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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他没见过她;所以格外好奇。
他看她的一瞬间;萧天晴几乎是本能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随时随地地笑;于她几乎是本能。
然而在这个孩子好奇澄澈的眼中,她却笑不出来。
如果当初她没有流产;那么……孩子会不会生下来是一个问题,但起码她绝不会成为现在的她。
人要变得越来越强;必须要拔去身上所有让人柔软的情绪。无欲则刚。
她自从失去了那个孩子;人也变得越加凌厉。做事雷厉风行,做人寸步不让。医生说她以后怀孕比较困难,即使怀上了也不一定能安全成长至瓜熟蒂落。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两人所赐。
她是在他们的爱情里无意出现的路人甲,然后时机不对成了炮灰。
小孩的注意力总是很容易就被转移的,当她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垂下眼睫,一心一意地喝奶了。
听说你叫唯一?真是又矫情又霸道的名字,跟盛情的风格特别像。
她在B城偏远的郊区废弃厂房,看着他陷入了沉睡。抬手看了看表,冲着已经睡熟的唯一说:你妈妈来的未免也太迟了些。
盛情回到这个地方,感觉就像昔日重现。
她对这里太熟悉了。三年来,每每噩梦,都会梦到这里。
她不想这里成为另一个噩梦的起点。
监控调出来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想过掩饰什么。她大大方方进来,用沾了迷药的手帕迷晕了保姆,带走了孩子。
她没有逃避镜头。一切都光明正大地如同她只是来送上祝福一样。
她说“如果你要找你儿子,那就到老地方来。记住,是你一个人。”
姿态平和神情安详,根本不像会把孩子劫持的歹徒。
她已经疯了,盛情想。
然而疯子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脱离萧家的控制进了酒店。
而现在纠缠这些细节全无意义。盛情打起了精神走了进去,走进了她一生的梦魇。
空旷的厂房内,萧天晴抱着唯一轻轻摇晃哄他睡觉。
“你儿子比你可爱多了。”萧天晴抬眼看了一眼盛情。
“谢谢。这一点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盛情强自按捺住见到唯一的激动心情,打起十二分精神跟萧天晴闲话家常。
“说起来,我原来也是有过一个儿子的。”萧天晴忽然叹息。
她的语气太平静了。虽然是以叹息的口吻说出来,但跟“我原来也是有过一条这样的狗”差不多。
盛情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想怎么样?”盛情直接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你的谈判手段太差了,现在你是该跟我好好兜圈子,而不是开门见山直接问我目的。”她居然还有闲心指点她谈判的技巧问题。
“不。我跟你绕圈子你只会耍我耍的更厉害,对唯一一点好处都没有。谁知道你给他吃的是什么?你不如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
“盛情,刑事案件的上诉时效有二十年。当年你绑架我,这个把柄一直都在,所以商略酬一直都没有对我动手。你知道为什么?因为我或者说萧家,随时可以翻出旧案把你告上法庭。”
盛情的脸色一白。
“可是你太蠢了,你为什么要破坏这样的平衡?翻旧账对谁都不好,既然你那么喜欢翻,我想今天就一次性翻个够。把所有的陈年积案都翻出来。”
“无论你信不信,录像带都不是我让人放出来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它已经面世曝光了。你大概是体会不到我们这些人的辛苦和心酸的。为了帮助盛大小姐你感受一下民间疾苦,我想你可以体会一下录制这种视频的感觉。”
盛情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拜你所赐,有老顾客找上门来,我给他做了全套服务,他送了我一点纯度极高的白面。质量这么高的好东西,你说我要不要给你儿子尝尝?”萧天晴拧开奶瓶,把自己左手中指的美甲折断,从里面倒出一管白粉,加到了唯一的奶瓶里。
“我做。”盛情看着那个奶瓶的奶嘴离唯一不过咫尺距离,如果萧天晴手再往前一送,小家伙就能含住了它。
“要装成被男人操还是自渎?”盛情平静地问她。
“先来一段j□j吧。”萧天晴抱着孩子看着她,微微一笑:“盛大小姐的下海之作,我可是用了最高档的摄像机帮你拍了,保证高清j□j。”
盛情不理她。利落地脱了外套。扯落里面吊带衫一边的带子,香肩半露,很是诱惑。
萧天晴看着她衣衫不整,抚上了自己的胸口,表情也切换自如,瞬间变得迷离荡漾。
“观众可不爱看无声哑剧。建议盛小姐还是加一点配音比较好。”
盛情从善如流,立刻嗯嗯啊啊,叫的很有风情。
“原来是这副模样,怪不得商略酬这么聪明的人,被你迷的丧失了心智。”萧天晴嗤笑。
盛情只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她的双手摸过自己的全身,胸、腹、臀、腿……身体轻轻战栗,带着趁着的屈辱感和不适感。
“无论她是哪副样子,她都是她。”她听到了一把清越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件风衣披在了她的肩上,她被长长的男士风衣包裹起来。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能忍到她演到最后一步呢。”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商略酬把盛情裹紧护在身后。
“行了别秀恩爱了。”萧天晴晃了晃手上的奶瓶,对商略酬说:“盛情的诚意我看到了,那么你的呢?”
