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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小闺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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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情摇摇头。“有啥好说的?反正……我对这事也习惯了,至少……他们今日退了婚,总比明儿个才反悔,留我一个人在婚礼上好,到时……才真要呕气呢!”

她轻叹一口气。

“妳……”意婕气得频频跺脚。“妳就是这样没脾气,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妳还在那儿替别人说话,妳知不知道这事一旦传出去,妳这辈子真的别想嫁人了……”

迎情笑出声,打断她的话语。“瞧妳激动的,倒像是今儿个被人退婚的是妳,嫁不出去的人也是妳。”

意婕噘起小嘴,松开她的手。“我这样为妳打抱不平,妳不但不领情,还数落我。”

“小姐没这意思。”冬梅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小姐……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迎情逸出一声叹息。“也没什么好不好受的,不就是这样吗?反正日子总得过下去啊!”更何况她也不是qi书+奇书…齐书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不过,又给舅舅和舅妈添麻烦了。”她眉心轻蹙,这才是她觉得过意不去的地方。

一提到此,意婕立刻道:“娘刚才已经怒气冲冲地跑去找人理论了,本来我也想一起跟去,可被爹给拦了下来,教我别去搧风点火,火上加油。”

她不悦地嘟起嘴,双手交叉于胸前,父亲把她说得像个瘟神似的,真令人气愤。

迎情一听见她的话,眉心更加深锁,看来舅妈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从小到大,舅妈对她一向冷淡,唯有提及她的婚事时才显得热中,尤其是这件婚事,她忙里忙外,大小事全由她亲自张罗,盼得就是自己能顺利出阁,如今……迎情在心里叹口气,难怪舅妈会如此气愤难平,毕竟,她对这件婚事抱了很大的期望。

“舅妈去张府理论,恐怕只会受气。”迎情担忧的道。

“他们还敢给咱们气受?理亏的可是他们耶!”意婕不以为然的道。

“话虽如此,可他们必定认为是我不祥,才让他家公子摔断腿——”

“他们若敢这样胡说,看我不撕烂他们的嘴。”意婕怒气冲冲地说。

“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我在命相师口中是克父克夫的命格,即使张公子起初斥为无稽之谈,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心中会惶恐不安也是人之常情,咱们又如何能苛责他呢?”迎情不以为意地摇头。

意婕皱眉道:“表姊,妳老这样为人想做啥?委屈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是啊!小姐。”冬梅也开口。“张公子这一退婚,外头的人又要扯闲话、嚼舌根,将小姐说得更难听了,即使咱们置之不理,可日后还有人敢再上门提亲吗?”

“难不成要去张府闹,硬逼张公子娶我吗?”迎情反问:“这样……不是更教我难堪吗?”她又叹了一口气。

“这……”意婕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瞄了一眼冬梅,示意她接话。

冬梅摇了摇头,不知要说什么。

迎情平静地走回绣帏前坐下,双手又开始忙于针线,这原是嫁妆中的最后一样绣品,只剩一小部分便完成,如今,完成与否已经不重要,因为……她已用不上了。

午后阵雨滂沱直下,扰得李秀枝心神不宁,她来来回回地在客厅踱步,不时望向门口,当她终于瞧见自己等候的人时才露出笑容。

一名中年妇人在婢女的带领下出现在厅堂,她全身穿著大红衣裳,发丝简单地绾在脑后,五官圆润,面带笑容。

“夫人,听说您找我,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等这雨停吗?瞧我这身多狼狈!”

她指指半湿的衣裙。

李秀枝立刻朝一旁道:“去弄一杯热茶来。”

奴婢欠身退下,留两人在客厅。

“坐啊!姚媒婆。”李秀枝顿了一下才又道:“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同妳直说了,还请妳多帮忙。”

“夫人说哪儿的话,这方圆十里有谁不知道我姚媒婆最爱热心助人。”她笑咪咪地接着道:“不知夫人是要替您府上的公子找媳妇,还是为令千金找夫家——”

“都不是。”李秀枝打断她的话。“是为了我家相公的外甥女。”

姚媒婆陡地愣住,脸上再无笑意。“哎呀!夫人,您可别同我开玩笑。”她的语调上扬。“她不是三天前才被人退了婚吗?”

