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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钱长川。”来人道：“刚刚路过这里，觉得肚子有些饿，所以过来看看。”
钱长川又看了银狐一眼，对子衣道：“她怎么了，好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要我帮忙吗？”
钱长川见子衣不答，也不再问，只是另寻了一张桌子坐下。
子衣深吸了一口气，将银狐的尸体放到此前自己躺过的躺椅上，整了整银狐的衣物，才对钱长川道：“我这里不是饭庄，也不招待客人，不管你是谁，请离开。”
听到子衣这话，钱长川表情有些尴尬，此情此景，她确实不该出现，只是她却有不得不来的理由，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我其实是受萌萌嘱托来帮你的。”钱长川开诚布公道。
“帮我？帮我什么？”子衣不客气道。
“帮你除掉那个不方便提的人。”钱长川意指小丑，她相信子衣能懂。
“你身后那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整个银河都赫赫有名的银狐吧，不过她不是男的吗，怎么又变成女的了？”钱长川道：“她的死应该也和‘那个’拖不了干系。”
“你是说小丑？放心，我会杀掉小丑的，这没什么好忌讳的。”子衣道：“至于你，从哪来回哪去。”
“别啊，我真是来帮你的！你不想给你身后那人报仇吗？有我帮忙总归快点，你要信我啊！”钱长川脸色诚恳的说道。
“杀了银狐的人就是我，难道我还会杀了我自己不成？”子衣脸色有些难看。
银狐之死的原因有很多，子衣也不确定到底是自己害死她多一点，还是小丑害死她多一点。
“抱歉。”钱长川道：“似乎我来的时机不是很好，要不改天我再来？”
钱长川听闻子衣出现，便第一时间往这赶，本想在猎人和暗夜死斗前和子衣见上一面，却没想到会遇上这档子事。
“改什么改，估计等会还有其他人要来呢。”子衣又看着已经变成睡美人的银狐，脸色变了变道：“她倒好，死在我手上一了百了，留下一堆麻烦事给我。”
“难道你不喜欢她？”钱长川惊讶道：“话说银狐流传出来的资料不是男的吗？怎么到你这又变成女的了？
我听说你有一位船员，以前也是男的，上船后就变成女的了。”钱长川说的显然是魔三十一。
“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她是男是女，是她的事。”子衣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男是女？”
“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美女吗？”钱长川指了指银狐道：“论相貌，我自问还是比她好上一些的。”
“是不是美女，你心里清楚。”子衣道：“我虽然没见过什么市面，但自认还是分得清男女美丑的。”
子衣这话倒是让钱长川有些意外，能第一次见到她就发现她身上问题的，确实没几个。
不过子衣始终对她抱有戒备，倒是让她不好办。
“你说萌萌让你来帮我，她有交待你怎么做吗？”子衣见钱长川愣住哪里，便又问起钱长川来这里的事情。
“她只说让我们先调查一下小丑出现的原因是什么，我听说你离开天芒星来到这里了，就连忙赶过来了，想问问你对小丑有什么看法。”钱长川道。
“看法？我没什么看法，你还是去别处打听打听小丑的事情吧。”子衣道：“不过萌萌既然让你去调查小丑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对小丑的问题有心理准备，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需要我多说吧。”
“这个我们还是知道的。”钱长川点了点头。
“明天就是暗夜和猎人死斗的日子了，你应该知道他们两个相互指责对方事联邦间谍的事情吧。”钱长川问道。
“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小丑在后面捣鬼，所以我希望明天和你一块近距离观看他们两个的决斗，兴许能在其中发现点什么。”钱长川建议道。
“放心，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就在一旁看着。”子衣道：“不过我却不建议把心思花在他们两人的决斗身上，你不会有什么收获的。”
“这话怎么讲？”钱长川道：“这两人的死斗，可以说是小丑一手造成的，想了解小丑的现状，从他们身上下手再合适不过了。”
“你这话也不算错，现在图特加的局面会是这个样子，小丑功不可没。只是萌萌既然委托你们调查小丑，难道你们就没发现，小丑行事从来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吗？暗夜和猎人决斗的事情已经众所周知，若有什么小丑的线索，那里还要等到现在？”子衣道。
