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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烟云-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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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问:“我爸爸妈妈在哪儿呢?”
  婆子说:“不用急,我会带你进城去。”
  孩子喊叫道:“多谢,多谢,上帝保佑您这大善人!什么时候儿去?”
  “你打扮好就去。”
  木兰又问:“暗香呢?”暗香是另外那个小女孩儿,这几天一直跟木兰锁在那间小黑屋子里。
  “还没有人来找她。谁让她父母不来呢?”
  木兰问:“我能不能带她去?”
  婆子说:“你们家要出钱就行。”
  木兰跑回到门口喊道:“暗香,我告诉我爸妈来接你去。”可是婆子用力一把把她拉开,恶狠狠的骂她道:“谁让你多管别人的事?”
  婆子一定要木兰梳头发,编辫子,用一条粉红带子在脖子后头捆起来,头发上倒了点儿“茶油”,味道很浓。她又想在木兰的脸上擦一层厚厚的胭脂粉,但是木兰不肯,说从来没擦过,婆子一听很烦恼。
  一个男人端进来几碗粥,里面有红枣,有红糖,端来给木兰一碗。这帮人很迷信,与拐来的人质分手之时,还有一定的规矩。把孩子交回时,一定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每一件事都要显得吉祥如意才行。
  木兰急于要去,说她不饿,可是也得吃上几口粥才可以。她说:“我要回家了,我不饿。我把这碗粥给暗香好不好?”
  婆子看了看木兰,又看了看那碗香甜的粥,于是自己端去给暗香。木兰听见她说:“你好福气!”
  他们还得举行一个仪式。一个男人点上了三炷香,向佛龛作三个揖,然后由大厅走出,走入后院儿,手里举着香,又向天地作了三个揖。
  他们这样完了之后,快要出发之时,他们向木兰说:“你说你会招福添财。”
  木兰说:“我会给你们招福添财,老天爷会保佑您,长命百岁!”
  婆子大喜道:“这才是!”
  他们到小河边儿,上了一只小船。木兰听见暗香在屋里哭,心里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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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向下流划到运粮河,行近一个挂红旗子的大船。木兰认得字,看出那条船是北京一个官家的,上面一个大字是“曾”。
  一个女人正在船头上坐着,很焦急的样子,正注视木兰的船,几个小男孩儿在那个女人身旁,瞪着眼睛看,又好奇又害怕。木兰看了看那个女人,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她一看不是带她去见父母,大失所望。难道这个女人是她父母的朋友吗?她知道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木兰又害羞,又害怕,浑身战抖之下,上了那只大船。那个女人伸出了手。她好像很和善,有教养,看样子满慈爱。木兰不由得心中对她有一片敬爱的感觉。
  曾太太把她拉到怀里说:“好孩子,你一定受了不少罪。”木兰哇的一声哭了。她知道自己是依偎到一位心肠仁慈的女人的怀中了,就像她的生身之母一个样。
  现在一件怪事发生了,一个态度严厉的中年绅士走向前来。生得额头高,戴眼镜,微微有点儿胡子,穿着小褂儿长裤,上身外面套着灰蓝的缎子坎肩儿,一手端着水烟袋。他脚上穿着白布袜子,因为这种运粮河的船上,虽然女人穿着鞋,男人却脱了鞋,这样不至于弄脏船舱里洗刷得干干净净的油漆过的地板。
  这位绅士走向木兰,看清楚木兰,觉得安了心,微微的笑了一下。曾太太说:“这是曾老爷。他不知道你认得他不认得他。他还纳闷儿呢。”
  木兰觉得很难为情,不知道说是,还是说不是,就照普通规矩,以颤抖的声音说:“曾老爷万福!给您请安。”
  曾老爷说:“你是姚家的小姐?”
  木兰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他的口音,赶紧回答说:“是,老爷。”
  他问:“你们在北京住什么地方儿?”
  “东四牌楼马大人胡同。”
  “你叫木兰呢,还是你妹妹叫木兰?”
  木兰回答道:“我叫木兰,我妹妹叫莫愁。”
  曾老爷慢慢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儿包的一个小包儿,脸上带着一种奇妙的微笑把手绢儿打开。展开的手绢儿的正中正好在他的手心,手心里托着两小块儿发霉状的骨头,每一块大约有十寸宽,八寸到十寸长,看见就像普通微不足道的陈旧的兽骨头,似乎随便谁都可以从古老的花园儿里的地上,或是古宅废墟上找得到的。
  曾老爷问:“这是什么?”
