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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雪漫-离歌(3部完整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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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红手套跑进教室,肖哲递给我一个花型的小透明袋,黑黑的笑着说:“试试我的新发明,不插电暖水袋,看看好使不好使,我准备去申请专利,然后交给颜舒舒去卖。”

“谢谢。”我说。

他提醒我:“手套取了啊,带着怎么试?”

“哦。”我说。

“你有心事?”他问我。

“没。”我赶紧笑笑说,“中午没睡好,有点累。”

那天我们分开后,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给我发短消息。我担心他是手机没电了,趁课间打了一个去试探,发现他是开着机的。我发去短信问他在干嘛,他也没回。男生的自尊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玩艺,稍不留神,就会被打击的稀巴烂。

我不容易找到机会在给她打电话,手机关了。

无从猜测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在前赴后继涌上心头的“歪歪”中,我第一次因这份感情感到了严重的不爽何不安全感。

周五终于和他同上电话,他告诉我他那晚有事,约我周六下午三点去技校。我忍不住问他:“你有什么事呢?”

他笑。“管起我来了?”

“是。”我赌气般回答。好不容易盼来了周末,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事比见我更重要。

“明天见面再说喽。”他好像真的很忙,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周五的夜晚,阿南也不在家。我过的极为纠结。不过我维持着我的骄傲,没有再给他拨电话过去。门铃响起的时候我以为是阿南回来了,打开门才发现竟是肖哲,手里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自顾自地挤进门来说:“马卓同学,我来和你商量一下,兴许再改进一下,我的暖水袋就可以保温长达四十八个小时了!”

可是,这种事,他为什么不去找颜舒舒?

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夜里八点钟闯进一个女同学的家,是极不礼貌的行为么?更何况这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

“嘿嘿!”他把那包东西往我家沙发上一扔,搓着手说,“我有预感,今晚一定能成功!”

我吓丝丝地问:“你打算在我家做实验?”

“和你切磋!”他说。

“可是,我要睡了。”我委婉地下逐客令。

“什么?”他看着墙上的钟大叫,“你睡得这么早?”

“我累了。”我说。

“哦”他又把沙发上那堆鬼玩意儿抱回自己的怀里说,“那我回学校去研究吧,又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你哦。”

我送他到门边,他突然转头对我说:“马卓,对不起。”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自己飞快地说道:“我看你这几天心不在焉的,以为你又出了什么状况,我真不该怀疑你,实在是对不起!”

说完这些,他逃也似的下了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幸亏……

可是听着他从楼道渐渐消失的脚步声,我却第一次没有对他的处心积虑的关心感到厌烦。至少在这个孤独的周末夜晚,能被人牵挂一下也算不错了吧。

那晚我失眠,阿南回来的时候应该是一点多钟,我还在辗转反侧,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到家了,你也早点睡吧。今晚凉,记得关好窗。”

语气里不误宠溺。

看来他的恋爱谈得和我一样轰轰烈烈。

在绩效的科技楼那幢破破烂烂的负一层,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门洞,而他居然有钥匙。周六的技校空空荡荡,远远地看见他等在操场的那头,等我走近了,他故弄玄虚地掏出一条红布,说是要蒙上我的眼带我去个好地方,红布展开我才发现原来是一条红领巾,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这些古怪的玩意。他替我围上,牵我的手往前走,一直走了许久才摘掉我眼睛上的红布。我睁开眼,在我面前展开的,是一个极为宽广的场地,到处都是白色的柱子,柱子和柱子之间,竟垂着低低的黄色灯泡,照着洁白的墙壁都变成了陈旧的古铜色。他站在我的身后,影子在地面上变成一根细线。面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他在我身后轻声问我说:“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腔调?”

“这里哪里?”我惊讶地问。

“科技楼的地下室。原来想见停车场,后来放弃了。”他说,“我们一哥们儿奉献出来的,她跟他女朋友分手了,转让给我用。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周末更不会。”

跟他在一起,偷偷摸摸成了习惯,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四下张望凝神闭气生怕有所闪失,公共场合遇见了,更是装作不认识。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天地,着实令我欣喜不已。

“你叫一声。”他说,“大声叫!”

我就捂住自己的耳朵“啊啊啊”地大叫了。我听见我的声音在墙壁的四周回荡。尖利,刺耳。但是,没有人对次发出任何疑议。我的面前,只有微笑的他。

“我明年就从这里毕业了。”他说,“我得出去打工挣钱,回来娶你,你会不会想我?”

