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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虎毒食子-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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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两三年之间,能回忆起喜怒哀乐,全部都有那个人身影。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严耀钦,没有了属于自己老严,生活要如何继续下去?

    大理石桌面冰冷坚硬,真皮座椅宽大厚重,卓扬整个人深陷其中,被衬托愈发苍白瘦小,似乎只需要伸出几根指头,用一点力,就能将他生生捏碎。

    严耀宗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目中无人地径直走了进来。除了严耀钦本人,再没人有资格被他放在眼里。

    而会议桌两旁满满严氏族人,各自显露出复杂表情,对于严三出现,他们也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会场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恐怕很多人早已做好了调转枪头准备。

    卓扬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这位就是三叔吧,久仰大名。让奇怪得很,爸爸昨晚刚刚出了事,三叔就突然现身,还大张旗鼓召开家族会议,可真是有备而来啊!倒像是准备许久了一般从容。如今爸爸暂时失去了联系,连警方都认为他只是失踪,可是看三叔神态,是笃定爸爸已死了,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本人就是杀了爸爸凶手,因此比谁都知道实情!”

    少年伶牙俐齿、语带机锋倒真有些出乎严耀宗意料,他挑挑眉,嗤笑道:“就是那个连亲老爸是谁都不知道野种小侄子?哼哼,真是胆大,这正中间位置,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哪能够什么杂七杂八人都在上头大放厥词!看在二哥给当了十几年便宜老爸份上,就替他教导几句,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他漫不经心扫视着满座人等,高声喝道,“是严氏子孙,上个当家人亲弟弟,上上个当家人亲儿子,来接手严氏一切,名正言顺!谁再把和二哥失踪扯上关系,就是居心叵测!可别给外头郭督查、冯科长几位增添不必要麻烦!”

    左右严耀钦已死,区区一个毛孩子,碾死他比碾死只蚂蚁费不了多少力气。之所以耐着性子与之周旋,不过是还不想过早撕破这张斯文假面皮罢了。严三是有恃无恐,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他杀了严耀钦父子,只要警方手里没证据,照样奈何他不得。就像当年夺权失败之后,严耀钦四处追杀他,害死他老婆孩子,逼得他不得不远走马来一样无从追究。

    这个世界除了法律和道德之外,还有一种不得不遵守世俗法则——强权。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肆无忌惮将弱小者践踏在脚下,蹂躏凌|辱或者拆骨食肉,不用负任何责任。

    此刻即将接收权利严三,望着即将失去权利卓扬,眼中便绽射着吃人凶光。卓扬在这目光威逼之下,双手止不住战抖起来,只有紧紧扣住扶手边缘,才不至失态。这种强硬对峙他本就不擅长,而严耀钦离去,更是抽走了他所剩无几力量。

    可是没办法,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就已经没有退缩余地了。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正如三叔所言,野种是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更何况,爸爸早已登报和脱离了父子关系。但无论如何,还是姓严,和大哥,是实打实兄弟。严予行是严家太子,这毋庸置疑,那做弟弟帮哥哥守着位置,有何不妥?”

    他一扬手,将连夜找出遗嘱摔在桌面上,上面清楚记载了严耀钦死后留给严予行一切。会场上传来了交头接耳沙沙声。

    看着这份遗嘱,卓扬心被狠狠拉扯了一下,疼得想哭。就在昨夜,当他打开书房保险箱翻找遗嘱时,看见摆在正当中,既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财务票据,而是一张自己随手画出速写图。那张图里,爸爸站在公寓露台上打着电话,只有简单勾勒几笔,线条粗糙而潦草。

    像那样画,自己随手就可以涂抹出无数张,可就是如此平淡一张小画,却被整齐地裁剪掉毛边,用硬塑膜封好,如同稀世之宝一般,被单独摆放在保险箱上层正中位置。

    无意间反转过那幅画,看到自己随手记下文字,卓扬终于忍不住湿润了眼睛。上面记载,正是那间位于墨尔本私立中学。原来从那时候开始,爸爸已经知道了自己打算。那么之后他决定放自己远行,并不是什么逃避和退缩,而是宁愿压抑住心中情感,去满足自己一个心愿。

    他无法想象,当自己满载着喜悦与希望远走高飞时,老严又是抱着怎样心情,目送儿子离去。

    真后悔,为什么那时不留下来!不留在老严身边!为什么不呢!

