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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初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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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响动。有一个改畦的女孩子,比春儿稍微小一点,站在那里,扶着铁铲柄儿打盹。水漫到小道上来了,那匹狡猾的小驴儿也偷偷停下,侧着耳朵,单等小主人的吆喝。
“喂,开了口子了!”春儿站住,叫醒那女孩子。
女孩子一楞,睁开眼四下里看了看,笑着跑过来,慌忙把水堵住,一边吆喝动牲口,一边看着春儿身上的枪枝手榴弹说:“检阅完了吗?哪村的第一呀?”
“我们的第一,”春儿说,“四区子午镇!”
“我们村里第几呀,小王庄?”改畦的女孩子指一指身后的村庄。
“小王庄?”春儿仰脖儿想了一想说,“我记不清了,反正不大靠前吧!”
“丢死人了!”改畦的女孩子使劲儿挖开一个畦口,把水引进去,说,“去的时候敲锣打鼓,我看怎么着回来见人吧。”
“你怎么不去?”春儿说,“你不是妇女自卫队员吗?”“为什么不是?”
女孩子说,“我要是去了,就不能落个这样。是我爹不让我去,他叫我浇园,他是个出名儿的老顽固!”“下次检阅的时候,你务必去吧!”春儿安慰她说,“可热闹哩!”
“就是吧!”女孩子笑着说,“等几天,咱姐妹两个在大会场上见面儿吧!
这么热天儿,你不喝口新井水,歇息一下再走吗?”
“喝口就喝口,”春儿跑到井边上,扎下脖子喝了一阵凉水,直起身来擦擦嘴儿,在小驴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才走开了。
一路上,红皮的枣树枝上,吐出嫩芽儿来,葫芦蔓儿,刚刚爬到架边上,就仰起头来,开了第一朵花。一只怀孕的野兔儿,在麦垄儿里悄悄的跑过,从山地飞到平原来的蓝靛儿鸟,在一片金黄的菜子地里一起一落。
春儿也忽然困倦起来。她靠着道边一棵大柳树坐下,眼皮打起架来了。
这地方离黄村不远,野地里,有几个小孩子,追赶一只虎不拉鸟儿。
他们估计虎不拉儿要在这独棵柳树上落脚,一个小孩子就提着拍网奔这里跑来。这孩子长的像个小墩子鼓,来到树下,呼哧呼哧的,在拍网的信子上套上一个大蝼蛄,就往地下一按,正按在春儿的怀里。
“你这是干什么呀?”春儿一惊睁开眼,紧紧抱着她的枪枝。
小孩子说:
“你挪挪地方睡去吧,我要在这里下网!”
“我碍着你下网了吗?”春儿揉着眼,不高兴的说,“吵了人家的觉,还叫人家给你挪地方!”
“这是我们黄村的地方,”小孩子说,“要睡觉到你家炕头儿上睡去!那里没人撵你!”
“你这孩子说话儿怎么这么霸道?”春儿说,“就分的那么清楚呀?我们不都是中国人呀?我们不都是为了打日本吗?”“你没有我们老师讲的好。”
小孩子一擦鼻子,“快点儿动动吧,鸟儿就要飞过来了!”
春儿勉强站起来,把枪使劲往肩上一抡,虎不拉儿飞过来,刚要落树,吃了一惊,一展翅儿,像箭一样飞到崔家老坟那里去了,小孩子跺起脚来,那几个也围上来叹气,春儿说:“抗日时期,你们不好儿上学,却满世界跑着玩儿!”“跑着玩儿?”小墩子鼓儿说,“我们这是练习打游击战,看看就要把全部敌人,包围歼灭在这棵柳树下面,想不到完全叫你给破坏了!你是哪村的?干什么背着枪?有通行证吗?”
