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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不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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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楔子
  
  手术室是个能令人心脏痉挛神经紧绷的冰冷恐怖的地方。
  沉默的几近窒息的空间,只能听见金属器械碰撞时发出的冷冰冰的声响,无影灯安静地照射下来,明晃晃烧灼着人的眼球,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静静弥漫。时间滴答滴答走过,手术人员紧张而忙碌的各司其职。
  程蔓站在手术台那儿,穿着隔菌服戴着口罩正凝神做最后的缝针工作。淡蓝色的除菌口罩将她的脸密实的掩住,只露出一双镇静安稳的明眸和习惯性微微蹙起的秀眉。
  “换四号手术刀。”她头也不回伸出右手,低声对身旁的护士道。
  ……
  “血压正常,心跳正常,病患生命体征正常……目前没有发生异常的排异情况……”助手边紧盯着仪器边及时汇报。这边程蔓已经结束了这场长达6个小时的肝移植手术,额际已不知不觉布满密密的汗珠,她无暇顾及仅是长长吁了口气,继而将口罩拉下稍许,转过身子,冲与她一起奋战在生命前线的战友们微微一笑,目光迥然而明亮。
  “大家辛苦了。”

  承恩医院是B市著名的私人医院,名气大收费自然也高,但不得不说,这里头的医生个个都是从世界各地招揽来的精英人才,来头大得很。
  程蔓是这里的肝脏科主刀医生,新上任一周不到就被委以重任——替B市某大人物做肝移植手术。本来以她的资历自然是不够格,但独独就有那么的巧,上礼拜肝脏科的前任主刀医师出车祸不幸身亡,作为这位医师的得意助手兼肝脏科的二把手,加上又是院里“国宝级”老教授的门下弟子,年仅二十四岁,临床经验不足但理论实践能力都极强大的程蔓自然被院方高层一眼相中。
  人人皆道这程蔓程医师的运气真是好,谁不知那病人的来头——那是响当当的赫赫声名,医院将这个大手术交给她摆明了就是想给她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找准好时机栽培她。
  ——可不是嘛,据说手术进行的超乎寻常的顺利,肝脏移植手术最容易出现的排异现象在经过几日的观察后排除了其可能性,目前那人的术后恢复情况非常好。上头有关领导不但大大嘉奖了一番,还特地派人送来锦旗——现在正挂在程医师的办公室里,惹人眼红嫉羡呢!
  程蔓接到罗帆电话时正好快到下班时间,她脱了白大褂随手搁在衣架上,看了眼手机屏幕犹豫了好几秒才接了起来。
  “师妹啊,今儿个有空没,哥们几个想请你吃顿饭。”
  程蔓敛下睫毛,低声笑着说,“师兄倒是有心,不过可惜了,”边说边坐到办公椅上,她无意识地转起手中的笔来,目光深井般幽暗,“我今天还有个大手术要做,没时间,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那头立马切了声,不屑道,“骗人都不带喘的你!我老实告儿你,我今天先打了电话给你们主任,他说你这几天都闲着呢!”
  程蔓笑起来,索性直言道,“嗳,师兄,你干嘛还要拆穿我呀……我就是不想去还不成吗?”
  电话那边的罗帆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认真劝说道,“程蔓,这做人吧也别太过了——你也是聪明人,怕早猜出我的意图了,你也别担心,又不是鸿门宴……人家就是想找个机会感谢你,再怎么着你也是他爸的救命恩人,请吃顿饭是应该的。真没别的意思!”
  “我就说你小气吧,果然不是你请客。”
  罗帆:“……你别给我转移话题,”顿了下,又道,“我就不信你真是铁石心肠!”
  程蔓道,“嗯,我是侠骨柔肠。”
  两人又明枪暗箭的过了几招,最后以罗帆完败收场,无可奈何只得气急败坏的,“程蔓,你顽固不化!”
  程蔓笑着应了,又好声好气的道了歉,却没待罗帆说什么就摁了挂断键。
  挂了电话,似是刚才太过闹腾了,所以显得现在异常的安静,有种放松过度的疲惫感。
  程蔓觉得有些累,她轻轻折了眉头,背靠着办公椅闭上眼睛,缓慢的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一点点。脑海中却渐渐开始出现了一些鲜明清晰的镜头,浮光掠影般错乱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回到JJ来玩了,大家给点力哦╭(╯3╰)╮



