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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上错床-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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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被恶鬼附身了?
  奈嘉宝见不少手捧书卷的公子在街道间穿梭,或是坐在茶馆内翻阅书籍,或是肩膀书篓寻找客栈,想起慕公子曾提及今年科举一事。
  “你咋不去考个状元?”
  何云炙一怔,勉强浅笑,“这又不是说考就考的,先要获得入士资格”
  “那咋就获得了?”
  “先小考进为举人,经层层筛选才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何云炙见奈嘉宝有听未有懂的模样,一扬手黯然道,“我连举人都不是,不提也罢”
  奈嘉宝瘪嘴一哼,“我以为只有自己好吃懒做,原来你也是不求上进的家伙,亏你每日像书虫般阅着阅那,光看不用!也不怕留在脑瓜里烂掉——”
  “……”何云炙无奈叹气,他何尝不想学有所用呢。
  奈嘉宝并未注意到他的落寞,只是觉得何云炙能文能武不利用太浪费了,她甩起三寸不烂之舌,“你都二十三了,挂着京城第一捕快的名号也没啥大出息啊,今年不如报考举人吧?要不考文状元,再不济混个带刀侍卫当当”奈嘉宝张牙舞爪双臂一挥,“跟展昭似的,四品带刀护卫!帅哦,吼吼——”
  “呵,你还知晓展昭?”
  “嗯啊,说书先生讲的,说的可邪乎了”奈嘉宝心生向往的抬起头,“我当初在无冬村里天天去听展昭的故事,对那位大侠可崇拜了,做梦都想嫁给他——”
  何云炙挑起眉,平板道,“去坟头找找,他或许愿意收了你”
  奈嘉宝后知后觉这话差点意思,边傻笑边大力拍拍他肩膀,补救道,“嘿嘿,不过京城第一捕快也不错啦,瞧走这一路多少百姓对你点头哈腰致礼的,我觉得你比许多男子都强,光荣光荣,哈哈——”
  “……”何云炙抿抿唇,沉思片刻,“我去参加科考,爹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
  奈嘉宝顿感吃惊,“你爹也太古怪,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啊,他居然阻止你一举成名,后爹吧?”
  “……”何云炙不悦的指向奈嘉宝,警告道,“就知不该跟你说这些,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想的出?日后勿再妄加揣测。”
  奈嘉宝收起大嘴紧闭,猛点头表示诚意,“是是是,我又胡说八道了,不过你长得比你爹娘好看多了,这叫烂秧出好瓜,嘿嘿……”
  “奈——嘉——宝——!”
  “……”奈嘉宝顿时用手指捏住上下嘴唇,用眼神表示自己多嘴多舌后的歉意。
  何云炙揉揉太阳穴,对这丫头就是不能太客气,得寸进尺,见尺伸丈,一丈千里之外。
  何云炙见药房已离不远,心情略带紧张的沉沉气,率先踏入药房门槛。
  还未等奈嘉宝走进,一男子突然单膝跪地,双拳抱过头顶,神色一副焦急,“请问您可是京城第一捕快炙展云?!”
  奈嘉宝见此人突然下跪,向后跳一步急忙呼喊何云炙,大呼小叫捍卫开来,“何云炙快出来啊,有个叫炙展云的小子来砸你招牌啦——”
  “……”何云炙已在刘紫璃口中得知这‘火烧云’的称号,悠悠转身,见跪地之人虽是下人装扮但不失华贵,他走出药房平板道,“何某正是,有何事吗?”
  “六王爷请您进府一见”
  何云炙沉思片刻,六王爷乃辅政王爷之一,位重权高且为人宽厚深得民心,无论找他做何,他都没有推辞的理由,他伸手相让,“请带路。”
  奈嘉宝见何云炙一副若有所思的凝重模样,打个哈欠一摆手,“那我自己回去睡觉啦——”
  何云炙听到呼喊才想起这还个大活人呢,朝那家奴有礼道,“何某先送吾妻回府,你回去转告六王爷,何某随后登门拜访。”
  家奴见何云炙一副不慌不忙的镇定,即刻又跪下,心急如焚道,“情况紧急,何捕快携夫人一同进府无妨,等完事儿后,奴才用马车送两位回府”
  奈嘉宝一听能去王爷家观光,困意全无,她兴奋的扯扯何云炙衣角,“我要去,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不乱跑!”
