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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愧不敢受。。”
最后,周淮安还是做忍不禁状的连忙摆手道。
“财帛子女什么的就谢免了吧”
“一方面是实在有碍我的修身之道。。”
“另一方面,则在营中大多数人尚且缺衣短食之际。”
“我又怎能专美于前呢,若是有心结下这个善缘,”
“那还请给馈营里一些多余的甲械物用为好。。”
“我先代王都尉谢过郎将的情分与援手之义。。”
(本章完)
第50章 间隔()
广州外郭西北角,在一个偌大的庭院当中,已经堆满了大批查抄出来的财货,还有站成一堆哭哭啼啼的女子。
“小曹还在陪着那人么,”
正看手下盘点和分类着抄家收获的王崇隐,也偶然听取着来自左右的回话,而时不时发出某种叹声来。
“说是想在这城里走动一二。。”
一名面相老成而身材敦实的部将回声道。
“那就好生招待一二。。不要怕花费多少。”
王崇隐不由的笑笑到
“这至少大可证明一点,他既非本城人士了。。”
“请问,将主为何如此看中这个和尚啊”
这名部将有些好奇道
“因为,刨去小柴那头的心思不说,怒风营的这和尚倒也有几分意思啊。”
王崇隐毫不掩饰的道。
“光是在酒席上做派你也见到了把,根本不似那些礼教甚重的世家大族”
“倒很有些坦腹东床的魏晋遗风啊。”
“怕不是个大有来头的传承和出身。。”
然后他顿了顿又道。
“不过,小曹昨个还是操之过急切了吧,”
“哪有初见就要与人结拜的道理。。”
“他愿意多加了解我们义军,这自当是好事。”
“反正这些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机要情形。”
“内里随便找个知情人,就能打听到大多数了。”
“至于来历上不甚分明什么,难道我义军之中还会少么。”
“这一路上投奔进来的,难道个个都能做到知根知底么”
“还不是靠时常里的表现,日久方见人心趋向的”
王崇隐又转身对着候在边上传信的亲兵交代道
“回去私下告诉小曹一声。。”
“那些财货就加倍折算成军需物用,算是日后结好怒风营的礼数好了”
“黄王如今重新用兵在即,保不准儿日后就有相互照应的机会。。”
“还有,那些女人就不要再摆出来了,”
“显而易见,人家可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一般的等闲货色。”
“正所谓是人之所欲,虽然嘴上说的客气,但是察言观色之下还是有所端倪的。”
“或许,这世上真正有所本事的人物,都不是酒色财气可以轻易打动的。。”
“对了,武库之事后军府那儿也有人下来盘问过,”
另一名做文士打扮的部属,也开口道。
“还特地提及了那和尚呢。”
“那有摸出些什么底细和来历来了么。”
王崇隐不由的略带好奇问道。
“全无头绪啊,毕竟这可是南海第一大埠啊”
这名文士却是失望的摇摇头。
“除却本地的数十万户口之外,终年往来流转的客商蕃人,又何止百万之数。”
“义军乍到立足未久,又怎么能觅得到多少头绪呢。”
“也是这个道理而。。”
王崇隐却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好歹这是人等流传频繁之地,有所些许奇人异士并不见得稀奇。”
“难道你觉得这些见识和涉猎的人,在世上会有多少。”
“相较那些屡屡征辟不出的名士清望,至少人家还肯为义军出力不是。”
“哪怕是个六根清净,了却凡俗羁绊的前出家人名义也好啊。”
“军府应该市恩为榜样才是正理,又怎么会凭的让人节外生枝,”
“却是凭地便宜了王蟠那厮了,至少还是个会念旧记恩的。”
。。。。。。
只是在事后重新回过味来之后,周淮安心底又不免有些微微的遗憾和失落,方才有些条件反射式的矜持和犹豫,似乎让自己错过了什么东西一般的。
总而言之,这还算是一个相当愉快的白天,在曹师雄的领路下,也算初步领略了这些古代广州街市的风情,还品尝和收集了好几样别具风味的小食。
但是更大的收获,利用这次漫无目的逛街机会,周怀安收集到了一些原本不那么容易入手的材料;
