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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再灵活运用，真理也还是真理。物质守恒定律，能量守恒定律，熵永远增大不会减小。”
“物质可以守恒，能量可以守恒，感情不也是一样需要守恒吗？你付出的多，则收获的回报就多。你不肯付出，又怎么能期待别人给你回应？”
他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旖旎的灯光下晶莹剔透，散射着醉人的光。
“生活也是一样，只有你用心去对待生活，你的生活才能如你所愿。这和投机买卖不一样，不要指望着你可以用最少最微不足道的付出就能得到巨大的满足与收益。曾岚，你过得真的快乐吗？”他问。
又是这个问题，这一次她的答案却不再清晰。她沉默着凝视那杯中的红酒，脑中像过电影一样迅速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片段。“曾岚你快乐吗？”。。。“曾岚快点谈恋爱吧。”。。。“曾岚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曾岚我不想一辈子活在你的影子里。”。。。“曾岚你需要的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丈夫，而是个摆设。”。。。“男人找女人，其实只要两件事情得到满足就够了，一个是身体，一个是感情。”。。。“因为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既满足了心灵又满足了身体，可比和你在一起过那种注定枯燥的日子强一万倍。”。。。“生活也是一样，只有你用心去对待生活，你的生活才能如你所愿。”。。。。。。
她皱着眉，头痛欲裂。用最后的力气，开口道：“好吧，我接受。”
他没反应过来：“什么，你接受什么？”
“你的新提议。”她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咱们结婚吧，马上就结。”
他有些不敢相信：“你确定？你要跟我结婚？”
她目光认真而坚定，“对，我确定，我要跟你结婚。这不是你建议我的吗？”
他还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我想尝试一下改变。我想证明我的坚持没有错。”她严肃的说。
“这两句话，好像有点矛盾？”他问的小心翼翼。
“反正就是要再做一个实验。闪婚实验。”她说。
他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那我奉陪。”
他们一起吃完饭，他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她的情绪状态依旧不太稳定似的。他忽然有些担心她后悔了，毕竟冲动这种事情在曾岚身上发生的概率实在太小。他觉得他最近运气都太好，没道理再继续捡便宜了。
“怎么样，后悔了没？”他故作轻松的问。
曾岚却十分认真的摇头，“没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心中一喜，却又没有表现在脸上，云淡风轻的道：“明天是周日，登记处不办公，所以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反悔。等明天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等你的最终答案。”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是他也必须做出这样一个让步的姿态。
“好，那就明天见。”她平静的回答。
这一夜曾岚都没有睡着，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明。她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思考，思绪却始终一片混乱。她找不到一个理由，为什么她会突然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可她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
她很少这样凭直觉去做决定。她一向都是要讲求论据充分的人。
天色刚蒙蒙亮，她就起了床，拉开窗帘，用疲倦游离的目光看着楼下。周日的清晨，阳光充足，空气清新。她看到有晨练的人在沿着草地边的小路慢跑，有年长的老人带着宠物漫步，也有彻夜狂欢的年轻人一身疲倦的模样走进小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每一天都是新的。
