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钱谦益家中良田不少,他这趟还真是只种了几亩薄田,一共也就九亩田地,而且都不是上等良田。当初应承柳如是,答应家中种植甘薯、土豆,也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不想今岁丰收后,这九亩薄田还真得了大丰收,每亩甘薯一千六百斤,每亩土豆一千八百斤,着实令钱谦益有些意外。
见得佳人推荐之物丰收,又想借机一亲芳泽,于是钱谦益煞费苦心的搞了这个丰谷诗会筵,广邀南京左近耕读世家前来。一则讨好美人,夸赞她的功绩,二则这两种作物也的确是惠民的好东西,可以推广一下,也替自己挣点名声,三则结交一下南京的耕读世家。
钱谦益当下命自家管事现身说法,将甘薯、土豆的习性介绍了一番后,又笑着说道:“这两种作物不但高产,而且吃起来也颇为香甜,而且吃法也种类繁多。”
当下钱谦益拍拍手,便来了数十名厨子小厮,分头开始料理起红绸筐里的甘薯和土豆。
“这甘薯、土豆煎炒煮炸后均可食用,可入主食,也可为菜肴,还可做点心。”钱谦益也不胜其烦的详细介绍起吃法来,最后道:“以上这许多吃法皆是柳姑娘所想,民乃国本,而民又以食为天,柳姑娘为了惠民利国,当真是费劲了心力,钱某万分佩服。”
说罢钱谦益朝柳如是当众长长一揖到底,慌得柳如是急忙还礼。众人见钱谦益如此拔高柳如是名声,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牧斋先生何故如此费尽心思拔高柳姑娘名头?”
“呵呵,让我说啊,牧斋先生这是动了纳妾的念头,想迎娶柳姑娘过门。但这柳姑娘再有才情,终归是名姬身份,想必牧斋先生这般费心心思,是想让柳姑娘名声好听一些,将来他纳妾也少些物议。”
“原来如此,真是情深一片。”
陈子龙听得这些窃窃私语,脸上黑得如锅底一般。
“这些食物要做好,尚需一段时光,趁此良机,不若便请诸位以甘薯、土豆或丰年为题,大家作诗助兴如何?”吹捧完之后,钱谦益便提议作诗相贺,倒也附和文人雅士的举动,这些人没事都会伤春悲秋的作诗一两首,何况此时有美人、美食当前?
当下一应所谓的才子们纷纷作诗,皆是赞美柳如是心怀百姓的善心,又或是评价甘薯土豆的,又或是赞美今岁丰收的,总之诗词不少,但良莠不齐。
柳如是在南京虽然靠着抄纳兰诗词博得了秦淮诗情第一的美誉,她那样是为了提高知名度,但说到底,柳如是很不喜欢参加这种诗会。诗词听多了,矫情太过,也挺倒胃口的。
到最后钱谦益也做了两首诗,还亲笔书题后,转赠给了柳如是,柳如是只得勉强笑纳。
“柳姑娘号称秦淮第一才女,今趟也不可免俗,不若作诗一首如何?”钱谦益开口求诗,众人皆是一起起哄。
柳如是也是无可奈何,她最讨厌这种起哄要挟的事,但碍于脸面也不好发作。当下起身来凝思片刻后,偶然想到当年看过的一首诗,略改动几个字后,便提笔写了下来。
“旧年舶来无人问,今日倒成席上餐。人情颠倒物不颠,自有实情在心间。羞为王侯桌上宴,乐充粗粮济民难。若是身价早些贵,今生不怨埋沙碱。”
最后诗题《薯豆怨》三字,收笔后,交与钱谦益。钱谦益看了之后,脸色微红,但还是坦然念了出来。众人听了之后,都沉默了片刻。
“好诗。”第一个叫好的却是陈子龙,跟着众人也纷纷叫好起来。这首诗柳如是着实不给钱谦益面子,颇有讥讽之意,陈子龙倒是乐得所见。
钱谦益干笑两声,也赞扬了几句,他涵养功夫甚好,便装作无事一般。也亏他脸皮厚,不然岂会有殉国嫌水冷这般惊人之语出来?
