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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一点点靠近他……
十年，从最初的第一面，她记得是在家宴上，那时候，他一身纯黑西装，面容冷冽地拒绝每一个靠近他的名媛。
那一眼，她看得痴迷，早就听大哥说过他的能力，而如今看到真人，她明白……
她爱上了，或许不知道这份爱能够持续多久，却就这么，没理由地，爱上了……
“叶堇寒，你好，我是冷随心。”她走到他面前，笑嘻嘻道，一身纯白的百合裙，配上简单的装束，显得俏皮可爱，稚气未脱。
他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淡漠的眸色倪向她，仅是一秒，便移开。
任由，她像个傻瓜在他身后追赶，“喂，我可是冷冽焰的亲妹妹。”
敛去那一层烦躁，他转身，对她淡然一笑，“所以？”
“我……”冷随心被他突来的问题问到，不知该怎么开口，所以怎样……
所以……
近水楼台呀。
当然，她也只敢将这些话放在心底说，面对他的时候，平时的伶牙俐齿都不见了，有些低落地垂下头，她好久，才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想和你做朋友。”
恋人，应该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吧。
“没兴趣。”他懒懒答道，似乎这话时脱口而出的。
冷随心很不甘心，曾几何时，被人这么无视过？
双手叉腰，她绕到他面前，大声质问，“为什么没兴趣？”
“兴趣还有原因吗？冷小姐气质一般，长相一般，就连身材也一般，没兴趣，不是很平常吗？”他话中带刺，冷冷放下手里的酒杯，直接往大厅里走去，留她呆呆站在原地。
她，那一晚，哭得很惨。
全冷家的人都知道，甚至连冷冽焰都直接打电话质问叶堇寒，他到底做了什么。
却没有人知道，那一晚，他失眠了。
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人，却在那一夜，整整与天花板对视了一整晚，他不敢睡，只要一闭眼，就是她哭泣的模样。
原因，连他自己都无从得知……
他没爱过，更没有被爱过，那种感受让他害怕，当他因为她，变得不再像自己，他，只能逃避，将她最后一丝希望毁灭。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孩。
五年前，当他伤害了那个女孩，当她一夜消失后，也一并，将他仅有的一颗心带走……
扬眉一笑，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扬手捏着她的粉颊，宠溺一笑，“又在瞎想什么？”
冷父不知何时已经退场，红地毯上，就只有他和她。
冷随心呆呆望着他，思绪拉回，视线却有些疑惑，“你，怎么能够跑过来？”
流程，不该是她走向站在尽头的他吗？怎么路还没走一半，他就急着过来了？
叶堇寒一笑，并不回答她的话，伸出手让她挽住，俊颜上，闪过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
过去十年，都是她在主动，这一次，换他，主动靠近她，主动爱上她……
鲜花，掌声，不绝入耳。
当面对神父的誓言，冷随心的脚步却有些不稳，一场婚宴还没进行到一半，她便开始有些累了，这婚纱又重又长，走一步，要比平时花几倍的力气。
腰身多了一只手，神父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他伏在她耳边，低低道，“累了，就靠着我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冷随心甜甜一笑，点头，将他的胳膊挽得更紧。
座位上，乔敏敏挑眉，竖了个大拇指，“敢在神父面前打瞌睡，这两人，还真无视神灵了。”
“嘁，敏敏大叔，你是羡慕吧？”洛司理挑眉道，面露揶揄。
乔敏敏正愁着没法发作，想把这小子凑一顿，就见夏炎煜伸手，将洛司理抱进怀里，状似很认真地教导，“错了，儿子，她这叫嫉妒。羡慕是带祝福心态的，而嫉妒则是……”
夏炎煜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乔敏敏磨牙的样子，一字一句，“见不得别人好。”
靠，她又不是巫婆！
乔敏敏气得想跳脚，而对面夏炎煜挑眉，视线转向她身边的男人，“墨，管好你的女人。”
蓝非墨满脸黑线，也不甘示弱，“洛馨，管好你的男人和儿子，不要总是调戏我老婆。”
台下，一场家庭对家庭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
