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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个女人要吃饭——这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amy和莫延显然都习以为常了，而采购总监刘畅和另一个员工，却在心里直犯嘀咕：哪有这个样子的总裁！完全一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模样！
顾若看了看各人不同的表情，轻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先进去里面。”
虽然态度没有什么不对，可也看得刘畅这个两朝元老一肚子的气：“大少、三少，这也到了午饭时间了，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定了？”
莫延看着刘畅，淡淡的说道：“公司的意见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吗？你的供应商考核方案和实施计划呢？刘总，你是公司老员工了，难道以前老爷子对你的工作提要求，你也置若罔闻？”
莫延这还是客气的，刘畅的做法让他很生气，若不是两朝元老，若不是采购资源他掌握了70；以上，他真想拍着桌子说：别tm给我装聋作哑！
“大哥，别生气，吃饭时间到了，刘总饿得发晕了没记住也是有的！”莫离轻浅的笑了一下，对amy说道：“amy，去看看订的午餐到了没。”
“莫总，已经到了，正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呢！”amy快速答道。
“恩，让他们拿进来吧！”莫离将面前的文件都收拾好，亲自从桌子下面拿出报纸，让大家给铺上。
看这架式：莫非是大餐？
“算这小子还懂得尊重老人！早上的强硬，怕只是为了撑住这总裁的面子！在心里，只怕也担心自己双手一摊，就不管了！这整个莫氏明年全年的原材料采购，可就玩儿完了！”想到这里，身为两朝元老的刘畅又暗自得意起来，对于接下来该怎么摆份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于是默默的合上文件，将报纸放在面前整齐的铺好。
amy打电话给外面的秘书，只见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慢慢拉开，一个秘书拎着一大袋可乐，另一个秘书抱着四个全家桶——刘畅的脸，一下子绿了！
肯得基！
几年前都报道过了：速冻食品加工、高热量反复油炸、虐鸡……
这样的新闻这几年都没断过！
“这就罢了，反正一餐也死不了人——可？让他一把年纪，用手抓着吃？”刘畅的心，一下子由极度的开心，转到极度的愤怒，瞪着眼睛坐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好意思，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很多中餐厅都停业了，勉强大家吃这西式快餐了！”amy站起来，帮秘书一起分餐，一边抱歉的解释着。
“amy，怎么回事儿？这个解释我不满意！”莫离皱着眉，满脸不悦的看着amy。
amy忙低下头，低声解释道：“莫总，真的订不到您要的中餐，好多中餐厅都关门了呢！她们两个甚至跑到了另一个区，找是找到了，可订回来都凉了呀！所以、所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订了这个了！这个，这是找的钱！”
amy说完，还带着一脸的委屈，将一沓百元大钞放在了莫离的面前。
“算了算了！”莫离不耐的向他挥了挥手，无奈的转过轮椅对大家说道：“真是对不住！让大家吃这种垃圾食品！”
说着拉过自己面前的全家桶，边自若的打开，边招呼大家：“大家凑和着吃吧，不够还可以加，我看也只有这样的垃圾食品过年不休息了！这种供应商就算是质量差一点儿，好歹满足了我们的需求，说起来还应该加分儿呢！”
说着，目光轻瞟了一眼刘畅，他正满脸尴尬的看着面前的这个桶：自己一大把年纪被这小子摆这一道——借着吃快餐，来教训自己：供应商如果不参加考核，由采购者一手独揽大权，不仅让公司吃亏，公司有理由怀疑你暗中吃黑！
而他一再的以采购周期为由，坚持不肯换供应商，不正给了他们怀疑他吃回扣的理由了吗！
“三小子这么明显的暗示，这是想在这年底把自己给办了？他就不怕明年的采购会出问题？”刘畅的心情，由极喜转为极怒，现在又转为极惊！
