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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前天晚上,你约我十点去凯撒酒店顶层。”我看着曾子谦,说:“结果,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曾子谦看着我,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的脸颊,说:“我给你的那张卡片上,写的是晚上十点吗?”
我点头,说:“是啊。”
“果然如此。”曾子谦的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而后看向我,说:“其实我约得是八点。”
八点,十点?晚了两个小时!可是卡片上明明写的十点啊,难道被人更改了!
更改了?
我恍然大悟的看着曾子谦,听见他说:“我妈改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呀?”
曾子谦靠在后车座上,说:“从你没在八点之前出现在凯撒酒店里,我就知道了……”
曾子谦知道了!可是可是,我去找他的时候……他明明……
想到这里,我愤怒的看向曾子谦,说:“你根本就没喝醉?不对,我明明给了你一巴掌……还是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啊曾子谦!”
ps:之前没跟你们提示,现在有人看出来怎么回事了吗?(估计没人猜出来)还在加班,还是一更。
128。收网()
曾子谦见我一脸着急的模样,平静的说:“我在酒店等你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开始我还没有怀疑,但是周如雪突然出现就验证了我之前的一个想法,那张卡片只不过是我准备的一个小礼物,没想到会起了这么大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伯母故意改了卡片上的时间?而后安排了周如雪过去?”曾妈真的是好深的城府,一来是让曾子谦觉得我放了他的鸽子,二来我过去后又上不了顶楼,从而让我和曾子谦产生罅隙。
“有些事情太巧合了,我不得不认真查一查。”
“可是那天早上,你明明有机会跟我认真谈一谈的,”我瞥了曾子谦一眼,想着前天早上我们之间彼此对峙的情况,深深地感到愧疚,说:“还是说,你也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
“准确的说,我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只不过……”曾子谦说着话,眼神落在我的脸上,说:“我不知道你最近频繁联系的男人,就是周衡义。”
原来,曾子谦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呢,我还生气的打了一巴掌。”我愧疚的低下头,说:“是我太冲动了。”
“如果我提前给你打了电话,这戏演的也就不真实了,”曾子谦看着我,说:“要想麻痹对手,这是最好的方法。”
“你是什么时间发现他们之间有联系的呀?”我想着这段时间我和曾子谦的分分合合,很难有一次说上贴心话的时间,问:“毕竟周衡义是借着公事的名义……”
曾子谦看着我,说:“前段时间恒宇收购和洛琦的事情的确让我没有空闲的心思去考虑其他,但之后有一次赵阳跟我提到了你帮梁小白处理公司上业务的事情,后来我又查证了一次,才知道你们的业务和衡商银行有关系。”
“然后?”
“然后我就知道了呀。”
我想着那几次和周衡义的单独接触,想必也是他别有用心,再联想到曾妈更改时间的这件事,心底略微有了答案。难怪刚才我在室内危言耸听,曾妈都毫不在意,她可能是知情人。
“有件事我有点不明白,”我看着曾子谦,认真地说:“周如雪喜欢你,伯母也喜欢她,这种情况他们只要稍加努力,我肯定会被踢出局,可是为什么周衡义要来接近我呢?这不是太费事了吗?”
曾子谦被我这个说法逗得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发,说:“这次你倒是聪明了。”
“恩?”
“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分开你和我,怎么可能只是为了让周如雪嫁给我?”曾子谦看着我,说:“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比你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我听着曾子谦此刻低沉的语气,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真的如我脑洞大开想的那样,衡商对恒宇是有所企图的?
“小洁,还记得两年前天胜收购恒宇的事情吗?”曾子谦盯着我,缓缓开口道:“天胜内部本就有两种意见,蒋天宇一直不同意蒋天洋的收购计划,所以蒋天洋想要收购恒宇,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资金方面的准备,那时候,他找了衡商,并且将天胜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了衡商。”
两年前,两年前的事情,居然跟衡商有关系!
“这么说来,恒宇在收购天胜时,你就知道衡商是背后支持力量了?”
