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又黄啦?”座山雕的眼威比前更凶。
“防冷涂的蜡。”杨子荣微笑而从容地摸了一下嘴巴。
—————————
①土匪黑话,意为:你好大的胆!
敢来气你祖宗。
②土匪黑话,意为: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
“好叭哒!”①
“天下大大啦。”②
座山雕听到被审者流利而从容的回答,嗯一声喘了一口气,向后一仰,靠在椅圈上,脸朝上,眼瞅着屋顶,山羊胡子一撅一撅的像个兔尾巴。八大金刚的凶气,也缓和下来。接着这八大金刚一人一句又轮流问了一些普通的黑话,杨子荣对答如流,没有一句难住他,他内心感谢着自己这几天的苦练。
可是,杨子荣从俘虏口中所学到的黑话快要用完了,内心又是一阵焦急,心想:“匪徒们为了考察他们的同类,到底有多少黑话呢?是不是还有自己没掌握到的呢?”他激剧地担心着这一点。
正在这时,座山雕突然从椅子上直起腰来,把手一挥,八大金刚立时停止了再问。他捋了两下山羊胡子,哼了哼鹰嘴鼻,把鼻尖歪了两歪,拉着长腔,傲慢地向杨子荣问道:
“这么说,你是许旅长的人了?”
杨子荣一听黑话结束,心里就像卸了重担一样地轻松,神色更加从容,他点了点头答道:
“许旅长的饲马副官胡彪。”
“你想怎么办呢?”
“投奔三爷,好步步登高。”
“山穷水尽,也有点进见礼?”
—————————
①土匪黑话,意为:内行,是把老手。
②土匪黑话,意为:不吹牛,闯过大队头。
————————
杨子荣笑嘻嘻地,“托三爷的威风,一只老虎碰到我的枪口上。”
座山雕格格地笑了一阵,八大金刚也狂笑了许久,还恭维着他们的魁首道:
“三爷,碰得真巧,六十大寿,有人献虎。”
座山雕在狂喜中,使了个眼色,大麻子从身后舀了一大碗酒,递给杨子荣,杨子荣一看来了酒,内心完全轻松下来,这证明匪徒的进门坎子已经结束了,往下便可以随便些。他接过酒,朝空一举,咕嘟咕嘟一饮而尽。喝完后把满脸的胡髭一摸,转身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他决心把他准备的真正礼物再晚一点献,好让这些匪徒看重自己。于是他拿出了土匪的气派,装上一袋烟吸着,说开了他这个胡彪的来历。
“三爷,我胡彪这趟溜子可不容易!跟许旅长多年,还没苦过这么一次。奶头山被共军打破以后,许旅长和弟兄们都被囚起来啦,只有几个人流了水。栾副官没在山上,夫人和郑三炮找侯专员讨封去啦,我在蜡烛台养马,只有咱们四个人没遭难。现在俺们四个都各奔各的咧,我老胡走了一个多月,才来这里……”
“那栾副官哪里去了呢?”座山雕急急地打断了杨子荣的叙述,眼中放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杨子荣一眼就看透了这个老匪的心事,于是他故意唉的一声,叹了一口粗气,摇了摇头,“别提啦!”
“怎么?你见到他没有?”座山雕有点焦急的样子。
杨子荣吸了一口小烟袋。“看是看见啦!是在梨树沟他三舅家碰面的,可是这个人哪!真***不够朋友,哼!
……”
“那么刘维山和老栾碰面没有?”
“什么?”杨子荣故意地问道。
“刘维山,刘维山,”座山雕好像是担心着什么,“就是那个一撮毛!”他的手向右腮上一比划。
杨子荣早明白了这个老匪的意思,便故意拉了拉架子摇了摇头,“不认识,我也没看见什么一撮毛!”
“嗯!”座山雕眉头一皱,若有所虑地纳起闷来,“梨树沟他三舅家,一撮毛一定也去呀!”