瞬间三变中，不敢再对这快餐发表任何意见，低着着打开着盖子，边努力的思索着，脸色一派的阴晴不定！——这莫离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早上自己已经将新老供应商的交货周期明明白白的算给他听了！难道他宁愿采购出问题，也要在今年自己干掉？他以前一直忍着自己，现在在关键时候爆发，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住院的时候，对他的女人不礼貌？”
想到这里，刘畅听着莫离小休息室里，传来顾若碗筷碰撞的声音，心里不禁恨的牙痒痒——真是红颜祸水！
——
一桌子人都脸色不定的吃着面前的快餐，除了莫离和amy外，其它人都没有心思吃这玩意儿：莫延是确实吃不习惯！可看着莫离和amy合着演了这出戏，他也不能砸场子不是！
刘畅和他的下属自是不用说了，心惊肉跳的，不知道吃完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倒是小屋里的顾若边吃着热呼呼的饭菜，边轻笑着：这个莫离，真是越来越恶搞了！这么整这个老头儿！
从工作上点醒他也就罢了，偏让人家心惊胆颤半天，还要当着下属的面用手抓东西吃！还是这种天天上新闻的垃圾食品！
想了想，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喂，你少吃点儿，我给你留着呢！”
很快，莫离回过来一个笑脸：“知道！我的都给这老头儿吃！谁让他趁我不在欺负你呢！”
顾若看着短信，捂着嘴狂笑了起来：这家伙，整起人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看来，以前真是他在让着自己了，否则，自己哪里玩儿得过他呀！
果然，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外面的莫离说道：“刘总，虽然这餐没订好，好歹也得保证您吃饱，我最近身体不好，吃不了这许多，这些就都给你吧！一定要吃完，否则就是对amy买这个回来有意见，那我一定要狠狠处罚她才行！”
刘畅的脸是红一阵、绿一阵，嘴里满塞着一根鸡翅，看着莫离递过来的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听得顾若在小屋里直笑翻了过去！
不过，他一个大总裁，这样整一个老员工，着实也是不象话：“莫离，够了！接下来的活儿还指着他办呢，别太过火了！”
莫离低头看了下闪动的手机，笑了——老婆满意了就成！
抬眼时，已将手中的桶收了回来，皱着眉头对他说道：“刘总，看您像是吃不惯这个？怎么不早说呢！真是委屈您的胃了！”说话间，还把刘畅面前的桶拿到了amy面前：“去扔了！刘总吃不惯！”
“是，莫总！”这两人就象演双簧似的，可怜那刘畅的嘴里刚才的那跟鸡翅，眼珠一会儿看向莫离、一会儿看向那桶鸡、又一会儿看向amy，不知该如何反应！
莫延也在心里直叹着：这老三，这次也太恶搞了！
——
这餐饭，谁也没吃好！
大家默默的将面前的报纸和垃圾都收在一边，拿出笔记本，准备继续讨论谈了一上午而悬而未决的事儿！
——
“莫离，这快过年了，中餐是比较难定的，下次再有这种事儿，就让张婶儿多送点儿过来吧！”顾若吃完午餐，将给莫离和莫延留的那份儿，温在保温箱里，便走了出来。
“是啊，我也没想到，和刘总谈个事情，会需要一整个上午！这效率，确实低了些！”莫离收回午餐时的玩笑表情，目光冷冽的看着刘畅，淡淡的说道。
“你们讨论，我先走了！”顾若目光与莫延打了招呼后，轻瞟了一下刘畅，便直接往外走去。
待到门口时，又似想到什么似的，对莫离说到：“对了莫离，生物公司那边昨天还问我，医院现在的预定单所收的预付款，是放在帐上流动着准备新建工厂，还是拔给服装公司这边，他们也想赚点儿服装公司的利息呢！”
莫离眸光一沉，玩笑似的说道：“这瞿叔想得还真够精的，内部划帐他还想算利息！他不想想，生物公司前期占用的所有资金可都是服装公司的呢！”
莫延则转过头，看了一眼顾若：这是故意说给刘畅听的呢——公司有大量的现金流之后，什么狗屁采购周期都不是问题！
付全款购货，还用周期！
当下又回过头，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心里暗想着：这个女人也太算计了，幸好飞儿不是这样！
想着，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标准的国字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
“具体怎么决定，你和他联系吧！他昨天电话没找到你，就告诉我了！我先走了，公司还有事儿！”
顾若风轻云淡的说着，轻巧的转身走了，却让刘畅直觉如晴天霹雳般：公司的资金不是问题！一定要逼着自己换供应商，可怎么办？
不过？