比如放在药铺里和雄黄、大黄等药材,一起售卖的粗硫磺和红铅,水银、丹砂,放在山货店里的土硝和芒硝,甚至还有几块包在石壳里的萤石原矿,也就是历史上那些夜明珠的由来和前身。
由此,他也发现了自己身上这套辅助系统和扫描能力的另一个用处,比较浅层的透视和分析矿石等无机物的成分结构。
然而,这其中最让他意外的则是看到了堂而皇之摆在柜台上,作为药材配方使用的“绿矾”(硫酸亚铁)和胆矾(硫酸铜);
前者在这个时代是作为治疗胃病积石的辅材,据说直接蒸馏之后就可以得到含有杂质的稀硫酸;而后者是当作解毒的催吐剂,完全可以和熟石灰乳液混合起来,成为杀菌效果的波尔多液(无机铜灭菌剂),只可惜数量为免太少了一点。
当然了,因为有曹师雄在的缘故,所以但凡是被周怀安看上的店家,就根本没有推拒和讨价还价的立场,而只有战战兢兢回答到底有还是无,而把存量全部掏出来以示诚意的唯一选择;
好容易拜别了曹师雄的盛情款待,推着装满大包小包的车辆,而回到怒风营驻地的安沿集的时候,却发现营中差不多也完成了最基本的武装和打包,而充斥着四处游曳或是操练的身形,还有整装待发的骡马和车辆。
因为,随着前来的快马和信使,怒风营再次接到了出阵的命令。按照冲天大将军府最新颁下的命令,下令广州内外完成初步修整和补充的各部义军,开始陆续分兵攻略着岭东境内的各州县;以扩大起义军的控制范围和钱粮丁役的来源。
刚刚补充了一批人员兵甲,又在城外搜刮了一些物资的怒风营,显然也在其中。
(本章完)
第51章 上路、旗语与纸甲,()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望着前后蜿蜒在苍山绿野之间灰呼呼色调的队伍,周淮安不由想起并低声念出了杜甫的《兵车行》;只是他很快就自行闭口了,因为后面接下去的诗句就有些不吉利了,简直就是要竖活FLOG的节奏了;
什么“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什么“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那倒还好,体现的只是对于兵战凶危的担忧情绪,可是接下来的:
“边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简直是想要多晦气就有多么的晦气了,因为这描写的是针对吐蕃要冲的石堡城之战;结果安史之乱一起,花费了无数代价拿下的土地和要冲,就这么连同河西陇右一起全数便宜了吐蕃人。
然后,他有把发散感怀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身边,如今他胯下取代了原本那只骡子的这匹青色小马,还有上身穿的这件原色的钉皮甲,可说都是出征前曹师雄以个人名义,送过来的所谓“壮行之礼”;
虽然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观和物化社会风气,所熏陶出来的新时代网络军史宅,总觉得对方的热情有些过头和令人不适应了,但他也不会在这个关乎切身安危上的事情矫情什么的。一领甲衣或许可以挡住致命的流矢,而一匹足岁的小青马则代表的是,见机不妙时跑得更快和更多的负载量。
这件半新不旧钉甲衣,经过营中的裁缝和皮匠再次调整修饰之后,已经变得相当合身;不但外缘的钉铁被打磨收紧,内里衬边也鉚上更加轻薄的锻铁片;而小青马身上的鞍具和嚼头也是比量身高和体重整理过,索具、皮护、鞍袋、箭壶、弓套和枪架,都是现成附送的;
而这匹小青马根据观察也只有两到三岁齿龄,经过一定的驯养却还没有过多骑乘和负重留下的压痕,显然还有可以继续发育和锻炼的空间,骑起来虽然更费工夫进行控制,却也要更加轻快灵活的多;于是,原本那只专属代步的骡子,就退位成为了专门驮负个人用品的候选了。
这让周淮安一时有些见猎心喜的新奇感同时,也不免要暗自吐槽几句,这些东西给自己实在明珠暗投之嫌了,难道这是指望自己能够身先士卒的冲锋陷阵么,他只能在事情不对或是危险关头,能够跑的比别人快就行了。
