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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忙问,“你怎么得来此?”
云郎拉着他的手,在床边坐了,“我去得这么久了,你也不曾梦到我,还说平日里与我交好。可见你是那没情义的——我却不像你。”
许仙忙道知错了。
云郎也不怪他,许仙便来看云郎,却是更俊了,穿着鲜艳的衣裳,那腰间束着玉带,吊着的玉佩也好不珍贵,手中拿着个笛。许仙便来看那笛子,认得是自己当日放牛时的,好不奇怪,却不敢来问他。
云郎却看出他的意思,说,“却认得这笛么?”
许仙忙说,“这不是我的么?却怎么在你的手里?”
云郎道,“你也不问问我去了哪里?做着什么?便只顾着问你的东西。”
许仙不好意思,如以前般的起身作揖施礼,“敢问云郎仙驾何处?”
云郎拂开他的手,依旧拉了握在手里,“原只说我被那太守污了身子,又捏造得个滔天的罪名,是必要下阿鼻地狱,受诸般苦刑的。没想来了个云游的高僧,与我念着那经咒,许下往生净土的愿力。我原本是与你一般地信佛知禅的,早有了那信力。在彼行刑时,我知大限到来,慨然就死,便是有了那行力。具足信、愿、行三种资粮,我便得往生净土了。因早间一心念着敬着那文渊尊者,所以得与他同处一地,做了个传音使者,专一在那文渊洞中正音律,订曲谱。”
许仙听他说得这些,心上高兴得什么似的,又把他仔细打量一番,“你总算有个结果,可以与你那敬重爱戴的人在一处。我却不同——淹留在此,不知何时何年才得与他相见。”
云郎道,“若是你不知他在何处,还有个说法。现在既知他的所在,自己不去找却怪着别人?”
许仙恍悟,“是了。我们便去寻他。”
云郎推开门来,却见外面格外明亮,原来已下雪了。漫天里飘着丝絮盐花。云郎拿了笛吹起来。轻快,跳跃,好不快活。一曲奏罢,许仙问,“是什么?”
“梅花三弄——可记住了,你且奏来。”云郎把笛递与他。
许仙接了来吹,却不曾有错,那云郎在前面蹦跳着前行,不时来拉着他的衣襟。许仙吹着笛跟着,不觉身边满是梅树,那虬枝劲干上开着朵朵红梅,不时有馨香传来。
'第七章'第三节
'回目名:'江阔天青难寻夫,法慈佛悲易度人
三娘挺着肚子来叫许仙吃饭时,发现厢房门敞开,被子滚落在床下,许仙的衣物还在那床头挂着,却找不着人。
她心想,不知有什么紧要的事连衣服也不穿。便拿了衣裤四下里找他,好叫他不要冻着——雪已经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却未找到,又吩咐小厮们去找,仍是没有。有个小厮说,早起时,大门开着,想是出去了。三娘越想越不对劲,却有一个打更的老头说,“天还是蒙蒙亮,便见着街上有个人,很像是许大官人的样子,趿着鞋,穿着单衣,跳着花儿出街口去了。我叫了几声,也没应。我便跑过去,把灯来照着,却是许仙不假。脸冻得通红,还把手比划着吹笛的样子,嘴里却哼着个曲。我又问他去哪里?他也不理我,只好像前面还有什么人似的,哼了一会曲,又问前面说,可是这个曲儿?又说什么,好漂亮的梅花之类的话。”那青儿听得,恼道,“既是看到了,却怎么不来告诉我们?”那老头道,“我原想许官人多好的人,也不至于疯了吧。必是我在雪地里遇着妖中了邪了,哪里还敢多管,又加天冷,便快快回去了。”
青儿骂了句老糊涂,那老头不高兴了,说,我又不曾是你家的下人,我却管着你的家事不成?
三娘虽是心上急切,但也只好平了心静了气,安慰打更的老头并叫小厮带进去用饭。自己和青儿并几个小厮往那街口去寻脚印,没想天已大亮,来往的人甚多,加上南方的雪本没有北方的大,雪上早已踩得没个样了。
那里青儿好生气闷,埋怨三娘说,“我原是怎么说的?你就是心太好了些,早知这些,不如让他死了倒好。”三娘哪里听她的,哭丧着脸说,“却说这些做什么,现在最紧要的是找着相公要紧,他穿得单薄,怎么经得起这天气?”
