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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银行家手里,就像弗洛丽娜说的,出了狼窝,又入虎穴。现在我重新来到了巴黎,
真想好好玩一玩,就像让我再过一个真正的狂欢节。我将接待客人。啊,我要从五年的
孤独中走出来,要把它弥补过来。跟一个英国人过五年,这太长了,贴的告示也只能保
留六个星期嘛◎!”
◎这个人物是整个复辟时期巴登大公派驻巴黎的特使。巴尔扎克在《萨拉齐纳》和
《外省诗神》中都提到过他。
◎债权人贴出宣布扣押欠债人动产的告示可保留六个星期。当时债权人被称作“英国人”。
“你这身打扮是男爵送你的吗?”
“不,这还是侏儒留给我的呢……我真倒霉,亲爱的!那人脸色腊黄,我还以为他
不出十个月就要死了呢。可是,嘿,他强壮得像一头牛。对那些自称生肝病的人,都不
能相信……我不想再听别人提起‘肝’字了◎。我太相信别人的诚意了……。这个诛儒
坑了我,他没写遗嘱就断了气。他家里的人像赶瘟神一样把我扫地出门。所以,我这回
对这个胖子说:‘你付双份钱吧!’你们叫我贞德,真是叫对了,因为我丢了英国!而
且我可能也会被烧死。”
◎此处为文字游戏:法文foie(肝)与foi(相信)发音相同。
“被爱情烧死!”杜莉亚说。
“活活烧死!”艾丝苔回答。这句话使她陷人了沉思。
男爵听了这些粗俗无聊的话呵呵大笑,然而他并不都能立刻理解,因此他的笑声就
像被遗忘的礼花,一阵烟火过后,礼花才出现。
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某个圈子里,每个圈子里的人都有同等程度的好奇心。第二天,
艾丝苔归来的事成了歌剧院后台的新闻。下午从两点到四点,所有去香榭丽舍大街散步
的巴黎人都认出了“电鳐”,最终知道了这个德·纽沁根男爵的热恋对象。
“你知道吗?”在歌剧院观众休息室里,勃隆代对德·马尔赛说,“那天我们在这
里认出‘电鳐’是小鲁邦普雷的情妇后,第二天她便失踪了。”
在巴黎,跟在外省一样,什么事情都会被人知晓。耶路撒冷街的侦探不如交际场合
的侦探机灵。在交际场合,人人都在不知不觉地互相侦察。所以,卡洛斯早就料到吕西
安在泰布街时和离开泰布街后他的地位会遇到什么危险。
没有比杜·瓦诺布尔夫人当时的处境更为可怕了,用“落难”两字来形容真是恰如
其分。这类女人过着无忧无虑,挥霍奢靡的生活时,不会去考虑自己的前途。在这个远
比人们想象更为可笑而轻浮的特殊世界里,只有那些姿色平常,并非天生丽质,缺乏青
春常驻和惹人注目的美,那些只能叫一时心血来潮的男人爱上的女人,才会想到自己人
老珠黄后怎么办,才会去积攒一点钱: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没有预见。“你搞固定收人,
是担心自己变丑吧?……”这是弗洛丽娜对玛丽文特说的一句话,它能使人理解这种挥
金如土的一个原因。如果碰上一个投机商最后自杀了,或者一个浪荡公子最后把钱花光
了,这些女人转瞬间就会从骄奢淫逸的富贵生活堕入贫困的深渊。她们于是便投入女脂
