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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若是想要完整的回去重新夺还那些属于自己的一切,就必须痛下决心在这些掌握着凤岭港一切局面的草贼身上想法子;包括与对方进行交涉乃至达成后续的幕后交易,以换去自己脱身的可能性乃至卷土重来的机会,
既然那些狗养的官军非要污蔑他通贼之罪,那他就干脆不妨真的通贼一回好了。为此他眼巴巴蹲了一整个晚上才守到了出门草贼的头领,在差点儿被当做心怀不轨的此刻杀掉的情况下,得到了当面说上几句话的机会。
然后就像是他生命中许多次难关和艰险一般,这一次的冒险也让他赌对了一把。在定下后续往来之约后对方也没有让他失望,不但放还了他那些还活着的旧属,又重新给他募集齐操船的人手,甚至还让他带走了港中最大一艘的海船,以及经过挑选的货物作为资本和助力。
。。。。。。
这个顺手而为的小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周淮安接下来行事的心情和决定。
反正只是随性而下的一手闲棋和障眼法,如果失败了了或是看走眼了,也不过是损失义军根本用不上的一条海船和些许物资而已;可要是能够偶然成功了,也就得到一个对外获取消息和资源的渠道来源了。
既然初步解决了沿海的问题,接下来他并没有急着归还潮阳;而计算了余下的粮草存量之后,以追缴和清理官军的残余,以及各种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地方势力,继续沿着海岸再度的扫荡一大片区域,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练兵和哨粮。
别看潮州/潮阳郡只有三个县,但是因为靠近海边而玉闽地往来密切的缘故,各种县下的土寨市镇乡社村邑数量,加起来却是比循州还要多得多呢。其中一些是友军之前错过或是忽略的漏网之鱼,就乘次机会一起收拾干净了。
有些地方已经被义军清理过一次了,路过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之前所取得的成果,或是留下的后遗症了。在失去了盘踞在这些村寨、市镇里,豪强大族和胥吏差役为首的上层之后;相应的变化也是两极分化的趋势。
要么是很快就此人口离散逃亡而呈现颓败荒废下来的势头;要么就是当地一些殷实人家出面牵头,给重新恢复了秩序和日常,乃至焕发出另一种全新的活力和态势来;
毕竟,义军虽然抄走了所有值钱的食物和可以利用的物资,但是同时也给他们留下了收买人心的粮食和缴获的武器,用来聊以自卫和自保。而且那些被抄了家灭了族的大户豪强们,所拥有的土地田产和房舍物业什么的,义军也是完全带不走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么是在内部持续搅扰不清的情况下,就此无以为继的一拍两散,而各奔前程去以避祸;要么就是有人主动站出来填补上这些上层所留下的空白,乃至瓜分了那些旧上层的遗产,而成为有所威望和号召力的新领头人。
而作为义军行事之下直接或是间接的既得利益群体;他们对于义军的态度和立场,基本也是介于相对中立和比较亲近之间的程度,而在义军路过时主动跑出来交涉和探询情况。
由此主动抗拒和翻脸不认人的倒是一个都没有,毕竟是身体力行的亲眼见证过周淮安及其麾下的义军利害,想要相安无事、乃至谋取好处的才是主要的大流。
虽然,这个结果以后世的标准来看,未免有些煮成夹生饭的意外,但是再怎么不伦不类的夹生饭,也总不会比他们之前一成不变死水一般的苦难生活,还要更加难过得多。
也许这些村寨市镇的新领头人,在将来会因为土地和财产的兼并,重新成为新的豪族和大户,乃至与官府重新联手和对接起来,而成为统治阶级的新帮凶和爪牙。
但是在目前到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些被剥削和压迫的大多数最底层群体,多少能够松开勒在脖子上的沉重枷锁而稍稍喘上一口气,也不用担心卖儿卖女家破人亡的后果了。
这个时代的广大老百姓害怕改变,抵制改变的愚昧性根源,还是在于小农经济靠天吃饭的天生脆弱性,让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可以承受改变后风险和意外的勇气和信心。
