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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卡佩夫人一开始便言辞肯定的拒绝联姻这种方式，确实有些意外。
但卡佩夫人下手边的爱因斯坦和加百利却并不意外，似乎早已知晓似的。
“这点您不用担心，我们也认为联姻在这种局势下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子衣解释道。
在子衣的下手边，就是老龙等一众委员会成员。不过按照此前商议的决议，今天说话的主要还是拳头和子衣两个，如果没有必要其他人是不发言的。
“不联姻就好，那么各位打算用怎样的方式进行合作呢？”卡佩夫人又问道。
“基于目前的局势，我们打算将合作由浅入深分为科技、军事、政治三个层次。三个方面相互独立，又相互促进。”拳头说道。
卡佩夫人想了想道：“这种方式也可以。先进行有限的技术合作，对双方的情况有所了解，再根据帝国的动作进行军事合作，倘若有必要，再结为攻守同盟。”
“那么在科技上你们想合作什么？难道不怕道路杂化？”卡佩夫人问道。
拳头与子衣对视一眼，最终拳头向卡佩夫人说道：“这方面，我们希望联邦能配合我们，协助我们完成一项有助于延续文明的技术。”
拳头这番话，将图特加的困境表露无遗。
如今的图特加相较以前虽然进步巨大，但却依旧有着明显的短板。现在提出的文明延续就是短边之一。
灵子科技体系虽然能让生物个体千变万化，长生不死。但在文明延续上，准确的说是文明逃生却并没有什么独到之处。
联邦的信息科技让联邦很早就开始研究折跃，据传帝国的突破方向也可能与时空和能量有关。
而这方面却是图特加的弱项，几乎毫无技术储备。
卡佩夫人听到拳头这么说，也并未意外，只略一想，便明白了图特加现如今的问题。
“你们这个问题，我大概有三个方向可供你们选择。”卡佩夫人没有丝毫的迂回，直接说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我将联邦现有的折跃技术给你们，双方合作完成本地化。
但这样做的问题就是不利于道路纯粹。
虽理论上说八级文明大多都有折跃的手段，但绝对都是出自自身道路，不可能假借他人。
第二种方法就是你们挑选一部门灵子科技体系的技术，我再根据你们的需求挑选一批联邦道路不明显的公共技术。
用这些技术为根基，与我们一同完成折跃或相关研发。
这样道路杂化的问题没有第一种严重，但依旧有可能造成能效比下降，需要以后进行道路优化。
而且这种方法时间上也不确定，可能短时间就能有所突破，可能十数年也不行。
第三种就更复杂了，双方甚至要考虑复合道路或者第二道路，这种情况估计不是你们愿意见到的。”卡佩夫人也没有详说第三种方法。
他们本就是为了延续自身文明而会谈的，倘若道路都变了，还延续什么文明。
“不过不管哪种方法，图特加都需要联邦的科研力量。本着合作的态度，我们可以提供相关支持，但图特加又能给我们什么呢？”卡佩夫人问道。
这个问题，图特加早有准备，不过拳头还是问道：“那么您需要什么呢？”
卡佩夫人想了想道：“那么我希望在接下来我们与帝国的军事对抗中，图特加依据对等原则，能尽可能的在前期多出一些力气。”
这样的要求也在委员会的考虑之中，拳头犹豫片刻道：“人命是宝贵的。”
如果是以前的图特加，怕是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七席时代的图特加，人命是不值钱的。
但现在自然不一样了，进行了灵基子改造的图特加人几乎拥有无穷的潜力，只是他们也需要时间成长。
其实联邦也是一样，最近联邦在进行全民学习、全民科研的事情图特加自然有所耳闻。虽然惊讶于卡佩夫人对联邦的调度能力，但那样子无疑会导致社会结构的脆弱化和极端化，确实需要时间调整。
“我知道，我并没有看清图特加人的意思。”卡佩夫人说道：“尤其是图特加的灵子科技，极大的提升了人类的生命价值。”
“我没有让图特加那人命去填，我只是希望图特加能多腾出一些精力，多投入一些资源而已。联邦的机械兵团一样会无条件供应，我想图特加应该也有研究类似机械兵团的大规模普遍性战争兵器吧。”卡佩夫人问道。
“有的。”子衣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翠绿若宝石的种子，用托盘递给了卡佩夫人。
这东西，就是此前老龙让药师研发的，基于灵子科技体系的常规作战兵器了。
