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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父女相见
北方坎水国，沈家流泉城。
自从十年前沈泽渊当上沈家主，这位斯文俊雅的新任家主便将流泉城规划的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放眼看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白墙红瓦，庭绿路净，这样的一处地方，怎么看怎么不像坎水国首屈一指的大势力，倒像与世无争避世养生的大宅门。
尤其，城内深处，一派田野风光，划为几方薄田，种着不知名的各类药草，最中央，引进一潭甘泉，泉中飘浮着一朵晶莹剔透妖娆惑人的红色奇花，幽幽散发着说不出味道的香气，闻者无不为之陶醉。
这里，就是夜澈园。
本是美好仙境，此刻却有布满狼藉，药草被砸的稀烂，泥土翻盖，鲜血染了美景，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一名蓝袍男子杵立在泉潭边，负手而立，衣角被凉风吹的猎猎作响，一头长发墨色中参杂了几缕灰白，甚是俊逸清朗的眉目氤氲着浓浓的凄艾，盯着泉中的妖冶红花看了许久，醇厚美妙的嗓音轻轻长叹，缓缓转过身来，如冬日暖阳霎时升起般令人眼前一亮。
“三位朋友，此番多谢仗义相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微微启唇，感激地说道。
“主人有命，莫敢不从，沈家主不必向我们三个道谢。”对面一个清爽开朗的男子笑的明媚，眸光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泉中妖艳的红花。
“主人？贵主上是？”这位俊逸的男子便是沈家主沈泽渊了，若不是看他发色有异，单凭相貌实在难以相信他是沈行烟的父亲，俊脸干净白皙，岁月的痕迹似乎只光顾了他的发，丝毫没在他脸上留下时光细纹。
“我家主人九影公子。”开朗的天玑自豪地回道，他旁边站着的是天枢和天璇，这两人一个冷硬死板，一个懒散成性，自然由天玑上前搭话。
“九影公子？”沈泽渊蹙了蹙眉，他已多年不理外界之事，乍听这个陌生的名字，难怪会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爹，关于九影公子的传闻，儿子还未有机会向您禀报，不如先请三位少时歇息，让儿子细细道来。”沈行烟摇着玉骨折扇从宅院方向走过来，正逢父亲对九影这个名字陌生不已，便出声说道。
“也好，三位若不嫌弃，就暂且住下。”
“不嫌弃不嫌弃，我们三个在流泉城外看月亮数星星都腻歪了，有地方栖身就好，呵呵。”天玑忙笑着应下，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其实有点感谢唐家的闹场，不然还没借口进到城内近距离保护沈泽渊和罗昕呢。
沈泽渊淡然笑了笑，吩咐属下奉若上宾地招待天玑三人。
“爹，九影公子他……”沈行烟笑眯眯地目送三人离开，走近沈泽渊容色一正就要详细道来。
“我没兴趣。”沈泽渊眸色一暗，看了看儿子，道：“你伤势未好，静心修养去吧。”
沈行烟心中一暖，不愿父亲担心，摇扇笑道：“爹，咱们沈家别的没有，灵丹妙药还少吗？随便嗑了几瓶小小皮外伤已无大碍，您放心吧，唐家那些三脚猫还不至于伤的您儿子卧床不起，倒是九影公子的事……”
“你自己做主吧。”沈泽渊摇摇头再次打断他，转过身去继续看那朵红艳艳的奇花。