他自言自语地抽了一口冷气,把头一歪。
杨子荣心想:“叫你们这群老匪猜吧!你们这辈子也不用想再见一撮毛了。”
静了一些时刻,座山雕又一伸脖颈向杨子荣问道:
“那么老栾他的心意怎么样呢?”
杨子荣见谈到了正题,故意拿拿架子,“妈的,一言难尽,请再来一碗酒,咱慢慢谈。”杨子荣本来就酒量很大,又加上座山雕的酒,全是匪徒自造的野葡萄酒,度数很低,在部队时杨子荣是遵守军纪的模范,从未喝过酒,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却要来它几大碗,在匪徒面前要表表他的气派,不能当个低三下四的喽罗。
座山雕为了探听出他长期找的那栾匪的消息,忙令大麻子又舀了一碗。杨子荣接过来又是一饮而尽,拭了拭嘴,清了清嗓子道:
“老栾真***不仗义,我们俩一见面,他就三番五次地拉我直接去投侯专员,我想,他手里拿着许旅长的‘先遣图’,我***单枪匹马,到了那里我怎么能吃得开呀?别***拉我给他当随从,老胡向来不舔别人的碗边。叫我喝他们的冷饭汤呀!我不干。又加上蝴蝶迷和郑三炮在那里,我他妈更不去啦,那些不仗义的家伙,眼里从来就看不起我老胡,说正当一点,他们是怕我老胡。个顶个哪个我也不怕他。
我能跟这些小耗子去当差使吗?
你说!三爷?所以我当时就向老栾表白,我说:‘老栾哪!
别到侯专员那儿去吧,蝴蝶迷和郑三炮在那里,去了也没有咱哥俩的甜头,看看郑三炮那小子只去报了个信,就升了团长,你去也白搭,咱们还是去威虎山投崔三爷吧!’你猜他怎说的?他说:‘算了吧老胡,你的主意全不对,你去孝敬那座山雕干啥?他手下有八大金刚,你去了还能给你个九大金刚?就是给你个第九位,他那个小山头也得听侯专员、谢司令调用。咱到侯专员那里当不上团长,也干他个中校参谋。’说着他从腰里掏出了‘先遣图’,朝我眼前一摆,又说:‘看看!老胡,咱有这个。’”
杨子荣说到这里,故意点着烟,大抽了两口,用眼飘了一下座山雕。这个老匪已被杨子荣这套谎话,气得满脸青筋。
对他所希望的那份许大马棒的“先遣图”,已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三爷!你说他去他就去呗!可是他妈还硬拉我,后来他看到实在拉不动了,他又向我耍手腕,又向我要旅长那匹马,他说他走不动。妈的!他走不动我就走得动啦!当然我不能给他。嘿!真***小人,他又想了个办法,想用酒灌醉我,晚上骑马跑。妈的,我老胡是干啥的?我吃他们这一套哇!好!
来吧!我就给他来了个将计就计。奶奶操的,你挖我,我还要挖你啦!于是我就和他碰开了大碗,一连八大碗,我老胡还没怎的,这小子***就伸了腿,醉得人事不省,像***一摊稀泥。我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得下手就下手,我就趁他大醉,穿上他的衣服,拿了‘先遣图’,骑上我的快马,我就溜来啦!”
“好!好汉,老胡了不起!”八大金刚和座山雕乐得一拍大腿,向杨子荣伸着大拇指头。
杨子荣得意地一笑,掀开大衣襟,露出栾匪化装小炉匠时被捕的那件衣服,用匕首刺开衣襟角,拿出了从一撮毛身上搜出的那张“先遣图”,向座山雕一挥道:
“三爷,看看,在这里,咱老胡给您拿来了!”
