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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之石-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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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点了点头,“愚蠢的波德林家族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权杖啊权杖,”安德莱亚叹了一口气,“我们永远都无法准确估量你们的智慧。”

“现在还不晚,骑士大人。”巴斯托尼微微躬身,“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是卑微的人类,生死由命。我知道你对这些看得很开,但是对我来说,功名权势就是我毕生追求的一切。在我有生短短几十年间,我只要威尼斯,求骑士大人成全。”

“以‘威尼斯之石’做饵?”安德莱亚放下了酒杯,“诺威,这是你多少年的苦心经营?”

“属下不敢,”巴斯托尼恭谨地回答,“只是成大事,需大气量与大智慧。还有耐心——这是权杖国王的教导,属下时刻铭记在心。”

“奥斯卡那条老狐狸,”安德莱亚长叹一声,“我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心机!”

巴斯托尼一笑,“此事对骑士大人全无损失,何来叹息?”

“成交。”安德莱亚再次叹了口气。

“感谢骑士大人成全。”巴斯托尼深深行了一礼。

“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什么是‘威尼斯之石’?”

“属下不知。”

安德莱亚瞪着他。

“属下的确不知道‘威尼斯之石’的真面目,但是属下却探听到确凿的消息,它和一口水井有关。”

“水井?”

“是,一口威尼斯城内的水井。因为此事太过机密,属下在得到消息之后也不放心派人下去探查。如果骑士大人方便,我们现在就可一同过去。属下也急切地想知道在那水井之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那口井所在何处?”

“请随我来。”权杖九诺威·巴斯托尼看着对方,一贯严肃的面容再次露出了微笑。

几乎同一时间,圣玛尔塔区,波德林府邸。

里亚尔托桥下的大火让所有的人心惊胆寒,家仆们私下里都在议论纷纷。塞吉奥心里烦乱,独自用过晚饭后,一个人走到二层东侧楼梯的拐角处。他的手隔着壁挂揿在地下室的开关上,犹豫良久,直到额头和脊背上都冒出了汗,最终,他把手缩了回去。

楼下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塞吉奥听到声音,是马森回来了。他随手招呼一边刚刚下楼的家仆,“让二老爷到议事厅见我。”

塞吉奥还未坐定,议事厅的大门突然被撞开。马森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他披着一件外套,里面的衣服已经被烧得七零八落,连头发和胡子也被烤焦了一半,看起来极为狼狈。他的脸上全是煤灰,细小的眼睛完全红肿起来,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刚刚哭过。

塞吉奥皱起眉头,“你这是……”

“朱利亚死了!”马森吼,声音里带着哭腔。

“上帝啊……”塞吉奥呆住了,“弟妹她……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这是我要问你的!”马森歇斯底里地喊,他上前一步抓住塞吉奥的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你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塞吉奥甩开他的手,死死瞪着他,“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把朱塞佩作为祭品放下去——这不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吗?!”

“‘他’接受了祭品?”马森急切地盯着塞吉奥的眼睛。

“没有,”塞吉奥垂下眼帘,“后来那孩子毫发无损地出来了,神色间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没有接受!因为他知道这是个骗局!”马森激动起来,用手胡乱撕扯着自己的胡子和头发,“他知道我们骗了他,天啊!他知道我们违背了契约!!”

“……不可能,不可能的……”塞吉奥失去焦距的眼睛直直目视前方,口中喃喃。

“……这就是‘他’的报复!他在向我们施加报复!”马森一把抓住塞吉奥,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的脸孔疯狂地扭曲,他的手哆嗦着,“我们波德林家的商船从来就没有出过意外!”他瞪视着塞吉奥,模糊的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淌下来,“店里的大火起得更是蹊跷,连朱利亚都死了!恐怕下一个就轮到你我!再不想点办法,我们就……哥哥——!”

“……你想怎么做?”塞吉奥一时间六神无主,他求助地望向马森。

“把迦科莫交给他!”

“不行!”

“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马森冷着脸色,一双细小的眼睛里精光闪烁,他扑上去抓住塞吉奥的手,“我的朱利亚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舍掉一个迦科莫就可以平息他的怒火,可以拯救我们全家!”

