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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家家主不是达芬奇那样大胆的人，敢不经过实验九直接折跃自己。而且这次折跃的难度甚至比达芬奇折跃自己那次还要大。
达芬奇只是折跃自己一人，但十二家这次要折跃的人数足足超过十五万，即使其中相当大一部分都是死锁后的沉睡数据，不会造成活跃度上的提升。但能自由运转意识的依旧有上千人之多，这些人要负责折跃前的操作，折跃中的观察维护，以及折跃之后第一时间查看目的地环境，建立十二家的新根据地。
这些人不能再压缩了。这是十二家家主达成的共识。
于是十二家家主决定暂时以现在的规模，做一次同等自由度的超远程折跃实验。
为此斯图亚特族长提前三天作了申请，说为了验证一种新型的质能转换炉结构，必须要进行高活跃度、高能量密度的大型实验。而卡佩夫人当天就批准了。
很快，表面的只能转换炉实验场地搭建完毕，暗中进行的折跃实验也已经整装待发。
斯图亚特族长有些忐忑了按下了实验开始的按钮，整个新约克星区的能量向这个庞大的实验场汇聚。即使经过隔绝密封，十二家的家主们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因能量汇聚而带来的时空扭曲。
华盛顿族长喉结耸动了一下，他虽然是逃跑计划的发起人之一，但此刻也不免紧张。
爆鸣声如预期般响起，这是汇聚起来的能量开始被转换，被使用的征兆。当然，也是即将开始折跃的征兆。
成败，在此一举！
第568章 折跃开始（）
“情况怎么样？”一组组人员在操作台前忙碌着，他们正在实时处理涌现出来的巨大数据，而这些数据纵使已经经过思维数据化改造的十二家家主，也看不大懂。
此时的实验场几乎处处响起警报的红光，让十二家家主们更加心慌，他们不免想到现在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但达芬奇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动静了，按照卡佩夫人的分析，达芬奇可能即将恢复因抹去纽泽西星区和赫维夷星区而造成的行动力亏空。也就是说达芬奇很可能于近期开始活动。
而十二家家主觉得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在达芬奇活跃的时候完成折跃，稍不留神，反而会被达芬奇利用，即使折跃去了仙女座星系也无法摆脱达芬奇的这个梦魇。
“情况怎么样！”见没人理会自己，斯图亚特族长抓来一个匆忙从跟前跑过去的自家子弟。
那人一脸的不耐烦，但见是族长问话，也只好停下来解释道：“空间折跃和自由度发生了连锁反应，随着折跃的加深，自由度在不受控制的上涨。刚才在最后关口，自由度已经超过折跃上限了！”
那人简单的解释了两句，见斯图亚特族长没反应过来，便自行溜走了。
斯图亚特族长回过神来，脸色有些难看。其他族长见他脸色就知道，折跃出问题了。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又该如何解决？这些族长还没有答案。
“这边估计暂时没结果了，我们先把第一次的‘贡品’拿出来吧。”斯图亚特族长摇了摇头，对众族长说道。
所谓贡品，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些玩笑话。斯图亚特族长既然已经申请了实验，那么多能源消耗下去，自然得有产出吧。
而当前这种环境，最适合当消耗理由的只有一种，就是直连虚空造物仪，让造物仪直接将这些能量转换为稀缺资源。
这本来是科学院获取稀缺资源时常用的一种手段，而十二家以前都是通过市场贸易解决资源短缺问题的，毕竟虚空造物仪这种转换损失还是比较大的。
但问题是现在这些能量被拿去做折跃实验了，虚空造物仪那里根本就没有能量过来，事后如果联邦查起来，怎么解释呢？
很显然，直接拿已有的物资抵扣就完了。
现在十二家主管整个联邦的物资调动，要偷偷摸摸的伪造一批珍贵资源的身份还是很容易的。
只是在这种实验前途未卜的情况下，这种场景很像是上贡。
实际上除了上贡的这批东西，十二家家主还得承担能量回涌造成的设备高负载损失。
毕竟这些能量不能真的用在折跃上，不然空间波动根本掩盖不住，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前，十二家家主时不会真的折跃的。
所以在能量被传输到折跃系统，激活的最后一个瞬间，整个折跃系统需要自动断开，这就造成了极为严重的能量后涌，很多能用好几年的尖端设备，就因为这一次实验给报废掉了。
幸好十二家家大业大，这点亏损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他们就要离开银河系了，这些资源又带不走，消耗就消耗了吧。即便是那些交上去的战略物资，也是给联邦做贡献不是。
