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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门的还是秋嫂,她还认得方思慎。称一声“方少”,在后者的坚持下,改叫小方。见他转头打量,便介绍道:“院子里没大动,中间弄来些花里胡哨的摆设,太新太闹,最近都撤走了。那重瓣刺枚开春才移过来,担心伤筋动骨呢,谁知开得挺好。”
一人多高的刺枚树,开满了黄艳艳的花,花型小巧姣美,浓香浮动,许多蜂蝶被吸引过来,绕着花枝上下翻飞,叫人顿觉春意盎然。
方思慎不由得驻足:“真好看。”
洪鑫垚道:“这花就是拆迁那会儿一户人家院子里种的,当时都快死了,施工队的顺手浇了点水,又活了。那边刚弄好没人长待,干脆让他们挖到这边来种着。据说品种还挺稀罕。”
秋嫂道:“可不是,没开花的时候也看不出来呀。其实留着这树花,将来那院子更能卖上价。”
洪鑫垚不以为然:“开得正好没人看,多浪费,回头种点别的在那边。对了,秋嫂,趁着势头正旺,那院子有人要就赶紧出手吧,我等钱用。”
在推销四合院的过程中,洪大少发现,凡是来这样板间溜达过,跟秋嫂聊过的人,兴趣总会提高不少,其间更有许多懒得讲价的老外。干脆正式聘了她兼职项目营销总监,经管十三号院日常事务之余,也负责卖其他院子。
秋嫂不问他为什么等钱用,微微一笑,眼波流转:“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洪少说话总这么有意思。”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传来,方思慎循声望去,青翠欲滴的葫芦架下挂了只细竹鸟笼。
“这黄莺儿可不好养,都半年了才算养熟。我说养几只鸽子,才真的应景,洪少嫌脏,非不让。”秋嫂笑盈盈地说着,抱怨在她嘴里也成了情趣。
方思慎过去看看,小黄鸟儿叫得正欢,一点也没有金笼锁雀的忧郁气质。
“素素老想上来抓它,害我成天提心吊胆。”
那大白猫听见主人叫它名字,高贵慵懒地“喵”了一声。
“小方你喜欢养什么?要是家里不方便,可以寄放在这儿。”
此情此景,没法不轻松悠闲下来。方思慎微笑道:“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小时候养过鸡,还养过狗。养鸡是为了吃,养狗是为了看家,都不是什么宠物。”
秋嫂微微颔首:“这么说起来,这院子生活气息是不够浓,少了点人间烟火。不过要讲风雅,养鸡养狗到底不搭。你说我穿个百褶裙,跟刺枚花底下踩满脚鸡粪,成什么样子呢?”
她这里温温柔柔说着无厘头的假设,把两个年轻帅哥逗得哈哈乐。借口准备晚饭,秋嫂提溜着裙子袅袅娜娜去了厨房,让洪少自己领人接着参观。
院子里露天的部分变化不大,内部装修设计却跟从前大不相同。原先南边是客厅和餐厅,专用于接待一些地位较高又需要保持私密性的客人,东西厢都是客房,走高档豪华风格,弄得金碧辉煌的。现在那些五彩地毯、锦绣挂壁、金玉摆设基本都不见了,几幅名人字画倒还在。
方思慎上次来,没闲心细看,只留了个粗浅的印象。上回只吃了个饭,心里便把这地方定义为了餐馆,以为这回还是来吃饭。至于饭后会去哪里,下意识地不去多想。
跟着洪鑫垚走到东边,但见整个东厢差不多全部打通,做了个极大的书房,黄花梨的书柜顶天立地,规模堪比一座微型图书馆。
洪鑫垚解释道:“只拆了墙砖,那墙原本也是去年新砌的,没什么价值。房梁柱子都没动,还是当初的原装正版。书柜照着柱子宽窄定做的,这么往里头一摆,是不是,嘿,那啥,浑然一体?”
方思慎点点头。这么设计,梁柱不显突兀,空间又宽敞许多。
屋子当中一张楠木大案,两把高背扶手椅,还有两把竹骨软藤摇椅。一边端庄厚重,一边舒适自在。案旁另有两个小巧些的多宝格书架,以便放置随手文玩及临时用的书籍等物。
书柜、书架跟桌面都是空的,洪鑫垚问:“你说摆什么好?”
方思慎道:“这得看主人的趣味吧……”心想黄花梨木珍贵是珍贵,放书籍却不如用樟木,天然防虫。当然,有钱人更看重装点价值,也可以理解。
洪鑫垚笑:“主人可不就在这儿么。”
方思慎愣了愣:“这屋子……你自己用?”以这位少爷如今越发喜好附庸风雅的习气,还真合情合理。
“我用?”洪鑫垚打个哈哈,“那可糟糕,岂不正应了那句啥来着,牡丹花喂牛?”