卡佩夫人接过这只有绿豆大小的种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番，笑道：“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东西。”
卡佩夫人将种子还给了子衣，对拳头和子衣说道：“这东西潜力确实很高，图特加走上了一条了不起的道路。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东西应该还没有进入开发瓶颈，还有非常多可以进步的空间。你们要不要就以这个东西为基础研究折跃？”
“这是我们的备选之一。”拳头平静说道。这东西确如卡佩夫人所说，还没有到达开发瓶颈，即使强如药师，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将一款基于灵子科技体系且此前未有的新技术开发完全。
不过正是因为还没有开发完全，所以委员会担心如果以这个东西为折跃技术的基础，可能会对它的未来有影响。
“其实基于我们此前的合作，我可先给你们一批参照传送的资料。”卡佩夫人说道：“参照传送原理清晰直观，也相对基础，不会有太多特色科技。”
卡佩夫人所说的合作，指的是此前子衣联合联邦盗取帝国那条百万倍光速空轨的数据。那时候图特加委员会都还没有成立。
而在子衣向委员会汇报的资料中，那次合作是卡佩夫人先挑起来的。
“那就先谢谢您的好意了。”拳头点了点头，至于具体怎么赠送，属于相谈，并非此次会谈的内容。
“不知道您以为，我们双方最大限度的合作会到达什么程度呢？”拳头问道。
卡佩夫人笑道：“这可就说不准了，也许仅止于技术合作，双方各自逃命。
也许会形成军事同盟，共同应对接下来可能的战争。
甚至双方彻底联合，与帝国大决战也不是没有可能。”
“您认为最终银河会陷入彻底的内战中吗”子衣问道。
“那倒不会。”卡佩夫人依旧一脸微笑的样子：“如今大家都站在八级文明的门口，即使再怎么斗争，也不会损害自身根基，还是各自逃亡的可能性比较大。
银河实在太拥挤了，资源根本不够分。”
“联邦会与帝国争到什么地步呢？”子衣又问。
“不好说，最基本的目的自然是保证道路的延续。”卡佩夫人说道：“你们不也一样吗。”
卡佩夫人的话没错，优先保证道路的延续是最重要的，只要灵子科技还在发展，只要还有灯塔，还有神秘侧道路，图特加就永远不会走向灭亡。
第596章 血海闲谈（）
关于技术合作的大致谈判，暂时告一段落，在双方约定了几个方向后，便另有他人开始细节上的谈判。
目前大致沟通的结果就是，双方约定在终点星外再建一座专门的研发中心，用于双方合作研究。研究期间图特加自行决定选用那些技术，联邦会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持。
而现在，会议室中商谈的众人则暂时松了一口气，迎来了会谈的间歇。
虽然双方来的都是投影，但礼节也不能完全荒废，况且并不是没有投影无法享用的美食。
于是一场小型的宴会就显得顺理成章了，此时的众人仿佛变成了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有说有笑的聊着各类不咸不淡的话。
宴会后，便是一阵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照理，由拳头和子衣陪同着卡佩夫人参观整个终点星，其余人等也有陪同。
这陪同参观其实很无聊，最起码子衣是这样觉得的。拳头只说一些追忆往昔，展望未来的场面话，那些从前双方的战争和矛盾提都不提。
而卡佩夫人也顺着拳头的话说一些场面话。冷场倒不至于，就是无趣，以至于子衣都有些走神了。
其实子衣现在在想老龙也药师的事情。刚才自由活动的时候，老龙用重游故地的名义，邀请药师单独出去走走。
这两个家伙资历都非常老，又不是主要谈判人员，因此众人就没有太在意，只当是老龙和药师有一些技术合作上的细节要沟通。
而现在的老龙和药师，正在终点星上，与舰桥山隔了一个星球的血海边上闲逛。
血海也是终点星的一大景点，因为矿藏富集的缘故，整个血海呈锈红色，便得名血海。
当初改造终点星的时候，本来是有人建议把血海的矿藏全部开采出来，将终点星打造为一个彻底的星际要塞的。但最终因为那些矿藏的价值并不高的缘故，这一建议却没有被采纳。
反倒是拍出了专人打理血海，净化异味，调整颜色之类的，真将其打造成了一处景点。
“你说保留血海真的能起到比开发血海的矿藏更大的效果吗？”老龙问道，他身边就是大光球形态的药师，除了他们两个，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是的。”药师点头道：“血海的矿藏都是非稀缺矿藏，开发出来价值不高。