    现在什么都晚了……世上再没有老严了……

    看着众人传阅着那份遗嘱,议论纷纷,严耀宗面带不屑:“哦,替大哥守着?哈哈哈,那可要告诉个不幸消息了,刚刚听说,今天凌晨大少爷坐了胡家飞机往回赶,谁知刚起飞没多久,就失去了联络,很可能……现在已经掉在太平洋里喂了鲨鱼了。不相信话,就打开电视机看看,新闻说不定还在播呢!”说着戏谑地大笑起来。

    话一出口,举座哗然,形势再次发生了戏剧性扭转。谁也想不到,叱咤风云严家父子会死得这样容易。

    严耀宗仰着脖子笑了几声,却干巴巴收住了,因为在他对面,那个少年并没如他所想一样,表现出惊慌失措,反而比刚才更多了一份平静与坚定。严三干咳几声,制止住场中喧嚣,胜券在握地宣布:“大家长和太子双双遇难,耀宗深表痛心呐。但是蛇无头不行,总要选出来个决策人,带领大家做事。现在就都表个态吧,有人反对严耀宗吗?”

    严氏族人彼此交换眼神,迟疑着各自表态——有人早有异心,当即倒戈;有人见机行事,曲意逢迎;有人垂首沉默,敢怒不敢言。

    看够了这形形色|色嘴脸,卓扬把他们一一记在心里,冷冷说道:“大哥出事了正好,省得麻烦。三叔啊,这样简单事,就不需要多费唇舌了吧,按照爸爸遗嘱,他死了,一切由大哥继承。那大哥死了呢?这个同母异父弟弟,和身为叔叔一样拥有继承权,所得到一切,大可以与分庭抗礼。想投票吗?好,反对!还有在坐诸位……”他眼如深潭,语气波澜不惊,“们就那么肯定爸爸和大哥必死无疑了吗?们有谁,亲眼见到了爸爸或大哥尸体?”

    严三身边几人梗了梗脖子,说不出话来。他们自然知道严耀钦被炸成了焦炭,严予行也陈尸海底,却不能明说,一旦松了口,无异于不打自招和严家父子之死有关联,警察就在门外,岂不落人口实。

    严耀宗暗暗皱了下眉头,这个小野种倒比预想难打发。他步步为营,唯一失策,就是完全忽略了严家还有这么个紧咬不放小儿子。

    见卓扬态度强硬,在场到底有几个忠臣元老,抱成一团发出了反对声音,与严耀宗对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阿义悄悄拿了自己手机给卓扬。电话是丁冉打来,他简短知会,严予行已经避开所有耳目,安全抵达台湾,他那头由白狼汤尼亲自带队去接应,人一定会完好护送回里岛,保证万无一失。

    得知大哥是安全,卓扬整个人松懈下来,再没一点力气,如果不是椅子支撑,几乎就要软软栽倒在地上了。他所做一切,就是稳住局势,拖延时间,等大哥回来,现在使命就要完成了,可他还有另一件十分想做事。

    他不能容忍那个杀掉了严耀钦男人还活生生站在面前,甚至还带着让人憎恶冷笑。从小到大,他世界里没有仇恨。他可以原谅爸爸怀疑与利用,可以原谅生死攸关之下舍弃,可以原谅大哥嫉妒,小姨算计,瞿江误伤,却没办法原谅这个害死了老严人。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严耀钦早已占据了他一整颗心,成了对他而言最重要人,甚至重要过他自己。

    他设想中未来,恬淡温馨,看看风景,尝尝美食,品酒作画……可是所谓美食,要是那人亲手烹饪,所谓美景,要是和那人并肩领略,所谓好画,是要有那人来做题材。这个世界没有了严耀钦,一切就就都没有意义了。

    这就是爱啊,是深入骨髓爱!

    人心难测,自己心更难测。谁能想到,重生一次,竟好像就是专门回来和那个人相爱一样。

    严耀宗打量着表情变化万千少年,恨不得一枪崩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杂种小子。但碍于此刻处境,只好咬牙忍住了。

    刚想出言威胁,少年突然神色微变,他一手抓住胸前衣襟,一手撑着桌面,试图站起来,却有些勉强,冷汗从额角滑下,喘息急促而剧烈。

    严三暗暗得意,早听说这野种是个病秧子,有严重哮喘,吹个风淋个雨就能把小命给丢了,现在正好,不需要亲自动手,就可以由他自己把自己轻易解决掉了。

    严耀钦啊严耀钦,枉精明一世,想不到两个儿子一对草包,都是废物!