盛情忽然觉得面前高大的人一矮,抬眼一看,他已经跪在地上了。
他!怎!么!可!以!给!这!个!女!人!下!跪!
怎么可以?这么骄傲的商略酬,怎么可以向她下跪?
盛情头一撇,硬把氤氲开的眼泪往眼睛里逼。无论如何,她是见不得自己从少时就下定决心要嫁的男人向自己最恨的女人下跪的。
“天晴,当初的事全是我对不起你,与盛情无关,与唯一更无关。”
“他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的愚蠢。”萧天晴听了商略酬这话也是脸色一白,但是这话还是冲着盛情说的。
盛情转过头绕到商略酬面前,看着眼前的人,忽而一笑:“我愚蠢又怎么样?还不是有人爱我并且娶了我。你呢?你那么聪明你有什么?”
她的眼底氤氲一片,但是这一笑却带着盛大小姐特有的艳光,盛气凌人的艳光。
“我所拥有的,不都被你毁了吗?”萧天晴轻忽一问。
“如果我那么愚蠢的人都能毁了你,那么你所拥有的一切,是不是太脆弱了?或者它们从来都不属于你?”
萧天晴栗色的瞳孔忽然猛的一扩张,似乎被盛情戳中了软肋。
盛情又上前一步,看着她说:“我不否认当年的事我做的过了,无论是你还是云素素,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这件事反过来要挟我爷爷和商略酬?”
“你受到的伤害是真的,但是你潜意识里把这些当做筹码以谋求更多的利益也是真的。否则你觉得你能在这三年爬这么快?”
萧天晴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盛情,笑了:“止步吧。你走的太靠前了。我早就说过,你的临场谈判水平太低了。”
一只宽厚温和的手搭在盛情肩上,商略酬站起来,走到盛情身边。
“你也止步!”萧天晴的声音有些凄厉。
“天晴,你既然想算总账。那我们就好好算一笔。”商略酬握着盛情的手,看着萧天晴。
“当初我出资葬了你母亲。选址后事都是我出钱出人一手帮你料理,你不想那么多年过去了再有人去打扰她吧。”
“我连挖人祖坟的事都做得出来,你应该知道挫骨扬灰对于我来说也不在话下。”商略酬微微一笑,笑容却带着寒气。
“盛情,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不要你吗?”萧天晴看着他,话却是对着盛情说的。
他们彼此都踩在了对方的底线上,一句一伤。
作者有话要说:榜单任务带来的压力也许不知不觉让最近的章节质量下降很多,虽然我自己觉得已经尽量去按照人物和剧情脉络来写……但也许在我无意间就写崩了……╮(╯▽╰)╭大家看文愉快么么哒,希望这几章没有让你们失望到弃文……
☆、第65章
陈年旧事被一一扒开,在阳光下散发出腐朽的味道。
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不要你吗?
当初商略酬跟她越来越不对劲;终于说出分手的话之后;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我太任性了?我的脾气你受不了了?我让你丢脸让你烦了?
