规矩的奴才。”容若脸上稍有讪色,看似还是为方才的打扰生着闷气。明月偷笑,欲求不满确实折腾人啊。

    琼楼正厅内。

    常宁悠闲坐在金镶边软榻椅上,呷了口送来的茶,戏谑道:“这纳兰也真是享受,自己的新婚别院都这般精致,给客人喝的还是上好的狮峰龙井。”

    曹寅跟着也啐了一口,“他本就是个讲究之人,见怪不怪。”

    “是啊,所以我一直好奇,这般讲究之人,怎会破了自己的章法,提前娶妻?”常宁捋了捋袖子,漫不经心道。

    曹寅倒哈哈大笑,“你又不是不知,他媳妇回广州,他那幅望眼欲穿,相思难眠的样,我们嘲笑他多次,不是挨不了面子跑广州去解相思之苦了?”

    常宁点了点头,脸上似乎也多了些兴趣,“回来以后,词性大发,写了大堆相思词,把我都酸得三天没上茅房了。”

    “哈哈……”

    两人似乎甚是愉悦揭容若的短,聊得欢愉。常宁望天沉思,“不过其中有一句可真为匠心独运。”不禁感慨念道:“雨歇梧桐泪乍收,遣怀翻自忆从头。摘花销恨旧风流。帘影碧桃人已去,屧痕苍藓径空留。两眉何处月如钩?”

    曹寅听后,也跟着一阵感慨,“可不是,那晚小雨纷纷,我们仨对饮说心事,还真是难以忘怀啊。我也真是未想过,纳兰可以喜欢一名女子到那般执着。”

    “是啊。”常宁呵呵一笑。

    曹寅却神秘兮兮道,“我也不知,我们可亲和蔼的和硕恭亲王对一秀女念念不忘哦。”

    常宁当即脸红,轻咳起来。

    “聊什么这么欢?”容若携明月方一踏门而来,就闻二人的笑声了。

    两人望去,常宁当即怔住望着容若身后的那女子。一身堇色长袍,身披雪绒斗篷含笑立于容若的身边,目光灼灼,脸上带着刺目的幸福。

    曹寅走上前,一脸好奇打量起明月来,笑得无不灿然,“这就是传说中的纳兰媳妇啊……”他眼神太过好奇,倒把明月弄得有些迷茫。

    容若似护宝一般,把明月搂在怀里,对着曹寅赶苍蝇一般,“哪有你这样看人的。”

    曹寅大笑,转身对常宁道:“瞧瞧,多舍不得媳妇啊。”可他笑了一半,却被常宁的模样愣住了。常宁略有一些失神望着明月,他寻觅那么久的女人,竟已嫁他人妇。甚是讽刺,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人。

    曹寅上前推搡他一下,“我说和硕恭亲王,你发什么愣呢?”

    常宁回神,反推搡他一把,“纳兰媳妇太美了,看愣了不行么?”

    见两人打闹,躲在容若怀里的明月忍不住扑哧一声,抬首将容若望着道:“你这两位友人,还真是有趣,你得多学点,别总温温的。”她虽认得常宁,却还得装着不认识,毕竟这位王爷选择失忆,她也不好异想天开。

    容若撇下眉,“我哪有温温的,你只是没看过我热热的时候。”说着还朝明月眨巴天真的凤眼。

    明月哭笑不得。

    常宁把这一切收入眼底,顿时有些酸楚,却不得不装成初识的模样,“也不知嫂嫂的名啊。”

    曹寅也跟着点头。明月欠身行礼,“两广总督之女,卢明月。”

    原来是天上那伦可望而不可及的皎皎明月,常宁讪然。曹寅囔囔自语,“我就说为何容若最近忒爱把月字寄情于词里,原是这般意思。”

    容若一听,轻声咳嗽,“你俩来此,可有吃过早饭?”