婚礼，来的人不少，当宣誓过后，冷随心换了一身清爽的白色晚礼裙，又得陪着叶堇寒应付所有的来宾，一一敬酒。
七寸高跟鞋，她走得脚疼，叶堇寒放下手里的酒杯，将她抱到一边的座位上，“别逼着自己了，剩下的，我去应付，你乖乖在这里做好，我让洛馨她们陪你说话。”
“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嘛要……”
“我舍不得，行吗？”叶堇寒扬眉，嘴角噙着笑意，随即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惹得冷随心直跳脚。
保存好体力，不然晚上，我怎么办？
他没多做停留，笑着离开，而冷随心坐在凳子上，极度无聊。
另一边的洛馨见了，打算陪着随心，却被夏炎煜拦住，“暂时别去。”
“怎么了？”洛馨不明所以，那双澄澈的眸望向夏炎煜，后者挑眉，捏着她的脸颊，在她唇边咬了一口，笑得邪魅，“因为你男人，更需要你。”
洛馨红了脸，低下头。
而夏炎煜淡淡扫了一眼冷随心坐着的地方，那里，一名男子靠近，面带笑意，俊美儒雅。
*****
一杯柠檬汁在她面前出现，冷随心笑着接过，抬头一看，却在见到来人时，微微一愣。
“新婚快乐，随心。”温和的声音，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无数次。
冷随心神色有些激动，喃喃道，“楚夜，你……”
“来这里谈一笔生意，听说你结婚，就过来看看。”楚夜一笑，扬起手里的红酒，和她一起碰杯，“祝你幸福。”
冷随心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
他手心里，握着的，早就不再是柠檬汁。
所以，是释怀了吗？
冷随心端起柠檬汁喝下，轻轻一笑，“楚夜，很开心见到你。”
“嗯，那，”楚夜将酒杯放在桌上，对着她笑了笑，“再见。”
“这么快就走吗？”冷随心跟了上来，又觉得不合适，“那个，我的意思是……”
“楚夜，害我找了好久。”一道女声打断随心未完的话，慕秋一身淡蓝色的衣裙，目光带着埋怨。
冷随心有些惊讶，慕秋回身，看到随心后，立即将她抱住，“随心姐，新婚快乐，刚刚我们还一直在找你呢，没想到你在这，楚夜，你为什么偷偷来，都不告诉我？”
“你自己不是找来了？”楚夜浅笑，自然地伸出手，将慕秋额前散乱的发丝撩到耳后，“这是宴会，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分一点？”
那种亲密，冷随心曾经体会过，如今看到楚夜已经能够释然地接受慕秋，她替慕秋开心，更为楚夜找到幸福而开心。
慕秋红着脸，握住楚夜的手，嘻嘻一笑，“知道啦，我又不会闯祸。”
“最好这样。”楚夜挑眉，眸底却并不信任。
慕秋俏皮地眨眼，看向冷随心时，嘴微微撅起，“还是随心姐穿白色好看，不像我，不到半天就弄脏了婚纱。”
“诶？”冷随心不明所以，双眸盛着疑惑。
慕秋一笑，扬起右手，“随心姐，我和他结婚了，就前几天的事。”
一颗闪亮的戒指在慕秋的无名指上，映衬着她纯净的笑意。
冷随心瞪大双眸，脸色有些欣喜，看向楚夜，挑眉一笑，“动作挺快的嘛。”
楚夜扬眉，看了看左手的时间，眸色微闪，对着随心笑了笑，“抱歉，随心，我和她还有点事，代我向叶堇寒说一声，祝你们幸福，再见。”
冷随心愣愣点头，就见楚夜似乎真的有什么很急的事，拉着慕秋离开。
唇角挂着笑意，冷随心心里终于是放下了，至少楚夜幸福了，慕秋会陪着他一辈子，他不会孤单。
人群里，叶堇寒的视线移到这边，见那个人离开后，他才迈着步子，向她走去。
腰身多了一双手，冷随心挑眉，转身便踮起脚在他唇边一吻，咯咯直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
冷随心神秘一笑，指了指门边，“我刚刚见到楚夜了，不过在你来之前，他就有事离开了。”
“那他说了什么，让我的小妖精这么开心？”话语里，带着酸酸的醋意，叶堇寒将她揽在怀里，明知故问，方才的那一幕，他清楚得很，没有出现，只是希望能够给她和那人一个空间，叙叙旧。
那个人，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了她四年，他明白，她不会忘了那人，也无法完全释怀。
冷随心鼓起双颊，戳了戳他的胸膛，“怎么，吃醋了？”
“嗯。”他诚实回答，却始终相信她。
冷随心又怎会不知道，视线盯向那人消失的方向，她释然一笑，将他拥得更紧，“他说祝我们幸福，而且，他和慕秋结婚了，慕秋很爱他，一定可以给他幸福的。”
“嗯。”
“我们，也要幸福。”冷随心抬头，笑着说道，“今生，来生，来来生，叶堇寒，我都会缠上你，让你乖乖落在我的情网之中。”