☆、程蔓其人

  
  程家那小丫头是个好孩子。
  这是程家左邻右舍的人每每提到总要竖起大拇指说的一句话。
  ——可不是嘛!这年头的孩子难管,可程教授家的姑娘到底不一样。从小生得乖巧可爱,伶俐又不顽皮,扎个羊角辫背个小书包每天准时上下学,路上碰到个大妈大婶的嘴巴甜得让几个上年纪的姑婆笑得合不拢嘴,还从来不逃学旷课,不跟坏孩子玩儿,等到期末了就抱回几张奖状证书什么的羡煞别个爹妈的眼。
  自家祖上没积德还是怎么的,咋这么好一孩子没投胎到自个儿家里呢?
  总之,程家这丫头是周遭邻居们看到大的女娃娃,十几年来就没见她做过什么出格的叫人操心的事儿。就这么的,程家姑娘程蔓沿着她平凡又非凡的人生轨道安安分分地长大。
  小学六年的班长,初二选入奥数班,初三以全市第一名外加全国奥赛二等奖的身份进入省重点高中读书,高三毕业顺利被第一志愿Q大的医学院录取。摆升学宴那天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程教授都笑眯了眼。
  程蔓是程教授的老来子,四十多了才来的孩子,其实打心眼里是疼得厉害,可程教授当年是被红卫兵批斗游街被人丢过鸡蛋烂白菜的,好好一城市知识青年被下放到农村里改造,住牛棚挑粪水,不知有多落魄。经历的事儿多了,脾气也冷硬严肃,后来77年拨乱反正,程教授平反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再后来一路直升成了名校教授,可这臭石头脾气就再也没改过来。
  别说对学生,对自家闺女程教授向来就是严厉有余慈爱不足。程蔓学业稍有松懈或是犯心眼儿了,不打不骂,人家玩儿更高段的——去,给我背化学元素表物理公式诗经论语,背完要检查的,不过关没饭吃!
  所以,程蔓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不是天才,就算是,也是她爸给逼出来的。
  首都在老百姓眼里就是一天朝,程教授想了一辈子的地儿,最后让闺女给圆了梦,怎么能不高兴?这人活着,就为争那么口气,程蔓给程家列祖列宗争了光,程教授心底高兴呀,她上火车那天,送完闺女回家,程教授特地拿出一瓶私藏了好些年头的陈年好酒,和程妈妈开瓶庆祝,一喝就是天亮。
  后来程妈妈偷偷告诉蔓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知道程教授居然也会喝醉,喝醉了还会哭,哭了不说还爬上天台唱《十五的月亮》!你说大晚上的——
  其实大家心里明白,这养了十八年的姑娘,从襁褓里的奶娃娃把屎把尿地拉扯大,转眼就从自己眼皮底下飞走了。闺女第一次走这么远,有时候过马路还会忘了看红绿灯,这近视眼快八百度,不戴上眼镜踢到石头还以为是踩错了台阶——眼看就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远,这孩子长大后性子又有点愣头愣脑,被欺负了受委屈了不说他们都不知道,做父母的心疼舍不得啊!
  这厢程教授在借酒装疯,程蔓上火车后找着位置一屁股坐下,抱着个装了证件银行卡什么的小背包过了一小会儿就有点昏昏欲睡。昨晚让程妈妈唠叨了一晚上,无非是不准谈恋爱要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一类,没过多久她就在火车行驶时的喀嚓喀嚓声中睡着了。
  从L市到B市,坐火车大概要十个小时,程蔓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只觉周遭很吵杂,大概是又到了哪个站有人上下车。她大脑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张嘴就是“妈现在几点了?……”
  话音才落下,就听见一声忍俊不禁的噗嗤,她旁边空着的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坐上了人,那人戏谑地笑着开口,“同学你是第一次出远门吧?你妈没准儿也还在睡呢,没办法叫你起床啦。”这话其实说得有理,这会儿是半夜一点多,可程蔓脑子不是糊了嘛,眼镜也掉哪儿了也不知道,直愣愣地瞪着旁边这个幸灾乐祸的男生半晌没看清楚脸,等大脑渐渐清明了把人家那话想明白了,忽然鼻子一抽,眼眶红了几红,肩膀一耸默不吭声地伏桌上了。
  那模样儿看着就像小姑娘不好意思哭得太厉害引人注意,使劲儿在那强忍着呢。
  那男生立马慌神了,以为是他开的小玩笑把小姑娘给气哭了,手忙脚乱想过来安慰下,不料程蔓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是专心致志,连装模作样也是。压根儿就没搭理人家,一心一意趴在桌上——却是一丁点眼泪也没有。
  只是也就这么会功夫,因着陌生人的几句戏言,竟也真得引来淡淡的思念涌上心头。