  木兰的眼睛一闪亮,说道:“那不是甲骨吗?”曾老爷大声叫道:“对了!对了!她就是木兰,天下只有她一个小姑娘儿认得这种甲骨!”他那兴奋的喊声不但使木兰震惊,也惊动他太太和儿子。
  木兰一时给弄糊涂了,觉得局促不安。可是,忽然她想起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她跟父亲有一天在隆福寺庙会上碰见的那个人,那时候儿他们正在物色几件甲骨。
  她脱口而出道:“您是曾老爷,您到过我们家!”曾老爷向太太说:“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搜求珠宝。可是今天我才给你找到一件真正的宝贝。就是她!”
  曾太太不记得丈夫过去曾经这么兴奋,如此轻松洒脱,如此天真自然,没有一点儿架子。
  在光绪二十六年,天下只有木兰曾经听说纪元前一千八百年的这些甲骨,这话是不错的。因为这些上面刻有中国远古时代的甲骨文字,现在是因其重要性而为人所熟知了,当时刚从河南安阳小屯溪,古代的殷墟出现,只有少数收藏家对这种东西有兴趣。木兰的父亲就是当时那少数几个人中的一个。当时有一天木兰陪着她父亲,正好碰见曾先生,两位先生才开始交谈。木兰的父亲颇喜爱自己这个孩子,当时就谈到木兰,说虽然那些古物是那么古老的东西,木兰却特别喜爱。后来在隆福寺庙会上他们再度遇见之后,姚先生曾邀请曾先生到他的书斋去过,去看看他收藏的古物,当时姚先生特别把木兰叫到书房,跟他们一同坐了一会儿。现在偶然得机会救了木兰,这不是对朋友的一件义举吗?并且木兰又是她父亲最喜爱的孩子,而自己也特别喜爱这个孩子的聪明活泼。今天的这件事太得意了。
  拐木兰的婆子跟那个男人站在那儿亲眼看见这个意想不到的场面。曾先生进到船的后舱,拿出银子来称了称,把一百两银子交给那个男人。
  “这是你的钱。去吧。”
  男女二人拿了钱,跳到自己的小船上,划船去了。木兰想为暗香说话,又不敢说,后来还是说了,但是曾先生不愿管。
  几个男孩子散在四周,以无限的好奇心看着木兰,心里又纳闷儿,又爱慕,却不敢跟她说话。母亲转过身去,拉着木兰的手,把她那几个小男孩子儿一一介绍给木兰。她说:“这是平亚,老大。这是经亚,是老二。那是荪亚,老三。木兰,你多大了?”
  木兰回答说是十岁。平亚是十六岁。经亚十三岁。荪亚十一岁。
  平亚谦恭有礼。经亚沉默寡言,没有什么举动。荪亚是个胖小子,咧着大嘴笑,眼睛亮晶晶的。木兰很害羞。后来才知道这个心直口快淘气捣蛋的胖小子真是够她受的。
  现在第一件令人困扰为难的事总算过去了,木兰现在总算知道是在朋友之间了,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爸爸妈妈现在在哪儿呢?”
  “他们一定走在前头了。咱们会跟他们联络的。现在你先跟我们住吧。”
  “您也是在路上吗?您要往哪儿去呢。”
  “我们到泰安,泰安是我们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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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看见我爸爸妈妈没有?”
  “没有。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要回南方呢。”
  “您怎么知道我跟父母失散了呢?你又怎么找到我了呢?”
  “到里面来,吃点儿东西,我说给你听。”
  曾太太年约三十岁,五官清秀,小巧玲珑,跟丈夫的雄伟正好相反,丈夫比她大十岁。她的原籍虽然是山东,可是在北京已经住了好几代,就如同世代书香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一样,她也读书识字写文章。她是曾文璞的二太太,大太太生了平亚就死了,平亚是她一手带大的,就如亲生之子一样。对教养良好懂得做贤妻良母的富有之家的女儿,这种事,她做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曾太太的做人谦虚安详,稳静而端肃。因为生在上流家庭,曾太太有中国妇女的落落大方,庄重娴淑,处世合规中矩,办事井井有条,对仆人慷慨宽厚,治家精明能干,知道何时坚定不移,最重要的是,知道何时屈己从人,何时包容宽恕。在治家与驾御丈夫,宽容与督察是同样的重要的。曾太太因为纤小清秀,所以神经过敏,再加上体质单薄,便容易感受各种疾病。在这样年岁,她还肉皮儿特别细嫩,仍然年轻而美丽。
  现在她心里只有木兰。她说:“木兰,你先去洗脸,我就给你找衣裳换。”
  一个丫鬟端来了一盆水,一条毛巾,木兰洗完之后,曾太太叫人已经做好了一碗排骨面。木兰客气了一下,说她还不饿,但实际上她已经饿得太厉害了。曾太太一定要她吃,说时间还早,好久才吃午饭。这是好几天以来,木兰第一次吃到的一碗清洁味美的饭。这碗面之好吃,是她生平所未曾尝过的。
  但是木兰是个事事敏感的女孩子。虽然她是的确饿了,汤也极美,她仍然慢慢的吃,怕吃得太忙招人笑话。当然曾太太也坐在桌子旁,孩子们在远处站着。
  她吃完之后,曾太太问:“味道还可以吗?”
