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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雪原-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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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勋苍一摆手,两人一个箭步窜上去,那人提灯刚一回头,刘勋苍一手掐住了那匪徒的脖子,姜青山用剥兽皮的锐快的尖刀插进了匪徒胸膛,匪徒一声未叫,就倒下了。

刘勋苍两人迅速摘下捆在腰上的十六个手榴弹,捆成四束,放在长约十五米的马槽下,用一根细绳拴了拉火线,把绳头拴在尽外边靠出口的那匹马的马鞍环上。然后把那个匪徒的尸首扔到西墙根月光的阴影下,把灯又放在院中央,便走了出来。刚转到大院的北边,忽听得北边大院有铛铛的击铁声。姜青山忙跑过去,看见一个人正在院中央挂马掌,姜青山几步窜进去,拉着那人向外就走。刘勋苍三步两步的迎上去低声道:“不要活的,快给他一刀。”说着举起匕首向那人心窝就刺——姜青山拖着那人急忙一闪,笑道:“这是朋友,别开刀!”

原来这人,正是从前放走姜青山和赛虎的曹瑞昌,本来因放走了姜青山和赛虎以后,马希山要枪毙他,可是因为他是匪营中唯一的一个马掌匠,所以才没被杀害。

此刻相见,也来不及亲热,姜青山只是道声:“老曹,快弄三匹快马,马上走。”曹瑞昌早已明白。可巧这两天马希山催促快挂马掌准备行动,所以曹瑞昌得连夜干,刚挂好的四匹马,匪徒们还没牵回去,正好,曹瑞昌拉了出来,并带上他自己的步枪,三人飞身上马。刘勋苍在前,曹瑞昌在中,姜青山在后,为了不引起巡哨的匪徒过早地发现,所以他们故意抑制着急躁,向原路方向缓步走去。在走离大院半里路的光景,刘勋苍接过曹瑞昌的步枪,当当当……向匪徒驻区一连射了几枪,接着又是一排手枪,只听得大甸子一片犬声狂吠,四处打起枪来。巡哨的匪徒一急隆地跑了回来,奔向他们的射击掩体。刘勋苍朝着慌乱的匪徒一连又是几枪,接着三个人一起高声喊道:

“共军向西跑了!快追快追!”

喊了一阵,三人拍马就跑,这时西山嘴上的三个战士射击开了,子弹嗖嗖地掠过头顶,喊声和西山上的枪声,吸去了匪徒们的全部注意力。

巡哨的匪徒跑回大院,马希山也带着他的马弁赶来,凶凶地问道:“什么事?什么事?”

一个匪徒连长答道:“共军进来了,又听弟兄们喊向西跑了。”

恰在这时,西山上又射来十几粒枪弹。

马希山一拍屁股命令道:

“上马追!快!快!大甸子里,不同山上,跑不了他。”

十几个匪徒接到命令,钻入马棚,各人带上自己的马嚼口,靠门的一匹马,是匪连长的,他不拉出去,谁也拉不出去。匪连长戴好了马嚼口,拉马向外就走,突然,轰的一声剧烈的爆炸,马棚全掀了盖,十几匹马、十几个匪徒,和马棚、弹片、马粪一样,炸开了花,飞腾起来。

马希山吓得像只惊枪的野兔,目瞪口呆,蹲在墙根下,一动不动,直愣愣地望着他眼前的浓烟。马棚起了火,他回身往后就跑,迎面碰着匪徒们四处奔来。

马希山也不顾别的,连连喊道:“快,往西跑了,追!追!”

