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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绝并非完全不相信九姑娘的话,可是却找不到证据和理由。他的视线扫过雪溪的手,“你……”
雪溪注意到千绝的视线,立刻松开手。
“我今早从府衙回来,确实没有见到小千绝,不如我随你一起去找。”雪溪双眸真诚,千绝寻不到借口,只能任由她跟着。
九姑娘在整条街上胡乱地询问,问了许多的人,可是都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小千绝,甚至找遍了所有的街道,都没能看见小千绝。
怎么办,怎么办?
九姑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整个人试图安静下来。
闭上眸,什么都不要想。
街道非常的熟悉,是曾经来过的地方,笑声连串,小千绝捧着一根糖葫芦,舔了两口,“雪溪姨姨,我到了,你回去吧!”
雪溪微笑地看向小千绝,“那好,送你到这里,我就放心了。”
小千绝扭过头,疑惑道:“为什么娘亲和爹爹突然又回来这里,却不带上我呢?”
雪溪还没有转身离开,笑道:“他们本是要来接上你的,可是却为了捉住妖精,着急去追,就将你托付给我。原来是让我送你过来,你执意自己走,我只好跟着你,怕你出事。”
小千绝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找遍整个小镇都没找到他们,看来他们真的不在那里,我以为他们回到这里了呢!”
“为什么是这里?”雪溪微笑着看着小千绝。
小千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雪溪,“一是因为较近,坐马车也快,另外要说是妖精的话,上次在这里娘亲抓到了一只害人的鸟。”
雪溪只是笑着,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需要我替你找客栈,再陪你去找爹娘吗?”
小千绝摇了摇头,“我自己知道在哪里,我去就好了,雪溪姨姨你回去吧!谢谢雪溪姨姨。”
小千绝一直在婉拒雪溪的好意,因为他不想要让娘亲看到雪溪。本来小千绝也是防备着雪溪的,娘亲说过,对陌生人,若不得不去做一件事,那么话不全信,信不信全。
小千绝让雪溪帮忙租了马车,去绕了整个小镇去找九姑娘和千绝,确实都没有瞧见。这才信了她的后半句话,来了雪溪说过的这个小镇。
这个小镇,正是九姑娘之前捉住姑获的地方,没想到又回来了。
雪溪终于离开了,小千绝探头探脑地看着她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一抬头,突然有一股熟悉而森然的感觉。
小千绝抬起头,对上一双近乎全白的眼珠,眼珠中间一个微小的黑点,正在右侧楼上,静静地盯住了他。
“诶,你不是之前住过这儿的那个小男孩吗?”客栈里,掌柜的看见了门口的小千绝,笑着走出门,“你爹娘去哪儿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小千绝不得不看向掌柜的,“我的爹娘没有回来吗?”
“没有,我今日可是才见过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小千绝小眉头皱起来,他看向周围,确实只有他一个人,整个街道冷冷清清的,比他们走的时候,人更少了。
“恩,你们走后,小孩子丢的更多了,许多人都已经搬去临近的小镇的,看样子,你大概也刚从隔壁小镇过来。”掌柜笑了笑,“我这几日也要搬了,你可饿了,要来吃些东西吗?”
小千绝有些警惕地退了半步,抬起头,看向客栈二楼。
她还在那里,诡异地笑着。小千绝没有挪开视线,尽管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但是他不能,也不敢挪开视线,这种感觉很不好。
似乎,只要小千绝挪开视线,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从头顶稀稀疏疏地掉落下几片雪,落在小千绝的身上,身上有些灼热和刺痛,他没有注意。
“这雪怎么是红色的?”掌柜的伸出手,掌心落了一片雪,化在了掌心,融化成红色的一小滩血水,“这…这是血?”
掌柜的叫了一声,伸手接雪的手掌倏然变得通红,仿佛被沸水灼烧烫过一般,开始冒出一个个硕大的水泡,流出透明的液体。
小千绝吓了一跳,不得不挪开视线,用最大的力气推着掌柜,推他进了客栈。从刚踏进客栈的那一步,身上就开始动弹不得了。
掌柜的手,突然断了。整个人正微笑着盯住小千绝,在他的眼前,渐渐变成一个雪人,慢慢融化成一团水,消失在了小千绝的面前。
身后冒出冰凉的触感,小千绝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可是想张开嘴,却动不了。
“小千绝。”雪溪从路一边走了过来,却停在了客栈的门口,没有再靠近一步,“你闻到的,是这个味道,对吗?”