    “早吃了,本是想去国子监,凑巧官道上在修路,绕路正好过你府,就顺道来看看你和你新媳妇。”曹寅说着捂嘴乐起,“自从你娶了媳妇,那刁蛮的玉格格甚少去国子监了,真是托你福啊。”

    常宁听这话,当即反驳,“什么话,她可是辅政大臣的掌上明珠,皇上都让她三分,你这话要是入了别人的耳,有你好受的。”

    曹寅呵呵一笑,立即闭上嘴。容若却道:“这玉格格还尚小,我们宽容以待吧。”

    “不过我看这鳌拜也嚣张不多时日了,皇上最近似乎在抓他的小尾巴。”常宁深沉一番,目光转向容若,“皇上又提起你了哦,立秋那会的科举你得参加,考个好成绩,好让皇上提拔提拔。”

    容若简单一笑,不答。

    明月看出他脸上的意趣阑珊,容若本就是个不喜官场之风的人,却又不得不去从事官场,父为官,母为贵,天生就与宫廷官事牵绊,想躲也躲不过。

    曹寅在一旁又道:“纳兰这学识,定是能过,徐老师不是说,若论天资之纯粹,学问之淹通,思维之敏捷,无人能及纳兰。这科举本就是片场之意。我想皇上是早想纳贤了。”

    最重要一点,容若天生贵胄,皇室必当不会放过。明月虽这么想,却未说出口。她望向容若脸上已有不甚喜;就知他与她想到一起了。

    没有比宿命不能为而为之的悲苦了。轻声叹息一下,明月便开口道:“这国子监的徐老师是何许人也?从冬郎嘴里常常提及,真想见识一番。”

    “那就去国子监看看啊。”曹寅未思及甚多,就自个说着。常宁冷瞟一眼,“脑子呢?”

    容若浅笑,“有何不可,我阿玛额娘是开明之人,对明月可没那般苛刻,出去玩玩,本就可以的。”

    明月眼睛一亮,水灵灵地注视容若。容若刮了刮她鼻子,“可好?”

    “嗯。”她抿嘴一笑,欣喜不已。她一直以为以后出去会有诸加困阻,有容若这番话,不免嘘了一口气,满族对女子的要求还算开明,不算太苛刻。

    而且与丈夫出去,本就理所当然。

    曹寅浑身一抖,冷嗖嗖的“嘶”了一声,合抱双臂,“真是肉麻。”常宁不语,目光移向别处,不去看他们之间的伉俪情深。

    几人方一出府,一位跑上前,对常宁道:“王爷,方才安亲王马车过此,见到您的马车,让小人转告王爷,安亲王府上近来拿来一些名人真迹字画,待王爷有空去看看。”

    常宁“嗯”了一声,摆手示意他退下。

    曹寅道:“安亲王又找你去识字画?上次貌似就是这么认识玉格格的,不知这次又会遇上什么别样的‘艳遇’?”

    常宁白了他一眼,“这次要是再有艳遇,交与你处理。”

    曹寅立即鬼哭狼嚎。

    容若道:“常宁,你不是已有自己的府邸么?按道理早该成亲了。你看你不急,你叔叔可为你着急了。”

    “他啊,回绝了皇太后的赐婚,也不领安亲王多次的‘相亲’,心心念的就是那秀女,一脑门就扎进去了。”曹寅倒不是冷嘲热讽,只是觉得匪夷所思罢了。

    明月一听,多看了他几分。

    常宁稍有不自在,伸手指向马车,“我们赶紧走吧,要是晚到,徐老师又得发一阵牢骚了。”

    曹寅立即大叫,“赶紧赶紧,徐老头的这牢骚,刺刺不休,聒噪得让人欲哭无泪。”

    明月见曹寅如此神色叨叨,不禁对这可爱的徐老头又好奇几分。容若苦笑,拉着明月道,“把你带过去,你得招架得住徐老师哦。”

    “那要是我招架不住呢?”明月浅笑。

    “我接着你,我们一起。”容若目光深邃,语带柔情。

    明月望着,终扑哧笑了起来。

    早就坐上马车的曹寅望着在外的夫妻俩这般耳鬓厮磨,嘀咕道:“这新婚就是缠绵悱恻。还没见过纳兰笑得如此舒心过。”

    坐在一旁的常宁闭目养神,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微闭的双目颤抖起来,似被惊扰一番。

    他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正文 胡为年岁忧

国子监位于成贤街,离纳兰府不是甚远;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当明月方一下车,见到所谓“第一学堂”的国子监之时,不禁感慨,难怪能进国子监是一种殊荣,光是阁楼设计堪称皇家别院。

    容若见明月这般吃惊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在这外面可是看得不大透彻,进去瞧瞧?”

    “嗯。”明月乐呵呵点头。她对国子监充满了好奇。

    曹寅望向他们,带着调侃之意,笑道:“听说嫂嫂也是一才女?”