粉商的怀抱,用低价卖掉精致的首饰,向人家借债,主要是为了维持表面奢华,以便重
新找回失去的东西:用之不竭的钱筐子。她们这种不稳定的生活充分说明与人建立私情
的重要性。这种私情实际上几乎都有人牵线,就像亚细亚把纽沁根和艾丝苔“撮合”
(这又是她们的一个专用词语)在一起那样。因此,那些熟悉巴黎的人,在香榭丽舍大
街这个变幻不停、喧嚣纷繁的市场上,曾经见过某个女士身着华丽服装坐在令人惊羡的
高级马车上,而一年或六个月后,又见她坐出租马车,他们就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掉入圣贝拉日监狱后,要善于再跳进布洛涅森林。”弗洛丽娜在谈到德·波尔当
杜埃小子爵时,笑着对勃隆代这样说◎。一些机灵的女子从来不去冒这种大起大落的险。
她们藏身在那些连家具一起出租的下等旅馆里,过着困顿的生活,来补赎往日挥霍浪费
的罪过,就像旅行者在某个沙漠中迷途后要受这种罪一样,但是她们没有丝毫节俭的愿
望。她们到化妆舞会上碰运气,去外省旅行,在天气晴朗的日子穿上漂亮的衣眼到大街
上抛头露面。此外,她们之间还有那种被社会摈弃的阶层中所显示的互相照应的精神。
一个幸运的女人会这样思忖:“到下星期天,我也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她救助一下别
人,是不花什么力气的。然而,最有效的保护还是女脂粉商的保护。如果有人欠了这位
高利贷者的债,她就要去探索每个老头子的心思,好为在她那里抵押高统皮靴和帽子的
女人寻找出路。
◎巴尔扎克的《于絮尔·弥罗埃》中曾讲述萨维尼安·波尔当杜埃被关进圣贝拉日
监狱。这座监狱当时是关押欠债的犯人的。
杜·瓦诺布尔夫人预见不到一个最富有、最精明的经纪人的破产,她便一下子乱了
阵脚。她把法莱克斯的钱胡乱花光,对于正经事情和自己的未来,全指望着法莱克斯。
“一个看上去那么好心的孩子,哪会料到出这种事呢?”她对玛丽艾特这样说。几乎在
所有社会阶层里,“好孩子”总是宽厚大方,这边借给人几个埃居,那边借给人几个埃
居,而并不去讨帐。他总是按某种高尚的超越一般承担义务的道德准则行事。某些像纽
沁根那样被称为高尚诚实的人却把自己的恩人搞得倾家荡产。而某些从轻罪裁判所出来
的人对一个女子却非常正直。完美无缺的道德,莫里哀幻想的阿尔赛斯特这样的人物是
极为罕见的。不过,这种美德还是到处存在,甚至巴黎也有。“好孩子”是性格中某种
优美成分的产物,说明不了什么。一个这样的人就像一只摸上去柔软光滑的猫,或做得
非常合脚的拖鞋一样。所以,法莱克斯作为靠情人养活的女人所理解的“好孩子”,他
应该将破产提前通知自己的情妇,并给她留下生活所需的条件。风流骗子德·埃斯图尔
尼也是个“好孩子”。他在赌场作弊,但是他为情妇留了三万法郎的钱。因此,在狂欢
节的夜宵桌上,有人谴责德·埃斯图尔尼时,女人们便回答说:“这无关紧要!……你
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乔治是个好孩子,他行为高尚,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妓女们不