    他带着阴森笑意缓步上前,踱到卓扬身边,一把将费力站起卓扬按住,似对少年不适丝毫不觉,只一味俯□逼迫道:“别急着走啊小侄子,今日无论如何要论出个结果来。乖乖听叔叔话,在这份意向书上签个字,之后还接着做野种小少爷,大家叔侄一场,是不会为难。”

    卓扬被他按着肩膀一牵动,身体瘫倒下来,严耀宗下意识拖了一把,两人几乎跌在一起。瞬息之间,有样硬邦邦冰凉金属物顶住了严三下颚,他瞳孔一缩,那赫然是一直德吉林掌心雷手枪。

    那支枪体积很小,只有两发子弹,藏在身上不易发觉。虽然射程只有两米,击中要害却足以致人于死地。

    原来这小子是在装死耍诈,诱骗自己近身,严三嘴角嘲讽地一撇:“怎么,想杀?警察和律师都在门外,这可不是个开枪好时机。就算有本事杀了,也决走不出这间会议室。”

    “错了,这正是个开枪好时机!”卓扬释然一笑,“警察和律师都在场,就可以证明这一枪是个人行为,与其他任何人无关,绝不会牵连大哥了。既然敢拿枪对着,就没打算再走出去。这样等大哥回来了,就可以留给他一个干净又安全严氏了……”

    听见他如此平淡地说出大哥会回来,严三惊愕不止,少年眼神坚毅而决绝,没有半点危言耸听意味。

    所有人紧张伫立着,都不敢轻举妄动。有人软语劝阻,有人厉声喝止,有人晓以利害,可所有声音,卓扬都听不见了。他拉开保险,毫不迟疑地叩响了扳机。

    “砰——”眼前一片赤红。

    老严,这支枪是送,能够用它帮解决掉仇人,此生无憾……





☆、化险为夷

    枪口坚硬冰冷;泛着油黑的寒光,紧贴在严三下颚,顶进皮肉里,切住了他恐惧的神经。只需要轻轻勾动扳机;一发毫不留情的子弹就会从枪膛里旋转着高速射出,洞穿对方的咽喉。脆弱的大动脉顷刻破裂,血液在压力的作用下足以飙起几米高,上一刻高昂起的傲慢头颈,在下一刻,就会破碎成赤红色浓浆的喷泉。

    枪柄正握在卓扬手里;在此之前,他从没想到过,这只拿惯了画笔的手也会带着恶毒仇恨去结束掉一条人命。

    手底下带着怨魂,恐怕再难描摹出纯净灵动的画作了吧……呵,命都要留在这了,还想得到那么多……

    只是这刹那之间的闪神,被严耀宗侥幸扑捉到了一线生机,死亡迫近,人总能被激发出超常的潜能。随着卓扬扣着扳机的手腕微微挑动,严三猛一偏头,子弹从他腮边划过,豁开一大块面皮,耳垂被生生轰掉了半边,伤口深可见骨,血铺天盖地喷溅出来,洒了卓扬满手满身。

    这个疯狂的男人不甘心在胜利唾手可得之际死掉,更加不甘心死在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小子手里。

    卓扬没料到自己的搏命一击竟然会失手,他想也不想,紧跟着开出了第二枪。严三已忍着剧痛向巨大的廊柱背后飞跃而去,子弹追上去,从肩头斜着插|进肌肉,“噗”一声闷响,严三向前趔趄着扑到在地。

    就在卓扬以为得手的时候,他再次一翻身狼狈地爬了起来,挣扎着摸出手枪准备还击。超出了射程范围,这一枪实在是勉强了。

    仅有的两颗子弹消耗殆尽,却没能杀死那个该死的人,卓扬颓然地垂下了手臂,心中满是绝望与愤然。他恨透了自己的弱小无能,无法帮老严提前预知危险,无法在关键时刻保护老严,无法替老严守住他留下的事业,甚至于,想要与他的仇敌同归于尽,都终究是无法做到!

    老严,我真没用,我恐怕要……辜负你的爱了……

    …

    随着第一声枪响,会议室内已如沸油入水,炸成一片。守在门外的保镖们应声而入,各自冲向自家老板,分成几个阵营持枪对峙,场面一触即发。

    那些刚才还衣冠楚楚端坐在位置上高谈阔论的严氏族人们,有些吓得抱住头躲在了桌子底下,有些趁机开黑枪偷袭意见不合的死对头,有些悄悄在保镖的掩护下向门外撤离。原本宽敞空旷的会议室变得混乱不堪,鬼哭狼嚎。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了进来,制止住暴|乱的人群,将严三极其手下逼到了墙角。阿义用身体将双眼通红的卓扬掩护在背后,以防不测。

    带领警方控制现场的郭督查见情势略微稳定,对着严三喊话道:“严耀宗,你被指控涉嫌有预谋伤害里岛籍男子严耀钦及制造空难谋杀其子严予行,现在警方要对你进行拘捕,立即放下武器,双手放在脑后。你有权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话我们将记录在案,作为呈堂证供……”

    “哈哈哈!”严三双手在半空举了举,满脸鲜血嚣张地狞笑不止,“抓我?来抓啊,老子不怕!你们永远也找不到证据,定不了我的罪!除非严老二能从阴曹地府爬回来,否则谁能证明我和刺杀他严耀钦的事情有关?”

