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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扬确认表姐也看到自己之后,对爸爸说道:“这里人多,有些闷,我到露台上去站一会。”
严耀钦了然地点了点头,从卓扬手里抽出酒杯,转而塞了杯果汁给他,嘴巴张开,似要再说什么,又默默止住了。只是捏住他的胳膊,用力握了握。
卓扬站在冷清的露台上,手撑栏杆,回头望向喧闹的大厅。严耀钦的身影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高高在上。卓扬觉得,重生之后看到的爸爸,他越来越不认识了。
从前的严耀钦是个理智而果断的人,说一不二,哪怕是错,也不容许别人发出一点质疑的声音。可是现在这个人在他眼里却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不知所措,就像个迷迷瞪瞪的愣头青。
爸爸亲手教训一个鲁莽冒犯儿子的人,放在以前,卓扬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依照严耀钦的性格,应该会先查清对方的家世渊源,同时看看与自己有什么样的利益牵扯,只有确保万全,才会动手。他想要处置谁,会不动声色斩断对方所有退路,先将其置于孤立无援的深井,让对手逃无可逃,四处碰壁,直至崩溃绝望,整个过程,根本连面都不需要露。一旦对方是个难缠的家伙,他还很有可能拿冒犯这件事大做文章,威胁牟利。无论如何,不能带来任何好处,只是单纯“出气”的行为,绝不是严耀钦的一贯作风。
说起来,毕竟父子三年,哪里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除非是木头。卓扬认为,如今严耀钦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心里的愧疚。严耀钦费尽心思把他留在严家,无非想要多补偿一些,聊以心安。只不过,爸爸的行为有些做作,也有些用力过猛了。
别人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那是别人的事,与己无关。对于严耀钦的威胁和禁制,卓扬并不着急。他向来不是个喜欢硬碰硬的人。帆船能在海上通行,是因为借助了风力,而卓扬所要做的,只是等待时间。时间连山盟海誓都可以轻易碾碎,更别提这微不足道的愧疚之情了。
依靠亏欠产生的关怀和情感能维持多久?没有回报的付出又能坚持多久?不需要去做什么,只要安静地看着就行了。时间会帮助他消磨掉严耀钦勉强挽留住的心意。更何况,严耀钦愿意补偿,只是因为眼前的自己与他没有利益冲突。一旦再次面对两难境地,谁知严先生又会作何选择呢。
人不能两次摔倒在同一个地点。有些东西看起来色彩明丽,尝一口甜美芳香,殊不知那是有毒的,吃了还会上瘾。
当严耀钦在思考怎样做才算是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卓扬也在考虑着到底怎样做才算是好的选择。
所谓好的选择,一定要在不主动损害无辜者利益的情况下,尽可能满足自身的意志与需求。卓扬希望,他留在严家的这段日子里,能够依靠手中掌握的有限信息,尽可能维护卓家不受到侵害。舅舅只是因为年轻外甥的突然离世而心存怨懑,才会故意为难严家。如此僵持下去,只会对处于弱势的卓家不利。
时间会冲淡一切,就依靠严耀钦对自己剩余的一点愧疚,再保卓家走出一程吧。无论结果如何,努力过就问心无愧。
等事情慢慢淡化、平息,就可以带着波比离开严家,也离开这些纷繁的争斗。他希望有一个地方,想看书就安静看书,想喝酒就畅快喝酒,天晴就晒太阳,下雨就跳水坑,吹风,钓鱼,绘画……他想要有那样的一个人,能认真听他说话,看到他所有的努力,不带任何目的地信任他,理解他,尊重他……
会有吗?或许吧。
人生正是充满了未知与不确定,才分外有趣。谁知道明天一觉醒来,会有怎样的奇遇?只要还有“或许”的机会,也就有了一切。
…
独自在露台上站了好久,等卓缘周到地挨个打过招呼,便如预期地缓步走了过来。两家积怨已深,多年耳濡目染之下,纵然面对只有十几岁的严予思,卓缘多少也怀有敌意。她看看四周没有旁人,从手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捏在手里晃了晃:“你这是什么意思?”