两天后，第一次实验的报告已经出现在十二家族长的案头，他们立刻聚集起来商量对策。
“现在的问题是，一旦折跃的自由度超过一定限度，就会与折跃时的时空涟漪产生连锁反应，造成折跃失败。
而根据这次实验得到的数据，要想在折跃中不引起连锁反应，总折跃自由度必须降到现在的十分之一。”斯图亚特族长说道。
“那不是只有一百个人？”哈布斯堡族长惊道。
“是这样没错，而且一百个人也有一定的风险，实验员建议最好留出三成的余量，将折跃人数控制在七十人以内。”斯图亚特族长说道。
“七十人？这也太少了吧！”阿方索族长一时没收住声，叫了出来。
“是啊，太少了。”罗曼诺夫族长也小声道。
“总会有办法的，还是先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吧。”华盛顿族长见他们如此丧气，忍不住鼓励道。
“没错，总会有办法的。”斯图亚特族长也附和了一句，接着他说道：“实际上我家族中一位十分优秀的孩子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认为可以通过自由度优化的方式，在保持人数不变的同时，降低群体的自由度。”
“按照他的算法，可能我们只需要将折跃人数降低到五百人，就能达到折跃要求。”斯图亚特族长说道。
“五百人？！这可比刚才好多了！”哈布斯堡族长笑着对斯图亚特族长输掉：“你真应该早点把这个办法说出来。”
“那样你们就会哀叹可携带人数少了一半了。”斯图亚特族长微笑道。
“这孩子想到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他发现那些被完全禁锢思维的人并没有与时空涟漪产生连锁反应，所以他认为可以通过限制思维运转的形式，达到降低自由度的效果。”斯图亚特族长说道。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痴呆术吗？！”康拉德族长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没错，是有些相似，通过大幅度降低思维活跃度和逻辑深度，就能达到降低自由度的效果。”斯图亚特族长附和道。
众族长又想了几个对策，还是觉得这个痴呆术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为了尽快得到结果，在定下方案的当天，第二次实验九开始了。
这次实验的结果非常良好，一直到折跃前，折跃人群的自由度都没有与时空涟漪发生反应。
十二家族长一种欢呼，他们知道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于是斯图亚特族长以‘研究质能转换炉在参照折跃情况下的反应’为由，打算向卡佩夫人申请将这些能源光明正大的用在折跃上。
可惜这一请求被直接驳回了，卡佩夫人的理由是联邦最近监测到了达芬奇开始活跃的动静，折跃实验可能会受到达芬奇的攻击。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十二家族长还是当机立断，决定马上开始折跃。
在得到消息的当天晚上，十二家族长齐聚新约克星区首府新约克星，为自己的未来做最后的拼搏。
第569章 一切正常（）
“开始折跃吧，不能再等下去了。”华盛顿族长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其余一众族长也纷纷点头，他们知道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联邦的科研制度是有定期核查的，一旦审阅十二家伪造的数据，很有可能发现其中的破绽。
此外达芬奇复苏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大，一旦达芬奇复苏，十二家绝对走不了。
但幸好十二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能出发。
在拿到又一次大规模能源调度的批文后，众族长已经确认最好的机会来临了。
十五万贵族子弟已经分批次休眠，五百位跟随在身边的亲信也早已用实验人员的身份调来新约克星。
在确认十二家家主与这五百人已经完成了有序连接，经检测总体自由度已经达到折跃要求。
“开始供能，半小时后展开折跃。”斯图亚特族长下令道。
趁着这最后半小时的空闲时间，众组长们忍不住望了一眼新约克星的星空。
“哪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吧。”罗曼诺夫族长抬手指了指天空某处灿烂的星斗。
“是啊，也不知道从那边看银河系会是什么样子呢。”哈布斯堡族长随口应和道。
