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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额头上青筋爆起，声音微微颤抖，命令：“5度、10节，缓慢下潜！”
74
北京，中南海琴房。
最新情报源源不断送了上来。总书记面对落地窗站立，陷入沉思。
窗外过去100米，就是主席在世时喜欢居住的游泳池，那时政治局常去那里开会。此刻，政治局在琴房开会，面对的，是可与半个多世纪前是否出兵朝鲜相比拟的重大决策。总书记心里清楚，从日本人的第二发战斧导弹飞向新加坡开始，冲突就表面化了，南线的局势开始脱离常规，正在向失控发展，有可能爆发大规模军事冲突。
面对的决策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再退一步，让出地盘，避免军事冲突；要么，挺起脊梁，不退这一步，那就很可能会爆发大规模军事冲突。主席如果还在游泳池那里，面对今天的局面，他会怎么处理？五十八年前，主席的决策是出兵朝鲜。
总书记转过身来，目光依次从每位与会者的脸上扫过，一边踱步，一边像整理思路似的，缓缓说道：
“今天突发局面的表面起因是俄罗斯插的那一手。我军前线指挥员的反应处理在战术上是正确的。那么在战略上呢？
中央派舰队去新加坡外海做对抗性演习，有一个主要宗旨，主要方案，后面还有几个预备的应变方案。
主要宗旨是保持南海的和平稳定。退一步说，要能够保持现状。
问题是有人要打破这个现状，破坏这个稳定，此后，建立起他们所要的新的稳定。
美国人要打破这个现状。他要扼制住我们的石油咽喉。他的核心政策是两个字：小打。
小打，就不是大打，也不是不打。
美国的对外政策是服从于他的基本经济利益的，资产阶级的经济利益要求他们必须输出商品。他要卖东西，就要有两个基本条件：一是别人要有买得起市场，二是自己要有生产的工厂。如果大打，打烂，把别人打烂了，市场就没有了，把自己打烂了，工厂就没有了。所以不能大打。”
总理插话：“冷战结束，新的势力范围重新分配完毕，世界局势进入相对稳定，越大的资产阶级越不要打仗；最大的资产阶级，也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最不愿意打大仗，特别是能够砸烂他家里的工厂的大仗。从这个根本意义上说，美帝仍然是纸老虎！”
“说得好！”总书记继续整理他的思路：“另一方面，要他不打也不行。他总是嫌自己的地盘还小了点，总是担心别人会超过他，害怕别人反过来压迫他，嘿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他还是要不断地搞摩擦，不断制造事端，要你这里退一下，他那里进一下，这就是小打。要他大打，他怕，要他不打，他不甘心。他就不断地小打一下。
他要维护他的既得利益，这一点决定他不敢大打；他又不满足于他的既得利益，这一点决定他不会不打。”
“中国的国防实力，原子弹是丢得进美国的，我们是有资格炸到他的工厂的几个国家之一，不是伊拉克、伊朗。所以，美国不敢和我们大打出手。但是，必须承认，大打，我们打不赢，我们能够炸到他，却还不能炸烂他。他倒是能够炸烂我们，但是有人拦着，不让他乱炸。这人就是他自己。他那里资产阶级当政，现在全球化分工，我们既是市场，也是分工生产环节，炸烂我们，他自己的经济也会烂掉。所以有人拦着。美国大部分人是要和我们往来的，这是主流；军火商是少数人，是支流。
问题在于，主流也要打仗，小打一下。做生意、正常手段满足不了他的扩张胃口，要用打仗的手段辅助一下。列宁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腐朽阶段，是战争根源，这话到今天也没有错。帝国主义就是要用武力掠夺利益，只不过，在列宁的时代，战争是掠夺的主要手段，到了我们这个时代，武力降为他们的辅助手段了。”
“小打是实质。形式上，也有两种可能：一是真的打一下，听得见响的，二是武力威胁一下，大兵压境，不一定听得见响，你一退，他就赢了。武力威胁，能模糊威胁最好，前几年模糊政策唬不住人了，改成清晰政策，现在清晰政策又唬不住了，就赤膊上阵。”
“小打是实质”。总书记拿出了基本判断。在座的人也都赞成这个判断，这个基本判断是后续决策的基础。站在这个基础上，决策的要点已经浮现：不退，也不必退。但是，小打要打赢，至少不能打输。进一步的问题就是：怎样才能不输？