“是牛嚼牡丹。”
“没错,你也觉着是牛嚼牡丹吧?我哪里用得上,给你用的。”
“给、给我……”
方思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洪鑫垚拉着手走到侧门,只见隔壁厢耳房改造成了一间极其现代化的学习工作室,桌上摆着成套的最新电子办公设备。屋子虽小,镂雕花窗却比别的房间都大,图案简洁而古典,通透明亮,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室外一丛修竹绿影摇摇。
“我觉着这屋子你肯定喜欢,用起来多方便啊。设计师一个劲儿跟我矫情,说两边反差太大,不古不今,不夏不洋的,这么弄肯定没人要。切,他懂什么,咱要的就是古今一体,东西合璧……”
方思慎这时缓过来不少,还有点晕晕的,问:“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
“一直就有改动的打算。这院子肯定是不卖的,之前因为是项目样板间,又有些应酬要用它,所以等到去年年底才动手。正好专门拿来应酬的那座院子完工,这个就彻底收回自用了。东西都是现成的,开学前才开始布置,差不多一个月,大体上总算弄好了。”
握住他的手,轻轻道:“就等你来验收。”
除去至亲那里,方思慎这辈子收到礼物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份厚礼砸下来,完全不知所措:“这,这怎么成……你……我……”
“反正屋子闲着也是闲着,你帮忙添点儿书香人气呗。”
“可是……”
“又不是强迫你来住,在学校累了腻歪了,上这歇会儿呗。”
“不行……”
“为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洪鑫垚有点起急,问:“你是不是觉得花钱太多,所以不能接受?”
方思慎摇摇头,又点点头。平心而论,要是座微缩建筑模型,肯定二话不说就收了。这份礼实在是大到超出他的日常认知,完全不必找理由,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接受。
洪鑫垚郑重地望着他:“钱多钱少,是相对而言的,你同意吧?在我看来,这真没多少钱。”
“我知道,你有钱,但……”
“你听我说完。这年头,烧钱的勾当多了去了。就这点钱,拿去赌马赛车、打针嗑药,不过几分钟的事。包明星,拍电影,养球队,连个响儿都听不着。我就正正经经布置几间屋子,算得了什么?”
方思慎反驳不出来。
“你不喜欢?”
“怎么会……”
“你肯要我的人,不肯住我的房子,这是什么道理?”
方思慎顾不上分辨他这话有多暧昧,叹气道:“于我而言,总觉得……太奢侈了,没法安心。”
洪鑫垚听他这么说,终于也叹了口气:“那我请你来坐坐,总可以吧?”
“这……”
不等他说话,拉着手拖到内院当中:“西厢是餐厅和客房,秋嫂也住那边,南面正房隔出了客厅和卧室。”见秋嫂在对面招手示意,道,“等吃了饭,我带你去看。”
秋嫂照例摆好碗碟就消失了。菜是新厨师的手艺,秉承了江南菜肴一惯的简约精致,吃得十分舒服。说起来,方思慎跟洪鑫垚一起吃饭的次数,当真多到数不胜数,早就吃出了惯性和默契。细嚼慢咽,轻言微语,比之前随意许多,那点不自在慢慢不见了。
“这个鱼汤很好喝,一点也不腥。”
洪大少喜欢吃香辣口味的鱼,听他这么说,道:“真的吗?我尝尝。”
方思慎便给他舀了一点在碗里:“你少喝点试试。”
“唔,是还不错。”伸手又添了两大勺,抄起桌边盛醋的小壶,倒进去半壶,“这样就更爽了。”
见方思慎笑着看自己,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吃醋……”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对,笑了,别有用心地重复,“是真的啊,你别不当回事。”
“那又怎样?”方思慎说完,马上低头吃饭,所幸灯光不亮,掩去了无言的羞赧。
“其实上星期五是我生日。”
“啊?”方思慎意外中有些疑惑,“你是这个时候过生日?”
