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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时候,他身体就已经不舒服了。
“我去会所冲你大喊大叫时,你的手面上有针头插过的痕迹,那时候……”
“家庭医生就在会所里,”曾子谦认真地说:“那时候我一直避着你,我知道你肯定会去住处找我,所以……”
“那么多次,你都可以跟我直说。”
曾子谦迎上我的目光,说:“如果一个男人没有未来可以给你,你让他怎么开口?”
我想怨恨这个男人,可是这一刻,我却怨恨不起来。
曾子谦伸出手,轻轻地抹掉我的眼泪,说:“不哭了好吗?”
我急忙避开,生怕自己又一次的陷入正常温柔陷阱,这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慌张的拿起来,屏幕上显示“梁文浩”三个字。
我听着铃声响个不停,却害怕按下接听键。
寂静的车里,曾子谦也没说话,只有手机铃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飘荡。终于,铃声静止,我这才伸出手,准备去开车门。
曾子谦制止了我,他脸上露出了慌张,说:“你要去找他?”
我们距离极近,偏偏他这双眸子又饱含情绪,我瞪他,说:“赵阳那句话……关于梁医生的。”
曾子谦立即会意,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犹豫。
我吸了口气,说:“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曾子谦看着我,说:“赵阳胡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行,我自己去问……”
“袁小洁,”曾子谦见我有些恼火,犹豫了两秒,说:“记得那次在酒店看到的照片吗?”
是梁文浩寄去的?
我心思烦乱,看着曾子谦,说:“太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容易感冒,我上去了……”
“小洁……”曾子谦拉着我的手,说:“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我很难,但是……既然你对我是有感觉的,能不能,再考虑给我一次机会。”
曾子谦是多骄傲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现在,我没法给他回复。
推开车门,我迅速的撑着伞,头也不回的返回公寓。
大宝见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甩着尾巴凑了过来,我抱着它,心里这才踏实一些。
养条狗都会念旧,所以,我对曾子谦还有留恋,是正常的吧?
小白收到梁文浩的信息之后一大早就赶了回来,见我还窝在被窝里,笑着说:“哎哟喂,我们的工作狂怎么还没起床呀!”
我没心思跟她开玩笑,头痛欲裂。
小白见我脸色不大正常,说:“吵架了?”
比吵架还严重。
小白立即坐在我的床沿,问:“袁小洁,上一次你这幅模样,还是在半年前,难道说……”
小白说道这儿就停顿了,她看着我,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三个字:“曾子谦?”
曾子谦回来这件事,小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而问题更为复杂的是,我该怎么面对梁文浩。
原本我已心如止水,偏偏曾子谦这个大石头又砸了下来,若是见到梁文浩,他必然会察觉。
那时候,对他就是伤害。
至于照片的事情,我虽然有一些介意,可我知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怕就怕在,他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
昨晚的电话没有接听,我借口睡着了给他发了信息,他立即给我打来电话,简单的说了两句,话锋一转,说这两天有个交流会,可能没时间来陪我,我既庆幸又羞愧。
我不敢去想其他,将心思放在戴比尔钻石的广告上,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也给我带来不少感悟,我想,每个女人对钻石都有需求,可偏偏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钻戒啊等饰品只有订婚结婚才能用上,其实不然,男人熬夜看世界杯时,就可以送给妻子一份礼物,于是,系列广告词就出来了——送她一副镶钻是耳机。
女人都喜欢男人的呵护,礼物奉上,妻子和女朋友不会抱怨,还会自动带上回避的“耳机”。
这种创意和戴比尔以往高大上的创意大相径庭,同系列我们做了八张平面海报,送过去的时候,吉米脸上露出了赞赏。
工作中我越来越得心应手,然而,有些问题我却是手足无措。
连续三天,我都强迫自己耐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可广告递交之后,我又陷入了慌乱之中,小白说,早两年,我一定劝你听从内心,可现在不同了,小洁,你要慎重考虑。
我这才发现,梁文浩这两天都没怎么跟我联系,这种反常让我有点儿担心,下班之后我便立即赶往医院,谁知到了之后才知道,医院根本没有什么交流会。
这时候撞见英子,她见我一脸疑惑,说:“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梁医生请了病假你不知道吗?”
