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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曲着单膝坐在地上,轻声说:“王子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赶车的年轻人眉飞色舞地说道,“听说,明天诺伯城的主街道上还会举行游行和狂欢。如果我不用工作就好了。”
薇妮问:“那反对王子的人呢?那些人有没有做什么事?”
赶车的年轻人想了想,说:“好像城里也发生了几起──那个词语是什么来着──对了,政治暗杀。这个我也不太懂,都是酒馆里面听别人聊的。其实王子当政,勃艮第公爵当政,或者什么别的公爵当国王,对于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谁当国王,日子不是照样这么过,我不是照样得天天赶车。不过。我还是支持王子多一些,因为王子是王子嘛。”
薇妮忍俊不禁:“你说得很有道理。”
赶车的年轻人以为薇妮在夸奖他,于是谈兴更浓:“我打算今年多赶几趟车,多攒一些钱。说不定,明年还能来诺伯城看王子的继位大典。听说王子的继位大典之后,城里会举行一个月的狂欢派对,到处都有派送免费的甜饼和椒盐圈饼干。”
薇妮和伊丽莎白被直接送到了学院教堂。安德森主神官显然被她们的狼狈模样给震惊,连忙吩咐着见习神官们给两人检查伤口和上药。
见习神官们替薇妮取下绑在小腿上的绷带时,薇妮痛得差点晕了过去。她的半个身体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知觉,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剧烈的疼痛。
经历了长时间的折腾,薇妮终于在温暖的圣光治疗中睡了过去。她实在是太累了,尽管听到身边有人走动说话。却连眼皮也撑不动,身体沉重得像是装满沙石的口袋,她一动不动地躺着,默默地忍受着来自伤口时钝时锐的阵痛。
等到她终于恢复些许意识时,她感觉到有人摸了摸她的头。没好气地对着她说:“竟然用冰冻术来压制峡谷守护龙的毒液,你是不想活了吗?不过是个小任务而已,也值得这样拼命。”
她努力地想要睁眼,眼睛撑开了一条缝,明亮的白光从缝里射入,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她似乎看到白色的袍袖从眼前掠过。然后再次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薇妮听到房间里有两个人压低了声音在交谈。
“没想到,他比我想像的还要冷漠。”
“您知道他的过去。他只是被纵容坏了。”
“但是我没法像朱利尔斯大人那样宽容,哪怕是最细小的私心──无论出于什么缘由──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背叛。”
“我明白。您不用担心,这位小姐已经没事了。但是大人,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有些疑惑。您确定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创世神会原谅我的,孩子。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
两个声音听上去都很熟悉,但是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法辨认出来说话的到底是谁。
不知道过了多久,薇妮感觉到自己再一次被柔和的圣光包裹,疼痛在消失,沉重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她终于醒了过来,一眼看到了站在床头,穿着红衣黑袍金色绶带的神官。
“赫格伦小姐,你感觉怎么样?”神官和蔼地问。
“我以为是──”薇妮坐了起来,飞快地说,“很抱歉,您是──”
“康奈神官,我们以前见过。”康奈神官提醒她说,“我曾经是诺伯城主教堂的主神官,不过我现在已经在佛兰教廷升任枢机助祭。”
“很抱歉,我的脑袋现在有些迷糊。”薇妮揉了揉太阳穴。
康奈神官安慰她说:“别担心,这是正常的。你的伤已经好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了。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是否介意我派人请罗纳德校长来,这些天,他都在为你担心。”
“哦,好的,”薇妮答应道,随即又问,“我的朋友伊丽莎白呢?她的伤好了吗?”