    明月回应,“听何而来?”

    “纳兰这满京皆知晓的才子娶的妻子自当该是个才女。”曹寅理所当然,似有故意为难之意。要是明月答“是”那未免有不自量力之嫌,抹容若的颜面,要是答“否”那就未免妄自菲薄,驳了容若的面子。

    明月未立即回答,只是简单一笑反问,“曹公子在京城名声也不比冬郎差吧?”

    曹寅将她望去,不明她话中所含何意?倒是容若愣了一愣,扑哧一笑,看来他是知晓明月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了。果然,明月一脸含笑再道:“曹公子如此盛誉,想必家族其他子弟也该是各个才子佳人。”

    曹寅的父亲是任内务府营缮司郎,根本字都不识全。还有一个弟弟,每日无所事事,对汉学意趣阑珊,别说才子,连普通的读书人都不及。曹寅这才明白明月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全数反到自己身上。简单一句反问,就把所有的刺全插在敌方身上,而且根根入髓。曹寅一句话也憋不出,只能红了脖子又红脸。

    常宁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吃瘪了吧。哈哈。”

    容若故做嗔怪地望向明月,但眼神却柔和万分。明月缓缓伸手朝他握去,容若稳稳握住,两人相对而笑。口说无凭称才女,只是个笑话。真正有才之人,不是说说就有才,而是在说时,无声无息就表现出来了。

    三人举步刚迈进国子监大门,一只大公鸡掸着翅膀半飞半跑向他们跑来。

    “快,快抓住它。”一名蓬头垢脸,留着一指长胡须的中年男子狼狈地在后面追着,气喘吁吁的模样。

    门口的四人当即愣了原地,公鸡见无退路,鸡急也跳人墙了,“咕咕”地左右展翅,拍打翅膀,找个绝佳位置跳,公鸡最后锁定明月与容若之间的空隙飞跳而来。明月一惊,条件反射右手护住脸,左手拍掉那只飞来的公鸡。在她身边的几名身手矫健的男子都被明月这神来一击,惊呆了。

    只见那只本是活跃的公鸡,不知是被明月怎么一拍,正好中要害,直接委靡在地上,老老实实“咕咕”叫着。

    “哎哟喂,这只死鸡今天是疯了吗?原来是来了异性,激动得。死禽兽,一受异性抚摸就这德行了。”中年男子抱住委靡在地的公鸡,哄着它,抚摸着它,看似把它当儿子了。

    不过他这话说得……明月脸一阵发黑。

    “徐老师!!”曹寅嚎啕大叫,“你还没把这只鸡不鸣的废物丢掉,把它留在彝伦堂干什么啊?”

    原来眼前这形象略有邋遢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乾学。徐乾学立即把怀里的公鸡塞到曹寅怀里,蹙眉严肃道:“华佗当年受动物的启迪,创造一套强身健体的绝妙体操。”

    “于是老师你也想受到动物的熏陶,创造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学?”容若不确定地道。

    徐乾学睥睨一眼,“非也。”他戳戳这只公鸡头,“我只是利用公鸡日出打鸣提醒我废寝忘食地研究学问。”说罢叹息一声,“奈何这是一只不争气的禽兽。”

    曹寅真想把怀里的这只“咕咕”叫的公鸡给扔了。

    徐乾学继续忘我般自言自语,“难道真要我学习古人悬梁刺股不成?”顺道摸摸自己的胡须,一脸自我沉思的状。

    明月是玩玩想不到一直好奇的徐老师是这般模样。她不可思议将容若望着,俯身对他道:“这真是徐乾学老师?”

    容若颔首,“如假包换。”

    明月感到自己晕了一晕,觉自己出现幻觉了。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国子监老师竟是这般艺术?

    徐乾学自我陶醉一番,瞅了一眼脸色略有苍白的明月,他道:“姓名?”

    明月见他是看向她,沉吟道:“您学生纳兰成德的妻子。”

    “我问的是姓名,而不是身份!”徐乾学目光忽儿凛冽起来,明月一怔,“卢明月。”

    “明月?”眄视一眼,“人不如其名。”说罢,夺过曹寅手里的公鸡,准备出去。明月却微微挡了挡,礼貌欠身,“愿闻其详,何为人不如其名?”她语气不是质问,而是好奇。

    徐乾学再瞅了她一次,“月有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由表面可看出。而夫人脸上看不出任何人情世故,隐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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