*副总理插话说：“美帝不是想打烂我们，而是要扼制我们的发展。这次他们搞的“扼制咽喉”演习，就是拉开架势，显示力量，逼我们退让。我们一退，马六甲海峡就被美军扼制，周边国家就被他们鼓动起来彻底抢走南海油田，连同通过马六甲的油，每桶都加价不少卖给我们，加价的名义肯定是那里的驻军安全维护费用，那样的话，我们的经济增长就要减速，这还不包括对其他战略方向影响的损失。这样，美帝就实现了控制我们发展速度的目的。”
总理接过来说：“而且，那样一来，台湾的能源也被美国控制，即使台湾岛内的健康力量占了上风，也无法摆脱美国的控制和影响。台湾的政治生态将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和平统一就很难实现了。”
这是美国人这次行动的主要战略目的之一。
不过，他这样干，还妨害了另一个人的基本利益。日本不会同意被美国卡死资源，相反，他会利用这个局势，挤进南海，拿走东海油田。”
一位政治局常委插话说：“日本也是不能大打，也是要小打一下。不同的是，他的小打是要打谁？不一定只是要打我们。一般情况下，日本为虎作伥，帮着美国打弱小国家，掠夺利益，分一杯羹。在这些利益只是残羹剩饭的时候，特别是美帝国主义进一步威胁到日本自身的饭碗的时候，他也可能转过去，打美国人。
日本的要害始终是资源问题。二次大战，这是日本发动战争的原因，为了这个也和美国人大打了一仗。到今天，这个根源并没有消除，不过在形式上，就是总书记说的，改大打为小打、武力威胁了。并且，是想借着美国人的武力威胁我们。”
政治局委员、对日谈判代表团团长说：“联合日本抗击美国的政策还是不能丢。有所失才有所得。日本人要的是资源。只要我们肯把南线的舍一块给他，就能打消他在东海春潮油田上铤而走险的念头。南线是咽喉，管着大家的石油，他无法和美国人利益一致；东线的油是我们的，他就很可能和美国人沆瀣一气对付我们。所以，我们让南边的保东边的，就打破了日美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态势。”
国防部长说话了：“美国人要打破现在的稳定，日本也是要打破现在的稳定，建立有利于自己的新稳定。牺牲一块喂给他，可能让他暂时满足，也可能激起他更大的欲望和野心。历史的经验表明，对法西斯主义来说，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慕尼黑协定前车可鉴。”
室内的气氛有点紧张。对日强硬和妥协的两派意见又要交锋。听到国防部长把自己比作妥协误国、纵容法西斯的张伯伦，代表团长的脸又开始涨红，语气不善，开始反击：“要打破这个现状、破坏稳定的人还不止是美国和日本，还有我们内部的一些同志，也要这样干，非要不自量力铤而走险，把老虎偷偷放出去，只怕这潘多拉的盒子一开，新的拿不到，原来的也保不住了！”
大家明白，这话直指上次政治局会议否定了的《中岳岛计划》，并且指责军方没按决议办事，暗中放走了那条船那些人。锋芒逼人，只怕国防部长又要摔茶杯了。一位政治局委员打圆场道：“那条船是上次开会前一周就自己拔锚启航了嘛。而且，他们的领袖人物还被我们扣着嘛。”
就在此时，机要员匆匆进来把一份最新情报递到总书记手里。总书记看了一遍，脸色迅即阴暗下来，把情报递到总理手里，接着浓眉一扬，声音冷静而坚决地命令：
“把那个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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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群岛冲绳纳守嘉空军基地，美国太平洋战区司令部通电宣布，将于次日凌晨5时开始，在北纬27度、东经125度附近海域，举行代号为“共同防御”的联合军事演习，将有美国、日本、韩国和台湾的部队参加。……
消息一经宣布，舆论立即哗然。
那块海域是中国东海，约在上海东南450公里、冲绳西300多公里、台湾东北430公里，正是上海至澳洲悉尼航线和香港至东京航线的交叉点，并且正在春潮油田东域、钓鱼岛群北缘。这是美日联合军事演习首次包括台湾。在时间上与南面的新加坡外海军事演习相重合。
细心人士已经观察到，美军宣布的演习区域南缘框线内，划入了钓鱼岛群起算的专署经济区大约10平方公里的面积。这10平方公里在军事上构不成特殊意义，但是，在政治上的意义却非同小可：按照国际公约，专署经济区内其他国家船只飞机可以无害通过，但是军事行动绝对不被允许，那是公然侵犯主权国家的侵略行为。中国如果坚持钓鱼岛群是中国领土，那就必须制止外国军队进入这10个平方公里。
中国会如何反应？