“以前那次,骗你的。那时候还差一个月十八岁,怕你不让我开车。”
洪鑫垚放下筷子,直视着对面的人:“我二十岁了。我爷爷二十岁已经带着几千号兵。我爸二十岁在高句丽打了两年洋鬼子。在我们老家过去,二十岁就该正式娶媳妇,分出去单过,自己挣钱养家。”
方思慎被他看得有些恍惚。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可懵懂幼稚得多了,完全不能比。不过,他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就听洪大少道:“我的意思是,你别嫌我小。我知道自己从前不大靠谱,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愿意我花钱,可我愿意为你花。能花钱做到的事,终归是容易的。花钱买不来的,才真正叫人稀罕。比如说你——你肯陪我坐在这里吃饭、说话,就是花钱买不来的,是我拿真心一点点换来的。所以,方思慎,你要相信我,我会努力对你好。现在我家里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但以后,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我要做不到,那就是自己操自己的蛋。你要明白,为你花钱也好,帮你做事也好,都是我应该的,我乐意,我高兴,我心甘情愿。你有什么事,记得都要跟我说,别一个人闷在心里。这年头没几只好鸟,我得替你多防着点儿。”
方思慎呆呆地听着,眼睛和鼻子止不住地发酸。他想,这大概是世上最直白最粗鲁的求爱了吧?为什么,自己听得这样难受?
洪鑫垚冷不丁问:“你吃饱了吗?”
“饱、饱了。”
洪大少抓起他的手就往外跑。穿过院子的时候,忿忿啐了一口:“靠,餐厅跟卧室隔这么远,谁他妈出的这馊主意?”
这时天色已暗,隔着南边雕花门板,能看见室内一片魅惑朦胧的红色。方思慎被动地跟着他穿过好几张门,头晕眼花之际,只勉强看清头顶蒙了红纱的四角宫灯,在黄昏中亮着柔柔一团小小的红晕,说不出的暧昧羞涩甜蜜忧伤。
踉踉跄跄又跨进一道门,前面那人猛然回身,只觉手腕一紧,整个身子往前跌倒,撞到他怀里。
“你……”
“别说话。”
嘴唇被轻轻含住,身体被慢慢拢住。势头那般猛烈,真正动作却无比温柔。如同沾衣密雨,拂面春风,涓涓细流,煦煦暖阳,缠绵而持久。心里越来越热,那一点不安也随之越来越强烈。无法自控的恐慌让人恨不能立刻远远逃离,身体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不能挪动分毫。
方思慎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明明心里早已做出了决定,甚至已经隐隐有了期待,为何临到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躲起来?
洪鑫垚忽然把他松开些:“方思慎,你睁开眼睛。”
一只手圈住腰,一只手绕过脖子,用拥抱孩子的姿势把他整个搂在胸前。他知道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大。天真又倔犟,单纯又柔软,总是被人伤害,却永远不愿伤害别人,就像个不肯长大的孩子。他知道上一次实在太糟糕,因此仔仔细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过这时候洪大少还不知道,方思慎这方面有限的全部经历,统统糟糕透了……
“别怕。我爱你。我只想让你舒服,让你高兴,相信我。”
觉得他慢慢平静了,小声问:“一起去洗澡,好不好?”
不料居然得到一个干脆的回答:“好。”
大喜过望,一把横抱起来,抬脚踢开浴室的门。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我喜欢抱着。”
“可是我不喜欢……”
“已经到了。”
“哗啦”一声水响,两个人都掉在浴池里。
“喂!衣服……”
“反正要洗的,就这么脱算了。”
被他这一惊一吓一闹,方思慎再顾不上紧张。刚入四月,还穿着薄毛衫,浸了水贴在身上,立刻沉甸甸黏糊糊地难受。好不容易剥下来,就觉腰下一松,裤子被他扯到了膝盖。不由得一哆嗦就往后退:“你别……”
洪鑫垚一点不带磨蹭,按住他两条腿,直接把下半身全部扒光:“别扑腾,小心着凉。”
自己却站起身跨到浴池外,三两下脱了湿衣服,重新进来。
见方思慎红着脸偏过头不看自己,径直过去把他拖到怀里坐下:“我说你都过了二十七了,别把自己弄得跟个和尚似的。”
“什么和尚似的……”
洪鑫垚从后边探手,准确无误地摸到中心地带,极其技巧地轻轻搓揉两下,听见他倒吸一口气,笑:“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让它痛快过?”
