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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离破碎惨状啊。哪怕只有一时的效果,那也意味着关键时刻多一个护身符和救命的手段啊。
正在这时,攻上城头的义军也似乎站稳了脚跟,而将青色的怒字大旗插上城楼迎风飘摇起来。城上城下的义军不由的士气大振而高声呼啸起来。
然而骤变遂生,原本被堵死的城门突然被自内而外打开了,黑压压一群顶盔掼甲的守军敢战士,呼啸和咆哮着猛冲了出来,一股脑儿撞进那些正在加紧攻城却因为用度在城墙下,已经变得散乱开来的队列当中,顿然将他们冲杀的满地溃逃向着两边四散起来。
然后,就这么一路横冲直撞杀穿了多道,由挡板和牌车、旋风炮构成的阵列,而沿着义军之前开辟出来的同道,势无可挡径直向着投石器所在的后方扑杀过来。
但是周淮安并没有多少吃惊和紧张,反而是对着边上嘘了一口气。
“也该来了。。”
随即,在石砲边上耸立的木栅围栏背后,骤然站起来密密匝匝的弩手,领头就是成大咬大嗓门震耳欲聋的喝声道:
“好贼子,等的就是尔等了。。”
“十点三刻方位,头三列逐次平放。。”
“后四列斜上五刻,依次再放。。”
霎那间从弩手阵列中猛蹿而出的短矢,像是铺天盖地的密密飞蝗一般,径直没入冲上前来的守军敢站队中,顿然将他们一层层的贯穿、掀翻开来,猛打猛冲的势头也顿时一窒,就像是将迎面一道浪花给拍翻了跟斗一般,而让气势如虹的冲击先头,当场变得尸横枕籍、百孔千疮的各般散乱开来。
然后在稍慢一拍之后,坐在两侧营盘里待机的后营弓手,也在号令声声当中开始对着他们开始张弓曲向抛射起来;霎那间这只奇兵后队也被笼罩了进去,而在人仰马翻死伤累累之中,自发的分散开来躲避。
此时再度想起几声螺号,两支披挂齐全一看就是比较精悍的义军刀排手,已经迂回绕过了壕沟和木栅而对这只突出来的孤军,形成了左右钳击的包抄之势。
“什么。。”
这是却有一个不那么好的消息传来,让周淮安不禁愣了下。。
“廖远在营地外被人蒙头打了一顿,扒光丢在荒野里?”
“赶快领我过去看看。。”
关于唐代的大人这个称呼,虽然说通常被用来形容父亲一辈,其实在史书当中称呼尊长的也并不少见,尤其是用来逢迎巴结上级的第三者口头称谓时,类似后世称呼州县亲民官的父母官,老父母之类的意思。
或者干脆就是自认晚辈子侄的身份和变相的认干爹什么,来变相的拉近关系或是扯虎皮的需要。
比如写文章祭天祭神的时候,也会称呼,黄天大人在上云云;《论语季氏》有云“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这个大人就是尊长的意思。《贞观政要》里太宗谓房玄龄曰:“为大人须学问。“,这里就是泛指上位者的意思,而不是给人做爹。
而晚唐更是开始名器泛滥,僭称“太尉”“侍中”者比比皆是,大人什么的泛称真算不得什么;所以,只要不是当者对方的面叫出来,这并不是算是比较出格的称呼。
(本章完)
第103章 城欲催(下()
眼下,周淮安指派给助手之一廖远的任务,其实就是在明面上以重新统计和核算日常的人员消耗的名头,暗中掩护和协助其他人私下盘查一番,这段时间来各分营下的队火当中,所留存底账完整程度而已。
主要目的还是看看在已经发现的问题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弊情和牵连呢。但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两天而已,就已经出了状况了,这算是某种暗中的反扑,或是拙劣的示威和警告手段吗。
周淮安一遍如此做想着,一边走下边墙;正在这时候就像是蜂鸣一般的细声作响,头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刮了一下,原本戴着遮阳的笠子就不见了踪影,却是翻飞到一边去。
“管头小心。”
这时候,周淮安左右才炸响起一片惊呼声来,
“冷箭偷袭。。”
“有刺客。。”
随后,周淮安才咋不远处的木墙上找到自己的斗笠,侧边上被撕出了一个大大的破口,而挂着一截尾羽;摸着被崩断带子给勒出伤痕的脖子,低头蹲在墙后的他,霎那间就惊出一身的冷汗来,这是这么状况;居然会在人多眼杂守卫众多的军营里,遭到针对性的袭击事件。