座山雕和八大金刚一阵狂笑,走到杨子荣跟前,拍着杨子荣的肩膀,伸着大拇指头,“老胡,真不含糊,好样的,有两下子,我崔某绝不能亏待你。”
说着这个老匪的手像鹰爪抓兔子一样,拿去了“先遣图”,摊在桌子上,看了又看,然后小心地放在他椅子底下的一个铁匣子里。然后拉着杨子荣的袖子,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让杨子荣坐下。嘴里叨叨地嘟噜着:“好样的,有两下子,有两下子……”
杨子荣却拉出毫不以为然的神气道:
“三爷,小意思,算不了什么,这不过只是一点见面礼罢了!”
“老胡!”座山雕俯下脸笑嘻嘻地看着杨子荣,“你知道,我崔某想这件东西不是一天半天啦,你想想这部分力量要落到马希山他们手里,那么许旅长这个地盘和人都被他抓去了,等国军来了,他成个大财东,我他妈成个穷光蛋,用什么本钱来讨封啊!所以许旅长一遇难,我就赶快派一撮毛去找栾副官,没成想这小子看不起我,妈的!有他的。如今老胡你把它拿来了,我在这滨绥图佳地区岂不坐上第一把交椅了吗?
哈哈……有功,有功……”
“没啥!”杨子荣睁着两只傲慢的眼睛,“这不过是我老胡的第一手,小意思,今后您再看咱老胡吧,干个漂亮的给您看看,不是我老胡说大话,”他立起身来,把粗大的拳头向桌上一摆,显得是那样的威武,“凭咱这身武艺,打遍天下也不怕。”
“好!”座山雕兴奋地一拍大腿,“老胡,现在我封你为威虎山上的老九,以后咱的地盘一大,还可以独辖山头……”
“谢三爷……”
“别忙!”座山雕把手一扬,“因为我们是国军,总还得有个官衔,现在我委你为滨绥图佳保安第五旅上校团副。”说着这个老匪自己亲手舀了一碗酒,递给杨子荣,“来!老九,祝贺你劳苦功富,荣升上校团副。”
“祝贺胡团副荣升!”八大金刚一齐喊道。
杨子荣把胸膛一挺,两个膀一抖道:
“托三爷的福,借诸位的威,我胡彪愧领,愧领!今后还祈求三爷提携,各位哥们捧场。”
说着接过酒来,又是一饮而尽。
匪首们得了杨子荣所献的“先遣图”,吵吵嚷嚷,狂喜乱笑,谈论着他们的今后。
杨子荣看着,内心涌出胜利的微笑,心中满意自己这第一场戏演的成功。他想:“这些若回去告诉同志们,那该多么有趣可笑啊!特别是那个天真的小白鸽,又要乐得跳舞了。等着吧!同志们,等着咱们胜利的会师。我会尽我的一切智慧,来完成党的委托。”他忽然心一沉,好像沉重的任务重压着他的心头,“这不过是刚钻进匪巢,关键问题还不在这里,而是在未来,艰苦的斗争刚刚才开始。”
正文 第一六回 苦练武,滑雪飞山
阳光照射着大地上的白雪,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夹皮沟的小火车站上,挤满了欢笑的人群。他们迎着阳光,向正南张望,盼着姊妹车归来。
今天是第五天了,姊妹车按原定计划,应该正午进站。所以人们从早晨到晌午,就在站上等着,盼着,狂喜着。有些小青年和半大的孩子,劲头更大,一直是蹦着跳着,打着雪球仗,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互相捕捉。有时把大人撞一个踉跄。大人吓唬一声,他们便一窝蜂地跑出车站,跑到西南的小山包上去迎“姑娘”
——他们给姊妹车这样亲爱的称呼。孩子们在山头上,望一阵,打闹一阵,跑跳一阵,他们已成了车站上等车的人群的山头讯号。
工人们一回又一回地伏在铁轨上,把耳朵贴近铁轨,听听“姑娘”的脚步声,是不是快到了。人们忍着饥饿,不时地紧勒裤腰带。他们的心很想把小铁道一下抽短,或者抽着道轨像抽绳子一样把整个铁道抽过来,一下子把姊妹车抽到自己的跟前。