“哦，原来爹真的没兴趣，算了，儿子回房去了，可惜啊可惜，本来还想跟爹说那九影公子长的和娘年轻时作的那幅画一模一样，而且还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让我叫她‘风儿’，啊啊，刚认识就叫我大哥，还真把我叫蒙了，真是个怪人。”沈行烟转身就走，口中说着算了却还是大声说了一堆。
“你给我回来。”沈泽渊猛地回头，醇厚的嗓音一喝，不怒自威。
“嘿嘿嘿，爹，有什么事么？”沈行烟嬉皮笑脸地驻足问道，小人得志的欠扁模样让人很想有揍他一拳的冲动。
“敢跟你老子耍花枪，臭小子皮痒了？还不给我细细道来？”别看沈泽渊斯文清逸的模样，一旦较起真来，眸中的锐利威严非常人能比，一股霸气由内而发，整个人仿佛瞬间高大了许多。
沈行烟最是知道父亲的脾性，他的淡然避世是有原因的，若非在他心中有比权势地位更加珍贵的存在，他又怎会舍弃所有甘心隐退？当年还不是有人触到他的逆鳞，冲冠一怒，血洗沈家，硬生生将家主之位夺了过来？
见沈泽渊极其认真，沈行烟也不敢嬉闹，肃颜道：“爹，咱们入内详谈。”
两天后，沈行风和蓝鸿逸如期到来，在沈家亦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列位沈家弟子知道来者是自己这边的友人，态度当然和唐家大相径庭，差点就要举城欢呼普天同庆放鞭炮欢迎了。
沈泽渊和沈行烟同时现身，在偌大的厅堂中郑重迎接，天枢天璇天玑与沈行风多日不见，甚是想念，自是也在场。
双方甫一照面，眸光相交，厅堂中霎时陷入诡异的寂静。
终于见到了！
沈行风脚下死死地定住，一双暗夜星辰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一身蓝袍清雅出众的男子，一寸一寸流连过他的容貌和身姿，与记忆中的老爹渐渐融合在一起。
他憔悴了，沧桑了，如瀑般的墨发也变了颜色，唯有那张脸清晰的如同昨日才刚刚见过，这绝对是他，她的父亲，短暂的一月相处，他抱她亲她爱她，给予她温暖，十六载分别，再见他，似乎又回到襁褓时代，渴求他温暖的胸怀和和煦的微笑。
“风风，睡醒了？哦，小眼睛还没精神呢，爹爹抱抱，再睡会吧。”
“风风别动，让爹爹亲亲，嗯？小脸真滑溜，粉嫩嫩的小公主。”
“风风啊，你快快长大，爹爹带你、哥哥和娘亲去一个美丽的地方生活。”
“……”
诸多沉睡的记忆被一一唤醒，沈行风眼前有些婆娑，眸光柔和的似能滴出水来。
只是，娘呢？恋恋不舍地别开目光，四下环顾，寻找那记忆中熟悉的人影。
这就是风儿？
沈泽渊一见到儿子口中说的那个黑衣绝美少年走进来，便情不自禁地起身被她吸引住全部心神，如沈行风打量他一般细细地描绘她的轮廓，那细长的黛眉，深邃的眼眸，傲然的神态，冷艳的姿色，果真和他的夫人罗昕年轻时极致神似。
看她年龄，大约在十六七岁，和自己逝去的女儿同岁，也叫风儿，难道是老天怜悯将她的女儿送回来了吗？还是，送来一个酷似他女儿的孩子来慰藉心中多年的伤痛？
“爹？爹？”沈行烟叫了两声，见他神游太虚完全听不到人言，便不再打扰，想当初自己近距离看到九影公子在流泉小院前璀璨一笑的时候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父亲的心情则更加难以遏制了吧？
沈行烟幼时听从老家主吩咐闭关修习功法，对出生才一个月就没了的妹妹根本没见过，若不是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画像，否则他断不会认出这个女扮男装的九影公子和母亲的相似之处，当日察觉此事的并非他一人，身为蓝衣凤卫的沈清茗也发现了。