李秀枝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如此,才想请妳帮忙。”

“这……”

“我知道这事难办。”她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茶桌上。“若是真成了,我定以重金酬谢。”

“这……”姚媒婆看看桌上的银子,又看看李秀枝。“夫人,说实话,这银子我是千万个想收,可……可这差事难办啊!县城里现在都传言柳姑娘还未嫁人,就让未来的丈夫跌断腿,再加上之前的几次退婚,还有她的八字——”

“这些我全晓得,我也知道难办,所以才请姚媒婆务必帮忙。”她急忙又掏出两锭银子。“而且要快,愈快愈好。”亮儿再过半旬便会回来了,她没有时间再拖下去。“我不要求对方家世显赫或是书香门第——”

“夫人,只怕这些也搭不上啊!”姚媒婆大摇其头,那些个达官贵族、商贾之家本身就有极佳的条件能找名门闺秀,他们何必自找麻烦,讨房不吉利的媳妇来犯冲呢?

“我知道、我知道。”李秀枝绞紧双手,来回跺步。“只要对方不是地痞流氓,人品端正就行了,我会附上丰厚的嫁妆,包准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缺。”

“夫人,您别怪我泼您冷水,这市井小民婚前也得先合八字是吧!只怕在这一关就会被人打了回票,即使您有再丰厚的嫁妆也行不通,光是“克夫”二字,就将人压死了、吓怕了。”姚媒婆猛地摇头。

“这……”李秀枝几要将手给拧断了,烦躁的道:“难道真找不出半个不信邪的人吗?”

“不信邪的人就只有张公子,可如今他也跌断腿了。”姚媒婆双眼直盯着桌上的银两,心里在淌血,这白花花的银子她多想放进口袋里啊!可这亲事难成…



“夫人,茶来了。”婢女的声音打断了姚媒婆的思绪,她将茶放在桌上后,便先行退下。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抱持一线希望。”李秀枝不认输地说。

姚媒婆端起茶杯。“我会尽力试试的。”她啜了一口茶,脑袋已经开始思考有无适合的人选。

“我希望能在半个月完婚——”

“噗——”

未等她说完,姚媒婆一口水便喷了出来。“半个月﹖这怎么可能﹖﹗”她怪叫道,不可思议地瞪视李秀枝。

“我知道很困难,所以请妳务必帮忙。”李秀枝面露焦急的神色。

“这……”她爱莫能助地摇头,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口中不由自主的大叫出声,“啊——”

李秀枝被她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姚媒婆双眼发亮,缓缓露出笑容。“有救了!”

心想事成,没错,就这四个字,易伯盯着眼前闪亮的金子,笑得几乎快合不拢嘴,没想到他前些日子才闹穷,今儿个就有财神爷从天而降,这不是心想事成,是什么?

姚媒婆见他一副贪财样,心里自是欢喜得不得了,看来这事有希望了。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嫁妆,只要婚事能成,还有一半以上的嫁妆等着送来。”

姚媒婆笑咪咪地说。

易伯张手环住二十两黄金和各式喜饼,飘飘欲仙的道:“还有更多的金子…

…”他的口水都滴出来了。“好!妳说怎样就怎样,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

顾向扬瞄了他一眼。“这么说你打算娶人家啰!”

“哎呀!顾公子,您真爱开玩笑。”姚媒婆咯笑两声,手上的红帕在空中挥了一下。“易伯的年纪都能当柳姑娘的爷爷了,您才是正主儿啊!”

“我家少爷没意见。”易伯抢先道:“就这么说定了。”他决定今晚抱着金子睡觉。

“谁说我答应了!”顾向扬瞪着他。

“哎呀!顾公子,您别这么说,是不是嫌嫁妆少?这事好商量,我回去和黄夫人再商量——”

“不是这个问题,我没兴趣娶媳妇——”

“顾公子,这话可就不对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管早娶晚娶,总有一天都得成家,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又不花您半毛钱,这么好的事上哪儿找啊!”

“是啊、是啊!”易伯不住的附和。“少爷,你可别说任性话,别忘了你也二十了,前两年咱们就因为你已过适婚年龄未娶,而被罚以税金。”

顾向扬没吭声,只是微挑眉宇,双手交叉于胸前。“为什么会找上我?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吗?”

姚媒婆干笑两了声,手中无意识地按了按额角,她担心的问题来了。“这…

…不瞒您说……您该也听过她的传言吧?”

“我知道她前些天才被人退婚,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嫁人﹖”他扬眉。

“这我也不清楚,是黄夫人的决定。”

“为什么找我?”他又问。

“嘿、嘿!”她又尴尬地笑了两声。“因为我想……公子可能是唯一不怕的人。”

“不怕什么?”

姚媒婆抹去额上的汗。“您该知道她的命格不好……”

“克父克母又克夫。”他直言道,这些他全听人提过。

“嘿……”姚媒婆只能干笑。

“这又和找上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的汗冒得更多了。“我听说……公子的命格也不怎么好。”

易伯听得哈哈大笑。“没错、没错,我家公子也是克父克母,只可惜没克妻这项,不过,他带煞星——”

“你说够了没?”顾向扬瞪向易伯,随即又冷冷地转向姚媒婆。“我懂了,妳是想看看我们谁会先死吧?”