半下午了,太阳贴近了西南高山的林梢,它的光亮也开始暗淡,人们的欢笑显然减少了,代之而来的是阴郁和失望的神色。
一阵冷风,掀卷起一层雪皮,雪尘扑在人们的身上脸上,这山地规律的落日风,给人们残余的热情扑着冷水,加重了失望的情绪,摧残着人们的忍耐力。有很多的老头和妇女,耐不住落日风,蹒蹒跚跚地走回家去,满脸愁容地回到他们的茅屋里。车站上的人逐渐稀少了,气氛是那样沉寂和冷清。
只有一些年轻人和孩子们,他们却一点也不感到失望,还是说着笑着,吃着像白馒头一样的雪团。
少剑波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贴近林梢的太阳,精神上也有点焦虑。可是他并不担心姊妹车会在军事上出什么意外,因为他相信自己所掌握的情况。也许,是因为森林铁路换滨绥铁路正线时,由于物资需全部装卸而耽误了时间。他笑嘻嘻地走近几个坐在一堆大木头上的小青年道:
“怎么样?小伙子们,泄劲啦,咱们的‘姑娘’是会来的。”
“没泄劲!劲头有的是,二○三首长。”司机张大山的儿子,名叫小双喜,瞪着机灵灵的一对大眼睛望着剑波,抖动了一下他那结实的膀子,然后一蹦跳下木头堆,提了提他那满是补钉的裤子,愣头愣脑地像个小铁人一样。他扬了一下胳臂喊道:
“伙计们,别泄劲,走!再去迎咱们的双‘姑娘’。”
“对!再迎去,走!”
几个小伙子一起蹦下木头堆,欢蹦乱跳地又向西南山包奔去。后面跟着又跑去十几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小伙子们跑去后,车站上更加冷清,除了小分队的战士,几乎没有几个人了。
少剑波和小分队的战士们,望着这群富有生气的小青年和孩子们奔上山顶。只见有一个小青年,看远影也像小双喜,爬上一棵大树,刚爬到树桩,只见他一下从树上跌下来,接着山包上那群人一齐蹦跳起来,两手一扬一扬,像是在呼喊。
“怎么!是不是从树上滑落下来,是不是跌坏了!”少剑波十分耽心,“刘勋苍,白茹!快上去看看。”
“是!”刘勋苍和白茹答应了一声刚要朝山包上跑,那群小青年连蹦带跳呼喊着从山上奔下来,少剑波用望远镜一看,跑到最前头的一个就是小双喜,滚得满身是雪。少剑波微微一笑,“不用去了,你们看,小双喜比谁都蹦得欢哩!”
“大概是火车来了吧?”
战士们望着狂奔下山的小青年们纷纷嚷道,“一定是他们发现了目标!”
“呜……呜……”欢乐的汽笛声,从远方传来。
“来了!——”刘勋苍张开他最大的嗓门,高喊了一声,飞动着他那两条快腿,朝着小山包的山脚转弯处跑去。
车站上战士们顿时沸腾起来,在月台上欢蹦乱跳,高声喊道:
“老乡们,火车来了……”
“信号员!快给信号。”
“我从早晨就已经给了!”年老体胖的信号员,乐得浑身直抖,“看看你的道岔子吧!”
“昨天晚上我已经检查了三遍啦!”老道岔工伸出三个指头,“保险不含糊。”
少剑波朝着这两位坚守职务的老森铁员工,伸了一下大拇指头,“真英雄,老当益壮。”
刘勋苍和山上跑下来的小伙子们在山脚下的转弯处碰了头,小伙子们嚷道:“刘队长!来了!来了……”他们一阵风刚想转过山脚,迎上去!突然火车又是一声欢乐的长啸!汽笛声未落,它已从山前面钻出来,和小伙子们走了个碰头。
小伙子们急忙一闪,倒回头来,和小火车并肩向车站奔跑。
全屯沸腾了,呼呀!喊呀!涌向车站。
小火车在群众的欢呼声中,驰着轻松的步子,啌啌咣咣!
