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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向何方-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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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小声回答:“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什么?”太后咄咄逼人:“有话直说。”

太医额头冒汗:“比如说香料。”

“怀孕妃子的宫里严格禁止使用香料。”太后厉声道:“你想糊弄哀家?!”

“或许娘娘不是在自己宫里受到香料刺激的。”太医斗胆道。

太后一愣,低头沉吟半晌,挥手摒退众人,只留下太医和玉妃的贴身侍女,这才缓缓开口道:“说吧。”

玉妃的贴身侍女小声禀告:“今日在太后宫中,奴婢好象闻到清妃娘娘身上有异香。”

太医也禀告:“下官仔细盘问过,玉妃娘娘曾经和清妃娘娘在庄和宫的花园里单独呆了一段时间,玉妃娘娘还把玩了清妃娘娘的香囊,在旁的宫女都曾闻到那香囊确有异香扑鼻。刚才下官遣使宫女们做过鉴别,估计是麝香和一种西域香料,臣才疏学浅,无法说出香料的名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香料在西域宫廷之中主要也是用于堕胎。将两种香料合用,其用意明显,用心歹毒,可见一斑啊。”

太后与皇上对视一眼,遣下两人,沉声道:“我今天也曾闻到清妃身上的香味。”眉毛一挑,目光灼灼直视向文举:“皇帝怎么看?”

文举阴沉的目光瞟开,漠然道:“你认为是清扬干的?!”

“现在是我在问皇帝。”太后冷冷地强调一句。

“不是清扬做的。”文举凛然道。

“我也这么想,”太后沉声道:“清扬定是被人算计了。”怜惜地看床上虚弱的玉妃一眼,坚决道:“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给玉妃一个交代,一定要给整个后宫一个警醒!”

文举剑眉一挺,依旧阴沉道:“你想怎么样?”

太后凛冽的眼光射过来,语气坚决:“祸终究是清扬闯下的,即便是打落门牙,她也要咽下去!”

“怎么个咽法?”文举站起身,漠然问道。

“皇帝纵然是舍不得她死,我又何尝舍得?!可是,不处置她以儆效尤,后宫之中恐怕难以服众。”太后走进文举,轻声道:“举儿,她不适合皇宫,你放手吧,让她走。”

“你是说把她驱逐出宫?!”文举冷冷地说。

太后点点头:“这对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也许这只对你是件好事吧,”文举依旧冷冷道:“你历来容不下她,先前搬出后宫戒律,把清扬从清心殿弄到后宫,然后又利用她来控制我,现在她离开了庄和宫,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翻脸不认人,企图一脚把她踢出皇宫。”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原来我在心目中的形象从来都没有改观,你对我的成见依然还是这么深?!”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庞太后做不出的?!”文举淡淡地反驳,不愠不火,不阴不阳。

“你……”太后气得脸色都青了:“你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她伸出食指,抖抖战战地指向文举,喘着粗气道:“你以为我会拿自己的皇长孙做棋子?!”

“那又有何不可?”文举沉声揶揄道:“你的妹妹,还有我,当今的皇上,不都是你太后手中的棋子?!”说完,脸上竟浮现起笑容来,颇为玩味。

太后气得差点当场晕倒,冲上来,揪住他,扬手要打,文举一把钳住她的手,猛地对地下一惯,冷漠地说道:“你大可以把清扬驱逐出宫,她不在了,你就别指望还会有人来帮你!”太后的泪水迷糊了眼睛,缓缓地从地上抬起头来,只见文举僵冷的面孔,没有一丝温情,冰冷的声音传过来:“这件事情不要你管,朕自有定夺。”脚步向外移去,忽又停住,依旧冷冷地说:“朕不会让清扬再离开朕半步,任何人都休想让朕改变主意,是你,也不行!”

太后半撑着坐在地上,注视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只觉胸口绞痛,猛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口而出。她猛然间想起那夜的梦镜,观音菩萨言辞凿凿道:“罚你不得善终!”素手一抬,一道金光向她当胸打来。太后不由得冷汗涟涟,眼前发黑,颤声唤道:“来人,来人拉——”

清扬这几日,一直呆在自己宫里,哪里也没有去,珠儿见她寡寡郁欢,很是担心,便同沈妈拖了她,到御花园中散心。

正走着,忽然听到一声愉悦的招呼:“哎呀,真是巧啊,今日居然碰到了妹妹!”

清扬抬头一看,那巧言笑兮的不是皇后是谁?她躬身行礼:“皇后娘娘!”