她久违的给自己做了一顿早饭，用的是冰箱里的罐装食品。从回国起这是第二顿还是第三顿自己做早餐，她也记不清了。她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总是自己做饭吃。而现在却已经习惯了迅速在冰箱里翻出点东西随便吃一口就出门。她曾经想过，结婚之后她就回归自己做饭。这样她就能和丈夫一起坐在家里边吃早餐边读报纸。为此装修的时候，她特意买了一张长方形的大餐桌。
吃过了饭，她就开始收拾厨房。起初只是洗碗，然后开始擦抽油烟机，清理煤气灶，后来索性打开橱柜，将里面的各种杯子碟子都擦的干干净净。然后她开始打扫起整间房子。吸尘器吸过的地面，再拿蒸汽拖把抹一遍。厕所里的洗手台，马桶，都洗过一遍。上一次这样的大扫除还是在几个月前，那时候这里作为她的新房，即将迎接一位新郎的到来。这个房子的位置其实离杨缪的单位宿舍不远，可他却坚持结婚后再搬进来。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他就已经不对劲了。
到底还是她太迟钝了。
她将卧室里的床单被罩整套换了新的。大团大团的花朵，看上去新鲜而活泼。她清理了冰箱里的食物，扔掉了一大堆过期食品。还有半罐杨缪母亲自己腌的咸菜。马上换季了，她收起了不会再常穿的衣服，拿出了几件稍厚的外套。这些还都是她在美国时候买的。
傍晚的时候，她坐在一尘不染的客厅，静静观察着她的家。她曾经那么认真的布置过的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却连细细欣赏一下的心思都没有了。
她确实需要改变。原来她不快乐。
第21章 。六个月
莫啸白第一次走进曾岚的家，感觉就是这个家和女主人一样简洁低调。除了基本的家具，其他点缀的摆设不多，但是极干净，每个角落都一尘不染。他的目光落在阳台上随风飞舞的床单，似乎明白了什么。
“怎么，今天在家大扫除了？”他问。
曾岚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做声。
“呵呵，难道是为了迎接我住进来吗？”他笑道。
“或许吧。”她回答。
他却被惊倒了，不禁看向她，“哎？你说真的呢？”
曾岚指了指沙发前茶几上的一张纸，“我拟定了一个协议，你看看吧。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签下字，然后我们明天去登记。”
他拿起那张纸，“闪婚实验协议”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第一，闪婚实验的时间为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实验结束，双方结束婚姻关系。”他看完第一条心就凉了，这女人说做实验是玩真的。他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三个月是不是太短了？”他犹豫着问。
“嗯，短吗？”她很认真的思考起来。
“当然短，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两个人互相了解。连正常人建立一个新的生活习惯都至少需要六个月。”他说。
曾岚思索着点点头，拿起笔，在“三”字上画个叉，“那就六个月。”
“一年怎么样？”其实他想说三年。
“一年太久了，我不想因为这个实验干扰我们双方的生活太深。就六个月吧。”她说。
他头皮一麻，只好说：“行，那就六个月。”心里却仍是憋着一口气的。
“第二，实验期间双方平等享有法定婚姻关系规定的权利与义务。”他读完这一条笑了，然后问：“什么叫法定婚姻关系规定的权利与义务？”
她认真的解释道：“就是做正常夫妻该做的事。”
他笑着侧头问：“你的意思是这段婚姻虽然是实验，可也还是要动真格的对吗？”目光饱含深意。
她点点头，“嗯。”
他笑意更浓，“就是说明天起我就是你丈夫，你就是我老婆，我要对你履行做丈夫的责任，你要对我遵循做妻子的义务？”
她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还是目光严肃的点头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证明我能做一个好妻子。”
“好！那我也配合你，做一个好丈夫。”他笑眯眯的说。
“第三，双方财产均不涉入本次实验，双方经济独立。”他就料到她会有这一条，可还是笑道：“怎么，你还怕我私吞你的财产啊？”
她平静的回答：“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减少实验的干扰因素。”
这女人有时候认真的让他哭笑不得。
“第四，闪婚实验为双方自愿参加，双方有义务将闪婚条款保密。”他读完之后又读了一遍，然后问：“你说的保密是指不告诉别人咱俩的闪婚是做实验，还是不告诉别人咱俩结婚了？”
“你觉得哪一种更可行？”她反问。其实这一点她也在犹豫。
“如果不告诉外人咱俩结婚了，那这婚不就没必要结了？结婚不就是用法律保护两人的关系吗？外人都不知道还保护什么？”他说。其实他是迫不及待的让全天下人都知道。
“可是我们毕竟只结婚六个月而已，我不想因为离婚的事情造成什么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我打算只告诉几个人常联络的朋友。考虑到我们的合作关系，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工作单位的同事知道，你觉得呢？”
