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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因此很少与人发生冲突,也不喜欢周遭存在消极或敌对的气氛,尤其是毫无意义的冷战。
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他并不死心,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严耀钦,似笑非笑。严耀钦自然很默契地明白了小儿子的心意,少不得主动开口道:“予行,这酒如何?爸爸选酒还是有些眼光的吧?”
“啊?”严予行一愣,立刻回过神来,摇晃了几下酒杯,细细品了两口,认真回答道,“嗯,色泽澄清透亮,香气淡而悠远,入口滑润,还带着淡淡的果木味道……爸爸果然有眼光。”
卓扬闻言眯起眼睛,拿起只空杯子,赖皮赖脸地凑到严予行身前请求道:“听你们说得那么好,口水都滴出来了,给我也尝尝吧。”
严予行被他馋嘴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将弟弟蓬松的头发拨乱:“你可不行,忘了是哪个馋猫偷吃朗姆冰淇淋,夜里咳得不能睡觉吗?”
卓扬伸出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就一点!”见哥哥不为所动,又将拇指卡在小手指最末端的关节处,放到大哥眼前晃悠着,“就一点,一点点!”
“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严予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无奈地满足了弟弟的请求,帮他倒了杯底那一点点。
卓扬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转身又凑到严耀钦面前,嘟起嘴吧抱怨道:“看嘛,真的只有口水那么多!”
严耀钦再也无法保持家长的威严了,捏了捏小儿子弹性十足的脸颊,忍不住玩笑道:“没办法,长兄如父,就算不听我的话,大哥的话你是一定要听的!”
严予行也跟着添油加醋:“何止,被你培养了十五年,我也算半个呼吸内科的专家了!”
父子三个你一言我一语,彼此说笑调侃着,那些灰败与纠结的情绪,也随之一扫而光了。
凌彩衣送点心过来的时候,也不自觉逗留了片刻。来到这个家二十年了,在她眼中,严家就好像是个壁垒森严的城堡,高高的围墙将一切禁锢在内,不容丝毫偏差凌乱。有华丽的装饰,也有阴暗的角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路径,一步行差踏错,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可是此刻,她脑子里却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每天都是这样该有多好?或许……家就该是这个样子才对吧?甚至于,她也有种冲动,想加入那没大没小的嬉闹当中去。
当然,不管心中怎么想,凌管家依旧遵守本分,无声地退了出去。只耷拉着眼皮在心中默默感叹:嘻嘻,真好。
…
奔忙了一白天,又闹了一晚上,几人其实都有些疲惫了。喝了点酒,身体放松下来,聊着聊着,卓扬的眼睛就睁不开了,不住点着头,软软地往严耀钦身上歪。
爸爸与大哥对视一笑,都很无奈。
严耀钦率先开口:“予行,你也累了,去休息吧。”他想把大儿子支开,自己亲自照顾小儿子。
“好的爸爸。”严予行点点头,却不解风情地走过来揽住卓扬,“走啦,回房去睡,还能搞得再可怜一点吗,唉……”卓扬眼睛半闭着,跟着他站了起来,梦游一样,脚步快要踩出花样来了。严予行气得叹了口气,俯□,“行啦,背你上楼!”
卓扬倒也不客气,自己主动往哥哥背上一趴,蹭一蹭,接着睡。
眼看着严予行把弟弟带回卧室,照顾着钻进被子,严耀钦跟在后头干瞪眼,却拉不下脸来去阻止。
是啊,说什么那是他一个人的阿扬,不过是他自己的想法罢了。作为即将年届不惑的老严,整天吃儿子的干醋,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吧。
自顾自嘲讽一番,转头想想,还是把大儿子叫到了书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有保留地解释了一遍,甚至还一反常态地表达出几分歉意。
把一个人装在心里的时候,对方随口的一句话都会变成圣旨,认同也好,反对也好,终究还是照着去做了。
严耀钦知道,自己能给卓扬的十分有限,于是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努力要求自己做得更好,去关怀他,尊重他,爱他,不是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而是当做和自己一样的男人。
…
独自坐在深夜的书房里,严耀钦随手点起支烟,吸得惬意。烟雾从口腔深入肺里,再转出来,带着辛辣,苦涩,回味起来却是甜的。
烟是甜的,夜晚是甜的,小儿子是甜的,三十九岁老严的生活也是甜的。
