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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总，请回答我们的提问。”
“莫总，还是您觉得这全都是事实，您无话可说呢？”
有些记者们都咄咄逼人。
“现在还没正式开始答记者问，相信在正式开始后，莫总会给我们一个解释，大家就耐心等待吧！”
“是啊是啊，莫总既然主动邀请我们来，自是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安的，大家稍安勿燥！”
有一些与莫氏相熟的记者，见那些人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心里直叹气，出声打着圆场。
“唉，那不是王小姐吗？”随着一个记者的惊呼，所有的人都转过头去——确实，王欣然身着一身香奈尔的春装，正走进会场。
“王小姐，你来得正好，您对这次的新闻怎么看？”所有的记者，一下子全蜂拥到她的身边。
王欣然依然是一副千娇百媚的柔弱模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主坐上的莫离，一派潋滟春光、望穿秋水的模样，让人怜爱不已。
“各位，不要为难莫总好吗？他，他真是个好男人的！”
才说了两句，王欣然的声音，带着些哽咽起来：“我和阿离是真心相爱的，因为我有心脏病，所以不能生孩子，没办法，所以我们只能想到借腹生子这条路。怪只怪我没用，真的不能怪阿离的！”
“阿离，谢谢你，能为我做这么多！”王欣然轻泣着，在一片闪烁的镁光灯里，朝莫离走去。
莫离脸色铁青一片，低声吼着旁边的徐莹：“谁通知她来的！”
“莫、莫总，是、是、是瞿特助。”徐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莫总，你看，你看那是谁来了！”徐莹看着大门口，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身风尘，挺着个大肚子，却风采依然的顾若，在莫玉和瞿昙的陪伴下慢慢的走进来。
这身份的重要性立时显了出来：一个孤身一人而来，谁都不知道；而另一个，则是由莫家的小公主和老臣子陪伴而来！
而她平常总是盘着的头发，今天只是低低的挽在了脑后，因为赶路，还有几丝散落在额前，显得慵懒而柔弱，完全掩去了身上强势与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让在场的记者一时间又激动了起来，调转镜头往顾若那边跑去。
莫离轻轻的站起来，对于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顾若，脸上有一丝动容。
“大家让让，大家让让，给少夫人让出个道儿来！”瞿昙在前面开路，莫玉扶着顾若，缓步往主台位走过去。
“你？你们？你们不是离婚了吗？”王欣然愣愣的说道。
顾若定定的站在她面前，淡淡的叫道：“王小姐是吗？”
“你？”王欣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顾若猛然抬手，朝着她的脸狠狠的煽下一巴掌，她那苍白的脸上，顿时出现几个鲜红的指印，她捂着脸惊惧的看着顾若，颤声说道：“你？阿离要和你离婚，你恼羞成怒了吗？”
只见她揪着胸口，泪眼汪汪的看着莫离，一脸的企求：是瞿昙打电话让她来的，她以为莫离是怕她把事儿闹大了，来找她求和的！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三嫂，别生气，对胎儿不好。”莫玉也没想到顾若会动手，一时间吓呆了。
“女人都有发疯的潜质，就看你逼她到什么程度！你最好收手别再逼我！”顾若冷冷的说道。
倒是莫离快步的走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是瞿叔和你说的吗？”
顾若轻轻点点头，转头对王欣然冷冷的说道：“这一巴掌我代莫离打你！”
然后在靠在莫离的怀里轻喘着气，对跟上来的记者说道：“大家都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吧？她就是那条被我丈夫救了反过来要咬他一口的毒蛇！”
“怎么喘这么历害？过去那边坐。”莫离见说话时候不停的喘，不禁有些担心。
顾若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借着他扶着的手，往主坐上走去。
“歇歇再说话。”莫离扶她坐下，冷声对围在那里的记者说道：“大家都坐下吧，都围在这儿影响我太太呼吸！”
那些记者见人家夫妻亲密的样子，也不像契约的模样！而那打小三的正室范儿十足，到是那小三，确实没什么看头，一巴掌就被打下去了！
这场正室与小三的对决，实力相差也太过悬殊了些——这按常理男人护小三的镜头也没有出现！
大家摇摇头，都退回到自己的采访席上坐下来，等着这位传说中的契约少夫人喘息稍定之后再发问——对于孕妇，大家还是有十足的耐心和同情心的。