一通诗会闹腾后,甘薯、土豆做好的主食、菜肴都上了桌来,钱谦益便邀请众人赴宴。这一顿着实清苦,没什么太多荤腥,洋芋焖饭是主食,油炸土豆片、土豆泥、土豆汤、炸甘薯、烤甘薯等等都是素食菜肴。
然后,众人一开始吃得觉得新鲜,到后来也觉得还是没有吃肉香。但柳如是却是很喜欢,多吃甘薯还抗癌呢。
散席之后,钱谦益陆续送走宾客,柳如是也打算起身告辞时,钱谦益却道:“柳姑娘留步,请内厅稍等,有话单独说。”当下不容分说,便让侍女请柳如是入内厅等候。
柳如是本打算劝说夏允彝、徐孚远等人以傅青山为榜样,投效郑冲麾下,不想被钱谦益一顿闹腾,都没机会单独和他们说话。只得先应下钱谦益,来到陈子龙面前低声道:“稍晚请先生连同夏先生、徐先生几位在画舫雅阁相会,不见不散。”
陈子龙听了之后,精神一震,连忙应了下来,看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在内厅门帘后,心头怅然无比。
第424章 翻脸陌路人()
柳如是在钱府别院内堂等候半个时辰,都等得不耐烦时,钱谦益才欣然而来。
“有劳柳姑娘久候了,在下送完宾客,一身世俗污秽,便梳洗了一番,更衣后才来见姑娘的。”钱谦益这么一说,柳如是才注意到,他换了一身青色文士袍服,头冠青巾,似乎想要卖弄些丰神俊朗的意思。
自古女子着白衣为俏,而男子要想更加俊朗便着青色衣冠,只见钱谦益着青衣而来,柳如是心头却想,要是那人着青衣会是何等样貌呢?心头所想,佳人一时居然失神了。
见柳如是一时失神,钱谦益颇为自得,还道柳如是被自己衣着相貌所摄,微微一笑道:“柳姑娘,何故失神?”
柳如是回过神来,微感尴尬,笑了笑道:“适才见先生青衣,偶然想起一位故人来,因此失神。”
闻言钱谦益神色微微一黯,随即那神色一闪而去,坐到内堂主位上,看着柳如是道:“今日请柳姑娘留下是有话单独说。”
柳如是道:“先生但说无妨。”
钱谦益眼神很是诚恳的看着柳如是道:“如是姑娘惊才绝艳,在下思慕已久。闻姑娘虽在秦淮,但却出淤泥而不染,在下愿出资与姑娘赎身,并至官府替姑娘求得销籍文书,另下重聘,遣人说媒,求娶姑娘为在下侍妾,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好个老色鬼,终于憋不住了,公然开口求婚。柳如是闻言后,神色一变,秀眉紧蹙起来,瞪着钱谦益,却不说话。
钱谦益见状,还道是柳如是嫌弃妾室身份,当下急忙续道:“姑娘放心,虽在下家中已有正室,但我那正室乃是父母之命所娶,有份无情。若姑娘嫁与在下,钱某人定然是专宠姑娘一人。”
说到这里,钱谦益起身转到内堂书桌旁,打开一个锦盒,取出一副图来,展开后道:“请柳姑娘移步一观。”
柳如是耐着性子,走到桌案边,只见却是副山水图,一旁题画名《虞山绛云楼》。只见这幅画作将常熟虞山的风景展现得淋漓尽致,山水之间画了一座华丽壮观的楼阁别院。
“此乃绛云楼,乃是钱某在老家虞山为姑娘转意建盖的一座楼阁别院,这旁边还有红豆馆。若是姑娘嫁过门来,便居住此处,并不与我那正室同住,而钱某也会居住于此,常伴姑娘左右。”钱谦益笑得很是迷人。
不得不说,他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正是一个男子魅力俱佳之时,而且居然为了迎娶一个秦淮姬女,花费如此大的手笔,还真让柳如是有些惊讶。
难怪史上柳如是最后嫁了钱谦益,这老色鬼不但文采风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为了泡妞居然花巨资建别院,是问哪个姑娘不会被感动?