曾子谦摇了摇头,说:“这个时候我还是不知道的,很多时候,我们想要玩转资金,并不一定要亲自出面,更何况,恒宇收购的时候,衡商可是帮了大忙,我怎么可能怀疑到他们。”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天洋被带走之后,会固定跟一个号码联系,”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赵阳查过,这个号码是周衡义的私人号码,当初蒋天洋想法设法的想要收购恒宇,收购必然要筹备那么多的流动资金是很困难的……周衡义开始是想和天胜合作,发现对方能力不足,所以把目光投向了恒宇。所以……支持天胜最大的幕后主导,是衡商。”
等等,曾子谦的意思是,连蒋天洋也只是被利用了,而周衡义才是……幕后黑手。
“可是,衡商没必要舍近求远啊,倘若他资金充足,准备收购恒宇,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准备啊。”
曾子谦笑了笑,说:“衡商的性质虽然属于商业银行,但是融资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更何况,他想要的,是恒宇的绝对控制权。”
“你的意思是,周衡义想取代你?”我的心底猛地一惊,说:“不对,是衡商想收购恒宇?”
曾子谦拉着我的手,微微的安抚两下,说:“今时不同往日,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不对,衡商就算拥有天胜的股权,可要想打恒宇的主意,手中拥有恒宇的股权得有绝对性的优势啊,难道说……”
曾子谦嘴角微微翘起,看着我说:“知道周如雪为什么一定要想法子讨好老太太吗?因为老太太跟她说,若是她成了曾家的媳妇,可以将手上一部分股权转到她的名下。”
我惊悚的看着曾子谦,说:“这样的话,岂不是……”
曾子谦又点了点头,说:“所以,现在理解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演这场戏了吗?”
好像明白,又好像有些模糊。
“老太太这个人,比我还要固执,若不是让她看清楚周氏兄妹的野心,她可能永远都对你有芥蒂,你中了她的计,可还是因为担心我而返回曾家,她这样才能看清楚你对我的真心,同时,会自动pass掉候选儿媳。”
原来如此。
但是,这种计策风险也很大,他就不担心我不过来的吗?
“曾子谦,前天早上,我甩了你一巴掌,你是故意刺激我对不?”我想着当时周衡义刚走,说:“当时误会那么大,你就不担心我不去找老太太?还有啊,你那么了解我,万一我隔了很久才知道周衡义和周如雪的关系,万一……到时候……”
曾子谦瞥了我一眼,说:“既然是为了演戏,我当然要准备充足,你看,你不是来找我了吗?”
我震惊的看着曾子谦,说:“难道说……小白去找我喝酒,跟我暗示的那些话……”
曾子谦脸上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说:“你是我的女人,我了解,所以我清楚,你一定会来。”
用一巴掌,换的曾妈对我的认同吗?
我的眼圈忽然红了,盯着曾子谦,说:“你就不怕我不来吗?”
“你不会。”曾子谦笑了笑,说:“赵阳也有这个担心,不过事实证明,我赢了。”
我心底溢出一丝丝欣喜,吸了吸鼻子,说:“我就说嘛,最近一段时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明白了,赵阳和小白的关系和我们差不多,赵阳却一个字也没向小白透露,显然是有问题。”
“知道就行了……”曾子谦轻轻地擦掉了我的眼泪,说:“过两天王家就会送洛琦离开,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配合你呢?”我想着衡商银行的实力,再想一想周衡义和周如雪的智商,想要欺骗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是看戏时间。”曾子谦笑着看着我,说:“你呀,负责看戏就好了,其他的,交给你男人。”
我看着曾子谦脸上颇为自信的笑容,问:“那伯母那里……”
“我自有打算。”
我心底多少还有些顾忌,而后听到了曾子谦的手机响了,他当着我的面按下了接听键,而后隐隐约约间,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梁文浩的声音。
“我知道了,那晚上酒店见吧?”曾子谦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说:“梁兄,这次真的应该好好谢谢你。”
梁兄,不就是梁文浩吗?
电话挂断,曾子谦迎上我的目光,说:“衡商对恒宇有很大一部分的资金支持,两家公司一旦成为对手,资金问题必要是首要解决的问题,所以,我拜托梁兄去了花旗银行,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梁文浩不是……不是去度假了吗?”