我顿时慌了,说了句谢谢之后就出了医院,拨了梁文浩的手机,好久才有回应。
“喂?”
我听着这声音,心口慌乱。
打车去了梁文浩的住处,按了门铃之后好久才有人过来开门,我抬眼看过去,那个精神饱满的男人此刻已是面色憔悴。
从他的表情里我能看的出来,他根本没有想到站在门口的是我。
我耸肩,自己走了进来,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说:“哪里不舒服?”
梁文浩看着我,忽然两步走了上来,紧紧地抱住我。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轻轻地嗅了嗅我的头发,说:“我挺想你。”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我和梁文浩呆在原地,朝门口看过去,付姐拎着菜篮子走了进来,瞥见了我两。
我慌张的推开梁文浩,他却不松手,付姐看到我们两个笑了笑,说:“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打扰。”
我急忙上前接了菜篮子。
梁文浩去楼上洗漱,我和付姐在厨房准备晚餐,我切菜,她炖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付姐站在我的身旁,说:“小洁,文浩找了你,是他的福气。”
我羞愧,说:“他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他想瞒着你,你当然不知道。”付姐看着我,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顿了一秒,并无接话,而后听到付姐说:“小洁,文浩对你的心思,想必你也能感受的出来,年轻人的事我不想插手,可文浩这孩子心善,有些事儿,他宁愿自己苦着,都不想为难你。”
我惊讶,转过脸来看着付姐,问:“付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付姐瞥了一眼厨房外,看着我,说:“文浩之所以感冒,是淋着雨回来的,小洁,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淋着雨?淋着雨!!
“这两天他一直呆在厨房,胃口也很差,我想打电话给你,他也不愿,这孩子,有时候心思真的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他是有意避开我?
梁文浩洗漱之后下来,身上套了件拨款的针织衫,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三个人坐在一张餐桌上,他给我夹菜,我给他夹菜,闹得付姐坐在一旁笑,晚餐之后付姐便借口离开了,我在厨房刷碗,梁文浩就站在门口,我酝酿了好一会,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洗碗结束,梁文浩从洗漱间里拿出一只护手霜来,我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他给我擦手,动作娴熟而温柔。
“梁文浩。”我张了张口,将护手霜拿了过来,看着他,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梁文浩脸上一惊,而后避开了我的眼神。
“那天,你去找我了吧?”
梁文浩低着头没吱声,半晌才开口,说:“我没生你的气,我是气我自己。”
“你傻。”
我这话说了之后,梁文浩也就没开口了,我们两紧挨着坐着,好一会,我才说:“我不该和他搅在一块,是我做的不对。”
“换做是谁,都会跟你一样吧。”梁文浩看着我,说:“我不联系你,并不是生你气,而是不想给你压力,你需要一点时间考虑,见到我,只会两边都难做,我不想你为难。”
“我……”
“虽然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可我知道,一个名义不能圈住一个人的心,”梁文浩好似下定决心般的看着我,说:“无论你做任何选择,我都……我都不会怪你。”
我咬了咬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梁文浩……”
“最近我还有个学术交流会,可能要出国一趟,你……”梁文浩起身,说:“你回去吧。”
“你这人真不会撒谎。”我瞥了梁文浩一眼,说:“那天你跟我打电话,也是交流会。”
梁文浩停住脚步,看着我,忽然之间凑了过来,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双唇,两秒钟的迟钝之后,我推开了他,我们近在咫尺,他看着我,说:“我没那么大方,袁小洁,这两天我特别怕,怕你……离开我。”
我的眼圈也是湿湿的,说:“你比我傻。”
93。是我太坦然还是你心虚?()
小白说过一句话,一个男人,无论他多么优秀,只要没为你受点委屈,那就不是爱,听着梁文浩跟我说的这些话,绝不只是用“感动”二字来形容。
见我哭了,他就把我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好一会,我们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了,梁文浩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我送你回去。”
我看着他,说:“这么快就送客了?”