叶堇寒垂眸，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很少能够从他嘴里听到的话，让她全身一颤，透着甜蜜的悸动。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
冷随心一笑，不过这次，她可不要这么轻易说出来。
*****
黑色轿车一路往外，阻隔了喧嚣的人群，在繁华的路段上行驶。
“秦狼，在这里停车吧。”后座，楚夜淡声开口。
车辆停在路边，楚夜下了车，淡淡扫了一眼身边的慕秋，“送她回酒店。”
面前，是一间酒吧，慕秋咬牙，看着那人走进去，双手握得很紧。
秦狼并没有听那人的吩咐，只是将车停在路边，慕秋低着头，片刻，又不放心，跟着下了车，“秦狼，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
秦狼没说话，眼眸微深，唇边溢过一丝叹息。
如果大哥喜欢的是慕小姐，该有多好……
穿过层层人流，慕秋的目光四处搜寻，一身简单的装束，可身上那抹清新脱俗的气质，让酒吧里不少人盯上。
慕秋有些慌乱，找不到那个人，只得随手拉着一名中年男子，尴尬地笑了笑，“请问，您有没有看到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他刚刚才进来的。”
中年男子神色认真地思考了片刻，试探道，“是一名长相很英俊，大概一米八的男子吗？”
慕秋面露欣喜，立即点头，“是，请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中年男子指了指一边的走道，“我刚刚看到他走进一间包厢，门牌号我忘了，不过我知道位置，带你过去吧。”
慕秋很感激，脸上露出甜美的笑意，“谢谢。”
中年男子倒是很客气，带她来到走廊尽头，指了指一间厢房，“就在里面。”
慕秋笑着道谢，连门牌都不看，就推门而入，甚至忽视了那名男子眼底的一丝精光。
里面，一片漆黑，慕秋摸索着灯的开关，就见身后的门被紧紧关上，她一惊，腰间突然一双手将她禁锢住，身子被抵在了墙上。
“你……”慕秋吓得大惊，背部撞到了灯光的开关，看到眼前男人猥琐的脸色，可不正是带她过来的那名中年男子？
“放开我！”慕秋用力要推开他，下颚却被捏紧，一杯猩红的液体灌进嘴里，她呛得眼泪流，那人却丝毫不领情，笑得肆意，“哈哈，说你笨，你还真笨，我说什么都信，这么天真的女人，我还是第一次玩，哈哈……”
方才的中年男子，此刻脸上尽是厉色，逼着她喝下那杯加了药的酒水后，便将她狠狠摔在沙发上，扬手就是一巴掌，“小贱·人，你现在还会反抗，不过，等不了几分钟，你就会主动求我玩弄你！”
“滚开！”慕秋咬牙，弓起腿打算踢向那人的要害处，可那药效似乎已经发作，她的腿十分无力，还未出手，就被那人钳住，脸颊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楚。
“贱·妇，是你自己不乖的，别怪哥哥我玩坏你。”男人说着，扬手就扯开慕秋的衣裙，曼妙的身躯立即落在他眼里，不禁愣住。
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身体。
慕秋脸上尽是羞辱，泪水泛滥，用力地想大叫。
“楚夜，楚夜，救我，楚夜……”
“你就大声叫吧，这包间隔音效果好得很，你就算叫破喉咙，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小荡·妇。”男人肆意笑着，手隔着胸衣，握住她的丰盈，狠狠揉捏，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青紫。
慕秋抿紧唇，手里摸索到了桌边的酒瓶，随即用力往那人砸去。
“贱·人，敢打我！”男人的后脑勺全是血迹，而慕秋看准时机，往外跑去，吃了药的身体柔软无力，未走几步，她就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脚踝被身后的男人握住，她咬牙，又拿起一边的酒杯，用力掷向那人。
房间，一片碎响。
慕秋咬牙，一步步爬到门边，手扶上门把的同时，门被打开。
面前，几十双眼睛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慕秋吓得一瑟，用力抱紧身体，忽而一件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抬眸，是楚夜愠怒的眼神，秦狼也在。
慕秋低头，只觉得羞辱的感觉遍袭全身，倒希望，来的不是他。
她不想将自己最狼狈的一幕，留在他的记忆里，这样的自己，很脏。
