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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她,抱起一脸期待的儿子,亲了一下。
“我很喜欢,谢谢小烨。”
别管是什么,至少现在儿子愿意单独跟他相处这么久,这就算是迈出的第一步,她当然知道儿子是个性子多么独的孩子,如果不喜欢,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接下来的步骤,叶安袭貌似有点后悔了,唱k?
虽说这五星级酒店的设备倒是很全,环绕式的立体声也很震撼,可叶安袭本人是对麦克风没有任何兴趣,至于宗政贤……
跟她想象中相差无几,绝对的娱乐绝缘体,所以这一时半会的小活动就变成容烨一个人的ktv了。
容烨识字不多,但会唱的歌很多,虽然都是简单的依依呀呀的二哥,但却是跨度挺广的,英文、中文、法语、意大利语、什么语种都能找到发音的诀窍。
这样的语言能力让宗政贤都感到吃惊,不过是一个周岁没到3岁的孩子,不过转而一想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叶安袭的那些水平他一清二楚,所以这些应该都是那个容爵熏陶的成分比较多。
想起刚才容爵跟叶安袭纠缠在一起的那一幕,有种说不清的酸涩从胸前往上翻涌。
容烨毕竟是小孩子,这么折腾来去的,一来二去的就睡着了。
看着电视墙上方的挂钟,眼看就要临近12点了,都矫情一晚了,也不差这一句了。
“宗政贤,生日快……”
似乎这一晚无论是蛋糕还是祝愿,都没有‘乐’字存活的地方,叶安袭话刚过半,便被一把揽过来,嘴对嘴的近距离吞咽她的祝愿。
叶安袭,谢谢……
无声的感动共鸣在胸腔之间,相濡以沫的二人之间是他们结合的宝贝。
这一晚,一家三口睡着了一张大床上,宗政贤揽着叶安袭,容烨放在了中间,拥着这一大一小,他感觉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心满满的……
第二天一大早叶安袭醒的时候就感觉胳膊上湿润润的,借着阳光,看见儿子嘟着小嘴儿睡在自己怀里,宠溺的低头亲了一口。
抱着儿子睡的感觉真好,不知不觉他已经从那么一丁点儿大长这么大了。
揉揉眼睛再抬眼一看,身边的的大床已经空荡荡了。
宗政贤呢?
小心翼翼的放好了儿子,叶安袭伸伸脖子,走到客厅也没看见他的影子,只看见昨天那个被她遣散的中规中矩的管家。
“夫人,宗政先生去处理北京分公司的一些事宜,吩咐我转达,等您和小少爷起床,先用餐,不用等他。”
这人上人还真不是人做的,随便到哪一个地方都有数不完的公事,就算你残了,病了,只要头脑还能正常运转,就要罩着这一整个企业的王国。
从某个角度来说,叶安袭是同情宗政贤的,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他自作自受,毕竟当初费劲心机得到宗研的是他,所以这些副作用,他必须无常接受。
现在已经10点多了,儿子也该醒了,吩咐管家点了一些餐,冲了个澡,叶安袭似是想起来什么。
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嘟嘟……
“喂。”
一个若黄莺出谷般的慵懒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让叶安袭整个人吃惊,这容爵也终于知道找女人了?
叶安袭又重新看了一眼已拨电话,没错,是容爵。
“……”
这一吃惊让她不知道接着说些什么。
“xx酒店v3030,12点退房,他昏了,来接吧。”
潇洒利落的说完了一句话,那女的就把电话挂了,从头到尾叶安袭都没说一句话。
她怎么有种预感,这怎么不像一夜艳遇之类的呢……
而事实证明,叶安袭的第六感是正确的。
当叶安袭和容烨到了xx酒店房间的时候,这整间屋子就像是发生了血案一般,从墙上到镜子上,全部被用口红写满了乱七八糟的脏话,各种难听的,少儿不宜,十八禁,如果不是儿子识字不多,叶安袭肯定第一时间捂住儿子的眼睛。
“妈妈,爸爸身上写得是你的名字么?”
看着一丝不挂昏死睡在床上的容爵,背部的肌理和线条完美而绝对具有杀伤力,不过在叶安袭看见儿子肉嘟嘟的手指指着的地方。
扑哧!
“哈哈!”