“没有。”春儿掏掏挂包和口袋儿,笑着说。
“那就到团部去吧!”小墩子鼓儿镇静的说。
“什么团部?”春儿忙问。
“黄村儿童团团部。”孩子们说着围了上来。
春儿有些着慌,她赶紧解释,说是参加检阅去来,小墩子鼓儿说:“那你为什么不和队伍一块行动?不是打算开小差,就是犯了自由主义。”
叫他们逼的没法儿,春儿打算到村里去,这时通城里的道上,跑来一匹马,骑马的战士,一会儿把身子贴在马上,一会儿又直起来,用力抖动着缰绳,孩子们都转过身去看了,春儿早笑的张开了嘴儿,认出那是芒种。
芒种跳下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儿,说:“小同志,你们不认识她呀,今天全县妇女自卫队检阅,她考的第一名!”
“看不透。”小墩子鼓儿说,神色上已经对春儿表示着尊敬。
“我给她证明,”芒种笑着说,“把她交给我吧!”“那没有问题,”小墩子鼓儿说,“我们认识你。不过我们要给这位女同志提个意见:你在全县的检阅上,考了第一,这自然是好,可是根据刚才的事实,你还有两个缺点。”
“哪两个缺点?”春儿问。
“第一,脱离队伍,单独行动,这证明你的组织观念不强;第二,带着武器,在大道旁边睡觉,这证明你的警惕性不高。站在同志的立场上,我们提出这两点意见,不知道你虚心不虚心,接受不接受?”
“接受,我虚心。”春儿笑着和芒种走了。
走出了一截,芒种说:
“你是在那里等着我吗?”
“闲话!我怎么知道你来哩?”春儿说,“是和李县长说话儿耽误住了,又叫这群孩子们缠了一阵。你这是干什么去?”
“给司令部送信。你累了,骑上去吧。”芒种把马拉祝“过了村儿吧!”春儿笑着说。
过了黄村,就着崔家老坟旁边的石头人儿,芒种把春儿扶上马去,春儿试着叫马跑了几步,震的肠子肚子生痛,赶紧停下来。
“你应该习练习练,”芒种赶上去给她拉着缰绳说,“用时不当,当时不用,多学一桩本领,又不担什么沉重。”
“怎么这样颠的慌呀?”春儿皱着眉说,“我在上面坐不祝”“骑几遭就好了,”芒种说,“身子放活一点儿,不要光叫马随你,你也要随着它一点儿。”
到了子午镇村边,春儿笑着说:
“站祝我下去吧,你骑上办你的公事儿去。”
她从马上跳下来,两腿酸痛,一拐一拐的走,在快进街口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邻舍家的老大娘。大娘从地里回来,提着满满的一毛篮野菜。里面有马勺菜、老鸹锦、乍乍菜和苣苣菜。
“大娘!”春儿说,“又到哪里弄了这么些新鲜菜儿来?”“在崔家老坟那里!”大娘说,“不光菜儿新鲜,我还看见了桩子新鲜事儿哩。”
“什么新鲜事儿呀?”春儿问,“是小孩子们到那里赶雀儿了吗?”
“啊,是一对雀儿哩!”大娘瞅着春儿的脸说,“沿着大道飞过来的!”
“我就没有看见。”春儿说。
“你哪里就看见了,”大娘笑着说,“你只顾骑人家的大马了!”
“唉!”春儿红了脸说,“大娘只会逗笑儿!”“西庄的花轿铺,把花轿全都拆卸了。”大娘又说,“你知道吗?”
“不知道呀,”春儿说,“那是为了什么?”
“人家说,以后娶媳妇儿的,没人再坐花轿了。”大娘说,“打你这兴起,都改成骑大马了!”
“她愿意坐什么就坐什么!”春儿笑着说,“我晚上还没菜吃哩,大娘给我一把苣苣菜!”
“多抓点儿,”大娘把篮子放在地下说,“咱娘儿俩这叫不说不笑!不笑就不热闹。”
春儿怀里抱着一把根儿像奶汁一样白的、菜儿上还带着露水的苣苣菜,跑回家去。
四十一
春儿回到家里,这一晚上睡的很不踏实,白天检阅民兵的场面,还在眼前转,耳朵里不断喊口令的声音。她感到屋子里有些闷热,盛不下她,她不知道,是一种要求战斗的情绪,冲激着她的血液,在年轻的身体里流转。
她听见街上有狗叫,有马蹄的声音,有队伍集合的号令。
她坐了起来。
有人拍打门。她穿上衣服出来,从篱笆缝儿里看见芒种拉着一匹马,马用前蹄急躁的顿着地面。
她赶紧开开门,问:
“黑更半夜,什么事?”