但是一旦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和无可挽回的改变,那也会像是最顽强的野草一般,努力的去适应和习惯新的变化,以便让自己能够继续生存和延续下来;所以,义军带来的这些结果对他们是好是坏,还真的不太好说,而只能留待将来时间的慢慢验证了。
。。。。。。
时有《潮阳志》称:“岭南贼陷,有妖僧渊玄附起,以妖异善惑小民,。。。聚事掠地,稍加布施,饥者皆从。凡大户豪族、缙绅富室皆不能免。。。自数十载不复归治。。”
“为什么一个不知来历的假和尚,能就此够撬动一整个王朝兴衰蜕变,”
“为什么一个不起眼小人物,会窃据了王仙芝、黄巢农民战争的最终果实;”
“为什么还有人能够打破,历朝历代帝王将相出身和背景的传统惯性。”
“由此可以证明,广大愚昧和无知的老百姓,从来就不是造就历史车轮向前的推动力,而是随大流的盲从惯性而已。”
“而这一切,显然就是从岭南潮汕沿海地区微不足道的一点‘贼患’开始的。”
后世有良心的历史学家考证曰:《千年王朝:你所不知道的一百种历史真相》
(本章完)
第124章 归还()
在熟悉的鸣号声中,
逗着着趴在鞍子上已经变得驯服许多,却依旧喜欢龇牙咧嘴的小鬣狗,周淮安看着重新出现在面前的城墙嘘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好好休整一阵。
如果不是王蟠再次派人来催促,他倒是还想在地方上清理的更久一些,将自己的好一些想法和手段实践的更多一些呢。这前后打下二十一个土寨、市镇和村邑的征收和缴获,也让他这只偏师径直壮大到了三千多人。
这还是他去芜存菁遣散掉一些,身体素质或是习惯、作风实在不合适的人手的情况下。如今每人都是统一灰蓝色调的袍服、背包和装具,长短两件武器和一副弓弩,其中兵员的披甲率也至少达到了百分之四十。不过,地方的潜力和油水,也差不多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
看着潮阳城头突然就多出许多站笼来,其中一些已经形同人干,一些奄奄一息的,一些还在哀嚎和哭求着,看起来就是自己留下的工作队的手笔;只是希望他们不要搞得过头,矫枉过正的无端扩大了打击面,而要自己回头来收拾和善后才是。
看起来三处城门已经重新开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并且而拥有比较稳定的出入人流;而在靠近江面的东门外的码头和渡口上,也停了有些船只了。看起来就是自己走之后留下的布置和约定,正在持续发挥出用处来。
无非就是在废除了诸多官府的苛繁杂税与丁役之后,与民休养生息和鼓励工商流通的老调重弹而已;关键是义军掌握了城中粮库和盐巴、布帛、柴炭、陶器主要几种大宗民物资的储备,而有资格通过开放市场和物资供应的渠道,对维持城中日常运转的商品经济体系,进行比较粗略的调控而已。
周淮安忽有所感的抬起头来,就在过人的目力当中看到了城头上的怒字大旗边上,几个正在对着自己这个方向指指点点的身影,感觉起来就不是那么恭敬和客气的样子。
“这便是那虚和尚么。。”
“除了短发之外,看起来也不过是如此啊。。”
“切莫小看了人家,根据军中的兄弟们众口一词”
“那可是能持牌登城攻敌,也能安抚后方、治理行伍的遮奢人物。。”
“你没看如今在许多事情上,将头莫不是言听计从的很。。”
“便是他不在军中的日子,左右亦是时常有人言必称‘这和尚’如何、如此。。”
“我等若是想要在军中打开一番局面,或有有所作为。。”
“只怕是要好好打上一番交道了。。”
“所以还是暂且把这番心思和态度先收拢起来。。”
“什么人。。”
随着前头一声怒吼和惊呼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骤然从闪避在路边的人群里冲了出来,而摔滚在了缓缓行进的马前,顿时惊得周淮安胯下的“皮皮虾”一阵昂起,总算是没有再踩踏上去。
“行行好吧。。”
蜷缩在马蹄前的那人却是哀声告求道。
“我有天大的冤枉,要告求义军大头领啊。。”
“请头领为我伸张。。。。”
“哈。。。这是什么鬼。。”
周淮安看着突然跑出来扑在自己马前的廋弱身影,不有生出一种时空错位的即视感,这就是传说中的拦马告状吧,怎么会让自己给撞上了呢,而且显然还是认错了。
“你想告求什么。。”
周淮安此刻心情还是不错并且有点好奇的,看着已经被两名健壮士卒给按在地上的来人;虽然满是尘泥但看起来也就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在这个年代也就是勉强可服兵役的中男之属,不由心中稍稍放下了几分戒备循声道。