卓扬微微一愣:“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眼里流露出半真半假的无辜。
卓缘目光锐利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鼻子不屑地哼了声:“做得倒确实逼真,但事关阿扬,我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严家的小少爷搞出这些花样,又有什么阴谋?你别想抵赖,如今里岛的公共场所到处都有监控设备,我亲眼见到是你!”她将那张卡片“啪”地拍在了大理石栏杆上。
卓扬故作为难地凑过去看了两眼,又迷惑不解地望向卓缘。他不介意表现得幼稚柔弱一点,表姐是个颇有侠气的女孩,越是弱者,反而会令她网开一面。
果然,卓缘并没太给他难堪,而是指着卡片上的破绽一一点明:“阿扬确实总称呼我做小缘子,但是他写到我名字的时候,会故意写成汤圆的圆。这幅速写也确实出自阿扬手笔,不巧的是,他画这幅习作的时候,我也在场。至于字迹,倒模仿得很像,只是笔画之间太过迟疑,全无自信。”
那张卡片的画中风光,正是姐弟俩要去滑雪垂钓的目的地。卡片低端有一行小字:小缘子,我在这里很快乐,希望你也一样,多保重。
卓缘表面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其实从背包里翻出这张卡片的时候,她却感动得热泪盈眶。从小到大,她都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世上有灵魂的存在。可是那一刻,她多希望卡片是真的,多希望是亲爱的表弟从天国邮递给她的问候和慰藉。
表姐所讲的疏忽错漏,卓扬自然心知肚明。画是他从旧速写本子上裁剪下来,拼贴而成的,字是他手腕悬空着写的,称呼是他故意弄错的,就连露天咖啡座前送卡片的角度,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
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一把锁,他知道卓缘这一把上头,该配以怎样的钥匙。
卓缘的表情气恼之下暗藏着激动,双眼清冷瞪起:“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卓缘表姐,”卓扬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怯怯的难过表情,“出事那天,因为爸爸先救了我,才没来得及救出卓扬。多亏了他我才能活下来,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做些什么。”
听到弟弟的名字,卓缘眼神里的不信任稍稍松动了一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懂事的臭小孩,没想到也明白些事理。你知道自己的命是拿卓扬的命换来的就好,做人要凭良心!”
卓扬赶紧乘胜追击:“听爸爸说,最近卓家在搞船运联合会?”
卓缘眉毛一挑:“怎么?”
卓扬赶紧绽出满脸无害的笑容:“我并没有恶意,卓缘表姐。卓峰舅舅这样做,是冲着严家来的?想必你也知道,爸爸掌权以来,大元逐步改革,与泰国方面的毒品往来日益减少。多少叔伯长辈们站出来反对抗议,却对爸爸丝毫没有影响,你该猜得出背后有什么势力在支持他吧?况且赌船的生意,爸爸早已与东区的同生会搭上了关系。即便卓家割让利益,与其他船运业大亨达成协议,对严家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他将手中的杯子对着远处大厅扬了扬,卓缘顺着望去,看到严耀钦和雷霆站在一处,正热烈讨论着什么。
卓缘面无表情地看了严耀钦一会,又将质疑的目光投向卓扬:“严世叔那么聪明,应该教不出吃里扒外的儿子吧?我为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爽快说,要打要杀就明刀明枪地来,口蜜腹剑那一套,最让人恶心!”
“说给表姐听的,并不是什么机密。合作事宜已经提上了日程,很快就会昭告天下。是真是假,表姐自然有能力查清楚。”卓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想你知难而退。要对付爸爸,以卓家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杀人一万自伤八千,是蠢蛋的做法。如果卓扬在天有灵,他一定不想看到卓家因为他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失。”
卓缘颇有气度地呵呵一笑:“不管你是好意歹意,恐怕都要白费心思了。我们卓家可没有什么少爷、小姐,即便我是独生女,在公司也要从底层做起。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左右不了高层的任何决定。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严少爷雅兴了。”
卓扬很清楚,自己的话对方听进去了。至于那幅冷淡模样,纯粹是装出来的。这是卓家女性特有的骄傲姿态与表里不一,连妈妈也是这样。
看着卓缘踩着高跟鞋极不熟练的样子,卓扬忽然很想逗逗她,在背后轻唤了一声:“卓缘表姐!”卓缘收住脚,好容易才站稳,回过头怒气冲冲地等待下文。
卓扬斜倚在栏杆上,微微侧着头,细心询问:“家里有不少卓扬留下的东西,挑选一些给你作纪念吧。那种很厚的连身衣,是滑雪服吗?”
“你没滑过雪?”卓缘难以置信,忽然想到对方身体有病,自觉话有不妥,于是表情柔和下来,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谢谢你了。改天有时间,我派人去取吧。”
刚走出两步,卓扬又叫了一声:“卓缘表姐!”
卓缘有些头疼地看着身后的臭小孩:“小少爷,又什么事啊?”