但柳如是却不是一般女子,她秀眉一扬,微微浅笑道:“先生有心了,只是不知这绛云楼与红豆馆花费几何?”
钱谦益微微一鄂,这与他所想得到的佳人反应大相径庭啊,即便柳如是才情高绝,见得如此手笔,也该激动不已才是啊。当下钱谦益收敛心神,微微一笑道:“柳姑娘乃浮世彼岸花,若让这世俗间的阿堵物玷污了,便不为美。花费的区区银两,不提也罢。”
柳如是抿嘴一笑,团扇轻摇道:“先生此言差矣,如今我大明朝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先生虽遭朝廷贬谪,但好歹还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此刻不是该思国忧民,想着如何报效朝廷,博得起复才是么?这楼阁别院想必花了先生不少银两吧,若是先生能把这些银两捐出来,赈济灾民,想必能救得不少人,定能得朝廷看重,总好过将这些钱财浪费在我一个烟花女子身上。”
钱谦益目瞪口呆的看着柳如是,半晌后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柳姑娘思国忧民之心果然高绝,钱某自愧不如。但钱某在地方也算是耕读世家,家中颇有资财,这建盖阁楼别院的钱财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不值一提。若是姑娘怜悯灾民,钱某愿在与姑娘大婚之日,广设粥铺,赈济灾民,宣扬姑娘仁善美名。”
柳如是暗暗冷笑,果然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如此人品,如此三观,真不知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比起那人为流民、为大明朝做的那些事实来,这读书人当真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当下柳如是脸如寒霜,淡淡的道:“先生,赈济灾民不是为了博取名声。先生既然家中资财千万,该当以国家百姓为念,方为真豪杰、真丈夫。如此为博美人欢心,才来赈济灾民,想必也不是出自真心。如是出身低贱,实在高攀不起先生!如是还有他事,就此告辞!”
说罢柳如是便想告辞而去,钱谦益面色一变,大声喝道:“柳姑娘留步!”
柳如是顿住身形,回身冷然道:“钱先生还有何指教?”
钱谦益冷笑道:“听闻柳姑娘在福建时,与东南水师提督郑芝龙之子,现任辽东总兵官的郑冲来往密切,曾在他军营中住了旬月之久,可有此事?”
柳如是皱眉道:“先生此话何意?”
钱谦益淡淡的说道:“听闻郑冲此子战功卓著,少年英豪,莫非姑娘屡次拒绝钱某,乃是因为此人?”
柳如是冷冷一笑道:“如是心属谁人,与先生何干?”
钱谦益脸上怒色浮起,冷冷道:“此子虽然屡立战功,但为人风流不羁,妻妾成群,用心不专,姑娘心心念的便是这样的人么?听闻姑娘与次子在福建分别后,他便去了朝鲜,大半年不曾与姑娘谋面,想来已经把姑娘忘诸脑后了吧。姑娘何必为了这种人,苦苦等候?”
柳如是心下冷笑不已,暗想道:“今早我才送走他,我与他的私交又岂是你这个老色鬼知道的?”当下口中却淡淡说道:“这些都乃如是心甘情愿,不劳先生费心!”
钱谦益怒色更增,忍不住道:“这郑冲在军前征战,向来辽事艰险,赴辽事者,九死一生。这郑冲虽有些本事,但想必也是身处险境,迟早丢了性命。姑娘何苦等这么一个将亡之人?”