而保留这一片血海，就有了一片没有什么用的空处。这种空处能让将士们缓解心中的压力。”
老龙点了点头，两人继续沿着血海边散步。
又过了一会，老龙问道：“关于这次技术合作，你有什么打算吗？”
药师想了想道：“我希望能让萌萌去主导这次技术合作。我则不作干预。”
“为什么？”老龙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一脸平静的问道：“那东西不是你开发出来的吗？”
“只是我主导开发方向而已。”药师解释道：“其实现在图特加有相当多的研发调度，都是萌萌在直接负责。
她能担得起这个任务，甚至可能比我完成得更好。那枚种子，其实绝大部分都是她亲手完成的。”
药师想了想又道：“我已经在准备交接的事情了，应该会在帝国和图特加发生战争之前完成交接。”
“我原本以为你会等图特加晋升之后再交接。”老龙说道。
药师却道：“我已经老了，我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萌萌需要成长的空间，而她的上限会比我更高。”
老龙沉默片刻，却问道：“灵基子改造也会老？”
药师明确的答复道：“会的，只是这种衰老并非不可逆而已。
心灵之道上有所谓‘精气’的概念，一个人的精气耗尽，寿命也就耗尽了。
灵基子改造虽然在改造完成后就已经是长生种，但精气方面却不可能一开始就给被改造者带来多大的提升，这需要他们自己努力。
而他们在长时间的进行思维输出后，就需要一段时间的修整，重新为自己积累精气。
而在技术上看，这就是长生种的活动周期。这种活动周期不仅与长生种本身的能力与心智有关，还与长生种所处的社会环境有关。
长生种身上的社会关系总是在不断积累的，等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超过他的承受极限，他就必须减少社会活动，仔细梳理这些社会关系，让社会关系再次回到自己的可控范围之内。”
“就没有真正不会衰老，永远精气充沛的长生种吗？”老龙问道，显然他和药师有一样的问题。
“有的。”药师却再次给出了肯定答复：“卡佩夫人就是。
我查过她的一些公开活动记录，发现卡佩夫人一直表现出旺盛的精力与信息处理能力。如果有必要，她可能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联邦的信息科技，在这方面是有一些我们没有的优势的。”
老龙叹了一口气道：“联邦已经完成了自身的更替，必然是由卡佩夫人带领他们冲击八级文明。
而帝国那边也已经开始了更替，只等阿波罗一上台，帝国就会有新动作。
只有图特加，似乎在这方面还差了点。”
老龙又道：“其实我也老了，我也想重新积蓄一下我自己，但现在的图特加，我实在有些不敢放手。”
药师却道：“其实没关系的，你既然有这个心志，就会有相应的精力。
只是我自问，我的使命就是将图特加以往的科技整合优化为灵子科技体系。现如今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也不知道图特加的技术未来该怎么走，所以我想退下来。
其实图特加目前除了你我之外，也并没有精力不足的人。拳头、子衣都还年轻。乌鸦虽然不知道是第几任了，但她的年龄和拳头相仿。最年长的太阳，也正值壮年，再打个几百年也是不成问题的。”
听到药师的劝解，老龙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你说得也是，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
其实这次老龙找药师谈话并非想谈这些，他是想和药师摊牌，看看药师是不是那股图特加幕后势力的主导者。
但最终老龙还是没能问出这些话。
第597章 会谈结束（）
老龙与药师两人，像无事发生一样回到了舰桥山的会议室，继续与卡佩夫人会谈。
似乎是已经有些熟络的缘故，在会谈没有正式开始前，双方依旧在小声聊天，萌萌与爱因斯坦正谈论一些技术资料。乌鸦则和加百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两人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但进入正式会谈后，又变成了此前的样子，只有卡佩夫人、拳头和子衣三个人说话。不过这次讨论的内容从科研合作，变成了军事合作。
“那么在假定需要军事合作的情况，你们认为怎样的合作才好？”卡佩夫人开场道。