“她的伤并不算重,主要是脱力。她上个星期就好了,已经离开了教堂。”康奈神官说着,按铃招来一个见习神官,对他吩咐了几句。
教堂的房间布置素净,只有黑色的家俱,白色的床单。薇妮倚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薇妮说。
穿着长风衣的罗纳德校长踏着愉快的步伐走了进来,身上萦绕着绿洱茶的清香:“赫格伦小姐,你看上去好多了。”
薇妮乖巧地说:“谢谢您来看我。”
“伊丽莎白有一封信交给你。我想你会很想知道有关她的消息。”罗纳德校长从衣兜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薇妮。
大概是匆忙之间写成的,信只有短短的几行。
亲爱的薇妮:
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伤口已经没有大碍。
在索多玛之岭的最后一段路上,我想过很多事。父亲一直反对我
去冒险,但是我却坚持要证明,历史上那些著名女骑士可以做到的事,我也可以做到。
在我以为我会死去的时候,我很愧对我的父亲。屠杀毒龙和进入血腥玛丽的城堡这样的经历足以填满我对冒险的所有渴望。所以。我决定退学。我要回家去,完成父亲对我的期望。
真诚地,
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退学了?”薇妮看向罗纳德校长。
罗纳德校长耸耸肩,无奈地说:“是的,我也感到很遗憾,李小姐是我当校长以来所遇到过的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不得不尊重她的选择。”
薇妮沿着折痕,慢慢将信放回信封,说:“我真希望,我能跟她告别的。”
从寂静森林的第一次相遇。全年级最酷的骑士伊丽莎白就认定了她这个废柴作为最好的朋友。虽然她不在乎自己一个人,但是总和朋友待在一起,像是这个年纪的所有女孩子一样。有个密友一起吃饭,一起分享见闻,总是一件甜蜜的事。
在索多玛之岭,她们紧紧握住对方沾血的手,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放弃。
一同经历了死亡的朋友。总是不同的。
想到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伊丽莎白,薇妮多少觉得有些感伤。
“我或许不该第一个就提起这件事,”罗纳德校长说,“不过你也不用难过,除了伊丽莎白,还有很多朋友记挂着你。”
“啊?”薇妮迷蒙地问。
罗纳德校长打开门。几位见习神官端着各种各样的礼物鱼贯进入房间。单调的房间里迅速充满了鲜艳的色彩,眼前黑白相间的世界也在这一刻忽地鲜活了起来。
罗纳德校长说:“听说你受伤回来了,这些是你的朋友们送来的礼物。你当时昏睡未醒。所以我没有允许他们前来探望。”
见习神官们放下礼物后,轻步退下。薇妮从花束从取出一张张卡片,卡片里虽然只写着三言两语,但是她却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罗纳德校长在床边的躺椅上坐下:“你和伊丽莎白的任务‘索多玛之岭寻找古堡’级别为a级。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我还是得说。你们做得很出色。”
“谢谢。”薇妮的注意力明显被礼物所吸引,她拆开一只紫色的盒子。一只丑陋的木偶从盒子里弹了出来,朝薇妮吐了吐足足有半英尺长的舌头。
“李小姐已经将大致经过写成报告递交给了学院委员会,”罗纳德校长说,“委员会会根据任务的难度和完成质量给出评分。但是,在评分之前,你还需要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呈交永恒之石。”
“永恒之石?”薇妮低下头,小声嗫嚅,“我没有拿到永恒之石。”
罗纳德校长坐直了身体:“你们没有杀死血腥玛丽?”
薇妮从背包里取出一支卷轴,交给罗纳德校长:“我很抱歉,当时我吓坏了。没有来得及用您给的卷轴来获取永恒之石。”
罗纳德校长僵硬地取回卷轴,放在桌上,他交叉双手,支在膝盖上,向前倾斜了身体,说:“李小姐说她晕过去了。那么,你来告诉我,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薇妮大致地叙述了伊丽莎白被幻觉攫住,经历了玛丽女公爵的旧事。她想起书里说,玛丽女公爵之所以总是夺取别人的脸,是因为她没有办法面对毁容了的自己。她取了一小块镜子放在掌心,玛丽女公爵看到自己的脸之后,吓得尖叫起来。她趁机用伊丽莎白的银十字刺中了女公爵。然后她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镜子都碎了。
罗纳德校长沉思了片刻,说:“啊,是这样。”他站起身来,将卷轴放在袖子里,说:“好吧,虽然你没能取得永恒之石,但是这个对你的实践评分并没有多少影响。看到你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好好休息吧,别的事都不用担心。”
191。艾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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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妮醒来的第二天,艾维和着一大帮人抱着一堆礼物来教堂探望她。
刚一进房间,杰夫立刻放下礼物,反锁上了门。杰夫。堪帕瑟是堪帕瑟拍卖场家族的继承人。他今年五月刚从学院毕业,之后一段时间,薇妮再也没有见过他。
到了四年级,薇妮所熟识的人大多毕了业。乔治、卡特、艾瑞克还有艾维的哥哥霍斯金都回到各自的家族,开始着手处理家族事物。乔治回到自己的家族。阿米丽娅去了一座海边小城做神官。塞西莉娅成佛兰城教廷的圣殿骑士。
杰夫打开他带来的盒子,盒子里面躺着两只琥珀色的酒瓶。杰夫兴奋地说:“这酒是我上个月从佛兰城拍回来的陈年威士忌。”
莉丝揭开另外一只盒子,盒子里整齐地放着一排考究的酒杯。
薇妮的脚上还没有好,只能坐在床上,莉丝将酒杯分给众人,杰夫倒了酒,举杯说:“庆祝薇妮顺利完成实践任务!”