  还没到学校,她就开始想家了。想程爸程妈了。
  后来那男生见她不理人,没辙了,无可奈何地小声嘟哝了句,“小姑娘怎么这么娇气啊……”
  这时有一个极清越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罗帆,那位置是我的,你的在那儿。”
  她身边的男生一听,立马如蒙大赦噌地站起来,“师兄啊对不起,我看错票啦,嘿嘿,您坐,您坐。”
  “……怎么了?你把人家给弄哭了?”
  愁眉苦脸,“没呀,我就说了一句话——用人格担保,我一没调戏二没人身攻击,可——唉,师兄你要相信我。”
  ……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话,程蔓没听见,因为她睡着了=_=
  再次醒来时是被列车员叫醒的,一只大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同学,到终点站了,该下车了。”
  她含糊地对列车员说了声谢谢,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周围的座位早已空了,赶紧拖了行李跳下火车。
  首都的火车站在凌晨时分依旧是人流如潮,有人到来,有人离开,或是脚步匆匆或是离情依依。
  八月份天亮得很早,才五点左右,阳光已透过浓浓大雾照亮了大地。都说B市空气质量不好,大气污染严重,但程蔓在双脚踏上B市这块土地上时,她环顾四周往来的人潮,心中忽然就有种特别踏实的感觉。
  在今后的四年,她将属于这座城市。
  每个人在人生中总有各种各样的起点,人们不停地在自己选择的那条路上奔向一个个远方。不知前途是多舛还是光明,只知必须硬着头皮勇往直前,因为上天从来只给人选择的机会,却容不得人在抉择后反悔。
  就这样,程蔓以一个平静的过渡自然的姿态,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
  这天,她和往常一样,早晨六点半起床,七点穿衣刷牙洗脸完毕,七点十分背上书包,在229寝室其他三只女狼震天响的呼噜声中悄无声息地出门去——晨读,八点二十开始一天的课程,没课期间以光速冲向图书馆抢占光线好空气佳垃圾篓电插头一应俱全的黄金座位,下午六点吃完饭屁颠颠地跟在同一时段就完餐的大四师兄去实验室看标本,八点半实验室关门后才在夜色中沿着僻静小道一路走回寝室。
  意外的出现于她在食堂吃完饭,准备跟着师兄去实验室看人体标本期间。
  程蔓作为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一名大一生,从开学第三个星期开始正式接触解剖学。前些日子院里传来消息说有一位年老的心脏病患者在临死前签下了志愿书,自愿在死后将遗体捐献给Q大医学院供研究使用。
  这下子医学院的兔崽子们欢欣了鼓舞了,每个系每个专业蜂拥抢之。虽然这种BT情绪对逝者着实不敬,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确确实实是无奈。这年头愿意把自个身体吃果果的摆在灯光底下供人瞻仰的人极少,标本源极为紧俏,可学生们教授们到底要学习要教学,该要的就是少不了,真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人家院里的领导说了,志愿者的奉献精神及对我院做出的伟大贡献我们应该铭记与感激,所以在一个月后,要将遗体还给志愿者的家人,叫逝者入土为安。
  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所以这几天,程蔓天天磨着那位手握开门钥匙的大四学长去实验室看师兄师姐们解剖实战,自己杵一边儿观摩,看得那是津津有味,让不少至今见了尸体还心头发毛喉头欲呕的师兄师姐们惊叹不已,皆道“前途无量啊师妹你道行深不可测啊”。
  每遇到此情形,程蔓总要习惯性将耳际的发丝掼到耳后,腼腆道,“师哥师姐别夸我了,我小姨是医生,我从小就看惯了这些……见多了就不怕了。”
  其实等后来与她混熟了的室友们摸透她的老底以后才知道,这丫哪里有什么小姨?纯粹是为了明哲保身随口瞎掰的。
  程蔓其人,用室友的话来说,就是一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只可与之为友不可与之为敌。这厮是没长心肝的,你欺负她嘲弄她,丫心里打不准压根没把你当回事,正闷不吭声地看你笑话呢。
  ——也不知是呆傻单纯,还是聪明绝顶。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有点枯燥啊这章,大家耐心点昂。开新文了,好像一开始就不是讨喜的题材XD;这文绝对不坑,恳请各位大大多多留评留花花!