  “很好。多谢您。现在您说一说我父母的情形吧。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
  曾太太说:“我也不敢说。我们也一直没有见到他们。”
  “那么您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曾先生得意之至,说:“我是真找到你了。你说是不是?”
  看见父亲心情兴致这么好,孩子们真快乐。
  曾太太向丈夫说:“孩子问你呢,你好好儿告诉她呀。”她又向木兰说:“好孩子,在过去这四、五天,我们一直不停的找你。”
  曾文璞的感觉得意自有其理由。找到木兰是很不简单的事,但是做得漂亮。一个人做事做得成功,做得出色之后,那种得意的感觉,他一样也有。可是找到一个十岁年纪就能鉴赏古物的小女孩子,他可就觉得欣喜欲狂了。
  曾家原来也是在还乡的途中,回到山东泰山下的泰安县,他们离开北京已经有五个礼拜了,在天津迟迟不能成行,就勾留了半个月。他们到沧州以下运粮河边上一个村子时,曾先生离船登岸,看见茶馆儿的墙上一张黄纸告白,上面是手写的字。启事人的姓名地址引起他的注意。冯舅爷是顺着运粮河一直步行走往德州的,所以随时停下来找木兰的线索,在渡头和村子的茶馆儿里,他都贴上如下的告白:悬赏寻找迷失女童启事敬启者:女童姚木兰,年十岁,身穿白衫红裤,眉清目秀,发乌黑,梳辫子,天足,脸盘小,皮肤细白,身高三尺,北京口音。不慎在新中驿与河间府中间路上走失。若有仁人君子报知此女童下落者,酬银伍拾两,携带归来者,酬银壹百两。苍天为证,决不食言。
  北京马大人胡同杭州三眼井双龙茶行  姚思安敬白临时住址 德州长发客栈看完启事,曾文璞不由得喊道:“这是老朋友姚惠才找他的小女儿呢!”上面写的北京住址正对,他也曾听说他在杭州有药铺茶行。女童的别致的名字更不容易有雷同的。他回到船上向太太说知此事,并且说那位小姐何等聪明。曾太太说在天津附近能自己全家人口平安熬过那些日子,真是福气。
  因为曾文璞原籍山东,德州又在山东境内,他想到一个很简便的方法去寻找木兰。再者,他是坐京官的,必要时,可以对地方官动点儿势力。他知道青帮在运粮河上有一个严密的组织,凡是绑架、拐卖、偷窃,都在他们管辖之下。倘若有人丢了一只表,能及时找到路子,几分钟之内就可以物归原主。山东的土匪其组织之严密,就像山西的钱庄一样。并且在早年,钱庄可以派车运银子,安然穿过盗贼猖獗的深山密林,所需要的就是那种秘密组织在北京的机构发的一个盖印签名的安全通行证而已。一路的贼匪见了通行证上的印记绝对遵从。土匪的规矩是一批货物的通行税只征收一次,比当时的政府还有信用。他们是一诺千金,说一不二。
  所以木兰若真是被贼匪拐带,一定送到运粮河上,十之八九要带到南方,因为那里少女在市场上价钱很高。而德州是那批匪帮活动的主要中心。
  他们一到德州,曾文璞立刻到长发客栈,盼望找到友人姚思安。店东说姚家已经离开了六、七天,不过留下了二十两银子和本城钱庄的一份汇兑票,只要孩子寻获,即可兑现付款。还在钱庄留下一张全家的照片儿。
  随后,曾文璞又到一家酒馆儿,暗中把自己的官衔名片给掌柜的看了一下,说明他吩咐要办的事。不久,掌柜的带来一个帮会的人见他。半用势力,半用贿赂,曾文璞让那个人带他到帮会中一个小头目的家里,把走失的女童的姓名、住址,及其本人的外貌特点等告诉了他。
  曾文璞说:“几天以后你若不把孩子给我带来,我可吩咐县官儿把你当义和团逮去关起来。”
  那个人说他看见那寻人的告白了,但是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们自己人的手里。他答应给查查,一有消息,就去回禀。曾大人答应会重重的赏他。
  接连两天两次到酒馆儿去,曾文璞也没得到消息。可是他决不就此罢休。
  第三天,有了千真万确的消息,说木兰就在德州附近。
  其余的事就没有什么麻烦了。他赏了那个报信的小头目五两银子,答应交孩子时再付一百两。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一想自己一点儿事也没有费就得到了五两银子,确是走了一步好运。可是再想到,若再得一百两银子,可真该谢天谢地了,不过那也只是寻人告白上写的数目而已。