“我绝对不会答应!以我们这样的家世,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但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塞吉奥怒气勃发,他一把推向马森,把对方狠狠撞倒在地板上。

马森红肿的眼睛里喷出了怒火,他爬起身,顺手抄起身边一只大青花瓷瓶,回身砸向了塞吉奥。

哗啦啦一阵清脆的碎片撞击声,花瓶在塞吉【文1】奥的头顶碎裂,几片锋利的瓷【人2】片插了进去。殷红的鲜血立【书3】刻喷射出来,塞吉奥一声【屋4】惨呼倒地,马森吓傻了,跌坐在地上,扔下了手中断口鲜血淋漓的瓶颈。

塞吉奥在地上挣扎,白皙的面孔已经完全被血液染红,看起来可怖至极。

马森瘫倒在地板上,向后一点一点挪着,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失手竟然杀害了亲哥哥!他懊悔、恐惧,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双腿发软站不起身,直到,议事厅的大门突然被另一个人撞开。

“父亲?”刚刚回家的迦科莫听到家中出了事,赶紧跑上了楼,谁道刚开门就看到了如此惨状。他惊骇莫名,一下子扑到气若游丝的塞吉奥身上,“父亲!”

迦科莫的闯入反而让马森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眼珠一转,悄悄站起身,从一边桌子上拿起那只沉重的铁艺烛台,猛击向迦科莫的后脑。

此刻迦科莫正背对着马森伏在塞吉奥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马森的存在。偷袭之下,他连一声惊呼都没发出来就倒了下去,直接倒在他父亲的血泊里,失去了意识。

“就是这口水井?”安德莱亚站在罗马广场一处不起眼的井口面前,往下看去。

时间已过午夜,沉沉的浓雾落下来遮掩了一切,那个圆圆的孔洞仿佛地狱的入口,黝黑深邃,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冰冷的雾气,缓慢地爬到人的脸上,湿冷而粘滑。巴斯托尼面上似有惧意,他打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这里了,”他肯定地说,“威尼斯主岛的形状像条大鱼,而罗马广场这口水井的位置正是鱼眼所在。”

安德莱亚点点头,捡了块石头扔下去,侧耳倾听。

石块砰地一声坠地,骨碌碌滚了开去,撞上了井壁。

“这口井很深,但是里面却很干燥,没有水,”安德莱亚挑了一下眉毛,“我先下去看看。”他作势要跳,巴斯托尼拉住他,“这样安全么?要不我先去找几个人……”

安德莱亚一笑,“你都说了,这等机密大事,怎可让外人知晓。你在这里替我把风就是了。”

他纵身跃入了井口。

夜幕之下,巴斯托尼松了一口气,他凝视着脚下黑洞洞的井口,方才恐惧懦弱的神色已经完全从他脸上消失。他冲着前方的黑暗招了下手。

一队黑影,突然在浓雾里闪现了身形。十二个人,身穿一模一样的黑色紧身衣,动作整齐划一,干脆利落。他们手中持着一只闪烁的金属网,在夜幕下悄然出现,然后分成四队,每队三人,持着那只金属网悄悄逼近井口,然后,猛地覆盖上去。

一人持网,一人持钉,第三人持锤,十二人一齐动作,瞬间将整张金属网钉死在井口上方。一阵风吹散了雾气,明亮的月光洒在金属网上,拇指粗的栏杆闪现出璀璨晶亮的光!一副纯银打造的牢门,紧紧嵌扣在井口上方,四周露不出一丝缝隙。

“诺威?你在做什么?!”

月光透过银色栏杆的网格投射到井底,把黑暗切成整齐的光斑,安德莱亚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巴斯托尼走到井边,负手踏上纯银的金属网,静静地凝视着困于井底的吸血鬼。

“离太阳升起还有三个小时,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这口井?”安德莱亚瞪大了眼睛,满面惊诧之色,“难道你今天晚上和我所说一切都是个骗局?”

巴斯托尼轻轻一笑,“让你上钩并不容易。”

“给我一个理由,权杖九。”安德莱亚静下来,他仰起头,冷冷地直视巴斯托尼的眼睛。

“我想要的不只是威尼斯,安德莱亚。我要得到这一切。”巴斯托尼并没有躲避对方的眼神,他直视井底,“我们都知道,谁拥有‘威尼斯之石’,谁就得到了世界。而‘威尼斯之石’的守护者正是吊人。换言之,”巴斯托尼顿了一下,闪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辉,“谁能控制吊人,谁就控制了整个世界!萨伏依王朝算什么,奥匈帝国又算什么?!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在我脚下,欧洲的战火只是冰山一角。”

“你疯了!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权杖九,也想控制长老?”

“就凭我,今天这口小小的水井就是骑士大人您的葬身之地。”巴斯托尼的声音彻骨冰寒。

“你逃不掉的,”安德莱亚向上凝视月光,看着井口的黑影,“杀了我,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你。”

巴斯托尼突然爆出一阵大笑。“放过我?他们为什么要放过我?你以为今天这件事还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安德莱亚死死地盯着他。

“您真可悲,骑士大人。”巴斯托尼静静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涟漪,“你今天的对手,不是忠诚愚钝的宝剑,不是利欲熏心的钱币,更不是你神权至上的圣杯!我是权杖,通八方,擅辞令,玩弄权谋于股掌,而你竟然认为我的计划会忽略细节和善后?”