艾维坐在床边,高高地举起酒杯,大声地说:“庆祝薇妮平安归来。”
薇妮的房间里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点心盒子,她自己吃不了,这会儿索性摆出来和众人分享。
艾维拿起一块劳拉。凯亲手做的巧克力饼干,问薇妮:“听说伊丽莎白退学了?”
薇妮点头。
艾维撇撇嘴,不满地说:“说退学就退学,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了。”
薇妮说:“大概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可能吧,”艾维耸耸肩,“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伊斯顿学院的毕业证书多少还是可以装裱起来、向人炫耀的。不过,话说回来,像她那样的人。就算没有毕业证书,做什么也不得混得风生水起。”
薇妮表示赞同:“伊丽莎白真的是个很有天赋很有才能的人。”
艾维歪过头,思考了片刻,才小声说:“你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吗?十月二十五日是她的生日吧,我还是想寄份礼物给她。”
薇妮摇头:“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艾维奇道:“真是的,我也好像连她是那座城市来的都不清楚。算了算了,那我还正好省下一份礼物,不用费那个心思。唉,我还没有来得及向她挑战呢。”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伊丽莎白这个人有时候傲慢得让人想揍她一顿,但是我们怎么说,也还是每天一起用早餐的……唔……早餐友。”
薇妮被她最后的那一个词给逗乐了。
“说真的。伊丽莎白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傲慢的人。”艾维说,“普通的傲慢我见过很多──比如某些自以为姓氏高贵的过气贵族,三句话不离出身,态度倨傲,言辞刻薄。永远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人。但是伊丽莎白的傲慢不一样,她的傲慢出自骨子里,就好像她生来就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向人炫耀自己才华、财富或者姓氏。唉,她真是个讨厌的人!”
外面传来响亮的敲门声,杰夫提高声音。压过房间里的笑闹声,问:“谁?”
房门被强行撞开了。安德森神官气急败坏地嚷嚷:“我还在大厅就闻到了酒味!你们这些孩子,竟然是教堂喝酒!”
杰夫笑嘻嘻地说:“这么远就能闻到酒味。看来安德森神官先生对酒味很熟悉很敏感嘛。”
“不许在教堂喝酒!”安德森神官恼怒地说,伸手抓住杰夫的手臂将他扯出房间,其他的人也接连被他哄了出去。
轮到艾维,艾维的酒早已喝完,在安德森神官逮住杰夫的时候。她悄悄用水魔法给杯子里注满了水。
“这位小姐,也请你出去。”安德森神官对艾维说。
艾维坐在原地。拒绝移动,她把酒杯递向安德森神官,说:“我没有喝酒,我不出去。我还有话和薇妮说呢。”
安德森神官狐疑地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说:“确实是水,但是你的身上沾满了酒气。”
艾维争辩说:“酒气都是从杰夫染来的,不是我。”
安德森神官考虑了片刻,在艾维再三保证“不胡闹”之后,终于准许艾维留下。
等到杰夫他们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消失之后,屋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艾维似乎有心事,依照她的性子,早该跳起来要薇妮讲述冒险过程中的见闻,但是这一次,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垂眼看着地板。
“薇妮,我再过四个月就满十五岁了。”艾维语速缓慢地说,眼神很是迷茫。
薇妮体谅地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到了十五岁,我就可以出席正式的社交舞会。”艾维低下头扳玩着手指,说,“家里就我一个女儿,我母亲她总是很为我担心。你知道的,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最看重的不是毕业证书,而是给女儿选一个一个好的归宿。”
薇妮:“嗯。”
“今年夏天我回家的时候,我的母亲就一直在和姨母商量我的事,母亲希望这件事能够尽快定下来,”艾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面薇妮,说:“我直接说了吧。等到满了十五岁之后,我很快就会订婚。”
薇妮脱口而出,问道:“和谁?”