卓扬调皮地指了指她脚下。那双鞋子是新买的,穿得匆忙,鞋底的塑胶纸还没撕下去,随着脚步忽闪忽闪上下翻飞。
卓缘嘴巴难为情地扩成了O型,终于现出一丝年轻女孩的害羞模样,偷眼看看没人注意,赶紧蹲□撕掉。又飞快站起来扯扯裙摆,对着卓扬吐了下舌头,转身东倒西歪地跑开了。
…
望着卓缘挣扎在崴脚风险中的背影,卓扬无奈苦笑。笑意还没完全绽出,就被一个柔美女声打断了。
“予思,你又想搞什么?”高大的罗马式廊柱后头,转出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消失多日的康玉珠。她的突然出现,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卓扬赶紧调整情绪亲昵地叫了声:“小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告诉我!”
康玉珠人在东岛,对里岛上的一切却并非全无所知。这些年跟在严耀钦身边,她自有她的关系和人脉,与岛内众多名媛贵妇们,也是相当熟络的。今晚她是有备而来,妆容描摹得一丝不苟,裙上的刺绣精细艳丽,领口耳畔都佩戴着通透的翡翠镶钻饰物,举手投足间,彰显着自己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风范。
说到底,这样的刻意为之,不过是自卑而已。正因为出身贫寒,底气不足,才更要做足架势,要用金银珠宝装点起门面,宣告自己的高贵与阔绰。
猩红双唇裂开恰到好处的弧度,玉珠小姨轻声细语道:“予思啊,你这是干什么?赎罪?忏悔?别忘了人是你杀的,既然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搞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别忘了你曾经跟小姨说的那些话……”
卓扬心头突地一跳,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等待康玉珠继续说出她的下文。
…
大厅之中,严予行总算摆脱了狐朋狗友的纠缠。他看到小弟走上露台好半天没有出来,有些不放心,想要去看上一眼。刚刚到门口,前方有个女孩子忽然转身,与他撞了个满怀。
女孩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跌倒。严予行赶紧伸手去扶,并极有风度说了声:“抱歉小姐……”定睛一看,自己扶住的人竟是卓缘,他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
谁知对方一把将他推开,力气之大,使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卓缘脸色青白,双眼坚定而凌厉,好像两柄寒光凛凛的尖刀,插在人身上。她冷冷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去。
严予行一头雾水:“嚯,可真是个疯丫头。”
悠扬的音乐声填满了整个宴会大厅,露台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几步之外发生的一切。
卓扬手边,那张费尽心思的卡片忽然被一股无名轻风卷了起来,他一惊,赶紧伸手去捉。卓扬知道,表姐虽然嘴里装作对这张卡片很无所谓的样子,但等她发现不见了,是一定会转回来取走的。
卡片擦着卓扬的指尖,飘飘荡荡飞向一侧,正插在石缝之中,嘶啦一声,被风扯成了两截……
☆、忠犬守则
里岛位于夏季季风的上风向;地势不高,受海水入侵影响,冬季气候温暖潮湿。这座南海上的璀璨明珠,连接着周边十三座大小岛屿,组成了一个气势恢宏的海上王国。
元月初始;严耀钦接到雷堂主盛情邀请;到祭渔岛上垂钓小叙。钓鱼自然只是个由头;就好像煮酒论英雄;酒也仅作为引子一样。严耀钦早就有意与其交好;几次接触下来;二人早已相谈甚欢,惺惺相惜。
里岛地界,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大小帮派社团无数。但叫得出名号的,只有同生会,大元帮,小和兴三家。
小和兴是由分散在十三岛各处的大量“和”字头帮会集结而成,虽然人数最多,势力最广,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终究不成气候。同生会盘踞里岛,生意却做到世界各地,军火,赌场,毒品,色|情业无一不沾,是这岛上的一方霸主。同大元帮以多伦道为界,一东一西,分庭抗礼。
与集团化管理的同生会不一样,大元帮世代传承,从来都只姓严。若说同生会是里岛黑道上的第一社团,那么严家,就是第一家族。