“司令部要转移了,”芒种说,“明天早晨这里就有战斗!”
“我们哩?”春儿说,“我们妇女自卫队怎么配合?”
“部队已经和地方上开过会,区上会来领导你们,你早一点准备一下吧,我要回城里去了。”
“你快去吧!”春儿说,“明天,我们战场上见吧!”
芒种跳上马走了,队伍从村子的各个街口上开出来,像一条条黑色的线,到村西大场院里去集合。
队伍的前边都有一个老乡带路,农民们像打早起、走夜道一样,轻轻咳嗽着,又要摸出火镰来抽烟,叫战士们小声止住了。
“对!”农民把烟袋又掖在腰里,“那兔崽子们有千里眼!”
听见响动,老百姓都起来了,大人一穿衣服,小孩子也跟着爬起来。
家里住着队伍的,男女老少都送到村外来。一路上,话语不断:“同志们,你们在我这里住了一程子,茅草房舍,什么也不方便,好在咱们是一家人,这没说的。你们再走到这里,千万不要忘了我,一定到家里落个脚儿。咱家里没有别的吧,可喝个开水儿,吃个高粱饼子呀,你们又不嫌弃!”
“大伯,我们一定来。”战士们小声说,“大伯回去睡觉吧,天还早哩!”
“你们出兵打仗多么辛苦,我缺那么一会儿觉睡呀?”大伯说,“这一程子,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你大娘嘴碎一点,小孩子好发废,你们没得安生!”
“大娘心眼儿很好,”战士们说,“小兄弟也叫人喜欢,好好叫他上学呀!”
“反正得供给供给。”大伯笑着说,“赶上这个年月,还能不叫他上上学?
长大了,也叫他出去,和你们一样打日本!”“等不到他长大,我们就把日本打跑了!”战士们笑着说。
一直送到场院里,站好了队形,大伯还不断猫着腰跑过去,和战士们小声说话儿,说两句就赶紧退回来。大娘也赶了来,着急百赖的在一个战士手里塞上了一个热糊糊的大鸡蛋!
“拿着吧!”大娘喘着气儿说,“光着急,怕你们走了,也不知道煮熟了没有,你们趁热儿快吃了吧!”
队伍前面,民运科长正说损失了老乡的什么东西,要折价赔偿的事。
一个战士说:
“大娘,我们不是给你打了一个小玻璃盆儿吗?我去领钱!”
“快别寒伧!”大娘小声说,“就当你小兄弟打了。”“老乡们,肃静一些吧,”作战科长讲话了,“过去,我们转移的时候,总是不言一声的就走了,使得老乡们惊惶,并且对我们不满。现在我把今天的情况简单分析一下,叫老乡们有个准备。敌人从保定、河间出动,沧石线上也增加了一些兵力。主要的是保定出来的这一股,已经侵占了我们的博野、蠡县、安国三座县城,有向沙河以南地区侵犯的企图。现在沙河和滹沱河里都没有水。我们一定能打退敌人的进犯,可是开头一两天,我们得先和他绕绕圈子,比比脚步!老乡们应该听区上和自卫队的指挥。坚壁东西呀,转移呀,帮助军队打仗呀,地方上都有布置。老乡们,我们再见吧,过几天,我们一同庆贺胜利吧!”
