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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去山东沂蒙，受教育了？”杨月嘻嘻笑着道。
“乐于助人，扶危济困是我一贯的宗旨嘛！”李思明笑着道。
不知道是真有利可图，还是李思明说得太有诱惑力，俄罗斯商人阿廖沙很快将手中的货脱手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俄罗斯远东新晋大亨，跑到了莫斯科，削尖了脑袋往权贵的圈子里钻。
成为亿万富翁的梦想，让这位前苏军中校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拍马屁的艺术
李思明又去了趟北大。
此时已经是放寒假的时间，三三两两的年轻学子已经背着行囊准备回家过年，年轻的脸上洋溢着春节的喜悦。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暖意洋洋，让这北方干燥寒冷的季节变得不那么不讨人喜欢。李思明的心情很不错，自从事业小成之后，来这到里似乎有些“荣归故里”的味道，就差夹道欢迎了，不过他的好心情很快就会变得糟糕起来。
一面避风向阳的草地上做着一群学生，中间围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这个女人一边抽着过虑嘴香烟吐着烟圈，一边用很不屑的口吻吹嘘着：
“我刚从美国回来，9月份去的，看过了自由女神像，然后在美国夏威夷呆了三个月。嗯，我是从夏威夷檀香山直飞香港，取道回北京的。
美国人真是幸福。那么美丽迷人的海岛，那么精致的海滩，真像天堂一边，咱们北京到处都是垃圾，随地吐痰大小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美国男人都有绅士般的笑容和风度，比中国男人更有男人味，那才叫真男人……”
从旁边路过的中国男人李思明，打了个踉跄，好悬没栽了个跟头。他皱了皱眉，对着北大负责接待的某位老师问道：
“这人什么来路？”
“哦，李教授！”这位老师尊敬地回答道，“中文系的一位助教，听说是一位先锋派诗人，很有名的！”
“噢，我还以为我到了日本。听说那里的日本妓女最喜欢美国大兵！”李思明不咸不淡地说道。
教师哑然。
李思明这次来，借探亲的机会和北大商议设立专项奖学金和基础研究基金的事情，李思明作为北大的“教授”，当然也很乐意做出一点贡献力量。北大对这次极为重视，李思明也是被动地成了北大的骄傲，其实李思明的所谓才华和名气，跟北大没有太大的关系。校方安排了一次座谈会，邀请了一些年青教师和李思明交流一下关于科技方面的经验和看法。
没有想到的是，李思明这一次终于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
“我在美国华盛顿大学，是一个CLUB的会员，在学习和研究之余，就会参加各种PARTY，在这些各种PARTY中，我认识了很多美国科技界各行各业的LEADER，跟这些LEADER交流时，我发现美国科技的发展享受到许多好的POLICY……”某位所谓归国学者大言不惭地大谈山姆大叔的种种令人羡慕的地方，夸夸其谈。说就说呗，还非要夹杂着英文单词，让人以为这是新发明的一种语言，仿佛不这么说，就不能表明自己喝过洋墨水。
李思明心说，你怎么不留在美国，抱着美国人的大腿，那不是很好吗？
“我去过许多国家，但是无论我身在何地，我总觉得我的祖国最好。我会英、日、德、俄四国语言，但是我说得最多最熟练的永远是中国话。”李思明缓缓站起身来，控制着想扁人的冲动，不紧不慢地扔下这这句话，转身就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很没有风度地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
李思明气呼呼地穿过校园，保镖们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帮便衣警察在抓坏人。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两个小时之内，就传遍了这冬季校园里的所有人，在这校园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思明跑回岳父家，一屁股坐下，犹自愤怒不已，抓起岳父刚泡好一杯茶，张口就喝，没想到却被烫着了舌头。一家老小看着目瞪口呆，儿子李小明见爸爸出了洋相，还不知好歹地咯咯大笑，差点挨揍。
“哟，跟谁生这么大气啊？”杨月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我不生气，跟那种人怄气不值得，还减寿！”李思明平静下来。
他将今天在北大看到很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我毕业那会儿，不是也有出国潮吗？前两年也有一拔出国潮。外国的月亮比咱中国圆，这话还是你说的。”杨月轻笑道，“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