“度假这个名义,才能掩人耳目啊。”
这两个男人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现在得回恒宇处理点事情,”曾子谦理了理我的衣襟,说:“晚上七点半我让司机过去接你,到凯撒酒店。”
听到凯撒酒店几个字,我心底微微不安,而后听到曾子谦说:“放心吧,这一次时间绝对准确。”
看着曾子谦从容不迫的样子,我心底也开心了,连日来的阴霾从心口散去,我忽然觉得愧疚,同时也觉得骄傲,因为这个男人,以往所遭受的一切委屈,都是值得的。
我并没有立即回去,给小白发了道谢短信,而后便回了老袁家,以前老袁不爱说话,可现在为了教乐乐说话,一天说的话,比他以前一个月说的都多。
乐乐被他们照顾的非常好,小妈说两站路外新建的游乐场最近要开业了,提议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我想,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不过如此。
临走前我给袁小浩打了电话,让他放弃去衡商的想法,谁知他来了一句,姐夫让他年后去恒宇面试。
曾子谦居然连这种小细节都发现了。
收拾完屋子之后,我便换上了一条小白裙,瞥了一眼日历,这才发现,已经是年二十一了。
新的一年,又要来临了。
司机的车准时出现在楼下,出门前我特意抹了西瓜红的口红色,对着镜子照了一圈,而后才离开,车子到了凯撒酒店正门时,我已经看到了曾子谦站在大厅处等着我,见我下车,立即走上前来。
我勾着他的手,经过大厅时碰到了前天晚上的值班经理,他一脸惊讶的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想,那天晚上之所以要从顶楼被赶下来,一定和这个经理有关系,或者,他是和周衡义说好了的。
曾子谦拎着我去了正厅,双门推开,我看到了落在中央的大餐桌,而我没想到的是,是在这里,碰见这些人。
典型的欧式长桌旁,分别坐着曾妈,周衡义,周如雪,梁文浩和赵阳。
在座的看着曾子谦领着我进来,脸上都挂着一丝惊异,餐桌最前方预留了两个位置,曾子谦抽开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也不紧张,自然的坐在椅子旁,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周氏兄妹。
明明是用餐的地方,偏偏空气里却夹杂着剑拔弩张的味道来。
周如雪今天的装扮是偏复古风的大家闺秀打扮,长长的卷发披在肩头,加上她那巴掌大的小脸儿,特别的养眼,不过此刻她好像对我的到来颇为诧异,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张,而坐在她身旁的周衡义倒是一脸的淡定,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而后,各自不动声色的看向别处。
在此之前,我以为周衡义是痛失亲人的黄金单身汉,即便之前对我的某些事情有些唐突,至少一颗心还是善良的,而现在,当我知道他和天胜有着理不清的关系还试图夺得恒宇的主动权时,我忽然对这个男人特别厌恶,的确,他不坦荡,甚至有些小人。
女人有时候的直觉真的是特别准,即便在此之前他三番五次的想我示好,我都是心存疑惑,现在想来,我的确是一只提防着他。
在看看坐在正位的曾妈,依然是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金丝眼镜戴在她的脸上,好似遮掩了她眼神中的某些锐气,而身上的香奈儿套装,则着实体现了她成功人士的气质来。
再往右侧微微看去,坐在尾座上的,是梁文浩。
梁文浩的身上穿着一款棉质大衣,浅色系,将他的暖男气质全部衬托出来了,他跟之前一样帅气,不过此时不说话的他眼神里倒是带着一丝威信来。
“不好意思,我太太有事所以来晚了……”曾子谦最先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带着毋容置疑的气势来,“虽说让大家久等了,不过开餐之前,我还是有几句话要说。”
明明说好的就是七点半,我没迟到呀?难道说,开餐时间是七点?曾子谦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阳……”曾子谦瞥了一眼赵阳,说:“把资料拿出来。”
赵阳面色平静的起身,而后将公文包打开,一份给了曾妈,一份给了周衡义,还有一份给了周如雪,这才返回座位上。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长话短说吧,”曾子谦平静的开口,说:“这份资料是恒宇近两年来对内部的整改方案,撇除了之前的一些问题,而后也加了一些内容进去,要知道,恒宇在两年前曾经遭受过恶意收购,针对这种恶意收购,我们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毒丸计划。”