队伍分成两路出发了,全村的老百姓,站在堤坡上,直到最后的一个战士也隐没不见,才回到家去,作战斗的准备。
春儿回到家里,往灯盏里添了些油,小灯立时亮了。她开开小柜,把几件衣服和一匹没织完的布包起来,藏在挖好的一个洞里;把纺车埋在柴草堆里,把粮食装好,背到野外麦地里藏了。看看屋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坐在炕上,她守着灯,整理好她的枪枝手榴弹,把干粮装在背包里,披挂好就去集合她的人了。
军队在急行军,他们脚步轻快,带着饱满的战斗的力量。他们在黎明前要绕到敌人的后面去。在延绵曲折的道沟里,他们像雨季的河水,震荡着平原。他们通过村庄,换过向导,绕过枣树林,绕过大壕坑。田野里雾气很重,北斗星低垂着,好像再走几步,就可以抓到它的柄子一样。
高庆山的支队,奉命从县城开到五龙堂一带村庄驻扎,他接受了战斗的任务。
指挥部就设在他家有战斗历史的小屋里,他的父亲和女人都到街里工作去了。在小屋里,他召集区委同志们开了一个会。区委同志们的意见,希望高支队能在这里打一个硬仗,长长抗日的威风。他们说,这样一来,地方上的工作就更好做了。
高庆山说明:目前的形势,还是敌强我弱。我们只能选择有利的时机,打击敌人,在战争的锻炼里,壮大自己的力量。用逐渐的由小到大的胜利,来保持和发扬军民的战斗情绪。
他说,“拿句地方上的土话做比方,我们的战略是:‘老虎捡蚂蚱墩儿,碎拾掇!’”四十二区委连夜召集附近几个村庄的支部书记和武委会主任开会,布置了配合军队作战的任务。高四海担任了侦察组的组长,组员里面有一个女的,就是春儿。
“你要我去干什么呀?”从会场出来,春儿问高四海,“给你们添累赘吗?”
“快到家里打扮一下,我们一块儿去出探,”高四海笑着说,“我知道你是个顶灵通的孩子!”
一老一少,在堤坡小屋里打扮好出来,天刚发亮儿,高四海背着大柴草筐,破衭袄,系着白搭包。春儿举着红缨大鞭,赶着姐姐家那一群山羊。
她的腰里,挂着一个用破布袋片缝成的兜囊,盛着两颗手榴弹和几块硬干粮。
他们估计敌人可能从县城这个方向来,就奔着崔家老坟去。春儿赶着羊在道沟里,老头儿走在道坡沿上,四下里了哨着。
四月初,小麦正扬花儿。早晨野外的风很凉,春儿的身上却是躁热,她说:“大伯,前边有动静吗?”
“什么也没有,夜里开了会,连路行人都断绝了!”“你眼花不眼花?”
春儿笑着说,“别叫我和敌人走个碰头儿呀?”
“我眼花你给我去配花镜?”老头儿不高兴的说,“年少别笑白头人!”
到了崔家老坟,老头儿站住说:
“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把羊轰上来!”
一丈多高的沟墙,就是山羊也爬不上去,春儿一个个把它们抱起来,老头儿搬着犄角,拉了上去。羊们抖抖身上的土,就跑到坟坎里去吃草了。
老头儿把春儿拉上来。
这是一片大坟地。临道边。有两个老虎样儿的石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嘴上涂满车油泥。有几匹石马也陷在泥土里,山羊们跳到它们的脊背上去玩耍,羊们离开山地和石头,已经快到一年了。
坟地里,密密的芦草有半人高,一排排高大的杨树,没有风,也在哗哗的响。有两只秃尾巴老鹰,立在坟头上,看着人走近了,才慢慢的飞起来。
春儿摇动着大鞭,把羊们赶到芦草深处去。
高四海把草筐放在道沿上,割起芦草来,不断直起身子,了望通城里的路。
春儿有些着急,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仄着耳朵听。她听见通通的响声,在她身边的一棵大杨树上,有一只啄木鸟儿,展开花丽的翅膀。春儿脱了鞋,光着脚儿爬到树上去,坐在树杈上了望,把手榴弹掏出来,插在啄木鸟的窝洞口儿上。
“有人来了!”她小声对高四海说,把身子紧贴着树干。
从东边来了一个骑车子的,他在道沟上面,走走站站,看看前边,又看看后面。
路过坟边,他从车子兜儿里掏出一枝手枪来。
高四海还是弯着身子割芦草,整整齐齐放到筐里去。
“老头儿!”骑车子的人下来走到他跟前说,“你是哪村的?”