全世界一瞬间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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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中南海琴房。
总理看过最新情报就递给了国防部长。心里的第一反应是：一场大战恶战已经不可避免。显然，美军现在公开宣布明天凌晨5时举行这个东海大演习，就没给我们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这次演习不是什么定期例行演习。而非例行演习通常是一种强烈的政治手段，要达到显示决心、显示合作和力量从而逼迫对方在某个领域让步或者停步的目的，因此惯例上在演习开始前几周甚至几个月就提前宣布，给对方充分的时间体验压力，做出某种妥协，这段时间双方外交接触、政治角力讨价还价，实力较弱的一方一般会做出某种妥协让步，就是说，演习的真正效果是在演习前、宣布后的这段时间内达到的。但是这次，对方没给我们留下任何时间，到明天凌晨5时只有20个小时。就是说，对方的演习是一个真实的军事行动！
从参加演习的各方和演习地域来看，不是针对朝鲜核问题，而是矛头直指我们的台湾和春潮油田！那块10公里的地方连一般观察人士都看得出来，中国是不可能装糊涂忽略过去的，他们不给我们政治和外交斡旋的时间，就是逼迫我们只能出动军队，美日都是主张钓鱼岛群属于日本的国家，我们动用武力必然启动他们的日美安全条约，战端一开，虽然最后还是会收束在局部范围，是“小打”，但是日本必然要武力占领我春潮油田采油区，而美军会应台湾要求援引对台关系法在台湾驻军！此后，台独势力必定变相宣布独立，那也就触动了我们的反分裂国家法！所以，这场小打，会演变成一场二战结束以来最大规模的高烈度局部战争。
我们的主案是行不通了。还准备了两个预案。第一应变预案现在也对不上号，要启动第二预案。
总理对总书记说：“我去央行那里了。”
总书记紧握住总理的手，握了几秒钟，两人的目光也对视了几秒钟。
国防部长看完最新情报后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场大规模空战，很可能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惨烈空战。显然，战前情报没有美日舰队进入演习区的显示，目前美军在远东共部署了8个航母特混编队，已经是美国全部海军实力的2/3，其中2个在新加坡外海，其余6个现在应开始向台湾方向向心集中，但最近的肯尼地号航母特混编队目前还离其东海演习区还有600多海里，20个小时内，可以赶到，用舰载机近距支援作战，其余5个还比较远。美军到达1个航母编队，以我们在东线的实力可以打赢，如果到了两个特混编队，我们就是劣势了，如果他6个航母特混编队齐集东线，硬拼的话，我们必输无疑。那么，演习开始时，双方的第一战是陆基飞机的空战，初战必胜，才有可能在战略上防止后续冲突大规模升级，演变成“大打”。
国防部长起身对总书记说：“我去西山掌握一下。”
总书记没有和国防部长握手，却一把抓住上将的手臂，低声问道：“你们那个第三预案，行吗？”
国防部长知道，“第三预案”就是在“中岳岛计划”基础上发展出来了一个全军全力以赴的惊天动地的作战方案，那是中国被逼到绝地之后的殊死一博，仍然不是“大打”，却是制止大打的唯一之道了，否则大打必然爆发。“中岳岛计划”是被上次政治局扩大会议否了的。这个第三预案，中央只有几个人知道，军队里面却已是集中了最精华的一批优秀军官策划准备较长时间了。如果启动第三预案，胜负结果都是全局性的。胜负的关键，就在于那个绝密的杀手锏——超级战列航母中岳岛号。
上将的回答代表着他几个月来长时间思考权衡的结果：
“铤而走险，殊死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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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政治局的主要成员此时在听总书记的机要秘书念第三应变预案要点。机要秘书5分钟就念完了，又应几位同志的询问把部分内容念了一遍。
政治局讨论了20分钟。然后总书记站起身来，让机要秘书打电话到西山通知：“中央决定：全力以赴，施行第三预案！”
总书记走到钢琴旁，坐在琴櫈上，打开，拿掉谱架上的谱子，双手放在琴键上默想了几秒钟，弹出了第一句。