  “……”何云炙无奈浅笑,似乎只看到奈嘉宝眼中的雀跃,双手一抬抱起奈嘉宝坐上马车,随即自行跳上,朝家奴示意可以前行。
  王府家奴一跃上了马车,十万火急的向六王府邸奔去——
  奈嘉宝觉得马车太颠簸,下意识抓紧何云炙的手腕,发牢骚道,“你说这家伙急啥啊?着急抢粮食去咋的?刚吃完的羊肉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何云炙不以为然应声,“王府规矩多,记得不乱跑”
  奈嘉宝不服气的一仰脖,“切切切!我懂我懂!进门先迈左脚,见主子家要欠身行礼,不可大声喧哗,笑不露板牙,坐椅子屁股只能占一半,双脚夹紧坐直,吃点心不能满地掉渣滓,喝茶要小口抿,你娘都教过我了!”
  何云炙一怔,看不出情绪的眨眨眼,“居然都记得,原来你平日是故意的”
  “……”奈嘉宝故作不懂的看向窗外,其实也不是诚心不守规矩的,只是一时适应不来。
  马车风驰电掣的抵达六王府邸,何云炙与奈嘉宝在家奴的引领下进入王府正厅,奈嘉宝在何云炙的再三叮嘱下,只得用眼神赞叹王府的富丽堂皇,几十丈高的房顶包金裹银,厅中并非普遍的古玩字画修饰,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布置其中。
  奈嘉宝眼睛瞪住一只黄灿灿的金像上,金像是一人形,大腹翩翩一袭酷似龙袍马褂的慈祥老者,金像下端有个圆盘,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盖起,圆盘里有些看不懂的花纹与两支一长一短的指针,最下方有个小秤砣来来回回规律性的摆动,发出咚咚的清脆声响。
  何云炙随意环视一周,早闻六王爷喜好收集外交国特色物品,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奈嘉宝的睁大眼睛随那搬动的秤砣一左一右晃动,一心想利用意念给那玩意儿看停了,未注意到六王爷已进入正厅,当何云炙行礼时,她才急忙来回神志,随之起身,刚要欠身行礼,眨眨眼定在原地注视六王片刻,又看看金像上的胖老头,伸出手大笑,“哈哈哈,原来那胖老头是您哦,雕刻的好像呀——”
  此话一处,府中伺候下人各个张目结舌的瞪大眼珠。
  六王爷一怔,愣是半晌未说出话。
  “……”何云炙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六王爷这才注意座钟上,以自身为原型定制的雕像,他手捋胡须开怀一笑,“哈哈,本王也觉得蛮像,小丫头好眼力哦——”
  奈嘉宝想接话,但感到周身传来一股飕飕的寒意,小幅度回头见何云炙脸色铁青,打个冷颤急忙欠身行礼,“奈嘉宝给六王爷请安”
  六王爷似乎并不看重礼数,精神抖索的落坐主座,目光直视何云炙整体片刻,似乎满意的微微扬唇,“你就是传闻中那位破奇案无数的何云炙?”
  何云炙站定俯首,“回六王话,何某确实破过几个案子,但门外传闻言过其实太过浮夸,方才吾妻冒犯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六王爷一听此话微微一愣,又打量奈嘉宝一眼,分明还是个未成年打扮的小丫头,探身确定道,“你已娶妻?这是你妻?”
