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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依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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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修,我们买个大蛋糕吧。”

“清修,我们养只猫吧。”

“清修,我们换个书架吧。”

“清修,……”

“……”

想起再摇头,收了心思只专心一样一样的过目那些书啊本啊字条啊,折的纸鹤啊星星啊,收到的情书啊挑战书啊,真是让她从三四岁又重新活到了二十三四岁。埋箱底的书一本一本被翻出,随着那些课上偷看武侠的记忆,随着那些读书会朝谈言情的记忆,随着那些台灯下抄写徐志摩席慕蓉的记忆,一同被唤醒复苏,鲜活得彻彻底底。她忽然想起了那本厚重的抄写本,里面有滚滚红尘的歌词和东邪西毒的台词。

她又想起了周仲微。抓起手机看了看,四点钟了,他大概睡了吧。冲动上来,从通讯簿里查出他的电话,撑着拇指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了返回键,继续埋头看东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对着“我要嫁给熊秉明”的字条大笑。妈妈已经把窗帘拉开了,真是日上三竿太阳晒到屁股。缩在被窝里翻手机,里面堆满了拜年的短信,挑了一条最喜庆的添上自己的名字群发出去。

翻身下床,准备把铺了一地的东西再放回到箱子里,空箱子很是大,所以箱底唯一没被拿出的数据袋显得孤零,手里端着的那几本书始终放不下去,遗忘掉的东西不是没有发生。收拾好了东西推门出去,爸妈都在,乱了的心又踏实了下来。

初一时家里来了些人拜年。初二时被隔壁的伍阿姨叫去打麻将。

初三时爸妈要去串门,她起得晚,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门了,她难得在家里也有劳动的机会,卷了袖子进厨房却发现家里没有菜了,只得穿好衣服下楼去买。刚刚出了楼道被人叫了名字,转身去看,竟是伍阿姨家的二哥。

他身上的警服还没有换下来,笑起来也是正义的,“跟在你后面下来的,认了半天还真是你。回来过年么。”

非浅笑起来,见到年幼时爱慕的哥哥怎么都是要激动一下的,“嗯,我回来过年,那天打麻将的时候伍阿姨说你初一到初三都要值班的,真忙啊。”

二哥浅笑,“这工作就是这样,吃口饭就得走。”

非浅跟他一路聊着走到小区门口才分了东西。偏门那里停了一辆线型美丽的车,回头率极高,她瞥了一眼,竟是B市的牌照,仔细打量了下不是仲微那辆宾利。正想着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他的声音就带了浓重的玩世味道在耳后响起,“看出什么来了。”

她吐了口气回过头去,仲微倚在车门上墨绿深V领的衣服把他衬得如花似玉,非浅笑,其实男人做车模效果也不错。却平静的问:“这是什么车。“

他似笑非笑像是觉得不可理喻,“偷来的车。”

她说:“不知道还有这个牌子,光看标志还以为是二郎神的三叉戟。”

他说:“就知道你不知道。”

她指着车义正辞严:“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不许停车。”

他面无表情的问:“谁规定的。”

她笑起来,“我规定的啊。”

他伸手敲她的头,“你倒是长本事了。”

她始终望着他笑,一双眼玲珑剔透生出光彩来,只定定的望着,他舍不得发脾气,也舍不得责备什么,软下坚持抱住她。

非浅问:“你想我啦。”

他说:“我冷。”

非浅窝在他怀里动弹不得,伸了手去抵他肚子,“冷还不多穿点。”

他低声说:“别打肚子唉,饿着呢。”

他是真的饿了,开了六个小时的车不吃不喝,又在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从小到大还第一次这么虐待自己。

她也第一次摆了地主的口气说话:“那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其实心里也在敲小鼓,这里什么东西能填饱他那挑剔的胃啊。

他说:“哪都不去,我要吃你做的。”

非浅把眼睛皱成三角形,她没办法,知道总是磨不过他的,只有低着头领他走。到了家才想起来什么菜都没有。他倒不挑:“有什么吃什么。”

她摊手说:“只有饺子了。”

他点头,“成。”

她安排他在屋里乱转自己在厨房忙活,饺子熟得快,开了锅浮起来就能吃了。

他凑过来问:“那么快就好了。”

她不屑:“你以为呢。”

他抱住她说:“你真是最佳女煮饺,煮得忒快。”

她纳闷:“什么女主角?”

