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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三月果(1-4卷)-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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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这个年代供应一个科考生可要比上辈子供个大学生难多了,大学生只要是能考上去国家就给贷款补助,再不济也有个社会捐款之类的,可是这时候的考生就算考上也不一定能得到举荐入“春闱”的资格,前后就算不用拿钱通路,也要上下打点一番,就他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因卢氏胸有笔墨省去了上私塾的一项费用,虽不至于供应不起卢智,但也是相当困难的。

  还是没有钱啊,因为没钱所以刘香香被亲哥哥拿来抵债,因为没钱所以干旱让以粮为生农民夜不能寐,因为没钱所以卢氏闲事也要一针一线地做活,因为没钱所以一件衣服改了四五遍还要继续穿,一块肉能让一家人兴奋地吃上好几天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血液异能,要好好利用这一项而不被人发现,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她对此已经有了打算,本想再等自己长大几年,可是刘香香一事却如当头棒喝,让她难免考虑着是否要把此事提前更好一些。

  腹中“咕噜”一声闷响,遗玉这才觉得饿了,抬头看了看正盯着她额头出神的卢智,又看了看院子里依然没有散去的人群,叹了一口气起身去灶房找吃的。

  早上的窝头还剩下一个,她垫着脚尖从灶台上的碗里取了掰下一小块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已经习惯了窝头独有的干涩,反而能从中品出一些香甜来。

  就在她呆在灶台前小口小口吃着窝头的时候,院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她皱眉咽下最后一块,拍了拍黏在指头上的屑渣,然后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刘香香

  遗玉走到屋门口,就看到院子里多出了几个人,穿着一样的灰色布衣,显然不是本村人,这三个人正在和赵氏争执,仔细听了两句便知晓他们却是那个郑立派来接刘香香的。

  赵氏当然不肯,本来就算没有村民们给筹钱,她也是想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现在既然能把钱还上,当然不会让人把她女儿带走,于是双方就起了争执。

  “我不是说了会还钱吗,你们赶紧走,我才不卖女儿!”

  “大娘,我们也只是被郑少差来做事的,还不还钱的我们怎么能做主,这刘姑娘我们肯定是要接走的,你若有事再自己找郑少说去,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呀!”

  其中一个长着倒三角眼的灰衣男人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说着,然后就越过赵氏准备去拉被她隔在身后的刘香香,却被赵氏一把推开了,他退了几步之后方才站稳,紧接着就一改刚才那副客气模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对身后另两个人大声说道:“拉走!”

  几个胆大点的村民见这副情形,连忙上去拦了,那两人上千去抓刘香香的男人,竟也没能越过他们去。庄家汉子虽然没有武艺在身,但多的就是力气,七八个人当下就把三人给围了,任由他们推搡也不让他们过去。

  “做啥子这是,快起开!”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刘贵大喊着远远跑了过来,头发乱糟糟的,衣襟也没有合好,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走开走开!”刘贵进到院子里就是伸手去拉那几个本村男人,村人见他这模样先是一呆,下意识的都退了两步让开了,那三个人赶紧从人群里挤出来。

  “刘贵儿!你们这里了不得哟,还要围了我们打一顿不成。咱们可都是给郑少爷做事的,你老实跟哥哥说了,你这妹妹到底还让不让我们带走了?若是不让,那我们哥几个就回去请了郑少爷亲自来接你妹妹?”

  “嘿嘿,说这些个做啥子,我妹妹那可是签了死契的,以后生是郑少爷的人,那死了也是――呵呵,块过年了说这个不吉利噻。”刘贵一改昨晚那副皮脸样子,略微有些谄媚地对那三角眼男人小声解释着,后又回头冲着一院子的人吼道:“这是没事干了是不;大晌午的不在家好好吃饭,都跑出来管起别人家闲事来了!”

  村人站在一边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都是瞪大了眼睛,这些老实的庄稼人,没见过这种卖了亲妹妹,还能厚着脸皮立着的东西。

  赵氏听着他的话,早在一旁快要气晕了过去,那刘香香却是一反常态的平静,站在一旁扶着她娘冷冷地看着他哥哥的嘴脸。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乡亲们这是在帮我们,钱筹够了我就去把香香的卖身契给赎回来,休要再说些死啊活啊的混话!”赵氏勉强提起一口气斥责了他儿子,但显然效果并不理想,那刘贵并不理会她,反而对着刘香香说起了话。

  “香香啊,你就说哥哥从小也待你不薄,爹死以后哥一人撑着这家,可少了你一顿吃喝,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哥被人拉去给废了?跟着郑少爷有什么不好,虽然是个奴身,但你长相这么俊,还怕他对你不好么,你不是喜欢头花胭脂,只要跟了他,以后这些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

  那刘香香却不答话,只是先前冰冷的眼神带上了几丝痛苦和困惑。

  “刘贵!”赵氏一旁听了突然脸色难看起来,声音陡然提高;“我都说了钱凑够就把卖身契赎回来,你妹子是不会给一个地痞无赖当奴作妾的,你少在那里哄骗她!”