(《唐律疏议》,将符合服役的男子,分为壮男、中男和少男,服役年龄从15岁到55岁。)
“我要告那虚和尚。。”
被按在地上的人不由声音嘶哑的道
“使人强买强卖市中。。。”
这一刻,周淮安却是突然想起后世经典电影《九品芝麻官》里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堂下跪着何人,为何状告本官啊”,只感觉有些荒谬绝伦起来;明明自己远处在外行事,怎么就莫名其妙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呢。
“假助军之名,强取豪夺女子于民家,至今未见归还。。”
“又暗使掳拐少儿于街市。。”
地上的人还在大声的诉求当中,周淮安的左右却是一片呆滞和石化的表情了,听着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之后,才有人回神过来,却是苏无名大声的呵斥道。
“真是好胆子,你可知。。。”
然后接下来的话却被周淮安给的打断了。
“够了,驱散人群继续前行,顺便把人带上吧,”
“我只想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就算他在军中一向与人为善,也不愿意过多干涉别人之分內的事情;但是如果因为别人假冒自己的名头肆意妄为,而莫名其妙的平白背上这么一个锅,也是无法可忍的事情啊。尤其在如今的义军治下,又是强行征收妇女,又是拐卖少儿什么的,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的熟悉呢。
而在避让街边的人群当中,也有几个刚刚围拢过来过来的身影,又急忙的离群而去却是迫不及待的回头报告什么去了。
滤过了这个让人有些不爽的小插曲,在东门内的驻地安顿好大部人马;然后,周淮安又对着身边的小七和廖远各自吩咐,把少年探报队和城邑工作队的领头人给私下叫过来有事相询;这才重新洗漱停当换过一身行头和衣裳,再吃了一点小食,这才前往中军所在的内城而去。
早已经得到消息的王蟠不但在潮州的府衙门口迎接,还专门派人筹备了今晚的接风的宴会,说是要好好庆贺和犒劳他这一番归来的功劳和苦劳云云。
而在交割和回报诸多事务的时候,周淮安也注意到了王蟠身边的左手位置,多了一个皮肤黝黑消瘦而手脚颇长的汉子;生的是一副瘦脸粗眉,紧闭的薄唇和挺直的鼻梁,隐隐呈现出这是一个相当坚毅而有主见的人物。
光是寡言少语的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自然拥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而让那些原本有些不拘形色或是喜欢说笑的旅帅和校尉们,各种不由自主的收敛和慑服起来;
按照王蟠的当场介绍,他就是自己闻名已久的怒风营老人——丁会了,也是这一次军府委派给他的副将;并且从广州带了一个不满员的营头和一千名夫役、两百匹驮畜组成的输送队,前来赴任的。只是因为之前被许多事情给耽搁了,所以直到周淮安离开未久的前些日子,方才抵达军中履任的。
而在这一次回来之后,周淮安发现自己居然多了两个副手了,一个是新任命的营务副管,叫林忠,乃是军府划最近才拨过来的文吏;另一个则是驻队的编练官叫刘智,却是正儿八经的武举乡试的教习出身;据说都是带着若干的部属,和回归怒风营的副将丁会一起过来的。
一下子空降了两个副手下来,不用说就是用来掺沙子和制衡日常的;不然早不来晚不来的,之前一直让怒风营要求的人手空缺着;偏偏等到怒风营的相关人等,连战皆捷收复了好些地盘之后,才突然就安排了着三个头领级别的人物,带着各自一班人手过来赴任;
不过真也证明了一件让人忧喜参半的事情。喜的是这代表了大将军府对于这只武装力量的进一步看重,而想要加强影响力和间接控制力的意图;忧的是这也意味着某种意义上争权夺利的可能性,而让原本相对运转流畅和顺利的内部关系和架构变得复杂起来;可以说怒风营就此多事亦。
不过就像是某种平衡或或是补偿手段一般,在王蟠突然做出让人有些意外的宣布下,周淮安也名正言顺的得到了所谓镇防主簿的任命;就此成为了怒风营或者说是这支龙江镇防兵里,仅次于镇防官王蟠,副镇防官丁会的第三号人物;
不过,由于周淮安直领后营兼任驻队的编练,还负责所有与辎重队想干的营中庶务;导致在手下直接或是间接掌握的人头,也几乎占了怒风营的近大半编制了。
因此,有所制约和分流权柄手段,也是理所当然的正常事情趋向。毕竟,一个不懂得搞手下权力平衡和制约的领头人,也是注定走不了多远的。
