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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蘩微笑过,在麦子来端茶杯时,暗中拉他的袖子塞进一锭银,低语两字便恢复正常音量,“谢谢二位招待,我会再来。”
出了门,梓峰看着她上车,“小姐,保诚的旗——”
“不是虎旗,但就是保诚的信差送了义母的两箱东西。”采蘩轻声吩咐,“走吧,绕保诚后门去。”
梓峰依言,吆喝着驱车快行。
在不起眼的小门前等了近半个时辰,采蘩心想恐怕要白等了,却听木轴子吱啊转动,从门缝里挤出麦子来。
“采蘩没看错小哥,你果然明白我的意思。”
“姑娘何姓?还有你义母娘家姓为何?”麦子先问。
“……”采蘩稍顿,答道,“我义母是童氏,我义父是姬家人。”避开。
麦子往门缝张望一眼,伸手掏出采蘩刚给的银子,“那就不错了。这还给你,我不收不明不白的钱。”再看采蘩张口,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家不让我说,可我觉得客人都找上门来了,就不该装糊涂。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请姑娘别怪我东家,毕竟这件事并非保诚的错。东家只是抱着侥幸,而且豪门大族怎敢得罪,所以暂且捂着真相。”
采蘩听到赔偿,立刻锁眉心,“真相是什么?”
麦子盯她半晌,正色道,“运送走水路最便捷,但一个半月前我们得到坏消息,船遇到风浪沉了,两个信差大哥也失了踪,或许已经身亡。东家天天到老牛码头去等,希望是误传,可再没有打听那条船和信差大哥们的任何消息。”
如此说来,最后的遗物也没有了。
第61章 老牛码头会老牛
离开保诚,采蘩兀自想着麦子的那番话。货失人亡,时间上巧了些,难道也是飞雪楼的人下手?若是的话,那两箱里面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所以才对姬钥雅雅紧追不放。这么解释,很说得过去。
“小姐。回府吗?”梓峰隔帘问她。
应该要认定的事,不知怎么感觉有点浮躁,采蘩略沉吟,“不,去老牛码头。”拜年。
梓峰现在听她的,说哪儿就去哪儿。
老牛码头不大也不小,新年伊始,来船少,河面上孤零零一只渡船老大不愿意往对岸摇去。停船却多,几乎把码头泊满。船上人家以船为家,船在哪里,家在哪里。采蘩看到好些孩子在甲板上跑来窜去,一根坏掉的橹都让他们欢呼。
大年下,万家团圆,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念爹。淡淡瞥开视线,将苦楚咽下去。五指卷紧,告诉自己,她这回的路会走对的。
“小姐,码头北边那片红瓦屋顶就是牛宅。”梓峰打听回来。
采蘩看宅门前围着三层的人,又是鼓又是锣,两头金火红辉的舞狮摇头摆尾,煞是热闹。她走过去时。其中一狮正攀向天叠的板凳。那么沉重一颗狮头让人舞得好不轻巧,俩人四腿配合得天衣无缝,咬开门匾上的红花结,取到红包浑然不费力。红花结变成长布幅铺下,是一句庆春的上联。再看另一狮,动作略显笨拙,狮头已经上凳梯一半,后腿还在地面徘徊。
人群中有起哄的。“行不行啊,不行就换人。”
又有人喊,“那可不行,没好彩头了。”
狮头不断回望,似乎抖急在催。狮腿不得已蹬了上去,可分寸没把握好,双足落得太后,竟晃荡起来。
“梓大哥,去帮忙。”采蘩并非纯属好心,初次登门,做点实在事胜过奉承百句话。
梓峰刹那走起来,借人群的推挤力三两步竟半腾跃而去。众人还来不及惊叹,他一脚踏稳了摇凳,右手抓住一只狮腿往上送。
舞狮得到外力相助,一切便顺利了,下联展开,红包咬进嘴里。
人们喝彩,泰半缘自梓峰的好身手。两只舞狮绕他摆了好几圈的脑袋和尾巴,好似感激,才晃颠进宅子里去。狮子进去,三圈的人也跟着进去。
梓峰不解地走回采蘩身边,“那些都是牛宅里的人?宅子瞧上去又不大,住得下那么多人吗?”
