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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想起这孩子的可怜,心里甚是难过,道:“都是我害了他。”
那大夫忽然双眼一闭,缓缓道:“这世上也许还有一个人能救得了他,但是她行踪飘忽,你们未必有缘遇得上。”
第十二回 英雄落难
第一节 在水伊人
萧峰一听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这孩子,当下又惊又喜,忙问道:“老先生,请问此人在何处?”
那大夫指着南边道:“从这儿往南走六百里,穿过一片树林,折而向东,可见一座高山,翻过这座高山,会出现一座山谷。但此谷极深,一眼望下去,悬崖峭壁下,树木丛生,根本看不见谷内的景象,此人就住在此谷内。”他抬头看了看萧峰,道:“就算你能下得去,也未必遇得上她,她一年没几天在家。”
萧峰道:“不管如何,我们总要去碰碰运气。”他向那大夫一拱手道:“老先生,谢谢你了。”伸手抱过阿紫怀里的孩子,两人转身出门,扬鞭而去。
按着那大夫的指点,两人朝南急奔了大半天,越走越荒凉,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一片树林,两人顾不得劳累,催马穿过树林,又向东奔了一阵,果然见一座高山耸立眼前。萧峰飞身下马,对阿紫道:“此山甚陡,我们将马留在这儿,走路上去。”阿紫应了声,下马将缰绳绑在山脚下的树上。萧峰左手抱着那孩子,右手揽着阿紫的腰,展开轻功,朝山上奔去。萧峰在这一天一夜之间,比武醉仙阁,掌击毒蛇阵、突出丐帮重围,又马不停蹄千里奔波,换了任何一个人,早已筋疲力尽,但萧峰天生神勇,内力深厚绵长,此时翻越这座高山脚下竟丝毫没有停滞,如雄鹰般朝山顶掠去。
萧峰提气疾奔了约摸半个时辰,终于得到山顶。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萧峰和阿紫站在山顶的积雪上,北风猎猎,吹动两人的衣衫,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萧峰深吸一口气,只觉胸怀豁然开朗,豪气顿生,他长啸一声,声音高亢激昂,在空中远远地送了出去。他转身携了阿紫,朝山的另一面奔下去。
奔了一会儿,眼前果然出现一山谷,谷底很深,正如那大夫所言,谷边是峭壁悬崖,谷里树木丛生。萧峰喜道:“应该就是此处,趁着还没天黑,我们赶紧下去。”他拉着阿紫的手提气朝下一跃,双足在峭壁突出的石头上一点,飞身又往下跃去,如此几个跳跃,已来到谷底。只见谷底杂草丛生,大树遮天蔽日,与谷外草木凋零之象大不相同,想是谷内四周被高山所环绕,寒气无法吹袭进来之故。阿紫四下里望了望,极目处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不禁道:“不知那大夫住在谷里的什么地方?”萧峰道:“咱们四下里找找,总能找到,只是不知他在不在家。”
萧峰与阿紫在树林里穿行了一阵,忽然隐隐传来淙淙的水声,萧峰大奇,暗想谷外冰雪封路,此谷内竟有水流声!他对阿紫道:“阿紫,你听,好像有水声。”阿紫侧耳细听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听见,姐夫你会不会听错了?外面都结了冰,这里怎么会有水声?”萧峰知她内力尚浅,听不到远处的声音,他伸手拉着她道:“跟我来!”展开轻功,朝着水流声的方向奔去。阿紫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被萧峰拉着毫不费力地朝前疾奔,奔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两人已出了树林,只见一条小溪蜿蜒着向南流去,那水声正是由这小溪发出。阿紫又惊又喜,奔到小溪旁,伸手到水里洗了洗,回头对萧峰道:“姐夫,这水挺暖的,你也来洗洗。”萧峰抱着那孩子道:“别玩儿了,咱们得赶紧找大夫去。”他抬头沿着小溪的流向望去,道:“咱们沿水而下,应该就是那大夫的住所。”
两人沿着小溪向南奔去,小溪两旁长着不知名的小黄花,被风吹得摇成一片,甚是美丽。越往下走,小溪的水流越大,景色也越令人赏心悦目。穿过一片小树林,眼前忽然出现一面清沏平静如镜的小湖,湖旁杏花纷飞,洁白的花瓣落了一地,有些飘到湖里,随着粼粼波光轻轻荡漾,杏花林里可见一间小屋,微微翘起的屋角在摇曳的杏花枝头掩映下若隐若现。其时已是黄昏,四下里静悄悄的,风里送来杏花的清香,让人恍如置身仙境之中。萧峰一生在刀光血影中度过,何曾见过此等人间佳景,不由竟看得痴了,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阿紫站在萧峰身旁,心想若能与他一生长住在这里,纵使他不爱她,她也心满意足了。忽闻萧峰轻轻地道:“住在此地之人,必定是神仙般的人物,想此人意趣之高雅,非凡人所能相比。”他顿了顿道:“咱们到那屋里去看看有没有人,但愿这孩子吉人天相,得遇高人。”
两人绕湖而行,忽闻琴声响起,叮咚如泉水击石,清脆如玉珠击盘,婉转如行云流水,琴韵清雅而高洁,让人忘忧心醉。萧峰大喜,道:“看来屋里有人,想那大夫必定就是抚琴之人。”他信步朝小屋走去。忽然琴音嘎然而止,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谁人在外面?”