  何云炙自然看出六王眼中的疑惑,他在途中思考六王突然相见或许与某人有关,未再节外生枝详解道,“正是,在下虽未正式与吾妻拜堂成亲,但家母已安排了良辰吉日。”
  奈嘉宝吃惊的眨巴着眼睛,何云炙终于大彻大悟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了,难得啊,觉悟越来越高,小伙子,表现太出色啦,哈哈哈——
  六王爷高深莫测的展颜一笑,“或许传言并非虚无,本王倒觉得你很坦白,实不相瞒,本王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事为难”
  “王爷请讲”
  六王爷如弥勒佛般抚摸大肚,笑容全无的蹙起眉,“昨日府中一家奴被毒死在柴房中,但基于本王的声誉不愿动用刑部彻查此事,你可愿帮本王找出真凶?”
  何云炙一怔抬起头,睿眸涌动,“自当效劳,请问王爷,尸首可还在府中?”
  六王爷看出他眼底的急迫,也辨出何云炙按耐不住的破案心情,随即无奈叹气,“尸首已不在府中,或许埋了吧,本王是无意闻得管家与家奴私下议论才得知此事,既然本王已知晓此事,便绝不可坐以待毙任由那杀人凶犯在府中作乱,此等下毒害人性命者,本王岂能姑息养奸,本王更不想看到府中上下人心惶惶不安……”
  何云炙未得到实质有用的回答,沉默片刻,默道,“请王爷唤那发现尸首的家奴与在下一谈,待在下问清来龙去脉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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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王爷挥去忧愁,即刻唤管家引领何云炙与那发现尸首的家奴相见,那家奴被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连句整话都说不清,何云炙一筹莫展的转向王爷,抱拳轻视,“六王爷,在下可否与这位家奴去死者现场检查片刻?”
  六王爷放下茶杯,不在意的点头应允,“去吧,今日就看你的本事了”随即命令管家,威严道,“传本王的命令,何捕快在府中可随意走动彻查,各房各院管事不得施加阻碍!”
  管家有礼鞠躬,“是,请王爷放心,府中所有人必会配合何捕快尽快查处真凶”
  何云炙倒未想到六王爷如此通情达理,并且话中令有一层含义,意思是说——无论那凶手是下人还是主子,不必留情。他欣然浅笑,兴致也来了,“那在下就随管家前去,在下定会一视同仁秉公处理,尽快完结此案解除六王后顾之忧”
  六王爷会心浅笑,待何云炙与管家离开,一名丫鬟即刻上前搀扶,他抬起胖墩墩的肚子,因身材肥胖,他稍微一动就会流汗,边擦拭汗珠边向大门方向走去,欲离开正厅时,注意到站在角落里玩辫子的奈嘉宝。
  “小丫头,本王藏了个新鲜玩意儿,去不?”
  奈嘉宝抬起头咧嘴一笑,顿时想到规矩又收起嘴角,但举止还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猛点头,“嗯啊,我扶您吧——”她乖巧的跑上前,挽在六王爷的胳臂上。
  六王爷见此举倍感亲切,失神了片刻,眸中掠过无限思念,脑中想起早已远嫁外族联婚的大女儿,也是唯一置他威严而不顾的顽皮丫头。
  “你为何不怕本王?”
  奈嘉宝疑惑道,“为啥要怕您?你长得多随和啊,我姐说过,相由心生,所以您肯定是位善良的老爷爷,心宽体胖嘛,嘿嘿——”她夸张的拢起腹前,口无遮拦道,“不过您也太胖了点,看您走路都费劲儿,该减减喽”
  此话一处,厅堂十几个家奴无不汗颜,六王爷是出了名的大懒人,谁敢提让他运动之事就跟谁吹胡子瞪眼。
  六王爷面有难色的捋捋胡须,生怕他人听到,小声对奈嘉宝耳朵嘀咕道,“本王贪吃啊,反正都这把岁数了,不打紧”
  奈嘉宝心领神会的傻傻一笑,迫不及待道,“您不是要带我去看新鲜玩意儿吗?现在走吗?”