“再见了,安德莱亚。好好享受你人生中最后一缕阳光吧!”巴斯托尼冷笑一声,独自离开了罗马广场。身后,十二个黑衣人围住井口,标枪般立于亮银牢门之外,仿佛十二尊亘古不动的石雕。

东方,浓雾逐渐散去,黎明就要到来。

Chapter 11 Revenge & Oracle 复仇与神谕

地下室,空气阴郁而潮湿。马森擎着一盏油灯,颤巍巍地在黑暗里行进。脚下坑洼不平,他一脚踏进积水坑里,啪地一声溅起水花,彻骨冰冷的地下水浸过他的脚。马森打了一个哆嗦,他拔出脚来快走几步,拖起身边昏昏沉沉的迦科莫,把他狠狠摔在了祭坛前。

迦科莫脑后受了重击,尤自昏迷不醒。马森像对待那些摆上祭坛的可怜动物一样,把男孩软绵绵的身体扔过去,自己则面对祭坛跪了下来。

“波德林历代的守护者啊,维特斯巴赫家族的阿格纳斯,

我呼唤您的圣名,让我借助您的力量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大门,

让我的愿望得以上达天听。

阿格纳斯,我需要你,我邀请你!

请您来到我的面前,享用我的献祭!”

油灯昏黄的光被风吹得偏离了位置,马森自己的影子投射到墙面上,像海底无根的水草,像荒野坟岗的幽魂,在跳动的火焰里愈发显得虚无而动荡。马森低低地垂着头,额头上冒出了大量的汗,最终凝聚成硕大的一滴,啪地落到他身前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小小的破碎水花。一股凉气,从脚底缓缓上升,蔓延至脊柱,然后嗖地一下直贯入脑。

地下室一点动静也没有。

马森惊疑不定地抬起头,他举高了那盏油灯。

祭坛上还整整齐齐摆放着昨夜的祭品,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祭坛之上是那副圣塞巴斯蒂安的殉难壁画,首先入眼的是草地,散落的长箭,血滴……然后是树根,树干……油灯的光辉一点一点爬升,终于照亮了整幅壁画。

画面上是空的。一幅普通中世纪的庭院风景画,如茵绿草,皑皑白云,画面中央没有任何人。

马森大吃一惊,他凑上前仔细端详那张壁画,用手指抚摸墙壁。

壁画没有任何被损坏过的混迹,上面的颜料尽管仍然鲜艳,但已能清晰看出历史的痕迹,绝对没有被重新粉刷过。每一株青草的位置都没有变,背景公爵宫每一扇窗户上的花纹保持着原先的样子,只有原本缚于画面正中的圣塞巴斯蒂安消失了。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似乎他从未存在过。

身后传来一声呻吟。马森骇然回头,迦科莫的身体动了一下。他一把将男孩从地上揪起来转了个圈子,歇斯底里地喊,“神圣的守护者,我知道是我们波德林家族负了您!但四百年来月月拜祭,年年供奉,从没有一刻停歇!昨夜的背叛我马森全不知情,都是我哥哥塞吉奥一个人犯下来的罪!”

一阵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卷起了地面上散落的灰土和石块;同时,一阵隆隆的雷声从地心深处响起,然后越来越近,恍如一群食尸的秃鹫驮着灵车从天空呼啸而过,震彻得马森双耳发麻。他仓惶四顾,但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油灯火焰硕大的影子,在愈发阴沉的天花板上跳突来去,仿佛地狱里索命的恶鬼,转着圈子跳着巫魔的舞,要把他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一片混乱里,身前的迦科莫再次呻吟了一声,他的眼皮颤动,似乎就要醒了。马森一把按住男孩的身体,把他转向祭坛,风沙迷得他睁不开眼睛。

“守护者啊,此刻在您面前的祭品就是塞吉奥刚满二十二岁的儿子!我对上苍发誓,对波德林家族四百年的基业发誓,昨夜发生的一切我与我马森完全无关!请您平息怒火、饶恕我,请您带走他吧!”

震耳欲聋的雷声里,身前的迦科莫缓缓回过了头,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湖水般的碧蓝,里面有炽热而冰冷的火焰在闪烁,“真的与你完全无关吗,马森叔叔?”

男孩的声音在四周愤怒的惊雷下听来清晰得令人恐惧,马森一下子松开了手,眼睛里全是惊骇,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般,整个人像皮球一样泄了气。他一步步后退,后背跌撞上墙壁,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侄子。

此刻男孩脑后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灿烂的黄金镀上了他的发丝,清澈的海水染蓝了他的眼眸,冷冽的冰雪漂白了他的肌肤。他踏着雷声,一步一步向马森走来。

“迦,迦科莫……你想做什么?!”