呼吸着愉快的空气,喷着夹着白汽的青烟,白汽夹着青烟,翻卷在晚霞灿烂的天空里。它欢乐的长啸,震的整个山谷共鸣,好像它在报告:“亲爱的主人们,我回来了!给你们载来了幸福。”
高波和新来的一个班押车的战士,雄伟地站在煤水车上架着一挺轻机枪。他们满面欢笑,手一招一招的,向站上欢迎的人群致谢,并在喊着什么。
姊车和妹车,相继进站了,它们远途辛苦,长喘一口气,舒舒服服地卧在车站上,一动也不动,看着它的主人们欢笑,均匀着它们远途奔驰后的呼吸。
高波和战士们跳下车来,跑到剑波跟前,排成一列横队,行了军礼。
“报告二○三首长,遵照您的命令,完成任务回来,二○一、二○二首长来了一封信,并派一个班押车。”
高波一口气报告完,并递给剑波一封信。
班长郭奎武,一步跨出队列,行了举手礼:
“报告二○三首长,警卫连班长郭奎武,奉命押运来到,现在我听您的命令。”
“让战士们到群众中去。”少剑波一面还礼,一面微笑着,“把你们带给群众的东西,快些告诉他们。”
“是!把带给群众的东西,报告群众。”
郭奎武和他的战士,被群众一团一团地围在当中,随着战士们的宣传,人群中不断地涌出掌声、欢笑声和呼喊声。
少剑波向司机张大山等握手致谢后,便拆开他的老战友给他的来信,他边看边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解决问题。”
他十分兴奋地向刘勋苍道:
“坦克!吹哨,集合。”
刘勋苍一声哨响,欢笑的嘈杂声顿时消逝。
少剑波爬上满载粮米包的一节平车。人群马上向他的周围靠拢过来。上千只眼睛盯着他,上千只眼睛射出同样的情绪,同样的光芒。
“工友及家属同志们!”
少剑波满面笑容,挥动了一下他那拿着信纸的右手,“党和政府给我们送来了吃的穿的,政府给咱们夹皮沟拨来了两万斤救济粮。人民解放军战士,又把自己节约的粮食给拨来一万斤,总共是三万斤。上级决定这三万斤粮,一个钱不要,全部分给大家!”
全场顿时发出一阵暴风雨般的跳跃和呼喊:
“共产党万岁!人民政府万岁!中国人民解放军万岁!
……”
这个巨大的声浪,唤起了周围大山的共鸣,所有的山谷、森林以及夹皮沟的每一间茅屋,都在欢呼。这呼声经久不息,虽然剑波挥了几次手,但终不能停止群众波涛般的欢呼。
有些老年人和妇女瞅着年轻的剑波,看着满车的粮米,流下了眼泪,呼声渐渐低沉,它被群众感激的热泪所代替。
张大山、李勇奇在剑波的背后高声喊道:
“乡亲们,还有呢!还有呢!”
少剑波接着这刚刚静下来的声音道:“政府和战士们还给我们募集了一百件棉袄,二百条棉裤!”
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呼喊,人们把小分队战士和刚来的郭奎武班的战士抬了起来,向空中连抛带举。
“现在!”少剑波尽量提高他清脆的嗓音,“工友们!现在,我们决定粮食按大人每人一百二十斤,小孩每人五十斤分配,足够两个月用的。”
“满够,满够,这么多呀!……”
“衣服是不足的,我们只得这样决定,每个能上山劳动的大人每人一整套,连棉裤加棉袄,剩下的按人口平分,先给最困难的。”
“完全赞成!”
少剑波又讲道:“党和政府为了让我们过个好年,还给咱们捎来点年礼,全屯不分男女老少,每人还能分五斤白面,七斤大米,这些是三万斤以外的。”
群众中又是一阵狂跳,有的小伙子们喊道:“比俺亲娘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