  “我哪里哄她了,在这穷地方呆着就是对她好了?嫁给个只知道种地的黄毛小子就是她好了?”

  “你、你要是今天敢让他们把香香带走,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东西!”

  刘贵神色复杂地看了赵氏一眼,犹豫了一会儿,嘴巴张了张却没再说话,往后退了两步又对一旁的三个灰衣男子说道:“赶紧带走罢。”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又怕再被人围住,最后那三角眼咂了咂嘴看了看刘贵后,对着护在刘香香身前的赵氏说:“大娘,我这儿跟您说句明白话,您儿子欠了郑少爷可不只那二十贯,你们一时半会儿是凑不齐的,还是老老实实地让我们把人带走罢,要是把郑少爷惹急了,拿着那卖身契去县城衙门告了你们,就不只让你们抵个女儿出来那么简单了。”

  赵氏听了他的话一下子就愣住了,片刻后才沉着嗓子问了刘贵,“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二十贯么,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说到最后几个字,那声音中的颤抖再难掩住。

  刘贵的神色终于带上了一点歉意,喃喃报了一个数,赵氏耳尖听见了,只觉眼前一黑,便向后倒了过去,就连她身后的刘香香也被刘贵的话惊在原地,没来得及伸手扶住她娘。

  牛氏一直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要插话都强忍住了,但等到赵氏昏倒便再难忍住,两步上前一巴掌就呼到了刘贵的脸上,然后冲着他跟前使劲儿“呸”了一口口水,转而扶住赵氏,刘贵大概先是被他娘给吓到,后又被牛氏一耳光打晕了,只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卢氏赶忙上前同牛氏一起把赵氏抬进了屋子里,留下外面的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遗玉到底没有听见刘贵报的那个数字,有些迷茫地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刘香香,看着她先是呆愣后是震惊,一脸的挣扎之色显现在那张漂亮的小脸上,说不出地让人心揪。

  村民们见到卢氏晕倒都傻了眼,直到那三角眼男人上前拉了刘香香准备离开都还没反映过来,之前一直被卢氏按着不能发作的卢俊早就憋红了眼睛,又看那几个“坏人”要带他“香香姐”走,趁卢智不备就蹿了过去,猛地撞开对方,拦在刘香香身前。

  “不许带香香姐走,你们这群坏蛋!”

  卢俊的叫喊声让还在发愣的村民们回过神来,于是一群人再次围了上去,不管怎么样,赵氏就算昏倒了,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外人把自己的村里的小姑娘带走的。

  两方再次僵持起来,当事的三个刘家人,却一个晕了,一个不说话,一个只顾低着头。

  突然,那三角眼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四周围着他们三人的村民立马都向后倒退了两步,遗玉隔着人缝眯眼看了,原来是把匕首,虽然不怎么锋利的样子,但到底是件武器,连菜刀都不怎么买的起的村民立刻就退缩了。

  这个冷兵器时代,一把小刀对他们这些乡下人来说,无异于遗玉穿越前,人们面临枪支的感觉,是很容易让人感到胆颤,并且心生畏惧的。

  “哼,真当哥几个是不敢和你们动手怎么地?”那三角眼男子把匕首在胸前轻轻挥了挥,村人再退两步,院子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够了,我跟你们走。”

  刘香香清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遗玉这是头一次听见她说话,再看她时只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脸上的挣扎和犹豫全换成了之前的平静。

  恰好牛氏从屋里走出来听见她这句话,愣了愣然后急声喊道:“香香,可别说浑话!”

  “我脑子清醒着,婶子,”刘香香咬着下唇看了一眼牛氏,然后对那三个来接她的人说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交代些事情就同你们走。”说完也不等他们答应就朝着牛氏这边走来。

  牛氏待她走到跟前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屋子里,又伸手拽了遗玉进来,“哐当”一声把门带上,就连小跑过来的卢俊都没能挤进。

  她一进门就压低了嗓子对刘香香吼道:“你这傻丫头,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遗玉见刘香香脸色不变地摇了摇头,然后冲着牛氏弯腰伸伸拜下,不等对方去拦,又转身对着坐在床边看顾她娘的卢氏也拜了一拜。

  “两位婶子,香香这里同你们赔个不是,再托你们以后有事能照应我娘一二。”

  卢氏也听见了刚才刘香香在外面应下的话,默不出声地受了她一拜,然后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是想好了?”