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在之前的表现当中已经远超过广府方面的语气,是以事后军府追叙的功赏和名分,龙江镇防兵的军额也有所放宽。所以私下组建的各分营,也得到了名正言顺进一步扩充的营头资格;
而按照最新的职分划定,将头王蟠直领一千二百员的中营和最为精悍的前营八百员;新到任的丁会则成了左右两营各一千人的顶头上司。至于他带来的这半营多人,因为有些良秀不齐的程度,只挑出还算精健的百多人为副将亲率之外,其他都按照王蟠的要求打散充入驻队当中,以补足地方的驻守力量。
最后,才是周淮安扩充到八百人的后营和所属的若干辎重大队;因此,又由此在军中形成了一个以王蟠为主导和核心的,不怎么对称的隐隐三足鼎立之势;
因而,当这场临时的军议进行到了这里之后,周淮安忽然觉得自己要收回之前对与将头王蟠的评价和判断了;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懈怠和不耐繁琐事务,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却是丝毫不见得含糊,或者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对策的。
这不,籍着自己回归的契机和由头,在这次临时会上转眼间连消带打的,就将局面给引导着向另一个有利方向去了;果然是在天然的权利面前,并没有一个上位者会是简单如傻子或是轻易犯错的。
(本章完)
第125章 归还二()
在晚上庆功兼做接风宴会之前,周淮安还有很多积压下来的事务需要处理;毕竟,虽然上头给空降了两个副手,但是自己在军中鼓捣出来的这套东西,还有一系列的操条、章程和制度,都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上手的。
或者说,如果没有足够文书和数学的底子,作为简单统筹学和组织管理学的基础;随随便便的贸然上手就会很容易搞得一团糟,而导致底下人的怨声载道和间接抵制什么的;所以,还有不少东西得周淮安自己亲手纠正和梳理回来。
这一忙碌就忙碌到了下午茶点的时光,籍着停下来休息,吃喝点糕饼和蜜茶的间隙,周淮安也吩咐人把那个拦截告状的少年人给带了上来。
因为被清洗过的缘故,对方看起来比之前的年纪还要更小一些,也显得精神和清楚了许多;只是脸上的青肿和手臂上旧日淤积下来的伤痕,在提醒着他最近的遭遇。
“我就是你要告的那个虚和尚。。”
周淮安对他微微颔首道。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这不可能吧。。”
少年不由吃惊的嘴巴张了张才喊道
“虚和尚可是一直都在这城中发号施令的。。”
“若是世上还有虚姓的和尚话,便就是我了。。”
周淮安不以为意的摆手道。
“所以我想知道,这些日子在城里法号施令又是谁人。。”
“小人贝小二,见过虚大师。。。”
他这才重新趴下去道。
“还请大师替我主持公道啊。。。”
他本姓贝,名叫沓石,是榕江一代世居水上的船户后代,因为是父母生的太多了,干脆把养不了的他送给岸上的木器工坊里做了学徒。
这个时代的船户和后世那些人为贬斥和造就的贱籍之民不同,那是特指这个时代游曳在江河湖海上的一个特殊群体,以打渔经商船运等世业为生。得益于这个世代极为发达的江河水运事业,许多人一辈子只有很少时候上岸,甚至不上岸,而各种婚丧嫁娶生老病死都在船上渡过。
《唐国史补》卷下曰:“凡东南郡邑无不通水,故天下货利,舟楫居多。。。逐流往来,聚舟成族者,不胜凡几。。”因此其中有微贱者,多数以随处可见的“贝、蚌、磲、玳”等事物为同音姓氏。
问题是,他接下来罗哩罗嗦的讲了一堆,所在城中木造行会各种欺压学徒,驱使奴役如牲畜,吃人不吐骨头的内幕;可是这些又关周淮安什么事情呢,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一直在发生着,他能够解决了一时,难道还能解决的了一世么。
他还没有不自量力道自以为可以解决和撼动,一整个行业自古沿袭下来的陋习和潜规则。就算把他们都一股脑的干掉了又能怎样,难道还有更好的替代方案,保证这些行当和相关人等的生计,得以继续维持下去么。
就像是在自己手下那些冠以学徒之名的队员们,虽然在日常里比较辛苦,白天要参加各种操训和勤务,晚上还要给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