“罢了，我看你们一通调查，却好像无头苍蝇，不如我给你们些建议吧。”子衣道：“不过你得先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子衣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但钱长川还是将拯救者小队的情况和调查方向告诉了子衣。
子衣听罢，笑了笑道：“你们去调查光明皇帝干什么，这事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整个帝国都和小丑没关系，你们不用费心去查了。
至于联邦，派个人去也没错，小丑改变现实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不久之后联邦确实会有些反应。
另外我建议你不要在我身上花费功夫了，没用的，你还不如去问问药师，看能不能拿到什么有效情报，药师主导的人间牧场曾经重创过小丑，你不会不知道吧。”
钱长川点了点头，准备起身告辞，却又被叫住。
“别急着离开塔姆星，你们不是来了两个人吗，明天也许我需要你们帮点忙。”子衣对钱长川说道。
第375章 第三位客人（）
送走了钱长川，子衣开始出理银狐的尸体。这尸体不能烧了，因为明天还用得上，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平白无故就在店里放个尸体，实在太违和了。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故，银狐的尸体软趴趴的也不好带走。
最终子衣还是决定将银狐的尸体固化下来，做成蜡像一样，摆成眺望远方的姿势，放在店内的角落。
次日，子衣依旧打开店门，给自己弄了碗过桥米线等人。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还是不是抬头望一眼被自己放在角落的银狐。
“今天的过桥米线怎么感觉比昨天的难吃？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在优化配方？”子衣猛一吸，将米线全部吸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
“你总共才吃了几碗米线？那配方我都优化了几万遍了，难道还能优化成一朵花不成？”子裳恼道，子衣明显是在那子裳打发时间。
不过今天就是暗夜和猎人死斗的日子，所以子衣米线都没吃完，没一会就等到了想等的人。
这人一身黑褐色的布衣，脸上沟壑纵横，甚至身子都有些佝偻，再搭配他花白的头发，很显然他已经老了。
而整个银河值得子衣等的老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药师，但他已经变成大光球了。另一个自然就是老龙。
老龙先是看了看角落离已经被做成蜡像的银狐，又看了看正在吃米线的子衣，往前慢慢走了两步，坐到子衣对面，说道：“这个面还有吗？老头子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子衣抬头擦了擦嘴，她面对这老头自然不会说什么‘米线只有老婆才能吃’之类的话，直接跑到后厨给老龙端了一碗就完事了。
老龙吃了一口，放下了筷子：“这味道可不怎么样。想当年我刚闯荡图特加的时候，吃的也比这个好。”
“哦。”子衣不咸不淡的说道：“厨房里头还有些鸡丁，您要来点吗？”
“那倒不必了，当初当初我还没出来闯荡的时候，吃的还不如这个呢。”老龙笑道。
“哦。”子衣依旧没有接话，她在这等着老龙，不是和他拉家常的。
老龙见子衣没搭话，也止了话题，温吞的吃完了米线。
“当初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闯了祸，本想找个机会和你聊一聊，没想到一直拖到了现在。”老龙如果不算子衣刚进入图特加那次，真正和子衣有交集的就只有赤龙那次事件了。
“是啊，当初还想着见完了药师再去找您，把徽记销一下呢。”子衣应和道。
“那个徽记你还没去掉吗？以你现在的能力，应该很轻松就能自行解决吧。”老龙不以为意的说道。
当初徽记是为了限制子衣离开图特加用的，可惜现在这些都已经没意义了，光明皇帝的复活计划在市井中依旧有流传，但图特加宣布退出已经让真正有能力的势力放弃这个打算了，剩下的大多是些疯子和神棍，靠这个骗钱而已。
“有始有终吗嘛。”子衣笑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臂，这是当初老龙印下自己黑龙徽记的地方。
一条活灵活现的黑龙在子衣手臂上空腾飞，威猛无比。
图特加如今的灵子网络确实方便，不仅能用徽记来进行认证，甚至能把这黑龙徽记变作武器去攻击敌人。当然，威力就乏善可陈了，和动能枪一个档次。
子衣如今将这徽记展现给老龙看，一来是好让老龙抹掉，二来是告诉老龙，他们的徽记如今已经被她掌控了，别想起什么心思。