青儿见她身子大了,不好说那些刺话,只道,“我是知道他去了哪里的。你安心在家等,到晌午时,或是活的,或是死的,我必能给你找回来。”三娘虽不十分相信,却只好说,这便好。
青儿又安慰了她一会,便带着几个小厮出去,望金山寺方向行去。行到渡口,问着船家,却说天寒地冻,并未有一个人过江。青儿不信,又叫了船家摆渡金山寺。到得那厢,却真是寻不着一个脚印从渡口进寺的,那雪仍是好好的。这里青儿可是为了难,再没个可想的去处。又依旧叫船回去。才上得岸,却听几个船工议论,说是江边上冻死了个人,要去报官。青儿忙忙地奔去看,却是个乞丐。
没办法,只好回来。远远地见三娘提着个火笼坐在门口,见青儿回来,忙奔过来。青儿怕她走得远,忙跑过去迎着。未等青儿说话,三娘便已知结果,好生的失望,那眼泪又聚在了眼眶里等着掉出来。
青儿说,“没上金山寺,却能去哪里?这样的天,总不过是一死,只当他死了吧。”话还未说完,三娘已大恸起来。青儿忙扶她回去,掩了门进去。
青儿便来安慰她,“总不过还有我们姐妹,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这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若一味想不开,再掉了,便连个想头也没了。”三娘听得此话,心里便稍稍安些。
过了几日,也报了官,仍得不到消息。三娘哪里想得开,纵是青儿日日的劝,夜夜的哄,也总排解不开。只叹道,“我必是有个什么不如他意的地方,才让他这般的。若叫我知道,便是割肉剜眼我也愿意的。”青儿见不是个法,便叫人置了个楠木棺,把许仙的衣物入殓下葬,算是让三娘死了心。
三娘见得事已如此,便也不再多想,虽也有思念之时,但终不至过度悲伤了。
你道那许仙去了哪里?原来他是想上金山寺的,只是天色朦朦,又加天地一片茫茫,也分不清大道小路、东西南北。走着走着便走岔了,越走越没个边,加上天冷衣单,便晕倒在路上。恰好被一个砍柴的发现,背回家中。那里樵夫两口虽是贫寒,人却是极善良的,烧水灌汤不提。好不容易醒过来,问着哪里人氏,许仙却不说,只说要去金山寺。那樵夫道,却不是走反了。许仙便挣扎起来要走,樵夫问,哪里去?许仙说去金山寺。樵夫与婆娘把他强按在床上说,纵是天大的事,也必定要养好了身子方走,这样出去,不知又要倒在哪里。
便这样将息了几日,身体好些。樵夫便与他一齐上路,直送过江去。印可认得,接着二人,樵夫把那情形与印可说了。印可又把这话向法海回明。法海听得许仙这般,心上早已戚戚,看看那断环的锡杖,无奈地说,“罢了,留下他吧。”便与法明到客房来看许仙——却是羸弱了许多,头发蓬乱,披裹着那樵夫的破衣,束着草绳。许仙见着法海,那两眼顿时有了精神,往地上跪倒,求道,“我是再不离开这里的了,便是死也死在这里。”
法海不忍再看他,说,“你且起来,择个好的吉日与你剃度。”许仙听得这话,高兴得什么似的,头捣蒜般嗑着称谢。法海忙挡着,“这是你的因缘,谢我做什么?你念我‘心上只一人,何处容尘埃’入门,便赐你法号印心。”许仙又合什谢过,眼泪汪汪地看着法海。法海摆摆手说,“你剃度之后,便是我闭关之时。”
许仙惊了一跳,转而平静下来。
法明问为何?法海说,“我有一念在心,不能参透。”
'第七章'第四节
'回目名:'痴汉甘受三皈依,情僧永绝双栖念
腊月初八,金山寺钟鼓齐鸣,大殿上法音袅袅。因是冬季,无香花,便有两个小僧提着两个薰香炉引法明、法海、法缘进殿。三人进来,分主次坐于上首蒲团上。
许仙早已沐浴更换僧衣等在门外,却听接引僧对殿上道,“许仙厌俗之心已决,学道之意愈坚,故今恭诣座前,慈允披剃。”那僧人又重复一遍,如是者三,法明请他们进来。许仙便由那僧人引着从右进来,至三人面前,合掌长跪,又接着接引僧的三枝香顶礼三拜。
法海问,“你有虔诚进道之心吗?”
许仙说有。
法海又问,“你可能一心一意修炼吾道,得成正果?”