柳如是也怒气上涌,不客气的道:“先生饱读圣贤书,该当知道何谓忠孝节义!冲郎在辽东与建奴搏命,方才能让大明朝治下安宁,百姓不受建奴劫掠,他为国尽忠,为民出力,难道在先生心中,就巴不得看他遇险么?想不到先生是如此气量狭窄之人,而且明明能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却整天只想着风花雪月,吟诗作对,实在教如是齿冷!”
钱谦益大怒,忍不住便一巴掌挥了过去,柳如是何等身手?当下轻轻巧巧退了两步,避过这一记耳光,随后冷然看着钱谦益道:“钱谦益,既然今日都已经如此把话挑明,那今后再见便是陌路之人,告辞!”
说罢柳如是转身便走,不想钱谦益居然赶上两步来,伸手便搂住柳如是。
这钱谦益本是东林领袖,也算颇有涵养功夫,但自从与柳如是相交一来,屡屡在她这里碰壁,长久以来便心存了不少怨念。想到自己为了她,做了不少事情,甘愿帮她推广甘薯、土豆,甘愿为她办这丰谷诗会,显她名声,为将来迎娶她做个铺垫,又甘愿为她在虞山建起壮观华丽的绛云楼,想不到自己所作一切都是枉然,她还是丝毫不领情。
相反柳如是一颗心却扑在一个领兵打仗的丘八身上,这让钱谦益更加嫉妒如狂。适才亲耳听到柳如是表明心迹,那一声冲郎叫得让钱谦益彻底失掉了理智,乱了分寸,是以才忍不住抢上几步,一把抱住柳如是。
柳如是想不到钱谦益一代文士,居然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当下也勃然大怒,玉肘往后狠命一撞,顿时撞在钱谦益肋部。这一撞何等力道,登时让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痛得蹲下身去,柳如是趁机挣脱怀抱。
“钱谦益,原以为你是位谦谦君子,想不到也是如此下作不堪!今后你我就不再相见为好!”柳如是说罢便走。
钱谦益大怒,忍痛大声喝道:“柳如是,今日只要你走出这个门,便休怪我无情!你那心心念的郑冲征战在外,却擅自携带女眷在身边!还擅自与海盗倭寇勾结,私自任用海盗倭寇!在朝鲜滥杀无辜,强抢朝鲜郡主!这些罪状我已然尽知,你要是敢离开此处,就等着看你的情郎被罢官杀头吧!”
柳如是脸如寒霜,回身一脚将钱谦益踹翻在地,冷然道:“原来你还是个卑鄙小人,但你说的这些事儿,根本威胁不到冲郎!”说罢又给了钱谦益两脚,便才气冲冲的离开钱府别院。
回去的路上,柳如是气不打一处来,深恨钱谦益这老色鬼。到了画舫雅阁时,只见陈子龙、夏允彝、徐孚远、宋征璧、周立勋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就连适才筵席上未曾出现的明末四公子,陈贞慧、侯方域、冒辟疆、方以智四人也都齐至。
见得几位文士才子,柳如是强行将脸上的怒气压下,笑脸入内见礼,命人送上茶点后,便请几位才子落座。
陈子龙忧心柳如是,便开口问道:“柳姑娘,适才钱先生单独留姑娘说话,所为何事?”
柳如是本不想提起此事,但陈子龙问起,心念一动,暗想:“这几人都是复社才子,复社乃是脱胎于东林,那厮乃是东林领袖,若不搞臭这厮,只怕要劝说他几个投效冲郎便有些难度。”
当下柳如是眼眶一红,那泪水说来就来,当下抽泣道:“妾身适才是满腹委屈,强颜欢笑罢了。”当下柳如是便添油加醋的将适才钱谦益求婚不遂,意图非礼之事说了。
第425章 复社临困厄()
女人的眼泪终究是打动男人心扉的最好利器,见得一向乐天开怀的翠羽黄衫哭得如梨花带雨一般,陈子龙顿时面色铁青起来。
“想不到牧斋先生居然如此轻浮无礼!陈某人看错他了!”陈子龙拍案而起。
夏允彝、徐孚远等人虽然面色尴尬,但终究没敢对那个东林领袖口出恶言。
方以智则更是劝慰道:“柳姑娘宽心,想必牧斋先生也是思慕姑娘太甚,情难以控,才会偶有失礼举动,切莫挂怀。”
侯方域却笑了笑道:“柳姑娘不必哭泣,其实在下看来,牧斋先生既然如此盛情求婚,姑娘该高兴才是,何必哭哭啼啼?”