艾维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似乎不由自主地想微笑,却又紧紧抿着唇。
薇妮一字一句地问:“是我认识的人?”
艾维看着她的眼睛,顿了顿,终于点点头。
薇妮想要做出猜想,一时半会儿却无法将任何男生的名字放入“艾维准未婚夫”的可能名单。艾维是出了名的爱魔法入迷,在学院里度过的四年多的时间里,她做过的最多的是就是去挑战各年级的佼佼者,也不管别人笑她“欺负一年级新生”,或者被五年级的强手打得趴在地上。
“好啦好啦,你不用猜了。”艾维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双手交握在身前,正式宣布说,“是乔治,乔治。加略特。”
薇妮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因为太过震惊,一个字也没能够说出来。
艾维重新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暑假的时候,乔治来在我家住了一个月。其实,乔治是个挺好的人,他很世故,有风度,又很有趣。”
192。乱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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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生活的时间表依旧如故,但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安全感缺失像飓风一般席卷了原本平静的校园,激荡起一层又一层浮躁而汹涌的浪潮。
众所周知,根据《帝国宪法》,王子继承王位的法定年龄是十九岁,到了,二十二岁,王子就可以获得包括军事指挥权在内的所有权力。
到了明年的神创节,王子就将年满十九岁。
先国王和皇后在王子幼年时就已先后早逝。虽然,有先国王的母亲玛格丽特太后暂代王室行使权利,但是玛格丽特毕竟年纪很大了,近几年,处理起王室事务来越来越力不从心。
国王的权杖已经在潘德王宫空置了十四年。仿佛承受了女巫的亲吻祝福,权杖上的每一块宝石都闪烁着惑人的碎光,细丝般的光泽交织在一起,仿佛被拨动琴弦,一声声地诉说着:来吧,来吧,拥有了权杖,你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无论华洛王室再怎么式微,王子也是王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果有人想要阻止王子继承王位,那么最好的机会就在王子尚未年满十九岁的这一年里。
历史上的一幕幕的血腥往事昭示着,在王位更替时期,总是充满了明争暗斗和清洗暗杀。
对于平民出身的劳拉。凯来说,作出选择远远比大多数人容易。
劳拉。凯悄悄对薇妮说:“勃艮第公爵是个性情残暴、权力熏心的异教徒。我在做任务的时候,听来自勃艮第领地的冒险者说,勃艮第公爵为了巩固集权,对当地教会多加迫害。他本人从来不去教堂,并且更改律法,限制每个地区新教堂的建立。有位神官在周日的弥撒时,鼓励教众抵制异教徒。捍卫宗教的虔诚,结果呢,第二天那位神官就被发现惨死在家里。”
在执行实践任务的过程中,凯特蜜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了大的错误,为了逃避责任,她居然抛弃同伴逃走。这一点彻底违背了最基本的骑士精神。
逃回家的凯特蜜被学院正式开除,劳拉。凯也就成了薇妮的室友。
“我真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可怕的异教徒。”劳拉。凯夸张地说着,眼睛望向费奇。她靠在费奇的臂弯里,眉梢眼角全是幸福。
“我相信他终会受到来自创世神的惩罚。”费奇微微低头,看着劳拉。凯说。
没有了凯特蜜的妨碍。劳拉。凯终于得以时时刻刻和费奇腻在一起。他们俩都是虔诚的光明教信徒,周日总是一起去教堂。
除了实践任务,四年级的功课并不算紧张。薇妮在空闲时间参加了很多社交活动。如果她只是莫顿公爵的外甥女、身无财产的赫格伦小姐。她或许会更加享受这样的生活。赫格伦这个古老的姓氏,和莫顿家族这样强大的靠山,足以让她吸引到那些渴望得到上流社会认可的新兴贵族。
但是,如果她只是魔法废柴薇妮,那么。她肯定也活不到今天。
世事总是如此矛盾。
虽然失去了令世人侧目的光环,但是命运仍是对她不薄。
艾维十五岁生日的前一夜。艾维组织了一大群朋友去盖博乐赌场狂欢。虽然十赌九输,但是艾维依然兴致高涨。
价值上百金的筹码一大把一大把地给甩在了赌桌上,已经喝了不少酒的艾维兴奋地跳到了桌上,说:“我压黑桃杰克,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