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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来临的那一夏-出书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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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了。” 
              她的神情非常非常地懊恼。 
              我心中一阵暖意,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没关系,小生日而已,你安心去排练,吃完晚饭我去看你彩排。” 
              她感激地一笑。 
              其实,我跟唐少麟早就约好了,和我们宿舍的小白兔、欢欢一起去吃个晚饭,然后大家再浩浩荡荡一起去给沙沙捧捧场打打气。 
              她一直就是那个我们疼爱的小妹妹。 
              不是没想过也许会碰到那个人,但是我别无选择,从一开始就是。 
              二十八号,又是一个周末,一大早沙沙就去排练了,要整整一天。 
              下午,我在宿舍洗衣服。刚刚去澡堂洗了个澡,又接到妈妈的电话,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地边哼歌边洗衣服。 
              桌上,放着欢欢她们送给我的一束鲜花,我最爱的洁白色百合花。收音机里流泻着悠扬的音乐,很老的一首歌——CARPENTER的YESTERDAY 
            ONCE MORE(昔日重来),我正跟在后面瞎哼哼。 
              电话铃响。欢欢不情愿地放下书去接,一会儿朝我叫:“林汐,找你的。” 
              我擦干手,快快乐乐去接:“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显然没有感染到我欢快的情绪,一个似乎在哪听过但冷淡的声音:“喂,请问是林汐吗?” 
              我一怔,“是我。” 
              那个依然冷淡的声音自报家门:“我是向凡,你记起来了吗,”他顿了顿,“子默的老乡。” 
              我愕然,向凡,那把剑?他会有什么事找我? 
              我“哦”了一声:“记得记得。” 
              向凡干脆利落地说:“我找你有事,现在就在你楼下,你赶快下来。”“啪”的一声电话断了。 
              我放下电话,愣了半天,难道是…… 
              直到欢欢抬起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林汐,你没事吧?”我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脱下洗衣服专用的外套,飞快地穿上长羽绒衣,拿起包和手机就急匆匆往外冲。临走时,匆匆忙忙对欢欢说:“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晚上等我回来吃饭。” 

              欢欢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傻傻地“哦”了一声。 
              外面很冷。迎面吹来一阵寒风,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向凡在我不远处看着我,手上似乎还拎着一个包。 
              他的眼神和吃火锅那晚一样,怪怪的。 
              “找个地方,我有事跟你说。”他走过来,命令般地对我说。 
              片刻之后,我们俩站在那个满眼萧索的小竹林中。 
              我看着他,他却低头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忍不住,正想开口问他到底有什么事,他突然抬头,眼里满是谴责,声音像鞭子一个字一个字抽在我身上:“林汐,你还嫌子默被你折磨得不够吗?” 

              我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润润唇想开口,但每个字说起来似乎都有些困难:“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向凡瞪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不明白,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怎么可能不明白!” 
              他顿了顿,仿佛拼命在压抑心中的怒气,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和善,“从我们大二开学起,子默就有点不对劲,要知道他一心想着出国深造,平时除了学习之外,最多跟我们一起打打球出去喝喝酒,对其他一概不热衷。但是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一个怪问题,他的表情古里古怪,‘向凡,你有没有跟女孩子拌过嘴,还觉得很过瘾?’” 

              说到这儿,向凡的嘴角有些微柔和,他微微侧过脸去,“我当时听得实在太吃惊了,要知道他是我们系出了名的不解风情的木头,于是就悄悄告诉了夏言,他是情场高手,断定子默一准是开了窍,看上谁了。但是,不管我和夏言他们怎么问他、逼他、引诱他,他死都不肯说。我们不得要领,只好用排除法,东猜西猜地乱猜一气。猜到后来,夏言断定子默是在他家,知慕少艾地看上了漂亮又有点娇气的沙沙小妹妹,于是夏言和少麒就有事没事拽子默回去,给他进一步制造机会。奇怪的是,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还真的每次都肯去。 

              “我们上大三那年,有一阵子沙沙常打电话来找子默,但他多半不在,就算接到了也平平常常的看不出什么,倒让我们有点大跌眼镜,还以为他生性奇怪,就算喜欢上一个人,也这么与众不同。 

              “后来我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直到有一次,我和子默在上自修,他相当心不在焉,一直在纸上涂涂抹抹的,后来趁他中途出去,我掀开盖在纸上的书,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我看到整张纸上,反反复复写满了两个字,从没见过的。 

              “我一直琢磨不透子默为什么要写那两个字。直到开学来吃饭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你听到你的名字,看到子默看你,看到我们说话时子默刀子一样的眼神。我知道,我们都错了。我想那天,夏言大概也看出来了。” 

              我低头无意识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眼中缓缓升起雾气。 
              “大概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周末,我们在教室和指导老师讨论毕业论文的选题,子默接到一个电话,我从来没看到他那么激动过,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转身就往外跑……” 