片刻之后，公关部经理在莫离的授意下，宣布会议开始，先由莫离发表声明，然后由各记者自由发问。
大家的眼睛都紧紧盯着莫离，看他要如何在这新旧情人和老婆都在场的情况下翻转局面。
在桌子下面，顾若悄悄伸出手，软软的握住莫离的，莫离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阴沉的面容略略好了一些，这才对着在场的记者说道：“感谢各位对莫某的家事如此的感兴趣！”
“首先我请问一下各位，什么叫契约？双方因为相爱而愿结为夫妻，因而取一纸婚书为证，算不算契约？如果算的话，那么我和我太太确实是契约婚姻！”
说到这里，侧头看了一下顾若，眼中的凌厉略敛，看着她微笑沉静的面容好一会儿，才又接站继续说道：“我与这位王小姐，确实在婚前有过交往，对此，我特别感谢我的太太，如此大度而从未予以追究。我相信婚前的恋爱行为，大家作为成年人，都能理解！”
“说到明蓝小姐和徐莹小姐的事情，很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作为莫氏的当家人，我有义务保护好我公司的员工和合作伙伴，因此，对于有人恶意中伤事件，我已委托律师处理！”
“这份声明的文字，稍后我公司公关部会通过电邮方式发给各报社，下面大家可以自由采访，但是，我太太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所以采访时间不得超过30分钟。”
莫离朝着大家点头示意后，这才将头转到顾若这边，双手紧紧握住她放在自己手心里的手，心思早已不在采访上：多久了，没能如此安心、如此安静的握着她的手！
而看她面容憔悴、头发略显凌乱的远道赶来，在心里对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这个女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万能的！
虽然知道在这种场合下，她扮得越柔弱越憔悴越好，可显见的，她脸上的疲惫是因为睡眠不足而造成的，根本不是画妆画出来的。
“没事，一会儿结束了去睡一觉就好了！”顾若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太担心。
看着这对夫妻俩两两相望，记者们还是干咳着打断了他们——对他们来说，新闻最大！
“请问三少夫人，您是专程为这次的‘契约门’事件回来的吗？请问接受采访是否也是契约的条款之一呢？”有记者的问题越发的尖锐起来。
莫离当场脸就黑了下来，沉声正要发作，顾若抢先说道：“既然各位对契约这么感兴趣，那我就给大家看一份我和莫总签过的一份契约！不过我要声明的是，这是我们婚后签的，可不是婚前！”
说着，便将那一份有两人签字的协议影印件递给旁边的徐莹，让她拿给记者看：“大家只能看看，可不能报道的哦！”说着，脸上疑似升起一片红云，十足的幸福女人姿态，比起被莫氏员工扶起到一边的王欣然来，光采十足。
让人不禁对王欣然，又投去一撇怜悯的目光。
没一会儿，下面笑声一片，有人要拿相机去拍那张协议，徐莹愣是没让，最后还是脸红红的拿着那张纸交回给了顾若，看着她时满眼的佩服——这份文件，是顾若写的，让徐莹印上莫离电子版的签名，然后扫描传给顾若，顾若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再复印两次，基本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
而其中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关于家务分配、夫妻生活的约定，从协议内容看来，这莫离作为一个豪门大少，对这妻子的宠爱和让步是相当的彻底！
当顾若让徐莹去做这个的时候，徐莹就在想，这少夫人的脑子可真好使！如果不提契约，大家都不相信新闻上这空穴来风的事儿！
所以，一纸契约，既印证外界猜测的源头，又显示这对豪门夫妻在凡俗生活里恩爱情趣！
这一招，真是够高的。
——
顾若冲着她缓缓点点头，接过那张协议书，仔细的收进包里，这才略带娇羞的对大家说道：“大家可不能外传哦！”
一副千娇百媚的模样，让人对他们夫妻间的相处YY无限。
“莫总对少夫人真是疼爱！不知道少夫人对新闻的几位女主角有什么看法？还是说，您因为在国外养胎，对莫总的事情鞭长莫及，而无耐默许呢？”挑事的记者，并没有因为莫离的声明和顾若的契约澄清而放过她们。
不过顾若既然回来，自然也是有备而来，目光轻扫了一下下面正交头接耳的记者，朗声说道：“中华的文字博大精深，‘契约’一词其是是个中性词，不知道大家为何会用这两个字来责问我和莫总的这段婚姻？”
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到契约，分为很多种，比如文字的、精神的、感情的，只要双方达成共识，便是契约。再说这生孩子，其实也确实是契约，感情到了一定程度，便希望有个孩子来见证，所以严格说来，孩子也是感情契约的延续！所以说，契约生子，这有什么错吗？”