    听见他有恃无恐放出的话,卓扬嚎叫着一把夺过了阿义的手枪,如同愤怒的小兽般,不管不顾对着严三的方向挥了下去。

    阿义惊出一身冷汗,拼尽全力握住他的手:“小少爷,不可以!不能乱来!”两人喘着粗气僵持着。

    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声,音调不高,却轻易压倒了满室嘈杂:“我能!”

    …

    “我能证明你所有的罪状!”

    听见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卓扬浑身一震,无法控制地战抖起来,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循着声音,艰难地调转过僵硬的头颈,目光愣愣望去,人群如退散的潮水,分开两侧,一个风尘仆仆却高大坚毅的身影稳步而来。

    与此同时,严三也被这张脸震慑得傻掉了——明明眼睁睁看着严耀钦的车队开进了隧道,眼睁睁看着炸弹引爆,天崩地裂,所有人炸成了粉末,深埋地下。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活生生站在面前?

    他……是人是鬼?

    严耀宗无助地扫视着身边静默的人群,癫狂地哈哈大笑起来:“这不可能!不可能!这是假的,都是假象!”又对着逐渐向后瑟缩的手下们怒吼道,“怕什么,这不是真的,不是!都是幻象!严耀钦已经死了,死透了,你们都信我,必须信我!”

    见无人回应,他踉跄了两步,双眼呆滞地望向围拢过来的警察:“吼,我懂了,一定是你们在捣鬼,你们故意弄个人来假扮严耀钦,想诈我?没那么容易!我不会上当!哈哈哈,老子不会上当!”

    看到他说出这样颠三倒四的话,那些为了利益追随在他左右的严家人终于明白,严三是彻底的疯了,再无法带给他们承诺过的一切,这行人又慌又怕,纷纷腿软地跪倒在地,七嘴八舌痛苦哀求着:“严先生,严先生大人有大量,我们,我们只是一时糊涂!都是那个严老三威胁我们的,只要严先生不计较,我们可以帮您指证严三……”

    话没说完,严耀宗忽然发狂,摆脱了控制,砰砰砰几枪轰穿了求饶之人的脑壳,脑浆四溅,血肉横飞。几具低贱的躯体尚来不及吐出最后的字句,便丑陋地陈尸在当场,死难瞑目。

    而那些追随在严三身边的亡命徒们,也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与警方展开了殊死对抗,枪声大作。

    …

    玻璃相继炸裂,飞溅成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利刃,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木屑与皮革的碎片洋洋洒洒,伴着硝烟在空中飞舞,墙壁被崩脱得斑斑驳驳,开凿出深浅不一的弹坑。不时有人被子弹击中,呃呃啊啊惨叫着,身体摇摆弹动着,像在表演某一出神秘而诡异的歌舞……

    卓扬如同被施了魔法的石像般呆立着,双眼定在严耀钦身上,无法移动一分一毫,流弹嗖嗖从身旁射过,甚至有一发扯碎了他的袖口,竟也全无知觉。

    枪林弹雨之间,严耀钦甩开保镖的护卫飞身而来,一把将卓扬揽在怀中,抱住他凌空跃起,落地后就势滚到墙角,躲过了随后而来一连串密集的子弹。张崇久与阿义也及时围了上来,将父子二人严密地护在中间。

    卓扬头晕目眩地坐了起来,傻傻看着严耀钦,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伸手碰了碰,还好,那是实实在在的老严,不是自己想想出的幻象,那是有温度的老严,不是冰冷的鬼魂。

    你还活着,太好了,我的老严还活着!

    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恐怖的梦境,梦中浓重的腥气,从口鼻七窍之中汹涌而出的暗黑血液,逐渐枯死的生命……卓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上去捧住严耀钦的脸:“你……你……”

    儿子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严耀钦感到心都要碎掉了,他慌张地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一叠声温柔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怕,不怕!”

    父子俩的世界里,此刻只有他们自己,只有相拥的温暖与喜悦。

    片刻之后,卓扬稍稍恢复了平静,从恍惚之中醒过心神,他推开严耀钦,双眼直直怒视着,霍然抬手,“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严耀钦脸上。这一下使足了力气,连手掌都震得发麻了。打得严耀钦整个脸偏到了一边,五个明显的指印瞬间发红肿胀起来。

    这突发一幕使张崇久与阿义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个眉眼抽搐,却不敢放松警惕回头来顾。

    哪知道,对于这大逆不道的一巴掌,严耀钦非但完全没有动怒,反而轻轻抓住卓扬的手,握在掌心揉弄着:“疼吗?爸爸给你吹吹。”说着就真像哄小婴儿一样,对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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