没有同情心固然可耻,可叶安袭实在是忍不住了,这女人太……
那白滑的背脊上写着的两个奇丑无比的字,内容就跟这墙上的一模一样,全部用于发泄的词汇。
俩个字——‘妈的’。
去掉后面的半边,难怪儿子会认为是刻着她的名字。
那看似还没有干涸的并不像墙上的口红,等叶安袭伸手去搓了几下,心下替容爵惋惜。
啧啧,这好好的白滑滑的男人,就这么毁了。
没错,这俩字儿是用小刀划上去的。
看他睡的那个死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肯定是不听劝喝了啤酒,这家伙一沾啤酒就变白痴,酒量低的还不如幼稚园小朋友。
这衣服裤子放眼望去就一件没有,就更别说手机钱包这类的值钱物事了,这傻子都知道,这是被新上路的小妹妹拍花儿了。
不过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这人,没地儿找。
所以容爵这憋屈,只能忍着了……
……
容爵已经醒了一个小时了,可有些没有良心的人还是持续的忍俊不禁……
看着那个一脸憋不住笑的女人,容爵狠狠的踹了一下车轮胎,却一下使大了力,踢得脚生疼,下意识的弹了回来。
“容爵,要么咱报警?”
叶安袭这话其实说的蛮有诚意的,不过带着戏谑的眼神始终有意无意的瞄着他到现在还有些刺痛的后背,他怎么就觉得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呢!
该死……
报警?他这背部的证据怎么交出去?
他容爵怎么算也是京城名少,这么一闹不摆明着自己被强了么?
妈的!
他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喝的实在是太多了!
“叶安袭,你闭嘴!”
俏皮的摆了一个拉链拉上的动作,叶安袭闭嘴,可容烨的小脑袋里的问号还止不住的往外蹦。
“爸爸,你被欺负了么?”
欺负……
该死的,他居然不知道自己,一想到被那个极有可能是女变态的人……
容爵就浑身不舒服,他的身体还是原装的么?
妈的,好冷,海在哪里……
——
“……所以凝聚力在目前阶段才是我们宗研3c的重中之重,这次的EAP全面植入企业计划要落实的扎实,不能只做表面……”
沉着大气,胸中有丘壑,节奏自如,原本乱作一团的所有的驻京的高层都在这场危机公关里认识到这总裁的魅力,也彻底明白宗研总部的高层管理人员为什么会去做个人崇拜这样愚民的行为。
因为这个男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确实担当的起一个方向。
……
“散会。”
大手轻挥,遣散了所有的与会人员,这个会从决策到发布决策,整整耗费了一上午。
原本难得的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就算是损失了再多钱的订单,他都准备无视,可一大清早,打开电视,新闻循环滚动的播出宗研某加工厂工人跳楼事件。
治国也好,企业也罢,大都秉承着以人为本,这个社会,任何一条人命都有他的价值,员工就像他的王国子民,所以这件事他不能躲。
终于忙完这一切,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痒,这是愈合的征兆,等再回h市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拆线了。
揉了揉太阳穴,过度思维让他的头从那次脑震荡后就持续的阵痛,不过想来是脑震荡后遗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想起那一大一小两个水灵灵的脸,宗政贤就觉得自己很充实,好像今早一起床,阳光都来的比平日更闪亮。
拿起电话,就拨到了酒店的房间,接电话的却不是叶安袭,而是管家。
“夫人和小少爷出去了。”
不在?
再拨打叶安袭的手机,一接起来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喂……”
“叶安袭?”
(爸爸,你脸好臭~)
(儿子,你爸现在是精装雕刻品,艺术着呢~哈哈~)
(哈哈~)
明显那边的电话是无意识被接起来的,宗政贤拿着电话的手僵住,听着电话那段昨晚那对安静的母子开心的笑着,心里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痛。
他以为昨晚的温馨是三个人共通的暖意,却不想从头至尾都是叶安袭给他的一场安慰罢了。
想起昨天那个大家拼命想热却始终温润的场面,原来不是温馨,不过是单纯的热不起来而已。
其实掰掰手指算起来,他跟叶安袭加起来相处的日子也就3个月而已,而他们的感情是3年,昨天那一幕,凭男人的直觉他就知道容爵对叶安袭绝对不是一般的感情,而如果不是叶安袭那明显的抗拒,他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还能控制自己去相信她。
宗政贤一直没有收线,电话那端的三个人一直嬉笑怒骂的让他头疼,意志不住的嫉妒很愤怒往头上冲。
但愿,一切都如表面一般纯洁,但愿……
叶安袭,不要骗我……
十指咯吱咯吱的攥拳,怒气喷发,宗政贤抓起写字台上的过大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的砸到地上。
铛!