  刘香香郑重对地点了点头,只是遗玉眼尖地看见她紧握的拳头从一进屋就没有松开过。

  卢氏又是一叹后,扭头再不说话。

  刘香香便转身又对着一旁的牛氏说:“牛婶,我是想明白了才这么说的,您也不用再劝我什么,香香是您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您也清楚,且我大哥这次实是欠的多了。。。。。。”最后她有些晦涩地张口说了一个数目,遗玉在一旁听着陡然瞪大了双眼。

  牛氏听她说完,先是呆住,然后又直直看了她好久,等到眼圈发红,这才堪堪撇过头去低低应了一声,便再不言语。

  几人沉默了不大一会儿,院子外面响起了那三角眼男子的催促声,刘香香默默走到床前,对着尚躺在上面依然昏迷地赵氏跪下,“碰碰碰”磕了三个响头,便直起身子,走到屋门口。

  遗玉就站在那里,借着从一旁窗户透过的亮光看清了她脸上苦涩的笑容。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刘香香挺直了背脊,在村民们地注目下,跟着那三个灰衣男人走出了卢家小院。

  卢俊见到这情形,当下就慌了,只是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一旁盯着他的卢智拽住了。

  “香香姐,你去哪!”他冲着刘香香的背影大喊,又不敢使劲挣脱卢智,眼泪都急地掉了出来。

  刘香香听见他的喊声,身形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转身看向院子,似乎在群找人群中喊她的那个人,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面部模糊起来,只是她的声音却脆生生地传过来:“香香姐去过好日子了,卢俊你记得告诉姐姐的娘亲,香香姐这是去过好日子了!”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遗玉站在茅屋前看着她在日光中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一片恍惚。

  第二十章 青阳县

  原本还让遗玉倍感期待的新年,后来只是平平淡淡地过了,这里的春节和她前生不尽相同,一样有着最古老的风俗,却也不似她想象中的严谨。

  卢俊自从刘香香离开靠山村之后,就蔫儿了一阵子,遗玉在一旁看着他为自己初恋神伤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想那天半下午的阳光,还有刘香香那句充满了不明意味地交待。

  但等到村口第一枝迎春绽放的时候,卢俊又回复到原来的活泼状态,大概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容易伤心也容易恢复。

  农历三月天气回暖,年初也只下了一场雪,化雪那几天遗玉差点被冻得起不了床,为这她没少遭卢智的调笑。

  田里情况很好,靠山村民多数种的都是春麦,秋末播种春末收获,因此再过两个月,就又到了收粮的时候。

  遗玉想到去年她就是这个时候穿过来的,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在这里呆满了一年,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正不断在她身上发生着,让她难免为自己的经历而唏嘘。

  她到底还是没有把使用血液异能发家致富的方案提前,找了个冠冕堂皇借口说服自己,只当是想着再长大几年才好行事,至于还有别的原因却被她深埋在了心中。

  遗玉却是不知道,她这一决定反倒救了自己一命,由于穿越时阴差阳错让她有了这种能力,却不见得是件好事,本她那日一次放了十几滴血救旱就差点出事,若她近年来冒然就放血大量使用,必定会再死一回,这却是后话了。

  不过年后,遗玉还喊了卢俊一起陪着去了一趟后山,又趁他不注意时给那里的十几棵山楂树浇灌了用水稀释过的血液。在别地方动手脚太过显眼,这山楂已经被她整的一年熟了两次,现下再熟个三次、四次也不会让卢氏觉得过于奇怪。

  夏季来临前,遗玉终于有了机会出一趟远门,卢氏打算到县城卖一批质地上好图案又复杂的绣品,不知道为什么竟打算带遗玉一起。

  本来一听出门就喜欢凑热闹的卢俊,也因前阵子卖糖葫芦往青阳县跑地勤了,这次并没有闹着要跟。

  于是五月底的一天清晨,卢氏虽没有如卖冰糖葫芦那几日般寅时就起床准备,但也是鸡鸣头一回就起了床,自己穿戴好才给仍睡的迷迷糊糊的遗玉套了衣服,直到将她抱上卢俊套好的牛车出了门都没能让她清醒过来。

  遗玉是在路上被颠醒的,牛车跑得也不快,卢氏有心早点到县城,手里的小鞭子也就轻轻朝它身上挥了两下,虽不至于疼痛,到让它加快了几分脚步,就算遗玉是窝在卢氏怀里的还是能感觉一阵晃荡。

  “娘,到了么?”她睁开眼睛,抬头只能看见卢氏白洁的下巴。

  “没那,还困不?”