梁文浩瞪了我一眼,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说:“你现在心里一定万分纠结,看到我,恐怕会影响你的判断和决定,所以……而且……”
“什么?”
梁文浩忽然凑到了我的耳边,说:“我是个正常男人,好几天没见你,万一……”
我惊愕的张着嘴,他的舌尖轻轻滑过,起身,说:“我去穿件外套,一会送你回去。”
梁文浩真的是说到做到了,送我到楼下,一双眼睛里全是不舍,我笑笑,说:“是不是后悔了?”
他点头,而后立即下了车,给我开了车门,说:“你快点上去,不然我要绑架了。”
我被他逗乐了,直到上了电梯,悬着的那颗心才微微放下,回到住处之后,发现小白也在,她瞥了我一眼,说:“梁医生送回来的?”
我点头,将东西放回卧室,瞥了一眼窗口,梁医生的车还没离开。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这才去了客厅。
小白把我招了过去,让我陪她喝酒,我瞅着这镜头,明摆着是遇到了烦心事,仔细这么一询问,顿时惊讶万分。
原来,黑子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小白在大学里的那段经历,得知小白曾经打胎,各方面劝阻黑子,让她跟小白分手。
黑子的父母都是本分人,说白一点,就是有点儿守旧,固执,听不得这些风言风语,在他们眼中,小白的过去就是个污点,小白曾经的行为就是伤风败俗。
可那些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她和黑子也算恩爱,这婚都定了,难不成还要悔婚不是?
小白告诉我,他们就要悔婚。我这才知道,不仅黑子曾经对小白的工作不满意,连黑子的父母也对此颇有微词,什么女孩子家家考个事业单位不好吗?偏偏学着人家跑销售,要知道,做销售的女孩子,几个没被占便宜的。
我很明白我们这个社会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带着有色眼镜看人,而这两年的经历也告诉我,女人如果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有捷径是没错,你走了,这个女人的名誉也就没了,你没走,就要比平常人更为努力。现在社会进步了,人们的接受能力强了,道德底线也低了,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居然发生在小白身上。
小白对黑子是真心的,可父母毕竟只有一对,黑子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我有点愤怒,气黑子的父母太过死板,可小白却说,若不是自己做了那些事,他父母也不会看不起我。
可是相爱是没错的,要说只能说自己的保护措施没有做好,没有一个好姑娘想着糟蹋自己。
小白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听了这些话,怎么能不伤心。看着她猛灌啤酒,我说要不我给黑子说说,小白摇头,说:“如果这个男人在这件事上拖来拖去,大不了一拍两散。”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不小,年纪越大就越明白,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守很难,因为太多世俗观念,也太多繁杂因素。
小白借此机会跟我说:“小洁,你想想你和曾子谦,就算当初他为了爱你玩了一把深沉,好,是真爱吧,可是以后呢?他那个表妹,还有他的家庭,你难道还要去遭那份罪?”
这个问题我在一早之前就想过,换做当初,我义无反顾,而如今,我则十分犹豫。
“小洁,梁医生无父无母,你嫁过去不用遭罪,何苦为难自己呢?”
这是两个女人的贴心话,我知道小白是为我好,各种条件对比下,曾子谦跟我都不合适,这点我早就看透。
原本我觉得,如果是因为这种对比就选择梁医生,那就是自私,当然,我也没那么高尚,可今晚见到梁文浩,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他,不仅仅是感动。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缺了份恋人的默契,可是我也会心疼他,这种心疼以前是不存在的,不知何时出现的,我想,人与人之间,的确存在日久生情。
虽然这份感情,和当初那份奋不顾身的热情差了些火候。
思及至此,我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为了不让三个人陷入这个怪圈,第二天一早我便给曾子谦打了电话,约他下班之后见上一面。
见面地点是在一家环境不错的咖啡馆,定的是晚上七点半,到了之后我便找位置,结果发现,曾子谦比我来的要早。
角落里,我们面对面坐着,我瞥了一眼曾子谦脸上的神色,心底略微不安。
他看着我,开门见山的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我点头,紧张的捧着面前的饮料,说:“那天晚上听你说完那些话,我挺感动的,可是……”
“只有感动吗?”