“我不是迦科莫,”男孩一只手按上墙壁,他盯着马森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是谁,马森。”

马森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从男孩清澈得如同镜子一般的眼瞳里,他看到自己惊骇绝望的脸。他的牙齿格格打战,全身抖如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谢你们违背了契约,”男孩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尖厉的獠牙在微笑里闪闪发光。他一把扭过马森的头,把牙齿沉入了对方僵硬的脖子。

“我自由了,”他说。

夜已经很深了,朱塞佩躺在一张窄床上,辗转反侧。

昨夜脱险之后,他换到城东这间偏僻的小旅店,待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外出。尽管波德林家现在已经一片混乱,但是没有来自上级的直接命令,那些佩戴风貌黑纱的巴无塔们还潜伏在城里,四处搜索他的踪迹。

——他们不该死,你就该死。那么你该不该死?

那个人的话语还在耳畔徘徊,朱塞佩头疼欲裂。他一骨碌坐起身,看着窗外遥远的撒满繁星的夜空,祈祷,向每一个能记起名字的天使和圣徒祈祷,然后他重新躺下去,握紧手中纯银的十字架,仿佛这样可以放松自己不安发狂的神经。

最终他睡着了。睡眠来得如此彻底而浓郁,朱塞佩沉入了一片黑暗。

他在黑暗里奔跑,跑遍了威尼斯主岛的大街小巷。他面色焦急,冷汗不断从头顶滴落,但是他仍然在奔跑,他无法阻止自己。

灰白的月光洒满三面白色拜占庭风格的精美回廊,朱塞佩站在空无一人的圣马可广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喧闹奢华的圣马可大教堂此刻静寂得犹如一座坟墓,朱塞佩慢慢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青铜大门。

教堂里也没有一个人。所有的蜡烛在无声地燃烧。

朱塞佩通过笔直的走廊,慢慢走到祭坛前,沉重的脚步伴随着心跳的撞击,一声声在空旷的大殿上空回荡。

祭坛上方的十字架散发出金色的光辉。那里有一个白衣的天使。

朱塞佩在胸口划十字,他口中默念祷文,跪了下去。

天使静静地看着他,美丽的脸庞充满了哀伤。

“快去,朱塞佩。”

“您让我去哪里?”朱塞佩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天使。

“在太阳升起之前……快去,朱塞佩,快去。”

一只透明的手轻轻点上朱塞佩的前额,一束柔光,缓缓从指尖扩散,笼罩了朱塞佩的身体。

朱塞佩全身猛地震颤了一下。

在那光芒中,他看到前夜的孔达里尼宫,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广场、喷泉、河岸,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他从水中捞起了女孩的尸身。

“他是谁?他在做什么?”朱塞佩模糊地开口,但是天使没有回答他。

梦境继续。

是水。纯净透明的、没有丝毫杂质的清澈的水,突然,一颗红色滴了进去。水面起了涟漪,旋转着,拉出淡红色的丝,像烟雾,像红色的水草,一圈圈缭绕在白色的水池中,扩散、消溶。然后又是一滴。再一滴。

朱塞佩挣扎起来,“那是血!”他惊恐地大叫,“那个女孩是谁,他们要她的血做什么?”

天使不答。她捧起朱塞佩的脸,把额头贴上了他的。

一股更强烈的意念撞击着朱塞佩的大脑,眩晕袭击了他,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烟雾缭绕,整个圣马可大教堂在旋转!

“……阻止他,阿莫特神父,请你阻止他。”

神父?我还不是一位神父……朱塞佩想说,但是更猛烈的幻象立刻占据了他的思考,圣马可的影子淡出,眼前出现了另一座广场。

一座空旷的小广场,周围没有任何明显的建筑物。海水一波波拍击着河岸,明亮的月光洒遍大地,在广场正中有一口水井。

朱塞佩猛地睁开眼睛。夜风从摇曳的窗子那里吹入,夹杂着冰冷的雾气,滑过脖子吹上朱塞佩的脸。屋内是一种朦胧状态的灰白,外面天空的微光映照在对面的墙上。微微发蓝的天空。天快亮了。

——在太阳升起之前,朱塞佩,快去!

去哪里?我要去阻止谁?朱塞佩睁大了眼睛,他坐起身,直视身前无尽的黑暗。无数梦中出现过的幻象在他眼前不断地重叠,不断地膨胀,眩晕感几乎把他吞噬。

眼前最后出现的画面——那口水井!

朱塞佩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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