不论天下大势,还是里岛风云,总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为敌为友,靠的是利益,不是情分。雷霆有冲劲、有野心,年纪轻轻便在社团中占了一席之地,他虽然千辛万苦挣得了赌船牌照,却为了资金与人力大伤脑筋。而严耀钦近几年在政府与警界的暗中扶持下,一直致力于将家族生意从毒品行当中解脱出来,他迫切需要找到个过渡产业,来养活那些除了杀人越货卖白粉之外一无是处的老家伙们。各有所需的两个人,很快一拍即合。
出乎严耀钦意料的是,雷堂主在邀请他的同时,竟还特意提到了家里那位年纪不大却口碑极差的小少爷,希望父子俩可以偕同前往。这下他倒是对祭渔岛之行更加充满期待了。
能和儿子做着类似的装扮,一起度过悠闲下午,为了收获到的大鱼而击掌欢呼,所谓天伦之乐,大抵就是那个调调吧。
卓扬也很奇怪对方竟然会关注到自己。但是转眼就猜想到,邀请他的应该另有其人才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影子一样不声不响跟在雷堂主身后的丁少。钓鱼本就是卓扬的一大爱好,他答应得倒也爽快。究其缘由,还是想听听严家接下来的举措和动向,他不想干预爸爸的生意,却一定要知道即将发生的哪些事会对卓家不利。
出门之前,波比一直呜嗷嗷直叫,又是打滚耍赖,又是扯裤脚,似乎对卓扬丢下它独自跑去快活很不满。不管主人揉搓它的大脑袋,还是挠它的肥肚皮,通通不领情。最后严耀钦纡尊降贵,亲自送上两大块鸡胸肉和一小瓶酸奶,这才成功贿赂了臭狗。
…
带上几名得力助手和精心挑选的保镖,严家父子乘坐快艇登上了祭渔岛。雷堂主一方早已做好准备,列队欢迎。
雷霆作为大哥,倒是架势十足,一头油光可鉴的卷毛趾高气昂迎风招展,目光里充斥着唯我独尊的狠劲。可他身后的几个,就有些奇形怪状了。
一个穿中式长衫戴茶色无框眼镜的男人,大冬天手持纸扇不停扇着凉风;一个满口台南腔,脖子上绕着拇指粗金项链的男人,嘴里嚼槟榔嚼得通红;一个身材矮小眉目阴郁的男人,警觉地东张西望,端着杯丝袜奶茶,不时吱溜吸上一口。至于那位形影不离的丁少,整个人套在黑色的运动衫里,帽子翻起来遮住了大半张脸,走到哪都不自觉往阴影里躲。
严耀钦不动声色地一一审视过去,又反观自己身边,赞伍、顾期、张崇久,都是通体的定制西装,领带笔挺,面带墨镜垂手而立,有型有款。而小儿子更是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仿佛是电影上走出来的美少年。
比较之下,雷家帮不免有些相形见拙了。但严耀钦入世经年,早已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这些看似乌合之众的家伙,却是时下东区最有实力的一群人,无论哪一个,都不容小觑。
众人各自似模似样地摆好座椅,架起钓騀,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严、雷二人很快遣开随从,开门见山谈起了生意。
作为主人之一的丁冉既不与人打招呼,也不客套寒暄,独自提着工具走出老远,选了个绝佳位置,这才回头冲着有些拘谨的卓扬勾了勾食指。卓扬略微迟疑了一下,乖巧地跟了过去。
看着丁冉戴上手套,打开工具箱,卓扬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发问也不打扰,直接动手帮忙组装起钓具,备好鱼饵。两人一来一往,配合得倒也默契。饵沉到水下,便是漫长枯燥的等待了。
毫无征兆地,丁冉忽然开口:“晚上绕过那边的礁石,有时候能看到渔火。”声音很轻,没有前言没有后语,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卓扬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侧头看看,兀自调皮地抿嘴一笑。为了打破僵局,他不得不主动找出些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听说这片海盛产大青斑,我运气很差,从没钓到过。”
丁冉的脸孔一如既往隐藏在帽子里,声音几不可闻地详细讲解道:“不光青斑,这里还有西星,花鬼,芝麻斑……想钓青斑可以选生虾或者肥猪肉做饵,三十磅粗丝。三四斤以上的,艇钓机会比较高。要是想钓几十斤上百斤的,就要出去外海了。”
又请教了一些垂钓的经验,卓扬发现,丁冉是个颇自闭的人。遇到喜欢的话题,能说上许多,遇到不了解的,就很生硬地沉默着。这样的人与其说是冷淡,不如说是将交流当成了一种负担。对他来说,或许独自一个人,才是最舒服的生存方式吧。
可世界上就是能找出另外的一个人,无论外表、性格、作风,都与之完全相反,却能够互相欣赏、包容,刚刚好与之匹配,就像是老天定好了一样。这样的一个男人,对所有的人、事、物都冷若冰霜,却偏偏面对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