“可是现在,我有个想要珍惜的人。”我抬眼看向曾子谦,见他敛去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们之间错过太多,即便重新在一起,我也没有信心能像之前那样,我承认,以前跟你在一起非常开心,那会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回忆。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曾子谦耐心的听我说完,双手拖着下巴盯着我,好一会,才开口说:“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恩。”
“原来你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就是约我说这些。”曾子谦脸色平静的看着我,问:“他对你很好?”
我点头。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一惊,瞥了曾子谦一眼,说:“这个是我们之间的私密话题,没有必要告诉你吧。”
“还没有上床。”曾子谦听了我的回答,立即冒出一句,“他倒是忍得住。”
这句话说的我有些恼火,原本我是准备心平气和的道个别的,他居然扯上这种话题。
“你要没什么可说的,我就先走了。”
“那么急?”曾子谦说这话,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我想抽回,他偏偏不肯,而后开口说:“袁小洁,你的心真是硬。”
这语气有点愤怒,可是愤怒之中,有夹杂着哀伤。我立即克制自己不要多想,说:“我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曾先生请自重,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我就……”
“如何?让他找我算账?”
“我就报警。”
曾子谦见我语调强硬,这才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我一眼,说:“行,前女友,让我最后一次送你回去总可以吧?”
我瞅着被他握紧的手,迟疑了两秒,这才点了点头。
曾子谦这才松开我的手,我吁了口气,这才走了出去。
华灯初上,夜已开始,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又气又恼,一巴掌扇过去或许能解决问题,可曾子谦身上的那条刀疤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呼了口气,就当是同情病人吧。
车子没一会就到了小区,我伸手去解安全带,曾子谦的手也伸了过来,我瞥了他一眼,说:“以后你要注意身体。”
曾子谦苦笑,说:“你都要跟男朋友风流快活了,在意我做什么?”
我递了个鄙视的眼神,伸手要开车门,又听到他说:“活着真他妈没意思。”
我忍了一路,这会儿终于扛不住了,转过脸去瞪着曾子谦,说:“曾子谦,你要是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曾子谦一个冷眼扫过来,忽然凑了过来,狠狠地咬着我的唇。他动作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那顺滑的舌尖就伸到了我的口中,滚烫的舌头搅拌着我的舌头,一口又是一口。
忍无可忍,我伸手去抽他,结果他的舌头迅速退出我的口中,笑着说:“吻别。”
我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曾子谦靠在窗口,说:“味道不错。”
我知道,这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我慌什么呢?
小白听说我今天去跟曾子谦做了了断,给我竖起了大拇指,我有些沮丧,若是被她知道刚才的事儿……
我回房间整理衣物,脑子里不断的冒出曾子谦那张脸,对着镜子瞅了瞅,心里空空的。
终于,剪断了。
一绝醒来,头发蓬乱。小白建议我换个发型,说让我“从头开始”,我听来觉得有那么点意义,特意给梁文浩打了电话,换发型这种事情,可以听听男朋友的意见。
梁文浩接到我的电话之后十分惊讶,听我问他换什么发型比较合适,顿了好几秒,说:“这事儿我有发言权吗?”
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听不出来?
“那要不,我问问别人?”
“不不不,”梁文浩急忙改口,说:“付姨之前经常去一家美发会所,首席技术还不错,我带你过去?”
“只是换个发型而已。”
“所以很重要啊。”梁文浩回答的相当顺溜,说:“给我十分钟换身衣服,等我。”
电话被撂下了,我瞅了一眼手机屏幕,自己也笑了。
然而,当梁文浩带着我进入面前这家美发会所后,我又后悔跟他打招呼了,一来这里档次过高,价格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