匪徒一涌向西追去,这时西山嘴上的三个战士不断的射击着,匪徒们朝着枪声冲去。正冲到将近山根处,只听得大甸子的东面,匪徒的驻区背后又是一阵乱枪,接着大声喊嚷:

*在东面,共军大队从东南进来了!”最初是刘勋苍等三个人的喊声,接着便是屯里混乱一团的匪徒的喊声。冲到西山根的匪徒们听了这喊声,扭回头又向屯东扑来。

原来刘勋苍等三人,在西边喊了一阵,随着手榴弹爆炸,驰马顺甸子北边,绕到东面,向着屯里乱哄哄的匪徒又是一阵乱枪,大声喊起来。这一喊引起了匪徒一块狂喊。他们三人在喊声中,驰马回到西山嘴去了。绥芬大甸子埋入一片慌乱中。

直闹到半夜,几个匪首回到屋里,丧气万分地围着一盏孤灯。侯殿坤伏在桌子上,谢文东、李德林坐在炕里边,马希山站在地上,像根木桩,一动不动,屋子里像死一般的静,只有马希山的眼中吐出凶光。

侯殿坤发出不知是气愤还是悲哀的两句话:“八斤重的狸猫,斗不过几两重的一只小耗子!”

马希山一转身向侯殿坤射出更凶的目光,干拉拉地粗声躁气地说:

“什么斗不过个小耗子,我定要少剑波上我的圈套。”说着头一点,“好!就这样。”

转身又向外面的马弁喊了声:“请老郑来。”

不多时,郑三炮进来,马希山向他嘟囔了一阵,郑三炮狠狠地点了点头道:

“好!就这样!”

正文 第三二回 大周旋

太阳刚出山,匪徒的大队已离开了他们的驻区,沿着大甸子向王茂屯方向窜去。

刘勋苍等在西山嘴上看到敌人逃窜了,便从雪窝里跳出来,向五个人命令道:

“敌人逃窜了!瞄准射击,标尺定到一千二百米。”

六个人一起向正走在开阔地带的匪徒一阵猛射。可是因距离太远,气候又冷,杀伤力太小,几乎等于零。

也许敌人知道距离远,不怕射击,或因为怕再被切掉尾巴,割掉屁股,任凭你怎么射击,他是头也不回,枪也不还,甚至连掩护部队也没有。只是增加了一点速度。刚掠来的老百姓的马匹,听到枪声,有些发惊,簇拥成一团。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匪徒们完全脱离了刘勋苍的火力控制,窜到了射程以外。

刘勋苍见匪徒去远,便带上昨晚缴来的三匹马,急忙赶回小分队的大本营,向剑波报告了他的槽头炸马和敌人的去向,并介绍了姜青山的朋友老曹。

少剑波略一思考,心想:“敌人为什么白天逃窜呢?是有什么诡计吗?还是自恃其力量大于小分队?或者是自恃他的骑兵在草原行进,胜过小分队的速度?分明是后者!”他这样判断后,便立即命令追击,以便揪住敌人的尾巴。小分队拔起帐篷,顺着绥芬大甸子西山岗,向王茂屯方向扑去。

傍晚,在王茂屯西南的大山沟和匪徒大队遗留下的脚印相碰。发现敌人是顺着王茂屯西南的大山谷,向西窜去。

匪徒经过这多次的失败教训,变得更加狡猾了,这次的逃窜,除了山沟雪地上留下了匪徒们的脚印之外,其余各方面的条件都对小分队不利。僻如匪徒们所选择的道路是:

节节登高坡,步步上水头。两边的山头也是一个比一个高,一座比一座大。这样匪徒的马匹前进倒不是十分艰难,而小分队的逆坡滑行却十分费力气,速度将大大减低。这条上坡路又是漫长二百里开外的巨大山谷,要越过谷源的分水岭才能到达便利于小分队的滑行区。

夜晚,赛虎在前边嗅迹当向导,小分队艰难地一杖一步地滑行着。一连三天,也不见敌人的队伍,也不见敌人有掉队的,只有沿途的马粪和烧尽了的火堆残灰,标志着匪徒们吃饭和宿营的地点。从这些遗留下的痕迹中,证明了匪徒的马匹比小分队用了最大努力的速度还快得多。

第四天,到了谷源分水岭,迈过分水岭,再向西全是顺坡路,林子也略稀了一些,观察也便利得多了,雪层又厚,这对小分队真是一大喜讯。战士们个个挥舞着雪杖,喜笑颜开地说道:

