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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跟大老板们纷纷打了招呼,拎着包就要走。谁知刚出了酒店,就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曾子谦赶了上来,说:“这么快就走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是啊,曾总你继续,不打扰你谈公事。”
我这话说得讽刺,换做是平时,我哪里敢说的出口,今天不过是喝了两杯酒,壮了胆而已。
曾子谦微微一笑,说:“不是你让我来谈公事的吗?现在反而怪罪起来了。”
我是让你来了没错,可我没让你跟王洛琦那么亲密呀。一双眼睛就差盯着人家胸口看了,哼,男人都一样。
“我走了。”我摆了摆手,说:“你……酒后千万别开车。”
曾子谦站在台阶上,原本就比我高,现在更是遥不可及了,他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我。
他也不回句话,倒是闹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我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代驾赶来的特别快,他上了车,看了我一眼,说:“走吧,我送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矫情气从哪来的,索性上了车。我们两人都坐在后座上,一个左边,一个右边。
中间其实还能坐个人。
曾子谦也没说话,我也保持安静,可是越沉静在这种安谧之中,我的心情越是复杂。
脑海里窜出来的,全是王洛琦跟曾子谦说话的样子,以及,发现她和杨恒亲密的动作。我讨厌这个女人,也讨厌对她微笑的曾先生。
“哼。”
“今天表现挺不错的,板着脸做什么?”曾子谦听到了我的声音,问了句。
算我矫情,可我就是觉得委屈。对呀,明明今天的表现很好为什么我要生气呢?我更讨厌我自己。
“师傅,前面停一下。”我看着路,准备下来打车去医院。
我不能和曾子谦坐在一块,我怕我忍不住对他发火。那时候,他一定觉得我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车子停下了,曾子谦好奇的看着我,问:“这个时间去哪里?”
我笑了笑,说:“我去看看小白,曾先生再见。”
我根本没给曾先生说再见的机会,老实说,这般小气的心思,想必是受了香槟的蛊惑。
打车到医院,我在附近买了些水果,报上了小白的病房,这才走了进去。病房是三人间,这个点只有她一人。
见我过来,她笑着说:“听说年会上就你最火,怎么样,曾先生到的还及时吧?”
最近不但我提到曾先生的次数再增加,连小白也犯了这个错误。
我给小白削水果,一边削一边说,一五一十的将曾先生的举动说了出来,小白听完之后非但没有和我站在统一战线,反而好奇的说:“小洁,你这明显是女朋友吃醋的口气啊。”
我惊恐,好像某个想法被揭穿一样,立即否定:“怎么可能啊,你不会想说我这个刚刚分手不到一个月的女人已经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了?你想多了吧。”
“可是……”
“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且,曾子谦自己也说了,他只是因为那一晚对我负责而已。
然后,病房的门开了。
曾子谦和赵阳站在门口,平静的看着我们。
我的眼神落在曾子谦的脸上,他那么镇定的看着我,好像不曾听到我和小白的一句话。
39。一个人的平安夜()
赵阳手里拎着礼品盒,笑着走了进来,说:“为了工作差点儿牺牲了半条腿,梁小白,平时我可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爱岗敬业。”
小白很不满,说:“我现在是病人,你丫不能好好说话吗?但凡有点同情心,这时候你也不该笑着来。”
“哟哟,还真生气了啊,”赵阳没有料到小白那样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才放低声音,说:“你看你,我这不是担心其他人误会吗?你说我一进来就火急火燎的,别人会误以为你是我女朋友,万一被你男朋友知道了,误会就大了。”
被赵阳这么一提醒,我这才发觉不对劲,这小白的脚疼的都不能走路了,怎么她男朋友到现在也没个影?
小白倒是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将桌上的红苹果扔过去,说:“给,本姑娘就喜欢听你说话,赏你的。”
赵阳深深地鞠了个躬,说:“谢谢娘娘赏赐。”
病房的氛围挺活跃的,可是曾子谦却出奇的沉默,我削了个苹果给他递过去,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接过去。小白和赵阳都看到了,我觉得脸上有些难堪,借口去洗手间。
其实我心底是慌的,曾子谦和赵阳两人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出现在病房外的,病房门虚掩着,完全可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再加上那会儿我酒劲上来了,跟他无理取闹,想必他会厌烦我这个多事的女人。
怪谁呢?不就挂我自己欠抽吗?