他的内心很平静,没有一丝杂念,指间扣在扶手边缘,嘚嘚嘚,敲击着欢快而轻松的节奏。眼睛无意间瞄向写字台一角,烟灰缸下面压着张便签,上面随手记录的,是前些时候在公寓里头,在卓扬速写本上看到的英文地址与联络方式。
严耀钦双脚架在台面上,仰靠着,将浓浓的烟气喷到半空中,像玩游戏一样。过了一会,终究忍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坐直身体,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阿伍,帮我查点东西……”
☆、妒火中烧
严耀钦的一天;是从小儿子的欢笑声开始的。
事情的源头;是一包新口味的巧克力饼干。饼干放在厨房一侧的小储藏间里;卓扬在批评肥狗波比不该随意到厨房骗吃骗喝的同时;自己却经受不住精美包装的诱惑,蹑手蹑脚去偷拿他本应忌口的食物。
储藏间建在橱柜下方,木格子门很低矮;平时大家进进出出都要弯一下腰。不过;以严予思的身高,是大可以挺胸抬头、从容不迫走进去的。甚至于,他还把这一发现当成了不起的成就,拿到全家人面前炫耀过。
可当卓扬按照正常步速往里迈的时候;随着“咚”一声巨响;额头结结实实撞在了门框上。凌彩衣闻声赶来,卓扬蹲在地上,揉着额头冒出的大包,疼得不住吸气,眼泛泪花。
忽然间,他又像得了什么喜事一般,猛窜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凌彩衣,嘴角弯成了小月牙。凌管家高挑起眉毛,瞬间领悟,眼皮一甩,拉着卓扬踢踢突突穿过客厅跑上二楼。
餐桌旁的严耀钦和严予行目光追随而去,各自疑惑不解。
片刻功夫,卓扬手里把玩着尺子从楼梯上轻快而下,向爸爸和大哥宣告:“嘿嘿,我已经正式超过一百七十又两公分了!”这可是个巨大的胜利!
作为青春期少年,身高向来是他的一块心病,卓扬很害怕受到健康的影响,再也长不高了。
看着小儿子心满意足的傻像,严耀钦哑然失笑。
严予行则主动走上前逗起小孩玩:“是嘛,这么高啦?”重因故意落在“高”字上,贴身站在弟弟面前,手掌搁在对方头顶,又平移到自己颈间,居高临下但笑不语。
两相对比之下,卓扬依旧矮了严予行一个头的高度,被对方运动员般标准健美的身材反衬着,他越发像个可怜巴巴的小鸡雏了,刚刚那点兴致立刻蔫了下去。
严耀钦又哪里舍得他的宝贝阿扬受一点委屈,当即安抚道:“不急不急,奀仔才多大,还有好些年可以长呢!别看你哥哥高,他已经定型了,你只要多吃东西多锻炼,早晚会赶上他的!”
这种明显哄小孩的话,卓扬很不以为然。他闷闷坐到餐桌前,赌气似地咕噜咕噜大口吞着牛奶。中间严予行看看弟弟,又笑嘻嘻抬起手掌两边比划了一回,卓扬气不过,掰下一小块面包朝大哥丢了过去。
严予行被弟弟放肆的举动吓了一跳,抬头假意瞪眼制止,表情却依旧是笑着的。严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贵族,多少也有些规矩,从前老爷子活着时就算不讲究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却绝对不允许孩子有糟蹋食物的行为。
所以严予行小心翼翼偷眼观察着爸爸的神情,生怕弟弟的无意之举惹来训斥。谁知爸爸不但没有出声阻止,反而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这下他也有恃无恐了,捡起装砂糖的空纸袋丢向弟弟进行反击。兄弟俩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餐桌上展开了一场幼稚无比的投掷大战。
从始至终,严耀钦都目不转睛望着神采奕奕的小儿子,眼含笑意,无限疼惜。
凌管家惊讶地眼皮翻上了天,她感到自己的记忆和认知同时被颠覆了。最初小少爷不再是那个小少爷,后来严家不再是那个严家,现在先生也不再是那个先生了。
严耀钦细心地察觉,自从康玉珠这个威胁被解除之后,笼罩在卓扬头顶上的乌云霎时间散开了,他变得更爱笑,更活泼,整个人清澈而透亮,淡然又温暖。
一大早看到这样的卓扬,严耀钦的心情也像是此时里岛的天气一样,风和日丽,春暖花开。
…
对于严耀钦来说,即便什么也不做,仅仅是和心上人同处一个空间,也是种莫大的享受。因此这一段时间,除了必要的会议与应酬,他都是留在家里处理工作。
他的卓扬就好像散发着甜蜜芬芳的初开花朵,吸引着他这只重拾少年滋味的老蜜蜂勤勤恳恳围着打转。
当他面对着一堆文件资料凝眉思索的时候,卓扬正在一窗之隔的后院草坪上,陪波比玩着丢球的游戏。那是专门为波比拟定的减肥计划,此外还特意给小狗制定了严格的食谱,明令禁止它再由着性子胡吃海塞。
窗户大开着,儿子的指令声,小狗在草叶间奔跑撒欢的沙沙声,都随着和煦春风一道被送入了室内,也送进了严耀钦的耳朵。不知不觉,凭空生出一只看不见的小手,在他心头不疾不徐地挠啊挠啊……
没一会,严耀钦的眼神就从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表上滑开了,一路遛下写字台,越过窗棂,落到外面那个
无比鲜活的小小身影上头。
天气日渐温暖,楼下的一人一狗尽兴疯了半天,都汗水淋漓。卓扬摆成个大字仰躺在绿油油地毯一样的草丛里,摘下口罩贪婪呼吸着新鲜空气,波比则伸出长长的粉舌头,口水嘀嗒四溅。
终于,严耀钦按耐不住涌动的心绪,趴到窗口看了个够,并大声提醒:“不可以睡在那里,会着凉的!”
