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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卡佩夫人挑了挑眉毛：“你想想看，如果联邦真的展开跨星系折跃，必然导致联邦本土防御力量的空虚，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利用空间技术对联邦进行超远程打击，没有非连续空间联邦岂不是只能当案板上的鱼肉？”
“您是说银河还有人会掌握空间折跃技术？”爱因斯坦皱了皱眉，他知道卡佩夫人说的是谁。
“那当然，那条百万倍光速空轨在帝国境内躺了那么久，帝国政府就算是十三家那个档次的蠢货，也该摸索出点东西了吧。”卡佩夫人直接说道，她手头上还有那条空轨的一些秘密信息呢，不过这个不方便讲。
“您真的做好了将整个联邦都折跃出银河的准备吗？或者说联邦必须这样做？要知道任何折跃技术，初期折跃的消耗都是大得惊人的，可能消耗十份资源，才能折跃一份物资。”爱因斯坦又道。
“这个问题难道你自己没有答案吗？”卡佩夫人反问：“实话告诉你吧，就算联邦现在平定了达芬奇，元气大伤也是不可避免的。
再加上此前我制定的全民学习战略，联邦根本拿不出多少战斗力在银河即将到来的争斗中占据优势。”
爱因斯坦深知卡佩夫人这话确实没错，如今因为达芬奇的缘故，联邦已经有七个星区被达芬奇袭击，这几乎占据了联邦百分之十五的面积。
而且达芬奇袭击的这七个星区中，有五个都属于十三家，都是联邦最繁荣的星区。这种情况下说联邦的损失不大，谁也不会相信。
第553章 定计（）
“可是您让我放开那几个关键技术的锁定又是什么意思？这种大规模的研发，管控不是更重要吗？”爱因斯坦又问道。
这个问题是卡佩夫人最不想面对的问题，因为她知道瞒不过科学院。见爱因斯坦已经发现的端倪，卡佩夫人干脆将十二家家主反叛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们成立的那个物资调配公司我已经批准了，接下来就只等他们搞到技术准备折跃了。
到时候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刚好用来做诱饵。”卡佩夫人道。
呵，眼下的居面，爱因斯坦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十二家家主是自己作死，计划卡佩夫人也和科学院商量好了。现在卡佩夫人要把这十二个家伙往前推一把，爱因斯坦还真不好说什么。
所以爱因斯坦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此前您有几次公开表示，在解决完达芬奇后，会重塑一个崭新的联邦。那是个什么样的联邦？科学院和大众又是什么关系？还有贵族该怎么处理？”
“当然是学帝国那样扁平化。”卡佩夫人理所当然道：“再也不会有贵族、学者、大众的区分。联邦会实现我之下的真正人人平等。”
这个模式还真和帝国一模一样。
爱因斯坦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模式会不可避免的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了在高度扁平化的社会维持向心力和国家动员力，必然会导致社会的高速运转。
所有人都会看着核心处的棋手的指挥，直接展开活动；那么为了维持这种活动的秩序，就必然会衍生出大量的辅助调令，这些调令就像助推器，最终加速整个社会的运转。
可别以为不论什么社会都适合高速运转。不同的社会结构有不同的最适模式，不论是帝国，还是联邦或者图特加，三者的社会节奏截然不同风格。
以最明显的寿限举例，帝国从光明皇帝确立千年寿限到现在，不仅没有随着科技的进步而扩增寿限，反而缩小到如今的三百寿，最近才有所松动。
而联邦则成立以来就一直是累进寿税，普通人能轻易活六到八百年，此后活得越久交的税越多，一直到交不起为止。对十三家这样的超级贵族来说，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政治影响，他们可以一直活下去。
而图特加就一直没有寿限这种说法，每个人能活多久，完全看自己本事。有像老龙那样从图特加成立一直活到现在的。也有还没成年就因为没钱治疗斗殴致死的。
但值得注意的是，即使现在图特加已经高度统一，基本和平，图特加也没有实行寿限制度，每个人都能一直活下去。这其实是帝国和联邦都很在意的一点。
