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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来临的那一夏-出书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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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我缠得没法,胸口微微起伏着,但是他不说话。 
              过了半天,他还是站在那儿,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我不肯放弃,继续粘在他身上,做着各种鬼脸,企图说服他。 
              他不理我,转过脸去,任我摇晃着就是不肯开口答应我。 
              自从跟我在一起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执拗——异常执拗。 
              我也有点不高兴了,于是我微带赌气地拔腿就要走,“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 
              他一把紧紧搂过我,我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我看到他不断起伏的胸膛。 
              我戳戳他的胸口,仍然有些赌气地抬头瞪向他。 
              他也瞪着我,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好好好,陪你去,陪你去。” 
              脸上不是没有挣扎,还有浓浓的犹豫。 
              只是当时沉浸在幸福和忐忑中的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后来无数次铭心刻骨的午夜梦回里,我才慢慢发觉―― 
              如果当时,我能再细心一点。 
              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任性。 
              如果…… 
              那么后来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或至少,不会选择以那样残酷的方式,来就此完全颠覆我们的生活?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于是下午三点,我们准时到了动物园的孔雀馆。 
              孔雀馆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有游客。奇怪大家都不是喜欢看孔雀开屏吗?为何空余那些神气活现的孔雀走来走去。 
              我伸伸头,东张西望了一下,老爸没出现。 
              子默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他的脸色凝重,紧盯着远方某一处。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就一个大叔嘛,穿得奇奇怪怪的,都已经是夏天了,还带着帽子、戴着眼镜,浑身上下捂得那么严实,也不怕中暑。 
              子默的眼神很奇怪,他就那么死死地盯着那个人。 
              我感觉有点不对。 
              而那个人也在远处,直直地直直地看着我们。 
              那是一种带着炽热、哀伤、歉疚,还有淡淡喜悦的复杂眼神。 
              突然他朝我们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准备朝孔雀馆的大门方向走去。 
              突然就在那一刹那间,一大帮人拥了进来,而孔雀馆的门,被紧紧关上了。 
              那些人直奔那个怪大叔而去。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么一大帮人越过我们,飞快地向那个人奔过去。 
              那个人察觉了,想跑,但是四面都是人。 
              他束手就擒。 
              我呆呆地看着这宛如警匪片中的一切,我呆呆地看着那帮人的头儿。我望了望子默,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血一般。 
              我看着那帮人,下意识吐出一句话:“爸爸、李叔叔、王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我认出来,那群人中,除了领头的我老爸之外,还有他的两个同事。 
              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子默极度惊骇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头怪物一般。 
              老爸他们给那个人戴上手铐,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 
              我们还是呆呆地站着。 
              走到我们面前,李叔叔看看我,微笑,“汐汐,这次多亏了你,才能抓住他。” 
              我的心,仿佛堕入万丈深渊。 
              多亏了我?多亏了我? 
              他到底,在说什么?! 
              那个戴着手铐的人,走到我们面前,深深看了我一眼,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帮子默接电话的女孩子?”是那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是那个电话里的低沉的声音。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我几乎失去了任何思想。 
              但是我仍然清晰地看到站在我身旁的子默,如万年寒冰,他的身体在簌簌发抖。 
              一直——都在簌簌发抖。 
              那个人,居然微笑着用带着手铐的手,点了点我,“子默,她是不是你答应让我见你一面的理由?” 
              子默的身体,仍然在颤抖着。 
              他又向子默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可惜,你看错了人。” 
              他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老爸看了我一眼,神色凝重,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跟我说一句话。 
              他们向外走去,打开门,一起都走了出去。 
              孔雀馆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站着,就那么站着。 
              还有一群孔雀,走来走去。 
              突然,子默向外发足狂奔,“爸爸……” 
              他跑了出去,一转眼,就没了踪迹。 
              子默不见了。 
              子默不见了。 
              子默不见了。 
              …… 
              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怎么走出动物园的,更记不得我是怎么一路走回宿舍的。 
              我永远、永远、永远都忘不了,子默那充满了绝望的眼神。 
              他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无数遍地打子默手机,永远接不通。 
              无数遍地打到他宿舍,他永远不在。 
              夏言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告诉我,他们也在找子默。 
              从六月十二号开始,子默一直都没回来。 
              我找遍了所有的教室,找遍了我们曾经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找遍了G大每一个角落,没有子默。 
              子默,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天天去他们宿舍楼下等。 
              从早等到晚,从晚等到早。 
              从他们宿舍楼早上开门,一直痴痴等到他们宿舍楼关门。 
              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我都在等。 
              夏言他们同情而担忧地看着我,看着我面无人色地站在那儿。六月的天气,我的身体却总在发抖,簌簌地像被秋风扫过的枯黄落叶。 
              他们爱莫能助。 
              沙沙被我吓坏了。她时常陪着我,站在那儿,试图和我说说话,但是我固执地站在那儿,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要等到子默回来。 
              我要等他回来。 
              终于有一天,向凡出来了,他脸色阴郁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走吧,子默不会回来了,而且子默不会再见你。他说了,他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我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般,惶急地看着他,“子默……子默,他跟你联系过了吗?他跟你联系过吗?” 
              他看着我,他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终于他叹了一口气:“林汐,当初子默生病的时候,我真不该来找你。” 
              “与其让他现在这么绝望,倒不如就干脆让他当时痛苦。” 
              我仿佛当头遭到了重重一击,半天我的眼前都直冒金星。我的腿发软,我的眼前仿佛一片漆黑。 
              我躺在床上,我整整躺了三天。我不吃不喝。我还抱有一线希望。 
              我想,子默终究会回来参加毕业典礼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那天我一早就去他们宿舍楼下等,一直等,就那么等着。 
              终于,到快吃午饭的时候,我等到了我要等的人。 
              夏言他们和他在一起,一群人朝宿舍方向走过来。 
              他就在那儿,他就站在那儿。 
              我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我拼命擦眼泪,拼命擦,想把他看得仔细一点,好让我确信,我不是在做梦。 
              他的脸,憔悴不堪。他实在是瘦得太多太多了,几乎已经脱形。 
              他略略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一路走过来。 
              夏言看到我了,他停下脚步,大概是对子默说了些什么。 
              子默抬头看我,完完全全的陌生而冰冷的眼神。 
              他又低下头去,继续走着,不再看我。 
              当他们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张开嘴,我想说话,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在我身旁无声地走过去,我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被抽干了。 