雪溪提起手,手上竟然提着一个人头,正是掌柜的头。鲜血顺着断裂开的脖颈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仿若绽开一朵妖冶的鲜花。
雪溪的手指微动,指尖冒出点点白光,从地面上鲜血的颜色渐渐变浅,从天上飘落下几片红色的雪花。
她伸出手,接住红色的雪花,在掌心融成一团血水。她轻轻呼了一口气,血水在她的掌心渐渐变得透明。
小千绝只能看着,小脸绷得紧紧的。
他能够很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身后有人。
冰凉的触感从脖子上传来,两根修长的手指从脖颈上抚摸到肩上,随即摸上了小千绝滑嫩的脸颊,细长的黑色指甲勾画着他的皮肤,一用力,有些破了,隐约有些刺痛。
指甲倏然冒出裂痕,手掌瑟缩着收了回去。
接下来,一张极其恐怖的脸出现在小千绝的面前。
一头鲜红色的长发,两只眼睛如鱼眼一样大,两个硕大的眼珠全白,不起眼的黑点缀在中间。两个嘴角裂到眼下,皮肤上布满裂痕,仿佛为了扯到这样的微笑弧度,不得不撕裂了整张脸。
她的手上提着一个小孩子的头颅,头被砍掉一半,白花花的大脑混杂着红色流淌了一地。
“这个孩子好香。”眼前的人鼻息扑闪在小千绝的耳边,“感觉很好吃。”
“只怕你没这么容易吃掉他。”雪溪对她眼前的这个妖怪并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是却也没有出手救小千绝。
小千绝心里头泛起了嘀咕,不知道眼前这个吃小孩子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开始怪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听娘亲的教诲,好好看百鬼夜行的书,这下倒好,就算死都不知道到底死在了什么妖怪的手里……
小千绝瘪了瘪嘴,眼眸微微发亮,有些酸涩。雪溪眼眸略一闪烁,“小千绝,她伤不了你的,我没有恶意。”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千绝张不开嘴说话,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表达自己的怒意。
雪溪似乎是没有感觉到小千绝的恼怒,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是也想要他这样爱我,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的好,到时候我就来接你。”
嗯?
小千绝这下糊涂了,这雪溪姨姨似乎对自己那臭脾气的爹爹感兴趣?如果她抢走了爹爹,那娘亲是不是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雪溪自然不会想到小千绝的心里面在做什么心理斗争,视线转向其他地方,“如果得不到,那便只好除掉她,到时候再彻底除掉绊脚石,这样,就不会再背叛我了。”
小千绝的心里‘咯噔’一声,她果然还是要除掉自己,不过不是她自己亲自动手罢了。
“笑般若,如果有人来找他……”
“不会有人来找他的,就算她回来了,也绝对找不到他在哪里。”被称呼为‘笑般若’人笑了,两边的嘴如同撕裂了半张脸,笑得格外恐怖,“作为交换……”
“她不会再闻到你的妖气,我已在外设了结界,只要她踏进来一步,都不会感应到你身上的妖气。”雪溪胸有成足地站在外面,仰起头,对上笑般若的视线,微微笑着。
“我替你解决了这个孩子,要的可并不是被困在这儿!”笑般若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是非常满意,显然有些不快。
雪溪视线一扫,“若不是我途经这里,招来了姑获鸟下了惑术来帮你,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去吗?大概灰飞烟灭被打入地府的,就该是你了!”
小千绝这下听懂了,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因为当初住在客栈的时候,一直被注视着,被窥探着的感觉,不经意时透出的笑声,它的主人正是笑般若。
当初虽然能够看见姑获偷盗孩子,可是一直没能找到窥视自己的罪魁祸首,方才对上笑般若的视线,感觉熟悉而森然。
正是因为初见当晚,在那不知名的黑暗中,也是这样一股灼热而热忱的视线,死死地锁住他,丝毫没有忌讳她眼中的垂涎和杀意。
“她会来的。”笑般若的笑脸歪向了一边,“她一定会来的。”
“来了又如何,你有把柄在手,还能窝囊地躲藏起来不成。”雪溪嗤之以鼻,“若不是我,你大约早就露出了马脚。”
“既然你这样不屑,你又何必帮我。”笑般若冷了脸,笑脸收敛。
“笑般若,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才是我帮你的原因。”雪溪眼眸黯然,将视线转向一边,“因为如果不是那些小三,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笑般若突然仰天大笑三声,“堂堂雪女,竟也会与我这样下三滥的妖精为伍。”
雪溪并没有回话,只是冰冷地扫了一眼笑般若,“自求多福吧!”