“这可来了咱的天下啦!看你往哪跑!……”

少剑波命令三个骑兵在谷底跟踪前进,滑行队伍登上北山岗,顺坡下滑,这样一来可增加更大的速度,二来追上敌人马上可以先敌展开,占领有利地势,开火射击,牢牢掌握住这先机之利。

又追了一天,第五天的上午,小分队正在紧张地滑行中,突然三个骑兵由谷底转回马头,向回路奔驰,奔驰了一里多路,顺着一条小山沟奔上北山岗,他们紧张地向剑波报告道:

“二○三首长!已经追上了,匪徒就在山下一个小屯落里,所有的马匹都喂上了,看样子敌人在休息,屯子里很安静。”

少剑波马上把部队隐蔽在山后,自己同各小队干部登上山顶,向西南谷底一看,原来是个小屯落,零零散散五六十户人家。屯落周围是一小片谷底平川地,山坡上也开了几级梯田。屯内匪徒的马匹一行一行地拴在老百姓的露天槽上。也有的拴在零散的木桩上,跟前放着草料袋,马匹在安静地吃着草料。除了三五个喂马的匪徒之外,其余的匪徒都看不到。

从这个情况看来,匪徒确像是已经在睡觉,甚至连一个警戒的哨兵也没有,毫无逃窜后的狼狈状况,也没有作战的准备。

杨子荣搓了一下满脸的胡须笑道:“二○三!我看匪徒们一定是自信他已经摆脱了我们的追击!所以才……”

“二○三!二○三!”刘勋苍拳头一攥脚一跺,“好机会,咱们再来一个被窝捉死猪,裤筒里抓……”

“别忙!”少剑波眉头一皱阻止了刘勋苍的急躁,“绥芬大甸子的经验不能在这里重复,因为那是割尾巴,切屁股,这是打敌人的全身。现在敌人的全部兵力要比我们多好几倍,那样下去势必硬拚。”说着剑波指了一下正在喂马的几个匪徒,“看到了吗?坦克!不等我们捉死猪,这几条活猪就会把死猪唤醒。那时不硬拚又怎么办?同时这里匪徒的组织已不是绥芬大甸子了,那是掉队的无组织的匪徒,这却不是掉队的。”

刘勋苍红了一下脸,朝身旁的杨子荣一伸舌头,“又冒失了!又冒失了!”

少剑波蹲在一棵大树后,向小分队干部一拢手势,他们全到他的跟前围了个半圆蹲下,剑波摸了一下他的右腮道:

“现在的打法,是组成十个火力点,瞄准射击,把敌人叫起来,在敌人慌乱中给他一个大大的火力杀伤。也不过高要求,每人保证打中他一个,这样就可以杀伤敌人四分之一,当然超额更好。然后对击散的匪徒就可以一小伙一小伙地给他个零碎吃掉。如果敌人真的逃向吉林,势必过滨绥铁路,那时王团长的主力就可以伏击一下。”

各小队干部接受了任务,分头布置好了自己的小队。所有的步枪,加一挺机枪,组成了十个火力点,剑波刚要发出射击信号,突然他内心一怔,想着:“是否是敌人的诡计,为什么这样安静,应该先……”

他刚想到这里,突然从右边正西方邻近的一个山头,一阵密集的火力向小分队阵地射来。小分队受了侧射火力的突然袭击,处于无法隐蔽的状态。当时就有几个战士负了伤!