陈贞慧却摇摇头道:“牧斋先生即便真是想要纳柳姑娘为妾,也该遣人说媒,重金礼聘才是,如此邀于暗室,言语相逼,又无礼冒犯,却是有失身份。”
这陈贞慧字定生,乃宜兴人。父陈于廷,东林党人,官至左都御史。曾中乡试副榜第二人,但随后也是屡试不第,便加入复社,文章风采,著名于时。
陈贞慧幼成庭训,处事公道,为人刚正,在明末四公子之中又是年岁最长的人,因此他一开口便公正指出了钱谦益的不妥之处,这才让方以智、侯方域两人缄口不语。
当下陈贞慧仗义执言后,又安慰柳如是道:“柳姑娘也不必伤心太甚,既然姑娘拒绝了牧斋先生,今后不再见他便是了。姑娘在江南颇有才名,若与牧斋先生交恶太深,也是不好。”
夏允彝也道:“不错,为姑娘名声计,今夜之事今后绝口不提便好。”
宋征璧看了看一脸铁青的陈子龙,忍不住笑道:“若姑娘怕牧斋先生再来纠缠,倒不如尽快找个良人托付终身。”
柳如是闻言,渐渐止了哭泣,香巾略略擦拭泪水后,勉强笑道:“如是乃烟花女子,虽有些才情,但出身不好,也不想耽误他人前程。即便将来如是要寻人相配,也只想为正室,不愿做人妻妾,是问世间能有哪家良人愿娶个名姬为正室的?”
周立勋颔首道:“这倒是,能配得上姑娘的男子皆是才情不凡之人,这般男子说不得皆是要求功名的,的确不可能娶姑娘为正室。但要姑娘勉强配个平凡人家,似乎也略嫌明珠暗投。”
柳如是微微浅笑道:“正是先生所言,其实如是也反复思量过,若无此等良配,如是到宁愿就此孤身一人终老。”
众人闻言颇感惋惜,皆唏嘘不已,陈子龙则神色黯然,呆坐不语。
众人唏嘘片刻后,陈贞慧开口问道:“姑娘今夜托陈兄相邀,不知所谓何事?”
柳如是也想尽快把话题转来,当下便笑道:“今岁秋闱已毕,不知诸位先生此趟应试如何?”
画舫雅阁内,柳如是早已命人上好了酒菜款待。听得柳如是问起今岁秋闱之事来,众人都是神色一黯。
陈子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愤愤不平道:“温党把持今岁科场,东林、复社生员,不论文章好坏,皆一律落黜,实在可恨!”
陈贞慧也举杯叹道:“温体仁奸佞小人,有他在朝堂一日,只怕我等难有出头之日。”
夏允彝怒道:“不可如此消沉下去,我等当商议良策,予以回击,不可坐以待毙。”
徐孚远看着四公子问道:“四位前去天如先生家中拜望问策,天如先生可有良策?”
天如先生便是复社领袖张溥,原来这几日陈贞慧、冒辟疆、侯方域、方以智四人都不在南京,而是去了张溥老家太仓拜会张溥,商议如何应对秋闱落第之事。
冒辟疆叹口气道:“先生被朝廷下旨勒令在家中思过,不得离开太仓。如今太仓官府更是对我等复社生员严加看管,我们四个也是废了好大力气,花了不少银两才进得太仓,见到了天如先生。”
陈贞慧点点头道:“见得天如先生后,先生说道,此时朝廷对他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