天璇天玑两人纳闷地眨眨眼睛，一致看向冷峻的天枢，寻求一些解释，后者摇头不语，具体的他也不甚清楚，他是在沈行风近年突破第六重后才解封的，对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沈行风不说，他亦不问。
“风儿？”许久的沉默大眼瞪小眼后，沈泽渊激动地试探着叫出这个亲昵的乳名。
沈行风身心猛颤，脚下差点站立不稳，两个字轰进脑海，如中雷殛，血脉亲厚，她双膝一软，就要跪倒下去认了父亲。
－－－－－－题外话－－－－－－
O（∩_∩）O哈哈~见面了，认了没有？下章揭晓。
☆、第18章 血色夜澈园
沈行风双膝一软，便要跪倒在沈泽渊脚下，认了父亲。
“沈家主，蓝鸿逸前来拜见。”手臂一紧，被身旁的蓝鸿逸温柔地托住，他温润地一笑，冲着沈泽渊礼貌一礼，依他如今的身份，和沈泽渊平起平坐也不为过，此番一礼，却是诚心诚意，毫无虚假。
开玩笑，这可是沈行风的老子，不巴结巴结怎么成？
沈行风微怔，心中一凛，顿时察觉出他拦住自己的意图，若在大战还未开始前传出去她和沈泽渊的关系，必生变故，约战不止不能如期上演，赌战亦会因此付之东流，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将唐家连根拔掉就难了，师出无名徒招世人唾骂。
况且其中还牵扯了云慕和云家主，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九影拜见沈家主。”念头至此，沈行风脑中明朗，认亲只好留在日后，大局为重。
沈泽渊一愣，眸中也清明了不少，蹙了蹙眉，和蓝鸿逸客谦两句，又盯向沈行风：“我听烟儿说你叫风儿？”
“风儿是九影小名，沈家主若是喜欢，也可以这样称呼九影。”沈行风淡淡抬眸，诚挚地说道。
“好，风儿，你今年多大？”沈泽渊叫的顺口，和颜悦色地问。
“一十六岁。”沈行风目不转睛轻声道。
“高堂何在？”沈泽渊又问。
“远在天边。”下半句，近在眼前，在舌尖打了个旋儿，终是咽了回去。
沈泽渊倒吸一口凉气：“可否告知你双亲贵姓大名？”
“沈家主问及，九影不敢不答，但在此之前，九影有个小小心愿，还请沈家主答允。”沈行风敛了敛眸中浓情，正色道。
“但说无妨。”沈泽渊果断抬手情急地催促。
从怀中掏出唐晟拟好的约战规则双手递了过去，沈行风笑了一笑：“沈家主请过目，此上标注的日期便是九影奉告双亲姓名之时，请沈家主原谅九影的任性，遂了我这小小心愿。”
抖开一看，沈泽渊俊脸上并未有多大惊讶，毕竟这件事已经传的四处飘摇人尽皆知，他也从沈行烟口中知道了前后因果，搭眼随便看了看，他冷声一哼，二话不说歃血为盟，将其中一纸交给旁边的蓝衣凤卫，意思很明显，要战便战，沈家不在怕的！
“属下领命！”身为蓝衣凤卫统领的沈清茗郑重接过，亲自前往唐家答复应战。
沈行风双目放光，灼灼盯着自家雷厉风行的老爹，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舒爽。
“我等着。”沈泽渊温和地看向她，雅致一笑。
“定不负所望。”沈行烟高高扬起唇角，笑容明媚灿烂。
沈泽渊又看她半晌，叮嘱沈行烟代为处理之后部署问题，就要离去。
“沈家主且慢，不知沈夫人一切安好？”沈行风遍寻不着娘亲身影，不由得出声问道。
“好，也不好。”沈泽渊脚下一顿，再度回首看了她好一会儿，在她诧异的目光中漠然转身走了。
眉间紧锁起来，沈行风心中一阵忐忑，没有亲眼所见重要亲人安然无恙，她总觉得有点不踏实，尤其沈泽渊的话晦暗不明，难辨其中真意，更让她有些焦躁难安。