“这个问题得具体看当时的情况才行。”拳头说道：“实际上我们分析得出，在阿波罗登位后的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出现直接武装冲突的。可能会有一些小范围的摩擦，但并不会演变为大范围的战争。”
“和我想得一样。”卡佩夫人点头，示意拳头继续说下去。
“而一旦出现各自境内的武装冲突，那么原则上由双方自行解决。”拳头又道：“如果需要援助，则依据战争烈度，以及双方的资源投入来划定指挥权。
当然，因为科技合作的缘故，我方会依据合作情况额外投入资源。”
卡佩夫人点了点头，问道：“在图特加这边，军事行动应该都是你说了算吧。”
拳头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图特加境内所有的武装力量，现在理论上都归属拳头指挥，各委员只保留了极少的精锐武装。
不过说到底现在军团拼的还是资源，不然以前乌鸦总共才四支军团，连十万人都不到，是怎么统治龙尾和舆鬼四宿的。
“那么双方如果需要联合作战，指挥权要怎么分配呢？”卡佩夫人问道。
这个问题有些棘手，但拳头还是依照委员会先前准备的对策说道：“原则上还是双方对等写作。图特加能依照此前的合作，在军事行动上对联邦有所配合，但不会倾斜太多。”
卡佩夫人想了想道：“也行，毕竟双方的技术体系和作战方式都存在差异，强行一起指挥也不见得比个子作战好到哪里去。
不过我认为在这种情况，综合此前的技术合作，我方总体投入是大于收益的。你们同意吗？”
这次则是子衣来答话：“目前还只是商谈阶段，实际情况与现在肯定会有所出入。我方会尽可能保证双方的对等，联邦也可以随时依据实际情况提出异议。”
卡佩夫人也知道现在不过是前期进行意向商谈，不会有太多结果出来，因此也没有太纠结这件事。
“那么你们是想先谈到这，还是连带着将后面的政治合作也沟通一下？”卡佩夫人问道。
在委员会预料的最危险的情况中，如果逃跑都来不及，双方就很有可能需要更深度的合作，联手抗衡帝国。
但这绝非图特加愿意看到的情况，这种局面一旦形成，必然导致图特加道路的变更，好一点的形成复合道路，继续与能效比相抗衡。差一点的可能会直接放弃某些不成熟的道路。
而听卡佩夫人的意思，她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想法。
“您认为最终会出现这种情况吗？”拳头含糊的问道。
卡佩夫人平静的摇了摇头：“不好说，不过如果作最坏的打算，出现双方需要深度合作的可能性不低。
帝国的秉性相信你们也清楚，他们向来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天然对全体人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以前帝国高周转搞不下去了，只好任由联邦和图特加分裂出来。现在他们不可能不借助晋升带来的技术差，试图统一银河。
在这种情况，即便能成功逃出银河延续文明，也很有可能从领地文明变成流浪文明。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
到时候帝国很可能形成一个覆盖银河系及周边数个星系的庞大领地文明。而我们则只能逃窜，跑得远远的，再进行长期的道路纯化。这可能需要数万年的时间。”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确实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子衣说道：“但现在说这些可能为时尚早。”
卡佩夫人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早，毕竟阿波罗都还没有登位，他具体会怎么做我们也无从得知。”
但紧接着卡佩夫人又道：“不过我提醒你们，现在的图特加似乎依旧没有完成权力整合，这在接下来的某些行动中，可是要吃亏的。
我猜想你们可能会派拳头为代表，与我对等。但这样的低效我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奉劝你们，还是尽快彻底完成权力集中，二元制不是你们这么玩的。”
这话说得自然是委员会成员一众变色，这几乎已经是直接干预图特加内政了。
“具体怎么做，我们会自行考虑的，您费心了。”拳头直接说道。
卡佩夫人笑了笑，话题就此揭过。
至此整个意向会谈进入尾声，在一些场面话后，双方像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