“我顾若身为莫家的媳妇儿，有义务维护莫氏的声誉；身为莫离的妻子，有义务对那些抵毁他的报道进行砰击；这是我身份契约里的责任，难道我不应该遵守吗？”
说到这里，顾若的脸一扫刚才的娇媚，变得严肃起来，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不由得又有些轻喘起来。
“少夫人，喝杯水吧。”徐莹递过来一杯水。
顾若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拉着徐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又抬头对记者说道：“新闻中的不实报道，我先生说过，已经启动法律程序，会追究这些报道负面影响和经济损失。大家看看，这么个小女孩儿，大家这样一报道，让她还怎么找男朋友？”
“还有明蓝小姐，是莫氏店铺设计的最重要的合作伙伴！如果她因此事而放弃与莫氏的合作，那给莫氏带来的损失将以亿计！试问，在座的各位谁能承担这个责任？相信真出了事儿，各位的上司也只会让具体撰稿的记者来承担责任吧！”
顾若轻瞟着下面几个交头接耳的记者，目光又从王欣然身上扫了一圈后，接着说道：“至于王小姐，作为我先生曾经交往的女友，我先生身为男人自是不愿伤害到她，甚至尽所能的安顿好她！但我是女人，所以我想请大家体谅我对此事的愤怒！”
这句话，一下提起在场各人的兴趣，大家都看着她点点头，对她的立场深表理解：一个怀着孕的女人，看见老公的前女友来找茬，刚才那表现再正常不过了！
顾若冷着俏脸，侧脸对莫离说道：“莫离，我知道你看在曾经的情份上，你仍然想保护她未来的生活无虞，抱歉我并不认同你的作法！”
说完转头对在场的记者说道：“王小姐曾遇难被我先生遇上，大家都知道了，英雄救美女的结果，就是美女以身相许！在这过程中，我先生花了大量的金钱，帮她母亲还赌债、帮她找名医治病，而结果换来这位王小姐与我先生为她安排的司机偷情！就算在这种情况下，我先生仍然给她留下了巨额支票和豪华别墅，以确保她在分手后的生活无忧！”
“而在那些资产被王小姐的情人挥霍一空后，王小姐便趁着我远在新加坡的机会，想再来敲诈一笔！是这样吗？王欣然小姐？”顾若犀利的看着王欣然，一点不留情面。
“不是这样的，你撒慌！”王欣然被顾若的说辞气得直发抖。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撒谎的！我和阿离是真心相爱的，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所以——”王欣然哭叫着，却在莫离的示意下，叫来莫氏的工作人员，强行将她带了下去。
“对不起，我情绪有些激动，大家有问题就问莫总吧，我先走了。”顾若眼圈微红的看了莫离一眼，便撑着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一副对丈夫旧情人找上门的生气兼委屈模样。
一旁的瞿昙忙帮她拉开椅子，让莫离扶着她顺利的站起来：“各位，抱歉，我们少夫人需要休息了！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公关部方总会给大家一一回答！”说完，便同莫离一起扶着顾若往外走去。
几个人的和谐的互动，将他们契约婚姻的‘谣言’全都打碎了，接下来公关部的同事在目送他们夫妻离开后，又将徐莹找到的几张照片用PPT放映给大家看！
当大家看到在纽约机场里，莫离仔细的扶着顾若时，那低头间的温柔；回想刚刚顾若起身时，莫离仔细的搀扶；再没人相信他们的婚姻是契约了！
一场‘契约’风波就此揭过，而利用王欣然幕后的黑手，是莫离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
王欣然或许知道这些事情，却没那个脑子如此来使用！
——
“真是有些累了，订的房间在哪边？我想去休息一下。”离开招待会现场，顾若用手抚了抚额头，在会场时的那股犀利和精神劲儿一下子全没了。
“在六楼，这是房卡！”徐莹将房卡递给了莫离后，便回去会议室了。
——
“顾若，你变了。”莫离沉沉的看着顾若，轻轻的说道。
扶着顾若到客房，看她困难的扶着腰坐在沙发上，甩掉鞋子后，踩在地毯上的脚看起来有些轻微的浮肿，这样的她，看起来让人很是心疼！
可刚才在招待会现场，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置人于死地的狠劲儿，让人觉得过于冷硬与强势。又让人难以接受，这转眼间的变化。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呵呵，觉得我对王欣然太狠了？你心疼了？”顾若看着他，嘴角是若有若无的苦笑，自然的，眼里还带着些讥诮。
莫离的目光，转瞬不移的看着她，良久，才出声道：“只是不希望看到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模样！”