许仙又说能。
这里接引僧让许仙跟着他说道,“弟子许仙今请大德为证盟剃发本师。”这样说了三次,并向法海三拜。
这里法海道,“受你殷勤三请,愿为你作证盟剃度本师,所有言教,你要好好听着。”之后便给他讲了些佛法教义,又请法明宣示佛门教规。
待讲完,接引僧唱道,“请剃度本师为许仙延请西天诸佛、菩萨及剃度会上寄位诸天、梵释四王、天龙八部、伽蓝主者、土地龙神、护法神王、金刚力士、幽显神祗为许仙剃度作证。”法海起身接过许仙手中三枝香,往殿上西方三圣延拜。接引僧领众僧唱出家功德偈: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流转三界中,恩爱不能脱。
弃恩入无为,真实报恩者。
善哉大丈夫,能了世无常,
舍俗入泥洹,希有难思议。
皈依大觉尊,能度三有苦,
亦愿诸众生,普入无为乐。
唱完,接引僧引导许仙以俗礼拜谢天地、君王、父母、师长四恩。磬声起,许仙合掌顶礼十方,三拜法海。
这边有小僧持盘上,盘上托一净瓶,一戒刀。法海起身立在许仙身前,手拿净瓶,倒了些许水在手中,弹洒在许仙头上,如是者三,边弹边说,“灭却心头火,心中自清凉。洗去尘世垢,勿使烦恼生。”
做完把净瓶放在盘内,拿了戒刀在手。“现在用戒刀为你断去头上之发。令你尘清水灭,梵行增长。这是你几世几载修下的善因,种下的福根,并非一时一念所请所愿。你要明白这些,心生大欢喜。”
许仙复长拜。起身后法海开始剃发,边剃边念偈语:“剃除须发,当愿众生,远离烦恼,究竟寂灭。”
法海剃完周边之发,唯留顶髻不剃,放下戒刀对许仙说,“我已为你剃除头发,除了头顶。你且细想清楚,是否能忘身进道,是否能忍苦修行。如若不能,你还有头顶之发未除,还不算我佛门中人,此时回家也还不晚。所以我在大众前问你,你现在决意出家,是否想好了?”
许仙合什复拜,起身说,“决志出家,后无悔退。”
法海又问,“我现在为你剃去顶发,可以吗?”
许仙道可。
法海这才重新拿起戒刀,说,“此发一除,爱缠永绝,福慧日增。”听得此语,许仙眼中竟滚出一颗泪来。
法海与他把顶发剃除,两厢法音轻唱,唱的是:
“毁形守志节,割爱无所亲,弃家入圣道,愿度一切人。大哉解脱服,无上福田衣,披奉如戒行,广度诸众生。”
在梵音声中,许仙抖尽身上发,法海赐他法号印心。又取了小僧捧上的袈裟授与许仙,许仙受后顶礼,依旧交还法海,法海再授,如是者三次。接引僧这才从许仙手中取了袈裟与许仙披好。
法海道,“既入我门来,当忏往日之罪过,发四宏誓愿。”接引僧引许仙到法缘处跪了,随着法缘唱忏悔偈和发愿偈。
忏完罪发过愿,接引僧复引许仙到法海蒲座前跪了。法海说,“印心,我与你授三皈依纳体。出家者,念动三皈依,纳受戒体,妖魔不侵,杂念不生。”
许仙便依接引僧先前教他的说道,“尽形寿,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弟子印心今随佛出家,法海为和尚,如来至尊等正觉为我所尊,终不皈依邪魔外道。”说罢长施一礼。
又道,“尽形寿,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弟子印心今随佛出家,禅宗为我所学,三藏十二部典籍为我所尊,终不皈依外道典籍。”说罢又长施一礼。
起身又道,“尽形寿,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弟子印心今随佛出家,金山寺僧众为我同修,清净僧团为我所尊,终不皈依外道邪众。”说毕依然长跪施礼。
法海颔首道,“三皈依乃戒之根本。戒为无上菩提本,长养一切诸善根。”又侧身对法明道,“恳请法明师兄为印心传授沙弥十戒。”接引僧又引许仙到法明前跪下施礼合什。
法明爽声叫道,“印心。”
许仙答弟子在。
法明高声问,“尽形寿不杀生,能持否?”
许仙便答能持。如是十条一一问去,许仙俱答能持。
之后便是僧众唱佛宝赞,唱赞佛偈,最后是回向,唱的是“出家功德殊胜行,无边胜福皆回向,愿沉溺诸有情,速往无量光佛刹。十方三世一切佛,一切菩萨摩诃萨摩诃般若波罗蜜。”
因天寒地冻,又近年节,又加江水阻隔,故无随喜观礼的香客居士。
佛事毕,法海也不回方丈处,把一应事情交与法明,自己径往石洞去了。
'第八章'第一节
'回目名:'印心参悟云水境,法海开导折桃枝
这里许仙出家,虽不能如心中之愿,总也好过他往日在家相思之苦。又是拜在法海门下,便心无旁想,日日修习起佛家经典来。法海在石洞中静修,他便在石洞外土堤的大石上参禅,不避风雨霜雪。若有疑问,便对着洞门轻击三下,两人便隔门而谈,并不曾再做出一丝一毫有违清规之事。
这日,许仙轻击洞门三下。那里法海问何事?
许仙答,“印心问和尚,如何是‘云在青天水在瓶’?”