“你问我呀?”高四海直起身子来说,“小村庄,五龙堂的,你打哪里来呀?”
“你不要问!”骑车子的人把手里的枪一扬。
高四海就又弯腰割草。
“你们村里驻着军队没有?”骑车子的人问。
高四海不言一声。
“喂!”骑车子的人喊,“你聋了吗?”
“我不聋。”高四海一边割草一边说,“鸡叫狗咬我全听得见。你不叫我问你,你就也别问我!”
“这老头儿很倔!”骑车子的人把枪又一扬说,“你不怕这个玩意儿!”
“我不怕,”高四海说,“在我们这一带,凡是拿枪的都是八路军,工作人员。他们从来也不吓唬人,除非是那些汉奸们,可我看着你又不像!”
“我不像吧?我不像一个汉奸吧?”骑车子的人笑着,把枪放在车兜儿里,把车子靠在石兽上。
“不要靠在那上边,那上边有油。”高四海说。
“可不是!你不说,我还没看见哩,”推车子的人把车子往前推了推,靠在高四海身边一棵小树上,转过身来坐在一铺芦草上说,“你这老头儿很好,谁在这老虎嘴儿里抹了这些油呀!”
“这是一对坏家伙,”高四海也坐下说,“你要不往它身上抹点油儿,它就祸害你,叫你翻车!”
“你们这里的人,也够绝短了,”骑车子的人说,“这样一挖道沟,汽车坦克都不好走,通到你们村里,都是这么深的沟吗?”
“到处一样,”高四海说,“咱这里哪有汽车呀?”“你们没有,日本人有呀!”骑车子的人说,“一边走一边填沟,你看有多么别扭!”
“他别扭他的吧,用不着替他们发愁。”高四海把烟袋递给骑车子的人说,“谁叫他侵略咱们呀!抽袋烟吧!”
骑车子的人接过烟袋来,低头打火,他没有使惯火镰,老是打不着。
高四海伸手从他的车子兜儿里把枪摸出来,坐在屁股底下,说:“来,我给你打吧,你是使自来火儿的手!”
“你算猜着了!”骑车子的人说,“我平常抽的是烟卷儿,可是这两天,什么也买不到。”
“一看你就不像乡下人!”高四海又说,“你一定生在大地方!”
“唔!”骑车子的人说,“我是保定府人!”
“你是出来给日本人带路,你一定是个汉奸!”高四海说着站起来。
骑车子的人立起来,就去车子兜里抓枪。
高四海把枪一举说:
“在这里呢!”
汉奸扑过来要夺,高四海一闪身子,顺劲儿一推,汉奸就栽到一个石老虎身上,亲了个嘴儿,沾了满脸油泥。高四海把他的手背过来说:“你先不用回去给日本报信,就在这里凉快会儿吧!”
他把汉奸的裤带解下来,把汉奸的脑袋硬折过去塞到裤裆里,像打蒲包儿一样,用裤带捆了,推到芦草深处一个狐狸洞口上。
“大爷,你不要活埋我呀!”汉奸在裤裆里说。“谁家的坟地叫埋汉奸呀?”高四海说,“这叫看瓜园。说实话,你出来干什么?”
“日本人叫我来扫探这里有没有八路军,道路儿好走不好走。”汉奸说。
“日本人到了哪里?有多少人马?”高四海问。“到了新营,”汉奸说,“两辆汽车,二十匹马队。现在也许过了河。”
“走哪条路,奔哪里来?”高四海问。
“就打算走这条路,奔子午镇来。”汉奸说。
“你在树上猴着吧,我去给你姐夫送个信儿,”高四海望着春儿说,“就骑着这辆自行车!”
四十三
高四海把车子拉进道沟里,骑上去歪歪扭扭的走了。
春儿一个人望着通城里的大路。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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