  卢氏爽朗的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背后是母亲身上特有的暖香气,她小脑袋挨在卢氏怀里蹭了蹭,撒娇道:“不困了,晃的厉害了,睡不着。”

  卢氏摸摸她的小脑袋,轻声笑了,道:“你二哥不是说以后有本事了买马车给你么,回去催催他。”

  遗玉顿时笑出声音,想起自家二哥的一堆“空头支票”来。

  卢氏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水袋,两人边吃边聊,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青阳县城门口。

  卢氏赶着牛车进了县城,通行时候因这黄牛还多交了五文钱的过路费,遗玉这才知道进城是要收取费用的,就连她这么大点的孩子也要交上五文钱才让带进去。

  进了城,卢氏就下车走到前面牵着牛走了,依旧坐在板车上的遗玉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城门正对的是一条能容纳十人通行的宽阔街道,道路中间有一条用石板铺成延长的路面,占据这街道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地方则都是早已经被来往路过的人踩实的土地。

  大道两旁是一间间的店铺门面,多是一层但也有个别的两层建筑,依旧是木石混搭的,不过从外观上来说却比张镇上的精致几分,所有镶嵌木料地方都被均匀的涂上了朱色,石料部分也有讲究,凡事墙面都是一样大小的石砖,不见一块突兀的。

  这些商铺都已经开门迎客,各式各样的招牌挂在门梁上,店名让人一目了然,如那买布匹的都叫“某某布店”,那卖粮食的叫“某某粮行”。

  沿着这条青阳县城的主干道,越往前走人越多,遗玉一面仔细打量各式各样的店铺,一面瞄着周围人的穿着打扮。

  比起靠山村和张镇的人来说,这里的居民衣着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女子是标准的上襦下裙,梳的是叠拧旋髻,戴的是翠钗玉环。男子则深衣革带,头上包着各种深色幞头,脚上踏着深及小腿的长靴或是布履。

  不似乡下男女如何都摆脱不去的几分怯懦,这城里的人个个敛容昂首,尤其看着像卢氏这样明显是从外地赶来的农妇的时候,面上似乎都多一分傲气和轻视。

  遗玉暗自撇嘴,心道若她真是个原装的乡下小孩也就真怯了,可她身体里的灵魂却在科技发达物资充盈的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年,哪怕生活并不富裕,论眼界别说这里人,就算是都城长安恐怕也没几个能比的上她这个穿越人士的。

  又前行了大概十余长,回头已经看不清楚城门,但前面却还未到尽头,这条街却是长的很,只是卢氏再没继续直走,到了不知是第几个路口的时候,她扯着牛头进了路东的一处横道。

  进了这小街,道路便狭窄起来,虽卢氏牵着牛车尽量靠边走,但毕竟是占了大半的过道,还是让其他过路的人感到了不快,不少都向她们娘俩投来不善的眼光。

  卢氏目不斜视地继续朝前走,在一处挂着“霓云衣铺”的店前停了下来,把牛脖子上的套绳扯过拴在店门口的一棵一人合抱的青杨树上,然后才挎上背囊从车板上抱了遗玉下来。

  “娘,我自己走。”遗玉被她抱着扭了两下之后说道,卢氏也不反对,就把她放了下来牵过她的小手,进了这“霓云衣铺”

  进门就见一张半人高的褐色木质柜台摆在靠墙边,柜台那头站了一个方脸的浓眉男子,手上拿着把木尺正在测量柜台上铺展的靛青色的衣服。

  “李掌柜。”卢氏走到柜台前两步处站定,然后叫道。

  那李掌柜抬头见是卢氏,便咧嘴招呼道:“哟,卢娘子来啦。”

  卢氏含笑点头,又上前一步取下肩上囊袋放在了柜台上一边空余的地方解开袋口,李掌柜伸手在那里翻看着。

  遗玉站在一旁有些无聊地打量店内的摆设,就见柜台左边的空地上有四五张矮案,个个都有半丈长,上面摆放着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摞成衣有的还摊开在桌面上,其中一张矮案上却是些精致的配件,如一些锦绣荷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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