皇后看上去精神很好,满面红光,喜气洋洋,在宫女的掺扶下,走到清扬面前,一边抚摩着自己的腹部,一边笑道:“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御花园里大好的景色,妹妹趁着现在能看就多看几眼,莫等到时空悲切啊。”

清扬愠怒地瞪着她,皇后嘻嘻一笑,一语双关地说:“听说玉妃娘娘的胎儿是被人谋害的,太后和皇上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果凶手找到了,不知道是执行车裂之刑还是会凌迟处死啊,妹妹,你说说看,哪种死法最让人解恨?”

清扬默然地别过头去,皇后却不依不饶:“我还听说,是宫里的某个娘娘下的杀手,好恐怖啊,吓死我了——”用手捂住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眼睛还直溜溜地望着清扬。

清扬冷冷地回望着她,沉声道:“走多了夜路,总会碰到鬼的。”

“如果能碰到你这个鬼,多走走夜路也无妨啊,”皇后分明听出了言外之意,嫣然一笑:“你这倾国倾城的姿色,做鬼也会是个艳鬼。”轻轻地靠近清扬的耳边,悄声道:“你的死期不远了,等你做了鬼我们再见吧。”眼光从珠儿和沈妈脸上一一滑过,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款款离去。

清扬站在原地,目送皇后离开,神色凄然。沈妈执住她冰凉的手,关切地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孩子,皇后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清扬无力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孩子,沈妈很担心你啊,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瞒着沈妈啊——”沈妈一把拖住清扬,清扬这才醒过神来,自己根本没看路,再往前一步,就要掉进池塘里了。

清扬站在池塘边,好一阵发怔,才无奈地说出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风吹向何方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公公好心一言点醒局中人 太后相托玉玺授清妃

“娘娘,好看么?”许公公端来一盆开正艳的牡丹,进了门来。

清扬抬头,起身走近花盆,细看,雪白的牡丹花开得雍容华贵,花瓣重重叠叠,似千层雪,无半点瑕疵。清扬啧啧称奇,问道:“公公,你从哪里弄来的?”

许公公嘻嘻一笑:“这是河南进贡的洛阳牡丹,可不是奴才我有本事弄得到的,是太后特意挑了给娘娘的,奴才只是去跑了趟腿。”公公将花摆放好,又说:“太后还说,这盆白璧无瑕最适合娘娘的气质,跟娘娘一样唯美纯洁。”

“白璧无瑕——”清扬脸上的笑意慢慢隐去,仍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已经凭添了一身的罪孽,如何还能称之为白璧无瑕?!

许公公仔细端详一阵子花,又换了角度,这才满意地拍拍手道:“好了,天下无事了,可以放个大心了。”

清扬淡淡地瞥他一眼,默然道:“公公真是个小心的人,放好了一盆花,就放下了一个大心。”公公呵呵一笑:“牡丹生在洛阳,在皇宫中能否适应还不知道,但奴才观天象,知道近日风平浪静,牡丹这头一关,就算是过去了。”清扬看公公一眼,隐约觉得公公似有所指。

公公执了花剪,悠声道:“娘娘还在为那天的事挂心么?”

清扬无声地点点头。

公公剪去一片残叶,轻声道:“按照宫中的规矩,此事追查一定会激起轩然大波,但如果寂静无声,多半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征兆。”回首对清扬悠然一笑:“娘娘吉人天象,可高枕无忧了。”

“可是……”清扬欲言又止。

“可是玉妃是吧?”公公仍然全心全意摆弄着花,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事实真相对玉妃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皇子胎死腹中,她,失去了皇子,便失去了一切。”

“可是……”清扬蠕动着嘴唇,还想说什么。

“可是公道是吧?”公公依旧面无表情地摆弄着牡丹:“皇宫中从来都没有什么公道,强权就是公道。”

清扬哑然,默默地望着公公。

公公忽然回头,目光深邃地望着清扬,柔声道:“所以娘娘,你要小心,一步也不可以走错,我会帮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清扬定定地望着他,泪光浮现,一半是感动,一半是亲切。

许公公放下花剪刀,跪在清扬面前,动容地说:“娘娘,奴才知道您到皇宫中来,是负有使命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使命,娘娘都必须活着,才能完成。奴才一条贱命,全凭娘娘差遣,赴汤蹈火再所不惜!”