法海说,“这只是个话头。并无定论,求法还需向内,你自己揣摩来。”
许仙道,“我思想着,这云与水本是同性之物,云可成水,水又蒸为云,在青天时他逍遥自在,或大如车盖,或细如游丝;在瓶中他循规中矩,在圆瓶中便是圆,在方瓶中便是方'奇'+'书'+'网'。修行之人便要如云水一般,既有自在之性,又能安于本分。”
法海道,“不错。只是又起了分别之心。他哪里又来了大和细,他哪里又有这方和圆——他还是他。又安知那天不是个大瓶么?在家出家本是一样,并不曾有着分别。”
许仙称是。
法海又说,“我这法门,不执着不行,太过执着也不行,两种皆是外道魔障。无非求个在执与不执之间——既能欣然拿起,又能安然放下。”
许仙在洞外跪叩。
不觉得已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许仙这才发现自己参修的大石边有一棵桃树,正吐着丝丝红意绿念。心下想道,这原本是南朝时有名的道场,却怎么有人种了桃树在这。不禁笑起来。
却听那洞中问道,“笑什么?”
许仙忙下石来在洞门前,说,“那洞前大石边有个桃树,想也有几百年了,必是那南朝时的和尚种下的。”
“这有何可笑?”法海道。
“想我们出家人,第一当断的便是这色,他们却还在这寺中种桃花,岂不是犯戒?”许仙道。
奇“你见他们犯戒来?明明是你犯戒。”
书“我——”许仙忙说,“那都是我未出家时之事,我自跟从大和尚,并无一丝半点情色之念了,这是天地可鉴的。”
网“既不曾有一丝半点情色之念,方才见着桃树生的是什么念?”
许仙一听这才知道自己起心动念了。
“笑他们痴时其实是自己心中生出了痴心,并非是他们痴。明白了吗?”
“是了。”许仙摸着头笑了。“我又起分别心了,树还是树,花还是花,不过是有情人将情移在了树上以寄托相思情爱——青草本无心,想那白乐天看见青草淹没了古道,便想着那是他们要阻住离人的脚步,其实是他想留住朋友,却又不便说出来呀!多谢和尚教诲。”
“这是佛陀有意开示于你,所以才叫桃花盛开。你若谢时,折下几枝,拿上佛堂去敬佛吧!”
许仙道诺。方要去,又听洞中问道,“折下没有?”
许仙回说,“刚要去折。”
“难道不知树会痛么?若有人用你的手足去礼佛,是正理么?且不说你会痛,那佛愿意收吗?”
许仙忙敛了方才的高兴劲。细想了好一会说,“说折是大和尚,说痛也是大和尚,和尚岂不是有意刁难吗?”
法海道,“那我不说,你自己拿个主意吧。”
许仙犹豫着,法海喝道,“拿了个什么主意?”接着又说,“你说我不该替你出主意,你自己却也拿不出主意。这是为何?”
许仙不知所措,便如实说,“和尚说着礼佛,自然应该,且已起了心念,是必然要去做的。想那桃树一介生物,寿活百年也是不易,如果被我一时起心动念折损了,也是罪过——你今天说的这个法,却让我不知如何,请和尚开示。”
“我只替你说了两个主意,你便不知所为。若在寺中,便有十个百个主意,若到那镇江府街上,便有千个万个主意,你如何取舍?”
许仙会心一笑,道,“若要和尚取舍呢?”
却听洞中道,“和尚原没想过桃树,与它并无瓜葛,你呢?是折还是不折?”
许仙没回答。
法海又问,“是折还是不折?”
许仙道,“已经折了——便插在那大石旁,专等佛陀来赏。”
法海笑着说,“你平日常问,什么是‘求法向内’,这便是了。就如方才折与不折的主意,若向外求法,能求着吗?”
许仙颔首应诺,“其实不管我折与不折都是对的,折是敬畏之心,不折是慈悲之意。只要当时当地守着这一心一意便是了。原就不该听和尚瞎唠叨的。”
转念又道,“虽如此说,和尚毕竟是我的师父,真正行起事来,哪有不听的?”
法海在洞内答道,“听是听,做是做。”
'第八章'第二节
'回目名:'大和尚退让三尺地,小沙弥难辩二法门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早,大正月里便见了桃花,向阳坡上的草也绿了。
进入二月,雨开始绵绵地下了,江水涨了许多。人们刚刚走出去年夏秋冬连旱的阴影,预备着牛犁,想像着今年的丰收景象时,雨却没有停过。一连十几日的春雨就那么不大不小地下着,连那盛开的桃花也暗然失色,在风雨中孤独地飘零。
许仙坐在石洞边的木棚里,看着桃花开过,又飘落。看着江水一点点涨起来。
终于雷声在天边炸响,春雨撕开了帷幕,开始了惊涛狂澜般的剧情。雨随着雷声向地面倾泄。僧人们的唱经声终于被雨声淹没了。
江水狂涨起来。雨水在岛上四处流动,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