前一次遇到类似的危险,还是在逃离城市交战区域时,被一发落在附近炮弹弹片给,给打穿了老式救护车,却侥幸毫发无损只是磕到头的经历。
他不由的急忙发动起自己的扫描能力来,并且将范围扩散道最大限度;然后就在一片向着自己这边奔走往来的杂乱生体信号当中,找到一个体征比较强烈而未做标记的陌生存在。
“就在哪里。。”
他猛然用手一比划,就有许多曾在附近持刀捉盾警戒的直属队士卒,连忙向着一百多步外的远处一处岗哨奔涌而去。而在周淮安的透过木墙间隙的观察,正手持一张大弓的对方,这一刻还在继续瞄准和寻找目标呢。
对方像是大鸟一样的从某处低矮的岗哨上飞身跃下墙边,顺势滚了数滚之后又加速着一鼓作气跳出了墙外,而将那些包围过去的以军十足,给一下就抛在了身后。
然后在一片“捉奸细”“有刺客”的大呼小叫追逐声中,对方快速攀越的身形再次出现了更远处的一处箭塔之上;然后还有余裕的反身放箭数次,射倒几名靠得最近的义军哨兵,这才再次的抛出一道细细的绳索,而再次从高高的箭塔上飞身跃落而下。
这是。信仰之跃?,正在观望的周淮安不由有些愕然生出某种荒谬感,然后就听到隐隐沉重的坠地和一闪即逝的惨叫声;好吧,他这才松了口气,这才是这个时代正确的画风啊;没有无所不在的干草堆,不然自己就只能想办法找个乌龟壳躲起来先了。
随后,前往追逐的直属队成员,就满脸悻悻然的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这名袭击者当场就慌不择路的跳下了插满尖桩的陷坑,而被戳死在当场了。这样,就只能在剩下的尸体上寻找线索了。
只是在穷搜罗括有抓了好几个嫌疑人之后,关于对方的来历依旧很有限;只知道是叫谷老猎,在前营那一路半道冒出来投军的;因为自称山中猎户而带着弓箭来投奔,还有着一手不错的射术;所以,当时前营周昂麾下的一名队正李司,就破格让他免去了在民夫队里呆上一段时间,以观察后效的期限,而直接引入到驻队的编制里去效力。
这厮也一直都表现的和其他前来投军的士卒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参加了几次打围子的战斗,射多次亲手翻过坚守的土团,而得到队正的亲眼有加,打算将其直接选入战锋队中;直到刚才发生的这件事情,才突然得以暴露出来;
难道对方加入义军,只是为了找机会给自己射上一箭么;不过回想起来这段时间,经他之手而破灭的豪族大户,没有上百也有八九十家了;保不定就有这么一个漏网之鱼,潜伏进来想要报仇雪恨的可能性呢。
只是这件事情就不能这样算了;再联系上廖远被人给打了闷棍的事件,正好将两件误打误撞同时的事情,顺水推舟的联系在一起,而周淮安自然也不会主动揭穿,而任其自行演变和发展就是了;
然后,就是接着这个风潮所进行营中大索,处置了几个与之混入义军有关的人等。而重头戏,其实还是了落在了他正在调查中的营中贪渎事件上。
目前追查出来的东西,还仅限于义军当中的几个中下层头目身上,而且暂时没有老卒参与的迹象,主要都是那些从岭南当地新招募而提拔起来的,或是带队投奔而来的新头目。
但是这件发生在营中的刺杀事件传开之后,还是招致了许多上门慰问而往来不息的人等;并在第二天就有消息传来,居然还导致了一小支收编自地方的乡民武装就此出逃事件,虽然义军已经排出马队去追了,但能不能追回来还是个对半开的未知数。
不过,有几个干系人等却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或是能够及时的跑掉;就被王蟠派来的亲卫队,以盘查各营缺额的名义,给当场控制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既有相应的旁证在手,又不乏肉体审讯的技巧,这些需要这些贪渎手段来牟利的干系人等,明显缺乏足够相应的坚强意志,而很痛快的就招认了所有知道的事情,而有牵连出了另外的十几个人。
于是,在应邀旁听了整个审讯过程,而表情铁青的王蟠离去之后,待到第二天,就连正在进行攻城被暂时停下来了大半天。
“难道征募来的杂使、夫役,就不是人了么”
