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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雾气似被吹淡,很快的,乔莞就听到了有人跳上游艇的声音。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握着军刀的五指绷得更紧。
她感知到有人走上甲板的声音,很轻很轻,是暗杀者特有的步伐。
而那人也许是闻见了弥漫在四周的血腥味,乔莞听到他脚步一顿,几乎是瞬间的便收敛自身的气息。
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失去踪迹。
当她意识到那是一个顶级高手的时候,乔莞摇着牙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呐?
乔莞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为了招百鬼,她的体力早已经接近透支,本以为她只需最后做一做收尾的工作,等到“清理干净”她就可以搭乘鬼轿离开这艘游艇,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
她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船的人,是他们同伙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她捂着嘴,将自己藏在黑暗里,虽然感觉不到对方的气息,但她却可以透过空气的流动感知到他大概的方位。
所以她知道,那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正笔直的,毫不迟疑的朝她的方向走。
这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
乔莞脸上的血色褪尽。
她不太明白,同样是收敛了气息,可为什么对方却能如此精准的找到她的位置?
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萦绕心头,如果在平时还好,她能驱使百鬼替她办事,一两个阳间高手还能应付,但偏生在她鬼气被消耗殆尽的时候
而且很显然,她听着对方行走的声音,心中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无论是在体力还是速度上,对方都比她高出太多,真正肉搏起来,也许军刀还没碰上对方的衣服,她的脖子就先被拧断了。
乔莞背脊起了凉意,一种类似于被死神扣喉的战栗一直传上眉心。
而随着两人的距离越发拉近,她一颗心也开始砰砰的跳个不停
难道她今晚得死在这里?
“咔哒”一声,面前的挡板被人挪开了。
微弱的关心幽幽的洒进来,望着那抹背光的黑影,乔莞以着求生的本能,速度极快的朝对方挥手。
寒芒在夜色中一晃而过!
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能这么快,但对方似乎比她更快!
手腕一紧,他几乎在她动手的前一秒便打落了她手中军刀。
“哐当”一声,乔莞望着落地的刀刃,一颗心也跟着沉了谷底。
完了。
乔莞绝望的闭上眼,等着对方一枪结束她的小命,但她等了又等,却始终不见那头的动静。
良久后,她在黑暗里眨眼,刚才他们距离太远她没有察觉,可如今两人近在咫尺,鼻间反倒是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乔莞忽然愕住了。
目光先是落在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上,锃亮如新的颜色泛着冷光。
她滞了滞,视线慢慢往上,从对方劲实的长腿到宽厚的胸膛,乔莞浑身禁不住的开始发颤,而随着柔和的月光扫入这个角落,男人深邃的轮廓跟着映入眼帘
男人身上的衣物混了点海水的咸味,而今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侧,就像是行走在黑夜中的魍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
他握得很紧,迫切、思念,这些情绪似乎在顷刻间决堤,顺着他的指尖,乔莞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身体。
她鼻子发酸,眼眶也突然红了。
假如她不是损耗太大,应该一早就能认出他,不过没关系
乔莞吸吸鼻子,就跟终于找到了组织似的,低低的呜咽一声,猛的抱住了他。
“老公!”她伸长了胳膊圈住他的腰,小脸蛋死劲的在他胸膛乱蹭,一直提着的小心肝终于松了下来。
她的心终于定了,他又何尝不是?
手臂收得更紧,他简洁回应:“嗯。”
不过干他们这行的对血腥味向来敏锐,很快他便发现了她身上的血渍。
“受伤?”他目光一凛,捏起她的小脸四处查看,见无异常,原本圈着她的大掌又开始往她身上摸索。
乔莞满脸通红的抓住他的手:“不是我的血。”
他松了口气,重新将她禁锢在怀里。
乔莞埋入他的胸膛,深深嗅了嗅,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儿,只是抱住她,却像世界上最牢固的围墙,结实可靠,坚不可摧!