              终于,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叫道:“子默――” 
              他的背一凛,接着继续向前走。 
              我仿佛不知道从哪儿借到的力量,我居然能飞快地跑到他面前,然后我乞求地看着他,“子默,那天,我是真的真的……” 
              他抬头看我,立刻他的眼神骇住了我,我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眼里布满血丝,野兽般受伤的眼神,深深的绝望。 
              他轻轻张开口,他的话如轻烟般一句一句地飘了过来:“这一生我最痛恨的,就是被至爱的人欺骗!”“林汐,我还是一直错看了你!” 
              “林汐,如果认识你是个噩梦,那么现在的我,无比清醒。” 
              “林汐,我发誓,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说完,再也没看我,一直向前走去。子默就此消失了,消失在茫茫人海。他就此,完完全全地走出了我的生命。 
                 
              我的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了下去。 
              我依然,天天穿过馨园,穿过天桥,穿过律园。 
              我依然,天天经过那个大操场。 
              我依然,天天去那个教室上自修。 
              我依然,天天晚上,静静立在他们宿舍楼下,抬头看着那盏灯光,尽管我知道,那盏灯光下没有子默。 
              …… 
              是的,我的生命中,已经不再有子默。 
              而且我生命中,最快乐最开心的那段似水年华,也已经被他带走了。 
              但是我又何尝不期盼、何尝不幻想,子默,终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于是我打电话回去,我对妈妈说,暑假里学校有活动,我要晚点回去。 
              我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我在等。 
              我在等子默回来。 
              沙沙也没回去,她什么都不问,就那么陪着我。 
              终于有一天,当我又站在男生宿舍楼下,看着那盏熟悉的灯光,我看到向凡走了出来。 
              当时的他,已经留校读研。 
              我只是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 
              他看了我半天,满脸无奈。又过了半天,他叹了口气:“林汐,不要再等了。子默,已经去了加拿大,今天刚走。”他顿了一下,“子默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恍若未闻,我依然定定地站着。 
              又过了半天,他一直看着我,那么多天以来,他是第一次像以前那样看我,带着同情,还有着深深的无奈。 
              他开口了:“林汐,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又来到了那个竹林。郁郁葱葱的竹林,在我眼里,却比冬天那时候更加萧索。 
              他轻轻扶着我,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他淡淡开口了:“子默,可能跟你说过他家里的事……”他转身看我,“但是,子默,一定没有跟你说过他的爸爸。” 
              我低着头。 
              “子默的爸爸和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子默跟妈妈姓。他妈带着他来到杭州,从初中起,我就跟他同学。”他仿佛在追忆着什么,“在我印象中,子默,一直就是一个沉默的人。他刚转学来那阵子,过得并不好,虽然老师和同学,特别是女生们都很欣赏他,但也经常有些男生找他的麻烦。当时他为了不让他妈妈,还有姨父姨母担心,从来不告诉他们,他也从不轻易跟别人说自己的事……” 