我犹犹豫豫的回到病房,还在考虑要不要跟曾子谦解释一番时,病房里只剩下小白一人了。她看着我,耸了耸肩,说:“说是有事先走了。”
我张了张口,心底万分失望。
“怎么了?是不是再想曾先生啊?”小白对我使了个眼色,说:“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太晚了没人送你?”
别了,加班到十二点我都能一个人回去,这么说目的太明显了,何必麻烦他呢?
十点半,小白爸妈赶到了医院,跟他们聊了一会之后,我便回去了,进小区之后我放慢了脚步,盯着手机上曾先生的电话,顿时心烦意乱。
小白受伤有她的家人,可我在这座城市里,思来想去,像家人那般呵护我的人,只有这个人。这种呵护大于朋友间的单纯情感,让我慌张,也让我倍感温暖。正如那些流言蜚语所说,那么优秀一个人,怎么可能看上我?
我本不是自卑的人,只是因为某个念头不断的冲击脑海,让我心慌,让我胆怯。我怕失去这份关怀,哪怕这种关怀带着一种假象。我太孤单了。
这么一想,我的确是自私的。杨恒事件之后,我更加明白了女人要在生活和思想上做到独立的重要性,偏偏,我还会有所期待。
曾先生具体是什么身份,我现在还不清楚,可稍微有点儿眼力见,都能察觉到他并非像我们这种俗人。今晚年会上我是火了一把,可会带给他什么影响,我暂时还不知道。可我清楚一点,这个敏感时期,他跟我扯上关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酒精可以让人在某个瞬间迸发真实的情感,可这并非好事。这会儿冷静下来,反而庆幸自己抑制了真正的情绪。
想到这里,我反而坦然了,或许,他误会我,并非坏事。
年会之后,我的生活仿佛恢复了正轨,上班下班遛狗偶尔去趟医院看小白,只是再没见到曾子谦。听赵阳说他外出了,可进电梯时,我还是会多看一眼数字10,公司里的人事变动还没有具体的通知,我却能感受到大家对我态度的转变,不用多言,肯定是和年会上所发生的事情有关,同部门的另外两个同事私底下曾笃定的告诉我,总监的位置非我莫属。
我知道,他们之所以那么笃定,无非是看到了我和曾子谦的态度,以及深圳来的几位老总对曾先生的态度。职场中,蛛丝马迹即能令众人浮想联翩,更何况那一晚我和曾先生还牵了手。
我没用过多解释,独来独往的久了,流言自会不攻自破,只是心底深处,却越来越惦记那个人。
两天后是平安夜,这个外国盛行的节日,获得了国内不少情侣的支持,对于单身狗而言,这个节日毫无悬念的要一个人过。经过水果店,我也新潮了一把,买了几个红苹果,付款时才发现,平均每个就要十块钱。
第二天下班后,我拎着水果去敲曾先生的门,好一会,室内无人回应,我失望的返回家中,顿时心烦意乱。
我特别想知道,一个人怎么就能连续消失那么久。
平安夜,小白的档期早就排满了,我一个人晃悠悠的走在路上,看着街头巷尾交头接耳的情侣,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曾先生。
我没用去想杨恒,没有回顾我们一起度过的四个平安夜,或者说,那些曾经被我看重的记忆,这一刻变得尤为贬值。
我犹豫了几秒,给曾先生去了电话。
电话好一会才接通,然而,冒出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40。也抵不过你在心底权衡利弊()
女人说的是英文,我听得心惊肉跳,直接按了挂断。
屏幕上显示的电话没问题,那么,就是我的问题了。
平安夜能在一起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吧,我这个时候去电话,不是打搅别人吗?