“你怎么找来的?”她在他怀里呐呐的问道。
就在不久前,当她收到弱书生的消息,确定父母安全的时候,便起了杀意,这会儿哪怕他不追上来,她也会将这几个威胁解决干净。
男人僵了下,扣着她的手更紧。
乔莞并未留意到他的异常,不过有傅天琅在,乔莞发现那群恶鬼确实安分了许多。
第435章 极端危险的男人(2)()
海风仍旧在吹,乔莞从他怀里出来。(
温存过后,该办正事了。
她弯腰试图拾起那把军刀,有一双手却比她更快的拾起。
“我来。”傅天琅松开她,一转身径自朝前走。
乔莞连忙追上:“琅哥,你不能再杀人了,造杀孽只会更加重你身上的煞气!”
所以让她来。
“没关系。”他望着那几名仍旧在原地转圈的男人,行至李强身畔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
乔莞愣了下,顺着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
“你做的?”他抬眸看她,目光微冷。
“嗯。”乔莞点头。
两人沉默了数秒之后,耳畔传来男人的轻叹,他就像对待学生一般的耐心教导。
“莞莞,人的心脏一般在人体左边,但也不乏例外你刺错了地方。”
乔莞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他的心脏在右边?”
他没死?
见他点头,乔莞脸色发白的伸手:“刀给我。”
他定定的望着她,突然取出一方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她脸上的血渍:“先睡一会儿。”
乔莞急红了眼,在这节骨眼让她怎么睡?
不过在下一秒,当一抹柔软的布料扫过她的鼻间时,乔莞面前的画面开始出现重叠。
乔莞一惊,从帕子上传来的是一种类似于龙舌兰的香气。
她努力的睁眼,刚才还清醒的脑袋此时就像塞了一团雾气,似醒非醒的望着对方,而两腿也跟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虚虚浮浮的找不到支点
“琅哥”乔莞头晕得厉害,最终往后一倒,还是仰仗身前的男人,才不至于摔倒。
“睡吧。”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而男人炽烈的吻则让她的脑子更昏昏沉沉。
“那是什么?”她不死心的抓住他的衣襟,并努力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
“一点迷药,可以让你睡个好觉。”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信我,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乔莞双手虚软无力的下滑:“不不要”
乔莞还没能把最后那两个字说完,身子便是一软,歪着脑袋倒在他怀里。
傅天琅像抱小猫一样的将她抱起,径自走入舱室,小心翼翼的安置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而正因为乔莞失去了意识,少去宿主的供养,一群鬼物便纷纷化作白雾,争先恐后的钻回了百鬼令内。
周围波浪起伏飘荡,席卷而来的海风渐渐的将浓雾吹散,连同中了鬼打墙的人们,也一个接一个的清醒过来。
“强哥!”有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李强,见他胸前的一大片鲜血,“当”的一声,手里的酒壶落在甲板上。
“什么人!”刘大海敏锐的察觉到远处的男人,呵斥一声之后本能的掏出枪。
来人倒也不躲,迈着沉稳的步子由舱室内走了出来。
雾气褪尽,甲板上的一切渐渐变得清晰。
众人也看清了从黑暗里走出的男人。
来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远远望过去,只见他目光锐利,五官犹如雕塑一般深邃,而比常人魁梧高大的体型在众人眼里却不显得笨拙,反倒从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间看出他的身手必定敏捷过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刘大海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
傅天琅站在高处,犹如狼王一般的睥睨众人,最终他危险的眯起眼,眉宇间已经泛出一抹冷到渗人的杀意!
刘大海当了杀手这么多年,心知肚明,那分明是常年游走在黑暗中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浑身戾气的男人很危险!
估计李强也是被他所伤。
刘大海目光一凛,先发制人的冲他开枪。
可在“砰砰砰”三声之后,远处的人竟凭空消失了!
刘大海当场愣住,但随着一声闷哼在身后传来,他感觉有一股热液溅上了他的脖子。
他愣了下,伸手往后一摸,是血!
“砰”的又是一声闷响,是重物在他身后倒地的声音。
他回眸一看,原本与他站在一起的几名新丁竟相继瘫倒在地上,喉咙的位置纷纷被人干净利落的划出了一道口子,他们甚至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血溅当场。
黑影晃过,原来他并不是消失,而是他们的肉眼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时间像是突然停止了,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刘大海在被划破喉咙的刹那也仍旧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呢?他们可是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杀手啊,但在这一刻竟能像羔羊一般的全无还手之力?