把法律放在眼里,而仰慕某种正直的行为。她们像艾丝苔一样,能够为某种私下的美好
理想,而把自己卖给她们追求的目标。
杜·瓦诺布尔夫人费了很大力气从灾难中救出几件首饰后,又受到这样的谴责:
“是她使法莱克斯倾家荡产的!”她在这种责难的可怕重压下,垮了下来。她已经三十
岁,虽然还有花容玉貌,但是,由于在这种危机中有众多对手,这样一个女人也就很容
易被人看作未老先衰了。玛丽文特、弗洛丽娜和杜莉亚热情地接待她们的这位朋友吃晚
饭,给她一些接济,但是不知道她欠了多少债。她们不敢追根究底问个明白。
“电鳐”与杜·瓦诺布尔夫人已有六年没有见面,这在巴黎这个潮起潮落的海洋中
已是一段漫长的时光,因此杜·瓦诺布尔夫人“落难”者竟然不敢向“电鳐”这个坐高
级马车的女人开口。但是,瓦诺布尔知道艾丝苔很宽厚,有时候不能不想到艾丝苔“承
袭”(按瓦诺布尔的说法)了自己的房子,想要寻找一个看来似乎碰巧其实是有意制造
的机会,去跟艾丝苔会面。为了寻求这一巧遇,杜·瓦诺布尔夫人穿上体面的衣服,每
天挎着泰奥多尔·加亚尔的胳膊去香榭丽舍大街溜达。泰奥多尔·加亚尔最后还是娶了
她。加亚尔在困境中对他的前情妇很不错,为她租包厢,让别人邀她参加各种社交集会。
她相信终有一天艾丝苔会出来散步,她们会面对面地碰头。
艾丝苔的车夫是帕卡尔。根据卡洛斯的吩咐,艾丝苔的房子在五天内已由亚细亚、
欧罗巴和帕卡尔进行安排,以便把圣乔治街的那幢房子变成一个无法攻克的保垒。
另一方面,贡当松告诉佩拉德,德·纽沁根先生的情妇已在香榭丽舍大街露面。佩
拉德便在深切仇恨和报复愿望的驱使下,尤其是怀着要让心爱的女儿莉边站住脚的意图,
把香榭丽舍大街当作自己散步的目的地。佩拉德装扮成一个十足的英国人,讲法语时还
掺杂一些英国人讲我国语言时小儿学话的腔调,而且学得维妙维肖。他讲一口地道的英
语,对英国的情况非常熟悉。一七七九年和一七八六年,巴黎警察局曾三次派他去英国,
在伦敦和一些大使官邸冒充英国人,而没有引起怀疑。佩拉德从著名的故弄玄虚者缪松
◎那里学来不少本领,善于巧妙地乔装改扮,有一天,连贡当松都没有认出他。有一次,
贡当松扮装成一个黑白混血儿陪伴着佩拉德,佩拉德表面上显得漫不经心,实际上什么
都看在眼里,他用这种目光搜索着艾丝苔和她那些下人。
◎缪松(一七三九—一八二○),法国画家,帝国时代颇有名望。
天气晴朗和干燥的日子,坐高级马车的人们都到道路一侧的平行便道上去散步。艾
丝苔在便道上与杜·瓦诺布尔夫人相遇的那天,佩拉德自然也在那里。佩拉德身后跟着
那个穿仆人制服的黑白混血儿,俨如一位只在考虑自己事情的英国佬,毫不做作地走向
两个女人站着的那条线上去,以便尽力窃听她们谈话的片言只语。
“啊,亲爱的,”艾丝苔对杜·瓦诺布尔说,“来看我吧。纽沁根对自己负有责任,
他总不能让他的经纪人的情妇身无分文呀……”
“而且人家说,是他搞得那个人倾家荡产的。”泰奥多尔’加亚尔说,“我们本来
可以好好敲诈他一番……”
“他明天来我家吃晚饭,你也来吧,我的好姑娘。”艾丝苔说。接着她又在杜·瓦
诺布尔夫人的耳边嘀咕道:“现在,我想怎么样,他就得依我,他还没得到这个呢!”
她把一个戴手套的手指放在最漂亮的一颗牙齿下面,做出这个人们很熟悉的动作,那意
思是;什么也没有到手!