              我震惊。那个电话,那个电话…… 
              向凡的声音冷冷地又飘过来:“可是,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一个酒吧服务员给我打来的电话,我跑去一看,子默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醉得不省人事,那个服务生从他身上的通讯录上找到我。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去,在路上我听到他叫你的名字,一直在叫。” 

              “从那天起,子默经常拉着我去喝酒。他什么都不说,只是他对什么都提不上劲。”他又看了我一眼,“偶尔他也会跟沙沙一起,上上自修、逛逛校园,可是他总是意兴阑珊提不上劲,一天比一天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雾气更重了,我的鼻子发酸。 
              “吃火锅那次,你们走后,我们在茶馆坐了会儿,一起把沙沙送回去。子默又拉我和夏言去喝酒,他什么都没说,只顾低头喝酒,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林汐,为什么一定要踩碎你给我的阳光,还有希望?’” 

              雾气氤氲成大滴大滴的水汽,一滴、两滴、三滴…… 
              那天晚上…… 
              我低头,泪水还在不停地、不停地坠跌…… 
              沉默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子默现在在医院。” 
              我惶急,连忙擦擦眼泪,抬起头,“他……怎么了?” 
              向凡淡淡地看着我,“还能怎样,无非是喝酒过多再加饮食不当,肠胃出了点问题。今天一早送过去的,现在已经没事,但是要留院观察一下,我回来给他拿点随身衣物。” 

              我急急忙忙地祈求地开口:“带我去,带我去看他。” 
              寂静了几秒,向凡叹了口气:“林汐,你们何苦彼此折磨。” 
                 
              我轻轻推开门,身后向凡低低地说:“你进去陪他,我去买些吃的。”说着把手中的包交给我,我点头。 
              向凡看着我,淡淡地又补了一句:“林汐,子默虽然看上去很骄傲,可是,”他迟疑了一下,“实际上,他非常非常脆弱。” 
              他悄然离去。 
              我走近,看着秦子默苍白的脸,他瘦了。他穿着深蓝色的毛衣,半盖着被子,静静地躺在那儿。一个吊瓶挂在他的床头,里面的液体缓缓地滴着。 
              我轻轻坐在他身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的呼吸声很清晰,他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他的嘴唇抿着、有些干燥,他的眼睫毛还是那么长,安安静静地闭着。 

              我轻轻拉过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没有挂点滴的那只手。 
              他一无所觉。 
              我看着那只修长的手—— 
              高一那年,猝不及防伸过来,抢走了我的书。 
              高二那年,伸过来扶住我向前跌的身体。 
              高三那年,牵过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上一个小盒。 
              大一开学后的那个秋夜,在桂花香中,牵着我,一直往前走; 
              那个冬天的夜晚,在小竹林里,轻轻抚过我的头发。 
              …… 
              我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泪眼模糊中,我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我连忙抬起头,他正在看着我,脸色依旧苍白。不知已经醒过来多久了。 
              我,就那么泪眼地看着他。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突然,他挣脱开我的手,缓缓坐了起来,“你来干什么?”他看向我,眼神中带着一丝痛、一丝倔强,还有淡淡的哀伤,“再一次,在给了我无谓的希望之后,紧接着就把我打入深渊吗?” 

              他转过头去,微微闭眼,“我没事。天就要黑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看着他瘦削的侧脸,慢慢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响得很急促。 
              我想起了什么,连忙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唐少麟焦灼的声音:“林汐,你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我们都在等你……” 
              我下意识地擦了擦脸,转过身背对着床,迟迟疑疑地说:“我……” 
              唐少麟又焦急地叫道:“李晓欢说你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跑出去了,你到底在哪儿啊,没什么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我没事,现在在人民医院……” 
              电话突然断了,我对着电话“喂”了两声没有反应,这才发现,我的手机没电了。 
              无奈地收了线,刚转身,就被一只手重重拽住衣服,我一时稳不住身体,跌落在他胸前。 
              接着,我的头被一只手定住,我的身体跌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双温热的唇覆盖下来,微微地有点苦涩又有点干燥。 
              良久,他放开我,他的头略略抵住我的头,就连他的呼吸都带着些微痛楚,“林汐,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 
              对不起,沙沙,实在对不起。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认了。 
              我重重地闭了闭眼,悄悄伸出手去,环住他的头。 
              他的身体明显一震,接着他放开我,转而看着我,眼里有两簇亮亮的火焰在跳动。 
              他紧紧地注视着我,有点不确定地问:“林汐……” 
              我伸出手去,摸摸他瘦削的脸,“不会喝酒还去喝,你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你的确是一个蠢蛋,无药可救。” 
              他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突然间他的脸上居然飞起了一片红晕,咬着牙,“向……凡……” 
              我不理会他的窘态,给他把身后的枕头垫高,抬头一看,又看到他的点滴快没有了,于是赶快去叫护士来换,在换点滴瓶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紧地拉着我。 

              我低着头,假装看不见护士MM调侃的眼神。 
              一阵忙乱过后,我小心翼翼地不牵动他挂着点滴的手,扶着他半靠在枕头做的靠垫上面,接着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喝下。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我,跟随着我的身影。 
              我又坐了下来,不看他,低着头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还有,下次记得,送别人印章不要那么小气,要记得附带送一盒印泥,要不给别人当垃圾随手扔了怎么办?” 