卓扬头也懒得抬,只伸出胳膊冲着窗口方向挥了挥,示意心中有数。
严耀钦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捧起文件,一页页胡乱翻着,没用上三秒,钢笔一丢,拎起件外套迈开双腿向楼下跑去。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与刻意讨好,波比已经把严耀钦当成了自己人,刚嗅到一点他的气味,就兴奋地狂奔而去,一跃扑进怀里,充满激情地添了严耀钦满身满手口水。
卓扬屈膝坐了起来,看到自己的小狗竟然对其他人表现得如此贱兮兮,大为吃醋,高声呼唤道:“肥波,过来!”
听见主人的呼唤,波比立刻丢下老严,转身往回跑。
严耀钦自然明白卓扬的意思,不过如今逗弄小儿子已经成了他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所以不等波比抵达目的地,他又不甘示弱地用充满了磁性与安全感的低沉男声叫道:“波比,有牛骨头哦!”
“叮叮!”波比的一双狗眼被“骨头”二字点亮,犹如两颗烁烁放光的灯泡,这几天的节食瘦身法早已让它苦不堪言了,什么主人,什么忠诚,管他的,撒开四爪如离膛的肥炮弹般,向严耀钦射去。
于是,在一叠声的“肥波,看,球球!”“波比,特大号牛骨!”“肥波!”“波比!”的叫喊中,小狗彻底抓狂,无所适从了。
看看自己的主人,再看看早已认定为二号主人的那个男人,他很郁闷地跑到树根底下,撅起屁股留下了一坨黄灿灿的狗屎,扬长而去。
…
如果严予行得了空闲,卓扬偶尔也会拉着他一起出门,好几次,有意无意与卓缘表姐凑在一起,使这两人间渐渐熟识了起来。
严予行与卓缘两个,骨子里都是简单直接的人,没什么心机。卓扬也不奢望他们成为朋友,只是同龄人之间,更容易找到话题。一旦有了交流,再发生矛盾的时候也更好沟通一些。就算无法靠两个孩子来解开家族间多年积怨,起码,不会在他们身上继续深入地交恶下去。
严耀钦看出卓扬的目的,明白他是为了两家人着想,虽然没有说什么支持的话,却也没有反对。毕竟,再与卓家斗下去,最难受的还是卓扬。
唯一令他不满的,是自己没办法参与其中。总是听两个儿子说去了哪里,搜罗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品尝到了什么口碑美食,在哪里拍到了漂亮的照片,却只能听听而已。
因为这点阴暗心理作祟,严先生假公济私地给大儿子安排了足量工作,刚好够他从早到晚在外面跑,今天飞美国,明天飞日本,后天飞台湾,就是没时间留在里岛喘口气。
借着这个空档,严耀钦总算能把小儿子占为己有了。出入就当司机,日常就做保姆,儿子无聊的时候拿起笔画画,他也主动请缨端坐在椅子上当模特。一幅素描要画上两三个小时,每每坐得他身上长虫,却不敢乱动。
更有甚者,哪怕稍稍流露出一点困意,小儿子也会毫不客气地发号司令说:“老严,眼睛睁大一点看,不然把你画成盲人!”
…
能赶走自己的儿子,却没办法赶走卓家的女儿。严予行不在,卓扬依旧三不五时和表姐保持着联络。严耀钦心里再多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从阿义身上下手,牢牢盯住儿子的动向。
越是讨厌什么,就越是被什么紧紧缠住。严耀钦傍晚回家的时候,路过多伦道,等红灯的间隙,正好看到卓扬姐弟在街边并肩而行,谈得很是投机。卓缘手里拿着个纸袋,交给卓扬,卓扬兴奋地朝里面看着,又是惊喜又是感激,干脆冲上去给了姐姐一个大大的拥抱。
表姐表弟之类,可是戏文里常常出现的鸳鸯配,卓缘与严予行同年,就算是以严予思的年纪来算,也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撑腰,真让人不得不防啊。
赶紧打给阿义,冷冷盘问:“少爷在做什么,怎么那么高兴?”