瞿昙说这女人惯会玩儿虚招，以前在d&f公司就用虚张声势这一招，办了那个销售总监叶生！
这次？
先咬死不同意！和老瞿联系上再说！
于是，他只说需要一天时间去做新的供应商规划，明天就将新的方案交给莫离和莫延。
莫离只是笑笑，也不反对：“大哥，下午我还有两个顾客的现场设计，具体的方案要求，你和刘总谈吧！”
说完，就让amy叫来阿明，让他推自己去了54楼的设计室。
而刘畅，在和莫延虚应了半小时后，一离开莫氏大楼，便给瞿昙打去了电话：“老瞿，你那边业务现在怎么样？”
电话那边的瞿昙正看着莫离发过来的e—mail，对着电话，不由得一阵苦笑——老刘啊老刘，怎么就不听人劝呢！
当下摇了摇头，在电话里说道：“我这边最近有点儿乱，订货的买家比来参加发布会的多了一倍，但我们的管理层，现在对买家的专业资质审核能力又不够，所以我是看着银子不敢收啊！”
这话，让刘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银子不敢收，那敢收的当然不会少了！
“哦？前期公司在生物制药方面投入如此巨大，这次能收回成本吗？”刘畅拐着弯的问道。
“如果说四年投入的全部成本，自然是不成的！不过从财务分摊的算法上来看，今年的预期早就超了！第二批投产收了预付金后，四年的成本就全部收回来了！”瞿昙笑着说道，对于财务分摊成本的概念，以及投入产出的预算概念，刘畅这做采购的，自然是十分清楚的，用不着他过多的解释！
“呵呵，那恭喜你，捡了这么个大肥差，今年的分红，可少不了你的了！”刘畅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在电话里说些面子上的话。
电话那边的瞿昙轻叹了口气，直接对刘畅说道：“老刘，原料供应商的事情，你可得小心处理！三少和大少不同，他是设计出身，出要面料和染料都是他的设计团队亲自开发的！加上现在资金周转上来了，你那些小动作，他完全无需再忍你了！”
“老刘，咱们都是跟着老董事长一路走过来的，可别在后辈手里栽了！三少要是一狠心，通过官方来解决这个问题，你的下半辈子就完了！你知道吗，这次二少的事情以后，老爷子已经完全不管事了！你到时候找谁都没用！”平时本来不多话的瞿昙，面对这个老同事的执迷不悟、贪得无厌，也自多说了几句。
在企业里，原本是水至清则无鱼，只是你不要过于损害公司的利益便成！
可这刘畅，自莫氏重新并购后，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在公司各运作流程都在改进的情况下，为了一已之私，仍抱着那些老供应商不肯放手！反而借着公司改革的由头，要得更多了！
这在老爷子眼里，只要你能如期采购回产品，不影响销售，也不过是成本上升一些的问题，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这在三少的眼里，年轻人自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法则——身不正、心不纯，还倚老卖老，那是非动不可了！
“老瞿，容我好好儿想想！日后有什么事儿，你还帮我在三少面前多美言几句，我知道他们夫妻对你还是很尊重的！”一听瞿昙这话，刘畅的气顿时泄了大半！
而电话那头的瞿昙听了这话，不禁暗自摇了摇头——这说得上话，也得要看是什么事儿了！也得要看自己的立场了！
“老刘，好自为之！我这边还忙着，就不和你聊了！”瞿昙没有正面应承刘畅的话，但这态度，显然是为难加拒绝！
这让刘畅的心里，越发的没底起来。退回已收的回扣，势在必行！
可因为自己的订单，对方多生产出来的商品可怎么办呢？
虽然没有与对方签约，可这么多年以来，对方都是认自己采购部的内部合同的，所以，在这年底的时候，对方早按自己的要求，与他们的上游客户，把明年的单给定了！
这，可是一环扣一环的呀！要是突然间这内部合同无效，供应商找过来，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挂了电话，刘畅快速的回到了工厂，拿出销售部的预定单，飞速的拆算着，如何的分配，才能让两边都能交待过去——现在想的不是保住手上的回扣了，而是如何在不违约的前提下，减少原有供应商的订单让三少满意！
——
这一天，可能是刘畅这一生都难忘的日子：中午吃了人生第一次‘肯得基’；晚上加了人生第一次最长的班——回家后一直工作到临晨4点；
不是说五十知天命吗？没想到他老刘五十了，还为工作如此拼命——老婆有些不以为然；儿子调侃着表示赞赏！
他们都不知道，这次的关过不去，他就得去监狱呆着了！
——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六点不到，顾若已经在莫离办公室去了，这让莫离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两个大的方案定了，让自己放松一下！”顾若笑着说道。