其实他们都知道会是什么样子，这并非什么对算力要求很高的事情，他们现在下意识就能算出来，只是那股陌生感是算力无法解决的。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晚上走？按道理进行实验的话白天更合适吧。”康拉德族长问出一个问题。
他的怀疑很有道理，对于这种波及整个星区的超大型实验，一颗星球内的黑夜又能掩盖什么呢。
“算了，无所谓了。”华盛顿族长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这事。况且在晚上折跃是他们十二个一起定下来的事情。
半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十二家的家主们甚至还忙里偷闲开了一瓶酒以示庆祝。
五百人在新约克星一处隐蔽实验场的某处平台上汇聚，这平台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随着供能就位的信号传过来，整个平台上方凭空出现了一层防护罩，紧接着又有数层不同材质，不同功能的防护罩升起，将整个平台包裹在其中。
“开始权限递归。”华盛顿族长下令道，于是五百人分别将自己思维的控制权交给自家的族长，交出控制权后，这些人立马变得僵硬迟钝起来，如同活死人一般。
但这还算好的了，还有十五万同族，甚至直接被要求沉睡，连变成活死人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留在原地的是一个直径数公里的大圆球。大圆球的主体深陷地层中，高出地平面的只有一片十分平缓的土丘。
折跃之后，这里将由一些简单的维护机器人维持，并销毁最后的痕迹，但败露是迟早的事情，能阻拦联邦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圆球内部，五百人中除了十二族长外均已经躺好在半封闭的稳定仓中，露出一张无神的面庞，斜躺着看着圆球线路复杂的穹顶。
而在这稳定仓群中，则是十二族长围坐的圆桌，他们是不需要躺在稳定仓里的。
而每位族长的手边，都有一颗红色的按钮，现在按钮已经亮起，还是不是发出一阵涟漪。
华盛顿族长最后说道：“充能已经完毕，开始吧。”
说完他一手按在了那颗红色按钮上，按钮随即红光大盛，宛若灯笼，在圆桌上耀眼极了。
紧接着斯图亚特族长、康拉德族长、哈布斯堡族长、罗曼诺夫族长、阿方索族长、费利佩族长等十二位族长依次按下了手边上的红色按钮。
在所有人都表决通过后，折跃正式开始。
虽然圆球之内看不到外面，但圆球内部的轻颤、失重、失光等现象却缓缓出现，并且维持在一个平稳的状态。
圆桌中心升起光柱，上面除了大大的‘一切正常’字样外，还有着许多不断滚动的数据。
显然，传送到此很顺利。
“马上就要折跃了，到时候会有一阵猛烈的失重现象，但不要慌，是正常现象。”斯图亚特族长说道。
“折跃即将开始，折跃目标：仙女座星系，折跃距离：两百万光年。
3、2、1！”伴随着倒数的完成，十二位族长只觉得一阵剧烈的颤抖传来，接着自己便飘到空中，又猛的落下。
折跃结束了。
而在圆球之外，实验场的监控系统中，圆球周身冒起蓝色的光弧与扭曲，紧接着便是极小范围内的一道光冲击，随后圆球便消失不见。
结合现场监控的数据，监控系统认为折跃已经成功，开始按照预定要求进行数据覆写和篡改，并在此调集巨量能源，模拟起质能转换炉的相关实验。
按照十二家善后的最后步骤，在数次试验后，会在最后一次实验是直接引爆整个实验场，到时候不仅整个新约克星会荡然无存，就连新约克星球都会被这里汇聚的丰富能量引起的爆炸撕出一道宽达数光年的大裂缝。
然而监控系统的自动实验开始多久，一位女性的身影便出现在实验场内，正是麦塔德珑。
监测到不明物体的出现，实验场当机立断准备直接爆炸。
但麦塔德珑既然有把握出现在这里，自然不会让这善后计划得逞。眨眼之间，麦塔德珑就得到了整个实验场的最高权限，自毁程序随之被拆除。
“我已经拿到实验场的最高权限了。”麦塔德珑向卡佩夫人报告道：“但是夫人，您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开展质能转换炉的相关实验吗？”
“当然，场子都已经被他们搭好了，浪费不用多可惜啊，来了都来了，废物利用一下吧。”卡佩夫人的声音传进麦塔德珑的耳朵里。
“整个星区都进行了重新规划，迁移民众，搭建能量管道，调集相关物资这些就算是我们来做都要花费些心思呢。”卡佩夫人道。
“我已经派米迦勒去接收十二家的资产了，你把那个实验场在伪装一下，留些他们叛国的证据。然后就开始实验把，我这里刚好还有点数据，你就用现场的设备来模拟一下吧。
就这样，我现在也挺忙的。”卡佩夫人说完，断开了通讯。
第570章 一个时代的终结（）
此时的卡佩夫人，正处于一片不知何处的鸿蒙之中，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夹杂着些许的星光。让卡佩夫人想到了曾经暗夜中的怒涛之海。