顾若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淡淡的说道：“这种时候，我没有选择！”
“顾若，有些事，不需要你来做。我多希望，你还是那个工作上干练强势，但生活中没心没肺的顾若！”
“你选择分开，我选择等待，可现在，我不知道我最后等来的，还会不会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顾若，虽然强悍霸道，却善良而有原则的顾若。”莫离直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的眼里，有陌生、有心疼、有责怪，还有，害怕！
顾若低下头，手轻轻抚着肚子，努力的向上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倔强的笑容，对他说道：“当我第一次感受宝宝在这里动着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对亲人，变得软弱了；但对敌人，变得心狠了！”
“从女人的角度，她虽然可恶，却还不该死！可现在我有儿子了，我不会让她的存在影响我儿子以后的生活！或许有些杞人忧天，但我却不敢大意！作为母亲，我选择做一个斗士！”
“顾若，这样的你，让我很心疼。”莫离轻叹了口气，移动脚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大男人，哪儿来这么多心疼呢！”顾若收起情绪，对着他灿然一笑：“我真要睡了，一会儿还要和公司通个电话，有些事情要处理。”
“唉，现在这个样子，还把行程排那么满，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吗？”莫离倾身用手撑着她的腰，帮她站起来，然后看着她笨拙的上了床，才帮她拉上背子。
“我变了，你却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啰嗦！”顾若躺下身子，拉好背子后，转脸看着莫离的俊颜轻笑了一下，不自觉的打了个呵欠。
“我怕我变了，就等不到你回来了！”莫离低语，却没有让她听见。
看着她渐渐敛下的眸子，忍不住轻轻俯下身，将温润的唇，印在她已闭上的眼上，久久，舍不得移开。
而在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一震后，他帮她拉好了背子，轻轻下了床。
——
“记者们都走了吗？”莫离走到门外，瞿昙一直没有走远。
“大部分都走了，少数几个相熟的，在和公关部讨论发稿的细节。”瞿昙答道。
“瞿叔，是你通知顾若的？”莫离看着瞿昙，淡淡的问道，听不出来话里的情绪。
“是，三少！”瞿昙低着头，等着莫离的责怪。
“瞿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她过来？为什么现在会生气？”莫离沉声说道，这才显露出心里的怒气。
“对不起，三少！少奶奶的身体和莫氏、和你比起来，我更看重后者。”瞿昙低头说道。
“可那是我妻子！她肚子里还有我儿子！你考虑过没有？”莫离怒声道！
“少奶奶说她咨询过医生，医生说没问题她才来的。少奶奶都有安排的。”瞿昙硬着头皮说道。
他现在只觉得在这冷气十足的酒店里，自己头上的汗珠仍是粒粒的浸了出来。
“她说没问题？她一向自以为是你不知道？少奶奶说、少奶奶说，是我发你薪水还是她？”莫离大声吼了起来。
“是，三少，是瞿昙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对错也都无所谓了，瞿昙便老着一张脸认着错。
“下不为例！我和顾若的问题，我自己会和她沟通，不需要你们来瞎掺和！”莫离冷着脸，径直往会议室走去。
“是。”瞿昙从善如流的应道。可显而易见的，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早出卖了他的想法——你俩儿要是能好好儿沟通，能走到现在这样儿吗！
——
气归气，可在看着顾若挺着个大肚子，行动笨拙又困难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当面责怪她。
“一个人偷着乐什么呢？”莫离处理完事情，返回到顾若的房间时，看着她正坐在套间的沙发上，一只手在肚子上按来按去，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肚子笑得乐呵呵的。
“你看我按到哪儿，他就动到哪儿！这是和我在打招呼呢！”顾若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开心的说道。
“真的？让我试试！”莫离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看得顾若失声笑起来。
顾若拿着他的大手轻轻往左侧一按，那里马上就鼓了起来：“顾若！”莫离一脸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