在一场临时召集起来的公审大会上,周淮安亦是做痛心疾首状的宣称道。
“他们也和你们一般是爹生娘养的,是活不下去才奔了义军的穷苦人。”
“虽然做的是最粗重的活计,那也是在为义军出力啊。。”
“你忍心让他们累死累活的,还要变着手段吃糠吞沙么。。”
“这和那些昧了良心,黑透了脏腑的狗豪强贼大户,又有什么分别呢。。”
说到这里,周淮安当场慷慨陈词道。
“既然,他们现在敢于克扣民夫所用。。”
“将来就不会利欲熏心胆大包天的,克扣到将士们的头上去么。。”
“难道你们之中的许多人家,不就是因为官府的贪赃枉法,胥吏的肆意妄为,
“才闹得家破人亡,不得不拼上命来挣出一条活路。。”
“这才发下誓愿,要打破这个逼得老实本分的良善人都走投无路的醃脏世道”
“什么时候咋们义军之中,也出了当初大伙儿最痛恨的那种人了。。”
然后就是一阵子的挥臂如林而吼声如潮。
“杀。。”
“杀了。。。”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黑心狗。。”
“咋义军不留这些畜生。。”
“推了他们牛子,以警后事。。”
周淮安在心中不有的微微一笑,浮出三个字“计划通”,正好借助这件事情为契机,开展对军中新加入的士卒,甄别和整顿行动。将这一连串的坏消息部分,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好事了。
(本章完)
第104章 城欲催(续()
而与这些群情激昂的普通将士中公审大会互为表里的,则是在营地中的另一端中军帐里,王蟠身边来自中上层当中很有些不忿的抱怨声。
“将头,他这是想要作甚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
“却要在死前还整出这阵势来折辱一番。。”
“会不会太过了。。”
“就是,就是,才区区不过八九百斤粮食的事儿。。”
“再出去打个围子就找补回来了。。”
“和尚的这番用心,又是在图谋什么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一时之间充斥在宽敞的营帐当中。
“底下的弟兄。也有些老不自在了。。”
“说这位来了之后,也忒多些事情了。。”
“都他娘的给俺闭口了。。”
直到一直没说话的王蟠突然就爆发起来
“你们这都动的是什么混帐心思。。”
“区区八九百斤粮食?。。”
“区区这八九百斤粮食,就敢在我的营中公然刺杀重要头领。。事败之后就仓忙带队出逃。。”
王蟠怒其不争的恨恨道。
“要是再多上些数目的话,岂不是连俺的脑袋,都可砍了回去么。。”
“为了掩盖自己上下其手的弊情,此辈贼子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下的啊”
“你们居然对此还能不以为然吗。。你们的招子都是瞎长了么”
“难道营里是什么叵测人等,都能随便往来自如的所在么”
他顿了顿又道。
“而他们克扣贪没的这些粮食,你们就真觉不打紧么。。”
“你们这是才安逸几天,就完全忘了最初的本分和举步维艰的辛苦了么。。”
“当初在路上时,要是有这些粮食,营中那些老人和伤者,又可以多活下来几个。。”
“你们在河南和淮上饿肚皮的时候,若有百十斤粮食可有谁敢嫌少么。”
“若分到如今民夫队的每人碗里,那也是足够数百人的一顿饭了。。”
“也许有人差上这一口,就是累死和活着的天差地别了。。”
“什么叫杀人不过头点地,要是放任绕过任何一个,难道不怕会害死更多的人么。。”
“那些来投咋们求条活路的人,已是足够苦巴巴没指望了。。”
“难道还要昧下良心,学那些放水粥的假善人们,用沙土糟糠来赚名声手段么”
“义军在穷苦人里的口碑和名声,就怕被你们这么轻疏怠慢给坏掉的。。”
一顿的大声痛骂之后,这些异议的头领们,也顿然是偃旗息鼓或是不好再开口了。
“还有苏无名你给俺过来。。”
王蟠又指名道姓的叫住一个正遮遮掩掩的,想往人后遮掩的校尉。
“当初分兵时是怎么说的。。哈。。”
“就算地方有带人来投的,给个职衔就好了。。”
“手下不论多寡都要再编的。。”
“你倒好,径直让人把手下整队人都给拉走了。。”
“这是做的什么狗屁倒灶事啊。。”
“将。。。将头,宽谅则个。。”