  六王爷爽朗一笑,命下人不必跟从,“你可要扶好本王哟!摔倒本王定不饶你”
  奈嘉宝拍拍胸部保证道,“没问题!我就是力气大,吼吼——”
  六王爷似乎很久未体会到亲情的乐趣,眼睛笑成月牙,在奈嘉宝的搀扶下走到一处戒备森严、铁笼封顶的小花院中。
  奈嘉宝丢下六王爷,惊叹的仰起头转了一圈,此院虽不大,但周边被铜丝连接成的网围成大笼子,笼子内奇花异草尽收眼底,甚至比花城内的花草还要奇特怪异,有比脑瓜还要大的树叶,鲜艳耀眼的硕大花瓣,她眼睛不够用的左顾右盼,一低头注意到靠边的小牢笼里有一只绿色的大鸟,大鸟美丽的长尾优雅的披洒于地,羽毛反衬在阳谷里缤纷耀眼,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辉——
  她手舞足蹈的兴奋过度,“啊啊啊!凤凰凤凰凤凰!——”居然在这看到神话中的神鸟,她震撼的快抽筋了。
  六王爷似乎很满意奈嘉宝的疯狂举动,坐在摇椅上扇着扇子哈哈大笑,“傻丫头,那是孔雀”
  奈嘉宝一听不是凤凰,半信半疑的向前两步看清,“孔雀咬人吗?”
  “不咬人,不过它远离故土心情不算太好”
  “啊?它闹脾气了吗?”奈嘉宝嘟起嘴蹲下身,双手托腮注视笼内的孔雀,对孔雀自说自话道,“嗯……看来你心情不太好,一定是想亲人,你想出来吗?笼子太矮不舒服吧?”想到这,她突然站起身看向六王爷,“它说它想出来,您快放孔雀出来透气——”
  “……”六王爷险些滚下摇椅,“丫头,别告诉本王你懂鸟语”
  奈嘉宝也不知怎了,总觉得这矮小的笼子很可恶,眼珠一转,对上孔雀学公鸡叫,“咕咕咕咕咕咕……”
  奇怪是,孔雀修长的脖子一扭,居然回应的开来,也发出两声尖细洪亮的叫声。
  六王爷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孔雀的叫声,外交使者运送孔雀进府时,为保持神秘,只说这种鸟在发情期会有奇景展现,待母孔雀抵达京城时自会看见。
  王爷迫不及待的坐起身,命令道,“快把孔雀放出来!”
  奈嘉宝欢蹦乱跳的躲开身,家奴即刻放出孔雀,反正有一层大笼子罩盖,也不怕孔雀飞走。
  孔雀纤细的爪尖试探性的向外走了一步,见无人靠近,仰头阔步的大胆迈出牢笼,奈嘉宝欢快的像个兔子,在二尺外朝孔雀挤眉弄眼双臂做出飞翔状原地转圈。
  孔雀似乎注视奈嘉宝片刻,惊啼一声,缓缓转过身‘唰!’的一下,展起一轮高耸美艳的大尾,呈现出如大羽扇般的一轮圆形羽毛,羽毛五光十色、耀眼无比的迎面展现,柔和的光线顷刻间幻化成美轮美奂的霓虹。
  奈嘉宝震撼不已的瞪大眼睛,“哇——哇——好美啊——胖爷爷您快看——”
  六王爷此刻身型似乎也不笨拙了,惊讶的从摇椅上弹跳起身,本以为孔雀透亮的绿羽已够令人赞叹,居然还有如此叹为观止的绝美一幕,他如孩童般不住鼓掌,“真漂亮真神奇啊,不愧是鸟中之王啊——”
  奈嘉宝跳到东边,孔雀便展示大尾对向她,她换位置孔雀也跟着转,不由好奇的眨眨眼,“胖爷爷,它咋总用屁股对着我?是不是想去茅房啊”莫非孔雀以为她是个马桶?
  六王爷怔了怔,顿时仰天捧腹大笑,“哈哈哈,上茅房,亏你想的出来,它把你当成母孔雀了,哈哈哈——”
  “……”奈嘉宝不乐意的瞪了孔雀大尾巴一眼,她可不想当鸟人!