清扬默然地扶起他,凄然道:“或许有一天,我要自己肩负的使命献出生命,公公,我不想欠你太多。”

许公公沉默。

娘娘,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我已经做过了,已经在做了,以后还要不停地做下去,直到我死。

清扬正站在架前欣赏牡丹,忽然四喜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娘娘,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清扬一惊,急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玉妃娘娘,她,她……”四喜顿了顿,才小心地禀告:“她疯了。”

清扬的心往下一沉,呆立半晌,缓缓向外走去,唤四喜:“你随我去郁秀宫看看玉妃。”

四喜踌躇。

清扬回过头来:“怎么了?”

四喜期期艾艾地说:“娘娘,玉妃沦落到这步田地,现在只要不落井下石就是好人了,人家都在避嫌,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清扬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在宫里,失宠的妃子日子是很难过的。”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不去那我就一个人去吧。”说罢不再回头,径直去了。四喜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上了清扬。

郁秀宫失去了往日众星拱月的热闹和繁华,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宫女倚靠在院落里闲话家常。

“你们不去伺候娘娘,在这里胡扯什么?”清妃踏进宫门,见宫女们如此闲散,想到昔日宫人们溜须拍马,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深感人心不古,世态炎凉。

宫女们见到清妃娘娘,都吓住了,连忙散开,各自做事去了。

清扬推开玉妃寝宫的门,看见玉妃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个红色的空襁褓,目光涣散地望着前方发呆。

“玉妃妹妹,”清扬轻声唤她,玉妃没有任何的反应。清扬蹲下身,去拿她手中的襁褓,玉妃猛然一惊,死命地抱住襁褓,惊恐地望向清扬。清扬叹了一口气,不再勉强,反手取了梳子,给她梳好头,整好衣服,拉到床上坐下,柔声道:“以后不要坐到地上了,会着凉的。”玉妃仍是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根本不为所动。清扬看到她苍白的脸,想到不久前在庄和宫花园里那一张纯真的笑脸,禁不住一阵心酸,几欲落泪。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这双手,已经沾上了鲜血,是我的无知和疏忽,毁了一个后宫女子的一生,我该如何来减轻自己的罪孽啊——

“公公,你去劝劝娘娘吧,她从郁秀宫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饭也不肯吃,水也不肯喝。”珠儿焦急地来找许公公,沈妈跟在后面。

许公公轻轻地推开门,看见清扬趴在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臂腕里,他缓步上前,轻声道:“娘娘……”只听清扬翁声翁气地回答:“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一静,公公先下去吧。”公公叹口气,宽慰道:“娘娘不要自责了,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主宰和改变的,都是命啊,不借你的手,还是要有人代为出头,玉妃最大的悲剧就在于怀上了皇长子啊。”言毕摇摇头,退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扬才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头,呆呆地趴靠在床沿上,背对着门,面对窗棂出神。她的眼前始终晃动着玉妃那天的笑脸和今天茫然的眼神,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后悔,多么自责,多么痛心。

玉妃,那样单纯的一个女子,全无心机,不但失去了孩子,而且失去了精神支柱,疯了。清扬想到这里,总是不愿再想,总是抑制不住地为玉妃感到无限的痛惜。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个香囊,就是清扬带到她面前的,因为这一点,清扬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而同时,她更痛心的,是妹妹香儿,无论她怎么阻止,香儿在这条路上始终越滑越远。

香儿,你想得到的都得到了,你为什么还要痛下杀手啊?!作为条件交换,你答应了我不再害人,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收手啊?!你怎么会如此丧心病狂呢?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为什么要谋害别人的孩子呢?都有一颗做母亲的心,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呢?!一个无辜的胎儿啊,你居然下得了手?!

我更恨我自己,我怎么就轻信了你,认为你从此收手,以为你会痛改前非。我怎么会如此大意,成为了你借刀杀人的手。都是自己的纵容姑息了你,如今后悔都是无用的了。

她猛然站起身,面色决绝地走出宫去。

皇后,我要去看看,你到底还有多阴毒!

集粹宫,皇后正在晒太阳,看宫女们踢毽子,兴致正好。

宫女上前禀告:“清妃娘娘求见。”

“不见。”皇后不屑一顾地说:“看见她哀家心烦,叫她回去好了。”

“曾几何时,皇后是多么想见到我啊,”清扬穿过前庭,径直来到了皇后面前,缓身下拜:“请皇后娘娘金安!”言毕抬头,一双眼睛凌厉地射向皇后。

皇后挥退众人,笑盈盈地说:“清妃妹妹今天好象有些火气啊——”

“皇后曾经答应过什么,”清扬冷冷道:“清扬已经让皇后得偿所愿,皇后是不是不记得自己的承诺了?”