片刻之后,杀戮终于恢复平静。
随着波浪起伏飘荡,今夜的海水似乎也被染出了一片红色潋滟。
傅天琅给她下的药不重,所以没过多久乔莞便清醒过来。
这时候的天还没亮,海风徐徐的吹着。
她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有些吃力的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竟睡在一间陌生的舱室内。
随着记忆渐渐回笼,乔莞再也坐不住的爬起身。
她心里着急,走得也快,直到上了甲板才找到正在驾驶舱里的傅天琅。
他驾着游艇,回头看她的目光格外柔和:“醒了?”
她望着萦绕在他周围的黑雾,脚步突的一僵,并没有马上走近。
不是不想靠近,而是无法靠近
第436章 阴煞入体(1)()
月色朦胧,傅天琅只穿了一件衬衣,袖口挽着的向她招手:“过来。”
乔莞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一片翻涌的黑雾,脸色顿时白了一层,这些阴煞困扰他数十年,原本被千年灵参压制了大半,可
海风徐徐的吹,却始终压不去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即使他刚换了一身新的衣裳,乔莞仍旧煞白着一张小脸,咬牙问道:“他们呢?”
“死了。”傅天琅的答复向来简洁,杀人对他来说就如同穿衣吃饭,更何况他身上已经背负了数不清的人命,不在乎再多添几条。
“尸体呢?”
“海底。”傅天琅回眸,眉头微皱,“你怕?”
随即他又要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的妻子不是普通女人,一个连鬼魂都不怕的女人,又怎么会害怕死人?虽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沾血。
她生气了?
他在乎她对自己的想法,手臂略微僵了下,久不见她上前,索性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可他走一步。
乔莞便忍不住退后一步。
直到再无路可退,她终于被一团黑雾重重包围。
长时间置身于阴煞之中的滋味不好受,像是一种冰刃渗入骨子里的冷,哪怕是在酷暑之下,也能让人有如坠冰窖的感觉。
男人步子迈得大,很快,一大片阴影便罩在了乔莞的头顶。
他发现她正缩着肩膀隐隐发颤,随即问道:“冷?”
话落,她似乎哆嗦得更厉害了,他心中诧异不已,伸手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在下一秒,突然被一层屏障弹开!
这与乔莞的本意无关,是鬼差在遇险时自动撑开的鬼气。
薄薄的一道屏障正与黑雾相抵,很快,空气中开始发出“嗞嗞”的烧灼声。
乔莞一动不动的抬眸,目光落上他拧起的眉头,一时间只觉得那里阴气结聚,煞气腾腾。
“琅哥。”她心情沉重的说,“你的阴煞,好像入体了。”
傍晚的时候,这家冷清的家庭旅馆迎来了一对情侣。
男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带着一身令人无法忽视的凛然气势进门。
坐在柜台打盹的老头见状,看着对方非富则贵的衣着,连忙狗腿的擦擦嘴边的口水起身。
“两位住宿?”
“开两间房。”男人音色很沉。
老头有些意外,越过他的肩膀,看了眼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女孩很年轻,扎着两条麻花辫子一副出门游玩的学生范。
难道他们不是情侣?
“两间?”老头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次,见男人一脸阴沉的点头,刚要取来纸笔登记
“他说错了,老伯,你给我们开一间房间就行了。”
傅天琅扭头看她。
乔莞很是理所当然的说:“我们可是夫妻,你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和我吵架分房睡呀?!”
她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抢着付了钱。
开好房间,老头有些纳闷的望着那两夫妻离开的背影。
这对小夫妻到底为了啥事吵架?一前一后的走路,前后隔了将近一米的距离
“老头子?外头降温了,咋这么冷?”