沈行烟狡黠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转而换上惯用的风流笑脸，和沈行风东拉西扯了一顿，谢过她让沈瑾带蝉蜕提醒他“金蝉脱壳”之事后，便亲自将她和蓝鸿逸引到风景美丽幽静优雅的居处，以家中需要备战为由告别而去。
“主人，你有心事？”房内仅有五人，天玑看了看蓝鸿逸，将他划到自己人行列，转眸问沈行风。
“有点在意。”她坐在桌边，按了按额头。
蓝鸿逸在她身边坐下，牵过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沈夫人身体安好，只是不宜出面见客，沈家主十年前掌控沈家便将这里规划的如此优美，便是为了沈夫人能够静心修养。”
“修养？”沈行风微怔，这算什么安慰？他是故意刺激吧？
“呵呵，别想岔了，沈夫人真的身体无恙，不过精神似乎不太好，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沈家和唐家的大战上，保沈家才能保沈家主和沈夫人，聪明如你，别钻了牛角尖。”蓝鸿逸温润一笑，柔声言道。
这句话实在难以反驳，沈行风更是知道兹事体大，郁闷了一会儿便恢复常态。
叫出这几日悠然自得呆在元空飞星中的天权，让几位星君叙旧，她便出去溜达两圈，顺便看看沈家风景，蓝鸿逸心思剔透，不去打扰她，和天枢天旋天玑天权相互之间熟络畅谈后，各自休息。
转转弯弯顺着曲折的回廊循着一股美妙的香气来到夜澈园，沈行风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目光，药田泉潭，花香怡人，闭目深吸一口，心中疏朗了不少，良久后睁开眼，却发现泉潭边不知何时站了一名蓝衣男子。
沈行烟？沈行风缓步走过去，正待说话，猛然僵滞住！
利刃的冷光倏忽一闪，从沈行烟抬起的左手掌心划过，深深的伤痕带出一溜刺目的猩红，他恍若未觉，伸长手臂将鲜血滴入泉中那朵红艳的妖冶花朵上，鲜血如红色的雨露灌溉下去，妖冶之花随风晃动两下，饥渴地将血液尽收花心，一丝一毫也没让其浪费在泉水中。
“还是不行么？”许久，低低的声音从沈行烟口中漾出，他看着花朵依旧红艳娇美，无奈地摇了摇头。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地再次划伤左手，直到手掌自动收敛伤口，不再流血。
“唉！造化弄人啊！明明有此良药却不能救助娘亲……”
“大哥，你在干什么！？”寒凉的声线突如其来的横行加入，沈行风已站定在他身后，“什么叫不能救助娘亲？”
“咦？风儿妹子？”沈行烟转身，收好利刃，友好亲近地讪笑道：“好妹子，别突然出声好不好？吓了我一跳。”
“回答我。”
“什么？”
“跟我装蒜？”沈行风挑眉，危险地走近一步。
沈行烟风雅地摸出玉骨折扇，“哗”一声晃开摇了两下，亦是走近她一步，亲昵地拍拍她肩头，道：“风儿妹子，别瞎操心啦，这是我的家事，于人无忧。”
“我想知道，还请详细告知，大哥若是不说，我便毁了这朵小花。”沈行风越过他走到泉边，一指泉心红花，弯起嘴角，冷冷言道。
（今天更的晚点了，抱歉！）
☆、第19章 浣元花饮血变色
“别，别啊！”沈行烟惊叫，侧身走来抓住那只小手，似真似假地讨饶道：“好吧好吧，告诉你也无妨，这是我沈家至宝浣元花，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在青森城蓝老家主寿宴上你也听到我沈家送上的寿礼大多都是些珍贵药草了，沈家地处风水宝地，产出的奇花异草灵丹妙药不计其数，这浣元花更是贵中之贵重中之重……”
“以上可以省略，直接重点！”沈行风皱了皱眉，打断他。