姚媒婆被他的冷然吓到,急忙摇手。“公子,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天地良心,我姚媒婆为人作媒二十余年,从来都是秉着良心做事——”

“好了。”顾向扬打断她的话,他没心情听她的长篇大论。

“少爷,你该不会是怕柳姑娘把你克死吧?”易伯咬了一颗瓜子。

顾向扬瞄了他一眼。“使出激将法?”

易伯大摇其头。“错了,老奴不过是想要这白花花的银子。”他忽地深叹了一口气。“少爷,老奴为了养你长大,连命都拚上了,你就让老奴过几年好日子吧!”

他忽地痛哭流涕,仰头叫道:“老爷、夫人,你们临终前要老奴好好照顾少爷,老奴做到了,可现在少爷翅膀硬了,不听老奴的话了,老奴……也不想活了,这就下去伺候你们。”

易伯抓起金子就往嘴里塞,姚媒婆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制止他。“哎呀!

你做什么?”

“妳别阻止我,我这就吞金自尽。”易伯激动地大喊大叫。

顾向扬受不了的道:“你闹够了没?”每次一遇到事,他就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式。

“老爷——您等我啊……”

顾向扬翻翻白眼,手指敲了敲桌面。“什么时候迎娶?”

原本在拉扯的易伯和姚媒婆,一听这话,立即转向他。“少爷?”易伯声音颤抖,语音模糊。

顾向扬斜睨他一眼。“你可以把金子拿出来了,还有,口水擦干净。”

“您答应了?”姚媒婆捂着自己的胸口,无法置信,她全身瘫软地坐回板凳。

“少爷,你真是太英明了。”易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以袖口擦拭黄金。“经过老奴方才的测试,这金子绝对是真的,只是差点咬坏了老奴的牙齿。”他的眼睛不由得笑弯了,和方才寻死寻活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姚媒婆搞不懂他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不想探究,只要顾公子答应,就算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想管。

“那……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立刻回去告诉夫人。”她兴奋地站起,不想给他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免得他又临时变卦。

顾向扬盯着桌上各式的礼盒,若有所思,并未搭理姚媒婆的话。

易伯一送走姚媒婆,关上门,立刻冲回桌前抱着黄金。“老奴……终于能过几年好日子了。”他差一点又要喜极而泣了,瞄了一眼这简陋的屋子,他忍不住道:“少爷,咱们得去买间大一点、舒服一点的屋子,总不能要未来的少奶奶住在这种地方。”

就像现在,外面在下大雨,屋内则在下小雨,不知修了几次屋顶,可这房子还是漏个不停,干脆买一栋新房子,也算有个新气象。

易伯见他一言不发,索性开了一盒饼,吃起桂花糖来。“你真的不想娶媳妇?”

“我是不想娶,不过,既然她有钱,那就另当别论。”他喝口茶水,瞄了易伯一眼,瞧见他偷塞了一块金子入怀。“这回我打算跟它赌了。”

“什么意思?”易伯又拿了一块桂花糖。“真是好吃。”

“算命的说我命中无财,存不了钱,”顾向扬冷笑着拿起沉甸甸的金子。“一生贫困。”

“是啊!”易伯颔首,又咬了一口糖。

他缓缓勾起一抹笑,目光直视手中的金子。“可我的妻子有钱,她会为我带来财富。”

易伯一愣,随即也露出笑容。“是啊!少爷。”他的眼眸再次笑玻Я恕!霸勖欠⒉茊 

易伯无法自己地笑出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差点让桂花糖噎了喉,他……他终于能过好日子了……

第二章县城在这日热热闹闹地沸腾起来,大伙儿都在议论纷纷,讨论着顾向扬是否能顺利迎娶柳迎情入门。

自他们两人的婚事说定后,顾向扬每天都会听到有人劝他打消念头,刚开始他还能无动于衷地保持冷静脸孔,可后来他实在不堪其扰、烦不胜烦,于是开始以杀人般的目光瞪视劝说的人,大伙儿这才闭口不提。

婚礼前三日,他和易伯买了栋新房子,这下大伙儿又绕着这话题打转,说他攀龙附凤,为的是新娘的丰厚嫁妆,否则以他这种赤贫身分,恐怕一辈子也买不起房子,这种男人实无骨气,更遑论尊严。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顾向扬走在路上,碰巧遇着有人械斗,若不是他闪得快,恐怕已让人砍伤了。这下子,大家又开始担心他的生命安全,频频劝他取消婚约,说是生命可比财富宝贵多了,不过,想当然尔,顾向扬仍是置若罔闻。