仲微大笑:“煮饺子的煮饺,干脆发你一小金勺。”

非浅直接拿大铁勺敲了他脑门,“快吃。”

他真的埋下头吃得飞快,非浅竟然看得心疼,何时见过他是这样吃饭的,从来不管多少都是慢条斯理。于是小心的问:“多久没吃东西了,怎么到了楼下也不打电话呢。”

他继续吃饺子,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打电话就看不见你跟别人情投意合了,那人谁啊,搞得像井冈山会师似的,一脸激动。”

她差点把饺子喷到他脸上,什么人说话这么毒,“瞎说什么呢。活该你挨饿。”

他把脸抬起来,问:“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拜年。”

她说:“你不是也没打么。”

他还是随口说:“不想打。”

非浅望着他说:“听说你找我,那怎么不打电话问问我在哪呢。”

仲微放下筷子表情有些僵,硬生生的口气说:“原来你知道我找你。”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她大气都不敢喘,“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那你就不应该一声不吭的走掉,姜非浅,我是你的男朋友,可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你存心看我笑话是吧。”

她想解释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是要说没有习惯向别人报告行踪,还是说没有当你是男朋友呢,怎么说都是没有道理的,她知道这一次是自己错了,低下头不讲话。

他叹了口气,“你转过去别让我看见,装得那么无辜让我怎么生气啊。”

她虽然觉得他好像消气了,却还是谨慎的问:“吃饱了么。”

他狠狠的说:“姜非浅,你皮痒是不是,等我吃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没什么人敢放我的鸽子。”

其实非浅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我什么时候答应陪你过年的啊。”

他说:“二十九那天,我说‘我从来没有和你一起过过年。’你让我喝酒,然后说‘那今年一起过吧。’”

她委屈的说:“那时候我都喝醉了,你怎么能信。”

他说:“我是没信啊,可是我给你留了字条在饭桌上,我让你有其他安排就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打电话我就直接去接你。”

她吸气,“我没看见。”那天起来的时候时间就已经不充裕了,所以急急忙忙收了东西飞奔机场,根本没看到什么字条。

他一副气极无奈的表情,满脸写着“我就知道”,开口却是霸王腔调:“那我不管,我就知道你耍我。”

第十九章

他一副气极无奈的表情,满脸写着“我就知道”,开口却是霸王腔调:“那我不管,我就知道你耍我。”

他明显在气势上占了优势,非浅婉转辩白:“无知者还无罪呢,耍少爷性子也不至于不讲道理吧。”

他正儿八经的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讲道理那是耍性子的基本条件。”说完还舒展了一下眉目,像是在表达“长见识了吧”。

非浅气得吹眉毛:“拽什么啊,搞得自己像只太岁。”

他开玩笑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太岁啊。”

她扬扬得意起来,“因为你脸上写着‘本人已入土’啊。”

他就那样望着她,觉得她脸上的神色十分动人,眼神里洋溢着几分英气,下巴尖尖的尤为可爱,扎在心里暖洋洋的一片,含笑说:“早晚被你活活气死,趁早把你卖给黑山。”

说完他低下头继续吃饺子,非浅却愣了一下,他刚刚的语气仿佛在讲情话,她耳朵一阵灼热。

吃饱了饭,洗好了碗,他踱步到客厅左右环视,她问:“怎么跟领导视察似的。”

仲微表情十分严肃,“你父母没在家么。”

她一脸嫌弃,“周少爷,你反应也太慢了吧。”

他十拿九稳的语气:“那么说,这里就只有咱们两个人。”

她惊叫:“你要做什么。”

他学她先前的口气:“姜小姐,你反应也太慢了吧。”

她又是一愣,他倒是满眼笑意,“瞎想什么呢。”伸了食指轻轻敲她说:“等你父母回来你打算怎么介绍我。”

她才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望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面容冷峻,“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朋友结婚。”

她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胳膊,“再坐一会吧,他们就快回来了。”

仲微的瞳仁忽然间浓重了色彩深不见底,又转瞬明亮如流光。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浓重了色彩,不知道是哪一处柔软了起来,仰着脸轻微的笑着。她的笑在他眼里纯洁而温暖,猛然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却又不舍得用力,不顾一切的低下头去吻她,吻得那样贪婪,那样深情,她的唇那样软,他一寸一寸的轻咬,像是要一寸一寸去点燃。倾尽一颗心与她的唇舌纠缠,只觉无比甜蜜,无比芬芳。她只是闭着眼睛感受他的气息,霸道的,温柔的,统统都是他。