懊恼的去自动售卖机里买了瓶可乐,一口喝下去,这才冷静了些。
只不过这一晚,我失眠了,熬夜做了手工巧克力,到了公司后没一会就派发完了。
圣诞节虽是圣诞节,可对于单身女人而言却是自身魅力值体现的最好时期,一大早就听到快递员站在门口喊名字,什么蓝色妖姬,红艳玫瑰各色巧克力应有尽有,光是杨晓云一人,一早上就收到了四束玫瑰,成为最大赢家。
小白担心我心底承受不住,特意把自己那一束白玫瑰给我送来,盯着杨晓云说:“这可是一位神秘男士千叮咛万嘱咐让我送给你的。”
我笑小白演技好,两人一起去吃午餐,她一瘸一拐的看着我,问:“最近曾先生怎么忽然没了动静?”
我耸肩,说:“能有什么动静。”
“原本以为平安夜他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我才没好意思缠着你,谁知道你……”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别提了,分了。”小白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追问:“你和曾先生到底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就觉得特憋屈,总感觉被人一声不吭的给踢开了一样,不由自主的跟小白说了。
小白看着我,问:“接电话的是女人,你怎么没问问是谁呀?”
拜托,这种问题我怎么问呢。万一……曾先生是已婚男士,我可不就惨了。
小白骂我得了出轨臆想症,和我约了晚上一起去酒吧,临走时冒了一句,记单身狗的圣诞狂欢夜。
我被她逗得直乐,笑着说:“别叫我们单身狗,我们代号孤狼。”
或者是被小白提醒的缘故,整个下午我都在瞅着手机,圣诞转发信息一条接着一条,也没看到曾先生的。我越想越郁闷,恨不得拎着他的衣领问个明白。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下班之后我和小白就接班去酒吧了,她腿脚不方便,下车时差点儿跌倒,正巧身后窜上来一个身影,将她稳稳地接住。
“要命了,本姑娘的清白要毁了,你搂着我做什么?”
我刚接了司机师傅的发票,回过头来,就看到赵阳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搂着小白。
“哎呦姑奶奶,你老都要摔的四肢残疾了还在意清白啊!”赵阳无奈的回了句,而后看向我,说:“都等你们好久了,进去吧。”
我立即看向小白,见她躲开了我的眼神,心想难道今晚这娱乐还有其他人?
或者,曾子谦也来了?
我克制着心底的激动,跟着两人走向卡座,酒吧光线昏暗,可我一眼就看到了曾先生。
他靠在沙发上,一手端着酒杯,目不转睛的看向酒吧中央的小舞台。
“二哥,人我接来了!”赵阳老远的喊了一句,顿时吸引来了在座几位的目光。
同来的还有上次在地税局看到的工作人员。
酒吧环境很好,台上有人表演时,整个大环境都是安静的。我和小白坐在右侧,赵阳给我们递来了鸡尾酒,笑着介绍另外两人,只有曾子谦面不改色的看着舞台。
以前我还没在意,可这一刻,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气场。而小白口中的冷漠严肃,我也切肤的感受到了。
我哪里得罪他了?
小白跟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去找曾子谦。我心底也挺委屈的,端着酒就走了过去,笑着说:“曾总,我敬你一杯。”
我这动作不做还好,声音一出,感觉几个人的眼神都盯着我们。曾子谦冷淡的将酒杯递了过来,轻轻地碰了下,闷声喝了一口。
我的杯子里是啤酒兑了红酒,挺大一杯,喝酒误事的事我没少做,可是这一刻,我却昂着头,一口气干掉了一大半。
“嫂子好酒量!”
赵阳和刘楠在一边起哄,曾子谦一个眼神扫过来,他们就沉默了。我笑着看着他,说:“曾先生,你给我帮了那么多的忙,我还得敬你一杯。”
我想我这是作死。
端着杯子往曾子谦的酒杯上撞了下,我仰着头又喝了下去。结果才喝一丁点,杯子就被人夺去了。曾子谦看着我,说:“你疯了。”
“没,我是高兴。”或许,只有这一刻,我才可以勇敢面对自己。
“拿点果汁过来。”曾子谦没看我,朝身后不远处的服务生说了句。
我就坐在他身旁,盯着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瞅,可是曾子谦却把眼神瞥向别处,就是不看我。
我胃里难受,笑着说:“曾先生,我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咱们继续喝。”
曾子谦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刚进卫生间,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用冷水洗了把脸,可还是控制不住。
小白说,其实曾先生才走了三天。可是刚才见到他,却有种很久未见的感觉。
我对着水池干呕,好一会,才稍微清醒一些。这会儿耳旁传来了一女生的尖叫,我抬头看过去,曾子谦居然站在我面前。
不,他是站在女卫生间里。
另外两个女人惊恐的跑了出去,偌大的洗手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什么……”
“又哭了?”曾子谦盯着我,说:“委屈吗?”