地板瞬间被大力的冲撞,砸出一个坑,秘书办总政秘书听见声音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总裁……”
“滚!”
刚刚还一副仁信企业家的形象的总裁,这一刻的厉声厉色可是吓坏了这见过多年世面的总秘,那抑压不住的怒气就像是地下世界的不速之客,阴戾的让她落荒而逃。
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写字台上,直到拳头砸的发麻,宗政贤才觉得自己似乎火气大了些。
看着写字台上那个自己带来的小盒子,人也安静了起来。
拆开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那个紫檀木的小棺材看上去有些讽刺。
就算他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玩笑,也依然爱不释手,因为这是儿子送给他的,自欺欺人的说,从某个角度,也可以解释成‘升官发财’。
拿起一块鹿皮布反复的擦拭小棺材,直至发亮,嘴角一撩,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太不受控制了。
他要调整一下,叶安袭那样的性子是容不下任何不相信的,尽管他疯狂的在乎一切,嫉妒一切,可三年前这一场错误的开始确实是他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嗒!嗒!嗒!
一滴滴的鲜血滴到那紫檀木上,像一朵朵绽放的彼岸花。
手背一擦,宗政贤才知道自己流鼻血了,自嘲的一笑,这火气还真是大。
似乎来得有些没有意义,这样的一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宗政贤,你是谁?
抽出纸巾,想要止住鼻血,却怎料越流越多……
铃铃铃!~
随手一划,接起电话,是叶安袭。
“主席,忙完了没?”
似是沾染着刚才的笑意,叶安袭也轻松的打趣着宗政贤。
仰着头,鼻血从鼻腔反至口腔,让宗政贤的一字回答听起来有些呜咽。
“恩。”
“那主席什么时候有时间微服一下民间,照拂一下饥饿的百姓?”
轻松,惬意,处处充满着阳光的味道,这是叶安袭么?
如果不是对她的声音熟悉到骨子里,宗政贤都怀疑电话的另一端是另外一个人。
或者说,跟容爵在一起的叶安袭一直是这个样子的,那样所谓的叶安袭式的压抑,只不过是针对他而已?
狼狈的擦着流着的鼻血,宗政贤尽量保持着说话的正常,也许是抬头时间有一会了,血也渐渐的止住了。
“想吃什么?”
“涮肉吧。”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其实宗政贤很想问她,你上午去了哪儿?为什么会和容爵在一起?
可这些话都是不信任的开始,他不会蠢到去破坏这得来不易的安宁。
“不用,北纬路寿长街二号,洪运轩见。”
……
在叶安袭的观念里,北京这个城市,名胜古迹她没有过多的兴趣,奢华夜生活也不是她的菜,真正让她流连忘返的还真要数老北京的涮肉,那才是地地道道舌尖儿上的首都。
这家店谈不上是老字号,但风格绝对老北京,只是吃过一次,叶安袭就爱上了这家店的名为‘半边云’的羊肉。
她本想叫上容爵,总让他和宗政贤擦肩而过反而像他们真有什么一样,可容爵却死活不来。
“我容爵要是不找到这个变态,我他妈就再也不出现在北京城!”
这话撂的很有骨气,但叶安袭也曾经是做过这行的,用她自己的行业敏感来判断,一个字,难。
不过说真的,这是容爵第一次主动让她带儿子,看来他的昨夜必定精彩……
“大怪兽,这边。”
还是容烨第一眼看见了宗政贤,挥着小手叫着,昨晚的一晚她已经跟大怪兽混熟了。
“我点过了,想吃什么,自己加。”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仍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全然无刚刚电话里的那般喜悦,宗政贤表情有点僵硬。
叶安袭还是叶安袭,或者说,跟他相处的叶安袭还是那个叶安袭。
这家老店包房不多,三个人就在大厅吃的,火锅本就是个热闹的东西,好像整个大厅除了这一桌安静之外,都是热热闹闹的。
“这肉不错。”
“恩,喜欢吃就好。”
“恩。”
就算是她主动跟他说话,他也觉得这样的态度僵硬无比,其实宗政贤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他认识的叶安袭,本就从头至尾就是一个淡漠的女人。
可她跟容爵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鲜活,轻松,毫无淡漠又是为什么?