  对于这意外的收获与惊喜,六王爷自然心情大好,对奈嘉宝印象也越发好,他宠溺的目光注视在奈嘉宝脸颊上,顺顺她的发帘,“丫头,你有空常来陪胖爷爷玩,可否?”
  奈嘉宝对六王爷亦是一见如故的喜欢,咧嘴大笑,“好啊好啊,明日咱们去哪玩?”
  六王爷手捋胡须思量片刻,“明日等早朝结束,咱们去钓鱼,如何?”在六王爷的记忆里,他已有七八年未出游走动了,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府中赏鸟观花,总之,都是静止的消遣。
  想起小溪边与伙伴们玩耍的情形,奈嘉宝头如蒜捣,“嗯啊!我可是捕鱼高手——”
  “哦?想当年本王也是高手哟,明日看谁钓得多……”
  “嗯啊,输了请吃饭”
  奈嘉宝与六王爷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相当欢快,无视一干下人的张目结舌,无视四周把手官兵的目瞪口呆,甚至这一老一少,早已将忙碌在破案中的何云炙抛在脑后。
  ……
  何云炙在柴房中仔细检查的一遍,因尸首已被掩埋无法进行验尸,据王府家奴讲述,死者为——男性,二十七岁,府中木匠,因工作需要,接触府中女眷、主子的机会较多,平日里谗言话多,喜好传些子虚乌有的家长里短,但木工手艺精湛,所以一直留在府中做工。
  如此推断,此木匠口碑不好,人缘极差,或许因口无遮拦、闲言碎语得罪了某人,某人一怒之下将其毒害。
  据说,昨日与往常无样,当时,木匠手捧随身紫砂壶对嘴饮茶,在柴房内挑选木料,突然七窍流血暴毙身亡,从他进入柴房到被另一名家奴发现尸体,间隔不到一个时辰。
  有此说来,凶手是可以碰到他随身用品的人,据了解,木匠壶不离手,做工时便摆在身旁近处以便随时饮用,而且木匠有喝热茶的习惯,凉一点都会泼掉重沏,经何云炙盘问,此茶壶是木匠从老家带来的,京城从未兜售过此类茶壶,所以排除凶手掉包的可能性。
  木匠有一名学徒工,现年十六,平日亦是这位学徒工为师傅沏茶倒水,但事发当日学徒工并不在府中,也有家奴证实见到学徒工,一早便外出买材料,而且材料铺的老板也确定在木匠死亡时间见到学徒工,因为是熟客,印象深刻。
  何云炙边分析边摸搓嘴唇,“那学徒工此刻可在府中?”
  “回何捕快的话,在西院打家具呢,您要传唤他吗?”家奴一五一十汇报。
  何云炙完全沉浸在案情中,一扬手默道,“走,直接去见他”
  “是,不过那孩子与他师傅不同,少言寡语,您得耐着性子询问”
  何云炙蹙眉点头,看不出情绪的随管家向西院走去。
  走进西院,学徒工正在给一扇屏风上漆,学徒工闻到动静有脚步声,扭头看了眼,面情冷漠的转过身继续忙手里的活,管家刚要唤他过来问话,何云炙便扬手制止,他站在学徒工身旁注视学徒工手里的动作,虽只有十六岁,但上漆手法无拖泥带水干净利落,每一刷均匀到位。
  他观察了一会儿,斜起嘴角,“看你手艺必得师傅真传,可你师傅昨日才被害,倒看不出你有丝毫哀伤之情”
  学徒工面无惧色,头不抬,冷冷笑起,“他该死,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何云炙缓慢的眨动睫毛,直言不讳道,“因你有不在场证据,所以如此坦然?”
  学徒工放下木刷,不以为然的仰起头,与何云炙四目相对,“是,反正人不是我弄死的,我更没有装出悲伤的必要”
  语毕,学徒工换起一直细毛笔,沾沾金漆,在屏风上洋洋洒洒的描画起祝福诗词。
  何云炙已得知从这学徒工口中问不出任何实话,索性放弃,临走前轻描淡写提点一句,“字写的不错,只是‘心’字写得有些歪,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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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嘉宝与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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