“小李，你们公司不是有一大批归国中国留学生嘛，他们不都是很有志气很有原则的一部分人吗？别一棍子将所有人打死，到哪都有没骨气的人！”岳父缓缓说道。
嗯，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说到李思明心里面去了。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地方。
李思明在北大校园里的“过度反应”，让那些还未得及回家的年轻学子们坐不住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终于大家合计了一番，派人找到了李思明，请求李思明给做个报告。
“什么报告？”李思明问道。
“您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学生代表恳求道。
李思明当然不会拒绝，在他的眼里年轻学子是他最愿意打交道的一群人，因为这些人才是国家的希望和民族的未来。李思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影响到这些人的机会，正如他当年影响到叶向东、陈剑这样的人一样。
报告或者说演讲，是在北大法律系大礼堂进行的，那些早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过年的学生，也纷纷放下行李，齐聚一堂。李思明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种洋洋洒洒出口成章的感觉又找回来了：
“造船技术、航海技术和富于冒险精神的航海家，促成了欧洲小国荷兰成了海上马车夫，占据着远比它本国要大的多的殖民地，并且一度垄断着海洋贸易。
英国则是在以新技术为基础的工业革命的推动下，走上了称霸世界的地位，并且曾号称‘日不落帝国’。
德国也是如此，但为何是普鲁士统一德意志，而不是其他的联邦，因为它不仅率先实现资本义义的改革，而且技术力量最先进。
近者，美国人是如今唯一的超级大国，拥有全球最庞大最先进的军事力量，最多的跨国的企业，各种先进技术也是美国排在头一位。更可怕的是，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掌握着话语权，他们可以一边杀人放火，一边大谈和平自由，却面不改色。
也许西方大国崛起的过程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东西，但我是一位工程师，我只看到其中的技术因素。
中国崛起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最重要的一个话题，从1840年，有识之士就在探讨这个问题，洋务运动、改良主义和辛亥革命，无数中华儿女为此不抛头颅、洒热血。时之今日，我们中国还有亿万人口处于贫困线之下。我们许多国人，只看到杯子一半是空的，而看不到另一半是满的，动辄外国如何如何的好，国内是如何如何的落后，张口就是英文单词，这很可悲。以史为镜，我们探讨历史，总结经验教训，可以为未来指引方向。
1982年我在美国加州遇到一位美国华裔教授，属于第三代的华人。当时他说中国留学生有原则有立场有担当，很勤奋，也很聪明，他很为他们骄傲。去年的时候，我又遇到了他。他说新一代中国留学生A、B、C弄得很清楚（指语言），X、Y、Z也很明白（指数学和智商），但对美元、英镑、马克更精通（指金钱意识），可是不知道文天祥是什么朝代的人，只想拿到‘绿卡’。我不知道该如何表示一下。
科学没有国界，但是科学家是有祖国的。我在美国好莱坞拍电影，可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坦白地讲，我只是觉得美国人的钱比较好挣，因为美国人很傻（台下大笑），我听说过一个笑话，在美国某位中国人给国内写信只有八个字：此地人傻钱多，速来（台下大笑）！我为什么能获那么多奖，这可不是我有什么狗屁艺术才华，因为我抓住了美国人的价值观，我知道美国人想看什么，我很会拍美国人的马屁（台下又大笑）！就是拍马屁的艺术。我们微星科技集团的发展的资金来源，就是我拍美国人马屁得到的奖赏，用美国人的钱开公司，打倒美国跨国公司是一项很伟大的事业。
我听说国内有很多导演也想得个小金人，有两种途径，要么跟我一样用美国人演美国的故事，拍美国人的马屁；要么就按照美国人的价值观拍中国人的事情，比如那部《末代皇帝》，拿的奖不少吧？那两年国外只要有奖，大多被这部电影给拿了。因为导演是外国人，剧本也是外国人写的，符合外国观众和评委的审美心理，中国人却不太能看明白或者理解电影里说的故事。
如果某位中国导演要是为了拿外国人颁的奖，将在中国发生的事情，按照外国人的观点曲解，那么这个导演不值得尊敬。但是话说回来，我们这些非美国的导演为什么想方设法地要拿美国人的奖，除了物质利益之外，因为美国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能得到美国人的承认，那么就似乎高人一等。