萧峰朗声道:“在下萧峰和妹妹阿紫,冒昧求见,多有打扰,请尊驾包涵。”心里寻思道:“想不到此人竟是女子,听那声音仿佛年纪甚轻,那老先生所言能起死回生的不知是不是她。”
那女子并不答话,过了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一个清秀的白衣少女,她向萧峰打量了一眼,道:“我家小姐请问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原来她并不是刚才说话之人,只不过是一个丫头。
萧峰指指怀里的孩子道:“这个孩子中了蛇毒,命在旦夕,听闻贵府主人能起死回生,特来求治。”
那丫头道:“我家小姐从不给陌生人看病,你还是请回吧。”
萧峰将那孩子递给阿紫,向那丫头拱手道:“姑娘,请转告你家小姐,规矩是人定的,想改时可以改,但人要是死了,想救就再也救不活了,还望两位姑娘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救救这孩子。”
那丫头眉头微蹙,道:“我家规矩从来未曾改过,我家小姐不喜见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男人,你还是快走吧,另请高明去,别在这儿耽搁了。”
萧峰见那丫头口气坚决,知道再说也无用,暗想世间见死不救的人大有人在,自己也无法强求,当下看看那孩子,长叹一声,对阿紫道:“走吧,再说也无益。”
“等等……”是那屋里女子的声音,“这是你的孩子吗?”
萧峰道:“不是,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只是他因我而受伤,又孤苦无助,我不能置之而不顾。”
那女子又沉默了半晌,忽然叫道:“杏儿,你把那孩子抱进来罢。”
“是,小姐。”那丫头应了一声,伸手从阿紫怀中抱过孩子。
萧峰大喜,向屋里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
那女子淡淡地道:“不必多礼。”
“请两位在外面候着。”那丫头说完,抱了孩子转身进屋,随手关上了门。阿紫本想跟着走进去,没想到迎面吃了个闭门羹,不禁怒道:“什么了不起的!这么大架子!”
萧峰劝道:“阿紫,别任性了,她是世外高人,肯出手相救,已经很给面子了,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又何妨?”说毕,在屋前的石桌前坐下,其时晚风拂面,桌旁的杏花开得如雪般漫烂,几片洁白的花瓣飘落在桌子上,萧峰伸手拿起一片花瓣,眼里看着那青山环绕,碧水如玉,落花纷飞,饶是他向来不解风情,此时也不由为之赞叹。他暗想:“如此美景,要是再加美酒,可真是成了神仙了。”
正想着,忽然屋门一开,那丫头杏儿拎着一小坛子和两只青花瓷碗出来,放在石桌上,道:“这是我家自酿的杏花酒,小姐请大侠品尝品尝。”萧峰不禁笑起来,心想:“这小姐倒神通广大,连我想什么都知道。”杏儿见他笑而不语,也嫣然笑道:“大侠为何发笑?”萧峰笑道:“我正自想喝酒,你就送酒来了。”
杏儿似笑非笑般道:“如此说来,大侠倒是与我家小姐心意相通了。”
萧峰忙起身道:“多谢你家小姐了,萧峰乃一介粗人,不擅言辞,还请两位姑娘莫要见怪。”
杏儿掩嘴一笑,“大侠不必拘礼,杏儿信口胡说,大侠不要放在心上。”她盈盈地向萧峰和阿紫施了一礼,道:“两位请慢用,我去做晚饭来,不知两位想吃些什么?”这丫头说话温文有礼,甚是清脆动听。
萧峰自进入中原以来,一直被武侠中人围追堵截,要置之于死地而后快,现在忽然来到这仙境般的地方,听着温婉轻柔的话语,不禁深为感动,道:“在下冒昧打扰,已万分不该,不敢再劳姑娘大驾,在下吃些干粮就可。”
杏儿又施了一礼,道:“大侠太过客气,这是杏儿份内之事,既然大侠不说爱吃什么,那杏儿就将就做些好了。两位请稍等,很快就好。”说完也不等萧峰答话,转身回屋去了。
萧峰心里甚觉温暖,拎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只觉清香甘醇,满口留香,比之在醉仙阁喝的浓冽的汾酒又是另一番滋味。
第二节 但闻人语响
隔了半个时辰,杏儿用托盘端了几样饭菜出来,菜式甚是小巧精致,雪白的杏花银耳汤,碧绿的仙人掌羹,金黄的菊花蟹黄,让人看了不禁垂涎欲滴。萧峰吃了一口仙人掌羹,只觉入口清甜香滑,唇齿留香,不禁点头赞道:“杏儿姑娘巧手无双,做出来的菜竟如此好吃!”阿紫也道:“虽然你们的架子是大了一点儿,但这菜做得倒是不错。”杏儿抿嘴笑道:“两位过奖了,我这点功夫和小姐相比差远了,她做的菜才真是好吃呢。”