“风儿妹子真是性急，别慌别慌，马上就到重点了。”沈行烟叫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摇晃着玉骨折扇：“风儿妹子可知家父当年为何要不惜代价拿下沈家家主之位么？呵呵，看你年纪轻轻想也不知道，告诉你吧，正是为了这浣元花，浣元花为沈家传家之宝，只有家主才有权利如何使用它，我的娘亲因我那苦命的小妹血祭之事和神侍院一名太上长老过了一招，重伤痊愈却伤心过度，十六年前陷入一种精神混沌的状态，家父遍寻良药医治无果，便盯上了这朵传家宝花，筹谋六年终于如愿，怎奈这朵常年怒放的奇花有些古怪，必须在它颜色变白的时候方能入药，否则其毒无比，触者立死，唉！”
陷入精神混沌的状态？岂不如同植物人一般？
沈行风心脏剧烈地纠结在一起，原来如此，竟是因为她的缘故使双亲痛苦多年，一至如斯，她心痛如绞，胸中郁结，当年从婴孩角度看到的那一幕再现眼前，不争名利不图权势的父亲和母亲双双跪在神侍院高位者脚下，放低姿态忍辱哽咽祈求另定血祭人选，那群高高在上的虚伪人士垂着眼皮用看蝼蚁的轻蔑眼神不屑地扫过她的双亲，心肠如铁大袖一挥，轻描淡写碾碎他们的希望，毁掉一个幸福家庭。
神侍院！想不恨都不行！
微微垂眸定定看着那朵奇花，她尽量克制自己的心情，淡淡问道：“如何才能让它变色？”
“饮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自己血液润养它，也试过用其他人的血，家父，沈清茗，几乎所有的沈家人都试过，结果，唉！”又是一声叹气，沈行烟遗憾地扁着嘴。
“没找沈家之外的人试过？”
“找过，中阳罗家，还有与沈家交好的各路友人，这花却铁了心就是不变色！”
“哦？是否有特殊要求？”沈行风蹙眉，盯着这朵顽固不化的奇花问道。
沈行烟手中的动作一慢，合扇敲了敲脑门，想道：“特殊要求么，沈家秘史曾有记载浣元花以前变色的笔录，是一个叫做文远的家伙一手促成的，他盗走了那朵白色浣元花，百年之后，浣元花才又长出来一朵。”
“文远？”沈行风想了一下，对这个名字陌生的紧。
“嗯，千年前的古人，是个拥有禁忌功法最强系的妖魔，不知这算不算特殊要求。”沈行烟思忖着说道。
“哦？”沈行风挑了挑眉，把文远的名字暗记于心，朝沈行烟伸出了手：“匕首借来一用。”
“要做什么？”沈行烟一怔。
“你说呢？”
利刃被取走，沈行烟笑的更加亲热：“哦哦，风儿妹子，谢啦，虽然已经失望到绝望，可还是要感谢你的大义献血，呵呵……呵！”
美好的笑容倏地嘎然而止，宛若嘎嘎喧闹的鸭子被人一把扼住喉咙！
残阳西坠，火云铺天。
这般暗红的天色下，泉中娇美妖冶的红花贪婪地吸吮着如小溪一般灌溉它的血流，大口大口的不停吞咽，花瓣更加猩红润泽，更加明亮剔透，在夕阳的照耀下晕开令人忧伤的凄迷，渐渐的，它似乎饱了，不再吸食血液，泉水荡开涟漪，将一池染上天色，红的如同血海。
几乎是瞬间，西山淹没整个太阳，黑幕满天展开。
无月，无星，无风。
一点皎洁突然自泉中亮起，接着，无数的繁星仿佛被吸收到此，星星点点的白光聚集到那朵浣元花上，颗颗紧连，粒粒相依，眨眼间，交合成一片，眼中再无红花，有的，仅是一朵出血池而不染的月色之花。
纯洁，纯白，纯粹！
“变色了……”沈行烟手中一松，玉骨折扇掉落地面，发出震撼心灵的响动，他痴迷地望着那朵花，突地一个机灵，快疾地抓住沈行风流血的手：“好了，好了，不要血了！”
从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长颈瓷瓶，不要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