楚夜却无法顾及她的想法，拦腰将她抱起，眼眸淡淡扫向包间里奄奄一息的男人，冷笑一声，“四肢剁了喂狗！”
旋即，抱着慕秋离开。
“对，对不起……”慕秋缩在他怀里，眼里带着泪，却又是努力扬起一丝笑意，“我知道的，这场婚姻只是演戏，对不起，是我投入过头了。”
想嫁给你，更想，侵占你的心。
楚夜淡淡扫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后座上，语气也是冰冰的，“知道就好。”
慕秋低下头，落寞地笑了笑，脸色异常苍白，“她很幸福，为什么你不试着放下，重新开始？楚夜，她不爱你，她已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了，不是你能够喜欢的……啊……”
身子被他按在座位上，楚夜红着眼，掐住她的脖子，嗓音低沉得厉害，“说够了没有？你以为你是谁？一枚戒指，就真的让你有资格管我？慕秋，记住你的身份，否则，协议结束。”
结婚，不过是一纸协议，她帮他演戏，而他让她留在身边，各取所需。
慕秋怅然一笑，脖子处，是极度的窒息感，楚夜，似乎真的打算杀了她，她甚至看得清楚，他眼底的恨意，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让他开始痛恨整个世界。
包括，她……
原来，真的可以这么恨。
慕秋索性不反抗了，闭上眼，比起身体的痛，心，宛如被挖空。
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开，楚夜拧眉，下了车。
秦狼刚出来，跟了几步，就听身后一阵动静，是慕秋颤抖着往前走，想要追上那个人。
“秦狼，别让他走，别……”慕秋说着，身体已经软了下去，栽倒在地上。
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楚夜皱眉，转身就见慕秋倒在车前，意识早已昏迷，却依旧倔强地呢喃，“楚夜，别走，楚夜……”
眉心狠狠拧了一下，楚夜最终依旧是走了回来，将她抱回车里，“慕秋，我不会爱你。”
慕秋一笑，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蓝色的衣裙，她的身体抖得厉害，全身都是红潮。
楚夜终于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探向她的额，“那混蛋对你下药了？”
慕秋一笑，接触到他的体温时，移近了几分，“楚夜……对不起，是我多事……可是，我们说好的，让我做你的妻子，你可以不爱我，你可以的，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家？让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你爱她，我知道的，可是那个人很幸福了，而你却是孤单一人，所以，能不能，请你给我机会，陪着你一辈子，即使你无法再爱我……
“为了这一步，所以你故意喝下药，让我占有你？慕秋，什么时候你也会玩心机了？”楚夜的脸色差得可以，眼眸移开，一片漆黑。
慕秋依然笑着，释然地笑着，“嗯，但选择权在你，楚夜，你完全可以把我推向另一个男人，秦狼，就不错。”
这一句，她用尽全力说出，压抑的情绪再次爆发，一股甜腥涌上喉间，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
药效，开始发作了，而她，似乎撑不了多久。
意识一点点殆尽，慕秋感受到身子越来越轻，最后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辨得出，是他。
*……*
翌日，当慕秋从梦里醒来时，身处在一家豪华的酒店套房里，四周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她甚至不知道昨晚的药效是怎么解除的，是谁解除的。
光着脚，慕秋的眼神有些迷乱，直到注意到桌前的一张小纸条，她立即拿起来一看，是那个人，刚劲有力的字体。
给你一年去寻找你的幸福，一年之后，如果还愿意遵守那份协议，我们就结婚。
——楚夜
握住纸条，慕秋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几缕晨曦落在她身上，她只是眯着眼，将纸条挡在太阳与眼睛之间，喃喃自语，“楚夜，我的幸福，就是你，我们……”
一年后再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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