少剑波证明了自己最后这一闪的思考,已知中了敌人的埋伏,立即命令:“栾超家小队掩护,其余向东北的高山上转移。”

当栾超家小队调过枪口,向敌人一阵猛烈的射击,小分队主力已转过东山坡,登上东北山头。正在这时,遥见屯南的半山腰跑下来五十几个匪徒,跑到屯内解马。

少剑波笑了一笑向杨子荣、刘勋苍道:

“匪徒埋伏错了,他是估计我们会冲向屯里,然后用南北两山的兵力来夹击消灭我们。”

“幸亏没冲下去。”刘勋苍以检讨似的口吻看了一下剑波。

这时南山下来的匪徒,已经上马出了屯西头,转过山嘴,向小分队的侧后包围过来。

又有一股显然是留在屯内的匪徒,向正北方小分队的正面冲来,少剑波看到这些,判定是敌人临时调动了战斗部署,向小分队开始包围。因此他命令道:“同志们瞄准射击,杀伤一阵,准备转移。”战士们一阵激烈的枪声,射向匪徒。

正射的起劲,赛虎突然在小分队来路的东山头上一阵狂吠,接着跑回来。少剑波回转身去刚向吠声看去,突然从那里一阵密集的火力射向小分队。接着便是几十匹骑匪涌上东山头。火力更加密集了,小分队已处于匪徒的三面包围中。这背后来的威胁使少剑波有些焦急,“这一股匪徒是从哪里来的呢?为什么毫未发觉就到了侧背呢?”一时得不到答案。

少剑波见到这一股匪徒对自己的威胁最大,便立即命令杨子荣带他的小队和伤员、马匹占领北边高山,那是唯一的一个摆脱敌人的缺口,可以掩护小分队撤退。

杨子荣小队刚登上正北的高山,栾超家小队对付的那股匪徒已在向他们冲锋了,屯西窜出那股骑匪又向栾超家小队的侧面包围上去。十个人的火力,阻止不住两股上百匪徒的猛冲,栾超家小队已处在十分危急中。杨子荣立即指挥马保军的机枪和全小队一起,居高临下,一阵猛射,压倒了冲向栾超家小队的匪徒。

少剑波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下,他已决心迅速撤退,否则敌人三面一起冲锋,小分队的力量是难以支持的,于是他便发出撤退信号。

在小分队的火力一阵猛烈射击后,栾超家、刘勋苍的两个小队滑上杨子荣的阵地,占领了那个制高点。只有少剑波自己和姜青山及两个警卫员留在后头。当杨子荣发现首长没到,一阵焦急,正要反冲回去,突然在剑波原来的阵地上,一阵剧烈的手榴弹爆炸声。白茹急得抓住杨子荣的手,“子荣!

子荣!他还没回来!他的伤还没好!……”杨子荣把大肚匣子一挥,刚喊了声:“冲回去!”突然从树缝里发现了剑波等人飞滑的影子。他是用手榴弹打退了东山上敌人的一阵冲锋后,在高山小分队全部火力的援助下,撤到了制高阵地。

这时三面的敌人已向这个山头疯狂地冲来,总共二百多人,这大概是匪徒的全部人马了。战士们面对着这优势的敌人,紧张地射击着,从脸上严肃的表情看来,他们内心对着这场不利的战斗,都在准备着即将来到的最后的拚杀。陈振仪已把剑波公文皮包里的文件全部点上了火。只有手枪的战士,已在射击短小的空间,用战刀砍下几条木棒,准备肉搏时拚打。

几次猛烈的射击后,步枪的子弹已消耗大半了,虽然战斗的时间并不长。手枪和冲锋枪在较远的射程中威力是太小了,因此为了节省子弹,提高命中率,只有等敌人靠近再打。

因此敌人的包围圈缩的更快更小,敌人的兵力也随即更加密集,敌我之间的距离也就更近了。每次的反冲锋,大多是在手榴弹的投掷距离内,枪和手榴弹一起交响,一起使用。

少剑波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这个年轻的指挥员,在四倍以上的敌人面前,在几乎是四面被围的情况下,在密集的火网笼罩下,他像一座坚固难奇的岩石,像一株冰霜不惧的青松,不慌不忙地指挥着。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刻里,他任何一点慌张都会使战士们失去斗志,失去沉着,失去胆量。