第一次,宗政贤觉得叶安袭跟他一起是压抑的,那种感觉一旦滋生出来就再也压制不住。
安安静静的吃了饭,好像所有的兴奋都在上午用光了,就连容烨都安静的可以。
各自揣着情绪,下午三个人就踏上了返回h市的路,宗政贤还有公司要顾,而且叶安袭下周一的假期也结束了。
奔驰的保姆车宽敞舒适,在高速上行驶,平稳的让人感觉不到眩晕。
从上车起,宗政贤就一直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休息,也不像平时一般非要箍着叶安袭。
而叶安袭也是抱着儿子一眼不发的看着窗外的往来的风景,那一颗颗错过的葱郁的绿树,就像是人生一般,错过的,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宗政贤偶尔会眯起眼睛盯着这个女人看,虽是安闲,但也许是他今天过于敏感,他总觉得她平静的五官下,总是有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宗政贤,我想去个地方。”
快驶进H市市区的时候,叶安袭淡淡的出口,不一会,车子就驶向了位于市郊的黑山公墓。
车子只能开到公墓的休息区,叶安袭把儿子交给宗政贤,一个人缓缓的迈向那个记忆里的号段。
雷婷,我来看你了……
看见奔着那个墓地去的叶安袭,一个男人就迎了上来。
“小姐,你是这个雷小姐的什么人?”
叶安袭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多年的猫抓老鼠,让她看见这些警察就像是能嗅到味道一般,她很确定,这个男人是便衣警察。
“朋友,怎么?”
没有抬头看她,只是直视着不远处的墓碑处的黑白照片,那照片明显做过技术处理,那条长长的疤,全然不存在。
如果雷婷本就是这花样的面貌,这辈子兴许就不会毁了,所以她的这条命,是她欠下的。
所以她用她的方式去还,她给她送去了一份最大的礼物……
“是这样,前天有一个男人在这墓地注射了大量的毒品死了,警方想多了解一下案件的始末,您能协助我们调查么?”
死了么?
嘴角轻撩,清灵的五官像是沾染了黄昏的邪恶,从她给他那把储物柜的钥匙,她不就是知道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么?
把他推至一个情感的高度,让他精神崩溃的无所留恋,这是海洛yin给人带来的幻境,这一切,没人比她再熟悉。
雷婷和孩子死了,他冷然又有什么资格再活着?
淡漠的看着那便衣警察,叶安袭的一番话说得推拒之意溢于言表。
“不能,因为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缘,不熟。”
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那少女笑颜的照片,没再停留,叶安袭转身就走。
小婷,山姐给你的礼物你收到了么?
别说她无情,无情和多情之间只隔着一道墙,而这道墙顾名思义就是道德。
这样的社会契约论调,早在三年前,她就不再相信了……
——
“死者长已矣,看开点。”
看见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的叶安袭,宗政贤还是安慰了一句,这小小的身体里究竟承载了多少辛酸?
“有一天我们都会不可避免的躺在这里,到时候,我也会是一个人么?”
叶安袭的话说的空灵而飘渺,眼神里那样的空洞让他觉得抓不住一般。
宗政贤觉得自己这一下午毫无缘由的猜忌,似乎过分了些,想起在小林场冷然的那番话,心里充满了愧疚。
一个使力揽过了叶安袭小小的身子,习惯的揉揉她海藻般的柔软的头发,轻轻的吻了一下。
“傻丫头,我在。”
“恩。”
似是哼唧一声,叶安袭反手抱住宗政贤,两个人在阴沉的黄昏下相拥了很久。
但也许是这个地方阴风阵阵,叶安袭的全身骤然冰冷总是让宗政贤有一种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换了一般的错觉。
……
要么老人常说,不要经常出入阴风阵阵的地方,这样的氛围会容易让人沾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其实用科学的解释说,就是这样一种死亡的阴沉会让人的情绪低落,神经紧张乃至发展到身体实质的病变。
从雷婷的墓地回来后到一直到h市,叶安袭和容烨都不可免俗的发了高烧,宗政贤一个人实在无法应付,连夜就找了卓逸和baby两口子,把这母子双双送到了医院。
打了抗病毒针,容烨很快就退了烧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叶安袭持续高烧39。2,就算挂了水,烧也一直没有退,一整晚胡言乱语,双手四处乱抓,就像是迷途的萨满,找不到灵魂的来路。
这所有的发音吐字都不够清楚,可独独有一句,却清楚的掉进了宗政贤的耳朵。
“宗政贤,我恨你……”
握着她滑腻的小手,宗政贤整个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