因为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增殖模式，现金的科技带来巨大的资源消耗，又没有新陈代谢来稳定人口数量，最终必然导致社会年龄结构永远是金字塔状，社会资源的消耗随着塔底的扩张也不断扩张，最终只有断链一条路。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和联邦要实行寿限政策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社会的周转速率越快，对整个社会的调控也就越困难，即使是帝国这样以统治力出名的国家，现在也快到了崩溃边缘。
联邦虽然有星网帮助，但在这方面却和帝国的信息网没有什么优势。
“但你要知道，帝国之所以实行扁平化，是因为有一个光明皇帝在给他们指引方向。不然帝国早就失控了。
现在联邦就连达芬奇都没有平定，未来八级文明的道路也没有确定，贸然提高社会的运转效率，恐怕只会造成浪费。”爱因斯坦有些担忧的说道。
“怕什么，联邦有我啊。”卡佩夫人笑了笑：“不就是指导一个方向嘛，不难。
光明皇帝能做的事情，凭什么我做不得？”卡佩夫人反问。
“可您并不打算告诉我们您要做什么。”爱因斯坦道。
“光明皇帝不也把秘密留在那条空轨里面留了四千年。”卡佩夫人继续反驳。
爱因斯坦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才道：“那行吧，我会配合您开放那几个技术的锁定的。”
爱因斯坦同意了卡佩夫人的计划。
“不过现在病毒的制作进展缓慢，我担心在那些家主们拿到折跃技术时，我们的病毒还没有制作完成。”爱因斯坦道。
“这个没关系，我新改造了一位量子士兵，马上就要完成了，到时候进度会快不少。更何况我会居中调控的，基本上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卡佩夫人十分自信的说道。
“您新改造的量子士兵，是米迦勒？”爱因斯坦见卡佩夫人已经有了主意，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她提到的新量子士兵身上。
“您对量子士兵的未来有了新的看法吗？”爱因斯坦十分关切的问题。
爱因斯坦指道麦塔德珑和尤利艾尔其实只是原型实验体，安布莉也是应急制造出来的。如果没有新的打算，卡佩夫人应当不可能再制造新的量子士兵才对。
“刚开始改造的时候还只是一点灵感，不过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去验证某个猜想了。”卡佩夫人道：“你不要问我是什么，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两人的秘会最终在爱因斯坦的一片猜测中结束，而爱因斯坦除了配合卡佩夫人完成她的计划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这让爱因斯坦有些担忧。
爱因斯坦甚至认为，哪怕光明皇帝重生，也未必能真正将联邦成功带进八级文明，如今联邦的形式实在太严峻了。
而就在卡佩夫人和爱因斯坦相互商量与密谋的同时，已经缄默了许久的子衣终于平安进入图特加境内。
在轮台边境与图特加的交界处与景小荷与风迅汇合后，子衣让子裳带两人前往兰台，接任兰台使的职位。
而子衣则继续向图特加深处前进，这次子衣的目标直指内环，因为她要兑现一个许久之前的承诺，去复活一个人。
第554章 内环（）
人类，从蒙昧走向文明，从地球走向银河。有质能转换炉将一切物质转换为能量，有虚空造物仪利用能量制造一切物质。
人类看似无所不能，但有一件事是人类目前还无法做到的，那就是绝对意义上的复活。
相对意义上的复活，在长生术被发明之前，人类就已经做到了。哪怕是绞成肉泥，神经与血肉混合成一团，原子级的医疗机器人都能轻易将其还原修复。
哪怕生命信号已经消失，人类也能重新激活生物电讯号，在客体记忆没有受损的情况下将其无损复活。
哪怕连身体都没有了，人类也能借助分身药剂，早早制造备份保命。或者直接将自己思维数据化，变成信息生命，备份起来更加容易。
但这都不能改变一个客观事实，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死亡，没有记忆留存，没有身躯留存，没有备份也没有分身，那么人类就无法复活他。
这件事自光明皇帝逝世以来就不断被验证。人类已经明里暗里努力了三千五百年，比联邦和图特加的历史加起来还长一千多年。但至今依旧没有成果。
在光明皇帝的精心准备下，他死得太干净了，什么都没剩下。
因此，复活光明皇帝，也一直是研究复活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命题的最终目标。