他吻着她,想要在这个吻里地老天荒。

仿佛是过了漫长的时间,直到门锁有了轻微的动静,两个人像是丁香花园里初吻的少年人,怕被抓现行似的通红着脸迅速分开装作陌生人。而门那边又诡异的安静了下去,非浅转头看向他,忽然很想笑,天塌了都不屑挑一下眉毛的周仲微竟然会脸红。摇头晃脑的说:“偷踪窃道,饮气吐声。风吹草动,即便藏形。”

他咬着牙低叫:“姜非浅……”

“你欠扁”三个字还绷在喉咙里门就被打开了,姜爸爸姜妈妈开门看到的是两张怔愣的面孔。

仲微先反应了过来,虽然心里竟然别捏的有些忐忑,仍旧是一贯平稳的表现,礼貌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非浅赶紧介绍说:“这是周仲微。”又说,“这是我爸我妈。”想了想,觉得自己像在说废话,于是又发了愣。

姜妈妈给了她一个嗔怪的眼神,赶忙让他们都坐下,自己进去沏茶。姜爸爸也是老实人,随便问了问什么时候来的,路上车多不多,一路辛苦不辛苦。仲微都照实回答了,爸爸也满意的笑了。非浅觉得他们很像是小兵向首长汇报工作,想想仲微平时呼风唤雨的样子再看看眼前他的中规中矩,不由得想笑。

妈妈把茶倒好,也坐了下来,那种二对二的坐阵模式让仲微多少有些紧张。姜妈妈又把什么时候来的,路上车多不多,一路辛苦不辛苦之类无关痛痒的问题问了一遍。然后就热情的邀请他留下来吃晚饭。他又哪里会说不字。

爸爸妈妈去下楼买菜了,非浅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才啧啧的说:“你装乖的本领通了天。”

他伸手捏她下巴,“谁说我是装的。”

非浅问“你明天不是有朋友结婚么。”

他说:“是啊。”

她说:“那吃过饭就很晚了,开夜车很危险的。”

他半点真心都没有,只随口说:“你关心我啊。”

她偏过头去说:“就当我没说。”

他说:“别啊,你好不容易关心我一次。”

她认真的说:“那你这样急急火火的开回去也挺危险的。”

他这次倒配合,“你说的对。”

她火大,“对什么对,好好的有飞机不坐开车干什么,你这人就是想什么是什么。”

他说:“你当我是做什么的,还干什么都有组织有预谋的进行啊。”

非浅恨得想掐他,生气的坐在床上一挥手,干脆的说:“你走吧。”

他倒好脾气了,“我不能走,我走了谁关心我爱护我啊。”

她瞪他,“你态度能不能端正一点。”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再端正就矫枉过正了。”

非浅到底忍不住抿嘴笑起来。

菜买回来了,爸爸就和仲微下棋,非浅帮妈妈做饭。后来一顿饭也吃得很祥和,爸爸妈妈没有多问什么。仲微的表现很好,而且是真的不能再好。非浅认识他这么久,很多事情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仲微懂的东西那样多,她之前几乎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的世面比她大而已,却不知竟是大了那样多。她知道他懂天文,却不知道他通天文。她知道他笔体张扬,却不知道他精书法。她只是爬过黄山,却不知道他登过珠峰。她只是幼年时得过围棋苗苗杯,却不知道他是业余三段。她才知道,他那样的深藏不露,略略对他有一丝崇拜。

后来姜妈妈有句话讲,仲微要是我儿子,我才不让他找女朋友。

饭吃过后,推脱了很久,仲微怕再给姜妈妈添麻烦,就告了别。

非浅一路送他到楼下。他上了车,她就一直定定的隔了玻璃看着他。

他放下车窗不怀好意的说:“我发现你有点依依不舍。”

她笑:“我是担心你半途折返,这样才放心。”

他也笑,简单说:“那我走了。”

非浅就冲他挥手。

他才把车窗升上,就开了门跳下车,紧紧抱着她说:“非浅,我有点想你了。”

她仰头看着他,眸如点漆,闪闪涌着不舍,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又低下头在他怀里,也伸了手揽着他的腰。

他说:“要不你跟我走吧。”

车已经上了高速,非浅还不能确信自己竟然跟他私奔了,而心情却那样愉快,愉快得生了轻松。可是哪里能轻松得了,怎么跟妈妈解释呢,所以愁眉不展。

她问:“你还记得你妈妈最生气的一次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吗。”

仲微专心开车,一脸的镇定,“就是那次抢银行吧。”

非浅噗哧笑出来,他说:“可是有了笑模样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她说:“你说我怎么跟我妈妈说啊。”

他说:“用电话说。”

她说:“我手机没带,你的借我。”

他腾出手来给她拿手机,稍有愤愤的说:“你那手机本来就是个摆设,有和没有一样。”