他必须沉着,只有这样才配称是一个人民解放军的指挥员,也才配称共产党员。他沉着而细致地观察着他所需要的一切情况。他看了自己所占领的制高点连着的大山背,至少也有七八里长;又看了自己的阵地的高度,在这周围的山头来讲,它是最高的一座,也是最威严的一座。所以匪徒的枪弹不是掠空而过,落在远远的后方,便是落在阵地前边的雪地上。

在这个安全的角度下,只要敌人不真正地冲上山头,任何密集的枪弹,杀伤力也不会太大。他看了自己战士们准确射击的杀伤威力,特别是姜青山这个青年猎手,真可以说是枪枪不空,弹弹咬肉。当他看到这一切,又确信他的战士们的巨大威力后,他在激烈的枪声中想着:“此刻虽然是不利的被包围的战斗,但就有利的地形来看,还是杀伤敌人的好机会!”于是他满腔欢笑地喊道:

“同志们!打得得劲吧?”

“太得劲啦!”战士们在剑波满腔欢笑声浪的激荡下,发出爽朗自信的回声。

“同志们!再练上几十分钟的打活靶。”

战士们听到他们首长各种幽默的词句,和兴高采烈的呼声,战士们的心,好像和剑波的声音一样,坦然无恐,泰然无惧,好像满山遍野都是自己的人马,浑身都充满了胆量。战士们的呼吸也平静了,真像在安静的打着活靶,从不同的战斗位置上发出一起响亮的喊声:“太得劲了!二○三咱比赛吧?”

“不成!同志们,这一点我比不过你们!”

“那我们给你代劳吧!”

“谢谢同志们!”

当少剑波确信自己的战士和自己的心完全一样后,便转回身爬向栾超家,“超家同志,趁敌人还没有占领我们后面这条大岗,现在你迅速率马匹和伤号顺大岗一直向西北大密林撤退。动作要快,再停一会儿,恐怕就出不去了!”

栾超家爬起来,执行着他的任务,离开了阵地。

当少剑波看着栾超家的队伍已走到安全地带。他内心像去了千斤的重担一样地轻松,但是突然他听到自己小分队发出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而敌人却更疯狂了,甚至在喊:

“弟兄们!共军的子弹完啦,冲啊!”

少剑波迅速将步枪手、机枪手集中到东面和南面,命杨子荣指挥,把这两面的敌人阻止得远一些。又命所有的短枪手都拿出两枚手榴弹,整理好滑雪具,让刘勋苍率领着,准备杀开一条血路。

西面的匪徒,一看小分队对这里停止了射击,一阵乱叫冲了上来。

“投弹!”少剑波命令一声,自己先投出了第一枚,接着便是四十多枚手榴弹向冲上来的五十几名匪徒群里落去。

一阵剧烈的爆炸,匪徒们有的活着连滚带爬,有的死了滚下山头,道路打开了!

“同志们,找地方休息一下。”少剑波手一挥。

小分队在暂时寂静的枪声中,顺着大雪岗飞滑下去,为了避免匪徒的火力追击,他们都蹲在滑雪板上,像无数的礌石一样,激冲直下,滑进山谷,翻过一个小山包,进入密林了。

匪徒登上山头时,小分队已无影无踪了!只留下长无尽头的滑雪板的痕迹,安静地卧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岗雪床上。

他们得到的只是四十几名匪徒的死尸。

小分队在一个密林里扎下帐篷。

在战士们的休息中,少剑波开始了他第二步的部署。在干部会上他首先指出了敌人的诡计,接着十分严肃地指出,绝对不能轻敌。今天要是大意一点闯进屯去,就会吃大亏。

同时也指出了刘勋苍侦察不细致,在敌人逃窜时没有点清敌人的兵力,也就是没发现敌人分出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兵力,尾随在我们的背后。然后他眉毛一耸,抬了抬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肩膀道:

“敌人在这块地面是立不住脚了,可以说没有他容身之地。因此是必然要离开这里,重建匪巢。但是敌人深知:

不消灭我们他是走不清闲的,或者确切一点说,他是走不掉的。

所以敌人一定要仗着他的优势兵力,和我们自己弹药不足的缺陷,来追击我们。”

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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