等等,毒丸是什么鬼?为什么说了这个词之后周氏兄妹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两年,恒宇对内部的股东制定了一套特殊的股份计划,赋予一部分股东一些优先选择的权利,其中有一条,若是有朝一日再次出现收购事件,股东则需要大量增加自身负债,而恒宇的管理层,也签署了共同进退的协议。”曾子谦语调平缓,看着对面的周氏兄妹,说:“倘若恒宇遭受恶意收购,这份毒丸计划,将是第一个给对手准备的礼物。”
最先读懂曾子谦话中含义的是周衡义,他将资料放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手,说:“不愧是曾凡军的儿子,未雨绸缪的本事,也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曾子谦淡定的笑了笑,说:“哪里,和周总的渗透计划相比,我这只是小儿科。”
“所以,曾总是什么时候看出衡商的收购计划的?”周衡义盯着曾子谦,说:“要知道,这项计划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距离执行日还有半年,曾总这敏锐的嗅觉,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果然,周衡义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曾子谦倒也是不着急,说:“周总,我很感谢衡商在收购天胜时给予的帮助,不过我们恒宇做事的风格就是,吞进去的,从来不会吐出来。”
“哦?”周衡义脸色也颇为镇定,只是双眸中,忽然暴露了从未有过的狠绝神色来,说:“凡是都有个例外,如果我没记错,恒宇的资金状况也是刚刚好转,如果……衡商撤回对恒宇的拆借款项呢?”
拆借的期限比贷款周期要短,这个我知道,所以,衡商是要威胁恒宇吗?
曾子谦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瞥了梁文浩一样,说:“衡商有选择的权利,恒宇也是,而恒宇接下来的几年里,将会和花旗银行进行长久的合作。”
周衡义听完这句话,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如果我没解读错误的话,那应该是一种叫做慌张的神色。
“周总,如果我是您,就会想着怎么保住衡商银行的绝对控制权,”赵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听到他笑着说:“反收购这件事,恒宇也很擅长。”
反收购?
周衡义定了定神,说:“衡商是商业银行,它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块难吃到嘴的蛋糕,难不成,恒宇想试一试?”
“恒宇收购衡商是很难,那么花旗银行呢?”一直保持沉默的梁文浩忽然开口了,眼神落在周衡义的脸上,说:“我看,也很好消化。”
周衡义的脸色忽然变得暗淡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曾子谦,说:“原来,你早就有了打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佩服!”
曾子谦看着周衡义,说:“哪里,两年前,周总也给我上了一课。”
我总觉得场内的气氛非常诡异,试图解读每一个细节,然而,从两个男人的对话中,却找不到一丁点线索来,最后,目光落在了周如雪的脸上,只见她双唇紧闭,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曾总,您要的晚餐都准备好了,请问是现在上餐吗?”一旁的服务生走了过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曾子谦随意的瞥了我一眼,说:“上餐吧,我太太都饿了。”
周衡义的眼神也看了过来,而后曾子谦开口说:“周总,虽说商场如战场,不过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收购一个公司需要花费太多的心力,我现在想把时间放在陪伴家人的份上,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为止。”
曾妈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我看着她双唇微动,而后又保持了沉默。
周衡义起身,笑的十分狂妄,伸出手,面对曾子谦,说:“曾总,我周衡义闯荡商场十余载没佩服过谁,今天,你让我佩服。”
曾子谦淡定的起身,伸出手,和周衡义握手,说:“周总客气了。”
“我想着公司还有些事,就和家妹先失陪了。”周衡义目光一敛,将手收了回去,而后便朝大门走去,周如雪跟在身后,余光落在曾子谦的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服。
服务生端着秀色可餐的晚餐走了过来,一一放在餐盘上,我心有余悸的瞥了正门一眼,收回眼神时,恰巧撞到了曾妈的眼神,我慌忙收回,她却不动声色。
曾子谦的手从桌下伸了过来,而后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好似在安抚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