☆、秦师兄

  
  Q大偏南边的角落有个不大不小的情人林,地处偏僻环境幽雅,每到暮色四合月黑风高之时总有不少野鸳鸯躲那儿你侬我侬好不亲热。可那道儿又偏是食堂通往实验楼最近的捷径,程蔓每回跟在那给实验室开门的师兄后头,经过那儿总要撞上么几次儿童不宜的场面镜头,刚开始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可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而那师兄也是神人一个,大抵是早习惯了,常在撞破他人好事面不改色还能笑眯眯的一句“小雨伞够不够用啊,鄙人代理十元三个,欢迎垂询,电话号码138138138……”过去,末了还扭头冲程蔓道,“师妹别怕,捂好眼睛跟哥走。”……
  久了有天程蔓忍不住了,便对这位仁兄道,“师哥,我不怕,裸体什么的……我见多了。”师兄瞅住她愣了,心里寻思看不出呀这姑娘……但旋即转念一想,立马明白了,抚掌道,“你看的都是咱每天开膛破肚的那些标本吧?”
  眉头稍拧,但很快松开,“嗳,师哥英明。”应了声又补充道,“我觉得还是那些比较有看头。”
  师兄哈哈大笑,唇角笑痕深深,眼睛晶亮像会发光的宝石,一眼看过去十分俊朗阳光,他伸出手用力揉了揉她的发顶,“哎哟妹子你太合哥的脾性了,要不哥收了你做妹子吧?”
  这年头,哥哥妹妹叫啊叫就成情哥哥情妹妹了。
  程蔓眼底不动声色,嘴上道,“不好,我有哥哥了。”
  师兄道,“多一个哥哥有什么不好?难不成——”转而暧昧一笑,“此哥非彼哥?”
  程蔓道:“师哥你思想不纯洁。”倒是不承认也不否认。
  最后那师兄咧着嘴巴意味深长地瞅着她看了老半天。程蔓个子挺高,接近1米65,但因骨架小又瘦,在人高马大的大四师兄眼皮底下看着还就是个小不点——小模样清秀可人,算不上美人,但一双大眼睛贼亮贼黑贼水灵,披肩的长发柔柔顺顺乌黑发亮,发顶还有一个旋,有一小撮短短的发总是不太乖顺地翘起来——叫人看着心痒痒,总生起冲动想要上前揉一揉。
  还有那俏生生的一句句“师哥”唤的——真叫人通体舒畅。
  小姑娘不光外表讨喜,还生了副七窍玲珑心肝,有意思,真有意思。
  思来想去,该仁兄还是舍不得就这么着白白跑了个好玩的妹子,便道,“若是做了我妹子,将来保管你吃香喝辣看尽美男众生相!”
  这回程蔓笑了,浓睫扇动了几下道,“师哥可不能反悔。”
  “反悔的打一辈子光棍!”师兄应得爽快利落。
  ……就这么着,两人一拍即合,从此狼狈为奸。
  
  这位在系里有大才子之称的师兄名曰孔旻,别名“诸葛孔明”,据说还是孔子的第多少代旁系子孙,帅气高大加上年年拿奖学金那劲头,在系里乃至校内都是鼎鼎有名的风云人物,为人爽直不羁好交友,拉帮结派狐朋狗友的不少,但妹子却独独程蔓一个。
  初初也有不少闲言碎语,但日子一久大伙儿的火眼金睛瞧着吧,这对冒牌兄妹的相处模式咋看都愣看不出有啥可疑的火花,渐渐也就消停了。孔旻别说,除了撂下话说程蔓是他给罩的,欺负她就是欺负他,欺负他孔旻就是欺负整个医学系的弟兄们!——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他的程蔓妹子名花有主,请勿偷采。
  室友杜晓培在听了整个故事经过后说,“老四呀,这么着都能骗个哥回来——我说你那脑子怎么长的,里头全装的心眼吧?太精了!”
  平白多了个无不良企图的护花使者不说,成天理直气壮地骗吃骗喝还能用来挡挡Q大众狼的眈眈虎视。
  程蔓边喝水边含糊答,“哪里哪里,我那是人品好。”
  惹来寝室三双白眼。
  这是初冬傍晚,天空灰蒙蒙的,微风沁凉沁凉地拂过人面,携带了些许潮湿的雾气,五点多下课也没过多久,黄昏没入流云,天色就渐渐地暗了。
  程蔓与孔旻在食堂吃过饭后,两人边聊边往实验楼走去。
  朦胧的雾将小树林团团笼住,一看望去乌绿郁葱朦朦的一片,远处矗立的实验楼像是融入了那雾气之中,影影绰绰的只能看清方位几何。空气如浸了水的海绵,湿漉漉黏哒哒的,大朵大朵的云乌泱泱在天际铺陈开,这天看着怕是要下雨了。
  正途经那小树林,大概是因天气的缘由倒没撞见什么人,小石子路两旁的树木大多是常青植物,即便是入冬了亦是郁郁葱葱茂盛非常,两人一路走过去安静宁谧。
  孔旻让程蔓猜谜语,“林黛玉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
  “不对。”
  “……哭死的?”
  “不对。”
  “被宝玉宝钗气死的?”
  “不对。”孔旻得意洋洋,能难倒这小精怪他忒有成就感,一下子就感觉自个儿有做兄长的样儿了,正装腔作势摇头晃脑欲揭谜底,这厢程蔓小声叹了口气,道,“……是摔死的?”
  孔旻未出口的话一下噎在喉咙,脸色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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