老龙却看着在子衣手臂上游走的黑龙，笑道：“我刚确定这个徽记的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乱动，大家都说这是‘勇武无双之姿’，后来动得少了，大家又说这是‘登峰造极之威严’，什么威严啊，其实就是老了而已。”
老龙也给子衣展现了一下自己的徽记，只有一颗黑龙头，若深渊一般的黑瞳深不见底，长须飘渺不知所踪，龙首安静沉稳，其内却似乎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子衣手臂上的小黑龙发生一声略显稚嫩的长吟，投入龙首中消失不见。
“我终于消掉一个徽记了！”子衣忍不住笑道。
老龙一愣，收了龙首也笑着问道：“怎么，老龙没给你销吗？而且小丑的徽记你不会还留着吧。我听说太阳曾经也想在你身上留下徽记，但很快就被你找机会销掉了。”
“小丑是自己消失的，不算。”子衣认真道：“药师说得七席里面第四个销掉自己的徽记才行。如果算上小丑和您的，还差一个呢。”
听到子衣这么说，老龙回忆了一番道：“其实徽记这事是当初我们做得不够地道，那时候帝国和联邦都煞有介事的样子，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最终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怪罪我们。”
老龙说完这番话，不等子衣回应，便又道：“药师最近怎么样了？”
“您和他不是好友吗？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我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子衣道。
老龙却道：“我和他是老友没错，只是最近图特加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和他也许久没见了。”
“我听说他曾和你在天芒星谈过一回，方便告诉我都谈了什么吗？”老龙又问道。
子衣笑道：“当时药师问我‘人是什么？’、‘图特加的未来是什么？’、‘银河的未来是什么？’、‘人类的未来是什么？’不过因为我比较蠢而且没常识的缘故，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上来，他把我大骂了一顿，从此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了。”
当初药师和子衣的这场谈话，其实是不方便讲出来的，子衣当初只能算是图特加的局外人，除了少数几人几乎和图特加没关系。而药师这个七席却问她图特加的未来是什么，这当然是不合适的。
只是如今子衣休息两年重新出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太需要在意的东西了。而且不论图特加未来如何，总绕不开老龙，所以子衣也就大大方方的把这话讲了出来。
第376章 老龙与药师往事（）
老龙默默叹了口气，没有接子衣的话，而是说起了他和药师的一些往事。
“我和药师很早就认识了，那时候我刚当上七席没几百年，药师那时候也只是一个还算出色的研究人员。
有次我修行心灵之道出了岔子，他是我的主治医师，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等治疗结束，我和他已经是好友了，也知道他的水平相当不错，只是一直不善经营，才没有什么名声。
我便提出要招揽他，当时我已经是七席，供养一些研究人员还是没问题的。
但他还是拒绝了，他说他一定要成为七席里面的那个药师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的科学理念在整个图特加推广开来。
那时候我还年轻，也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便和他做下约定，他成为七席药师，为图特加带来全新且成体系的科技体系，让图特加走出自己的道路。
而我则要统一图特加，给图特加人带来和平与幸福，让他们衣食无忧。
但事情的发展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顺利。
做下约定之后，我的地位依旧在不断提升，很快就成为了图特加公认的那个最有可能统一图特加人。
我本以为我马上就要实现我的约定了，但谁想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每前进一步，帝国和联邦给我的压力就大上一份。
很多时候，我只是硬顶着，都觉得吃力。甚至开始担心万一帝国和联邦要除掉我，或者对图特加动武，我到底有没有可能顶得出。
药师也是一样，想要登上那个位置的人实在太多了，他得和比他大一倍的开山前辈竞争，得和年龄只够他零头的绝世天才竞争，得和无数正值当打之年，成果频出的科研中坚们竞争。