终于,大喜之日到来,许多人基于好奇及看好戏的心态,将黄府和顾向扬的新屋挤得水泄不通。

而最紧张的不是新娘也不是新郎,反倒是李秀枝,她已经好几日失眠、睡不安稳,深怕事情又有变化,直到成亲之日到来,她才总算放宽了些心。

只是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实在不是好兆头,她双手合十,不住地喃念:可别下雨才好。

而这时,迎情坐在镜前,任由冬梅为她梳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这回她真的要出嫁了,至今她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原以为这门婚事会同前几次一样无疾而终,可如今真的成真了,反而今她有些无所适从。

“小姐,您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冬梅拿起凤冠,小心翼翼地戴在她头上。

“没什么。”迎情扶着凤冠,觉得有些重。“如今真要嫁了,倒觉得像在作梦一般。”

冬梅望着镜中锁着眉心的迎情,说道:“要小姐嫁个市井小民是委屈了小姐,可小姐怎么不同老爷说呢?只要您开口,他会回了这门亲事的。”

迎情摇摇头。“我不想舅舅和舅妈为我的婚事一吵再吵。”她心里明白舅妈不愿她继续待在这儿,所以才一直为她的婚事奔波忙碌。

“可小姐,这婚姻大事关系着您一生的幸福,怎能要您随便下嫁给一个卖包子的小贩。”她不平地道:“更何况,那人还是看在钱的份上才允了这桩婚事的。”

迎情浅笑道:“在婚礼前说这事不嫌迟了吗?”

“奴婢前几日便苦口婆心地劝您,您就是不听。”冬梅皱起眉头。

“我知道你和意睫都是为我好,可有时候你们真的是操心过头了。”迎情淡然道:“小贩又如何?只要他认真做事、肯上进,不见得永远只是个小贩,更何况我本就无心嫁入官宦富豪之家,所谓:侯门深似海,有时未必是福,更何况我顶着这“不祥”的命格,若真嫁入大家族,必会遭人闲言闲语,那还不如嫁给人口简单的市井小民。”

迎情眉心轻锁,继续道:“至于他贪我嫁妆丰富,那又如何呢?毕竟这世上又有谁不爱财?再说得更明白点,舅妈若未附上这优渥条件,又有谁肯娶我?”

“可奴婢就是为小姐叫屈啊!这根本不像在谈亲事,倒像是在谈买卖,而被卖的人就是小姐啊!”冬梅不平的叫道。

迎情叹口气。“别再说了。”

“小姐——”

“别说了。”她摇摇头。

此时,“砰!”地一声,房门被人推开,只见意婕穿著一身粉红衣裳跑进来。

“娘要你们准备准备,新郎差不多要来了。”她话才刚说完,突然,天空打了一记闷雷,雨滴“叮叮咚咚”地落了下来,敲在屋檐上。

“下雨了。”意婕将头探出窗外,随即娇笑出声。“这下可好,娘的脸恐怕要绿成一片了。”

一阵强风吹来,窗户嘎吱地晃动,意婕掩上窗扉,又听见一声响雷和闪电划过天际,雨丝下得更大了。

“表姊,那新郎倌这下可要变成落汤鸡了。”她哈哈大笑。

“这有何好笑的?”迎情询问。

“若是他中途出了事,就不能来迎娶了,这不是很好吗?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委屈地嫁给他了。”意婕高兴地拍了拍手。

迎情浅笑道:“我倒不知道你这么舍不得我!”

“表姊,我可是为你好,不想你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人哪有资格娶我如花似玉的表姊。”意婕说道。

迎情笑说:“又说得像是你要嫁了一般。”

“表姊。”意婕不依地跺了跺脚。“每回为你抱不平,你就这样取笑我。”

迎情微笑着握住意婕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事就别再说了。”

意婕不悦地撅起嘴。“只要你开口,爹一定会为你拒绝这门亲事,偏你硬是不提,要人怎么帮你嘛!我知道你不想我爹娘为你的事争吵,所以,即使你不想嫁,却也不愿说,又做这烂好人,泪水往自个儿的肚子里吞——”

迎情笑着打断她的话。“你几时看我落泪过?瞧你把我说得像个可怜的小媳妇,我哪有这么大的委屈,不过是嫁人嘛!听你的口气像是要把我推入火坑里头去了。”

“我倒觉得比那还惨。”意婕皱皱身子。

“别说这些了。”她摇头,不愿绕在这事上打转。“我嫁人后,这府里便没人再陪你说话解闷了,你自个儿得收敛些,别野到外头去了,我知道你性子野,坐不住,可你也十四了,别再这样莽撞,若是有个闪失,舅舅和舅妈可要心疼死了。”

“表姊,你别说话像个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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