所以我们中国人应当有志气，应该有勇气说不。我们不排斥外国先进的东西，更要推陈出新，要让最先进的东西打上中国人的标签。微星集团过去几年做得就是两件事，一是模仿，一是创造。因为我们得承认我们全面落后于美国人，但我们面对技术的鸿沟，并非是一筹莫展的，我们可以赎买，可以模仿，更重要的是消化和创新，最后才有我们今天的自主知识产权，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专利。英特尔公司不是声称我们‘侵权’吗？因为我们触动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否则人家根本就没功夫理你！
我想我们微星集团的例子可以让在座的各位年轻学弟学妹们得到一些启发，外国先进的东西，并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只要我们有着一颗自强不息的心，科学管理科学投资，也是能迎头赶上的。而我们祖国的崛起，也正是因为你们而更加强大。
我们77级的一届学生，大多都有过下乡插队的日子，这些人大多走上了工作岗位，据我所知他们有得都走上了领导岗位。但是他们却告诉我：他们很珍惜在大学学习的日子。你们拥有更好的条件更好的基础，完全能比我们做得更好！
微星集团现在正处于一个扩张时期，我们正需要更多的年轻学子们的加入，让我们一起为民族科技进步添砖加瓦。所以我们也拿出一笔钱，奖励那些不仅学习优秀富有创新精神的学子，同时也赞助一部分教授从事科研工作。今天发生的事情让警醒，加上有一条，那就是不能培养崇洋媚外者！”
李思明的演讲是成功的，因为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不仅拿自己做正反两面的例子，更是针贬时弊，对社会上一番不正常的现象进行批判，让这样并不缺乏正义感和责任感在情感上得到共鸣。换句话说，他也在拍学生们的“马屁”。
李思明被台下的学生围住了，纷纷要求李思明给签名。更多的人是对李思明传奇经历十分感兴趣，李思明不得不对一些以讹传讹给予纠正：
“我从来就没遇到一百只狼，要不然我早就成了狼的点心了！也不是赤手空拳，我可不是武松，我有一把带刺刀的枪。”
“我承认我是上过战场，但并不想跟你们讲任何细节，如果能够，我愿天下太平！”
李思明在北大很风光，笑容可掬，颇受爱戴，今天下午遇到的晦气一扫而空。可是他却不可能注意到这一天即将到来的深夜，正是月黑风高时。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第二天一早，李思明就火急火燎地坐飞机往深圳赶。
昨天夜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电话是徐大帅打来的，他语无伦次的话语让在温暖被窝里的李思明如坠冰窖。昨夜公司科技大厦顶层着火了，存放着公司最重要的技术档案给烧个干干净净，那是公司所有工程师几年来的心血结晶之集大成。这无疑是对正蒸蒸日上的微星科技集团的一次重要打击。
李思明风尘仆仆地赶回公司，公司上下正忙成了一锅粥。大火将九楼与十楼所有的东西烧得面目全非，那钢制的窗户被烧得熔化变扭成了麻花，一楼地面上遍布碎裂的玻璃。消防队员早就结束了灭火工作，早晨来上班的工程师们都站在隔离带外，呆呆地看着那被烧得漆黑的十楼。
公安局的刘局长昨夜在第一时间就来这里，深圳党政领导也都赶来组织灭火。他们怀疑这是一起人为的纵火案，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所以就连国家安全部门的领导来到场。眼下技术鉴定专家正在现场调查。
李思明刚一踏进公司，就被工程师们围住了。曾智等人一边哀声叹气，一边张罗着收拾残局。
“阿明，火灾是昨夜十一点左右起的，幸亏发现的早，各种消防措施也实施得力，电器公司上夜班的人也不少，都过来帮忙，没有把下面楼层也烧了。但还是将两层楼的实验室，所有技术资料给烧得一干二净！还有一些先进设备仪器。”徐大帅道，他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声音嘶哑。
“你快告诉我，有没有人受伤？”李思明急切地问道。
“有几个人受伤，是后来救火时受的伤，都无大碍！”徐大帅回答道。
“那就好！”李思明听了这话勉强笑了笑，“只要人都在，那就一切都会好起来，没有比这更坏的了！”
“李副总！”公安局刘局长见李思明来了，连忙过来打招呼，“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不过您放心，我们公安部门一定会认真调查，找出原因，绝不会让破坏分子逍遥法外！”
“有什么发现？”李思明问道。
“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是从九楼的两个垃圾箱同时燃起的，贵公司清洁工一向是在早晨和下午各清理一次垃圾箱，晚上是没有人清理的。”刘局长道，“我们首先会从贵公司内部人员调查起！因为我们怀疑是人为的！”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李思明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并不是个好主意，我不想让我们所有工程师都成了怀疑对象，人人自危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更想让人互相猜忌。你们暗中调查，不要影响太大，如何？”