我摇头,又点头。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我会告诉你。”曾子谦严肃的看着我,说:“电话里的女人,还有……我去了哪里。”
我惊愕的看着他,刚准备说话,这时候正好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到曾先生之后,尖叫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
曾子谦一个快步走过去,“咚”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而后快步的走到我面前,瞪着我,说:“你说话。”
我惊恐的看着曾子谦,说:“在医院,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是。”
“你……躲着我?”
“是。”
“知道我敲你家的门吗?”
曾子谦盯着我,忽然上前两步,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问:“你对我,有感觉吗?”
我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被曾子谦抱住,紧接着,他便吻了我。
他的吻实在太霸道了,我慌张的后退,被他抵在洗漱台上,他似乎已没了理智,动作十分粗暴。察觉到他的手在解我的衣扣,我急忙制止他,别过脸去。
“做我的女人,你愿意吗?”
我惊愕,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看吧,你连你的心都没法确定,”曾子谦面带嘲讽,说:“即便我如何热情,也抵不过你在心底权衡利弊。”
41。你们不是楼上楼下吗?怎么麻烦了()
“权衡利弊”这四个字在我的脑神经一闪而过,不夸张的说,杀伤力比直接给我一巴掌还大,我惊愕的看着曾先生,一瞬间,心底升起了愤怒。
“在你眼里,不在床上搞定的女人,根本算不上爱情,也和真爱无关,对吧?”
曾子谦被我这一句话气的跳脚,转过身来扫了我一眼,说:“蠢女人。”
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曾先生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便拉开了卫生间的门,门口堵着一大群女人,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
曾子谦好像身上带着冲击波似的,一瞬间人群就散开了,他头也不会的往前走,留着我站在原地凌乱。
返回卡座时曾子谦已经离开了,明眼人一看就瞅出了苗头,小白借口脚痛说要结束,一次聚会就这么结束了。
赵阳还比较绅士,一路送我们到打车的位置,边走边说:“我二哥脾气很倔,以前在魔都的时候,脾气更是臭,那些跟我们合作的,脾气好的也就算了,脾气不好的,没出半个月,就被他教训的乖乖的,二嫂,你别跟他计较才是。”
“谁是你二嫂啊。”小白替我接了话,说:“你二哥的面子是多大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姐们难堪,得得得,谁还稀罕他不是,小洁,赶明儿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别呀梁小白,我二哥可从没在女人身上这么花功夫,对二嫂那是真心的。”赵阳一脸委屈的看着小白,声音也降低了些。
“追女生追女生,你二哥那是追吗?”小白气的站在原地,推开赵阳,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也离我们远一点。”
我看着赵阳的委屈劲,挤出一个微笑,说:“赵阳,我会把小白安心送回去的。”
赵阳这才点了点头,直到我们两人坐上出租车,他才安心的离开。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小白,结果她眼一瞪,说:“一个个长得挺斯文的,敢情都是斯文败类。”
我没点破小白和赵阳的那点默契,送她到家中后,这才独自返回。
躺在床上之后,脑海里全是曾先生的面孔。
有点儿庆幸,也有点儿遗憾。庆幸的是我们观念如此不同,不该开始的故事没有开始。遗憾的是,我没有告诉他,联系不上这个人,我很担心。
赵阳说的对,曾先生那么心高气傲的人,经历了今晚的事情,恐怕会对我不屑一顾。
这个圣诞节过的并不愉快。
节日之后继续上班,眼看着这一年即将过去,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很多,总监交给了我十几个广告牌的设计工作,这一忙起来,还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
跟我们合作的公司是一家房地产公司,已经连续合作了两年,和我工作交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我们都叫她付姐,和我见面的第一天,就一直说我瘦了。
我想着可能最近的锻炼有了效果,结果她又说:“小袁呀,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点,凡事看开点,别委屈了自己。”
我想着这八卦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