“哦?”萧峰甚是惊奇,想不到身为小姐的也亲自下厨,他心系那孩子,对那小姐的事也不便多言,当下问道:“杏儿姑娘,那孩子可否有救?他中毒很深,镇上的大夫说神仙难救,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杏儿道:“你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家小姐就能把他救活,如果连我家小姐都救不活的人,普天下再没有人能救得了。”她顿了顿,又道:“那孩子被我家小姐割开伤口,将毒血逼出,又服了解毒的丹药,现时正在屋里睡着呢,他中毒不浅,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小姐说明天就醒了。”
萧峰听后,甚是欢喜,道:“辛苦你家小姐了,萧某无以为报,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但凭差遣。”
杏儿微微一笑,也不答话,转身入内。
一时间,萧峰和阿紫吃完晚饭,天色渐渐黑下来,夜风吹来,寒意阵阵。杏儿将碗筷收好,对萧峰和阿紫道:“天色已晚,两位请跟我进屋休息。”
萧峰见屋里的女子始终不露面,显然是不愿与外人相见,当下微一踌躇道:“这……是否有扰两位姑娘的清静?”
杏儿笑道:“无妨,小姐在屋里的房内,她不喜见外人,两位就在厅里安歇,不进房里就是了。”
萧峰本不是拘泥的人,当下微一沉吟,拱手道:“那就打扰了。”
阿紫奔波了一天一夜,又困又累,早已哈欠连连,她站起来就往屋里走,道:“她不爱见我,我还不爱见她呢!困死了,你们不睡,我可要睡了。”
杏儿也不恼,领着两人进了屋。只见屋里摆设甚是简洁,一张竹几、几张竹凳,还有一张竹榻,清冷的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那房门前的珠帘上,房门并没有关,只是隔着密密的珠帘,看不清房里的光景,从房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光,与房前的月光交融在一起。萧峰向那房里深深一揖道:“承蒙姑娘出手相救,萧峰不胜感激,如今又扰姑娘清静,实是惶恐不安。”
房里响起那女子淡淡的声音,“不必多礼,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她顿了顿道:“杏儿,天色不早,安排两位住下罢。”
萧峰心里一动,觉得此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和在醉仙阁出言指点击败“我为书狂”李风岚的女子声音颇为相像,只是在醉仙阁时那女子的声音十分细小,听不太真切,而且世间女子的声音大同小异,相像的大有人在,也不能凭此就能确定是同一个人。
此时杏儿已点燃竹几上的灯,她应了声,对萧峰和阿紫道:“这位姑娘请在竹榻上安歇吧,萧大侠就只好委屈在地上过一夜了。”萧峰连忙道:“无妨,萧峰素来习惯以地为席,天为被,如今有瓦遮头,已十分满意了。”
杏儿笑着施了一礼,“那就请两位安歇吧,杏儿失陪了。”说完,转身进了房里,伸手把房门关上。
当下众人各自安歇,一宿无话。
次日,萧峰在一阵轻柔的琴声中醒来,那琴声低回婉转,仿佛一个少女在诉说着满怀的心事,一会儿似暗自欢喜,一会儿又似满腹愁绪。萧峰聆听半晌,不由被琴声所感染,寻思道:“此女子医术天下无双,又住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本应受尽天下人的爱护尊敬,无忧无虑才是,为何琴声里隐隐有解不开的忧愁?”他暗暗下决心道:“不管她因何而忧愁,我若能帮她办到的事,一定要竭尽全力为她办到,也好报答她的知遇之恩。”想到这里,他轻轻地道:“不知姑娘为何忧愁?可否告知在下?”
琴声嘎然而止,那女子也不答话,良久,才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忧愁,只是一时心有所感,乱弹一曲聊以自慰罢了。”她顿了顿,又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萧峰道:“是庆余堂的老先生告诉我的,这个地方倒是不好找。”
那女子道:“我想也是他,别人是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她仿佛在无心地拔弄着琴弦,琴音凌散而断续,只听得她问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萧峰道:“我从北方的蒙古来,要到河南信阳去。”
“信阳?”那女子似乎微微一惊,说道:“你到信阳去干什么?”