“不许走。”我说。

“为啥?”我要挣大钱,“我要给你一个真正的家。”

“反正就是不追走。”我说。

“橡皮糖。”他骂我。

“橡皮糖酒橡皮糖。”我说。

不知是因为墙壁太厚厚的连时光流逝都感知不到,还是周围太静静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尽管那一次我们在那里一直待到晚上七点,时间也好像一根牛毛,在皮肤上一扫而过,来不及回味就得告别。

不过,终于有了两个人的世界,多么好。

我心里却清楚地知道,那里不是仙境,是堕落的天堂。

从那以后,那里成了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他总是背着一个包,包里放着一件很大的旧T恤,到了见面的地方,就赶紧把它不再一张展开的报纸上,掏出我们的午饭,席地而坐。有一次,他叫我躺上去。

“干什么?”那件灰色的T恤上充满了许多不明显的污渍,我用手指尖抹过,全是脏兮兮的油腻。

“你说呢?”他不耐烦地说着,叼在嘴边的香烟燃了快一半,烟灰像雪花一样扑簌簌往下掉。

“门都没有。”我冷冷死推开他,他不服气,冲过来掰我的肩膀,我用力甩开。他却笑得像是岔了气去,拔下香烟,用力咳嗽这说:“让你坐上去,我来给你马杀鸡嘛。”

“什么马杀鸡?”我不解地问。

“靠,你听不懂英语啊?”他一边说,以便蛮力拔掉了我的鞋。我爹坐在那件T恤上,面脸通红。他捏着我的脚踝,竟然一只凑到自己的鼻子旁边使劲嗅了嗅,我真想大叫一声退回去。可是他真用力捏着我的脚跟,力道很足,我坏我一动骨头就会碎掉一半。他笑着说:“别怕,要来了啊。”

说罢,他用一只手捏着我的脚跟,另一只手按住脚底足弓的某部位稍稍用力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说的massage,是按摩的意思。

“舒服吗?”他问着,我刚要表示同意,他又轻轻挠了挠我的脚底,我全胜禁不住一颤,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天中第一名,听不懂马杀鸡。”他摇着头说。

我故意问:“你给多少女人马杀鸡过?”

“很多很多,多得数不过来。”他说。

“你昨晚,是不是去跟什么人马杀鸡了?”

“没错!”他用力点头。

我立刻上当,分离吧交往会缩,一边缩一边喊着,:“放开我!”

他加重力道,咬牙切齿地说:“不过——你是唯一不收费的,可能,特使除了马杀鸡唯一一个没有要求附加服务的吧。不过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

无耻。

我装哭,他才终于放开我的脚,有一把把我用力揽在怀里,用手指轻轻按摩我头顶的一缕头发,说:“马小卓,要听话,知道吗?听话的话,下次我替你梳辫子。”

下一次,他果真带来一个古董一般的破旧银梳,非常破旧了,还缺了三根齿,他坚持地说,这是夏花的婆婆送给夏花的礼物,他趁夏花不在,他偷偷拿过来的,是夏家的镇家之宝。塔特我把头发梳成三缕,一个下午的时候替我换了无数发型,从马尾巴到维吾尔少女,从古典盘发到清汤挂面,他乐此不疲。

“你为什么什么都会?”我看着镜子里变来变去的自己,忍不住头发被他粗鲁地就成一撮撮的疼痛问道。

“这算什么。”她很冷酷地回答,“我还会烧满汉全席。”

就这样,我们每次见面都有事情做,如果是中午,他还会带好吃的过来。还带一瓶二锅头。有吃骂我们什么也不做,就是呆在一起,我眯着眼睛看他抽烟,看各种烟圈在昏黄的灯光下变换的影子,恍惚好像不在人世。偶尔我也会喝一两口,喝完后他一直看着问,问我说:“醉没?”

我摇头。

“那再来?”