              他猛然坐了起来,我忙抬头看他。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林汐……” 
              我忙捂耳朵,“拜托,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那也不用整天在我耳边叫来叫去的。” 
              他眨了眨眼,有点赌气又有点委屈地咕哝着:“我现在是个病人。”说着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惊讶地看向他,这、这、这,真的是那个骄傲冷漠的秦子默吗? 
              看着他瘦削的脸,我的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和甜蜜,我柔声说:“是是是,你是病人你最大,肚子饿不饿?我出去看看向凡回来没。” 
              “不!”他紧紧拉住我,像一个小孩,“你不许出去,我要你陪我,”再吸一口气,“我要抱着你。” 
              我哭笑不得地看了他半天,还是顺从地坐到他身边,他伸出那只可以活动的手紧紧地揽着我。 
              过了一会,他推推我,“帮我把外套拿来。” 
              我不解,“干吗?”还是去拿了。 
              他在口袋里掏了一会儿,半天拿出一个什么东西,“闭上眼睛,伸出手来。” 
              我闭上眼,伸出手,一个小小的东西放在我的手心。 
              我睁开眼,赫然是一枚精巧的戒指,朴素但是造型很典雅,镂空的两个心形交叠在一起。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是我用三个月的零花钱买的,本来还以为没机会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你……”他轻轻地笑,“老天还是帮我的。”有些微得意。 

              我握着那枚戒指,心里暖暖的,暖暖的。 
              我们就这样,静静相拥。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 
              映入我眼帘的是满头满脸大汗淋漓、一脸惊惶的唐少麟。 
              他惊住了。 
              我们也惊住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唐少麟牵动了一下嘴角,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说:“我真蠢,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他仿佛自言自语般,“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我就一直找一直找,找了大半个医院,在走廊里碰到向凡,他告诉我你在这儿……” 

              他那么疲倦的声音轻轻地飘了过来:“我们一直在等你,等着给你过生日。不过我想,现在你大概不需要了……” 
              他转身,狂奔而去。   

             第八章 若即若离(1)   
              我继续愣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宿舍门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个依然和七年前一样英挺潇洒的男子,正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我笑。 
              大概是看着我一脸痴呆回不了神的样子,唐少麟故意叹了口气:“完了完了,原来这么多年没见,你的智商和年龄仍然还没开始出现正常。” 
              我“啊”的一声尖叫,不顾自己没洗脸没刷牙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还穿着厚厚的小熊泰迪的棉睡衣,一把上前抱住他。 
              我真是太意外了,而且我的心中一阵惊喜。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他抱紧我,有意无意地又叹了一口气:“林汐,你这么高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在乎呢。” 
              放开我,他扫视一下我的全身,“呃,不过你还是先去换一下衣服比较好,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儿有两个国际友人,你现在这样,实在有损中华民族广大女同胞的国际形象。” 

              我恨恨地要上前去撕他的嘴,这个唐狮子,这么多年不见,讲话还是这么毒。不过,心里真的真的很开心。 
              两个小时后,我们已经坐在C市城南一家环境优雅的小咖啡馆里。 
              现在的我,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 
              因为我想起来要问他一个问题,我瞪着坐在我对面的他,“昨天和我在MSN上聊天时,你已经到C大了对不对?” 
              他一径笑,不回答我。 
              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一脸络腮胡的高高大大的洋鬼子不甘被冷落,晃动着手指,用蹩脚的中文抗议:“嗨,汐汐,我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雷尼尔,你可以叫我雷。”他冲着我裂开嘴笑。 

              显然是一个憨厚老实的大男人。 
              我忍不住笑着回应:“你好,雷尼尔。” 
              坐在我旁边的异国美女大力瞪我,中文说得可就标准得多了:“你好,我叫莫妮卡,我是LION的同学。” 
              那种眼神我太太太熟悉了,仿佛一把淬过剧毒的飞刀,在我身上千刀万剐又万剐千刀,誓要将我凌迟处死。 
              从十六岁到十九岁,在和唐少麟常常呆在一起的那几年时间里,这种“他是我的,识相就给我滚远点”的无声警告,我隔三差五就得领教一回。 
              只是抱歉,我已经千锤百炼,百毒不侵。 
              呵呵,没想到狮子的魅力无届弗远,居然跨越了国界,啧啧啧,实在是不可小觑。 
              于是我笑眯眯地朝她眨了眨眼,“嗨,莫妮卡,你可能还不知道,”为照顾和体恤国际友人的理解力,我好心地尽量挑浅显的白话文,“我是LION的表妹,表妹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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