  木兰静静的听着,就像听拿她自己做受难人物的神仙故事一样。曾太太说错的地方儿曾先生就插嘴改正。正在这个当儿,一个身体颀长骨肉匀停的少妇从岸上走上船来。带着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位少妇脚很小,裹得整整齐齐的,但是站得笔直,穿着紫褂子,镶着绿宽边儿,没穿裙子,只穿着绿裤子,上面有由黑a字连成的横宽条儿。裤子下面露出的是红色弓鞋,有三寸长,花儿绣得很美,鞋上端缚的是白腿带儿。
  就因为大多数女人的脚,无论在大小上,在角度上,都不中看。所以裹得一双秀气娇小的脚是惹人喜爱的。小脚的美,除去线条和谐匀称之外,主要在于一个“正”字儿,这样,两只小脚儿才构成了女人身体的完美的基底。刚走上船的这位少妇的脚,可以说几乎达到十全十美的地步——纤小、周正、整齐、浑圆、柔软,向脚尖处,渐渐尖细下来,不像普通一般女人的脚那样平扁。木兰由靠近船后的门乍看见那一双脚时,她的心惊喜得跳了起来,因为她一向喜爱那种小脚儿,她母亲最初要给她裹小脚儿,她父亲看了梁启超的“天足论”,并对于当时在北京及其他各地流行的新学说非常向往,坚决反对给木兰缠足。这是当年跟西洋文化接触之后,影响中国人实际生活的一件事。木兰听从了父亲的话,但在心里仍然悔恨没有裹小脚儿。
  这位年轻妇人桂姐就是一个美丽动人的例子。当然她的美并不全在脚上,她整个身段儿都加强了她的美,就犹如一个好的雕像偏巧又配上一个好座子一样。她那一双周正的小脚儿使她的身体益发妩媚多姿,但同时身体仍然稳定自然,所以无论何时看,她浑身的线条都不失其完美。女人穿上弓鞋走起来,主要是在两个高出的后跟上,所以完全与西洋的高跟鞋效果相似。女人穿上高跟儿,走起来步态就变了,臀部向后突出,要想不直立,决不可能,若想像穿平底鞋时那样懒散萎靡邋遢的样子,决办不到。桂姐真是够高的,头与脖子都好看,上半身的轮廓成流线形,丰满充盈,至腰部以下,再以圆而均衡对称的裤子渐渐尖细下去,而终止于微微上翻的凤头鞋的尖端——看来正像一个比例和谐的花瓶儿,连日观之不厌,但觉其尽善尽美,何以如此之美,却难以言喻。一双不裹起来的大脚,把线条的和谐则破坏无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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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兰第一眼瞥见桂姐美丽的印象正是如此。在女人的天性之下,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后来,桂姐开始说话或是微笑之时,她才发现桂姐的嘴稍微嫌大了一点儿,这算个缺点。她说话的声音天生的洪亮清楚。
  桂姐是曾文璞的姨太太。在由丫鬟升做姨太太之前叫桂姐,现在孩子们应叫她姨妈。有的孩子还照旧叫她桂姐,她也不在乎。家里的用人当然叫她姨妈,或是钱姨妈,因为她姓钱。她是曾太太陪嫁过来的。因为曾太太生过两个儿子,又常常生病,桂姐又柔顺听话,由婢升做妾,也是自然不过的事。她们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丝毫的改变,因为在太太眼里,桂姐始终是她的丫鬟。桂姐二十一岁的时候儿,曾文璞生了一场病,偏偏这时候儿他太太又患血亏胃痛,只好由桂姐伺候老爷,侍奉他睡,给他洗澡换衣裳。二十一岁大的桂姐觉得跟男人这么亲近太不好意思,因为这是将来侍奉自己的男人的事情。这个男女之间的界限是必须严守的。曾太太想了个办法,就是在丈夫病好之后,把桂姐收过去做个二房。这样,桂姐一直在丈夫病中伺候才方便,当然丈夫也愿意。曾文璞病好之后,备办筵席,请亲戚,大厅的供桌儿上高烧红烛,曾太太十分喜欢。
  现在桂姐是曾太太的伴侣,主要帮手,又是丈夫的姨太太了。你看女人可扮演多少不同的角色呀!
  妻子就像鲜花儿,花瓶儿可以提高花儿的高贵美丽,也可以因为花瓶儿而将高贵美丽一毁无余。由于环境优裕生活安稳无虑,又因为她极有教养,深知自己的身份地位,曾太太才有她的高贵尊严的感觉。她能读书写字,桂姐则不能,而且太太与婢妾中间的分别也是受地位人品决定的。太太可以穿裙子,为妾的只能穿裤子。桂姐聪明解事,决不敢僭越,存心抢曾太太的地位,或失去一丝一毫对太太应有的恭敬。原本是个丫鬟,现在心满意足,决不妄想变更什么身份了。
  曾家的事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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