说完话,雪溪转身就走了,没有再看过小千绝一眼。笑般若站在原地,目送着雪溪离开,往小迁居身上套了两圈绳子,往背上一抛,背去了客栈深处。
不知道走了多久,鼻尖是一股浓厚的腥臭味,小千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吓出一身冷汗。
眼前倒挂着一个女孩儿的人头,发丝正滴着白白红红混杂在一起的粘液,粘稠得发丝一绺一绺的,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连鼻子都被削去了。
不远处随手丢着两个被剖开一半的头颅,隐约还可以看见里面白白的脑花。
顾不上想起自己已经能说话的嘴巴,小千绝几乎要吐出来了。
“呕——”小千绝一张嘴,一个火球突然冒了出来。
察觉到小千绝醒来的笑般若正站在小千绝的右边,一步迈过来,被火球击中,尖叫着避开来,沾染到火光的魂魄,瞬间都黯淡了一些。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笑般若心有余悸地看向小千绝,虽然觊觎却不敢轻易靠近。
方才的火球看似威力不大,可居然是一团能够灭魂的真火,险些伤了她的真元。
小千绝看着笑般若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小孩的人头,似乎是一个女孩。辫子被她抓在手里,脑子大概已经吃空了,一张血肉模糊的小脸正对着他,他一个反胃,扭过脸。
“要我说也可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小千绝努力压下自己的恶心,“如果我告诉你,你就要告诉我,雪溪姨姨为什么要杀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下一个食物而已。”笑般若的笑脸看起来既渗人又恐怖,一笑起来,整张脸仿若被撕扯成了两半。
小千绝故作镇定地扭过脸,“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吃得了我吗?别说你靠近不了我,我娘亲可是不死之身,你杀不了我的。所以,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也许还能替你求情。”
笑般若的眼眸扫过小千绝,尽管忌讳方才的真火,但是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也不是听不出来。
“你想知道雪溪的事情?”笑般若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些要做什么?”
“你和雪溪姨……很熟吗?”本来想要礼貌相称,后来又觉得自己被她害了,不应该再叫的这样热络。
笑般若淡淡道:“一命之恩。”
“我们来做交易,我爹娘一定会来救我,到时候我可以替你求情,你现在大可以放了我。”
笑般若哈哈一笑,“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将你送来我这里?”
小千绝吞了吞口水,看着笑般若危险的眼神,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让你走。”
第壹佰捌拾贰章 【惊魂】雪女(十一)——笑般若()
“念郎。我定会好好活下去,你在下面要好好的……”
灵堂上,洒了一地的冥钱和元宝。一女子正跪在灵堂正中央,一个铜盆里正焚烧着数不清的冥币。
她盈盈笑着,清泪从眼眸中缓缓滑落,滴在铜盆里,随着冥钱一起焚烧殆尽。
此人正是华府大夫人,华府当家人已经去了,万贯家财也由华府夫人来代为掌管。因为华府当家人没有子女,也是个孤儿,除了夫人,也没有纳妾。
市井外也是议论纷纷,说是这夫人处心积虑害了这老爷,这才能够换来这万贯家财。坐拥这样多的财富,这华夫人也是闭月羞花之貌,有多少人都等着三年守灵的日子过去了,好追求她。
不想,这华夫人也是个痴情的种子,三年里不但将华府的商业管理的井井有条,还让华府的名声扬名立万,让这华夫人的名声也打响了行头偿。
这才多少商人都以华夫人为首领,更是想要将这样厉害而貌美的女人纳入自己的房中。
华夫人从夫君去世后便没再笑过,疾言厉色,也是吓退了许多上门求娶续弦的人,虽然这样,但是每日上门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付华君正是华夫人众多最求者之一,可是与众不同的是,他从来都没有送过任何的首饰珠宝,反而会时常让人送来一些出乎意料的东西。
华夫人有些风寒的时候,他亲自送来了煮好的中药,看着她喝下,什么话也没说,留下一包蜜饯就走了。
华夫人不小心摔伤了腿,每日让婢女扶着,强忍着疼痛上马车的时候,他倒是没有表示,可是几日后,他派人送来了一副用木头做成的轮车,免了她来回的痛楚。
华夫人在外的名声被人抹黑,他的名字也是时常被提起的,可是渐渐的人们开始就只说他了,因为他对外说道:“要说就只说我,莫要显得华若是个不洁的女子。”
还有很多的事情,付华君从来没有和华若说上过几句话,可是却默默地为她做了很多事,一点一滴,最后终于打动了华若。
“夫人,付华君来了。”下人跑上前来禀报了一声。
华若的手一顿,放下茶盏,侧过脸,去看了一眼大堂正中央摆放着的灵位牌,“念郎,你可会怨我?”