所有的理由都是以“我”字来开头,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自己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聪明所以她不想跟她在一起了。
后来陆昊帮她分析病情的时候顺便替她分析了爱情。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说。“根据你的描述,这个人有主见善决断。当初既然跟你在一起了;你的所有坏毛病他应该都全盘接受了;摩擦会有;但不至于直接说要分手。”
盛情不置可否。
现在萧天晴忽然天外飞来这么一笔,盛情一下子有些懵。
“还说这些干什么?老夫老妻的;孩子都生了。”
“你不想听,我却偏要说。”萧天晴扬眉一笑。
“他一直瞒着你不让你知道;甚至为此还甩了你跟我在一起。那是因为——当年那场飞机失事案;并不是偶然。”
盛情脑子一时空空的,她忽然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萧天晴疯了。
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所有的泪水都被逼回眼底。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
“这种烂街话就不要说了。特别是你,盛情。你难道忘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被你弄没的?你的孩子无辜?我的孩子难道就不无辜?他的孩子或许无辜,但是有些罪,他一出生就注定背负。”
盛情看着她,忽然蹲在地上抱住了头。黑色的男士风衣随之落地,盛情双手抱头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说的都没有错。她没有资格说这些。始终是她对不起那个无法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现在她还连累到了唯一。
所有的换位思考和设身处地都无法逼真的模仿她现在体会到的感觉,一如萧天晴当年的所遭受的一切。
人只有真正处在那种境地,才会明白别人遭受过的苦难。
光阴被现实折断,片片都插在一路走来的人的身上。
商略酬蹲下扶住盛情的身体,感受着她的瑟缩和战栗。
“你这就心疼了?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没有我当初所受的万分之一。”
“够了!你让我们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我们谁也没有能力挽回过去的遗憾。”
“既定事实无法改变就可以成为不去追究责任清算错误的理由?”萧天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然后她似乎又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一边点头一边微笑:“我让你们来,自然是想让你们尝尝我受的苦。”
那些让她不好过的人,她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放心。我不会像盛大小姐一样搞那么血腥。我会让这个孩子一生为白粉所累。这是你们欠我的。”
然后她把手往前一送,嗷嗷待哺的孩子准确无误地含住了那个奶嘴。
盛情只觉得喉间有血腥味蔓延开,她最后的印象就是萧天晴的笑容。恶意的,张扬的。
商略酬宽大的手掌捂住了盛情的眼睛,在她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一片黑暗笼罩而来。
再也不必为往事内疚,因为仇恨淹没了一切的情感以及良知。
这起绑架案在B城闹得沸沸扬扬,牵连到三个家族,但对外一切都掩盖在桃色绯闻中。无非是前女友不忿欲夺子泄愤的老戏码。
网上的评论也多以周芷若赵敏张无忌三人的关系指代影射。
周芷若如果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子,张无忌是否应该跟她在一起?
赵敏如果脑子笨一点能不能拿下张无忌?
网上的贴子啪啪就翻页了。某楼回复:楼主out了,新版金庸让他们三个在一起了!!那是古代,一夫多妻懂不懂!
此神楼被排了十多页。
小说远远与现实的生活差之千里,无论看上去两者多么相像。
现实里萧天晴暂时被羁押控制,而唯一送进了医院观察。
盛情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
入目皆白,她讨厌或者说本能的厌恶这死寂的颜色。
她刚准备坐起,商略酬就走过来扶住她的肩,替她垫高枕头。
“啪!”盛情伸手就是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盛情说着,带了哭腔。
你怎么可以让别人伤害我们的孩子。怎么可以就让她当着我们的面给唯一喝加了白粉的毒奶。
“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商略酬拍着盛情的后背抚顺她的气息。
跟讲笑话一样。
盛情挥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准备去看唯一。
“他睡的好好的,我让人把他抱过来。”说着他按了旁边的响铃,不一会儿就有护工抱着孩子给盛情看。
他安详地睡在那里,无知无觉。只有清浅的呼吸,昭示着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盛情的眼泪一下子溢出了眼眶。
她使劲捂住嘴巴,不让呜咽出声。
这么小的孩子……
盛情的眼泪滴在孩子小小的脸颊上,再热的泪水,离开眼睛也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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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局开得太大了,万一她受不住……”
“她不会知道这些的。永远不会知道。”
“但风险还是太大,虽然萧小姐手上的白粉是假的,但是难保她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动作。”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找了个跟唯一很相似的弃婴。”商略酬看着底下车来车往,微微侧首回答。
最后一缕阳光跌进他的眼底,死在那一片黑色的水泽中。
温碧城看着他被夜色笼罩,那一瞬忽然觉得这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哎……你这么做……”
商略酬没再说话,他看着脚下车水马龙,远处车灯与霓虹灯连成一片。
“萧小姐能那么从容地脱离萧家的控制,是天意帮的忙吧?”