卡佩夫人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没有量子士兵，也没有联邦的官员，除了细嫩的掌中拖着一个黑不溜秋的球之外，别无他物。一身红白间色的宽袖礼服，也因为手中端着个球而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
“喈，来食。”卡佩夫人又颠了颠手中的球，对着眼前的真空喊道。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卡佩夫人平静的等待着，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于是一张巨大的透明面庞浮现在了卡佩夫人面前，如同这片空间扭曲成了一张人脸一般。显然，卡佩夫人叫来了达芬奇。
“喏，东西就在这了，吃吧。”卡佩夫人将手中的圆球往那张脸扔过去，圆球怪异的在真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却更怪异的在抛物线的顶点停了下来。
“你真的认为这种东西对我有用吗？”达芬奇看了一眼圆球，又对卡佩说道。
“其实你应该很清楚，我根本没有所谓的衰竭期。一开始抹去两个星区对我来说确实负担很大，但对量子永生体来说，只要能做到的事情，很快就都会变成本能一样简单。
这是真正量子永生体的威能，不是研究院的估算，不是量子士兵那种半成品能比拟的。
你似乎早已知道这一切，却编织了一个弥天大谎骗过了所有人。
就连我也忍不住平静下来，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达芬奇平静叙述道。
“其实你说得没错，从人类变成量子永生体，确实会经历人性的挣扎。但我更愿意称之为人性的升华与蜕变。那些人难道不想想看，一个愿意将自己的思维刻在文明种子并将之进行折跃的人，怎么会有什么人性的挣扎？
如果这种东西真有用，人类转换成智能生命体又怎么会这么轻松？”达芬奇说道。
“你明明什么都懂，你明明有真正的能阻止我的能力和机会，却偏偏去当什么联邦总统，去玩弄十二家这种可笑的东西。
这真的有意义吗？”达芬奇反问。
随即，被定在中间的圆球上半部分变得透明起来，里面正是围坐在圆桌前的十二位家主，以及更外围的近五百个稳定仓。
这时的十二家家主才发现不对，但一切早已来不及，他们除了惊恐的看着圆球外巨大的卡佩夫人和达芬奇外，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
此时的十二家家主那里不知道计划已经失败了，他们甚至已经反应过来，这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从斯图亚特家族受命研究质能转换炉，甚至从罗曼诺夫家族开始研究那条星际空轨开始，卡佩夫人就已经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了。
“实际上罗曼诺夫家族那次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卡佩夫人对着圆球中的众族长说道。
“但你看，他们从来都成不了事。”达芬奇说道：“追逐短期利益，在能效比越来越重要的高等文明中，是相当致命的缺点。
甚至可以说，一个文明长远规划能力与执行能力有多强，这个文明就能走多远。”达芬奇说道。
“是啊，但规划越长，对眼界和认知的要求就越高。”卡佩夫人点了点头，没有理会圆球中的组长们。
“这就是我欣赏你，甚至愿意配合你表演的缘故。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对事物的发展有一种强大的洞见。”达芬奇感慨道。
此时圆球中的十二家族长听着外面两人的相互吹捧，自身却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有的向两边求饶，有的干脆直接装死，还有的不断那头撞桌子。
“你看，他们在这种时候根本拿不出主意来。所谓的后手只是笑话而已。”达芬奇看着两人中间的圆球说道。
“斯图亚特在地板下面隐瞒了三百个稳定仓，这是他的后手，他打算折跃过去后借助这多出来的三百人将其他十一家统统弄死。”达芬奇说着，圆球内的地板变得透明起来，下面正是三百个稳定仓，里面全都是斯图亚特家族的人。
见自己的底牌被达芬奇直接掀翻，斯图亚特族长满头大汗，但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其余的族长们满脸愤怒的看着斯图亚特族长，却又不知道该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