她眸眼微黯,灵位当然不会回答她。
清脆的脚步声传来,是他。
只有他,在每次踏入大堂前,总会走的格外有力,可是却会在踏入大堂之后,尽量不走出走路声,所有人里面,只有他,真正尊重过她的夫君。
付华君的长相,并不是一等一的俊朗,但也算是人中龙凤,眉眼出挑,白白嫩嫩的脸在夏日炎炎有些晒黑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送到了她的面前,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些碎冰混杂着绿豆汤,一股凉爽扑面而来。
送到了以后,他从仆人手里拿过碗筷,倒了一碗出来,递给了华若。华若淡淡一笑,接过碗,用汤匙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眼看她吃下去了,付华君便盖好了盖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付华。”华若的声音很有韵味,淡雅的声线并不似寻常姑娘的娇嗔。
付华君站在了原地,似乎有一些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叫住他。略微一愣,转过身,视线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三年了。”华若放下手里的碗,“我可以再嫁了。”
付华君依旧站在原地,半响,才开口道:“你…放下了吗?”
“我不会忘记念郎的。”华若回过头,将大堂中央的灵位捧在怀里,“但我可以嫁给你。”
付华君有些苦涩。“为什么,你愿意嫁给我?”
“你不愿意娶我吗?”华若擦了擦灵位上的一点灰尘,仰起头,对上付华君的视线,“没有为什么,你不愿意吗?”
付华君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华若的眉眼。她的美貌算是漂亮的,弯弯的柳眉,笑起来也格外动人,谈判时又格外冷冽。
谈判的时候,她的视线总是会盯着别人的眼睛看,看到别人退怯,便回转动左手上的玉镯,而那个镯子正是她夫君送的最后一件礼物。
付华君伸出手,指尖微微抚过华若的眉梢,轻轻道:“我们成亲吧!”
华若微微愣了一会儿,唇角带笑,“好。”
不顾其他人的说法,不管这个社会的风俗,华若抱着夫君的牌位,成亲当天,一起带入了洞房。
有的人说她专情,有的人说她克夫。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她,或是他。两个人都义无反顾的成亲了。
付华君在所有追求她的商人中并不是最富裕的,却是最用心的。她带着念郎的所有财产,毫无顾忌地嫁给了他。
有人说,他只是贪图她的财产。华若没有听。
有人说,他只是贪图她的美貌。华若没有听。
华若嫁给付华君,成了他的第一任夫人。甚至还亲手包办,让他纳妾,只因为华若不能生育。为了这件事,付华与华若生了嫌隙,可是再不愿,妾室最终还是进了门。
妾室进门的时候,华若一身朱红,坐在大堂之上。付华君就立在一旁,身后怯生生地跟着一个并非正红嫁衣的女子。
“华若。”付华君自打成亲以来,几乎没有叫过她的名字,此次只怕是真怒了,“你做何用意,你非要逼我纳妾吗?”
华若微微抿着唇,眼眸黯然,“华容是我妹妹,她定会好好服侍夫君的。”
“你这把我当成了什么?”付华君大怒,挥手拂去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红枣、莲子洒了一地,“我并非是在乎子嗣的人,我在乎的只有你!”
华若不是不清楚,念郎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正是因为这样做,才导致他连子嗣都没有,去了都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不能再这样自私,肆无忌惮地享受着他们给予的关怀和爱意,最后放纵,连送葬继承的子嗣都没有。
华若看着一地的狼狈,淡淡道:“碎碎平安,早生贵子,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