非浅接过来,握在手里,低着头想心事。

他问:“怎么不打了。”

她平静的说:“仲微,你还记得中午那个时候跟我一起走出小区大门的那个人吧。他是我妈妈的朋友伍阿姨的二儿子,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他比我大六岁。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放学回家,看见他在墙角蹲着,我就叫他‘二哥’,可是他不理我,我又叫了一声,他还是不理,我以为他没有听见,于是又很大声的叫了一声‘杨均哥哥’,接着我就傻了眼,一群大孩子冲到他面前开始打他,对方人太多,他跑不脱,就在我的面前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后来还听说断了肋骨。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我每晚都做恶梦,不主动叫人,爸爸妈妈都不叫。看过很多的医生,慢慢长大了才好的。可是我一直很后悔当时不懂事,如果我不叫他的话,他也许就躲过去了。初晓说我是钻牛角尖。”

仲微一直静静的听完,才讲:“非浅,你爸妈很担心你,怕你遇到事情还是会钻牛角尖。”

她说:“我知道。你跟我爸下棋的时候他给你讲过一遍吧。”

他点头,伸右手握住她,“非浅,对不起。其实之前听初晓也讲过,那时候不是很信。”

非浅拍他:“所以就大老远的跑过来干巴巴的在楼下等啊,就那么想我给你打电话。”

仲微坏坏的笑起来:“伯父说,你越是在乎的人越不肯主动打电话。”

非浅哎呀一声,举起手机说:“我妈该急疯了。”

仲微说:“你妈才没着急呢,我跟她说要带你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她早同意了。”

非浅吃惊的问:“什么时候。”

他云淡风轻的说:“就是你洗碗的时候啊。”

第二十章

非浅吃惊的问:“什么时候。”

他云淡风轻的说:“就是你洗碗的时候啊。”

她盯着他,一下一下眨着眼睛,像是难以置信,过了好久才爆发出来,“周仲微,你耍我。”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直视前方认真看路,不为所动的口气:“那不是应该的么。”

非浅顿时觉得刚才的那些甜蜜顷刻化为灰烬,他那张英俊的侧脸也生出了邪恶,她犯傻还以为是私奔了,原来不过是被拐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心里的气来得莫名,却大得自己镇压不住,固执的偏头去看窗外,抿着嘴一语不发。

车里统共就两个人,又谁都不再说话,空气就一点点的冷下去,气氛沉着得诡异了。沉默了好久,他渐渐忍不住,问:“真生气啦。”她不理。他好声好气的哄:“别气啦,送你新年礼物好不好。”她还是不理,他没了办法,和气的商量:“非浅,你也说句话。”

她侧过身绷着脸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指责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昏暗中好像看到她眼里盈盈水光,他的心跟着一紧,减速把车停在紧急停车道上,车里更是静默了。他低低的唤她,“非浅。”似是有些为难的缓声开口,“我只是舍不得你。”

夜色早就黑得浓重,只有路上车灯通明,一辆辆车从旁边飞驰而过,她的眼睛便一闪一闪。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知道他那么认真,认真得教她没了脾气。“以后不许耍我。”

她的声音很软,听着生了淡香,心也是飘来荡去的软,他笑着点头,像是总结发言:“合理要求。”非浅便彻底没了脾气。

车又上了路,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个玲珑的小盒子递给她。她接过来,问:“是什么。”

他微微笑着,“打开看看啊。”

是一对kaloo的香水小熊,蓝色的那只带着睡帽懒懒的闭着眼睛,粉色的那只睁着一双善良的眼睛可爱异常,这么可爱的两只东西,非浅简直爱不释手,捧在怀里像是得了稀世珍宝。

他问:“喜欢么。”

她不假思索,“喜欢啊。”

他问:“喜欢送礼物的人么。”

她想了想说:“还是更喜欢礼物。”说完开心的冲着他笑,一双眼如明珠出洛神,一直照亮到他的心底。他喜欢看她笑,或者说渐生迷恋,那样柔暖的笑容,焕可和风日,明可烛天南。他不自禁恍了神。

钥匙,手机,钱包,惯常的三大件非浅一样都没有带着,到B市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又不好去吵初晓,只得投奔他的住处。

来过三次竟都是三更半夜,她始终觉得这件房子又大又冷清,开玩笑说:“你一个人住这里不怕么。”

仲微将灯打开,橙色灯光像是烛火照耀处即刻温和了起来。他翻了半天才找出拖鞋递给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偏着眉眼说:“怕啊,要不你搬过来给我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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