“啊?”阿义傻呆呆顿了片刻,警惕地转头四周张望,终于看到自己老板的车子堵在路口,立刻站得笔直小声汇报,“卓小姐帮小少爷找到了一套限量版的兵人模型,少爷很高兴……”
严耀钦啪嗒挂上了电话,面无表情。真是个臭小子,几只模型就把你搞定了?还玩什么当街拥抱!
☆、有血有肉
卓扬回家的时候;严耀钦好整以暇;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捏报纸的手力道十足;边缘被抓得皱了起来;眼神一目十行扫过,几乎要摩擦出嘶嘶火花。
室内很安静,那些平日忙碌的工人或许都嗅出了危险气味;早早躲出老远。严耀钦一见小儿子;报纸一折:“阿扬,我们到书房聊会儿好吗?”
“好吗”两个字不过是个装饰,语气是不容反驳的。
卓扬不解地抿了抿嘴,感觉爸爸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严耀钦的脸孔沉着;眼神里却不见多少怒意;郁闷之中,还透着一点尴尬,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是在置气更加贴切。
等小儿子坐稳当了,严耀钦来回踱了两圈步子,开门见山询问:“怎么阿扬,你很喜欢玩兵人吗?”
卓扬极短暂地惊讶了一下,立刻了然,不是阿义主动汇报了自己的行踪,就是严耀钦私下询问过,他倒也不介意,大方回答道:“谈不上喜欢,只是小时候收藏过一段时间,养成习惯了,如果入手了什么稀有藏品,或是做工上乘的精品,会很有满足感。”
严耀钦点点头,拇指中指扣住只烟盒,轻轻翻转着。好半天,又没头没脑蹦出一句:“你觉得,你表姐卓缘这个人……怎么样?”
这前后跨度巨大的问题,把卓扬搞得有点迷糊,怎么样?问得也太过笼统了一些吧。话说回来,严耀钦怎么会注意到一个卓家的小丫头呢?卓扬思前想后,觉得一定是自己常常把大哥和表姐凑到一处,惹爸爸多心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挑眉问道:“你是因为不喜欢妈妈,连带着,也不能接受所有姓卓的女性吗?”
严耀钦被将了一军,满肚子话堵在心里,却不好开口了。卓扬与卓家是一脉相承的,但凡对卓缘说一个“不”字,都会惹得小儿子心中不悦。
他挑出一支烟,也不抽,捏在手里过过干瘾,又大力按在了烟缸里。
卓扬向来最讨厌周遭出现这种晦暗而压抑的氛围,他索性主动摊开讲明:“放心好了,虽然大哥喜欢那种活泼率性的女孩,他们之间也还合拍,但目前的关系只限于见见面聊聊天,连朋友二字都算不上。若是为这个担忧,未免担忧得太早了一些。别说什么萌芽,连种子的影儿还没找到呢。”
就像是劲风扫过,一瞬间,严耀钦脸上纠结的瘴气都烟消云散了,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略显夸张的傻气笑容。他搓着两只手,吞吞吐吐提醒儿子:“往后和人接触的时候注意分寸,里岛毕竟不同于国外,大街上搂搂抱抱的,被人看见到底不妥。”
卓扬真有些哭笑不得了。他虽然从小住在澳洲,却一直居住在以华人为主的街区,自问作风并不西化,况且,对象是自己的表姐,以拥抱来表达谢意,又不妥在哪里?
老严这莫名的态度,简直是无理取闹,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在吃醋呢!
等等……吃醋?
卓扬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暗暗责备自己的思维过于天马行空了。如果是母子,或许会因为某些病态的情节而排斥对方与其他异性亲密接触,父子之间又怎么可能。
爸爸吃儿子的醋?简直太离谱了。
…
几天之后,卓扬再次被盛情邀请去了那栋湖滨的高层公寓。
乘专用电梯直接到达公寓门口,自己开了门进去。为方便起见,严耀钦干脆给了他一把钥匙。
公寓里头没有什么变化,卓扬轻车熟路地自己倒了杯苹果酒,一边悠闲品着,一边四处打量。
猛然间,他的目光定在了卧室旁那个小房间处,悄无声息走近两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里面,竟满满都是兵人模型,各个时期,各个兵种,各个类别,车辆,武器,人物……从地面一直高高堆到了天花板!
卓扬嘴巴张开老大,最后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他原地站了许久,又一步步退出来。
回头望去,远处的餐桌上还铺着那块浅棕色白格子桌布,气味熟悉又亲切。他看到自己与严耀钦并肩而坐,一个在津津有味吃着饺子,一个却在津津有味看着对方。一滴油汁不慎挂在嘴角,严耀钦哈哈笑着帮忙擦拭,手指触碰的间隙,呼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