萧峰道:“在下的亡妻就葬在信阳,此行是为了到她坟前看看。”
“亡妻?”那女子失声说道,“你……你说你的亡妻也葬在信阳?”
“是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看她了。”萧峰答道,他听那女子用了个“也”字,而且语气大为惊奇,心想她应该也有亲人或朋友葬在信阳,所以她因巧合而觉得有些诧异。
那女子不再说话,沉默半晌,忽然琴声再次响起,此次激昂高越,仿佛将军征战沙场,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直听得萧峰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阿紫此时也被吵醒了,她慢慢爬起来道:“什么人嘛!一大早就乱弹琴,扰人清梦!”
萧峰向她摆摆手,示意让她别说话,阿紫见萧峰对那女子如此敬重,不由心里不快,一扭腰就往房里掠去,嘴里说道:“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神秘兮兮的!”话音未落,只见人影一晃,她已撞在一个人身上,她抬头一看,见萧峰正站在她面前,挡在了房门的珠帘前,只听得他道:“阿紫,不得无礼!”阿紫知道在萧峰眼前是无法进得房里去,当下嘴巴一翘,赌气回到竹榻上坐下,道:“姐夫,你不想看看她是什么样子么?”
萧峰也坐回竹几旁道:“客随主便,她这种世外高人,不喜见客也是有的,她待咱们不薄,咱们不可无礼。”
阿紫眼睛一转道:“我猜她一定是个丑八怪,所以才不敢见人。”
萧峰低声喝道:“阿紫,休得胡说!”
此时琴声渐渐止了,只听得那女子又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位姑娘说得没错,我确是天生丑陋,所以才躲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不见世人,免得被人耻笑。”
萧峰听她语气甚是凄凉,不禁出言安慰道:“姑娘妙手仁心,救人于危难之中,在世人眼里,比世间任何的女子都要美千百倍,姑娘不必自怨自艾。”
那女子道:“你说是这般说,只怕见了我,会把你吓坏。”
萧峰哈哈一笑,道:“萧某一生经历过无数惊心动魄之事,从未被吓倒过,姑娘要是不信,不妨出来试试。”
阿紫拍手道:“不错,我见过的丑人也算多了,倒想见见你是什么样子的,说不定并不是太丑呢。”她听那女子自认是丑八怪,敌意立即减少了不少。
忽听得那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萧大侠的夫人,生前必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吧?”
萧峰道:“不,她并不是举世无双的美人,但在我心中,无论世间如何变幻,她始终是她,无人能及。”他顿了顿道:“其实相貌的美丑无关紧要,人心的美,才是世间最大的美,所以姑娘在我看来是美的,不管你长相如何,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萧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那女子道,“今日有你这一言,我也不枉辛苦了这一场。那孩子还要养两三日,毒才能清,阁下也请在这儿休息两三日罢,你此去信阳的路途还很遥远呢。”
正说着话,忽然屋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道:“小姐,陆家庄又派人来请小姐了,让属下转告小姐,请小姐即日就到陆家庄去,那位姑娘的病情耽搁不得了。”
只见得屋里的女子朗声道:“你回复他们,就说我这儿还有病人,那位姑娘的病不耽搁也耽搁了,倒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等我治好这个病人,自会过去。”
屋外的女子应了一声,忽然又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来得很快,一下子到了屋前,只听得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林姑娘,别来可好?”
此时屋门尚未开,萧峰看不见屋外来人的样子,但听他口音,仿佛是江南人氏。此时杏儿掀帘出来低声道:“小姐吩咐,两位不要管屋外之人,也不要出去,切记切记。”说完走进厨房做早饭去了。
只听得房里的女子淡淡地道:“是陆庄主吗?来此有何贵干?”
那屋外的男子道:“陆某冒昧打扰,还望林姑娘见谅,若不是十分紧急的事,陆某也不敢打扰,只是十几天前去信与姑娘讲的那位病人病情又已恶化,再耽搁不起,陆某特来请姑娘芳驾,陆家庄上下日夜盼着姑娘大驾光临,请姑娘看在先人的交情上,立时起程前往陆家庄。”
那房里的女子冷冷地道:“适才我已说过,想必阁下也已听见,我这里还有一个病人,是个孩子,也是命在旦夕,你请我立时起程,那这个孩子怎么办?那郭大小姐的命是命,难道这个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她仿佛有些微怒,冷然道:“你请回吧,等过两日,我治好这孩子后,自会到贵府去。”
第三节 琴音寄相思
那陆庄主沉吟半晌,仿佛进退两难,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在下就在寒舍恭候姑娘,盼望姑娘早日光临。”
房里被称为林姑娘的女子淡淡地道:“陆庄主走好。”
“告辞了。”屋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转眼间已经