“你抓住他了……”
“亲爱的,他到现在只替我还清了债……”
“他真小气!”苏珊·杜·瓦诺布尔夫人叫起来。
“哦!”艾丝苔又说,“我欠的债能吓得财政大臣往后退。现在,跟他过第一夜之
前,我要三万法郎的年金!……哦!他很不错,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身体挺好……
一星期以后,我们欢庆迁入新居,你一定来……上午,他应该交给我圣乔治街房子的房
契。按情理说,本人要是没有三万法郎的年收入,是没法住这样房子的,遇到不幸时可
以靠这笔钱过活。我尝过贫穷的滋味,再也不愿受穷了。有些苦头是不能一下子经受的。”
“你过去总说:‘我就是财富!’。现在可大大变了样!”苏珊大声说。
“那是因为呼吸了瑞士的空气,到了那里,人就会变得节俭……嘿,到瑞士去吧,
亲爱的!到那边找个瑞士人,说不定会当你的丈夫!瑞士的男人还没有见过我们这种女
人是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你回来时就会对帐本上的定期利息表现关注的,也会重
新获得正直高尚的爱的!再见!”
艾丝苔重新登上那辆华丽马车,拉车的是几匹当时巴黎最漂亮的带灰色斑点的高头
大马。
“上车的那个女人确实不错,”这时佩拉德用英语对贡当松说,“不过,我更喜欢
还在散步的那一个,你去盯上她,打听她是什么人。”
“这就是那个英国人刚才用英语说的话。”泰奥多尔·加亚尔向杜·瓦诺尔布夫人
重复一遍佩拉德说的话。
佩拉德冒险讲英语之前,已经吐了一个英文词。泰奥多尔·加亚尔听后脸上显出某
种表情。佩拉德由此知道这名记者懂英语。杜·瓦诺布尔夫人那时步履缓慢地走回住处
去,边走边瞄睃那个黑白混血儿是否跟在她的身后。她住在路易大帝街一个还算不错的
带出租家具的旅馆里,旅馆的女老板叫杰拉尔夫人。杜·瓦诺布尔夫人兴旺发达的那一
阵,曾经给过她恩惠。杰拉尔为感激她,让她住得较为体面。这位好心肠、正直而有德
行,甚至十分虔诚的女老板把这位花娘当作上等女子。她过去见这个花娘一直在奢华中
生活,现在把她视作一位失势的王后。她把自己的女儿也托付给这位风尘女子看管。比
人们想象的更合乎情理的是,这个风尘女子带两个女孩上戏院看戏时,竟像一位母亲那
样严肃认真,获得两位杰拉尔小姐的爱戴。这位正直庄重的旅馆女老板很像那些高尚的
教士,他们认为那些处身于法律之外的女人仍然应该加以拯救,应该予以热爱。杜·瓦
诺布尔夫人尊敬这位正直的女老板,晚上与她聊天哀叹自己的不幸时,常常表示对她的
仰慕。“你还很有姿色,你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杰拉尔夫人常常这样对她说。
杜·瓦诺布尔夫人其实也是相对地落难。她的那些极为奢华和漂亮的服饰,现在还
保留着很多,在必要的场合,例如圣马丁门剧院演出《理查·德·阿尔林顿》的那种日
子里,她仍然能够珠光宝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位落难的女子外出吃饭或上戏院看戏
的往返路上需要用车时,杰拉尔夫人还是经常慷慨地给她付车钱。
“嘿,亲爱的杰拉尔夫人,”她对这位正直的母亲说,“我相信,我的命运快要改
变了……”
“哦,夫人,那太好了!不过,你要慎重点儿,要为将来着想……别再欠债了。那
些来找你讨债的人,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他们给打发走!……”
“哎,对这些狗呀,你不要担心,他们个个都从我身上赚了大钱。拿着,这是几张
多艺剧院◎的戏票,给你女儿的,二楼上的一个好包厢。今晚如果有人来找我,而我还
没有回来,你就让他上楼吧。我把我过去的贴身女仆阿黛尔叫来,让她在楼上等着。”