但显然，子衣并不想复活光明皇帝，她巴不得自己和光明皇帝一丝关系都没有，光明皇帝死得越彻底越好。
此次子衣要复活的，其实是自己的老婆…小喵。
子衣清楚的记得，小喵出走天芒星，并跟随太阳骑士准备消灭小丑，最终却被小丑所杀。
而在那一战中，银河众生皆以为小丑已死，太阳骑士也因此成为了新的七席…太阳。
但只有子衣知道，小丑还没死。
于是子衣自天芒星出来，远赴联邦击杀小丑。如果不是后来婧的事情，恐怕子衣早就回图特加复活小喵了。
如今虽然事情一拖再拖，但总算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
子衣自内环接到萌萌后，便继续向内环深处飞去。内环一直都是图特加的核心所在，在图特加新生物科技体系蓬勃发展的今天，其地位更是重要。
内环虽说叫内环，但其实际位置其实是在银河系的外臂上，是整个银河最偏远，最外围，也是最年轻的一块地方。
那里是整个银河的边缘，即使是人类的技术发达如今天，外臂的绝大部分区域也没有被开发过。
虽说理论上是联邦和图特加共同占据了整个外臂，但因为银河外臂和盾牌…南十字臂之间的巨大资源真空，联邦从未涉足过外臂。
因此外臂几乎可以说是独属于图特加的一块自留地了。将这里用作实验区和退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外臂的恒心更为年轻，但与银河系的星盘相比，密度却差了不少，资源称不上丰富。
星舰飞行在略显荒凉的群星中，萌萌划拉着星图，为子衣介绍内环的种种信息。如今她已经隐隐有接替药师的一丝，香药师的名号在图特加内部越来越响亮，但她和子衣在一起时，依旧很开心的干着女仆的事情。
“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星群就是以前我主持研究得‘类生命体神经反应’和‘遗传物质的信息存储与自解译’两个项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以前这里被叫做‘巨人之国’，最开始是打算做一些神话传说里的冰霜巨人，海巨人，山岭巨人什么的。但后来类声明神经反应技术被用在了灵子节点激活后的星球怪兽上，勉强算是物尽其用了。
遗传物质的信息存储和自解译这个技术现在也在试着运用。不过因为类声明神经反应技术已经脱离试验区的缘故，这片群星也被更名为了‘传承之地’。”萌萌在星图上指着一块星群说道。
实际上萌萌说的东西子衣大多是略知一二的，一来以她现在的地位，几乎所有事物都有知情权，遇到不了解的一查就知道。
二来她和萌萌的许多花样都涉及到元灵交感，这东西不仅爽，还附带记忆交换的功能，能让她们经常窥见对方的秘密。
此前子衣和萌萌还在王畿的凤凰卫队训练基地时，萌萌就曾带子衣进入萌萌的意识深处，在其中刻下了‘萌萌永远都爱子衣’的誓言。那时候子衣就曾看到相关技术的片段信息。
“内环不使用星域这样的区位划分方式吗？”子衣问道，这种对星群命名的方式在银河其他地方十分罕见。
“是的，因为外臂距离银河实在太远，恒星系的分布也十分稀薄的缘故，这里的物质在宏观上几乎汇聚成了一条直线。
而且为了减少外臂向银河系外偏移的问题，图特加不得不在这里布置大量的引力泵站。
这使得依据星体运动的划分方式在这里十分鸡肋。
最终干脆决定将外臂分成十几段，每段都团成星群，用不同的名字区分研究的项目。
“这倒也是个办法。”子衣点了点头，问道：“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灯塔了吧。”
灯塔的厉害，知道知道灯塔存在的无不惊讶，知道这是图特加真正的底牌，哪怕现如今只是雏形，都是远超七级文明能完全掌握的存在。
如今图特加能在药师的帮助下摸到一丝皮毛，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是啊，传承之地下面就是人间牧场了。那里因为灯塔的缘故，几乎是图特加现在开发出来的外臂的中心，因此规模也比别的星群大上许多。
不过这次您要复活小喵，就得去人间牧场后面的‘灵幻祭台’，那里才是您的目的地。”萌萌说道。
“但以您现在的实力，借助全相仪和心灵之道应该可以直接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灯塔，您可以试着观察以下。”萌萌说道。
于是子衣合上眼睛，照做。
当子衣闭目，试着用心灵之力去感知时，她发现这宇宙的天竟然好像亮了一般，无尽光明，无量无边。
而在这光明的正中间，便是灯塔了。
这确实是灯塔，照耀大千世界的灯塔。
第555章 复活（）
当子衣再次睁开眼睛时，灯塔已经不见了，看到的只有在引力泵站下团在一起的群星，如遮障一般将灯塔掩埋其中。