名为苏无名的校尉,不由神情灿灿然的辩说道。
“我这是先稳住人家。。再做长久处置的打算啊”
“毕竟也算是有马有刀弓的现成人手啊。。”
”指使了几次还是挺合用的啊。。“
“你就是个贪安逸,不长进的鳖犊子。。”
王蟠继续破口大骂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白给你卖命的便宜事。。”
“要是人家别有意图,突然从背后砍了你脑袋。。”
“或是乘着本阵全力打城壕的时候,在营中发作起来。。”
“你拿啥劳子去应付啊。。”
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对着一众被骂的低头垂手的头领,放缓了语气继续道。
“之前咋们是啥事都不懂,也没甚规矩可言。。”
“兄弟们有啥用啥,遇啥吃啥的,没少吃苦受累的。。”
“有什么麻烦咬牙忍一忍,熬一熬也就认了。。”
“但是如今眼看有了规矩和章法,大伙儿可省心省事了。。”
“怎滴反倒忍受不得多久,各种心思和怪话都出来了。。”
“难不成还有人要回头去在再过一遍。。”
眼见大伙儿都哑口无言或是别无异议了,王蟠才再次强调道。
“接下来,俺就要丑话说在前头了。。”
“勿论你们过往在营里,有多少不合规矩的干系和牵扯。。”
“都速速给俺回去拾兜干净了。。”
“底下再有新犯的,俺就亲手送他一程好咧。。”
“苏老五。。”
然后他再次叫住人中忙不迭要走的校尉苏无名道
“自家惹下的麻烦,自个就要有担待不是。。”
“接下来你职衔不变,先放下眼前的差事,到驻队里去给和尚帮忙吧。。”
“俺不想去。。”
苏无名不有的有些跳脚起来,却被王蟠一瞪眼又缩了回去。
“不想去也行,那就去把劳营给管起来吧。。”
“将头,能不能打个商量。。”
苏无名不由的再次哀求道。
“那处俺也不想去滴。。”
“那就责你跟随马队,把出逃的贼人一个不留的逮回来好哩。。”
王蟠不为所动的道。
“逮不住也就别回来了。。”
“将头,那俺就去驻队好了。。”
苏无名的表情顿然垮了下来。
“你得在虚管头哪儿,替俺说道说道啊。。”
“滚你个小犊子。。”
王蟠不由的气急反笑道。
“和尚那是什么人物,哪有这么多闲心思公私不分的和你多计较。。”
。。。。。。
当然了,这件事情的余波还在荡漾和酝酿着,而产生出一些连周淮安也没有想到过的后果来;
比如,隔天之后他在例行巡视驻队人员,以及辎重队里民夫日常工作的时候,居然转头过来就发现被许多人给水泄不通的围堵上了。
“你们这是想做什么。。”
看着沉默无言的围过来的黑压压人群,虽然直属队正冯四全身披挂而把刀握弓,但还是不免高度紧张起来。毕竟之前才出过用弓箭袭杀的事端来。
“还不快散去做自己的事情。。”
然后他的下一步反应和行为就被周淮安喝止了,因为他在场感受到了另一种不一样的东西;除了平时的那些敬畏和习惯性的遵守、服从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语形容的复杂心绪和气氛。
“愿。。。愿管头。。贵体万安,子。。子孙福全。。”
最终畏畏缩缩的从人群里走出来的,是一名看起来身形有些佝偻,而满脸皱纹好似满山沟壑的短衣赤足中年,他有些敬畏诺诺的开口道
“大伙儿这不都口拙的很,所以推俺出来对管头说个话。。表个情。。”
“前日里管头为咋们这些苦哈哈出头的事儿,大伙都已经听讲了。。”
说道这句,他突然就一下子突然卡壳住了,而露出某种憋闷着急的表情来。
周淮安却是笑而顾之的耐心等着对方下文;不由的在心中了然,他们虽然没有参加公审大会,但是显然也从其他地方听到了些许,自己在公审大会上的表态,而赶在这个机会向着自己表示出,最朴实和诚挚的感谢来了。
“多谢管头为咋们这贱如泥尘的,请命和主持公道。。”
然后,这人急的满头大汗得回想和酝酿了好一阵子,才像是想起事先背好的内容一般,有些结结巴巴的重新开口道。
“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
旁人忙不迭的将一个包裹递到了他的手上,然后郑重其事的捧到周淮安的面前,高高的呈过头顶才满怀情绪的瓮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