他只好点头：“行，那我也只告诉我的朋友。但为了保证咱们婚姻的真实性，最好不要告诉他们咱们这个结婚是做实验吧？”
“但是我不想对我的朋友说谎，因为我们六个月之后就要离婚的。”她又说了一遍六个月的期限。
“曾岚，我能在这个合约上加一条吗？”他忽然说。
“你要加什么？”她问。
“不要在我们结婚这段时间里把六个月的期限挂在嘴边。你觉得成天想着六个月之后离婚的事情还能把这婚结好吗？是你说的想要做真的夫妻，那就拜托你投入点，要不然这个实验也注定和一夜情一样失败。”他的语速很快。
曾岚眸光一动，然后带着丝歉意似的说道：“好，我同意这一点。”
“至于你的朋友如果你不想隐瞒也可以，但前提是他们决不能以我们六个月之后离婚为理由干涉我们的婚姻生活。”他补充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她在纸上一边写字一边回答道。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把“闪婚实验协议”签好了。莫啸白签好字后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所以你真打算要我搬过来你家？”
曾岚顿了下说：“你觉得这里不好吗？”
“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在这里你不会心里抑郁吗？我可不想我们的新婚生活被你前男友的阴影搅乱。”
“可是你家里就没有你前妻的阴影吗？”她问。
他失笑，这女人还记得他上一段婚姻呢。“你放心，那个绝对没有。我住的房子现在还没进去过女人。”
曾岚犹豫了下，“好，既然你不想搬，那就明天我们去参观一下你的家，然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他满意的笑道：“我保证你会喜欢我的房子的。”
周一下午，莫啸白去实验室接上曾岚，两个人就一起带着户口本去了民政局。曾岚的情绪很稳定，看不出丝毫反悔的迹象，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这一切的真实性。只是拍照的时候，她有些尴尬似的，表情十分不自然。连拍了两张都不好看，眼看着摄影师就要发飙了，莫啸白佯装生气的在她耳边道：“你还要不要结婚？嫁给我这么不情愿的话这婚不结也罢。”
曾岚有些抱歉的看向他：“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后悔今天应该穿的喜庆些的。”
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的那件白衬衫，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一紧张就喜欢穿白衬衫？没关系，我不嫌弃你这城乡结合的style。”
此话一出，曾岚终于忍不住笑了。于是对面相机“咔嚓”一声，总算捕捉到了两人的笑容。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他牵着她的手，眼里满含笑意。“老婆，我现在就带你回家收拾行李。”
她却瞪着眼睛道：“可我还没见到你的房子，我们不是还没定住谁家吗？”
他狡猾的一笑，食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乖，听话，让我体验一把做你老公的感觉。”
她的脸颊微红，想要再争辩什么却还是默默跟着他上了车。他们一回到她家，她训练有素的拿出两只旅行箱，将一些常穿的衣服，物品塞了进去。
“哇，你这伸手也太熟练了吧？”他笑道。
“在国外经常搬家，所以习惯了用两只箱子打包全部生活。”她说。
他心中忽然一阵难受，于是站起身，从她背后忽然抱住她。她一惊，却也没有推开他，只是有些紧张的问：“莫啸白，你怎么了？”
“老婆，以后你不用再漂泊了，老公我这就带你回家。”他的唇在她耳后轻吻了一下。于是她的整张脸都红了。
他却更加开心，第一次见到曾岚为他而脸红心跳，他怎么能不开心。于是抱得更紧，嘴唇也吻的更肆意了。
可曾岚到底还是推开了他，“我东西都打包好了，咱们走吧。”
她锁门的时候他忽然问：“这房子你还在还贷款？”
她点头，“嗯，不过每个月只还八千，所以负担不重。”
“空着怪可惜的，不如租出去？”他习惯了做经理人，看到闲置资产就不自觉的动起脑子来。
“那倒也不用，反正空着的时间也不久。。。。。。”她其实想说反正只空闲六个月。
他又何其敏锐，马上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小学老师瞪着屡教不改的坏学生一样。
她只好道歉，“对不起。”目光流转着，不敢看向他。
他满意的一笑，“以后再犯这类错误，我可要惩罚你了。”
她有些不解，“怎么惩罚？我们的合约上没。。。。。。”
话还没说完一半，她的嘴就被堵住了。他用一个极霸道的方式将她压在门上，强吻着她，辗转反复，绵绵不休。