我就再喝,还是不醉。

这就成为我们一个小游戏,每当这时候,他总是一副极为谄媚的表情,对我说:“马卓,你怀次绝技,不出来行走江湖,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时候,我们就紧紧地挨着,挨到快要上课了,我就赶快溜出来。只是每次我走之前,他都会一成不变地从我身后捏着我的脖子。把我拖回去,然后深深地吻我一次。那是一个让我无法站稳脚跟无法告别的吻,每次结束以后随我而言,就像是死亡和新生交替的瞬间一样恍然,说不出的莫名其妙的感激。就这样,甜言蜜语,都让我由衷地期待。到了最后,我自己说出“我走了”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得到接下来天翻地覆的吻别带来的恬不知耻的沉醉和欢心。

但每次离开那里,我都会记得从包里迅速逃出我的校服换上,再嚼一块口香糖。

即便是这样,他嘴里的香烟味,也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身体周围,甚至我体内的血液李,环绕,流淌。

现在回忆那关日子,我好像只旋转地着了魔的陀螺,心里空白得只剩下他的影子。从黑暗的天堂里走出来,日光往往刺得我流泪,而慌张的内心里激荡的鼓点,更加叫我稳不住步子,一不小心就会摔得头破血流。

只有上帝知道,我是如此的奋不顾身。
(12)

11月31号是月考的最后一天。因为汇报第2天有雪,所以把最后一门英语考试提前到30号晚上,月假也跟着提前一天。

晚上考试的事直到下午放学才同志,不少同学大呼“上当”,我只能拨他的手机,通知他那晚的“约会”取消。

可是他的手机居然停机。

我想去超市买充值卡替他充值,偏偏充值卡也卖完了。

不承认蹊跷都不行。

傍晚时分,寒流即将来袭,莫名的狂风到处乱窜,校园里连行人都少了很多。我独自一人往考场走去的时候碰到肖哲,他最近感冒了。穿戴极厚,宛若一头棕熊。这会儿正戴着耳机,一边走一边用浓重的鼻音朗诵着英语课文。看到我,用英文跟我打招呼:

“Hello Ma Zhuo ;what's up?”我当时只顾在心里暗自祈祷他不要等我太久,压根不想理肖哲,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喊住我,说 :“马卓!借我面纸救急!”

我连忙把面纸丢给他了事,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先提出要求,而有些人总要等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才说出自己要的是什么。


考试快要考试前,我关闭手机,却意外收到阿南的短信: 明日暴雪,今晚来借你回家,等我。

真是雪上加霜。

那晚的考试,我一直心不在焉,一直看着窗外,期待他会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可是不幸的是,整整两个小时的考试,除了监考老师的踱步,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出现过。

考试结束后,老爽宣布,今天晚上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先回家,以免明天因大雪出现道路拥堵,造成不便。我决定冒险,先不开机,直接去找他跟他解释清楚,再回来等阿南的电话。

可是当我围着一条厚实的围巾往学校的门口走的时候,却看到阿南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车上的阿南似乎正在讲电话,背对着我。我连忙用围巾裹住头顶,妄图猫着身字离开 他的视线范围。

偏偏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熟悉而沙哑的感冒者的声音:“马卓同学!”

我狠狠心,想故意装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他却有依次大声喊:“马卓停学,我都看你爸爸的车了,你——走——远——拉——!”

我愤怒的回头,真想踢翻他。可他却想一制雀跃的棕熊一般,一蹦一跳的跑到我的面前,艰难的说:“马卓你怎么走的那么快,难道没到你爸爸的车吗?”

还有什么比欲哭无泪更适合形容我那一刻的心情的词语吗?

阿南终于发现了我,他在肖哲的身后,由远及近的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件军大衣。

“降温了,冷不冷?”他关切的替我披上大衣。

“不冷”我应着,怨恨的看了一眼肖哲,他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等公交吗?”阿南倒是关心他:“要不上车我送你一程”

“别别别”他奋力的摇头,好象送他一程像是叫他去杀人一样,阿南觉得他太客气,居然一把搂住了他,说:“快上车吧,我看你也冻的够戗,有车送起来很方便,男子汗别太婆婆妈妈的了。”

“好!”没想到肖哲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们一前一后的往车的方向走,我的脚步却挪的比什么都慢。上了车,肖哲老实不客气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我独自一坐在后排。

阿南发动车子,掉头,开出校门。

可是等等,我好象从车窗里看见了他。

他穿着一件皮衣,鼻梁上架着一个风雪镜,表情冷俊。车灯从他身上扫过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确信就是他。阿南和肖哲应该都没有看到,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我把头贴在玻璃上他好象也能看到我,他正靠在校门旁边的一堵破损的墙上一只手正护住打火机点烟,打火机的或照在他的风雪镜上,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对你说:“一切都是误会”