商略酬没有回答,所以也没有否认。
温碧城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见惯了场面的人,温碧城一只脚踏在繁华的娱乐圈里,什么痴男怨女爱恨情仇没见识过。
但是玩的像商略酬这么大的,还真不多见。
“萧家那边怎么说?”
“承诺把人送走,不再回来。当初盛情那件事留下的证据,一并销毁。”
他让定时炸弹在他的精密控制下按照他的意愿爆炸。
温碧城要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隐约听到他说:“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人撺掇天晴去做,她本来就准备毁了我们的。”
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温碧城转过了头,从黑暗中匍匐似巨兽的大楼里走出来。
萧天意看着晨报,社会版头条就是那个案子。这个案子最终由刑事案变成了民事案,人身绑架也变成了无恶意的玩笑。
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掌握在有钱有权的人手上,所以翻云覆雨也不过是钱权那只巨掌。
桑悦琳瞥了一眼,忽然感慨了一句:“自从盛情回来,好像很多人都开始倒霉了。”
萧天意抿了抿嘴角,把报纸放到一边。
是有人想让他们倒霉。她说。
桑悦琳的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好困。——2013…11…13 03:36
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看文吧。
☆、第66章
萧天晴看着那朵名叫“海底最深处”的巨型永生玫瑰,心动不已。
妈妈的生日快到了;她想买下这朵花送给她。深沉瑰丽的蓝色;有着海底最深处的幽雅神秘。可是囊中羞涩,看看标价签,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价格。
她走出了四季歌;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有三三两两与她差不多她的女孩说说笑笑地走了进去。店员似乎认识她们;立刻热情的应了上来。
萧天晴随意一瞥那几个女孩身上的衣服,那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牌子;她跟她们来自不同的阶层。
她在本来就已经排的满满当当的时间表里硬挤了一份家教工作。想着暂时辛苦一点,买了那朵玫瑰;剩下的钱再给妈妈买一件过冬的羽绒服。
后来她拿着刚发的工资准备去四季歌买下那朵“海底最深处”时;店员告诉她那花已经被人买走了。
她明明记得前天来看的时候它还安静地躺在那个盒子里的。
有些东西钱买不来,比如时间,比如机遇。虽然后来给妈妈买的那件羽绒服她很喜欢,但是她自己心里到底还是留有遗憾。
然而后来她在别处看到那朵“海底最深处”,心境却已全然改变。
开春之后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她的坚持下去医院做了全套的检查。
慢性肾衰晚期,它有一个很大众化的名字,尿毒症。
而无论是血液透析还是腹膜透析,每个月三千多的花销都是他们这个家庭承受不起的。但是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母亲放弃如今这么好的医疗技术,因为钱而怠于治疗。
至于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父亲,她根本不会去指望。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咬牙硬扛。
她拼命的接各种短期兼职,挤压自己越来越少的休息时间,终于累倒在KFC柜台上。
那份工作也没保住。有同学知道她急着需要钱,能慷慨解囊的也都出了自己的心意了。但是借来的钱毕竟救急不救穷,她在学校的助学金和奖学金除了应付自己的学费外,剩下的也大多补贴家用了。
走投无路之下,她来到了盛世。
相比较其他地方,这里挣钱太容易了。只要是女人,特别是漂亮有学识的女人,总是有属于自己的位子的。
事实上她也确实拿到了价格不菲的佣金,平时不需要做什么,最多不过是和客人聊聊天唱唱歌,当然有的时候有客人要求她也会给面子喝上一杯。
她自觉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然而风月场所到底是让她见识了很多,这里是成人的世界,不同于学校,不同于她从小生长的单纯的小城镇,这里纸醉金迷,物欲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