采蘩也奇怪。
此时,一个小厮跨出门对两人说,“要是不耽误二位,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一见。”
梓峰以为采蘩找码头主人是为了打听沉船,就说道,“这好,省得跟门房啰嗦半天,还不一定见得着。”
“倒不必担心,我有引贴。”采蘩从袖中拿了张帖子出来,递给来迎的小厮。
小厮看到贴子上那朵花,本来只是恭敬,现在一下子提起了精神,站得笔直,抬手招来另一个小厮,“姑娘,您跟着他走,我先去给老爷送贴子。”
梓峰一眼没看仔细,只觉五彩斑斓外加扭七歪八,花非花,蛇不蛇,“那什么花,长得古怪。”
“蟒花。”采蘩隐忍着笑意,清咳。
“什么东西?”梓峰挠脑袋。
旁边那小厮听不下去,插嘴,“不是东西,是我家大姑爷的大名。蟒蛇的蟒,开花的花,蟒花。”
梓峰哈一大笑,“像蟒蛇一样的花?我可没见过。”
有些人,天生冷面相,其实开朗性子。梓峰就属这一类。采蘩尤记得当初见面他一身的酷劲,如今荡然无存了。
小厮瞪眼。
采蘩看他瞪眼,保持喜看热闹不参与的冷淡表情。
还是梓峰自觉不妥,“小兄弟别恼,我无恶意。”
小厮用鼻子喷口气,“哼,要是姑爷在,你就等着捱拳头吧。他大名多气派,简直如雷贯耳,响彻九霄云天——”
采蘩抬袖遮了嘴,但桃花眼弯眯了。好笑好笑,看来蟒老大在牛府里很有人望啊。这样的话,她要打听什么,他的泰山大人一定会知无不言。
小厮拐眼瞧见了,欲再说些更响亮的来镇住,前头去送贴子的那位站在不远的厅堂外向他们招手,只好闷了声,快步直走。
候着采蘩的小厮笑脸诚诚,“姑娘,好汉,我家老爷在里头呢,二位请。”
采蘩走进去刚抬眼,当面来一阵风,顿觉前方昏暗。她让怪风惊退几步。再看,一个庞然大物身高六尺,少说两百五十斤,厚实得像一堵铜墙铁壁,气势汹汹逼近。
梓峰也惊,身形一飘,上前挡道。
铜墙铁壁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胖壮双臂钳拢住他胳膊,提气竟把人举起,任他用力挣扎。大手不移分毫。
“放开我。”梓峰涨红了脸怒吼,这人天生神力,
铜墙铁壁一开口,震得两人耳鸣,“啊呀,你就是刚才帮了我家那没用小子的人吧?说出来真是丢死人,臭小子学个舞狮都不像。居然脚打哆嗦,还要人帮手,气煞老夫了。”
采蘩稳住向后倾的身形,心肝不颤了,敢情这大块头是蟒老大的岳父牛安山?身板也太惊人。
梓峰不管牛安山喊什么,只想摆脱钳制,但使到一半劲。可怕的抓力陡然消失。完全没有防备。他胳膊乱舞,一屁股重坐在地上。
牛安山好似不知道那是自己造成的,放声大笑,“大兄弟,起来起来,摔屁股撒泼是妇人才做的事。”
娘咧,梓峰想骂,可这时的样子确实丢人现眼。单掌一撑,侧身跃直。
牛安山咧嘴,“动作挺好看,不过花架子没啥实用处。”然后抱猛拳,“刚才我家小子的事,谢了啊。你来得巧,今日老夫五十大寿,所以请你通宵吃酒。”
梓峰听到牛安山说他的功夫是花架子,眼皮子急,“说我花架子,有本事咱比比。”
牛安山双手摆,再扇出风来,“你打不过我,比也是输。再说今天是大好日子,不能动粗。要不,咱比酒量,谁先喝趴下,谁输。怎么样?”
“废话少说。”梓峰长剑出鞘,亮在身前。
牛安山却不理他,掉头便继续朝采蘩行来,两道目光冷嗖嗖,将她打量了个仔细。
采蘩察觉那目光不善,但想自己和这位老人家初次见面,又没利害冲突,为何他满眼敌视?突见梓峰手中剑花一朵,那是要进攻的架势。
“梓大哥住手。”据说梓峰乃名派弟子,牛安山一上来就当他小鸡抓,又不肯给他雪耻的机会,能不被逼急了吗?采蘩却出声阻止他。她冲着蟒花的面子,不与其泰山大人闹僵。
然而,梓峰的剑没收回来,直刺牛安山的肩胛骨。
牛安山脚下囫囵一转,铜墙铁壁的块头,动作照样敏捷,巨掌分开又合,硬生生夹住了那柄快剑。
“小子,给你个教训,应该怎么尊重前辈。”大喝一声,脚步跨进,两百五十斤的身体压过去,双掌迅速往下往内压了三折。
就听啪啪啪,采蘩不懂武,也觉不妙。
梓峰更是脸色煞白,神情难看之极,往后跌退两步,手中只剩剑柄。
牛安山摊开手,剑身三段,锵哐哐落地,“说了你小子会输嘛。年轻人沉不住气,练不出名堂的。”
梓峰三十多了,还让人口口声声喊小子,唯一大概可以偷乐的就是年轻人这三字,当然这是采蘩的以为。她还以为梓峰会恼羞成怒,豁出命跟牛安山拼了。结果,她两样都没以为对。
梓峰怒瞪着,渐渐眼中就流出钦佩意,拿着剑柄抱拳,“前辈莫非是名满江湖的火拳捉雷手?”