◎多艺剧院:一八○七年开设的一个演剧场,位于蒙马特街,上演一些粗俗、放荡
的短剧或乡村小戏。
杜·瓦诺布尔夫人没有姑姑,也没有母亲,只好求助于她的贴身女仆(也是一个
“落难”人),让她到一个陌生人面前去扮演圣埃斯泰弗夫人的角色。征服这个陌生人
就能使她恢复自己原来的地位。她这时出去跟泰奥多尔·加亚尔一起吃晚饭。泰奥多尔
·加亚尔那天正好有个社交活动,也就是纳当打赌打输了请他吃一顿饭。人们在这种花
天酒地的场合总是对客人这样说:“还有女人呢。”
佩拉德没有充分理由是不会全力以赴去揭穿这个谜的。另外,他也和科朗坦一样,
受着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科朗坦无缘无故心甘情愿地投入了这场戏。
这期间,查理十世的政策已经最后转变。国王把国家大事托付给他所挑选的几位大
臣,自己准备远征阿尔及尔,好将这一胜利当作被称为“路易十四政变”的通行证。国
内不再有人搞阴谋,查理十世以为没有任何敌手了。在政治上也和在海上航行一样,有
时出现风平浪静地假象。科朗坦此刻再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真正
的猎人,为了不使自己闲着,“没有斑鸠,就打乌鸫”◎。多米蒂安没有基督徒可杀时,
便打苍蝇◎。贡当松上次目睹艾丝苔被捕,他以暗探的敏锐感觉,对这一行动作出了正
确的判断。正如人们所看到的,这个怪人甚至没有对德·纽沁根男爵发表什么见解。
◎意为没有好的,只好退而求其次。
◎多米蒂安(五—一九六),八一至九六年为罗马皇帝。据说他掌权初期,一人无
事,便打苍蝇。以后发展到杀人,以残酷著称。
“在银行家的爱情上进行敲诈,谁得到好处呢?”这是两个朋友互相提出的第一个
问题。贡当松后来认出了亚细亚是这场戏中的人物,便指望通过她来了解谁是编剧。但
是,亚细亚像一条鳗鱼从他手里滑掉了,藏身在巴黎的泥沼中好一段时间。当他重新见
到她,知道她当了艾丝苔的厨娘时,他觉得无法理解与这个混血女人的合作。这两个侦
探能手第一次碰上无法解答的难题,怀疑这是一起神秘事件。贡当松对泰布街那幢住宅
连续进行三次大胆进攻,没有获得任何情况。只要艾丝苔住在那里,看门人似乎总怀着
深深的恐惧,大概亚细亚威胁过他:如果他稍有不慎,亚细亚就要拿有毒的肉丸子毒死
他的全家。艾丝苔离开这套房子的第二天,贡当松发现看门人变得较为开朗了。看门人
很留恋这位小夫人,据他说,她因剩余的饭菜养活他。贡当松装扮成商业经纪人,为租
这套房子去上门讨价还价。他听着看门人的诉苦,一边装出对他说的不以为然,在他每
一句话后面都要用“这可能吗……?”来反问。
“当然了,先生,这位小夫人在这里住了五年,从来没有出过门。虽然她的行为无
可指责,但是她的情夫妒忌心很重,证据就是他每次来这里,进出都采取最严密的谨慎
措施。他是一个很漂亮的小伙子。”
吕西安当时还在马尔萨克他妹妹赛夏尔夫人家里。但是,他一回来,贡当松就派看
门人到马拉凯河滨去,问德·鲁邦普雷先生是否同意出售冯·博格赛克夫人搬出的房子
中的家具。看门人认出吕西安确实就是那个年轻寡妇的神秘情人。贡当松不想知道更多
的事,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可以想象,吕西安和卡洛斯表面上虽然镇静,但内心十分
紧张。他们装出那种样子:认为是看门人发了疯,想尽力稳住他。
卡洛斯在二十四小时内组织起一场反侦察,派人将正在搞侦察的贡当松当场抓获。
贡当松扮成巴黎中央菜场的搬运工,已有两次将亚细亚早晨在那里买好的菜送过来,两
次进入圣乔治街的小公馆。科朗坦那边也重新采取行动。但是,由于卡洛斯·埃雷拉这
个人物确有其人,这就使他无法动作,因为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