“这样也好！”刘局长点头答应道。
李思明的到来，似乎让大家都找到了主心骨，他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大楼的台阶前，人群安静下来，等待着李思明的愤怒。不过李思明却没有表示出自己的愤怒，他却很庆幸：
“我很遗憾很愤怒，昨夜到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想到我们过去几年出色的工作因为这一场火灾而受到挫折。此时此刻我跟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这些宝贵的技术资料是我们数年的心血总结，正是因为有你们的努力，才有我们目前的成绩。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样，已经覆水难收了，我们并不需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而懊悔，因为那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但我很庆幸，因为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受伤，这是万幸的事情。因为你们才是公司最重要的财产，这不是那些写在纸上的技术方案、图表可以衡量的。我们当年白手起家，从小到大，从无到有，建起了这样的一个欣欣向荣的公司，那么我们今天同样也可以。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是上天对我们的一次小小的考验，我们应该勇敢地接受这个挑战。
如果我们只是叹息过去，感叹命运无情的捉弄，那么我们将一事无成，真的勇士就应该直面这一摆在我们面前的小小的挫折。当年我在战场之上，当我们以劣势的兵力兵器，完胜占据优势的敌军之后，当别的部队在庆幸我们的无畏和辉煌之时，我们却悄悄地收拾好战友们的遗体，强打起精神，又踏上了一条更为崎岖的道路，直到最后的胜利！
诚然，微星科技在过去7年多的时间内，取得了无数的成就，也被人冠以‘民族科技救星’的称号，没有这场火灾我们也会遇到其他的打击，这让我们警醒，我们要时刻准备着，准备着更大的挑战。
但是我们都还活着，我们的思维能力仍然跟过去一样正常，只要有你有我，我就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恢复，而且必将比以前更加出色！”
李思明站在台阶上，一只手插在腰间，一只手用力地在空中挥舞着，目光坚定地在人群间移动着，神情庄严，语调激昂。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生命中的多桀，但却愈挫愈勇。李思明甚至有些兴奋，这几年他走得实在是太顺利了。
李思明无疑是所有人的领头人，是一艘规模不断扩大的巨轮的船长。有什么样的指挥官就有什么样的军队，李思明激昂的演讲就像是一首战歌，让所有的人抛弃心中的伤痛，重拾起信心来。有一个细节是，李思明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反复地强调人才是第一重要的，这让所有的工程师都很受感动。工厂倒了可以重建，重要科技机密烧了可以重来，但是士气不能没有，信心也不能没有，李思明很清楚这一点。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破不立！”李思明安慰徐大帅等人。徐大帅昨夜到现在就没休息过，他总认为是自己的工作没做好，让人有机可乘。
“恐怕没六个月是恢复不了了！”渡边叹道，“这对我们来讲可谓是损失惨重，好在发生在夜里。”
“有什么大不了的？重建又何妨？当年我们还不是一步步来的，技术机密可以被烧掉，但是只要存在技术人员大脑里的东西还在，我们照样能浴火重生！”曾智倒是挺有信心的。
“说的好，浴火重生！”李思明道，“不管公安部门调查的结果如何，我们还要检讨一下，这个防火意识和安全意识，不怕贼记得就怕贼惦记！”
在深圳冬天里发生的一场规模并不大的火灾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国，飞到海外，在世界各国以最快的速度传播着。
“那个人是什么来路？”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李思明问道。
“是个短期实习生，11月来的。”徐大帅道，“让他给跑了！”。
李思明明白了，当初公司为了引进人才，跟美国各大学进行相当密切的协作，为一些有意向加盟公司的留学生提供一些实习岗位，让实习生在毕业前就早点了解公司。火灾发生之后，一调查很快就发现当天就少了一个人，没想到这位同样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同胞，竟是个白眼狼。科技大厦向来有不少人工作很晚，谁走得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