牛安山用拇指抹过粗灰眉,“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就是一倔老头,在家带带孙子,教教儿子。”
“久仰前辈大名,梓峰眼拙,竟不自量力。”怪不得要输,梓峰这下心服口服。
“别夸我,老头子不经夸。”牛安山搭上梓峰的肩膀,“你小子不死脑筋,我喜欢。走,陪我喝酒去。”
“好!能遇到前辈,梓峰三生有幸,今日就算喝死了,也心甘情愿。”梓峰眼睛发光,遇上高人了。
两人就这么从采蘩面前说说笑笑地走过去。
当她死人。
当她不存在。
当她是完全可以忽略的。
采蘩眯着眼,看那两道影子即将要过门槛,冷霍霍地出声,“牛大当家是故意的。”
暗风卷来,可见她鬓发丝缕乱张,眼睛眨都不眨。
“老夫就是故意的,故意凉着你,丫头你想怎么样?”瞧不顺眼就不理睬。
采蘩突然脾气好极,“小女子哪里做得不好,让您老人家瞧不顺眼了,请您只管说出来。”
“我知道你来有什么目的。”牛安山好像真得很明了似的,“我本来想用行动让你知难而退,不过你挺笨的,居然看不出来。好,我就给你两个字——不行。”
嗯?采蘩呵呵笑了起来,“那您说,我来有什么目的?”两个目的,哪一个都不至于这么招他不待见。
“丫头,有些话说出来伤你自尊心,也不想让人以为我欺负姑娘家。你走吧,找个单身的汉子好好过日子。”牛安山说罢,拉一旁怔忡的梓峰接着走。
“……”眨数下眼,采蘩想,这老牛头疯的吧。
第62章 姑奶奶;你好。
老牛头疯的吧。”以为是在脑子里转念,其实已经在嘴巴里绕舌。
“小姐!”
采蘩听到梓峰有些急坏了的一声高唤,茫然的视线瞬间聚集在牛安山的脸上,缓慢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
比她的脸要大两张半,牛安山的眼睛鼻子嘴却挤向一个点,瞳火烧啊烧,鼻孔喷啊喷,酱紫牛嘴扭曲啊扭曲,咆哮道,“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他如果立刻叫她走,她就认倒霉了,谁叫她一不能打二没靠山呢,可是,他让她再说一遍,这样的难度不算高。
“老牛头疯的吧。”这回,她自己也听得一清二楚。
疯的人,可能还包括她。因为不疯不敢那么胆大骂人。对方一巴掌打死她,就跟拍苍蝇一样容易。但她也不能不疯,不疯不足以对抗疯人。听听他都说些什么话,牛头不对马嘴,前言不搭后语,居然关心起她嫁人的问题来了。难道她脸上写着招夫吗?莫名其妙!
牛安山纵横江湖数十年,让一个不是练家子的女子当面骂,还是头一回被骂成又老又疯的牛头,心头恼怒不得了,“姓采的臭丫头——”
“骂人之前先把名字弄清楚。我不姓采。”重活一回真好,没姓氏都成有利条件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面对老牛头淡定自若。
“呃——你不姓采姓什么?”江湖规矩,他这样的前辈不欺负无名无姓之人。
采蘩面无表情,耸了耸肩,“无姓。”
“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教训你了。”哪有无姓的,除非为奴,可看她身上穿戴金贵,分明是不肯说。
“老牛头。”不喊牛大当家了。采蘩一脸拒人千里的寒霜傲雪,“是你先不分青红皂白混说一气。我问你,你就直说,你以为我今天来是做什么?”让他搅得糊里糊涂。
牛安山看着她的冷傲模样,抓把胡子用手指搓来碾去,心道怪事。刚瞧还娇柔艳丽狐媚的容貌,令他直觉自己料得不错。毫不犹豫掷话过去,可这会儿再瞧她突然清贵不可冒犯,好似是他误会了。
想归想,牛安山嘴上仍倔翻了天,“你来不就是想让我点头吗?”见采蘩黛眉挑起,当真不知的样子,又道。“姑娘家家的也不害臊。非要老头我挑明。听好了,你想嫁给蟒大花那是没门的。我家大姑娘找了他已经够委屈,还帮他娶小老婆,想得倒挺美!告诉你,不——可——能,不——允——许,死都别做梦。”
双耳嗡嗡响,采蘩就差没掏耳了。想着淑女举止忍住了,声音却没能压稳,不小心扬高半拍,“我想嫁给蟒花当小老婆?”