有几次我和他聊天，他甚至也说，自己担心某天早上一醒来，就会有那个天才发表一篇自己看都看不懂的论文，把他彻底甩在身后。
所以自那之后，他就决定不睡觉了。”老龙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缅怀之色，完全沉浸在回忆中。
“可不论他睡不睡觉，图特加的生物技术依旧在野草墙藤一般的疯涨，不见得有多高，有多状，但掩盖住当时的他是没有问题的，他渐渐从一名研究中坚变成了受人尊敬的老前辈，人们更恭敬的去听他讲话了，但人们却更愿意去讨论那些更新的，更有争议性和开创性的东西了。
后来他悄悄找我，说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我当时还有些不明白，但他很快就发布了第一代的锦娜。
人造智慧种族这种东西在图特加并不稀奇，但真正的研究人员却很少去做，因为和那些开创性的，探索生物边界的研究相比，制造一种人造智慧种族只是在用成熟的技术开发一个产品而已。
这种行为，无疑是退出了研究一线。
果然，他后来更少在外活动了，深居简出，一心研究不问世事。
他说他要用锦娜赚钱，好让自己真正的独立思考，独立研究。但我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些丧气了。他日常的一些言行也开始偏激起来，和他以前不屑一顾，被他称为‘老古董’的老一辈研究员差不多。
于是当时的我想用我自己的行动给他打气。
大约两百年前，图特加正暗中和帝国进行通感药剂和分身药剂的研究。依照当时的约定，图特加和帝国共享研究成果，均享有两种药剂的所有权。而图特加将各类名誉上的收益都让给帝国，以此换取资源投入上的减免，那时候图特加在研究中投入的资源，估计只有帝国的十分之一。
这份减免是时任药师好不容易换来的，而我当时竟然觉得这事图特加是吃亏的，我想用通感药剂和分身药剂这两种神奇药剂的发明提振图特加的士气，显露一下图特加的肌肉。
刚巧那个时候联邦暗中来找我，说希望联合图特加暗算一把帝国，不仅共享药剂配方，还以极为优惠的条件让星网进入图特加。甚至还有其他的好处。
于是我答应了联邦的要求，这在我看来是对图特加百利无害的事情，能增强图特加的实力。
但最终倒霉的当然是图特加，当帝国和联邦真正打起来的时候，我差点连战场都不敢上。那是真正的战争，不是现在联邦和武卫军的作战能比的。
最终，七席中的乌鸦换人，暗夜换人，双方几乎明目张胆的与帝国和联邦眉来眼去！
联邦更是一改此前许下的好处，星网以一种几乎完全不能自主的方式进入图特加，时任药师主持的徽记认证系统就此停滞。
当然，时任药师也因此下台，我们甚至不得不接受帝国和联邦的建议，换一位‘老成持重’的药师。
我拜托我的好友，一定要拿到药师的位置。我两最终成功击败几位毫无建树，或者对帝国联邦曲意逢迎的研究人员，成功拿到了药师的席位。
而且更让我高兴的是，他还没有放弃我们的约定，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拼命，全力投身到研究中。
他说他在锦娜身上发现了一种和心灵之力相当切合的波动，可能彻底整合图特加的生物科技。这个波动，就是现在的灵子网络和灵基子改造的最初源头了。
图特加原本毫无系统的生物科技，竟然真的在他手中，一点一点的统合起来。
而当时的我却已经被帝国和联邦吓破了胆，萌生起了寻找接班人的念头。于是我开始扶持拳头进入图特加武卫军，默默推动猎人公会的发展。
我那位老友却没有因此看不起我，虽然他的研究也陷入停滞，但依旧鼓励我，说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有力气，不能输。
可惜我们两个老家伙虽然还有点力气，却只能勉强维持图特加不倒而已。
后来帝国和联邦之间爆发的贸易战争，图特加更是连参与都不敢参与，但图特加已经没有置身事外的能力了，最终舆鬼星和帝国轮台边境大部分都沦为废墟，也是最近才有所起色。”老龙感慨道。
第377章 黑料（）
老龙的事情，子衣或多或少都听说过许多，知道他前期很努力，后期有些颓废，知道他是图特加的守护者，知道他和药师关系不错。
但对药师，子衣知道的反而不多，她和药师总共只在天芒星见过一次，也几乎不涉及药师的过去，是以老龙讲述的他和药师的故事，子衣还是十分爱听的。
不过子衣知道，上面那些，统统只能算背景，正戏还得看接下来。
老龙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贸易战争后，我越发怀疑自己是否能带领图特加走向富强，于是更加给拳头放权，试着让他代替我引领图特加。
而药师也有些灰心丧气，说要去帝国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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