不过子衣同样知道，灯塔物理意义上的本体其实并不大。当然她也没见过灯塔，因此不好妄加论断。只是一想到灯塔的种种奇异，就总觉得这东西不像现实中该出现的一样。
听说联邦的民众在面对达芬奇的时候，也觉得这不是应该诞生在世界上的东西。可能面都这种文明晋升的代表产物，大多数人都是看不懂的吧。
“走吧，先去灵幻祭台，等那边的事弄完了，再来人间牧场看看。”子衣摩挲这手中黑白绞缠的戒指，下令星舰继续前进。
灵幻祭台距离人间牧场并不算远，才两天功夫，便遥遥在望。
不过子衣发现，灵幻祭台的规模并不大，别说与人间牧场相比了，就连现在已经分出去一部分的传承之地都比不了。
整个灵幻祭台才七颗星体，没有恒星。其中外围的六颗组成一个稳定的正八面体，而位于中心处的星体则呈扁平状，上面还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应该就是祭台本体所在了。
“灵幻祭台用引力泵站调整成这个样子是确实有这个需要，还是说只是为了好玩？”子衣问道。
她刚才查了一下灵幻祭台的使用记录，发现上面虽然确实时不时进行一些带实验性质的祭祀活动，比如祈求银河风调雨顺、祈求科技发展更快什么的。
但这事怎么想怎么怪异，内容违和不说，整套流程还充满了神秘学。
例如祭祀的时间必须观察整个银河乃至整个宇宙的运动状态，找到一个星位上佳的时机。
但这个星位上佳的标准却很含糊，有按照古地球星图查看星宫归正的，也有按照祭台处的视角查看各星神是否活跃的。
总之就是一些莫名奇妙的标准。
而且更关键的是，整套流程做下来，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
“应该是用得上的吧，最起码如果有某种需要的话，可能这样搭建比较好。”萌萌讪笑道：“整个图特加研究神秘学的太少了，尤其是将心灵之道和灵子网络结合起来之后，就更少了。灵幻祭台因此也没什么人关注了。”
两人交谈的片刻，星舰已经停泊在灵幻祭台的七颗星体之外，子衣和萌萌也按照规矩，离开了星舰，不乘载具向中央祭台上飞去。
到达中央祭台上方，子衣才发现这地方不仅看上去怪异，实际感受起来也很奇怪。
七颗星体在引力泵站的引导下，形成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引力场，这种引力场如果硬要形容，就只能用均匀来描述。
六处星体散发的星体相互抵消，让子衣整个人处于一种失重状态。
但再配合脚下的中央祭台，却又莫名的自然而然的维持一些姿势。
整个宇宙都在围绕着灵幻祭台旋转，但脚下的祭台却始终在脚下，子衣的身姿，也自然而然的挺直。
在整个流程开始前，子衣向萌萌问道：“我查看之前的使用记录，发现他们都有穿各种各样的祭祀服装。我现在这样的常服没关系吗？”
子衣现在穿的是一身白青主色的连衣裙，虽然美观，但与子衣提到的祭祀服装差异大到没边了。
“没关系的，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穿什么都没用。”萌萌无所谓的说道，她穿的则是一身黑红主色的连衣裙，刚好和子衣的形成搭配。
子衣见萌萌这么说，便不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将整个流程再确认一遍后，子衣也不管什么时机星位，深吸一口气走到了祭台中间，那里有一个眼珠大小的圆点，刚好位于祭台的正中间，想来是给主祭人员确定方位用的。
而萌萌则跟着子衣的步子，来到了子衣的左后方，乖乖站好。整个复活其实并没有萌萌什么事，她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别的原因。
仪式即将开始，子衣心中也免不了升起一丝紧张，像这样绝对意义上的复活某个人，是整个人类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的。
古代宗教倒是不时有复活升天的传说，但那终究只是传说，传说这天地宇宙还是盘古开辟的呢。
稍稍收敛了一下有些发散的思绪，子衣闭上眼睛，将手中捏住的坠子高举，直接按照她此前与萌萌约定的流程喊道：“我以我的名义”
灵幻祭台是没有空气的，在不搭建通讯频道的情况下，子衣不知道这样张嘴震动喊话到底谁能听得见。
“在此宣布！”子衣的嘴一张一合，依旧没有声音出现。
“死亡亦是生命的一部分”按流程，这句话之后需要停顿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子衣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