梓峰抚额角,他不知道这是一场什么局。
采蘩是反问,牛安山先入为主,没听出来,“你看,认了吧。”
认个鬼!采蘩咬着牙抿嘴笑,“谁说的那话?”她一定记牢。
“还用谁明讲吗?我又不是老糊涂。蟒花当我女婿十来年了,一身臭脾气,我说东他走西,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姑娘在我跟前巴结,千叮咛万嘱咐地说要是你来找我帮忙,无论如何请我出手。如果我帮不了,也得赶紧给他捎信,他会看着办。”牛安山打量的目光再扫,“姑娘,你俩要是没那点孤男寡女的事,我叫你姑奶奶。当年我瞧蟒花虽然长得丑,好歹务实,能待大闺女好,肯定不生二心,才勉为其难答应了这桩婚事。想不到他相貌不如何,却会赚钱,自然招惹到一些不安生的倒贴上来,失算啊。男人不看相貌,看本事。”
“……”采蘩听得一耳进一耳出,但认准姑奶奶那句,“叫吧,大侄子。”好嘛,拜年没成,认了晚辈,不算白来。
牛安山赤白眼球,“你……仗我真不会欺负小姑娘,是不是?”
“大侄子,我和你女婿要是有半点孤男寡女的事,我出了门就跳河去。”姑奶奶作定了,采蘩不怕他铜墙铁壁的身板,走上前,“按你的说法,我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点头好作你女婿的妾?”她那张脸啊——要命烦人。
“难道不是?”男帮女,女上门,不就那点事?
“你开得不是码头,是算命的吧。”采蘩冷笑,“别人一上门,不管是谁,你先给算他究竟为何而来,然后不听他说就笃定自己看准了。”
牛安山被堵住了口。
“要是我,肯定先听人说。老牛头,我今日来为两件事。第一,蟒老大在船上照顾我们姐弟三人,无以为谢,趁着年节特来问个好。您是蟒老大的岳父,和他是最亲的家人,我给你拜年就等于给蟒老大拜年,纯属心意。第二,我来打听保诚信局的船失踪的事。”一气说罢,采蘩紧追,“请问,哪件事与孤男寡女有关系,又有哪件事指我要贴你女婿为妾?从头到尾,我没说过一字嫁,全都是你在说。”
牛安山觉得卡喉咙,她说得半点不错,是他由女婿超乎寻常的态度起了疑心,再看到她容貌妖媚无比,立刻联想到那种事上头去了。
“你不是来求嫁的?对我女婿没有非份之想?”尽管感到自己可能失误,牛安山为了保护女儿仍要再三确认过。
“不是。没有。”采蘩神色清朗,声色明亮,“与蟒老大萍水相逢,敬他好汉,采蘩愿多交一个朋友。更想在您这棵大树下躲冷避暑。前辈——”
“小姑奶奶。”铁拳生风相撞,也不怕骨头折了。
采蘩惊得往旁边闪,虽然骂他老疯牛,只不过是逞一时意气,并非真想辈分颠倒,“牛老折煞小女子。”
“你当我什么人,说话怎能不算话。你听着,只要你不跟我大闺女抢媳妇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牛安山的姑姑,蟒子得叫你一声姑婆。”牛安山却当足了真事。“姑奶奶上座,侄子给您倒茶。”
采蘩如何肯当人姑姑,还姑婆?连连摆手,“牛老,话说清楚便罢。您五十,我十七,您要是在外喊我姑奶奶。人当我老妖精呢。真得免了,您说话算话,是我怕折了福。”
牛安山见她真不愿意,只好说,“好吧,我不强人所难,不过采蘩姑娘今后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就当是自家姑奶奶要办的事,竭尽全力。这你可别再跟我客气了,不然我翻脸。”
这叫不打不相识么?突然将这座铜墙铁壁收拢了,采蘩暗自高兴,腰板不觉挺硬,“采蘩是孤女,牛老仗义不欺,有错就认。还愿帮我,我感激不尽。”
“想不到你身世可怜。”牛安山一拍胸膛,“老头没别的本事,谁要欺负你,定为你出面打架,一拳挥飞了他。”庞大的身体里其实有一颗特别容易同情弱小的心。
“谢牛老。”看来接下的事方便了。
“你刚才叫我老牛头,我觉得亲切,以后就那么喊。”牛安山一锤定音,“对了,你说为保诚信局的失船而来?”
采蘩暗道果然水到渠成,应答,“正是。我义母托保诚寄了东西,至今也未收到。今早我特意去信局问过,想不到他们说船和信差都没消息,还有传言说是沉了。巧得很,船本该在您的码头靠岸,我就来打探一下,又早有打算拜访您,所以——”
“采蘩。既然当你自家人,我不跟你客套,直呼其名了。”牛安山比蟒花还直率,“这件事我却帮不上忙。保诚的老板鲁阿也找过我,让我蘀他留意。消息传开已有月余,好几种说法,有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