老头赶紧收回目光,回头看了眼从屋里出来的老伴,自己也被周围突然多出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对头,这屋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
进了房间,乔莞先跑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傅天琅正将多余的一床被子铺垫在沙发上。
乔莞擦擦头发,盯着他看,不说话。
他抬头,与她四目相对了片刻,也跟着一转身去了浴室。
乔莞坐在床上擦头发,偶尔竖起耳朵聆听门内的动静。
黑影映上门边的玻璃,她听到他褪去衣物的悉索声,之后又打开了花洒,正隔着一道门板冲洗身体。
乔莞扔掉毛巾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随着浴室里的水声渐渐平息,她下床踢掉鞋子。
光着脚丫来到沙发旁,弯腰卷一卷,她把他刚铺好的被子重新塞回柜子里。
“嘎吱”一声浴室的门开了,这一幕恰巧被傅天琅撞上。
乔莞回过头,摸摸鼻子理直气壮的道:“床很大,足够两个人睡的。”
傅天琅看了她良久,没有反驳,只是拾起换下的衣物一语不发的去了浴室。
两人梳洗干净后,乔莞便拽着他去了当地的一家饭店吃饭,期间他不远不近的与她站在一起,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回旅馆的路上,总会有意无意的疏离她。
至于原因
乔莞心里很清楚,耸拉着脑袋没说话。
回到旅馆房间,傅天琅当着她的面拉开柜门,取出被褥铺上沙发。
乔莞盯着他看:“到床上睡。”
傅天琅没动:“我睡沙发。”
乔莞咬咬牙,重复的嚷嚷:“你到床上睡。”
他不再作声,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被褥铺好,又取来枕头睡下。
入了夜,整个小镇变得格外静谧,仅余下月光洒落一地。
乔莞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他的侧脸,她发现这个男人哪怕是躺着,也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侧身正对着门口与窗户的方向,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在第一时间清醒。
“睡吧,明天要早起。”他闭着眼说。
乔莞努努唇,一扭头把灯光了。
随着房内陷入一片黑暗,又安静了两分钟的时间,四周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
没多久,傅天琅盖着的那床被子让人掀开了一个角,有一团柔软的小东西顺势钻了进去。
男人的轻叹声在黑暗中回荡:“莞莞”
“唔,我们是两口子。”她一翻身,在他怀中蜷成了一团,额头抵在他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你睡哪我就睡哪。”
徐徐的暖风混合着女孩特有的气息钻进耳里,仿佛一千根细针在心头刷过,麻麻痒痒的触感令他的身体又绷紧了些。
他顺势搂住她,却在下一秒感受到她明显的一哆嗦。
第437章 阴煞入体(2)()
乔莞缩着肩膀,就像一个正光着膀子在寒风里行走的路人,与他靠得越近,她抖得越厉害,那渗人的冷意也像是快要融入她的血肉里。( 》》》)
冷啊!
真冷啊!
但她得咬着牙关忍着!
傅天琅目光一紧,伸手推开她:“去床上睡,不要勉强。”
“你跟我一起睡。”她抖着唇畔,两条胳膊就跟上了锁,死死的扣着他的脖子不放。
傅天琅试了几次推不开她,微使劲又怕伤到她,只能幽幽长叹:“不冷?”
她在他怀里乱动,一双小手在他衣服里四处作乱,听着他渐渐加重的呼吸,没皮没脸的说道:“冷,真冷,我们来玩点别的,运动一下就不冷了。”
从前对于乔莞的邀请,傅天琅向来不会拒绝,而对于她偶尔的“心血来潮”,时不时找他晚点“小花样”,他也是极为配合,可谓听之、任之、从之、心中窃喜之
但今儿个,这平日如狼似虎,凶起来跟洪水猛兽一样的男人却一反常态的推开了她。
“别闹,去床上。”他捏捏她的脸,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异想天开的想要用**来分散注意力。
光是在他怀中便已经哆嗦成这副模样,两人若是再近一步,她岂不是得活活冻死?
“你跟我做。”乔莞不依不饶,她真的快冷死了,如果出点汗能分散注意力她心中一动,急色的开始扒他的睡衣。
“别动,除非你希望我把你绑起来。”他突然扣住她的手,一转身制服在身下。
这么狠?
乔莞乖乖的收手,但仍旧抱着他没动:“不做也行,但我要和你睡。”
“我知道你不好受,听话,回床上。”他又试着推开她。
乔莞用力的摇头,拼命的向领导表露忠心:“不勉强,不勉强,刚才开始或许有点冷,但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而且两口子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