              “那些男生经常在路上拦住子默,合起伙来欺负他。有一阵子,子默的脸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无论老师怎么问他,他一律沉默以对。后来有一次,我刚巧碰上子默又被他们围住,就上前去帮他,本来我们寡不敌众,后来不知谁骂子默,说他是没有爸爸的野种,他立刻就冲了上去,将那个人狠揍了一顿,把那些男生都吓呆了,我从来没看到他那么失控过……” 

              “因为这件事,我跟他成了好朋友,这么多年来,我大概有幸是子默唯一交心的朋友,”他看了我一眼,“直到他遇到了你。其实说实在的,我们暗地里都有些奇怪,论相貌、论才艺、论……就很多东西而言,你都不是子默的上佳之选,只要他愿意,他还有很多可选择的余地。” 

              “但是他实在是固执得无药可救,一旦他认定的事就百折不回。而且我们都清楚地看到,在遇到你的那段日子里,子默从没那么开心过。你善良,你开朗,你纯真,你带给子默无数的快乐。”他看着我,轻轻地说,“无论子默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出色,他心底最深处,始终有个缺口,既无法弥补,也无从探测。后来子默有了你,他心底的空洞,才开始慢慢愈合。” 

              “因为,你用笑容,在他心底种下了阳光和温暖。”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无论欢喜哀伤,都与他心心相印。” 
              “只可惜……”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仿佛他说的,是别人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子默的爸爸,原来是T省W市的领导,原本年轻有为,但因为一时糊涂,犯了经济错误。子默上初三那年,他专程到杭州来找过子默一次,在之前他们已经几乎整整三年没见了,子默当时的惊喜可想而知。那天,他留给子默一堆礼物,承诺过阵子再来给他过生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但后来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仅子默的生日他没有来,后来就连子默的妈妈去世,他也没有出现,因为就在那一天,他逃到了澳洲。” 
              “他爸爸欺骗了他,所以子默一直不能原谅他。但无论如何,那毕竟是他爸爸,而且他爸爸早就托人带信回来,说自己在澳洲生活很稳定,很想见他这个儿子,他姨父姨母也一直在帮他联系出国。事实上,原本子默一直计划着毕业后直接出国,到那时……但后来子默遇到了你……”他看了我一眼,我瑟缩了一下,“他爸爸实在太想他了,想在儿子大学毕业时候,来看看他,留个纪念。子默一直不肯:一方面,他恨他,他学的是法律专业,他清楚地知道,他爸爸是个法理不容的逃犯;另一方面,不管怎样,他身上都流着他爸爸的血……” 

              我明白了,那段日子里那些陌生的电话,子默的狂躁…… 
              原来如此。 
              “他一直站在情与法的边缘摇摇欲坠着,他一直都在苦苦挣扎,一直都在犹豫,但是他爸爸和你,始终是他心目中最无法替代的两个人。他也想让他爸爸见你一面,”向凡叹了口气,“所以最终他终于勉强答应,让他爸爸远远地看你们一眼。” 

              最后,亲情终究占了上风,所以他才要带我去看电影。其实他是完全可以不带上我的。 
              他之所以执意要带上我,我想是想让他爸爸看看我,让他放心,让他从此不再牵挂。 
              可是,我带给他的,却是…… 
              原来,老爸那天的电话,是早有预谋。他在公安战线上工作了将近三十年,向来将他的工作看作天职,视若生命。 
              而子默的爸爸,想必是他们追踪已久的猎物。所以他提议我去动物园。 
              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应该怪爸爸吗?那是他的工作,他有他的立场。 
              应该怪子默吗?那是他的爸爸,到底血浓于水。 
              那么苍天啊,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应该怪谁? 
              应该怪谁? 
              应该怪谁? 
              ……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听到那个声音,那不是我的声音,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喃喃地说:“向凡,谢谢你告诉我,可是,”那个声音越来越低,“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瞬间,我失去了一切知觉。 
              从此,我很少回家,而且每次都来去匆匆。我和爸妈,从此很少交谈。偶尔回家,我总是很沉默。 
              我始终无法面对这个现实。 
              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沙沙,在我晕倒的那天,得知了全部详情,她守口如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 
              没有沙沙,那段时间我无论如何都支撑不下去。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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