就在方思慎昏头涨脑之际,压根没来得及做任何心理建设,就被洪鑫垚逼着迅捷有效地痛快了一回。这经验于他实在太过陌生,然而年轻而又成熟的身体显然立刻食髓知味,仿佛早已翘首企盼等待多时,无法言喻的舒爽快乐弥漫到四肢百骸,让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四合院是典型的大夏传统建筑,唯独浴室参考了东瀛风格,四方小浴池比一般的浴缸宽敞得多,舒适又方便。洪鑫垚搂着没什么力气的方思慎认真洗完澡,换了一池子水,一面懒洋洋泡着,一面给他按摩。确实是正经认真的按摩,手法还颇专业。
“咝,轻点。”
“你老敲键盘写字,要特别注意颈椎和肩膀。”
“嗯,我有注意。”
“以后每星期按摩一次。”
方思慎丝毫没把他这话往歪处想,扭头道:“刚才就想问你,水里有股药味,是放了什么药材吗?”水汽蒸腾下,浑身都透着粉色,修长美丽,是令人想不到的惊艳。一双眼睛润泽迷蒙,更是平日绝对看不见的风情。
“嗯,放了一点安神的东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来,趴我身上,我给你摁摁后背。”不等他同意,伸手翻过来,按在自己身上。把水位降低些,刚好没过上腰。
两人紧贴在一起,方思慎立刻感觉出,硌在小腹上的那根烙红的铁棒是什么温度和硬度了。试着把手伸过去,却被洪鑫垚挡住:“不着急。”
感觉他手指力度适中,沿着脊椎两侧反复推揉,一点点往下挪移。先是又酸又胀,后来慢慢变成又酥又麻,竟至浑身酸软无力,全靠对方支撑,像是舒服,又像是难受,忍不住轻哼出声。当手指来到最下边最私密处,一声长吟颤抖着从鼻腔漏出来,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只要准备充分,不会疼的,我保证。”
洪鑫垚低下头,在他后背细碎亲吻,时而恰到好处地咬一口。忽然将他翻了个身,手指在后边耐心揉按,唇齿在前边轻轻舔舐。隐约的快感如暗潮累积,随着温暖水流的冲刷,好似没有尽头般在体内攀升,令方思慎思绪凌乱而破碎。
这样被动而又浓烈的欢爱,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渴望,也是被珍视的;被觊觎,也是被怜惜的;被禁锢,也是被保护的;被征服,也是被膜拜的……归根到底,他想,应该是被爱着的吧……
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见他说:“好了,我们到床上去。”
第〇七七章
方思慎的生物钟一向极其规律,除去生病,从来没有睡懒觉的时候。可是今天,心里明明知道该起了,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他觉得自己被梦魇住了,着急地想动一动,可怎么都动不了。终于,坚强的意志战胜了懒惰,闭着眼努力翻了个身。然而身体立刻如同一滩稀泥般,啪一声陷在被褥里,软塌塌再也无法挪动。
“睡……乖……”一个声音在头顶喃喃响起。软绵绵的什么东西裹上身,紧接着沉甸甸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疲惫困乏到极点的肉体终究打败了意志,昏天黑地接着睡过去。
最后完全是被双重生理需求给逼醒的。胃里咕噜叫唤可以不管,但别的问题却不能不管。眼睛还眯着,挣扎着要起床。
“起来做什么?再睡会儿吧。”
“上厕所……”嗓子干疼,多说一个字都费劲。撑着胳膊想下床,谁知这一觉睡得太沉,几乎没动弹过,骨头僵硬肌肉发麻,根本不听使唤。
身体忽地腾空转了个向:“我送你去。”
听见门响,方思慎眼前还白蒙蒙的,脑子总算有些清醒了。
“你出去。”
“我扶着你。”
“出去。”
“我怕你摔倒。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都……”
方思慎一手撑着墙,一手撑着洗漱台:“出去!”
“好,我出去……”
洪鑫垚小心翼翼松开他,边往后退边盯着不放,看他确实像是站稳了,才虚掩上门立在外边。
方思慎处理完个人问题,连带洗漱一番,最后放了盆凉水,整张脸扑进去冰一把,终于元神归位。拉开门,冷不丁对上一双满是紧张的眸子,吓了一跳:“你干什……”
看见对方身上一丝不扌圭,声音戛然而止。旋即意识到自己也什么都没穿,顿时失了气势,好像突然一下子想起来发生过什么,脸上烧得通红,连耳朵脖子都跟着变了颜色。
见他作势要抱自己,赶忙甩手迈步:“我能走。”这一步迈得又猛又急,膝盖一软就向前扑倒,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拦腰接住,稳稳当当抱回了床上,趴在软绵绵的被子里。
感觉他的手往某个地方摸,全身一凛:“洪歆尧!”
“我看看。”洪鑫垚手臂压住他后腰,防止他乱动,“别紧张,我就看看。”
清醒的状态下做这样亲密又羞耻的接触,简直是对身心的残酷折磨。方思慎连带着想起了昨夜不够清醒状态下的种种片段,脸上红得简直要滴出血。他承认爱与性,情和欲,对于彼此认可的成年人来说,是正常的,也是美好的。可无论如何也抵不过心理上和身体上本能的羞涩反应。他一边自我安慰:应该只是不习惯而已,一边在对方温柔的抚弄下止不住地颤抖。
洪鑫垚以为他是难受的,停下动作:“很疼吗?”
“不……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