在座的所有的人都立即听出，这是《黄河》的第一乐章“黄河船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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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盛顿，白宫。
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填着饼干，美国总统对着远东战区态势图，脑子里在急速地思索着。
美国这次行动的主攻方向，是新加坡。东海演习是次要方向，也可以说是佯攻。只不过，袋鼠把时间顺序颠倒了过来，先主攻，后佯攻。总统认为这在军事上是“一个出色的颠倒”。
主攻方向之所以选中新加坡，则完全是政治战略的考虑。
只靠台湾是扼制不住中国的。中国通向海洋的道路，北面在中国东海和黄海、渤海，主要门户在上海和天津；
南面就在南中国海，主要门户在广州。夹在南北两大方向之间的台湾并没有直接拦住中国人什么。
即使美军最终驻军台湾，也管不住南中国海那个中国的南大门。
中国人只要走南大门，就远可接中东石油，近可收南海石油，贸易通商更不在话下，台湾能管住什么呢。
美国不仅不反对中国的贸易通商，而且一直嫌中国人放开得太慢，即使中国这个世界工厂的产品潮水般涌进美国，冲击了美国的贸易平衡，也没有改变这一点。
美国的国家基本利益与中国的一致，这个世界需要稳定、秩序和发展。美国希望这个世界能够提供廉价的劳动力、廉价的资源、使用美国的优良产品，在美国的秩序下和平稳定地生存。
美国的力量处于历史的顶峰，是当今世界的主持者，是现行世界格局秩序的最大受益者，因此也是最需要稳定和和平的人。共产主义者说美帝国主义是战争的策源地，完全说错了，恰恰相反。
但是，大稳定是由一系列小不稳定构成的，世界的大局和平是由一系列小型战争保证的，美国的世界秩序是建造在世界许多局部的小小混乱无序之上的，有了这些小不稳定，才能保障大的稳定，这才是辩证法。
以这个世界的生活水平的中间值为一条线，在这条线以上的现行富裕者拥护现秩序，位置越靠上面的越富有，也就越拥护现秩序，他们是美国的盟友，位于最上面的美国则是秩序的建立者和管理者。
位于这条线下面的是现行贫穷者，他们都不满意现秩序，什么南南合作、第三世界，他们反对经济全球化分工，总是想改进现行秩序，处处等着别人扶助，不断出现麻烦，他们是美国的管理对象。位于最下面的是赤裸裸的贫困，赤裸裸的贫困就要全盘推翻现秩序，他们一定要输出革命，一定要搞恐怖主义，他们是美国的敌人。
中国现在恰恰在这条线上，偏偏又是举足轻重的大国，全球化分工链条中强大的单元。中国不是美国的盟友，也不是美国的敌人，而是最大的潜在竞争对手。
中国如果分崩离析天下大乱，就会掉到世界的最下面，这样的大国如果处于最下面，就会输出革命，整个世界都不会有任何稳定，下面分崩离析，最上面的美国就会跌落下来。从这个基础意义上说，美国不希望中国的基本稳定被破坏，美国是中共维持政权稳定的最大支持者。
但是也不能让中国发展强大起来。中国一旦跑到这条线的上层，就会问鼎最上面的统治者的宝座。从这个意义上说，美国又是中国最大的抑制者。
用什么手段抑止中国？
台湾是个老法子，某种意义上也是笨法子。可以支持西藏独立，可以支持伊斯兰势力在新疆割据，可以花点小钱安排一下从报纸、电视台到网络都有人煽动对现政权的不满和鼓吹美国的高尚（不过，总统也最瞧不起这批披着知识分子理性外衣的卖国者，渣滓哪里都有，在哪里都不会得到尊重），这些都不如扼制住中国能源的咽喉，扼住了这里，中国的发展速度就可以受到控制，而使之完全符合美国的需要。
“扼制咽喉”计划的制订，有着多重战略考虑。
第一，扼制住中国60％的石油供给，引而不发。石油直接关系到经济发展速度，对于人口大国，经济发展速度决定每年新就业人口，就业问题则直指执政者的要害，这样，即可逼迫中国在重大国际问题上就范，又可以在中国国内促成和平演变的力量。
其次，压迫中国向北面解决石油问题，争夺俄罗斯石油的结果，必然使中、日、俄关系紧张，逼迫俄国人得罪中日两大强邻中的一个，中日关系则在经济基础上发生战略性的裂痕。
再次，压迫中国向西面解决石油问题，直接与中亚那些原苏联成员国建立可靠联系的结果，就会威胁那条中亚－乌克兰石油走廊，与俄罗斯的战略利益发生冲突，分裂上海公报组织，中国人直接面对中亚的伊斯兰分裂势力，与土耳其、伊朗、阿富汗紧迫地打交道，只能与美国在这个地区保持一致。而且这个方向的油也来不及解决问题。
第四，压迫中国向东面寻找石油的结果，就会挑起中日两国在东海石油天然气资源上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