相比之下,其他更多来自后厢兵马曹师雄或者说是王重隐的好意,也是在意料之外的如期送到了怒风营当中;虽然只是一些二手的武器和用过的帐毯衣被之类,但也是正当其时的东西。用将头王蟠取笑的话讲便是“这回咱们都沾上了和尚的光了。”
因为怒风营只能算后续出发的偏师之一,没有资格参加之前作为主力的大队人马,在城北举办的祭旗出征仪式;所以在私底下誓师拔营的过程,也是相当的简陋和寒酸了。
只是临发前,把大伙儿聚集起来排好队,然后在临时设立的木台上用猪牛羊三首,供奉了下代表所谓军神的一面牛首纹饰的蚩尤旗,喊上几句祝词和口号就算是了事了。
这次刚刚得以扩编到三千有余的怒风营,出动了足足约五分之四的力量。可以说除了实在不便远行的老弱病残留营之外,旗下可以动用的青壮全部上阵了;用王蟠的话说,重建的怒风营是否能够扬眉吐气而重新具列义军翘首,就得看这一朝的表现了。
其中理论上的战兵约有两千一百多人,具体编列作左中右三个小分营,其中中分营齐装满员的一千人,由将头王蟠亲自掌握;而左右两个新卒占了很大比例的分营则分别由,牌刀队新提拔起来的校尉林子权,以及转正为校尉的吕副尉分别带领;
至于剩下五百多的非战斗人员,则不出意外的归到了周淮安这个新营管的麾下,而负责维护和照料大多数驮运辎重的牲口和大车了。当然了,作为加强的后队辎重护卫力量,除了本就有的三十几号人外,王蟠好歹从左中右三个分营里,各抽出一个不满员的队来,权在周淮安麾下听令一时。
其中来自中分营的一队有五十七人,队官也是个熟人,成大咬和他手下的十几名持矛老卒,就是最基本的核心力量;而来自左分营的就只有个不足半数的队,四十一人当中只有十一个持牌正卒,其他都是新卒转为的矛手;
最后显然来自相熟吕校尉手下的员额比例最高,足足有七十八个都是清一色的弓手,其中除了六十只木弓之外,还有十八个人是用改装木单弩的老手,显然是人情和诚意都是满满的。
再加上老关名下直属的一个火,人人都有身皮甲套子和毛边笠子,外加一半的铁单弩和一半的改装弩机,还有近战轮换使用的刀矛等复数配备。前后合计起来在周淮安的手下也有两百人左右的战力了,只是具体的表现和战斗力就不好说了;显然还需要进一步实战的磨合和锻炼才是。
好吧,就算是两百头猪也是一笔宝贵的财产了,更何况是两百名初步武装和简单训练过的士兵呢。
因为出阵前的时间有限,而导致许多准备工作还是有些仓促;但是周淮安还是尽可能的利用这段时间,在自己的职分范围内,采取了一些对策和改变。
比如在火厨方面,除了那些炒米、死面干饼等速食口粮和收集来的风腊制品之外,他还指使人耗费了许多柴碳日夜不停得培制了许多干菜;主要是以海苔、海带、鹿角菜等随处可得的海货,和萝卜、豆芽、荠菜、口蘑、苋菜、水芹、昆仑瓜(茄子)、越瓜、胡瓜等,从附近杂七杂八收罗到的蔬类为原料,加盐和酱烘干脱水而成的浓缩产品。
那些个被指派在他手下“学点手艺和本事”的青年人,也被几天速成的旗语小队,分配到各队里去,作为传令的辅助手段。当然,因为是试验性质的缘故,优先被分派到那些关系较好或是有所渊源的队里去。
这么短的时间,也只够利用饥饿加肉罚的奖惩法,让他们记住最基本的“进退停”、“快和慢”、“走和跑”“聚和散”、“左右转”“蹲和站”、“远和近”,等十几个简单旗色变化和对应口令而已。
当然了,具体的反应和延迟效果肯定会因人而异,乃至出现各种问题和意外的,但是有这东西总比没有的好。因此,王蟠只是粗粗让人演示了一番之后,就下定决定要在正卒组成的杆子队里先行适用起来。
至于老卒组成的“哨头队”,因为人数较少而受到直接的指挥,也有既定成法的战术配合和默契,就暂时不好做过多的改变和调整,因为影响了士气和引起反弹。
倒是老关这一队人,在他的严厉督促和以身作则之下,将这套简陋之极的旗语连同配套的举动,给好生背了下来作为别人的样范;
另外,因为在无意间发现了一整仓囤积的纸张,主要是以桑皮纸和黄麻纸为主;其中好些因为贮存的时间过长,而出现了朽碎和虫蛀;然而,这也让周淮安诞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和创意,就是试着造一些纸甲出来;