“有长进啊，知道休息了！”莫离点头赞赏着。
“什么意思麻！你还要多久？要是时间长的话，我先去瑜伽馆了！好久没练，觉得骨头都硬了！”顾若说着，在他办公室伸展了一下胳膊腿。
“我怎么没觉得你硬了？感觉挺软的！”莫离滑过轮椅，拉着她的胳膊作势转了几圈。
“轻点儿、轻点儿！一把老骨头，别给弄拧了！”顾若按着自己的肩膀轻叫道。
莫离轻轻放下她的手，又揉揉她的腰，惹得她‘咯咯’的直笑：“好了好了，你能早走的话，就快收拾一下！今天我买菜做饭，我爸妈今天带莫唯去丫丫家玩儿！”
“那不是今天看不到儿子了？又得玩儿到9点以后才回去。”莫离摇头说道。
“恩，和看我们比起来，人家可更爱看小朋友呢！听说是丫丫的生日，要去好多小朋友！”顾若笑着点头说道。
“恩，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好！不过也好，好久没吃老婆做的菜了，怪想的。”莫离推着轮椅转到会议桌旁边——为了方便，他现在办公室一般不下轮椅，所以工作台也移到会议桌旁，这样更方便一些！
顾若微微笑了一下，走到懒人沙发边窝了进去，顺手拿起两个月前绣了一半的十字绣——事隔的时间不长，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而自己的针法，自从学了针灸后，竟然连刺绣的水平也大涨！想到这里，顾若将左手伸到自己的眼前：指尖上，再没有那么些密密麻麻的小针眼儿了！
“好了，走吧！”正想着，莫离已经收拾好了文件和电脑。
——
顾若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莫离拿着电脑在餐桌上工作！
“莫离，你今天是怎么想着要整那刘老头儿的？”顾若边忙和着晚餐，边和莫离聊着天。
“知道我住院的时候为难你来着，就是要整他一下！你过来看看，这是amy偷拍下来的，他吃肯得基的样子。”说着将手机伸到顾若面前。
顾若放下手中的菜，将手在碎花的围兜上蹭了蹭，接过手机：正是一张老刘一手拿着鸡翅、嘴里咬着鸡骨头、一脸茫然又尴尬的模样！
一时间，顾若看着手机笑作了一团：“你不知道这老刘，平时开会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那比莫延的范儿摆得还足！看着就让人讨厌！”
顾若边说边揉着肚子：“你说，要是把这张照片发给他所有的下属，那效果会怎么样？真是雷死人了！”
“好了好了，笑成这样！也就逗你一乐！”莫离用力移开一些板凳，把这个笑得快趴在桌上的女人抱进怀里，帮她揉着肚子。
而自己看到那照片，也忍俊不住起来——对于老刘平时的样子，他可比顾若还熟悉：这反差，也太大了！
“你别说，这amy偷拍的技术还真不错，你看这眼神、这咬住的鸡骨，真够传神了！”莫离抱着她在自己的膝上坐好，两人笑着看着第二张更为夸张的照片！
“偷拍？”笑得快掉眼泪的顾若听到这个词，不由得一愣：想起自己曾收到的一张关于莫离和徐莹的照片！
原来这女孩儿，还有这个嗜好！
顾若按下手机，好不容易止了笑容，对莫离说道：“你不怕她偷拍你？”
莫离听了一愣：她这是在暗示什么？
“从她接徐莹工作开始到现在，还没发现她有什么逾矩的地方！况且上次的消费者闹事事件，她的表现也相当的出色。”莫离看着顾若的目光带着疑问。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不过看见这照片，也就这么一想！amy是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子，用在工作上自然是好！”顾若拿起莫离的手机，调出那张照片，笑着说道。
“恩，不过你的提醒也有道理，这方面，我以后会关注！”莫离定定的看着她，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种事情！
一来，她在看人方面，是敏锐的；二来，越是不经意的偶尔相处，越能发现一些天天在一起不容易发现的细节！
她，这是在提醒他要注意了！不过，显然，提醒的理由她不愿意说！
“恩，好了，我继续做饭！这些照片你也别留着，让amy也删掉，咱们自己乐一乐得了，走出去好歹还是莫氏的高管呢！”顾若从他身上站起来，笑着说道。
“那是！”莫离拉过她的脸，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才放她过去。
——
半小时后，热呼呼的饭菜端上了桌，顾若一如既往的先擦烟机再吃饭，莫离也习惯的等着她收拾完厨房一起吃。
这个女人谈不上有洁癖，对这烟机的味儿却是一刻也不能容忍！
看着她脱下手套和围裙，端着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