第22章 。直线球
他忍了那么久，卧薪尝胆也尝够了。这回总算是让他得逞了，要不是曾岚用力猛拍他的背，他还真就打算一直吻下去。看着她又惊又羞的喘着气，他得意的笑道：“这就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敢犯规看我吃了你。”
反正曾岚已经到手了，就像煮熟的鸭子，除了被他吃还是被他吃。
曾岚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眉头微皱，却也没有说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有些不对劲了。可又隐隐觉得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直到第二天季姝一句话点醒了她，“自投罗网，羊入虎口，曾岚，我才发现你竟然这么蠢的！”
“你的意思是我中了他的圈套？”曾岚迟疑着。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家伙真有一手啊，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什么以退为进，曲线救国，我算是看透了，这男人潜伏在你身边那么久装绵羊，回头机会一到马上就反扑成狼了。曾岚你栽了，这次彻底栽了。你会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季姝做出一副恶狠狠状。
“有那么夸张吗？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六个月之后就肯定会离婚的。”曾岚觉得季姝想的太多了。
“亲爱的，我一点都不担心他六个月之后跟你离婚的事情。又或者说这正好是他所希望的。他们这种男人哪有长情的，哪个女人不是玩腻了就甩？所以你给他六个月时间过瘾，六个月之后再自觉离开，不吵不闹，不要钱。曾岚，你不要太贴心啊！”季姝越说越激动，满脸的痛心疾首。
“那你担心什么呢？”曾岚追问道。
“担心你啊！结婚证书对于那种人而言，就是一张长期合法的卖春合同。他为你费了那么多心思，你却自己给自己绑个丝带当礼物送上门来了。你说他那匹饿狼会怎么样？”季姝说着，忽然眸光一闪：“昨天晚上你俩怎么睡的？你已经搬他家了？”
“嗯，不过我们是各睡各的。他说要我习惯下新环境。”她说。
“这家伙现在是猎物到手了，就不猴急了。怎么样，他家多大？”
“他的房子很好，在滨江路，夜景很美。”曾岚回答。
莫啸白说的不错，她果然一见就喜欢上了他的房子。复式公寓，上下两层，空间感极好。楼下一大面的落地窗恰面对着江水，无论白天晚上，景致都十分壮丽。两间卧室，楼上楼下各一间。莫啸白睡得主卧在楼上，曾岚睡得客房在楼下。昨夜一夜相安无事。
“果然是个有钱人，这么年轻就在滨江路有房子。”季姝感慨着，然后笑着拍拍曾岚的肩：“我现在有三分怀疑这家伙对你是动真格的了，或许他爱上你了。”
曾岚目光一滞，随即道：“这与我的实验无关。”
“所以你和他闪婚就是想要证明你能做个好妻子？那你是不是选错人了？就算你做的了好妻子，那家伙能乖乖的做好丈夫吗？你这个过家家的游戏，当心玩脱。”季姝敲了敲她的额头。
曾岚摇头：“不只是为了证明我是个好妻子。我想要改变，哪怕是out of trol的那种改变也好。”
“你确实需要改变，曾岚，这或许是你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决定，但是现在我选择支持你。嗯，虽然还是有一点为你担心，但你总算是肯往前迈出这一步了。我很欣慰。”季姝竟有一种嫁女儿的感慨。
“谢谢你季姝，我会努力走好以后的路。”哪怕她对前途一无所知。
“这样也是好的，惊险刺激的人生才有趣。要是你和杨缪结了婚，以后大半辈子的人生就都是已知既定的了，多无聊。”那种日子季姝一天也过不了。
“或许吧，我很期待看到我的实验结果是怎样。”有些事也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不过你现在最后考虑清楚这件事怎么和高兴说，怎么说才能让他的崩溃程度减低一点。”季姝叹息道。
“我不觉得换个说法就能改变什么，又或许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跟他说就可以了。”曾岚道。
“直线球？那样最伤人的好不好？”季姝无奈的摇头。
“对，直线球。”她说。再婉转的铺垫也终究是要直面现实的。
高兴接到曾岚的电话其实特别高兴。他忍了又忍，连着一周多没有给她打电话，等的就是这一刻。上次被她那样当街怒喝，就算他再习惯了平日里对她低三下四，也还是不能接受的。更何况，他明明是为了她好。于是曾岚打来，若无其事的约他今晚去zero碰面，他心里当真松了一口气。所以他们之间，总算又一次是她主动讲和了。这是历史上的重大进步。
于是他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欣欣然的来了zero，推着门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