纸甲的原理很简单,只要以硬布裱骨,再用纸筋搪塞而成。实际操作则是要把大片的纸张用浆糊浸透,叠加起来全力锤打至薄就行;历史上主要用于中国南方步卒,因体轻,又为战船水兵多用。
比如在有宋一代,因为这东西的相对简便和低廉,时常会出现官方制造和拨付的文书记录当中。
虽然在浪费了许多米浆和汤汁之后,最终成品的外观让人有些实在不敢恭维,这些不同颜色的纸头叠加之后,让人看起来就像是鸠衣百结的乞丐一样的,但是在能够关键时刻也许就能救人一命的防护力面前,所有嫌弃的表情和非议的声音,也就迅速消失了。
尽管因为初始工艺不过关还是缺少相关经验的缘故,初造出来的纸甲背心并没有史上《新唐书》记载说“劲矢不能洞”的效果;但二十步内全力射出的箭头仅仅嵌在上面半分,而只划破了一点点的内里;而在用力的单手挥刀砍劈之下,纸甲虽然依旧会破损开裂,但是想要对内里造成的伤害,却需要同一部位的好几下才能达成的结果。
这对原本就是条件简陋的义军而言,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装备选择和来源;毕竟,作为广州这个大埠长期出口的商品当中,就包括了数量极大的纸张。
这样除了因陋就简的竹片和木块加藤编的麻将席甲之外,那些原本没轮上的新卒们,临时又有了一批补充和替换的防具了。
然后周淮安又做了改良和修正,因为浆化的纸张显然很好塑形,所以可以按照人体的形制,因模成型制成各种披膊、罩背、蔽膝、护肩等护具部件,又糊了一层桐油以实现有限的防水效果;
再多费上一点功夫用锅底收集的烟灰水来统一上色,至少在近处不认真看的话,就是黑灰乎乎一片而看不出本来的原貌,而初步有了相对一致的色调;再在上面用模具敲打锻压出类似甲片的纹路来,就有了原本正规铠甲的模糊外观了。
只是在向北出了广州的地界之后,一名重新到来的信使,却让将头王蟠的脸色变得不是那么好看起来,随即他临时着急了小范围的议事,周淮安才得以知道。
原先与前出大队人马汇合的命令被取消了;随后这一次与大多数义军开拔的方向有所不同,他们得到命令之后却是沿着官道一路向着东面而去,前往广州之外的东南沿海地区,平复和弹压当地发生的骚动和变乱,理论上说也算是个强度较低的任务和目标了;
毕竟,这个方向的大部分地方,都曾经在黄巢南下裹挟大军的攻击路线上,有建制的官军和抵抗力量几乎被扫荡一空,地方上也是变得相当的残破和凋敝了。但也意味着缺少表现的机会和功劳了。
不过,对于心思并在在这里长远发展起来的周淮安而言,能够相对安全的武装游行上这一趟,也是不错的绿城和经历的选择了。
。。。。。。
与此同时,已经开出广州城外而整装待发的后厢人马当中。
“竟然是往循州方向去了”
王崇隐也在略微惊讶的问道。
“王蟠那厮怕是被什么人针对了吧,”
“却也难怪,他麾下在近日里,不但出了风头。还额外得了不少好处呢”
一名部将毫不掩饰的道。
“只怕是有人眼红和气不顺了。。这次只是顺势使个手段而已”
“只是这样的话,就与本部的打算有些违和了。”
却是曹师雄却是有些忧色起来。
“无妨的,你继续私下结交你的人情好了”
王崇隐却是不以为然的道。
“官面上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置。。”
当然了,对此王崇隐还有意犹未尽,或说是不便直言出来地方;
比如在黄王的巨大号召力和威望之下,除了最亲近的冤句子弟和盐党众人,还有收编自王大将军旧部的长恒健儿之外,其实还有好几个不同的派系和山头,分别掌握这义军当中中下层的权利和资源。
他们往往以不同地域出身的乡党和宗族关系为纽带,在号称“数十万”的义军核心力量当中,形成了自上而下大大小小的利益群体;王崇隐为代表的后厢兵马,亦算是其中一支;至少在一些细节和不重要的事务上,就算是黄王也要有所考虑他们的态度和意见的。
只是当闽地到大庾岭的一路败绩过来,又有许多见势不妙的义军将领,纷纷率部阶级投降了官军,而回头对着同袍举起屠刀之后;刚刚打下广州而初步有了整训修养的喘息之地的黄王,也是开始痛定思痛的想要有所改变和重整了;这种明显而坚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