皇后斜靠在躺椅上微微一笑,大言不惭地说:“哀家从来不答应任何人任何事。”

清扬冷冽的眼光射过来,皇后笑咪咪地迎上去,脸上笑成一朵花:“妹妹,玉妃疯了,你怎么也好象有点不对头了,说话没头没脑的,唉,凡事想开些,不就是哀家怀上了龙子吗?!犯得着因妒生恨吗?你可别也疯了。”

清扬冷笑一声,不得不相信,面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包藏着令人恐惧的狠毒,而她,却是自己的妹妹,自己一心袒护和挂念的人。

“你太高估自己了,”皇后摸摸自己隆起的腹部,得意地说:“你输了,你没有什么可以制约我,而我,却可以左右你的生死。”

清扬淡笑:“就象你可以左右玉妃孩子的生死一样吗?”

皇后嘻嘻一笑:“那可是你左右的,与我无关。”

清扬正色道:“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良心,林皇后,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做人可得多积点阴德。”

皇后不悦:“用不着你来提醒哀家。”

清扬沉声道:“既然你不信守承诺,我以后也不会再相信你,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你以后若再做不义之事,我决不会袖手旁观。你听好了,我可以送你上天堂,也可以让你下地狱。”放低口气,声音轻缓语气却加重了几分:“你是斗不过我的,这点你已经领教过了。”

说完转身,再也不看皇后,决然而去。

香儿,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不要再害人,否则,我们姐妹就再无半点情份而言。

皇后看着清扬远去的背影,恨恨地咬咬牙,忽然胎儿在肚子里踢了自己一下,皇后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好孩子,你得给娘争气,怎么也得是个带把的小子。”

清扬默默无语地出了集粹宫,一路想着心事,珠儿默然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一宫女从宫墙拐角匆忙闪出,冷不丁撞到了珠儿身上,手中的汤药也泼洒了一地,清扬一看这宫女,竟是庄和宫的小莲,问:“你这是端的谁的汤药?”

小莲回答:“娘娘不要问了。”

清扬奇怪了:“为什么不能问?”

小莲憋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是太后不让说。”

清扬急了:“太后病了?”珠儿在旁边帮腔:“太后和清妃娘娘是什么关系,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小莲踌躇半天,才红着脸点点头。

清扬匆匆赶往庄和宫,进了太后的寝宫,掀起纱帐,只见太后默然地躺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清扬忽然觉得心痛,轻声唤道:“母后,母后!”太后睁开眼,看见清扬,又惊有喜:“你怎么来了?!”探头看见小莲,忽又象想起了什么,目光中已有责怪之意,小莲吓得缩在一旁。清扬忙说:“母后,,你不要责怪小莲,是我见她端了药,自己跟进来的。”太后脸上紧张的神色才松弛下来,又问:“还有谁知道我病了?”

清扬柔声道:“没有了,在刚才之前,连我都不知道您生病了。”

太后点点头:“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病了,没事你也不要久留,不要走得太勤,省得别人疑心。”

“母后,您是怕消息一旦传出去,会引起朝廷动荡吧,”清扬轻声道:“我会注意的。”

“岭南王想闹独立,卢州王也蠢蠢欲动,蒙古一直都想侍机报复,更有朝臣借口新皇残暴妄想另立新君,已经是内忧外患,好在还有一帮老臣和忠臣。举儿根基不稳,新近又想兴起举报之风,我拦他不住,可这样一来,势必会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结果啊——”太后急切地说着,一阵猛咳打断了话语。

清扬忙端来一杯茶,喂太后喝下去,太后缓一口气,接着说:“如此混沌的局面,让我日夜难安,偏偏后宫,还不让我省心,好好的一个皇孙,说没了就没了,怎不让我痛心?!”清扬自责地低下了头。

太后侧脸望着她,深沉地说:“清扬,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泪水无声地滑落下脸颊,清扬离座跪下,酸楚地说:“母后,玉妃滑胎一事,都是我的过错,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请母后责罚我。”

“清扬,”太后示意她起来,坐到床边,沉声道:“母后在后宫驰骋几十年,什么没有见过,你如此心甘情愿地代人受过,究竟是为了什么?母后说过不问你原因,要等你自己开口来告诉我,所以,今天母后还是不逼你。母后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让自己的好心成了对恶行的纵容。”

清扬闻言一惊,最后这句话,重重地砸在心上,她依稀觉得,自己好象,好象真的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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