一定是日子浓的太像蜜,只顾着粘着我和他,以至于我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肖哲在。而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在所有他最不该出现在的时候出现,在他最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就是在所有他最不该行动的时候行动,搅坏所有的一切。

阿南开了车里的暖气之后,肖哲手里捏着一包用剩的面纸回头对我说:“马卓同学,还给你面纸”

如果不是因为阿南在车上,我真想把那包面纸丢到他的脸上,劝他从此消失在我的面前。

这次月假一共放三天;前两天一直是大雪;他大部分时间在家裏;奶奶也上来了;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出门。第三天终于出太阳;下午阿南出门了;我跟奶奶谎称要提前返校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他家。三天以来他的电话一直都是停机状态;我给他充上了手机费仍然是停机。

由此我知道;他是主动停机;幷不是欠费。

我决定只要见到他就主动把一切错误承担下来。我愿意跟她解释一切;只要他愿意听。怕遇到夏花我们从不在他家约会;但这一次;我别无他法。

刚刚走到他家门口;我就看到刺目的mini cooper;看上去好发无损的停在院子门口;顶上还有一些残存的积雪未化;在黄昏的日光下;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泽;完全是偃旗息鼓的状态。

雪从昨晚就开始听了;看来她在这裏已经不是一会儿了。

那我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他家院子的大门没有锁;门缝里的光景象在召唤我;于是我走了进去。

到了冬天;这裏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不知是不是因为无人打理;偌大的院子里看不到一点绿色植物。

我踮手踮脚,其实心里说不出有多害怕。我害怕见到我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幕,害怕等待我的是一个骗局,更害怕我刚刚拥有的一切其实已经悄然离开我了。在这个哀伤的冬日黄昏里,我忽然变的无助莫名的伤感莫名,

我对世事从来不抱太大的幻想,总是先料定最坏的打算。所以,说我宠辱不惊,其实是抬举我,我只是不善于构造梦幻般的结局而已。

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但当我看到他们只是呆坐在堂屋里,一个握着一个掌上游戏机在百无聊赖的打着游戏,另一个捧着一本旧到不能再旧的言情小说看的聚精会神的时候,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个叫晶晶的女人原来长的并不老,卸装的样子也不算太难看。是她率先看到我的,继而绯红的脸上挂上一抹不同寻常的微笑。看来她喝的不少。

她合上书,遥遥晃晃的站起身,谁也没看,就这样走到堂屋的门口把夏花的拖鞋脱下了,换了一双高跟鞋,噔噔噔噔的走出了院子。

我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喝成这样,照理说她是不能开车的。

他好象视她若空气,仍然坐在那里双腿摆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游戏机,也视我若空气。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酒瓶,那只通人性的黑狗乖乖的躺在他腿旁。

在他的地盘上,我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电话停机了。”我说。

“恩”他答。

“为什么停掉他?”我往他身边走的时候碰到一个酒瓶,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双眼通红,那眼神告诉我意见事:他醉的不轻。

“干吗喝那么多?”我忍不住问,

“哼哼”他并不回答我,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马小卓喜欢小瘪三”

“好了,别乱说”即使他真的醉了,我也不允许他乱说。

他逼近我,轻轻的说:“你再喊?”

“我叫你别乱说”我软了下来,说“我要向你道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都是误会。你千万别乱想。”

“哪个晚上?”空气中的酸性气体弥漫开来,他却跟我装傻,为了中和气味,我走近他,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说“三天前,我没去赴约,是因为考试临时改到晚上,我爸爸又来接我,所以……”

“要想跟我道歉也可以,”他打断我,搂住我,抚摩着我的头发说“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做的,不喜欢说的”

我闻到他连发根里都是酒气,他跟我在一起,从没喝过这么多酒。

“可我只有2个小时就要上晚自习可,而且”我望了他一眼,勇敢的说:“你也不缺人陪,不是吗?”

“吃醋的人是我吗?”他笑着说,又一把把我揽回怀里,说:“马小卓也在吃醋,是不是?”

我抬起头,他正在低头看我。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勇敢的吻了他。

他一开始完全楞住了过了2秒才开始回应我。又因为反应过来,他一边回应我,一边拼命的忍住笑意,全身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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